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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以德报怨陶主任

    靠着顺风顺水的便利,正月二十五这天的上午,陶副主任亲自率领徐州军队偷袭柴桑城的消息,终于还是送到了春谷,送到了小袁三公的面前,也送到了心怀鬼胎的孙权面前。而听到这消息后,心里本就在七上八下的孙权也彻底的绝望了,如果不是因为诈降失败正被袁术军士兵严密看守着,孙权也差点就想效仿徐州杨长史脚底抹油了。

    不过还好,这会小袁三公除了大发雷霆和大骂陶贼奸诈外,已经顾不上来拷问孙权究竟有没有真正见过陶副主任了,位居上游的柴桑一旦失守,等同于是在小袁三公的背后插了一把刀子,小袁三公也只能是赶紧组织水师队伍出击,赶往柴桑救援了。

    水师逆流而上路途所需的粮草还在装船的时候,又有两个对小袁三公等同晴天霹雳一般的坏消息接踵而来,第一个当然是荆州水师突然和徐州军队穿一条裤子的坏消息,第二个则是柴桑守将宋谦在水战中被荆州将领甘宁斩杀、柴桑守军残部打开城门向徐州军队投降的坏消息,接着小袁三公也和孙权一样的目瞪口呆,一样的彻底绝望了。

    “陶应奸贼!刘琦小贼!安敢如此?!”

    彻底绝望后当然是彻底的暴跳如雷,狂怒之中,小袁三公甚至连集结手中所有兵马西进去夺回柴桑城,和陶副主任决一死战的昏话都喊了出来,幸得主薄阎象、长史舒邵和大将陈芬等人死死拉住,阎象也赶紧提醒道:“主公,出动大军夺回柴桑或许容易,可我军主力西进后,刘繇匹夫乘机来攻怎么办?陶贼的巢湖水师也乘机南下,攻打我军在丹阳的城池土地怎么办?”

    小袁三公楞了一楞,这才想起自己前世不修摊上了无数好邻居,一个比一个会趁火打劫,也一个比一个的会落井下石,自己这会要是敢调动主力西进,不要说鲁肃率领的徐州水师铁定要围魏救赵,死对头刘繇肯定会趁火打劫,说不定许贡、王朗、严白虎和祖郎这些好邻居也会横插一脚,往已经掉进井里的自己脑袋上扔几块绝对不小的青石头。

    楞了一下后,小袁三公又怒吼了起来,咆哮道:“不出兵又能怎么办?难道要让陶贼霸占柴桑霸占鄱阳湖?随时威胁孤的队伍后方和钱粮重地豫章郡?”

    “主公且莫动怒。”舒邵也劝道:“出兵夺回柴桑也不是不可以,但眼下我军必须要做好两件事,一是摸清楚柴桑敌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二是尽快与刘繇缔结正式盟约,约定联手抵御陶贼入侵,解除了后顾之忧,然后主公才能放心西进,全力夺回柴桑重镇。”

    “仲膺先生言之有理。”阎象飞快附和道:“依臣下之见,主公最好是效仿陶应和曹操两大奸贼,答应刘繇之前的提议,主公与刘繇互换嫡子为质,只有这样,我军西进时才能做到真正的后顾无忧,也可以放心与刘繇联手对抗陶贼入寇!”

    小袁三公有些犹豫,另一旁被封为参军的孙权则迫不及待站出来,在小袁三公面前双膝跪下,磕头大声说道:“主公,微臣孙权愿将功赎罪,前往牛渚拜会刘繇,力劝刘繇与主公互换质子缔结秦晋之盟,联手抵御陶贼入寇!”

    回答孙权的,是小袁三公忽然飞来的一脚,坚硬的牛皮鞋鞋尖正中孙权面门,把孙权踢得是满脸开花,连牙齿都掉了一颗,接着小袁三公又咆哮了起来,“把这个吃里爬外的竖子拖出去,砍了!”

    “主公饶命,主公饶命!主公,请饶微臣一命,微臣对你忠心耿耿!微臣对你是忠心耿耿啊!”

    孙权魂飞魄散的大喊求饶起来,可正在气头上的小袁三公却大手一挥,立即有几个卫士扑上,把孙权拖起就往走,幸得阎象考虑到小袁三公现在麾下有经验的战将奇缺,这时候砍了孙权势必又会逼走吴景和孙贲,在小袁三公面前苦苦求情,极力辩解说眼下情况不明,尚无证据证明柴桑失守是孙权与陶副主任内外勾结,误导小袁三公造成柴桑失守,极力劝说小袁三公收回成命,建议将孙权暂且收监,待到情况查明再酌情问罪不迟。小袁三公这才勉强收回了命令,下令将孙权打入死囚,容后定罪。

    瘫成一滩软泥的孙权倒是被拖走了,但是劝说小袁三公和刘繇抛弃前嫌携手合作的事却还没完,因为不敢断定徐州军队是否会就此发起攻占江东全境的战事,为了谨慎起见,阎象、舒邵和陈芬等人全都是力劝小袁三公先下手为强,抢先与刘繇缔结牢不可破的同盟合约,避免刘繇彻底倒向徐州军队,使自军再次落入首尾难顾的窘境,可小袁三公却始终都是犹豫不决,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小袁三公犹豫不决当然是有原因的,四十多岁了才有袁继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年纪还不到十五岁,小袁三公又怎么舍得把他送去死对头手里当人质?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袁三公现在再怎么的落魄势微,四世三公的傲气却还在小袁三公胸中尚存,主动遣使低声下气的向多年死对头刘繇弯腰请盟,还要交出独生儿子充当人质,做这么丢脸的事——小袁三公的脸皮可还没有厚到陶副主任、曹老大和刘皇叔的地步!

    倒也没有白白浪费时间,当天半夜时分,又一个新的变故出现了,因为上游生变的缘故,为了提防徐州军队伙同荆州水师顺流而下,小袁三公自然出动水师在江面上严密设防,结果巡哨船只无意中拦截到了一条从上游来的可疑船只,俘虏了一名携带违禁武器还用武力反抗搜查的可疑男子,并从他身上搜出了一道盖有徐州刺史大印的密信——也就是贾老毒物提醒陶副主任谨防在水路被袁术军拦截的那道书信了。

    看完陶副主任给刘繇的这道书信,小袁三公胸中的心思之复杂,简直都无法用笔墨所能形容了,愤怒、恍悟、气恼、恐惧、害怕、甚至欢喜,什么样的心思都有,咬牙切齿的盘算了许久,小袁三公突然一拍桌子,大喝道:“把陶贼的信使砍了!再派人联络刘繇匹夫,就说孤要亲自与他见面,当面商量缔盟事宜!”

    这次给陶副主任担任信使的人,是许褚调出来的徐州刺史府卫士,还算争气,尽管受了伤还又听到小袁三公喝令将自己斩首,却连求饶的话都没有说一句,挣扎着站起昂首挺胸就往走,那边的主薄阎象却跳了出来,喝道:“且慢!先推出去,但别急着动手。”

    阻止了卫士把徐州信使斩首,阎象又转向小袁三公拱手说道:“主公,你没发现这事很奇怪吗?陶贼邀请刘繇匹夫与他缔盟联手夹击我军,如此大事,陶贼应当派遣足够身份的徐州官员,持此书去牛渚拜见刘繇,正式与刘繇协商结盟大事才对,可现在陶贼却派了一个无官无职的普通信使携带此信东下,用书信邀请刘繇与其缔盟,轻率得几近儿戏,这其中似乎另有深意。”

    “另有深意?”小袁三公一楞,忙问道:“有何深意?”

    “或许陶贼是想故意让主公截到这道书信。”阎象一针见血的指出,“刘繇位于我军下游,我军水面力量强大,陶贼的书信通过水路传递被我军拦截的可能极大,以陶贼之奸诈,不太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所以这件事的真相很可能是陶贼故意如此,故意想让主公看到他与刘繇联络的书信。”

    “陶贼为何如此?”小袁三公更是惊讶。

    “陶贼应该是想让主公看到他向刘繇匹夫开出的条件。”阎象回答得言简意赅,“平分江东土地,与刘繇匹夫划长江、桃墅岭为界,这个条件我军绝不可能答应,陶贼却可以一口答应!陶贼此举,或者就是想告诉主公,想和他比拼拉拢刘繇,我军绝对开不起他能开出的价钱。”

    小袁三公板着脸不说话了,这里也罗嗦解释一下,陶副主任提出的江东划界方案,实际上是把这个时代江南最精华土地都让给了刘繇,也把王朗、严白虎和许贡等实力弱小的江南菜鸟让给了刘繇欺压盘剥,陶副主任自己却只留下这个时代还很贫穷偏僻的豫章郡,还有替刘繇挡住实力比小袁三公更加强大的刘表刘守门,这样的条件,刘繇只要稍微相信一点陶副主任的诚意,就不会不动心。

    还是这样的条件,小袁三公却连空头支票都不敢开给刘繇,因为陶副主任有富庶繁华的徐州大后方,没有桃墅岭以东的江东精华土地也不愁供养江南军队,而可怜的小袁三公现在如果让他交出桃墅岭以东的产粮区,就等于是要小袁三公的命了。

    “主公且勿焦急。”阎象又分析道:“依臣下之见,陶贼既然故意让我军知道他对刘繇匹夫开出的条件,那么就一定还有其他后着,主公不妨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先不要斩杀陶贼信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先看看陶贼下一步有什么动作,然后再随机应变,制订对策。二是遣使与刘繇联络,以唇亡齿寒之理说服刘繇与我军缔盟,联手抵御陶贼入侵,倘若成功,我军也就可以放心回师西进,夺回上游的柴桑重镇了。”

    说到这,阎象稍一盘算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倘若刘繇匹夫拒绝,或者乘机落井下石和趁火打劫,主公也可以尝试通过谈判手段与陶贼和解,比方说出动水师帮助陶贼在下游抢渡长江,换取陶贼归还我军柴桑重镇,既然陶贼想要一块江东立足地,与其让他在我军后方立足,不如让他在刘繇匹夫的后方立足,这样对我军也有利许多。”

    小袁三公继续板着脸生了许久的闷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无力的说道:“就这么办吧,把那个陶贼信使暂且收监,再让舒邵去一趟牛渚,看看刘繇匹夫是什么态度。”

    ……………………小袁三公和阎象都明显是低估了刘繇对他们的仇恨了一些,也太过高估了刘繇使君的长远目光一些,当袁术军重臣舒邵赶到牛渚拜见刘繇时,已经收到柴桑消息的刘繇使君不仅连幸灾乐祸的神色都掩饰不住,还提出了苛刻得让小袁三公暴跳如雷的和解缔盟条件——要求小袁三公退出丹阳郡全境,交出独生子袁继为人质,再有就是退还小袁三公此前从刘繇使君勒索走的粮草,还是双倍退还!

    舒邵当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答应这样的条件,一个劲的只是以唇亡齿寒之理劝说刘繇千万不要鼠目寸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得刘繇使君欢喜的刘军谋士是仪也站了出来,力劝刘繇见好就收,千万不要贪图眼前蝇头小利,把潜在的朋友逼到了最危险的敌人一边。可惜连老巢都被小袁三公抢了的刘繇使君记挂旧仇,说什么都听不进舒邵和是仪的逆耳忠言,还得意洋洋的宣称…………“把袁术匹夫逼到了陶应奸贼的一方?陶贼把他袁术匹夫的柴桑重镇都抢了,直接威胁到了他袁术匹夫的后方腹地,他袁术匹夫够胆子就去和陶贼缔盟吧!看他袁术匹夫怎么被奸诈陶贼连皮带骨头的给吞了!”

    “竖子不足以为谋。”这是逆耳忠言被刘繇拒绝采纳后是仪先生的心里话,“或许袁术匹夫是可能被陶贼连皮带骨头的吞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军就可能被袁术匹夫连皮带骨头的吞了,或者在此之后,我军也得被陶贼连皮带骨头的吞了!”

    ………………好不容易放下身段低声下气一次,结果却换来了这么一个耻辱后果,心高气傲的小袁三公胸中的愤怒自然可想而知,然而就在这时候,徐州王牌外交官之一的蒋干先生来了,不仅恭恭敬敬的拜见了小袁三公,还双手礼貌呈上了陶副主任的求和、解释书信。

    在这道书信上,陶副主任首先侄女婿的身份向叔父大人恭敬文安,然后言语谦和的告诉小袁三公,自己之所以出兵夺取柴桑,其实不是为了抢走老婆大人亲叔叔的土地城池,而是想疏通与友军刘表队伍的联络,只是事情紧急来不及向叔父大人禀报,所以和叔父大人的队伍发生了一点冲突,恳请叔父大人原谅,借以满足四世三公家族出身的叔父大人的高傲自尊心。

    陶副主任的书信当然也有刺激小袁三公的地方,比方说陶副主任贪心不足,拿了柴桑不算还想向叔父大人租借邻近的历陵、海昏二城,以便建立前进基地,出兵帮助刘表友军平定逆贼张羡的叛乱。不过再看到侄女婿表示只借三年、还每年付给三万斛军粮的租金后,小袁三公的心态也终于平衡了一点——这态度可是比刘繇强多了。

    一边是贪得无厌又得寸进尺的死对头刘繇,一边是态度和蔼、给足面子又贪心有限的亲侄女婿陶副主任,处境危急的小袁三公当然做出了明智选择。考虑到自军元气大伤难以和实力益发强大的徐州军队全面开战,也考虑到急需拿下江东精华土地囤草积粮东山再起,更考虑到死对头刘繇鼠目寸光贪图蝇头小利,和他联手十有**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阎象和舒邵等人也力劝小袁三公做出明智选择,所以小袁三公很快就拍板道:

    “只借柴桑和历陵两城给你们两年,每年必须向孤进贡粮草四万斛,以报答孤的借地之恩!这是孤的最后底限,不容商量!”

    小袁三公加倍还价,蒋干却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因为陶副主任的底价其实是只借柴桑一城两年,还每年付给小袁三公五万斛军粮的。而敲定了这件大事后,蒋干又向小袁三公拱手说道:“明公,我家主公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万望明公允诺。”

    “说!”小袁三公回答得很干脆。

    “请明公将奸贼孙权交给我家主公处置。”蒋干恭敬答道。

    “交出孙权?”都已经快忘记孙权此人的小袁三公一楞,疑惑问道:“为何要孤交出孙权?”

    “明公请恕外臣转呈主公原话。”蒋干老实答道:“我家主公说,虽说兵不厌诈,但那孙权贼子为借明公之手为他报杀兄之仇,在我军水师都督鲁子敬面前巧舌如簧,百般花言巧语,甚至血书为誓,诓骗鲁都督出兵偷袭春谷,险些酿成贵我两军全面开战,实在可恶之极,不杀此贼,难消我家主公心头之恨!”

    “还有此事?”小袁三公有些惊讶。

    “千真万确。”蒋干点头,又解释道:“不敢欺瞒明公,鲁都督因为贪功,误中孙权竖子诡计,险些酿成战祸,已被我家主公官贬一级,剥夺水师都督职衔,降为水师赞军校尉,并夺邑百户。但是那孙权小儿瞒着明公诈降诱骗我军偷渡春谷,企图挑起贵我两军全面战火,借明公之手替他报杀兄之仇,置江东万千生灵于不顾,也是罪该万死!还请明公将此贼交与我军诛之,以谢江东无辜万民,也为明公除去此心腹大患。”

    小袁三公和阎象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陶副主任的用意,蒋干先生察言观色,忙又奏道:“明公,我家主公此举也是为了贵我两军的友好相处着想,那孙权小儿奸诈过人,极善伪装,又对杀兄之仇念念不忘,若不早日除去,必成贵我两军友好相处的巨大隐患,还望明公深查之。”

    小袁三公眨巴起了绿豆小眼,半晌才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孙权小儿欲借孤之手为其兄孙策报仇,孤早已知之,也自会与于重惩,就不劳烦贤侄婿动手了。”

    “明公,可我家主公有过交代,要外臣一定要把孙权小儿带回合肥啊。”蒋干辩解道。

    “孙权是孤的臣属,如何处置是孤的事,休得再言。”小袁三公粗暴的拒绝。

    “诺。”蒋干先生无可奈何的答应,然后又在心里嘀咕道:“说这么多假话,简直累死干了!干!主公到底是想做什么?真的把鲁都督无缘无故的降了一级,又在书信里命令我说这些话,这那里是想杀孙权竖子,简直就象是想救孙权竖子啊!难道说,那孙权竖子真是主公安插在袁术军中的内奸?!”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波又起

    柴桑偷渡战事件,最终以徐州军队以每年四万斛军粮为租金,租借鄱阳湖西侧的柴桑、历陵二城收场,也是陶副主任和小袁三公各退一步的妥协结果。

    小袁三公这边,如果小袁三公能够集中力量全力反扑的话,把立足未稳又后援不济的徐州军队赶回长江以北,把握还是相当不小,但问题是小袁三公受掣肘和牵制太多,最强大的邻居刘繇又鼠目寸光的落井下石,牵一发而动全身,小袁三公敢回师西线东线马上就得告急,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和四面树敌,实力已经远不如前的小袁三公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含羞忍辱的接受了徐州军队控制柴桑的事实。

    不过还好,陶副主任还算给面子,找了借地盘攻打张羡这个绝对站得住脚的借口,又主动表示愿意每年向小袁三公‘进贡’一批钱粮充当租金,爱面子的小袁三公也就借坡下驴,心安理得的当起了剥削佃户的封建地主了。

    至于陶副主任这边,其实陶副主任也有点害怕小袁三公狗急跳墙,全力反攻西线夺回柴桑,因为徐州军队此前根本就没做好全面攻占江东的准备,淮南又正被旱灾困扰。无法承担起徐州军队全面攻占江东的重任,最后再加上徐州水师目前还很孱弱,难以确保徐州渡江军队的后勤畅通,所以从来不喜欢弄险的陶副主任也只能是见好就收,拿下柴桑这个渡江据点就赶紧向小袁三公求和了。

    小袁三公忍辱负重,丢了里子要面子,陶副主任见好就收,不要面子要里子,各退一步的另一个结果是坑苦了可怜的刘繇使君,当得知柴桑事件的结果后,刘繇使君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效仿死对头小袁三公,一把掀翻面前案几,然后破口大骂,“奸贼!这两个无耻奸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卑鄙无耻的奸贼?!”

    再怎么骂也没用了,含羞忍辱的料理完了柴桑事件,也避免了两线作战的险境,气冲斗牛的小袁三公腾出了手来后,第一件事当然是找多年死对头刘繇算帐,把在陶副主任面前受的气撒在刘繇使君身上,亲自率领着麾下主力水陆并进,猛攻刘繇的牛渚、石城和丹阳防线,刘繇后悔不迭,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率军迎战,与小袁三公重开厮杀。

    军阀势力方面是刘繇使君最倒霉,个人方面却是孙权小弟欣喜若狂,在被小袁三公打入死牢后,孙权小弟几乎都已经被小袁三公千刀万剐的准备了,也已经做好了真相揭穿被至亲骨肉唾弃的心理准备了,可是孙权小弟却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小袁三公竟然会突然把他从死囚牢里放出来,叫到面前先是臭骂了一顿他的见事不明,中了陶副主任声东击西的诡计,又表扬了一通他的机智忠勇,诓骗徐州重臣鲁肃得手,决定将孙权贬为功曹从事,允许参与军机,戴罪立功。

    不仅没有掉脑袋,还可以继续参与军机证明自己,死里逃生的欣喜若狂之余,孙权小弟难免又是糊涂万分,搞不懂小袁三公为什么会这么对待自己,而当一星半点的得知了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后,孙权小弟难免更是糊涂了,“陶贼为什么要这么变着方的救我?还故意让袁术匹夫对我更加重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有人比孙权更糊涂,而这个人也就是真的被陶副主任贬了一级的徐州水军都督鲁肃了,濡须口一事中,鲁肃虽然未建寸功,却也未损一卒,按理来说不该受到任何惩罚,可是陶副主任却真的派人传令,借口鲁肃误中孙权诡计险些丧师辱国,剥夺了鲁肃的水师都督头衔贬为赞军校尉,夺邑百户,弄得鲁肃本人都是满头雾水。

    不过还好,鲁子敬是出了名的老实厚道人,又和陶副主任基友多年,熟知陶副主任的性格特点和行事作风,猜到陶副主任此举必然大有深意,所以即便受了冤屈也没有喊冤,只是默不作声的背起了陶副主任硬扣给自己的黑锅,然后耐心等待陶副主任对此做出的解释。

    鲁肃倒也没有等多久,留下了桥蕤和秦谊率军五千守卫柴桑、历陵二城后,陶副主任很快就率军回到了皖城,鲁肃也奉命来到了皖城,与陶副主任、徐盛协商主持庐江郡治迁往皖城一事,见面后密谈时,陶副主任也对鲁肃被贬一事做出了解释。

    “子敬,你确实是被冤枉的。”陶副主任开门见山的告诉鲁肃,“因为我军江东大计需要,我必须给你安这么一个罪名,背这口黑锅,你受委屈了。”

    听到陶副主任这番话,内心多少有些委屈感觉的鲁肃也露出了满意笑容,然而陶副主任却话风一转,道:“但是子敬,你的罪名虽然是冤枉的,你受到的处罚却不冤,我把淮南二郡交给你,至今无法粮食自给的原因是天灾,我不怪你,可是我把淮南军队交给你,你却在一年时间内没敢过江一步,这也太让我失望了。”

    “是,我知道你的为人谨慎,性格稳重,一年不敢过江一步是因为我们的水师太弱,你不敢过江弄险,可是这一年来长江以南的形势对我们多有利啊?袁术和刘繇两个匹夫打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祖郎、严白虎、孙贲、吴景和许贡这些小军阀都敢从中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有利的局面,你手握淮南重兵,一举一动都可以左右江南局势!在长达一年有余的时间里,你却始终消极保守,既没有伸手浑水摸鱼,煽风点火让袁术和刘繇互相削弱;也没有左右逢源和袁术、刘繇处好关系,让他们主动有求于我军,与虎谋皮邀请我军渡江立足,白白浪费了一年多的宝贵时间,始终都是毫无作为,一切都必须要我事必躬亲,也一切都要我从头开始,你自己说说,我该不该给你这么一个惩罚?”

    老实人鲁肃脸红了,很快就离席向陶副主任伏地请罪道:“肃确实贻误了许多宝贵战机,情愿领罪,还请主公再加刑罚,以惩鲁肃之罪。”

    “子敬请起,战机虽然被你贻误了不少,但也不能完全怪你,这事就这么了了吧。”陶副主任亲自搀起最早跟随自己的老走狗,又微笑说道:“夺了你的水师都督头衔,完全是形势需要,但巢湖水师归你掌管操练,鄱阳湖水师也继续由你组建指挥,待到时机恰当时,我再给你恢复水师都督的职位。”

    “谢主公。”鲁肃赶紧道谢,又好奇问道:“主公,你故意宣称说肃是因为中了孙权之计,给肃以降职夺邑处分,到底是为了何意?那孙权诈降行骗,几乎坑了我徐州水师全军,罪该万死,主公为何还要故意抬高于他,诱使袁术匹夫重用于他,这是做何道理?”

    “两个原因,第一是我要杀孙权小儿易如反掌。”陶副主任竖起了两个手指头,冷笑着说道:“孙权小儿到合肥时,在我面前到底说了多少真话,我无法判断,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至少在孙吴人质孙尚香这件事上,他没有说假话,袁术匹夫也确实不知道孙贲和吴景为了活命,曾经向我降伏,又把孙尚香交给我做人质这件事!”

    “这个可能是很大。”鲁肃醒悟过来,附和道:“袁术匹夫性格多疑,又无容人之量,若是知道我军握有孙吴人质一事,定然不会将孙贲、吴景的队伍调派到春谷守卫渡口,也必然不会派孙权行诈降计,给孙吴军队暗通我军的机会。”

    “就是这个道理。”陶副主任点头,又微笑着说道:“我还可以肯定一点,孙权小儿将来也绝对不敢向袁术匹夫主动坦白此事,因为袁术的多疑性格和刻薄为人放在那里,孙权小儿敢坦白这件事,就算不会人头落地,也必然是前程尽毁,所以我如果想宰他的话,简直容易得不能再容易,只要把孙尚香这件事往袁术匹夫面前一抖就是了,到时候孙权小儿还只会死得更惨。”

    “主公所言极是。”鲁肃也是点头,道:“孙权小儿隐瞒其妹在我军之中充当人质一事,袁术匹夫若是突然知晓,必然怀疑孙权小儿居心叵测,暗通我军卖主求荣,孙权小儿也就离死不远了。”

    明白了陶副主任故意抬高孙权小弟的第一个原因后,鲁肃自然少不得又问第二个原因,而陶副主任这时也笑得更开心与温和了,解释道:“第二个原因当然是孙权小儿的能力、智谋与野心,子敬你随我多年了,几时见过我中过别人的计?又几时见过敌人的诡计能够瞒过我的眼睛?”

    “可是孙权小儿却做到了,虽然他的目的没有得逞,但是他却让我无法分辨他的诈降真假,无法做到将计就计制订对策,反过来坑袁术匹夫一把,逼着我只能是命令你临阵退兵,保守为上!这样的诡计,这样的演技,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说到这,陶副主任又笑了笑,道:“更妙的是,这个孙权有能力有智谋,还更有野心,绝不可能永远臣服袁术匹夫之下,象这样的奸诈小儿,就这么杀掉实在太可惜了,与其暴殄天物,倒还不如把他留下,再出手帮他一把,给他一个在袁术匹夫面前露脸的机会,若是再能让他在袁术匹夫面前大显身手,更加获得重用,那么袁术匹夫的棺材也基本上有了订钉人了。”

    “而且我军还握着孙权小儿的致命把柄,孙权小儿在袁术麾下越得重用,对我军而言也更有利。”

    鲁肃不动声色替陶副主任补充,结果让陶副主任也笑得更加开心,然后陶副主任又微笑说道:“子敬,过些日子就派细作和孙权联系,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我很欣赏他的智谋和才具,他在袁术匹夫麾下建功立业,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可以尽管开口,我们会尽力帮忙到底。”

    “诺,肃明白。”

    鲁肃含笑点头,对陶副主任的深谋远虑佩服得是五体投地。这时,陶副主任的秘书陈应拿着一道书信进到了房中,满脸苦笑着说道:“禀主公,应的兄长派快马送来的书信,冀州那边出大事了,还居然和我们徐州的长史杨宏先生有关。”

    “元方,你说这话就是少见多怪了。”陶副主任又笑道:“有仲明先生那根搅屎棍在的地方,如果出了大事,怎么可能和他毫无关系?”

    “说吧,咱们的徐州长史仲明先生,又在冀州搅起了什么样的大事?!”

    ……………………让我们把时间回转吧,回到袁尚公子把袁谭公子带回冀州的那一天吧,志得意满的‘救’回了兄长的袁尚公子,先是欣赏了兄长在父亲和冀州众臣面前灰头土脸的丑态,又幸灾乐祸的亲眼目睹了父亲亲手耳掴兄长的盛景,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公子府中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妹夫派在冀州的使者徐州长史杨宏杨大人,要求杨长史拿出陷害忠良、排除异己的得意绝技,除掉反对自己受封嫡子的眼中钉田丰和肉中刺沮授。

    “三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宏不过一徐州外臣,并非冀州臣子,如何能助公子除去田丰、沮授二贼?此二贼不仅在冀州位高权重,又是本初公的面前红人,宏与他们做对,不是以卵击石是什么?”

    众所周知,咱们的杨长史是一位谦虚谨慎的道德君子,听了袁尚公子的命令后虽然心中暗喜——咱们的杨长史可是在不久之前才和田丰结了仇,嘴上却假惺惺的谦虚,一再表示自己只是徐州外臣,不便参与冀州家事——顺带着试探一下袁尚公子有没有兴趣把自己留在冀州听用,委以高官厚爵。

    “仲明先生不必客气,我知道你一定能办到。”袁尚公子果然微笑着说道:“不瞒仲明先生,其实你的主公、我的妹夫徐州陶使君向我举荐的你,妹夫他说了,先生你干这种事最是拿手,我相信妹夫的眼光,所以先生你就别谦虚了,只要你替我除掉了田丰和沮授这两个奸臣,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先生如果有什么要求,我也尽力满足。”

    “陶贼!本大人品德高古,人品高尚,清白正直,你竟然敢如此诋毁于我?说我干这种陷害忠良、坑蒙拐骗的事最拿手?!”杨长史心中大怒,暗道:“好吧,既然你这个奸贼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了!决定了,这次除掉了田丰和沮授,我就请三公子把我留在冀州,当冀州的享福,再也不会你的破徐州受罪吃苦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杨长史稍一盘算,很快就向袁尚公子拱手说道:“既然这是公子之命,又是宏的主公差遣,那宏也就斗胆直言了,其实眼下公子就有一个好机会,可以乘机除去田丰和沮授二贼。”

    “什么好机会?”袁尚公子赶紧问道。

    “宏近日在邺城听闻,说本初公的四路大军已经合围了易京城,剿灭公孙瓒逆贼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为了自己在冀州花天酒地和鱼肉百姓的机会,杨长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既如此,公子何不怂恿本初公亲至易京督战?然后再让田丰和沮授二贼坚决反对本初公北上亲临战场,本初公一怒之下,公子不就有机会取下田丰和沮授二贼的首级了?”

    “什么意思?”袁尚公子有些傻眼,“我怎么听不懂?”

    “操!蠢成这样,难怪被陶应奸贼玩弄于股掌之间,换了陶应奸贼,早就是哈哈大笑了。”杨长史心中不屑,脸上却假惺惺的笑道:“公子,其实也很简单,冀州四路大军合围易京城,攻破易京只在旦夕,但攻破易京和剿灭公孙瓒这样的盖世奇功,想必本初公也定然为之动心,公子出面劝说本初公亲临易京指挥攻城大战,坐享破贼奇功,本初公定然不会拒绝,然后……。”

    “慢着!”袁尚公子赶紧打断杨长史的话,低声说道:“如此大功,应该本公子去坐领才对,怎么能劝父亲亲自去易京督战?”

    “公子,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杨长史苦笑说道:“冀州四路大军,分别由麹义、颜良、文丑和蒋奇四员冀州大将统帅,以公子你现在的威望,好象还指挥不了他们吧?”

    见袁尚公子脸色不悦,杨长史又赶紧双膝跪下说道:“公子,外臣这也是为了你好,攻破易京剿灭公孙瓒这份功劳实在太大了,本初公心中必然也是早已动心,公子身为人子,若是不将此功让与袁公,还去与袁公抢夺功劳,恐怕于公子在本初公面前的宠爱也不利啊。”

    袁尚公子算是一个比较能听进劝的人,听杨长史说得有理,便也点了点头,道:“仲明先生请起,请先生继续说下去,接下来又当如何行事?”

    “接下来当然是让田丰和沮授坚决反对本初公北上了。”杨长史答道。

    “那又如何使田丰和沮授坚决父亲北上?”袁尚公子追问道。

    “这个……。”在淮南已经坑了无数同僚的杨长史心中其实早有主意,但是又不想白白献给袁尚公子,便故做迟疑的说道:“宏虽已思得一些法子,但细节还需要完善,还请公子给宏一些时间,待宏将计策考虑得天衣无缝后,然后再向公子禀奏。”

    “行,那就这么办吧。”袁尚公子打着呵欠说道:“仲明先生别回馆驿了,今后就住在我这里吧,父亲已经答应了妹夫的队伍重新和好,先生你住在我府里也没什么关系了,待到先生思得妙计,可以随时来求见于我。”

    “谢公子。”

    杨长史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住在豪华奢侈还美女如云的三公子府里,自然比住在青楼驿馆里强上百倍。不过让杨长史开心满意的还在后面,细心的袁尚公子又叫来了自己的管家,向管家吩咐道:“给仲明先生安排最好的客房,最好的酒菜,府里有新买的奴婢没有?挑两个漂亮的新奴婢,让她们服侍仲明先生就寝。”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阿异

    袁尚公子府的最高级客房之豪华奢侈,这里也就不多介绍了,总之是什么洗锅用饴糖、蜡烛当柴烧,紫丝用檫腚、彩缎檫手巾,珊瑚为树,琉璃做瓦,锦衣玉食,奢华无度,羞死石崇,气死王恺——也乐死咱们的杨长史。

    饮食也很好,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美酒美器,应有尽有,不过最让咱们杨长史狂喜万分的,还是袁尚公子府管家送来给自己捂脚的两名美貌侍女,不仅都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都是身材婀娜花容月貌,其中年龄稍长那名少女还特别的姿色出众,眉弯春山,目含秋水,瑶鼻樱唇,玉靥娇嫩如花,白里透红,小小的樱口一点,娇艳欲滴,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毫不过份,容貌比之陶副主任后宫的任何一名美女都毫不逊色!

    站在这样的动人美女面前,咱们人品出众的杨长史当然是欲火高涨,恨不得把这天姿国色的稍长少女立即就地正法,可惜袁尚公子府的管家却不识趣,絮絮叨叨的只是介绍,“长史大人,这是府里最漂亮的两个新奴婢了,公子去琅琊时买的,还都从来没有服侍过客人,本来按规矩是公子先挑,但公子既然有吩咐,小的就把她们直接先送来了,也不知道大人是否满意?如果大人不满意,小人可以给大人另外换两个奴婢过来。”

    说着,那管家又给杨长史介绍两名少女的姓名,先指着那年龄较小也姿色稍逊的少女介绍,“这个奴婢叫许雪。”然后又指着年龄稍长却容貌十分出众的少女介绍,“她叫郭……。”

    “行了,行了,本大人很满意。”杨长史忍无可忍的打断袁尚府管家的絮叨,很是不耐烦的说道:“就她们俩吧,不必换了,也多谢管家了,这是赏给你的。”

    说着,杨长史拿出了一块美玉塞进了管家手中,那管家也终于知情识趣的躬身退下,咱们的杨长史也不再客气,迫不及待的一手一个就把两名年龄比自己儿子还小的美貌少女搂到怀中,先轮流在两名少女的樱桃小嘴上啃了一气,然后淫笑道:“两个小美人,你们实在太美了,好生服侍本大人,本大人重重有赏。”

    姿色稍逊的许雪倒是低眉顺眼的答应,并且认命的主动依偎进了形容猥琐的杨长史怀中,容貌十分出众的稍长少女则似乎有些心事,低着粉脸不肯说话,不过就算不说话也没用了,咱们的杨长史照样把稍长少女和许雪拉到了案旁,一边逼着两名可怜少女给自己喂酒喂菜,一边手脚并用的在两名少女的婀娜身段与细嫩肌肤上胡乱抚摸,不时说一些龌龊到了极点的下流话,也风流快活到了极点。

    凭着多年欺凌柔弱女子的丰富经验,杨长史可以断定那姿色稍逊的许雪绝对不是雏儿,因为这名少女太随便了,不管杨长史怎么揩油都毫不反抗,隐约还有些主动迎合的感觉,明显是被男人梳弄过。而那最漂亮的稍长少女就让杨长史有些看不懂了,除了不时羞涩反抗杨长史的魔爪外,言行举止还与穷苦人家出来的女子截然不同,一举一动有板有眼,就好象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一般,气质举止绝非豪强门阀人家调教出来的家伎歌伎可比。

    稍长少女是什么出身并不要紧,对杨长史来说最为欣喜若狂的一点是,从应对反应来看,这名姿色出众的稍长少女很可能还是雏!所以酒饭还没有用完,咱们的杨长史就已经忍不住先把那稍长少女抱上了牙床,三下两下的把那稍长少女剥成了一只大白羊,然后又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衣服扒得精光,扳正了那默默流泪的稍长少女和身压了上去,手握魔根向内硬钻,结果那稍长少女也果然惨叫了起来,杨长史再低头看时,却见翠流红飞,落红满床,血流浸褥,稍长少女果然是一名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

    “美人儿,你太让本大人满意了!”

    杨长史欣喜若狂的喊了起来,也还算讲良心的暂停了粗暴动作,那稍长少女却泪流满面,既是疼痛难忍,又是心如刀绞,咬着银牙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忽然哽咽着低声问道:“敢问大人姓名?官居何职?”

    “美人儿真有心,想知道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杨长史笑了,很是得意的说道:“好,本大人成全你,本大人姓杨名宏字仲明,官居徐州刺史府长史一职。”

    “长史?”稍长少女目光空洞的看着床顶上的帷幔,忽然又哽咽道:“敢问大人,大人的秩石是多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杨长史终于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随便问问。”稍长少女将泪颜扭开,轻声哽咽道:“大人如果不愿回答,小女……,奴婢也不敢多问。”

    “奇怪。”杨长史更是疑惑,不过看在这名美貌少女把第一次交给自己的份上,便大模大样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本大人秩比千石,再加上本大人还兼着一个朝廷的官职,实际上秩比是一千五百石。”

    “秩比一千五百石……,两千石……。”稍长少女含糊不清的念了两个词,朦胧泪眼中不由又缓缓流出两行晶莹泪水,许久后才认命的轻声哽咽道:“请大人温柔一些,小……,奴婢是第一次。”

    “那是当然,本大人这不是温柔了吗?”杨长史淫笑着又在稍长少女的樱桃小嘴上啃了一口,然后淫笑问道:“小美人儿,本大人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什么?”

    “大人就叫我……。”稍长少女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抽泣着低声说道:“大人如果不介意,就叫奴婢阿昱吧。”

    “阿异?”杨长史有些傻眼,惊叫道:“阿异?你也叫阿异?!”

    “阿昱是奴婢的小名,怎么了?”少女阿异惊讶的反问。

    “本大人有一个得意门生,也是小名叫阿异!”

    杨长史惊讶的解释,那稍长少女阿异更是惊奇,扭头来看杨长史的神色,见杨长史表情惊讶不似做伪,便不由得更是惊奇,但惊奇过后,本已停止了哭泣了的少女阿异却又流下了眼泪,哽咽着呢喃道:“或许,这就是奴婢的命吧。”

    “美人儿,这不是命,是缘分!”

    杨长史没心没肺的淫笑了一声,然后更加的没心没肺的剧烈活动了起来,那少女阿异却又将粉脸扭开,一边忍受着杨长史的粗暴侵犯,一边默默流着眼泪,心中喃喃,“这是命,是我的命,为了兄长和弟妹他们,为了我们郭家,我自己把自己卖进了三公子府,还以为三公子能看上我,谁知道,却被送给了这个,比我父亲年龄还大的男人…………。”

    ……………………看在袁尚公子送来服侍自己的动人美女份上,一向懒惰的杨长史也打点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卖力的开动起满是缺德坏水的脑袋,替袁尚公子琢磨起如何坑害田丰和沮授两大冀州忠臣贤良,结果还是那句话,咱们的杨长史在其他方面可能不行,但是在坑蒙拐骗、排挤同僚和陷害忠良这方面,咱们的杨长史绝对算得上是当世一流好手,才爬在少女阿异柔嫩动人的**上享受了一天多点时间,一个恶毒到了极点的陷害计划也就在咱们的杨长史酝酿成形了。

    咱们的杨长史也是一个很偏心的人,因为许雪在服侍杨长史前已经失了身,就只能跪在床上用白嫩双腿给杨长史当枕头,侍侯杨长史时还是冰清玉洁的少女阿异则得以给杨长史当被子,所以当杨长史琢磨出缺德计划时,也只有少女阿异看到了杨长史脸上的恶毒奸笑。而经过了最初的失落与绝望后,已经认命的少女阿异也逐渐的和杨长史熟络了起来,见杨长史笑得诡诈,不由好奇问道:“大人笑得这么开心,何事如此高兴?”

    “当然是好事了。”杨长史在美女面前一向很少注意口风保密,一边捏弄着少女阿异胸前的柔软草莓,一边奸笑着说道:“有个胆敢羞辱本大人的老匹夫就要倒霉了,不是被抄家就是要掉脑袋了,本大人当然要高兴了。”

    “那个老匹夫?”少女阿异追问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杨长史在少女阿异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得意的狞笑说道:“那个老匹夫,先是得罪了三公子,然后又敢羞辱本大人,自寻死路到了这个地步,本大人怎么也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也替三公子出这口恶气!”

    “这么说,大人这次是准备替三公子做事了?”少女阿异又追问道。见杨长史得意点头,少女阿异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大人,那奴婢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说吧,想求本大人什么事?”杨长史很是爽朗的答应,又爱抚着少女阿异的细嫩肌肤淫笑说道:“你把本大人服侍得这么好,你不管求本大人什么事,本大人都答应。”

    “谢大人。”少女阿异先道了谢,又羞涩的低声说道:“大人,等你替三公子出了这口恶气,三公子给大人奖励的时候,大人你能不能把奴婢当做奖励要过去?让奴婢到你府里服侍你?”

    “咦?”美女缘不是很好的杨长史先是一楞,然后又醒悟过来,把少女阿异搂紧了淫笑道:“怎么着?舍不得离开本大人了?”

    少女阿异的俏脸更红了,也不敢去看杨长史,只是羞涩的低声说道:“大人,奴婢的身子已经被你占了,你如果不要奴婢,奴婢留在公子府里,一辈子都是家伎侍女的命,永远没希望出头……。大人你……,如果大人你把奴婢带走,奴婢……,奴婢愿意服侍你一辈子……。”

    “真聪明。”杨长史淫笑说道:“本大人如果不把你带走,你在三公子府里就一辈子是家伎歌伎,但本大人如果把你带走,你就还有希望做妾,甚至给本大人续弦当正妻,是不是?”

    被说中心事的少女阿异羞得无地自容,把俏脸紧紧埋进杨长史的怀里不敢吭声,还好,杨长史在这方面还算有点良心,少女阿异的姿色又十分出众很讨杨长史的喜爱,所以杨长史很快就捧起了少女阿异的滚烫俏脸,一边亲着一边淫笑说道:“好吧,只要你把本大人服侍好了,本大人就把你从三公子手里要过来,直接让你做侍妾。”

    “大人,我也要,我也要给你做侍妾。”

    给杨长史当枕头的许雪撒娇,也想替自己争取地位稍微高上一些的小妾身份,少女阿异则一言不发,先是感激的亲吻了杨长史的瘦脸,然后又主动的跪到了杨长史大张的双腿之间,一边红着俏脸弯腰张嘴含下,一边在心里喃喃说道:“无鱼,虾也好,兄长,小妹,都弟,成弟,为了你们的活路,为了你们的将来,我……,认命了。”

    “真乖。”赞许的抚摸着少女阿异的乌黑秀发,杨长史一边得意的享受着,一边在心里琢磨,“阿异?看来本大人还真和这个名字有缘分,就是不知道我那个学生阿异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他正在许昌和兄长一起生活,也不知道曹贼会不会害他,曹贼那个人,可是陶应小贼一样的阴狠啊。”

    ………………与少女阿异如胶似漆过了两个晚上后,第三天正午,筋疲力尽的杨长史总算是想起去拜见袁尚公子呈献妙计,而当杨长史将自己的恶毒计划向袁尚公子详加介绍后,袁尚公子也顿时是喜笑颜开,连声赞了好几句仲明先生果然高明,接着马上下令召见审配和逢纪两大帮凶准备依计行事,但就在这时候,一名卫士忽然急匆匆来到了袁尚公子面前,奏道:“公子,我们布置在城中的眼线来报,曹操使者满宠又来了,已经住进了驿馆中。”

    “曹贼又派使者来做什么?”袁尚公子和曹老大的关系可是非常不好,一张嘴就没吐出什么好话。

    “还不知道来意。”卫士答道。

    “废物!”

    袁尚公子大怒骂了一句,下面杨长史则眼珠子一转,想起自己与满宠在荆州的过节,记仇之下,杨长史赶紧站了出来,自告奋勇道:“公子,让外臣去刺探满宠匹夫的来意吧,我家主公与曹贼虚与委蛇,目前已然修和通好,外臣去拜访满宠匹夫量他也不敢不见,可以光明正大的替公子刺探他的来意,便以公子随机应变,制订对策。”

    “甚好,那就有劳仲明先生了。”袁尚公子大喜,又咬牙哼道:“曹贼在河内冒犯了本公子,又一再与袁谭暗中勾结,不管他的使者来冀州是想干什么,都别想成功!”

    “这家伙比我还记仇啊,不过也好,正好可以帮我报仇出气。”

    带着对袁尚公子的轻蔑,杨长史领上了自己的左右护法李郎和王五,大模大样的往满宠下榻的驿馆,可是到得驿馆一问时,这才得知满宠先生已然光明正大的携带礼物去了拜访袁谭公子,用的还是探望袁谭公子伤势的光明正大借口。不过还好,满宠先生走了还没有多久,不甘心白跑一趟的杨长史便干脆领了李郎和王五打马急追,想抢先拦住满宠刺探他的来意——做梦都想在冀州当官的杨长史,可不想让自己给袁尚公子留下办事不力的印象。

    杨长史追得快,满宠先生却走得更快,所以当杨长史一路追上满宠先生的队伍时,满宠先生都已经在袁谭公子府的门前甩缰下马了,杨长史正迟疑着是否上前叫住满宠时,袁谭公子府的大门中,却又呼啦啦的出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除了一瘸一拐的袁谭公子和郭图、辛评兄弟外,竟然还田丰和沮授等好几个当初反对大袁三公废长立幼的冀州文武——几乎都是杨长史的对头。

    “糟,怎么偏巧碰上这些匹夫?”见此情景,杨长史心中叫糟,赶紧勒马回头,可是这么做已经晚了,袁谭公子已经一眼看到了死对头陶副主任的麾下宠臣杨长史,稍微按捺不住,马上就怒不可遏的喝道:“杨宏匹夫,汝来此做甚?”

    硬着头皮又勒住了战马,下马向袁谭公子行礼后,杨长史讪讪的解释道:“大公子不要误会,外臣是听闻满宠满伯宁先生来到邺城,故而到驿馆拜访驿馆。”

    “到驿馆拜访伯宁先生?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袁谭不顾辛毗劝阻又怒喝问道。

    “因为听说伯宁先生来了这里,外臣又有急事拜访伯宁先生。”杨长史继续硬着头皮解释,“所以外臣就追到了这里,不想却正好遇见了大公子。”

    “仲明先生有何急事赐教?”

    满宠先生终于开口,不冷不淡的向杨长史问道,都已经是满头大汗的杨长史正要编造借口解释,不意却猛然瞟见了满宠先生的身旁一人,顿时惊得脸上变色,张口大叫,“阿……!”

    话叫到一半,杨长史却猛然打住,也赶紧拉住自己两旁的李郎和王五,制止他们惊叫出声,原来站在满宠先生身侧的不是别人,正是杨长史最得意的门生之一——少年阿异!

    一年半时间不见,少年阿异明显长高了一些,也长壮了一些,只有少年老成的镇定神情丝毫没变,面无表情的看着恩师杨长史,神情冷漠得仿佛路人——这也是杨长史教给少年阿异的表演绝技。而杨长史抿上了嘴后,悄悄的又看了一眼得意门生,强压住心头激动,说什么都不肯上前与学生相认——杨长史再怎么的贪婪愚蠢也明白,自己现在与学生相认,一会说不定就是学生的死期!

    “啊什么啊?鬼叫什么?!”袁谭公子又愤怒吼叫起来。

    “公子恕罪,外臣是突然想起一件更紧要的大事,所以失声惊叫。”杨长史赶紧解释,又飞快的行礼说道:“大公子,伯宁先生,众位大人,宏要去办主公交代的大事了,后会有期。”

    说完了,杨长史连马都没有骑,拉起了李郎和王五大步就走,也没敢回头再看一眼时常想念的得意门生,留下袁谭公子和满宠先生等人在原地莫名其妙,大骂或者暗骂杨长史神经病,陶应小贼重用这样的二百五,脑袋简直就是进了水!只有少年阿异悄悄看了一眼杨长史的猥琐背影,心中默默自语…………“老师,谢谢。”

第二百四十章 师生

    “仲明先生,你的妙计配已经知道了,妙是绝妙,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审配终于还是迟疑着说道:“就是太阴毒了些,用这样的阴损法门对付同僚,是不是太过份了?”

    “是啊,不仅太过阴毒了,还也不够完善啊。”逢纪也说道:“纪与正南先生做了这样的事,在主公面前一旦被田丰、沮授揭穿,纪与正南先生可就名声扫地了。”

    审配和逢纪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杨长史提出的陷害忠良计划讨论得热闹,咱们的杨长史却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就好象已经是置身事外了一样,直到袁尚公子不高兴的替审配和逢纪重复问题了,杨长史才总算是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反问道:“公子,正南先生,元图先生,你们刚才说什么?”

    “正南先生和元图先生是问你,他们按你的计划行事,万一在父亲面前被揭穿了怎么办?”袁尚公子愤怒的重复道。

    “哦,这样啊。”杨长史顿时笑了,道:“抵赖不承认不就行了?反正只是空口说白话,又没有落下笔迹墨吃简,抵赖不认,田丰和沮授两个奸贼没凭没证又有什么办法?”

    审配和逢纪都皱起了眉头,也实在拉不下脸来象杨长史这么厚颜无耻,杨长史察言观色,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那么办吧,元图先生你出面怂恿田丰、沮授二贼反对本初公亲征易京,动手那天元图先生你告病请假,由公子和正南先生出面落井下石,请本初公砍了田丰和沮授二贼不就成了?”

    “这还差不多。”脸皮厚度远不如杨长史的审配和逢纪松了口气,又稍微商量了片刻后,审配又皱眉问道:“仲明先生,田丰奸贼乃冀州别驾,沮授乃别驾从事,都是冀州重臣,同时除掉他们两个,只怕影响太大,主公也未必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容易。”杨长史打着呵欠说道:“可以各个击破,先把田丰脑袋砍了或者弄进大狱,再把审查田丰罪行的差事抓到手,弄一些杀头的罪名牵涉到沮授贼子,事不就成了?”

    “妙啊。”审配眼睛亮了,喜道:“各个击破明显更有把握,仲明先生既知此法,为何不先提出?”

    “因为如果换成了是我依计行事,田丰和沮授两个奸贼肯定就一起收拾了,用不着麻麻烦烦的各个击破。”杨长史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又转向袁尚公子拱手说道:“再说了,既然是公子有令要尽快除去田丰、沮授二贼,宏自然要首先考虑如何同时除去二贼,而不是浪费时间的各个击破,先后除去。”

    袁尚公子露出了笑容,之前对杨长史敷衍态度的些许不满也一扫而空,而审配和逢纪又低声商量了片刻后,还是向袁尚公子建议道:“公子,臣等认为最好还是各个击破,田沮二贼职位太高,声名也太响,一起拿下不仅困难,影响也太大,还很容易引火烧身,不如以仲明先生各个击破之计,先将田丰拿下,然后再利用田丰牵连沮授,这样影响就小得多了,把握也要大上不少。”

    袁尚公子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接受审配和逢纪的建议各个击破,杨长史也没有反对,只是又建议道:“公子,今天外臣追赶曹贼使者满宠时,见田丰和沮授二贼前去探望袁谭公子伤势,袁谭公子带伤把他们送出了房门,如果不出意外,袁谭匹夫应该也会对攻破易京的盖世奇功感兴趣,公子不妨加强一下对袁谭公子、田丰和沮授的监视,如果能拿到他们在争夺易京兵权这件事上勾结联络的证据,那不仅效果可以更好,说不定还有希望一箭三雕。”

    “仲明先生言之有理。”袁尚公子先是大喜,然后又为难道:“可是这样的机密大事,光靠加强监视,恐怕难以拿到真凭实据吧?”

    “收买啊,收买他们的心腹亲随啊。”杨长史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了,指点道:“公子你可以收买这三个贼子的贴身随从,让他们替你收集证据——尤其是田丰老贼,假清廉穷成那样,他自己假模假样倒是可以容忍,他的仆人随从肯定有不满的,公子你只要随便拿点钱粮,想把他的贴身随从收买几个过来易如反掌,有了这些田丰老贼的心腹人当眼线,公子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没有?”

    袁尚公子鼓掌大笑,审配和逢纪二位先生则对视苦笑,一起在心里少见多怪的嘀咕,“这么阴毒卑劣的事,竟然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和理直气壮,就好象习以为常一样,徐州的官场,真不知道黑暗到了什么地步。”

    尽管袁尚公子对是言听计从,赏识有加,可杨长史还是心事重重的高兴不起来,因为杨长史朝思暮想的学生阿异此刻就在冀州城中,却天意弄人师徒见面不敢相认,无法在一起抱头痛哭互叙别来之情,杨长史当然也就高兴不起来了,所以即便是辞别了袁尚公子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房中,杨长史也没心思去少女阿异或者许雪白嫩的身体上做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健身运动,盘着腿板着脸坐在客房中只是翘首以盼的等待李郎和王五的消息,弄得少女阿异和许雪都怀疑自己们是那里触怒了杨长史,益发小心翼翼的服侍。

    天色全黑时,李郎和王五终于回到了杨长史面前,坐累了正枕在少女阿异大腿上打盹的杨长史大喜过望,赶紧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和本大人的好学生阿异暗中联系上没有?”

    “真有学生叫阿异?”少女阿异有些惊讶,这才知道杨长史在床上说的话并非玩笑,而杨长史的另一个临时相好许雪则去了伙房给杨长史点菜,恰好不在房中,倒也方便了杨长史和李郎、王五说话。

    “请大人恕罪,没机会联系上。”李郎一边悄悄偷看着容貌出众的少女阿异,一边偷偷咽着口水向杨长史报告道:“阿异公子一直陪伴在满宠匹夫身边,寸步不离,所以小人们即便是等到了阿异公子从袁谭公子府出来,又一直跟到曹贼使节团的驿馆,也没机会和阿异公子单独说话。”

    杨长史一下子拉长了脸,那边王五却也是一边偷看着明媚动人的少女阿异,一边向杨长史奏道:“大人,还有一个坏消息,小人们也被盯上了,小人们监视满宠匹夫的时候,发现有人也在监视我们,似乎是袁谭公子那边的人。”

    杨长史本就够长的老脸彻得拉得比驴长了,虽说袁谭公子不可能知道杨长史和少年阿异的事,但如果让袁谭公子的人发现杨长史和少年阿异悄悄接触,那也会铁定要了少年阿异的命啊!愁闷之下,杨长史只能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我的其他亲兵,有没有被袁谭的人盯上?”

    “大人,你是想暗中与人联络吗?”少女阿异突然开口,用好听的声音小心说道:“如果是的话,奴婢或许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杨长史赶紧回头问,李郎和王五也乘机光明正大的去看少女阿异,还一边用色眯眯的目光打量少女阿异的玲珑身段,一边在心里嘀咕,“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奴婢有一位兄长叫郭浮,在冀州水门旁的漳河码头上给人扛麻袋。”少女阿异颇有些羞涩的说道:“奴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叫郭都十二岁,一个叫郭成今年才十岁,在码头上帮闲和要饭,不过他们人都很机灵,大人如果需要,奴婢可以叫他们给大人跑腿,让他们为大人送信联络,大人的对头们,肯定不会察觉。”

    杨长史笑了,也不管李郎和王五就在面前,抱着少女阿异就亲了起来,连声说道:“乖宝贝,果然聪明,你的弟弟那么小,满宠和袁谭那些匹夫就是打破了脑袋,也肯定想不到是我派去的信使。”

    “大人,大人。”少女阿异红着脸挣扎,用眼色示意有外人在场,又低声向杨长史哀求道:“大人,奴婢那两个弟弟都太小了,留在冀州没人照顾,将来大人你把奴婢带走的时候,能不能把他们也一起带走,赏他们一口饭吃?”

    “当然没问题。”杨长史一边在李郎和王五的羡慕目光中亲吻少女阿异,一边淫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本大人的小舅子嘛,本大人不给他们饭吃给谁饭吃?等本大人把你从三公子面前要过来以后,把你的全家都带过来吧,你的哥哥和兄弟,本大人还可以给他们弄几个官做做。”

    “谢大人,奴婢替奴婢全家,叩谢大人大恩。”少女阿异赶紧向杨长史下跪道谢,动人俏脸上喜形于色,益发的娇艳动人,一旁的李郎和王五也益发心中哀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有了少女阿异全家这样的邺城地头蛇帮忙,杨长史和学生阿异的联络也就变得轻松了许多,第二天杨长史给少女阿异准假回了一趟娘家,又安排了两个靠得住的亲兵和少女阿异的家人联系,第三天、同时也是腊月二十八这天的下午,少女阿异的家人就送来了喜讯——杨长史给学生阿异的书信,已经被少女阿异的弟弟郭都送到了阿异手里。

    为了谨慎起见,杨长史给爱徒阿异的信上其实只有一句话——明日申时漳河东码头见,没有署名,但笔迹却是杨长史教给阿异的、在这个时代还比较少见的行书体,杨长史料定以爱徒阿异的聪明才智,定然能明白是谁给他写的信。所以到了腊月二十九的上午,杨长史就借口欣赏街景,换了便衣领着李郎和王五从后门出了三公子府,借着即将过年时繁华街道的人流掩护,花了许多时间摆脱了袁谭公子派来的眼线,先到僻静处又换了一身俭朴衣服并稍做化装,这才迅速赶往漳河码头,还一头扎进了少女阿异家的破烂窝棚,在临时相好的家里等待爱徒。

    少女阿异一家为了能够得到杨长史的照拂和提携,这一次确实是下了血本的协助杨长史办事,两个弟弟全都到了码头上等待少年阿异准备带路不说,少女阿异的兄长郭浮还特意请了病假留在破窝棚里接待杨长史——要知道,第二天可就是大年三十了,正是货运码头最繁忙也最能挣钱的时候,穷苦得只能靠妹妹出卖身体帮着养家糊口的郭浮,错过了这样的挣钱机会,有多可惜不言而喻。

    还好,咱们的杨长史还算是一个讲良心的人,一见面就赏给了郭浮一块银子,并承诺将来一定给郭浮一个可以挣饭吃的差事,还不到二十岁就扛起将养四名弟妹重担的郭浮大喜,赶紧向杨长史连连磕头道谢,又拉来了自己的另一个妹妹郭嬛给杨长史磕头,只可惜少女阿异的这个妹妹郭嬛在发育阶段时严重营养不良,又穿得衣衫褴褛还满脸柴灰,看上去过人的感觉是面黄肌瘦还蓬头垢面,快十五岁的人了,身形还和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差之不多,胃口没有陶副主任那么广大宽容的杨长史自然也没有生出其他心思。

    也是在等待爱徒阿异的时候,通过了与郭浮的低声闲聊,杨长史这才知道自己未来爱妾少女阿异的出身来历,原来郭家是冀州的安平广宗人,不仅是世代官宦之家,郭浮和少女阿异的父亲郭永还做过一任秩比两千石的高官,只可惜郭永卸任返乡之后,却偏偏赶上了黄巾起义大爆发,与黄巾起义发源地巨鹿毗邻的安平国自然深受其害,郭永夫妻在战乱中双双丧命,家产也被盗贼、流民和黄巾军抢了一个精光,郭浮兄妹则在战乱中丧乱流离,三年前才来到了邺城谋生,也沦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难怪阿异就好象大户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一样,原来她真是官宦之女啊。”恍然大悟之余,狼心狗肺的杨长史难免也有些沾沾自喜,“秩比两千石,那可是太守级别的官员了,一郡太守家里出来的闺秀,竟然给本大人享用,还给本大人吹……,本大人果然运气好啊!”

    昂昂得意的时候,郭家窝棚的破烂房门被人轻轻敲响,郭浮赶紧上前从门缝中往外张望,然后低声说是自己最小的弟弟郭成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名布衣青年,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外人,杨长史这才示意郭浮打开房门,一个满脸污渍的小男孩首先进了门,接着杨长史思念已久的爱徒阿异、司马懿,也终于穿着一身寻常百姓布衣,再一次出现在了杨长史的面前。

    不管现在的杨长史是多么的卑劣无耻,也不管将来的阿异多么的狠毒残忍,师徒见面的场景还是相当感人的,少年阿异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了杨长史面前,缓缓的向杨长史双膝跪下,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颤抖了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两行热泪也已是夺眶而出,最后阿异干脆一把抱住了杨长史的腰,无声的痛哭起来,而咱们的杨长史也早已是泪流满面,抚摸着阿异头上的方巾,眼泪滚滚,涕泪交加。

    看到这样的情景,都曾经与少年阿异同生共死过一段时间的李郎与王五也忍不住鼻子发酸,与杨长史和少年阿异都是初次见面的郭浮也心中感动,甚至悄悄暗道:“年纪大是大了点,丑也丑了点,但这么有情有义,我妹妹跟了他,也算是终身有靠了。”

    感动着,郭浮和李朗、王五等人都出了门放哨,也给杨长史和少年阿异腾出了独处的时间,而无声痛哭了许久后,阿异首先抹去了泪水,低声说道:“恩师,学生不能待多久,出来的时间长了,怕满宠匹夫会出疑心,恩师有话请尽快说。”

    “没事的,阿异,你用不着回去了。”杨长史抹着眼泪说道:“为师带你去三公子府,听说满宠匹夫这次是代表曹贼来冀州向袁绍求和的,你跟为师进了三公子府,就是借满宠匹夫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恩师恕罪,学生现在还不能跟你走。”阿异跪着飞快说道:“还有,满宠匹夫这次奉命出使冀州,并不是只为了求和,他还肩负着其他的差使。”

    “为什么?”杨长史一楞,接着又醒悟过来,问道:“你在担心你的兄长?你的兄长司马朗,难道就没有布置脱身之计?”

    “不完全是为了兄长。”阿异摇头,又咬牙说道:“学生要报仇!学生要给六个弟弟和小孟报仇!曹贼队伍杀了学生的全家,学生留在他的身边,就是要找机会报仇,也把他全家杀光杀绝,以谢六位弟弟和小孟的在天之灵!”

    “可是曹贼万一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办?”杨长史担心的问道。

    “不,曹贼不会知道。”阿异再次摇头,狞笑说道:“汝南那一次,天子的队伍被大耳贼杀得只剩下四个人,学生我,还有天子、皇后和董国舅,他们都不会出卖我,所以曹贼一直以为,是李傕、郭汜的乱兵杀了学生的全家,学生也是无意中遇上了与长辈相识的董国舅,这才随着天子南下的汝南,又被大耳贼刘备劫回许昌,董国舅在这件事上帮学生圆了谎,曹贼不可能识破。”

    “可是伴君如伴虎啊。”杨长史又劝道:“曹贼是出了名的奸诈狠毒,你在他麾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人头落地,你还是早点想办法逃出曹贼的队伍比较好。”

    “无妨,曹贼对学生的兄长信任有加,不会轻易杀戮。”阿异自信的摇头,又低声说道:“恩师,你回到徐州后,请陶使君尽快安排可靠细作,到学生的兄长家中潜伏,学生的兄长替曹贼掌握机密文书,又每每参与曹贼机密会议,如此一来,曹贼的一举一动,任何的阴谋诡计,也都能被陶使君提前知晓了。”

    “这……。”一心想要叛出陶副主任队伍留在冀州享受的杨长史有些为难,可是在爱徒面前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早已是身在陶营心中冀,所以迟疑了片刻后,杨长史便假惺惺的说道:“阿异,如果你真的想报仇,那你应该请本初公替你报仇,为师也可以为你引见本初公,这样你才有机会替你的骨肉兄弟报仇。”

    “恩师此言何意?”阿异惊讶问道。

    “为师的主公陶应使君不行。”杨长史摇头说道:“陶应名为徐扬刺史,实际上只有徐扬七郡之地,兵不满十万,将不过许褚、高顺和徐晃等无能之辈,文官方面也只有为师、文和先生和陈元龙拿得出手,实力太过不济,阿异如果你想借他的手为你报仇,那无异于是缘木求鱼,掘地寻天。”

    “本初公却不同。”提到自己心目中的明主圣君大袁三公,杨长史顿时就眉飞色舞起来,道:“本初公坐拥冀、幽、青、并四州之地,士广民强,麾下戴甲百万,猛将如云,谋士细雨,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臣也;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其余高览、张郃、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所以阿异你只有联合本初公,才能替你的家人爱人报仇!雪恨!”

    双膝跪地的阿异抬头,呆呆看着杨长史发楞,做贼心虚的杨长史被自己的爱徒看得心里发慌,下意识的躲避学生目光,见恩师不肯直视自己的眼睛,阿异也顿时恍然大悟,低声问道:“恩师,这些话,一定是陶使君让你考验学生的吧?请恩师回禀陶使君,学生心向徐州,如婴儿之望父母,久旱之盼甘霖,决不敢有半分二心。”

    “阿异,你误会了。”杨长史苦笑了起来。

    “不,学生没有误会,学生知道这一定是陶使君的要求,恩师你不会这么试探学生。”阿异诚恳的说道:“袁绍确实兵多将广,兵多而不整,士多而心不齐,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且袁绍外宽内忌,见小义亡命,干大事惜身,赏罚不明,任人唯亲,法纪松弛,重敛于民,麾下纵有百万之众,也绝非曹贼对手!”

    “陶使君却不同。”阿异又飞快说道:“陶使君人中龙凤,度量广大,深谋远虑,赏罚分明,法纪深严,爱护百姓,人心所向,麾下将士争相效命,用兵鬼神莫测,且陶使君极善识才,用人才尽其能,恩师你与文和先生、陈元龙、鲁子敬都乃智谋无双之士,许褚、徐晃和陈到皆万人敌,臧霸、高顺和魏延等都是大将之才,人才鼎盛!君子军天下无敌,陷阵营勇冠三军,丹阳兵悍勇盖世,琅琊兵坚韧刚硬,强兵如云!”

    “恩师,天下唯一能与曹贼一较长短者,惟陶使君一人也!唯一能与曹贼争夺天下者,也惟陶使君一人!学生不请陶使君为家人报仇,难道还要弃暗投明去请袁绍帮忙?”

    “本大人这学生有鸡盲眼?陶贼有这么厉害,本大人怎么看不出来?”杨长史心中纳闷。

    “陶使君?徐州的陶使君。”窝棚灶旁的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也悄悄在心里默念…………“不瞒恩师,不止学生一人这么认为,就连曹操奸贼也曾经在其心腹亲信面前说过,世上唯一能让惧怕者,惟陶使君一人。”

    一边继续说着,阿异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条丝绸锦带,双手捧到了杨长史的面前,恭敬说道:“也因为很多人都是这么看,所以,董国舅命令学生把这条腰带带到了身边,让学生在有机会的时候,交给徐州的人,再转交给陶使君。现在天幸学生能与恩师单独见面,这条腰带,就请恩师带到徐州去献给陶使君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食其果

    “把这条腰带带回徐州去给主公?还是董国舅让为师这么做的?”

    满头雾水的接过了少年阿异双手捧上的腰带,杨长史再低头细看时,发现这条腰带做工相当不俗,背面是紫锦为衬,缝缀端整,正面是绸缎做底,用白玉玲珑碾成小龙穿花,精美异常。不过就算再怎么精美,这样的腰带也不是十分的希奇罕见,所以杨长史难免更是疑惑,问道:“董国舅这什么意思?千里迢迢的,还左转一道手,右转一道手,就为了把这条腰带送给为师的主公陶使君?”

    说完这段话,杨长史又在肚子里补充了一句,“要送的话,应该多送一些金银珠宝,本大人也好乘机从中贪污克扣啊。”

    “当然有原因。”少年阿异恭敬回答,又指着腰带背面的某一处,小声说道:“恩师请看,这董国舅在灯下观带时,灯花落下,不小心烧破的小洞。”

    杨长史仔细再看时,发现阿异手指的地方确实有一个火星烧出的小洞,洞中微露素绢,绢上还有暗红血迹,杨长史不由更是纳闷,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天子密诏!”阿异低声答道:“曹贼弄权,欺君罔上,接连党伍,擅作威福,独揽权柄,败坏朝纲,天子痛恨操贼入骨,故而血书此诏藏于带中,又将此带赐予国舅董承,令董国舅纠合忠义两千之士,铲除曹贼奸党!”

    “血,血诏?!”杨长史的脸色有些变了。

    “正是。”阿异点头,又低声介绍道:“带中除了血诏,还有一道联名义状,义状上不仅有董国舅的签字,还有四位朝廷大臣与西凉太守马腾的书名画字,立誓剪除奸党,共扶社稷,董国舅与马腾他们将军又一致认为,这道义状上应该还必须有陶使君的签押,大事方能成功!”

    “好东西啊,如果拿去卖给曹贼,肯定能卖不少金银珠宝吧?!”

    杨长史先是有些惊喜,但转念一想后,杨长史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先不说自己之前已经多次把曹老大得罪到死,就算曹老大不计前嫌给予重赏,自己的名声也要从臭遍徐州、淮南变成臭遍天下了,所以杨长史只能是假惺惺的问道:“阿异,你没在这道义状上签字?”

    “学生没有官职在身,没有资格在义状上签字。”阿异低头回答,声音里也有些心虚,然后阿异又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恩师,想必你也明白,这道血诏的意义有多大?普天之下,无论是谁拿着这道血诏兴兵讨贼,出兵都是名正言顺,师出有名,甚至可以号召天下诸侯一同出兵,广结盟党,以陶使君之聪明睿智,定可从中获得无数政治利益,恩师将此诏带回徐州献与陶使君,陶使君必然欢喜不甚,也必然重赏恩师。”

    “那我如果把这道血诏献给本初公呢?本初公会不会给我更多的赏赐?”

    可怜的董国舅一党显然是所托非人了,咱们的杨长史一边接过衣带诏藏进怀里,一边心里打得却是这样的主意,而可怜的阿异当然不可能知道恩师肚子里打什么主意,只是飞快说道:“恩师,还有一件事,满宠匹夫这一次来冀州名为求和,实际上却是来与袁谭暗结盟约,准备扶持袁谭受封嫡子,尽一切力量帮助袁谭重掌兵权,继而激化袁谭与袁尚兄弟之间的尖锐矛盾,使袁绍内部分裂,让曹贼坐收渔利。”

    “哦,那他们打算怎么行事?”杨长史问道。

    “袁谭做了两手准备。”阿异低声介绍道:“一是尽快治好伤,向袁绍请求到大将麹义帐下戴罪立功,乘机联络长期在外与袁尚几乎联系的麹义、蒋奇等冀州大将,笼络使之为袁谭党援。二是怂恿袁绍亲征易京,借以讨得袁绍欢心,乘机要求从父出征将功赎罪,借机重掌兵权。”

    “怂恿袁绍亲征易京?袁谭也打算这么做?谁给袁谭出了的这个主意?”杨长史惊讶的问道。

    “是学生想的这个主意。”阿异既有些羞涩,也有些得意,解释道:“袁绍与公孙瓒多年为敌,彼此之间深恨入骨,袁绍四路大军合围易京城,攻灭公孙瓒已是只在旦夕,学生料想那袁绍必然垂涎如此盖世奇功,又受命担任满宠副手为曹贼通好袁谭,为获取曹贼信任计,也为了间离袁谭、袁尚兄弟使陶使君坐收渔利,便在袁谭面前献了此计,袁谭、满宠、郭图和辛评这些匹夫还给学生鼓掌叫好。”

    “他们还鼓掌叫好?”杨长史更是傻眼。

    阿异点头,又颇有不好意思的说道:“郭图匹夫还夸奖学生这一计可以一箭三雕,郭图和辛评这些匹夫都断定,以袁尚之贪婪愚蠢,必然也无比垂涎攻破易京的不世奇功,定会想方设法争夺带兵之权,现在袁谭既然争不过袁尚,倒不如把这份大功送给袁绍,既可以讨得袁绍欢心获得机会重掌兵权,也可以让袁尚在袁绍面前留下自私不孝的印象。”

    “是谁教你这些揣摩上意的歪门邪道的?”杨长史大怒问道。

    “恩师,怎么了?”见老师突然发火,阿异难免有些惊讶,疑惑问道:“恩师,揣摩上意这个法子,是恩师你教给学生的啊?当初在胡恩师茅庐的时候,恩师你曾经告诉过学生,在官场上想要出人头地,最好的法子就是要会揣摩上意,须明白主上的脾气心情,知道主上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干什么事,办起事才能事半功倍,说起话来又能讨主上欢心…………。”

    “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杨长史哀嚎了起来,“阿异,你这次可坏了为师的大事了,为师也在袁尚面前出了这个主意,让袁尚也出面劝说本初公亲征易京!”

    “恩师也和学生想到一处了?”阿异也有些傻眼,不过转念一想之后,阿异又马上说道:“恩师,没关系的,恩师你还说过,注定能讨主上喜欢的话,就一定要抢着先说,先说和后说的区别很大,袁谭匹夫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为了争取随父出征重掌兵权的机会,他短时间内不敢怂恿袁绍亲征易京,恩师回去后可以劝袁尚提前出面说这样的话,头彩就还是袁尚的。”

    “可为师的目的不是这个啊。”杨长史叫起苦来,又见时间不早,便赶紧把自己要替陶副主任和袁尚除掉田丰、沮授的事迅速说了一遍,然后又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亲手制订的计划——先让审配或者逢纪的其中一人出面与田丰联络,说是耳闻大袁三公有亲征易京之意,然后以冀州南线空虚、青州初定人心未附和不可劳师动众等等借口,唆使田丰反对大袁三公亲征,袁尚公子则在大袁三公面前怂恿亲征,挑起大袁三公的兴头再利用田丰坚决反对的机会,挑起大袁三公的怒火干掉田丰——这也是后来的大唐名相李林甫的绝招。

    “糟了!”还没听恩师介绍完接下来怎么对付沮授,好学生阿异便也叫起苦来,“恩师恕罪,学生给袁谭出媚上主意的时候,还建议过袁谭多联系一些冀州重臣助拳,提前以尽快结束易京战事的借口说服部分冀州重臣,让他们也支持袁绍亲征易京,孤立向来和袁谭对着干的袁尚。结果袁谭第一个就想到了田丰和沮授,当天夜里就派了郭图和辛评去拜访田丰和沮授。”

    “那郭图和辛评得手了没有?”杨长史赶紧问道。

    好学生阿异更是苦笑了,半晌才老实答道:“得手了,袁谭在学生和满宠面前得意吹嘘,说是田丰也很赞同袁绍亲征易京,尽快结束易京战事减轻百姓负担,所以一口答应了郭图提出的请求,沮授也是认为幽州战事迁延日久恐生不利,也赞同支持袁绍亲征易京,鼓舞士气一举拿下易京。”

    说到这,阿异又偷看了一眼杨长史的难看脸色,低声补充道:“而且袁谭匹夫还亲口告诉满宠和学生,田丰和沮授都准备支持他随父出征,因为田丰和沮授都认为袁谭在陶使君面前输得太冤枉,琅琊惨败非战之罪,所以他们很希望袁绍能再给袁谭匹夫一个机会,将功赎罪证明自己。”

    杨长史脸色顿时更难看了,说什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还是因为自己的得意门生用自己教的揣摩上意法子,毁了自己屡试不爽的笑里藏刀计划。而阿异也是既内疚又焦急,低声说道:“恩师,申时快过半了,学生如果再不回去,只怕满宠匹夫那边就要起疑心了。”

    杨长史无奈,只得又抱了抱自己的得意门生,低声说道:“阿异,既然你坚持要在曹贼身边卧底,亲手为你的家人报仇,为师不拦你,但你千万一定要小心行事。你回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为师帮忙的地方,可以来这里和为师联系。”

    “谢恩师。”阿异赶紧双膝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低声说道:“恩师,其实以学生之见,恩师这一次不能顺利除掉田丰和沮授,也未必是什么坏事,田丰、沮授二人遵循古法,坚决反对袁绍废长立幼,行事必然要多少偏向袁谭一些,现在的袁谭又被陶使君削弱得太过厉害,让他们支持一下袁谭,也可以挑起更多的袁谭和袁尚兄弟争斗,冀州内部斗得越激烈,对恩师的主公陶使君也更有利。”

    杨长史点了点头,心里却沮丧的说道:“可是这么一来,为师可就别想让本初公或者三公子把为师留在冀州享福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祸害冀州(上)

    “一下午寻不到你,你到那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刚从少女阿异家的破烂窝棚中回到袁尚公子府,杨长史就被袁尚公子叫到了面前,然后马上就挨了袁尚公子劈头盖脸的一通问,正在心事重重中的杨长史当然不敢说实话连累爱徒,只是鬼扯道:“禀公子,明日便是除夕,外臣在府中闲来无事,出府游玩时见街上热闹,贪看冀州街景民俗,故而回来……。”

    “行了,行了。”袁尚公子没好气的打断杨长史的鬼扯,又一指在旁边端坐的审配,向杨长史怒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正南先生今日依你之计去拜访田丰匹夫,劝说田丰匹夫联名劝谏父亲不可亲征易京,结果你知道怎么样?”

    “外臣不知。”杨长史心虚的摇头,又胆怯的问道:“难道说,那田丰老贼不肯中计?”

    “不但不肯中计,还反过来责问在下,三公子是否在贪图易京兵权,所以才派在下去说他?”审配替袁尚公子答道。

    “田丰老匹夫真的问过这样的话?”杨长史脸上有些惊讶,心里则暗骂道:“谁叫你审配小儿无能?平时和袁尚走得那么近就算了,还连一点随机应变的话都不会说,说不服田丰老匹夫接受你的主张,田丰老匹夫当然要怀疑这是三公子的指使了。””

    “正南先生难道还会说假话?”袁尚公子更是愤怒,大怒说道:“当初我就问过你,这种儿戏一般的手段,怎么可能板得倒田丰这样的冀州重臣?你非要劝本公子听你的馊主意,还拍着胸口担保,现在好了,馊主意没成功,还害得田丰匹夫对本公子起疑心了,要是让父亲知道我派了正南先生去说这样的话,那还了得?”

    “这位三公子,怎么和他的父亲和他的叔叔一样,都喜欢把过错推给下属?”杨长史心中有气,嘴上辩解道:“公子,这可不是儿戏,在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谋上,只要摸清楚了主上的喜好憎恶,对付主上憎恶的人用什么的手段都无所谓,关键是给主上找到出气的借口。田丰匹夫这件事,其实背后……。”

    杨长史本想解释这件事的背后还有袁谭的魔影,袁尚公子却不耐烦的再一次打断道:“行了,行了,本公子懒得听你的解释,我现在只问你一件事,接下来你有什么主意?怎么才能扳倒田丰和沮授两个乱臣贼子?”

    “公子,既然田丰公子也赞同本初公亲征易京,那么公子一定要抢先动手,抢先在私下里劝说本初公亲征易京,拿下从龙首功。”杨长史无可奈何的回答,然后又小心说道:“至于解决田丰和沮授两个匹夫,请公子放心,只要公子再给外臣一点时间,等机会到来时,外臣扳倒这两个憨直匹夫易如反掌。”

    袁尚公子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更没有象杨长史期盼的那样把杨长史留在冀州任职,而是没好气的说道:“等机会到来的时候,还用你动手,本公子自己就能扳倒那两个匹夫了。算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公子自己另想办法。”

    “公子,那外臣怎么办?”杨长史可怜巴巴的问道。

    “你是徐州使者,该怎么办怎么来问我?”对杨长史大失所望的袁尚公子更是不满,怒道:“等后天代表我妹夫去给我父亲拜了年,然后你就回徐州去吧。”

    顺便说一下,杨长史之所以在冀州滞留数日,用的借口就是准备在大年初一给大袁三公拜年,现在袁尚公子既然已经对杨长史大失所望,自然也不会再帮着杨长史想借口在冀州长期滞留也继续留在自己家里混吃混喝了,而擅长察言观色的杨长史见了袁尚公子这副口气态度,一颗久向冀州的芳心也顿时凉了半截,为了不让袁尚公子对自己更生厌恶,也只好识趣的老实告退,回客房里去享受在冀州的最后快活日子了。

    “到底交不交给三公子呢?”躺在少女阿异雪白的肚皮上,杨长史玩弄着学生阿异送来的御赐腰带,心里盘算琢磨,“如果把这道血诏献给了三公子,三公子会不会把本大人留在冀州委以重任呢?恐怕很难吧,袁尚小儿拿到了这道血诏用处不大,最多只是献给袁绍匹夫讨一下袁绍匹夫的欢心,袁绍匹夫又十有**要北上幽州去打易京了,拿到了这道血诏也肯定是不敢马上声张,大张旗鼓的重赏重用本大人恐怕很难。”

    “除了这些,这道血诏的来历也是个大问题,阿异交给我的肯定不能说,从陶应奸贼那里拿来的也不能说,陶小贼正和曹老贼穿一条裤子,敢这么说陶小贼非宰了我不可,必须编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既不能连累阿异,又不能牵扯心肠歹毒的陶小贼…………。”

    “大人,你一直看这条腰带做什么?”少女阿异很是奇怪的开口问了——其实少女阿异最想问的是杨长史去自己家的情况,但袁尚公子派来的另一名侍女许雪正在现场,还正爬跪在杨长史的两腿之间含着某丑陋物件上下套弄,天生聪慧的少女阿异自然不敢胡乱说话。

    少女阿异倒是天生聪慧了,可咱们的杨长史有时候却二得相当可以,信口说道:“这不是腰带,是关系很多人身家性命和满门九族人头首级的重要东西。”

    正强忍着恶心侍侯杨长史的许雪停止了一下动作,少女阿异也是万分惊讶,忙问道:“大人,这只一条很普通的腰带啊?怎么能关系很多人的性命呢?”

    “这条腰带着里藏着一个秘密,如果被发现了,有很多人的脑袋就保不住了。”杨长史随口解释,还又颇为得意的说道:“这些人还都不是普通人,有些人的官职比本大人的官都大,还有声动天下的名门之后,还和本大人的主公徐州陶使君有关,所以那怕是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本大人也不敢随便放下这条腰带啊。”

    聪慧乖巧的少女阿异不敢再问了,正在为小杨长史加油打气的许雪却停止了动作,抬起绝对算得上美貌动人的小脸蛋,很是好奇的问道:“大人,既然这条腰带这么重要,你连睡觉都不敢放手,那前几天奴婢们侍侯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拿着?难道是大人你今天才拿到的?”

    “雪妹。”少女阿异又开口,嗔怪道:“我们做奴婢的,怎么能向大人打听这些事?”

    “还是阿异美人乖。”杨长史呵呵笑了,先捏了捏少女阿异**胸前的柔软草莓,然后向许雪呵斥道:“记住,把你的嘴巴管严了,要是让外人知道这条腰带,不要说本大人不会放过你,你的主人袁尚公子也肯定会杀你全家,还会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让你死得苦不堪言!!”

    “诺,诺。”许雪面露惊恐的连连答应,赶紧又低下粉脸侍侯小杨长史,心里却暗暗琢磨,“和徐州的陶使君有关?袁尚公子也不会放过我?”

    “还有。”在享用他人家伎方面经验丰富的杨长史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又恐吓道:“在袁尚公子面前也不得提起这条腰带,要是让袁尚公子知道了你们也见过这条腰带,那么本大人倒是没什么,了不起被袁尚公子骂几句,不过你们两个嘛,袁尚公子肯定要杀你们灭口!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少女阿异和许雪一起低眉顺眼的答应,也一起把杨长史的话牢牢记住了心里………………………………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杨长史给陶副主任作恶多端了许久,这一次报应终于到了——才到了第二天的正午,也就是建安二年腊月三十这天的正午,杨长史在床上说的这番话,就被原原本本的呈报到了某人的面前,还是被原原本本的呈报到了杨长史、陶副主任和袁尚公子共同的死对头——袁谭公子的面前…………“消息准确可靠吗?”袁谭公子欢喜万分的问道:“如此机密的消息,是怎么搞到手的?”

    “请公子放心,消息绝对准确可靠。”替袁谭公子掌管情报的辛评先生恭敬回答,又解释道:“这条消息,是臣下安插在三公子府中的一个新内线刺探到的,这个内线是臣下妻舅家中一个徒附的女儿,因容貌出众,聪明乖巧,被臣下选来给公子效力,亲手调教训练后,上个月让她自己卖身进了三公子府当奴婢,打算利用她的姿色吸引三公子注意,成为三公子的贴身侍女,寻机收集三公子府中的机密消息。”

    说到这,辛评先生微微一笑,道:“臣下原本还想,那个内线还需要不少时间才能为公子效力,不料公子洪福庇佑,三公子从琅琊回到了冀州后,杨宏匹夫也住进了三公子府,臣下安插的这个内线,恰好被三公子府的管家安排了服侍杨宏匹夫,结果就从杨宏匹夫那里刺探到了这个消息。”

    “运气不错,运气不错,上个月才安插进去的内线,竟然这么快就刺探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袁谭公子乐得简直都是手舞足蹈了,又赶紧问道:“除了杨宏匹夫说的话外,我们的内线还查到了什么?”

    “那条腰带的夹层中藏有书信!”辛评先生斩钉截铁的答道:“我们的内线乘着杨宏匹夫熟睡时,偷到了那条腰带细看,发现那条腰带内层中藏有物件,虽然我们的内线没敢拆开针线检查,但那条腰带上恰好有一个火星烧穿的小洞,洞中藏有绢帛,绢帛之上,还可以肯定写有字迹!”

    “好!”袁谭公子兴奋的一拍案几,吼叫道:“肯定是袁尚匹夫写给陶应奸贼的书信!如此鬼祟,必然是见不得人的书信!”

    “辛评先生,这该不会是反间计吧?”袁谭公子的另一名心腹郭图先生比较多疑,谨慎的提醒道:“或许先生安排的那个内线已经被发现,袁尚党羽或者杨宏匹夫故设诡计,骗我们盗书?上次陶贼匹夫,可是派蒋干匹夫用这样的法子阴过我们一次。”

    “公则先生所言极是,评最初确实有过这个怀疑。”辛评点头,又自信的说道:“但评仔细一想后,又觉得可能很小,因为评觉得,如果这是袁尚或者杨宏匹夫设计,那么他们应该让我们的内线有机会偷看或者偷抄这道机密书信,可是据我们的内线奏报,那条腰带不仅做工精美异常,而且针脚十分细密端整,除非挑开针脚,否则绝对不可能偷看到信中内容。”

    说到这,辛评先生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况且我们的内线已经暴露的可能也很小,因为她从潜进袁尚府后,就一直没有和我们有过任何接触,直到昨天晚上发现了这件大事,才找机会出门来向我们报告。除非袁尚和杨宏匹夫未卜先知,否则很难知道她就是我们的内线。”

    “这么说来,应该不是诡计了。”郭图终于有些放心。

    “不管是不是诡计,都应该先把那道书信拿到手再说。”袁谭公子先是一挥手,又兴奋的憧憬道:“如果那道书信,是袁尚匹夫勾结陶贼企图篡夺父亲权位的内容,那可就是太好了,有了这个铁证,不管他袁尚匹夫再是得宠,也不管她刘妖妇再怎么的妖媚,父亲也定然不会放过袁尚匹夫了!”

    憧憬完了这样的美好画面,袁谭公子又赶紧问道:“你们觉得,我们是动用内线把那条腰带偷出来比较好?还是在路上拦截杨宏匹夫搜出密信比较好?”

    “公子,想偷那条腰带恐怕不太可能。”辛评有些担心袁谭公子胡来,坏了自己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美女间谍,忙解释道:“因为杨宏匹夫时刻把那条腰带带在身边,我们的内线即便利用在深夜动手,可是深夜偷到了手送不出袁尚府也是无用,第二天杨宏匹夫醒来发现腰带失踪,那一切也就完了。”

    “还有调换也不可能。”辛评先生又补充道:“我们的内线介绍,那条腰带不仅做工精美异常,还用数十颗大小一样的上等白珍珠串成了小龙装饰,并以金线绣成了图案衬托,没有样品根本做不出一模一样的腰带,也无法暗中掉换。”

    “这么说来,只能是派兵途中拦截,强行搜查了。”目前已经没有了兵权的袁谭公子皱起了眉头。

    “公子,慎重啊。”郭图提醒道:“先不说强行拦截搜查使者队伍不是小事,就算公子可以冒这个险,万一杨宏匹夫发现情况不对,提前毁了那条腰带,那可什么都完了。”

    “偷也不成,换也不成,抢也不成,那怎么办?”袁谭公子有些发愁了。

    郭图和辛评也都皱起了眉头,许久后,郭图忽然心中一动,忙转向辛评问道:“辛评先生,你刚才说杨宏匹夫是把那条腰带贴身携带,这点确认不?”

    “确认!杨宏匹夫为了预防万一,把那条腰带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今天早上还是我们的内线为他系的腰带!”辛评先生斩钉截铁的回答——顺便说一句,辛评先生安插进袁尚公子府的美女间谍还真没有说谎,那条腰带确实被杨长史系在自己身上——因为汉献帝用来藏诏的这条腰带太华丽昂贵了一些,咱们的杨长史自然要系在身上装点门面。

    “好!”郭图先生大力一鼓掌,又微笑着说道:“大公子,辛评先生,明天是大年初一,邺城城中的冀州百官都要到主公面前拜年,杨宏匹夫也要代表陶应奸贼去给主公拜年——你们觉得,如果当着这么多冀州官员的面,从杨宏匹夫身上拿下这条腰带,取出带中暗藏的密信献给主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袁谭公子笑了,辛评先生也笑了,还都笑得无比的狰狞。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祸害冀州(中)

    和李郎、王五几个走狗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第二天也就是建安三年大年初一了,天还没亮,咱们的杨长史就早早从少女阿异和许雪的粉臂**里爬了出来,打着呵欠让少女阿异和许雪侍侯自己梳洗用早点,更衣打扮,准备着到邺侯府(大袁三公后来的爵号),代表陶副主任给大袁三公恭贺新年大喜——也就是俗称的拜年了。

    因为大袁三公现在还不是皇帝的缘故,咱们的杨长史倒也用不着专门穿一身严肃全黑的官服拘谨别扭,让少女阿异给自己挑了一套甚是华贵的绸缎深袍穿上,戴上一顶一梁的进贤冠(老版三国演义里鲁肃常戴的那种帽子),披了白狐皮的裘衣御寒,又系上了爱徒阿异送来的那条精美腰带,把自己打扮得是花枝招展,人模狗样,然后又吻别了少女阿异和许雪,领上了李郎和王五,挑上准备送给大袁三公的礼物,无比风骚的出门赶往大袁三公府而去。

    大摇大摆的来到邺侯府门时,大袁三公的家门口早已是车马大排长龙,人头熙熙,挤满了前来给大袁三公拜年的冀州文武官员和他们的随从,咱们的杨长史因为早就盼着留在冀州为官的缘故,倒也没敢象以前在淮南那么露骨的欺下媚上,而是很规矩的向每一名遇见的冀州文武行礼问侯,说一些过年话虚伪客套,只可惜咱们杨长史的名声实在太那个了一些,所以除了袁尚公子党的官员外,其他的冀州文武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杨长史多说一句话,让杨长史很是悄悄的不满了一通。

    “一群匹夫,竟然敢对本大人狗眼看人低?等本大人进了冀州官场,看本大人怎么收拾你们!”

    又一次被冀州官员冷落后,心胸从来都以不宽广而著称的杨长史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先是把猥琐老脸扭开,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说了上面这番话,再抬头一看时,杨长史不由一楞,然后猥琐老脸上也露出了惧怕神色,原来咱们的杨长史扭头时正好看到的也不是别人,恰好就是曾经把杨长史骂得狗血淋头的冀州别驾——田丰田元皓。

    “外臣见过元皓先生,先生新年大吉。”

    再怎么对田丰先生痛恨和惧怕,过年话还是得说的,不过当咱们的杨长史硬着头皮对田丰行礼问安后,却换来了田丰先生的怒目以对,以及丝毫不留情面的呵斥,“汝这无耻小人,亏汝还有脸代替陶使君向吾主朝贺新年,真不知道陶使君是瞎了眼还是昏了头,竟然重用你这样的全无忠义的无耻小人。”

    杨长史的猥琐老脸一下子拉得比驴还长了,还好,旁边又有一人站出来拉住了田丰,却是冀州从事沮授,而且沮授象是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拉着田丰只是劝道:“元皓兄,且请息怒,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又是代表徐州陶使君来给主公朝贺新年,元皓兄还是不要与他一般见识的好。”

    “哼。”田丰重重哼了一声,勉强接受沮授的劝阻,又哼道:“似这般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让他进主公的府邸,真是弄脏了主公府邸的地面!”

    哼完了,田丰与沮授扬长而去,留下杨长史在原地尴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心里直把田丰恨进了骨髓,也是直到了田丰和沮授走远,杨长史才在众多冀州官员好奇的目光中,用绝对不大的声音说道:“某懒得与你一般见识,某弃袁术投我主是弃暗投明,不似你这伪君子老匹夫,为了逼着我把你的子侄安排在徐州为官,硬是拿三公子的事做要挟!”

    “这话什么意思?”有不少冀州官员都听到了杨长史的这段话,也把杨长史的这段话记到了心里。

    经过了这段小插曲后没过多久,大袁三公的邺侯府大门终于敞开,冀州官员蜂拥入内,到大堂前的院中站班列队,等候大袁三公召见,杨长史也带着礼单独自一人进了邺侯府,还要死不死的偏偏与满宠站在了一起,满宠的身边也恰好跟着杨长史的爱徒少年阿异,不过在这种场合下,杨长史和少年阿异当然不可能亲热说话,同时杨长史和满宠先生的关系也不是十分的要好,所以象征性的互相见礼后,杨长史也就彻底的闭上了嘴巴,等待漫长的仪式结束。

    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的大袁三公的新年仪式有多麻烦和繁杂,这里也就不一一介绍了,总之在院子里足足站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可怜的杨长史才得以进到大堂给大袁三公磕头,代表陶副主任恭祝老丈人新年快乐,长命百岁,然后替自己给大袁三公磕头,恭祝大袁三公新年快乐,吉祥如意,再然后还得呈上礼单,请大袁三公收下礼物。不过还好,大袁三公因为要接待的客人太多,倒也没有让杨长史在冰凉坚硬的地上跪多久,走了个过场就让杨长史在一旁等候,准备着参加邺侯府的新年宴会。

    规规矩矩的大堂右侧坐定,睡眼惺忪的看着大袁三公接受百官朝贺,呵欠连天的等待无聊过场结束,咱们的杨长史全然没有留意到,站在大袁三公身后左侧的袁谭公子,还有坐在大袁三公右侧前几位的郭图和辛评两位先生,全都在不时偷看自己,还是在不断想方设法的偷看自己的腰间系带——那色迷迷而又狂喜的目光,还都象想把杨长史的裤子扒下来搞一次基一般。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的杨长史才终于发现了在徐州当官比在冀州当官强的一点,那就是徐州拆迁办喜欢讲究效率,不喜欢繁文缛节,能不举行仪式就尽量不去麻烦,躲不开的什么典礼和仪式也是纯粹的走过场,最多一个时辰就草草了事,远不象冀州这么麻烦和浪费时间,大袁三公家里的规矩之烦杂,也烦得咱们的杨长史忍不住心里嘀咕,“实在不行回徐州其实也不错,起码陶应小贼不象本初公一样,会让本大人在这里枯坐这么多时间。”

    无聊到了极点的拜年仪式好不容易在午时过后结束,也终于到了大袁三公斋舍酒饭的时间,仆役送上酒菜,满面春风的大袁三公举杯邀请众人共饮,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杨长史也没有客气,遥敬了大袁三公一杯后,很快就饿鬼投胎一般的据案大嚼起来,而大部分的冀州官员也都好不到那里,一时间大堂上觥筹交错,杯盘作响,欢笑声与互相恭祝新年声不绝于耳。

    该来的事情也终于来了,早上只吃了一个胡饼的杨长史正大吃二喝时,伤势已经好了许多的袁谭公子忽然举着一杯酒来到了杨长史的面前,破天荒的冲杨长史微笑说道:“仲明先生,先生与谭虽然素有误会,但今日正逢新年,先生又与谭同堂饮酒,谭身为后辈,又蒙陶使君宽恕之恩,无论如何都要敬先生一杯,以谢贵军之恩,也祝先生新年在仕途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小子吃错药了?今天怎么对本大人这么友好?”杨长史惊讶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到袁谭公子双手捧杯递到面前,杨长史倒也不敢不给面子,赶紧双手捧起了自己的酒杯,一边向袁谭公子还礼,一边假惺惺的说道:“多谢大公子,外臣也祝大公子武运昌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杨长史这话简直就是典型的那壶不开提那壶了,正因为琅琊惨败而受尽屈辱的袁谭公子脸色一变,几乎就想把杨长史当场掐死,不过为了大事,袁谭公子还是强忍着胸中怒气,含笑与杨长史共饮了一杯。而当杨长史刚放下了酒杯时,辛评先生也捧杯来到了杨长史的面前,微笑说道:“仲明先生,小弟辛毗前番冒犯先生主公陶使君,陶使君度量广大没有计较,对评的兄弟擒而不杀,评感激不尽,这一杯酒是评敬先生的,还望先生千万不要推辞。”

    “这家伙也吃错药了?”

    如果换成了陶副主任或者贾老毒物,肯定早就察觉情况不对了,可是咱们的杨长史却糊涂得相当可以,不仅没有产生警觉,还赶紧抱拳答谢,又手忙脚乱的去拿勺给自己添酒,不料袁谭公子却早已一把抢到了酒勺,一边舀酒一边微笑说道:“不必劳烦仲明先生,让谭为先生添酒吧。”

    “不敢,不敢,宏何许人也?如何敢劳公子添酒?”

    杨长史连声谦虚,又赶紧双手捧起酒杯去接酒,不曾想咱们的袁谭公子明显的眼神不好,酒勺竟然越过了酒杯,把满满一勺酒浇到了杨长史的腰间,弄到杨长史的蜂腰上和两腿间酒水淋漓,顿时湿了一大片。见此情景,袁谭公子顿时失声惊叫了起来,“哎呀,得罪得罪,快来人,侍侯仲明先生更衣。”

    话音刚落,早有两名仆役拿着替换的衣服和腰带冲了上来,见此情景,心思机敏的荀谌、田丰、沮授、许攸、审配和逢纪等人顿生疑窦,一起心道:“怎么象是事先安排好的?大公子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了?”大袁三公也留心到了这边,开了金口询问。

    “孩儿不慎,为仲明先生添酒时,不小心将酒淋到了仲明先生身上,请父亲恕罪。”袁谭公子飞快向父亲解释,又飞快转向杨长史告罪道:“先生勿怪,谭是无意的,还请先生恕罪。”

    “无妨,无妨。”至今还在认为只是偶然的杨长史大度谦虚,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赶紧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解自己的腰带——这条腰带里可是藏着汉献帝的血诏的,要是被酒水浸湿了,那可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了。

    “果然有问题!”袁谭公子和辛评先生一起心中狂喜,也一起赶紧的去帮杨长史解腰带,嘴上却说道:“仲明先生,让我们帮你更衣。”

    说话间,那条要命的腰带已经被从杨长史身上解了下来,一端被杨长史拿着,另一端则被袁谭公子拿到了手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脑袋里除了酒色财气基本没有什么的杨长史也终于醒悟过来,赶紧双手去夺腰带,嘴上说道:“公子,还是让宏自己来吧。”

    “仲明先生不必客气,这条腰带湿了,还是先换一条吧。”袁谭公子当然不肯放手,也是一边双手来夺腰带,一边吩咐道:“快,服侍仲明先生更衣。”

    “公子,你放手。”杨长史终于急了,死死扯住腰带不放,辛评则和两个早已被买通的仆役一起动手,两个仆役假装更衣一个拉住杨长史一只手,辛评先生则用力去扳杨长史的指头,拉拉扯扯有如搞基,咱们的杨长史则急得满头大汗,死死拉住腰带只是不放,“大公子,你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我的腰带,是我的腰带!”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杨长史就是想不吸引大堂上所有人的目光也不成了,大袁三公也怒不可遏的喝道:“住手!汝等做甚?你争我夺一条腰带,成何体统?!”

    大袁三公的命令破天荒的失效了一次,袁谭公子和杨长史仍然拉扯不断,并且在旁人的帮助之下,终于还是把那条腰带抢到了手里,然后迅速后退,咱们的杨长史也顿时急红了眼,不顾自己的裤子已经落地,光着两条**大腿就扑了上去,想要把那条关系无数人头和自己光明前途的腰带抢回来,可惜辛评先生却眼明手快,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杨宏先生,两个仆役也一起动手,三人合力把杨长史拉住,杨长史大怒,难得在众多强人面前愤怒咆哮道:“汝等意欲做甚?汝等意欲做甚?!还我腰带!还我腰带!!”

    看到这样的画面,大袁三公就是再志大才疏也明白情况不对了,赶紧站起来喝问道:“谭儿,你在搞什么花样?”

    “回禀父亲,孩儿没搞什么花样。”袁谭公子阴鹫了多年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拿着那条腰带微笑着向大袁三公拱手说道:“请父亲恕罪,孩儿因为不慎将酒水洒在了仲明先生身上,本欲亲手替仲明先生更衣赔罪——就是不知道仲明先生为了什么,竟然对这条腰带万分着重?”

    奸险的笑着,袁谭公子仔细检查了一下腰带,然后马上狂喜而又故做惊讶的叫了起来,“腰带里有书信!这腰带里竟然缝得有书信?什么样的书信,竟然要缝在腰带里?还要系在仲明先生腰上?”

    “书信?!”审配和逢纪一起脸色变了,赶紧一起扭头去看袁尚公子,一起心里惨叫,“公子,千万别是你给陶使君的密信啊?!”

    “书信?!”不知所以然的袁尚公子也是脸色一变,赶紧扭头去看审配和逢纪,心里惊叫,“正南先生,元图先生,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书信不?可千万别是对我不利的书信啊?”

    袁尚公子和审配、逢纪二位先生的惊讶神色没有逃过郭图先生的眼睛,见袁尚公子满脸大骇,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图先生心里也终于有了底,站了起来向大袁三公拱手说道:“主公,仲明先生将书信藏得如此机密,也不知道是否与我冀州有关?图以为,主公不妨向仲明先生稍加询问。”

    “和冀州无关,无关!”杨长史赶紧大叫,接着杨长史又猛然醒悟了过来,冲着袁谭公子大吼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把酒水洒在我身上的,对不对?!”

    “先生误会了,谭真是不小心的。”袁谭公子笑吟吟的说道:“如果仲明先生定要责怪,那谭赔偿先生一套新衣带就是了。”

    说完了,袁谭公子又无比恶毒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赔你一套死囚犯的新衣带!”

    “把腰带还我,腰带里的书信,是我私人的东西!你不能看!”杨长史大怒咆哮。

    袁谭公子笑得更开心了,忽然转向了袁尚公子,微笑着说道:“三弟,仲明先生说这条腰带里的书信,是他私人的东西,不许你我兄弟观看,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果然和夺嫡一事有关?”在场的大部分冀州文武都出了一身冷汗,也赶紧一起把嘴巴闭紧,生怕乱开口招来滔天横祸……

    袁尚公子也确实绣花枕头得可以,本来这事明显与他无关的,可是看到了杨长史的剧烈反应,又看到了死对头大哥脸上的狰狞笑容,本来人正不怕影子歪的袁尚公子也顿时心虚了起来,回答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兄长,既然这是仲明先生私人的东西,那就请还给仲明先生吧。”

    “三公子怎么这副模样?难道腰带里的密信,是三公子和陶使君来往的书信?见不得人的密信?!”几乎所有的冀州文武官员都在心里这么怀疑。

    冲明显已经露出心虚模样的死对头三弟狰狞一笑后,袁谭公子又转向了大袁三公,还捧着那条腰带向大袁三公双膝跪下,恭敬而又得意的说道:“父亲,三弟说这条藏有密信的腰带必须还给仲明先生,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两个畜生!”大袁三公脸色开始铁青了——大袁三公可还没有老年痴呆,早已隐隐猜到这事必然与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争宠有关,更认定那条腰带之中藏的——肯定是自己最疼爱的三儿子与不肖女婿陶副主任之间来往的密信!

    “袁谭小儿怎么把这事往三公子身上扯?”杨长史脑袋里那点快被金钱美女挤得没有了地方的脑细胞终于得到了发挥的机会,迅速分析道:“腰带里藏的是天子血诏,这里是冀州邺城袁绍匹夫的地盘,从我身上搜了出来,顶多就是血诏的来历要费点口舌解释,袁绍匹夫看到了血诏,既不会杀我,也没有理由治我的罪,说不定还会给我一点奖励,与袁尚小儿更是没有半根毛的关系。”

    “可是,袁谭小儿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从我身上抢去腰带,还硬把袁尚小儿也拖进这件事里…………?”

    “难道说?!”

    杨长史其实并不笨,只是太过醉心于官职权力,眼睛里只看得到金钱美女,才给人以愚蠢透顶的感觉——不然的话,真是笨蛋的杨长史也不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所以盘算到这里后,又猛然回忆起了自己在美女肚皮上说过的话,杨长史也顿时醒悟了过来。紧接着,一丝奸笑,也浮现在了咱们杨长史的嘴角上…………“啊————!”

    杨长史突然杀猪一样的惨叫了一声,还突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重重一脚跺在了辛评先生的脚背上,疼得辛评先生也是杀猪一样的惨叫,然后杨长史乘机甩脱两个不敢对自己下死力的袁府仆役,光着屁股扑了上去,一把抱住袁谭公子,把伤势未愈的袁谭公子硬生生按在了地上,然后伸手去抢——袁谭公子还以为杨长史是想抢自己手中的腰带,赶紧握紧腰带,不料杨长史却一把抽出了袁谭公子挂在腰上的宝剑!

    “呛啷”一身宝剑出鞘,事情也彻底的闹大了,满堂一片大乱不说,两旁肃立的卫士也一起动手,或是冲上来保护大袁三公,或是冲上来包围杨长史。不过还好,咱们的杨长史并没有伤害大袁三公的意思,只是把宝剑架在了袁谭公子的脖子上,红着眼睛大吼,“都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住手!”大袁三公终于开口,先喝住了跃跃欲试的卫士,然后大怒喝道:“杨宏,汝这匹夫打算做什么?”

    “本初公,请恕外臣无礼,这条腰带里藏的东西,比外臣满门九族的人头都重要,所以外臣只能这样了。”杨长史大声答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大袁三公大怒追问。

    杨长史不说话了,而是转向了已经躲到了审配和逢纪身后的袁尚公子,义正言辞的说道:“三公子,外臣尽力了,外臣死后,还请三公子看在外臣为你尽心尽力的份上,将外臣的尸首送回徐州,让外臣叶落归根,不至于做异乡孤魂。”

    袁尚公子的脸色更难看了,颤抖着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那边大袁三公则冲袁尚公子大怒骂了一句,“畜生,你干的好事!”

    骂了儿子,大袁三公又转向杨长史,傲然说道:“杨宏,你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吗?不要说你一个区区长史,就是你的主公陶应,也承担不起!”

    “本初公,这事太大了,事已至此,外臣就是再承担不起,也必须得承担了!”

    杨长史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当众顶撞了自己心目中期盼已久的明君圣主,然后杨长史又转向了被自己用剑架着的袁谭公子,问道:“大公子,外臣只问你一句话,如果你如实回答了,外臣就马上放了你,还放下宝剑俯首请死。”

    “要杀就杀,休得多言!”

    当着老爸的面,袁谭公子当然不肯示弱,那边大袁三公则喝道:“你问吧,我让显思回答。”

    “谢本初公。”杨长史略一点头,然后转向袁谭公子问道:“请问大公子,是谁告诉你这条腰带里的秘密的?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你还有谁?兹事关天,请大公子如实回答。”

    “怎么问这问题?”

    袁谭公子楞住了,然而不等袁谭公子回过神来,咱们的杨长史却自己醒悟了过来,马上转头怒视自己的新对头冀州别驾田丰,大怒吼道:“明白了!好你个田丰老匹夫!想不到你这个老匹夫如此狠毒,为了报复我拒绝你的无耻要求,竟然故意把这个秘密告诉给袁谭公子,想害死无数的忠良之士,也陷我杨宏于不忠不义之地,你好狠毒的心肠啊!”

    情况陡然巨变,杨长史忽然把矛头从袁谭公子身上转到了田丰身上,不要说在场的大袁三公等人个个张口结舌,当事人田丰更是愕然瞠目,好不容易醒过味来后,田丰顿时勃然大怒了,冲出来咆哮道:“无耻匹夫,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此事与吾有何干系?”

    “当时没有外人在场,现在你当然可以矢口否认了!”杨长史声音比田丰更大,疯狂大吼道:“只有你这个老匹夫知道,我这条腰带里藏着天大的秘密!就因为我拒绝了你提出的无耻要求,不肯给你黄金白银各三百斤,彩缎五千匹!不肯把你的子侄举荐给我家主公,让他们在徐州出任高官,你就故意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了大公子,想利用大公子置我于死地!!”

    “我告诉你这个老匹夫!你是做梦!这件事,绝对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和本初公册立嫡子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你这个老匹夫想利用本初公立嗣这件事敲诈勒索,为你的子侄谋取高位,你是做梦!做梦————!”

第二百四十四章 祸害冀州(下)

    “我告诉你这个老匹夫!你是做梦!这件事,绝对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和本初公册立嫡子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你这个老匹夫想利用本初公立嗣这件事敲诈勒索,为你的子侄谋取高位,你是做梦!做梦————!”

    咱们杨长史歇斯底里的吼叫,如狼嚎,如夜枭,更如鬼哭神嚎,九幽之声,直把大堂房梁上的灰尘都震得是蔟蔟而落,也把在场所有人震得是张口结舌,难以置信,而田丰本人却被气得是连脸上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大怒吼道:“匹夫血口喷人,吾何时向你提出过如此要求?!”

    “老匹夫,我懒得听你抵赖,人在做,天在看,你跑不掉!”杨长史义正言辞的又是一声大吼,然后转向了袁谭公子,大声问道:“大公子,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请你如实回答,是不是田丰这个老匹夫告诉你,我这腰带里藏在三公子写给我家主公的密信?信上内容还是三公子和我家主公勾结,企图篡夺本初公的权位?!”

    “放屁!”袁谭公子当然不肯诋毁事实上倾向于自己的田丰,还很是大声的说道:“田别驾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仲明先生,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袁尚公子魂飞魄散了,大声说道:“我什么时候敢有这样的念头?”

    “三公子,你当然不敢有这样的念头,也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念头。”杨长史毫不吝啬的继续给袁尚公子戴高帽子,又义正词严的说道:“可是!有人却这么认为!至少三公子你敬若师长的田丰田别驾就是这么认为!”

    “你血口喷人!血口喷人!”田丰差点没有冲上来和杨长史拼命,结果被怕杨长史狗急跳墙伤害袁谭公子的郭图和辛毗拦住,还一起劝道:“元皓先生,别和这个卑鄙小人一般见识,主公在此,定会给先生一个公道!”

    “血口喷人?”杨长史也显然是被气坏了,疯狂咆哮道:“那我问你,田丰老匹夫,腊月二十六那天,你和沮授先生借口去探望大公子的伤势,被我发现后——当天晚上,大公子又派人去秘密拜见于你,你们说了什么?只要你回答得上来,我就承认我是血口喷人!还向你磕头赔罪!说!说啊!”

    “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在场的冀州官员都是心中一跳,一起心说杨宏匹夫竟然连时间都知道得这么准确,看来今天的事问题大了!同时这些冀州官员也一起悄悄后退了一点,尽量使自己离田丰和尚、谭两党远一点,免得被无辜殃及池鱼。

    “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

    田丰也是楞了一楞,正要仔细回忆时间时,那边杨长史却又大吼了起来,“怎么样?不敢回答了吧?连假话都不敢说了吧?老匹夫,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别以为你故作清廉正直就可以瞒过别人,人在做,天在看,你的虚伪面目注定要被揭穿,还就在今天!就在这里!”

    “住口!都给我闭嘴!”大袁三公再次开口,先挥手让卫士离杨长史和自己被挟持的儿子远点,然后转向田丰说道:“元皓先生,杨宏匹夫的问题,你愿回答,不愿回答就不用回答。”

    说到这,大袁三公忽然语气一变,冷冷说道:“不过,我现在只想知道的是,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显思到底有没有派人去秘密拜会于你?”

    “有这件事。”田丰也终于回忆起了那天的事,忙解释道:“不过公则先生去拜访老夫,也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是讨论易京战况,我们还一致决定,待到年后就联名上书请主公亲征易京,鼓舞士气一举歼灭公孙瓒,尽快结束易京战事。”

    “元皓先生,你好象说漏了最关键的一点吧?”杨长史阴阳怪气的说道:“那天晚上,先生似乎还和公则先生说了另一件事,一件和我家主公徐州陶使君、大公子、三公子都有关的事。”

    “你怎么知道?”田丰这一惊非同小可——做为冀州别驾,大袁三公在政务上的第一助手,田丰很是注重公务谈话的保密,可以确认那天晚上与郭图密谈时没有第三人在场,现在杨长史却当众点出密谈内容,田丰自然是要大吃一惊了。

    “当然是猜到的。”杨长史狞笑答道:“不然的话,大公子怎么会知道我这条腰带的秘密?又怎么会在今天设计逼我当众暴露腰带秘密……,啊!”

    狞笑着得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咱们的杨长史就已经惨叫了起来,整个人也飞了起来,原来袁谭公子乘着杨长史说话分心,突然一把抓住杨长史的持剑右腕,单脚重重踹在杨长史可怜的小肚子上,把咱们的杨长史踹得凌空飞起,手中宝剑也被袁谭公子抢了回去。接着杨长史屁股刚刚落地,四五个卫士就已经把杨长史包围,几柄刀剑同时架在了杨长史身上,反过来把咱们可怜的杨长史拿下。

    “匹夫!”当众又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袁谭公子当然是气红了眼,冲上来就对着杨长史拳打脚踢,杨长史吃疼,一边翻滚一边惨叫,“大公子,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你打死了我,你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你被田丰老匹夫利用,助纣为虐帮他害死无数忠良正臣,你也别想有好下场,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匹夫!受死!”袁谭公子暴跳如雷的举起手中宝剑,就要一剑刺死厚颜无耻到了极点的杨长史,结果天佑恶棍,因为杨长史的徐州使者特殊身份,不仅大袁三公立即开口喝止,就连辛评这样的袁谭公子铁杆死党都冲上来拉住,纷纷劝道:“大公子,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公子万不可冲动,且听主公吩咐。”

    “啪!啪!”

    纷闹在两记耳光声中结束,重重赏了丢脸长子两记耳光后,大袁三公铁青着脸连下命令,先是命众人各回原位,然后命令田丰、袁谭和袁尚跪在自己的面前,接着又命令卫士把杨长史押到自己的面前,最后大袁三公才一把抢过那条惹祸腰带,先检查了一下发现其中确实藏有书信后,然后大袁三公才黑着脸冲杨长史喝道:“杨宏,我现在问你,这条腰带里,藏的到底是什么书信?”

    “请本初公恕罪,外臣不能说,杀了外臣也不能说。”杨长史的回答让大袁三公十分意外,然后杨长史又赶紧说道:“本初公,这事和三公子没有半点关系,三公子是被冤枉的,请本初公一定要明查,千万不能因为小人挑唆,坏了骨肉亲情。”

    “父亲,你听到了吧?”袁尚公子也颤抖着说道:“这事真的与孩儿无关,孩儿真不知道这事。”

    “闭嘴!是否与你有关,我自然会查!”大袁三公冲不争气的三儿子吼了一句,然后大袁三公又转向了袁谭公子,冲着大儿子喝道:“显思,你是如何知道这条腰带中藏有密信的?”

    “这……。”袁谭公子有些傻眼,战战兢兢的说,“孩儿事前并不知道,是刚才……,是刚才……,无意……,无意中发现的。”

    “放屁!老子还没有老糊涂!”大袁三公难得的当众骂了一句脏话,还又是一脚踢在了袁谭公子胸口上。

    “本初公,你不必为难大公子了。”杨长史倒很是恩怨分明,替袁谭公子辩解道:“外臣可以断定,大公子是被人利用的,是田丰把这个秘密告诉大公子,故意诱使大公子当众逼迫外臣暴露腰带秘密的。”

    “你血口喷人!”田丰一听又急了。

    “闭嘴!没有吾的允许,谁再乱插话,立斩!”大袁三公再次怒喝,然后又一指杨长史,喝道:“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对吾细细道来,敢有半点欺瞒,小心你的脑袋!”

    “诺!”杨长史爽朗答应,又大声说道:“禀本初公,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一个月前的一个傍晚,外臣在街上偶遇田丰,受他之邀到他家中赴宴,在宴会上,田丰主动与外臣谈起了本初公立嗣之事,要求我主陶使君与三公子贿赂他黄金白银各三百斤,彩缎五千匹,还要我家主公陶使君把他的子侄安排在徐州为官,担任秩比八百石以上的官职,换取他支持三公子受封嫡子……。”

    “你血口喷人!”田丰差点没有被气疯,跳起来大吼大叫,“你这个卑鄙小人,颠倒黑白!那天晚上,分明是你想出卖你的主公陶应,换取我保荐你在冀州出任官职,被老夫痛骂后,竟然还敢反咬一口?!你这个无耻之徒!卑鄙小人!”

    杨长史昂着头只是任由田丰臭骂,大袁三公则将愤怒的目光转向了田丰,瞪得田丰心里发毛,自己闭上嘴巴,然后大袁三公才冷冷说道:“看来,吾的话是越来越没人听了啊?刚才吾是怎么说的?”

    “微臣死罪。”熟知大袁三公外宽内忌性格的田丰大惊,赶紧双膝跪下请罪,又辩解道:“可是主公,这个杨宏匹夫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臣下没有啊,臣下没有强行索要贿赂啊。”

    这时,沮授站了出来,到大袁三公面前双膝跪下,示意自己有话有说,得到大袁三公允许后,沮授这才说道:“主公,臣下可以做证,那天晚上的事臣下知道,当时元皓先生并没有向杨宏索要贿赂,只是向杨宏打听徐州君子军的骑射秘密,不料这杨宏匹夫厚颜无耻,竟然乘机要求元皓先生举荐他在冀州为官,这才肯交出君子军的秘密,元皓先生为人正直,当面斥骂了杨宏。”

    说到这,沮授又向大袁三公磕头,朗声说道:“主公,杨宏匹夫的为人想必主公也有所耳闻,早在淮南时就以擅长阿谀谄媚而著称,最喜欢的就是欺上瞒下,陷害忠良,排挤同僚。他那些话,必然是恼恨元皓先生拒绝他的无耻要求,故而挟私报复。”

    大袁三公把目光转向杨长史,咱们的杨长史笑了,还笑得无比开心,拱手行礼说道:“本初公,外臣可以说话了吧?”

    见大袁三公点头,咱们的杨长史笑得顿时更开心了,转向了沮授笑道:“公与先生,你是听田丰的一面之词,我不敢怪你,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要问你——敢问公与先生,倘若田丰举荐宏在冀州为官,能为宏举荐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你问这干什么?”沮授疑惑的反问道。

    “当然有原因。”杨长史笑笑,又问道:“请问公与先生,倘若田丰举荐在下在冀州为官,能否担任秩比千石的冀州长史?”

    沮授又是一楞,然后猛然醒悟了过来,脸色也不禁变了。咱们的杨长史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沮授动摇,便趁热打铁的微笑说道:“公与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发疯了?宏虽然不才,在徐州也是担任长史一职,在徐州文职官员中,品级仅次于徐州别驾陈元龙,与徐州治中陈长文(陈群)平级,说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丝毫不为夸张。”

    “既然如此。”杨长史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吼道:“那我是发疯了还是犯傻了?放着徐州长史不做,偏要跑来冀州做一个功曹郡相,还是以出卖我主陶使君的机密为交换?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这样的话,公与先生你信吗?”

    沮授无话可说了,还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老朋友田丰,心道:“元皓先生,杨宏小人这些话有道理啊?他放着徐州长史不做,偏偏要以出卖主上为代价,跑来冀州担任一个低级官员,这不合情理啊?那天晚上,他真有向你求官吗?”

    “本初公,大公子三公子,在场的诸位大人,诸位将军,你们信吗?”杨长史继续喊冤,“宏放着徐州长史不做,非要背上卖主求荣的骂名,到冀州来做一个卑微小吏,这样荒唐的话,你们信吗?”

    “退一步说!”杨长史又大声说道:“就算宏确实是心中久向冀州,情愿为本初公效犬马之劳,可以不计较官职高低,那我可以直接开口向本初公恳求啊?我也完全可以开口向大公子或者三公子求取职位啊?我没资格觐见本初公和两位公子吗?田丰匹夫的话荒唐到了这地步,你们信吗?”

    没有人敢吭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袁三公和田丰的身上,而田丰早已被杨长史的无耻狡辩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反驳杨长史的无耻解释,大袁三公则脸上阴晴变幻,许久后才向杨长史吩咐道:“继续说下去,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事?”

    “诺。”杨长史大声答应,又振振有辞的说道:“后来,当田丰说完他的无耻要求后,外臣顿时就是怒不可遏,当场就拒绝这个无理要求,还对田丰恶语相向——这点确实是外臣的不对。谁知田丰恼羞成怒,竟然扬言说如果我家主公陶使君和三公子不肯答应他的要求,三公子就这一辈子都别想当上嗣子,在本初公的立嗣一事上,他将会全力支持大公子,坚决反对本初公废长立幼!”

    田丰的胡子又立了起来,张口想要说话,却被大袁三公愤怒的目光制止,而咱们的杨长史又指着那条腰带说道:“外臣有罪,外臣当时气愤不过,就当场拍着那条腰带说,我家主公陶使君确实很希望三公子被本初公确立为嫡子,但我家主公根本用不着向他田丰低头,就凭这条腰带里藏着的东西,我家主公就有办法让他田丰的废长立幼借口完蛋!也就凭这条腰带,我家主公也有办法把三公子扛上袁家嗣子的嫡位!”

    “你放屁!”

    田丰忍无可忍的大骂起来,咱们的杨长史这一次却没有给大袁三公发作的时间,只是继续说,继续诚恳的说道:“本初公,外臣斗胆揣测,定然是外臣这番无心之语被田丰记在了心中,怀疑这条腰带中藏着我家主公与三公子暗中来往的书信,为了报复外臣,也为了报复三公子和我家主公陶使君,所以才在大公子的面前挑拨离间,唆使大公子逼迫外臣当众暴露这条腰带的秘密,大公子是被田丰利用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糊涂了,实在搞不懂杨长史怎么会把矛头坚决对准田丰,还一个劲的替袁谭开脱。只有早就认出了那条腰带的少年阿异心中明镜,暗道:“到底是恩师啊,狠啊!这样的手段,我只要学到三分,这辈子也就受用无穷了。”

    “那么这条腰带里,到底藏在什么样的秘密?”大袁三公开口问道。

    “外臣不能说,本初公就是杀了外臣,外臣也不能说。”杨长史磕头,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本初公可以自己打开了看,看完这个秘密后,本初公就知道外臣是不是说谎了。如果本初公看完了这个秘密,还在觉得外臣是颠倒黑白,胡说八道,那么外臣情愿请死。”

    “拿小刀来。”大袁三公毫不客气的伸出手,也有卫士立即取出匕首,双手捧了递到大袁三公手中。

    众目睽睽中,咱们的大袁三公终于是用刀割开了那条坑死人不赔命的腰带,并且果然从中取出两道写满文字的缣帛,再仔细一看两道缣帛上的文字内容时,大袁三公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还把眼睛瞪得有平时的一倍大!然后是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最后是全身颤抖,还满脸的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大吼了一声,“好啊————!”

    “父亲,到底是什么书信?”

    发现情况不对的袁谭公子颤抖着问,然而回答袁谭公子的,却是大袁三公的愤怒铁腿,一脚踹在了袁谭公子身上,把袁谭公子踹了一个五脚朝天,接着大袁三公的吼叫声,也在大堂中回荡起来,“竖子,险些坏吾大事!!”

    可怜的袁谭公子脸色顿时白了,还好大袁三公这会已经没时间和儿子计较了,迅速的把两道缣帛藏在袖子中,先表情兴奋的环视在场众人一眼,然后喝道:“荀谌,许攸,逢纪,审配,你们四个随吾到后堂议事,其他人,原地侯命。”

    “诺。”荀谌和许攸二人答应,赶紧起身进后堂,审配和逢纪却是满脸难以置信的惊喜,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答应,起身随大袁三公匆匆到后堂议事。而没有被点到名的郭图、辛评、田丰和沮授等四大谋士却都大吃一惊,一起心中琢磨,“主公为什么没点我们的名?书信里到底写着什么?”

    “主公为什么点了审配和逢纪的名?没点我们的名?”郭图和辛评更是心惊胆战,“如果真是三公子和陶贼交通的密信的话,主公应该点我们的名啊?”

    想到这里,郭图和辛评二位先生同时心里一震,赶紧扭头去看杨长史时,却见咱们的杨长史笑得无比开心,还冲着自己们连连点头,把小人得志的嚣张跋扈演绎得是淋漓尽致,郭图和辛评也立时心都凉了半截,一起心道:“糟了,肯定是又中计了!”

    事还没完,擅长陷害忠良的的杨长史三角眼一转后,又赶紧假装去搀扶袁谭公子,乘机凑到了袁谭公子耳边低声说道:“大公子,外臣今天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不然的话,你今天可就惨了,提醒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说什么?”正在心惊肉跳中的袁谭公子惊讶反问。

    杨长史笑而不答,直到袁谭公子再次追问时,咱们的杨长史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公子,别浪费力气了,还是准备着解释你是怎么知道腰带的秘密的吧,一会本初公问起,大公子你回答不出来就麻烦了。”

    袁谭公子呆了一呆,低下了脑袋,心里开始琢磨杨长史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什么意思?”

    无数人提心吊胆的等待中,过了许久的时间,大袁三公和荀谌等四人才一起从后堂中出来,众人在仔细观察大袁三公等人脸色时,却见大袁三公和荀谌、许攸都是满面喜色,审配和逢纪两个袁尚公子党成员更是笑得连眼睛都是眯起的,袁谭公子和郭图等人也顿时心中更是发慌,不知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原因。

    “仲明先生,请起。尚儿,你也起来吧。”大袁三公倒也很会偏袒,人还没有站定就已经让杨长史和袁尚公子起身,却独独没叫田丰和袁谭公子起身,然后大袁三公又和颜悦色的问道:“仲明先生,腰带中的秘密,你为何没有早些呈交与我?”

    “本初公恕罪。”杨长史低眉顺眼的答道:“易京之事未了,外臣不敢呈交,误了本初公大事。况且外臣得到这条腰带后还没来得及请示主公,外臣官卑职微,也不敢擅自做主。”

    “那你是在何时何地得到的这条腰带?”大袁三公又问,但不等杨长史回答,大袁三公又一拍额头,懊恼道:“气昏头了,怎么能当众问这个问题,仲明先生不必回答。”

    “谢明公体谅外臣苦衷。”杨长史磕头,然后又满脸好奇的说道:“不过明公,大公子是如何知道外臣腰带中藏有如此惊天秘密的?外臣倒是觉得不可不查,这秘密如果稍微走漏了半点风声,那后果如何,简直就是不堪设想了。兹事关天,明公不可不查。”

    大袁三公缓缓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袁谭公子,袁谭公子全身颤抖,杨长史则又慢条斯理的向袁谭公子问道:“大公子,也请你顺便回答一下,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田丰先生和你的密使,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大公子你为什么要一口咬定,那条腰带中藏着的,是三公子与我家主公陶使君密谋篡位的书信?”

    袁谭公子颤抖得也更厉害了,大袁三公却怒喝了一声,“说!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仲明先生拼死保护,你差点害死多少人?差点害死了多少吾的得力臂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句话象电光火石一般,一下子闪过了袁谭公子的脑海,让袁谭公子下意识的一指田丰,然后没等袁谭公子开口,咱们的杨长史就笑了起来,道:“果然是元皓先生,我就说嘛,大公子果然是被利用的。”

    “是,是,孩儿是被利用了。”为了自保,也为了不暴露自己往弟弟府里安插间谍的丑行,袁谭公子赶紧连连点头,又飞快向大袁三公磕头说道:“父亲恕罪,孩儿是听了田丰的挑唆,误认为仲明先生腰带藏着三弟和陶使君来往的书信,所以……,所以……。”

    “大公子,你————!”田丰须发怒张的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怒视袁谭公子。

    “果然是你。”早就对田丰万分不满的大袁三公冷哼,道:“十一月十九那天晚上,你和仲明先生密谈的内容,别以吾不知道!你为了金钱财物,为了你子侄的官职,竟然敢拿吾的立嗣一事敲诈勒索!这件事,吾早就收到密报了!”

    “什么?谁向主公密报的?谁?!!”田丰更加难以置信的大吼了起来。

    “父亲早就收到了密报?田丰真的敲诈勒索?”袁谭公子心中更惊,赶紧连连磕头说道:“父亲,孩儿该死,孩儿罪该万死!腊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孩儿请公则先生去拜会田丰,本事与他商量请父亲亲征易京一事,谁知这老匹夫竟然说他收到消息,仲明先生将三弟与陶使君来往的密信藏在了贴身腰带中,还说那道密信可能会对父亲不利,孩儿担心父亲安危,就……,就中了老匹夫的离间计……。”

    “你————!”田丰气得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一手捂胸一手指着袁谭公子,许久才大吼了一句,“你血口喷人!!”

    “孩儿有公则先生为证。”袁谭公子低头说道。

    “臣下可以做证,大公子确实是中了田丰的离间计。”与袁尚公子穿一条裤子的郭图先生赶紧磕头。

    “主公,田丰贪图贿赂,利用主公立嗣一事敲诈勒索,继而又谗言挑唆,离间大公子与三公子之间的手足亲情,居心叵测,罪当处斩!”审配先生也站出来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的人绝对不止审配先生一人,袁尚公子党的成员为了替袁尚公子搬倒这块绊脚石,也全都站了出来墙倒众人推,袁谭公子党的成员为了不引火烧身,也是跟着煽风点火,中立派官员则明哲保身,不敢随便淌这道浑水,结果这么一来,也就注定了田丰先生的杯具…………“来人!将田丰推出去,斩首示众!”大袁三公大怒咆哮。

    “终于有机会留在冀州享福了。”杨长史低着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家伙,幸亏没在我们冀州任职。”审配和逢纪等三公子党的成员偷看着杨长史,心里暗暗警惕,“如果和他同朝为官,真是什么时候被他坑死都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未雨绸缪

    尽管沮授和少数冀州官员也极力为田丰求情,但大袁三公对田丰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袁尚公子一党为扳倒绊脚石而煽风点火,袁谭公子党害怕大袁三公深究、为了自保而恩将仇报,可怜的一代名臣田丰田元皓,终于还是在袁绍父子三人、无数心怀鬼胎的冀州同僚和咱们杨长史的联手陷害下,被一杯鸩酒结束了生命——这也是大袁三公大发慈悲的结果,给田丰留下了一具全尸。

    除了极少数冀州高层和几名当事人外,没有人知道杨长史那条腰带中隐藏的是什么样的惊天秘密,甚至就连袁谭公子和袁谭公子的一干死党,都不知道那条腰带里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能让狂怒中的大袁三公突然狂喜成了那样?

    大袁三公还没有老年痴呆,头脑还很清晰,当然不敢让历来与曹老大走得很近的大儿子知道内幕,走漏风声导致现在还无法两线开战的自己陷入困境,更坑害无数可以利用的内应和强援——马腾麾下的西凉铁骑可是让大袁三公垂涎了多年的天下强兵,所以那条腰带中隐藏的秘密,也成了绝大部分冀州文武心中的巨大谜团。

    当然了,最大的罪魁祸首杨长史也没那么容易脱身,起码腰带中的汉献帝血诏就得花费一番口舌解释,不过还好,涉及这道血诏的当事人全都不在冀州,护送这道血诏到冀州的少年阿异既不能公开露面,也更不可能出卖杨长史,咱们的杨长史自然也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鬼扯就怎么鬼扯,丝毫不用担心露馅暴光。

    再怎么胡说八道都不用担心被揭穿,这么好的机会,咱们的杨长史当然也少不得拼命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一口咬定汉献帝血诏之所以在自己手中,是因为天子和董国舅觉得杨长史是一位世上罕见的忠臣能臣,忠义无双的谦谦君子!所以董国舅特意派人把这道血诏交给杨长史,要求杨长史在血诏义状上签名画押,与董国舅、马太守和王子服等人歃血为盟,联手共讨曹贼!并且要求杨长史寻访下一位当世英雄,盖世豪杰,国之栋梁,将血诏义状呈献给他,请他振臂高呼,率领天下群雄共讨欺君擅权、败坏朝纲的曹操奸贼!救苍生于水火,扶社稷于将倾,还大政于天子,建功勋于万世…………(以下省略万余字)至于杨长史为什么没有立即把血诏献给大袁三公或者陶副主任这一点,对杨长史来说就更好解释了,没交给陶副主任,是因为杨长史在出使冀州时收到的血诏,送诏人还是因为信不过陶副主任的为人,所以才千里追忠臣追到冀州把血诏交给杨长史。没有立即献给大袁三公,则是因为易京战事未了,体贴入微的怕误了大袁三公歼灭公孙瓒逆贼的大事,再有就是还没有征得陶副主任同意,所以杨长史打算等请示了陶副主任再说,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大袁三公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杨长史的鬼话,杨长史厚着脸皮的自吹自擂也不可能骗过荀谌和审配等一流谋士,不过大袁三公和荀谌等人并且没有深究的打算,一是深究详细毫无意义,查明血诏的来历对大袁三公也毫无用处,二是大袁三公麾下的几个顶级谋士忽然发现,这道血诏和这份义状,其实也是一个逼迫陶副主任站队的好机会,可以把日益强大的徐州军队彻底逼到曹老大对立面,使冀州军南线最强的两个邻居无法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对大袁三公形成威胁。

    “主公,臣下认为,应该把血诏誊抄一份,连同诸位大人书名画押的义状原件,遣一使送到徐州去令陶应签名画押,立誓共讨操贼。”

    这是大袁三公心腹谋士荀谌出的馊主意,然后荀谌又给大袁三公解释这个馊主意的用意道:“陶应素来以忠义自诩,前番擅自从兖州退兵并与曹贼通好,也是借口忠在孝前,以天子诏命不可违逆为由堵住了主公的嘴。”

    “今天子血诏握在主公之手,主公令陶应书名签押,立誓共讨曹贼,陶应若不依从,便是不忠不孝,民心尽失,遭万人唾骂,士林抛弃;陶应若从,则义状可为陶应把柄,主公进可令陶应、曹贼互相攻伐,退可使陶曹不能齐心,主公南顾许昌时,陶应、曹贼亦不能合力抗衡主公矣。”

    “妙!此计大妙!”大袁三公鼓掌叫好,又问道:“当遣谁为使?”

    “若主公不弃,谌想举荐堂侄荀祈为使。”荀谌拱手说道:“荀祈乃臣下堂弟荀衢长子,字伯旗,在儒林中小有才名,深知君臣大义,主公若能以他为使,相信定能马到成功,说服陶应听诏奉旨,押义状而听从主公号令。”

    老荀家在汉末时代的显赫名声自然不用多提了,顺便从族中拉一个子弟出来都是诸侯争相笼络的对象——那怕用不上也能当政治花瓶,所以大袁三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同意派遣荀谌之侄荀祈为使,还做顺水人情给荀祈封了一个从事中郎官职,荀谌大喜,赶紧代表堂侄向大袁三公道谢。然后荀谌又建议派遣荀祈与杨长史同回徐州,借口答礼与陶副主任会面,乘机要求陶副主任在义状上签名,大袁三公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如此一来,当然是苦了咱们久向冀州的万人迷杨长史了,一再暗示自己愿意留在冀州给大袁三公当牛做马,结果却最终收到了大袁三公派遣从事中郎荀祈随自己返回徐州答礼的答复,咱们的杨长史顿时也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了。可是没办法,大袁三公对声名狼藉的杨长史从来就不感冒,袁尚公子虽然对杨长史多少有些欣赏,可又因为审配和逢纪的挑唆,不愿与强力外援好妹夫产生不和,也拒绝了杨长史愿意留在冀州为官的要求,所以咱们的杨长史也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辞别冀州天堂,哭哭啼啼的回徐州地狱继续吃苦受罪了。

    还好,袁尚公子是一个很慷慨的人,一口答应了杨长史的另一个要求,把奴婢郭昱、也就是少女阿异送给了咱们的杨长史,少女阿异的哥哥、弟弟和妹妹也跟着鸡犬升天,得以随着杨长史返回徐州享受相对安逸的生活。同时为了报复袁尚公子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杨长史也故意没有揭穿美女间谍许雪的身份,让许雪继续留在袁尚公子府里充当奸细,坑害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的袁尚公子。

    在此期间发生的大事还很多,首先当然是大袁三公接受了曹老大求和,暂时稳住曹老大并且乘机亲征易京,留下了审配统管南线,率领袁谭、袁尚二子北上易京督战,次子袁熙则接任了青州都督一职;然后是曹老大亲征南阳期间,董老大的余孽张济在穰城战场上中流矢而死,余部在张济之侄张绣的率领下退往了阴县驻扎,而咱们的刘皇叔则早早就丢了棘阳退回了新野,军师徐庶被曹老大以伪书计逼走,南阳中北部几乎全被曹老大攻占。

    顺便说一句,咱们的曹老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可怜的徐庶先生哭哭啼啼的拿着老娘假信到曹老大面前请死时,曹老大搀起了徐庶后,第一件事就是微笑着告诉徐庶,自己其实并没有对徐庶母亲有过任何逼迫,用伪书把徐庶骗到曹营也是盟友陶副主任给曹老大出的主意——借以报复曹老大的死对头刘皇叔。结果这么一来,徐庶自然是把陶副主任恨到了骨髓里…………除此之外,还发生一件对陶副主任个人而言十分重要的大事,真正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温柔贤惠绝对可以算是贤妻典型的陶副主任正妻袁芳分娩了,还十分争气的给陶副主任生下了长子,彻底粉碎了众多陶副主任偏房的唯一希望,然后消息再传播开时,不仅陶副主任本人欣喜若狂,大袁三公夫妻和袁尚公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袁谭公子则当场掀了案几,大骂苍天无眼,怎么能让袁尚和陶应这两个死对头的关系益发的亲密?同盟益发的牢不可破?

    三月初,陶副主任率军从淮南回到了彭城,先去探望了温柔老婆和宝贝儿子后,屁股还没有坐热,杨长史就领着荀祈来拜见了,不敢落下怠慢世家骂名的陶副主任赶紧率领几个绝对亲信隆重接待,荀祈则乘机出示汉献帝抄件,还有董承起头、并且有大袁三公亲笔签名的讨曹义状,鼓动如簧之舌对陶副主任晓以君臣大义,要求陶副主任在义状上签名画押,立誓共讨曹贼。而咱们的陶副主任也没有犹豫,马上就命令道:“元方,拿笔墨来。”

    陈应唱诺,立即取来笔墨,陶副主任提笔刚要在义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一旁刘晔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主公,兹事关天,是否稍做商议后再做决定?”

    “不必商议了。”素来能兼听则明的陶副主任一反常态,先摇头拒绝了刘晔的暗示,然后又大义凛然的说道:“曹贼弄权,欺压君父,天子血诏令汉室臣子起兵讨贼,陶应世食汉禄,岂能有犹豫迟疑之理?”

    说完了,陶副主任又毫不犹豫的在义状上歪歪扭扭的画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双手捧还给荀祈,还又郑重其事的说道:“烦请伯旗先生回禀岳丈大人,岳丈大人一旦出兵,应自当即刻统领徐州倾州之兵北上,为岳丈大人外应。”

    说什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的荀祈大喜,赶紧连声答应并且大赞陶副主任忠义无双,实乃大汉忠臣之楷模,陶副主任含笑谦虚,又设宴款待了荀祈,还率领众人亲自把荀祈送出了府门,打发杨长史亲自将荀祈送回馆驿。不过再回到议事大堂上时,咱们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陶副主任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还张口就骂道:“这个杨仲明,简直就是废物一个,居然把衣带诏给袁绍拿到了手,这次我们可就被动了!”

    “主公见谅,仲明先生已经对诩介绍过事情经过,当时仲明先生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把天子血诏交给袁绍,事情就没办法收场。”贾老毒物还算讲点良心,先是替引见恩人杨长史解释了一句,然后又疑惑问道:“主公,既然你明知道陷入被动,那子扬先生暗示提醒于你,你为什么还要当场在义状上签下名字?”

    “不签不行啊。”陶副主任愁眉苦脸的说道:“如果我不在义状上签字,那我就是勾结曹贼欺压天子的乱臣贼子,给曹贼为虎作伥的走狗帮凶!反正是要签的,倒不如当场就签了还爽快点。”

    “主公所言极是,这道义状既然送到了面前,主公如果不签,在道义上确实十分被动。”贾老毒物点头,又道:“不过这么一来,我军何时与曹军翻脸,什么时候与曹军开战,就不能由我们所控制了。”

    “没事,只要不是立即和袁绍开战就行了。”陶副主任大咧咧的一挥手,哼道:“岳丈想用一道义状就控制我和曹贼的开战时间,想让我和曹贼因为这道义状无法齐心协力,未免太小看我和曹贼了一些,我敢打赌,就算曹贼知道了我在义状上签了字,也绝对会装做不知道!”

    “曹贼没那么傻,他单独对抗我的岳丈大人就已经很吃力了,再把我惹急了,他曹贼全家人就都可以买棺材准备后事了!”

    贾老毒物再次点头,很是赞同陶副主任对曹老大的判断——以曹老大的冷静睿智与深谋远虑,确实不太可能在与大袁三公交恶的情况下,再来招惹陶副主任这条咬死人不赔命的毒蛇,还是一条最毒的五步蛇。而点头过后,贾老毒物又提醒道:“主公,不管将来我军是联袁灭曹,还是联曹抗袁,现在都必须着手准备北线大战了。”

    “袁绍已然亲自率军北上攻打易京,又有我们的霹雳车助阵,公孙瓒绝不可能长久支撑,公孙瓒被灭后,袁绍主力南倾,我军与曹军首当其冲,我军若是准备不足,必然深受其害,还望主公早日着手在北线囤积粮草,整顿军备,备足军械,未雨绸缪迎接北线大战。”

    “文和先生所言极是,是得着手做好准备了。”陶副主任点头,又转向陈登吩咐道:“元龙,明天把我们的屯粮、武备和辎重这些仓廪情况整理一下带来,我们一起商议北线备战大事。”

    后勤好手陈登含笑唱诺,那边刘晔却有不同意见,提出异议道:“主公,现在就把主要的人力物力集中到北线,未免太早了吧?袁绍亲征易京,公孙瓒确实覆灭在即,但袁绍军兵起连年,境内民生凋零,仓廪无积,士卒疲惫不堪,青幽新占之地民心未定,更是需要时间站稳脚步,恐怕不会立即发起南线战事,我军若是早早就将财力物力投入北线备战,肯定会影响到淮南重建大事,还有我军的水师组建大计。”

    “子扬先生的话是有道理,不过还是小心为好。”陶副主任很是谨慎的说道:“我那位岳丈大人的脾气,就象三岁小孩的脸一样让人捉摸不定,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也象五六月的雨季一样,说晴就晴,说雨就雨,不顾民生军情强行发起南线战事,这样的事我那位岳丈大人绝对干得出来。我们如果不未雨绸缪做好准备,临渴掘井恐怕就来不及了。”

    刘晔闭上了嘴巴,然后又灵机一动,忙又开口说道:“主公,既然你认定袁绍的性格难以捉摸,很可能不顾军备不足就强行发起南线战事,那么我们何不极力促成这一点?让袁绍在结束了易京战事后,立即就发起南线战事?如此一来,我军以有备敌无备,以蓄锐战疲惫,以严整稳定对纷乱动荡,岂不是要占许多便宜?”

    陶副主任楞了一楞,然后赶紧扭头去看贾老毒物和陈登两大走狗,却见贾老毒物和陈登都是面露喜色,很明显都是被刘晔这番话提醒,突然想到了还有这个办法更进一步削弱大袁三公。再接着,陶副主任除了坏水外没有任何好东西的脑袋里也迅速盘算了起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我那位老丈人脑袋进水,打完了公孙瓒就马上去揍曹贼呢?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曹贼主动出手,趁火打劫出兵偷袭现在无比空虚的冀州南线,彻底激怒我那个脾气不好的老丈人?”

    顺便说一句,陶副主任这次算计老丈人也真的是逼于无奈了,现在徐州南线的钉子户都已经被陶副主任逼过了长江搭窝棚,没有强力水师掩护过不了长江,自然也拆迁不了这些破窝棚;东面是大海,西面的中北部被曹老大挡着,西南部的刘守门虽然比较好拆迁,可是道路太过遥远又有大别山山脉挡着,后勤难以保障的徐州拆迁队根本就是鞭长莫及;北线的大袁三公和曹老大又是出了名强硬难缠的钉子户,有关系有靠山还无比擅长暴力抗法,徐州拆迁队招惹不起,简直就是想搞拆迁也没有对象了。

    所以没办法了,为了拆迁天下的终极梦想,为了打开拆迁道路,也为了削弱最难缠最顽固的两大钉子户,咱们的陶副主任也只能是公而忘私,铁面无情,开始琢磨对老丈人的房子下手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煽风点火

    太平稳定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率领队伍从淮南回到了彭城,在陶副主任几乎没什么感觉的情况下,时间就已经进入了建安三年的下半年。

    与稳定和平的徐州五郡截然相反的是,纷乱不休的大汉天下,却是益发的动乱不止。中原大地上,曹老大在控制了南阳中北部后,一度试图攻打襄阳拿下荆州九郡,结果却遭到了刘表、张绣和刘备三支队伍的联手顽强抵抗,止步于新野一线。不得已,曹老大只能是见好就收,阵斩刘表北线大将邓济后便收兵北上,又分出一支偏师去东取汝南,不仅顺利拿下了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的汝南大部,还招揽到了绝不亚于五子良将的大将李通,人地两得。

    与陶副主任和解后的曹老大明显开始了转运,还是在此期间,关中小军阀宁辑将军段煨干掉了重返长安董老大余孽李傕,亲自带着李傕人头和李傕全家二百余口到许昌向曹老大投降,让曹老大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关中土地——至少是名誉上拿下关中土地。而另一位董老大余孽郭汜,也被叛变部将伍习杀死,人头也是被伍习送到了许昌献给了曹老大,曹老大大喜过望,重赏段煨与伍习之余,一度衰落的实力也重新开始了增长,还迅速超过了之前的鼎盛状态。

    大袁三公那边也是捷报频传,亲临易京指挥战斗后,大袁三公先是击败了赶来救援公孙瓒的黑山贼张燕援军,然后又集中全力进攻易京城,公孙瓒虽然在城外挖掘了十条环城壕沟修建防御工事,却架不住大袁三公主力和削弱版襄阳炮的联手猛攻,不到两个月时间就丢光了所有的外围防御工事,大战中死者降者无数,残部退回易京死守孤城。

    绝望之下,公孙瓒也象历史上一样,带着一大群娇妻美妾躲进了易京城正中的高楼上,饮食书信都只用绳索吊篮传递,再也不肯下楼一步,也不许男人上楼一步,象鸵鸟一样的等待死亡降临,部属离心离德者不计其数,覆灭只在旦夕,而且还因为大袁三公手中握有攻坚利器襄阳炮的缘故,也几乎是注定了要比历史上更早覆灭。

    陶副主任的其他好邻居们也没有闲着,正南面的小袁三公这边,尽管刘繇军倾尽了全力顽强抵抗,但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整体实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小袁三公终于还是攻破了石城和丹阳二城,彻底孤立了刘繇的牛渚大营,迫使刘繇放弃牛渚向后撤退,小袁三公乘势高歌猛进,穷追猛打到了句容方才停住脚步,拿下了长江以南、中江以北的大部分产粮区,刘繇势孤力穷,不得不接连遣使向严白虎、王朗与许贡等诸侯求救。

    西南面的刘守门这边,受两线作战的影响,黄祖率领的荆州平叛大军进展非常缓慢,剿灭张羡叛军的战事几经反复,几次都因为粮草军需供应不上而被迫停止进兵,让张羡获得喘息之机,也给了武陵和零陵两个叛郡救援长沙的机会,至今还没有攻到长沙城下,导致刘表异常不满,也给了刘琦在江夏站稳脚步的时间和机会。

    周边的邻居们都征战不休,惟有徐州五郡安稳如旧,繁荣更胜往昔,又偏偏赶上了徐州五郡在建安三年小麦大熟,徐州百姓当然是安居乐业、鼓腹讴歌了,可咱们唯恐天下不乱的陶副主任却是十分憋屈,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徐州军队不要说开疆拓土了,就是想找几个菜鸟刷刷经验值都没有机会,周边的邻居不是惹不起就是打不着,军队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上上下下都快闷出翔来了。

    闷归闷,陶副主任倒也没有闲着,始终都在忙碌着大大小小的军务政务,除了三天两头视察民生军队外,又抽空研制了烙饼、馒头、刀削面、咸萝卜和豆豉等行军干粮——别看这些东西都技术含量不高,基本上只要见过吃过就能做出来,可是却可以大大的减轻后勤负担,也可以让军队延长野外作战的时间,对军民百姓的生产生活都有着巨大影响,在提高生产效率和改善生活节奏这些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

    “呸!怎么这么难吃?”吐出了口中的试制黑豆豉,陶副主任一边端水漱口,一边努力回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吃过的四川黑豆豉——那玩意晒干了那怕储藏一年都不会变坏,随便一小把就可以发挥调味和补充盐分的效果,但是徐州的名厨们都已经试制三次了,都还没有做出陶副主任喜欢的那种味道。

    见陶副主任呲牙咧嘴的埋怨黑豆豉难吃,把样品送到陶副主任面前的主薄陈应难免有些奇怪,道:“主公,没那么难吃吧?粮料官禀报说,这批样品发放到军队中后,我们的士兵都很喜欢用来下饭,还都说比前两批黑豆豉好吃,魏延将军麾下的丹阳兵为了多拿一把豆豉,还发生了内部斗殴事件啊?”

    “别拿那些丹阳大爷做例子,他们那天不打架?”陶副主任吐出了漱口水,拿起一块麻布擦着嘴说道:“叫那些厨子再做一次,加些剁碎的姜丝放进去试试,如果还是不行,就按这第三次的法子做一批出来储存吧。”

    陈应唱诺答应,这时,刘晔忽然捧着一捆竹简走进了陶副主任的书房,面带喜色的说道:“主公,喜事,喜事,臣下刚接到的探报,冀州境内突然出现了一个流言,说是袁本初麾下的总幕官审配,因为不满袁本初没有让他接任田丰的冀州别驾一职,有意叛出袁绍队伍,准备利用袁绍让他率军留守邺城的机会,将冀州献给曹操!”

    “真有此事?”陶副主任惊喜问道。

    “千真万确。”刘晔大力点头,答道:“不只一名我军细作如此探报此事,晔怀疑,这说不定是曹操奸贼的离间计,审配乃冀州大族家主,族大兵广,袁绍一旦对审配生出疑心,内部必然要生出嫌隙,继而有利于曹贼更进一步的挑拨离间,从内部削弱袁绍队伍。”

    说到这,刘晔又赶紧补充道:“当然了,因为审配是袁尚公子的心腹,这也不能排除是袁谭派人散播的谣言。不过晔认为还是曹操的可能最大,为了抵御袁绍南下,曹操已经开始在袁绍攻打许都的必经之路官渡一带修筑工事,可见曹操也在准备与袁绍的大战了。”

    “不管是谁散播的谣言,这个机会我们都不能错过。”陶副主任一挥手,命令道:“子扬先生,你立即安排人手,把这条谣言散播到徐州和兖州民间,让岳丈大人的细作知道此事。元方,你提笔给我的妻兄袁尚写一封信,以我的名誉提醒他,要他小心这是袁谭用计,挑拨离间陷害他的得力助手。”

    刘晔和陈应一起答应,然后刘晔匆匆领命而去,陈应则拿起了绢笔做书,而当刘晔离开后,陶副主任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又忽然叫道:“曹宏。”

    “末将在。”

    角落的屏风后站出了老陶家的老走狗、专门给陶副主任干肮脏事的徐州内卫将军曹宏,答应着抱拳向陶副主任行礼,陶副主任却不与曹宏说话,只是转向了陈应吩咐道:“元方,那道书信先不忙写,你看看曹将军带来的公文,能不能模仿公文上的笔迹?”

    因为擅长模仿他人笔迹而被陶副主任任命为秘书的陈应答应,那边曹宏早已默不作声打开了墙上密格,从密格中找出了一道缣帛,双手捧起送到了陈应面前,陈应接过一看,发现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隶书,笔法工整力道不俗,但也不是很难模仿伪造,所以陈应马上就恭敬答道:“回主公,应该问题不大。”

    “很好。”陶副主任满意点头,稍一思索又吩咐道:“那你模仿着这个笔迹,以冀州总幕官审配的名誉给曹操奸贼写一道书信,内容是劝说曹操奸贼乘着冀州南线空虚,赶紧出兵攻打冀州,审配一定会依照约定接应曹贼拿下冀州。再警告曹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的岳丈大人一旦攻破了易京回师南下,曹贼就永远没有机会拿下冀州了。”

    “什么?!”目前还很单纯老实的陈应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曹宏,陈应忽然又醒悟了过来,低声惊呼道:“主公,难道审配勾结曹贼欲献冀州的那条谣言,是你派曹宏将军安排内卫散播的?”

    陶副主任和曹宏都笑了起来,还都笑得无比奸毒,然后陶副主任奸笑着说道:“元方误会了,你怎么能怀疑是我和曹将军干的呢?子扬先生刚才不是说了,这事不是曹贼干的就是袁谭匹夫干的,你的主公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这样有失厚道的事?”

    可怜的陈应先生苦笑了,拿自己的无赖主公毫无办法,陶副主任则收起笑容,招手把曹宏叫到面前,在曹宏耳边低声吩咐道:“元方把书信伪造好后,把伪信带到黎阳去,随便找一个单身住客栈的旅客干掉,然后把书信藏在他的身上,伪装成劫财杀人就行了。如果客栈里不方便动手,在城外的道路上动手也行,但记住,一定要安排最可靠的人手。”

    专门替陶副主任干这些缺德事的曹宏也不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躬身退开,陶副主任则又开动起了除了坏水外没有任何好东西的脑袋,开始盘算毒计还需要什么地方完善,或者什么地方有破绽漏洞,同时陶副主任又忍不住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如果冒充审配向曹贼投降,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盘算了片刻,陶副主任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又向陈应吩咐道:“元方,干脆以审配的笔迹和口气再写一道书信,还是给曹贼,就说审配受不了袁绍的猜忌刻薄,想乘着袁绍主力北上的机会,充当内应把冀州送给曹老大——顺便再以审配口气警告曹贼,曹贼就算不敢主动和袁绍开战,袁绍回师南下后也肯定是拿他曹贼第一个下手!劝曹贼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抢先捅袁绍一刀!”

    “曹贼奸诈无匹,不逊于主公,恐怕不会中计吧?”陈应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要拿我和曹贼相提并论,我那有他那么奸诈狠毒吗?”陶副主任不满的抱怨了一句,又微笑着说道:“还有,不需要曹贼中计相信审配请降,只需要曹贼看到这道书信就足够了。”

    “只要看到这道书信就足够了?”陈应有些惊讶。

    “对,足够了。”陶副主任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以曹贼的奸诈多疑,看到这道书信即便不信,也必然未雨绸缪有所动作,曹贼有了动作,我也就有了机会了。”

    ………………因为知道以曹老大的奸诈很难让他中计,所以陶副主任派内卫送信给曹老大时,倒也没有再次滥杀无辜,把伪造的审配书信很直接的在晚上扔到了曹老大心腹曹洪的大门前——本来曹宏麾下的徐州特务是想直接扔到曹老大丞相府大门前的,可是曹老大的仇人实在太多了,那怕是半夜也有大量士兵守着,想要不被暴露的靠近几乎没有任何机会,所以徐州特务也就挑上出了名吝啬的曹洪将军了——为了节约开支,要钱太守曹洪将军可是连大门口的灯笼都舍不得点的。

    顺便说一句,执行任务的这个徐州特务也颇有头脑,为了解释自己把书信扔在曹洪门前的原因,所以自己又在信袋上歪歪扭扭的加上了一句——恐丞相猜疑加害,小人怕死,斗胆请将军转递丞相。

    不管徐州特务的送信手段多么的低劣,当家人把拾获的书信送到曹洪将军面前时,看完了书信内容,又看到了伪造的冀州总幕官印章,曹洪将军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前往丞相府把书信转交给曹老大。可惜当曹老大看完书信后,曹洪将军不仅没有获得半点奖励或者夸赞,还挨了曹老大的一顿臭骂,“蠢货!这么来历不明的书信,有什么可信之处?竟然还敢送来打搅于吾,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曹洪将军垂头丧气,也开始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早知道应该把这道书信拿去擦屁股的。那边荀彧却不动声色的从曹老大手中讨到了书信,再仔细看了许久后,曾经在大袁三公麾下当过帮凶的荀彧抬起头来,很是温和的说道:“明公,是审配的笔迹,虽然不能排除是伪造,但也有可能确实是出自审正南的亲笔。”

    “就算是审配亲笔又怎么样?审配可能会向我们投降吗?”曹老大冷哼,黑手却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那个信袋,细看信袋上的文字,心中还暗道:“倒也说得通,吾是不可能轻易相信审配请降,送信使者稍微答对不上来,不是人头落地,就是进大牢蹲一辈子。”

    这时,郭嘉、程昱、荀攸、毛玠和满宠等在场谋士也轮流传看了那道书信,不过看完之后,这些足智多谋的谋士却都是沉默不语,没有一个人抢着开口发表意见,许久后,郭嘉才咳嗽着说道:“信的真假姑且不论,但信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袁绍消灭公孙瓒回师南下后,我军必然首当其冲,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郭嘉咳嗽着说完后,议事堂上又陷入了沉默,又过了许久,素来爽朗潇洒的荀彧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奉孝先生的话……,极是,且不说袁绍匹夫不满主公主持朝政,与主公矛盾日深,又与陶应奸贼有翁婿之亲,就是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我军也必然是袁绍南下的第一个目标,袁绍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绕过兖州,取道遍地饿殍又道路遥远的青州和琅琊,绕大段远路去攻打陶应奸贼。”

    “文若先生,没这么快开战吧?”满宠提出异议,道:“宠几番出使冀州,深知河北连年征战,袁绍匹夫境内已是民生凋零,赋税日重,百姓不堪重负,军队也是疲惫不堪,袁绍即便想要南下,起码也得休养生息上一两年时间。”

    “如果袁绍不顾民生、强行出兵呢?这样的事,袁绍可绝对干得出来。”荀彧沉声说道:“此外据我军细作探报,今年徐州五郡大熟,粮食丰收,下邳的九里山铁矿也增加了大量人手,新开十六个矿洞大量开采生铁,可境内粮价和铁价却不跌反涨,这些粮食和生铁到那里去了?不是被陶贼秘密囤积备战还是什么?陶贼隔着那么远都已经在未雨绸缪,防着袁绍南下,我军若不提早做好准备,袁绍突然出兵杀到,那可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秘密备战,防范袁绍南下?”曹老大一笑,忽然又提高了声音,大吼道:“恐怕也在时刻准备着往吾的背上捅一刀吧?这个奸贼,当初没把他一刀砍了,真是吾一生之中最大的错误!如果不是这个奸诈小贼时刻威胁着吾的背后,袁绍那个武略不足的蠢货,纵然是有百万之众,吾又有何可惧?”

    在场的人都闭上了嘴巴,郭嘉还干脆低下了脑袋,惟有曹老大的秘书司马朗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何不尝试再次离间袁绍、陶贼?若能得手,我军的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离间?说得容易!”曹老大没好气的喝道:“以陶应那个小贼的奸猾,想去离间他和他袁绍的关系,只怕马上就被他给反离间了!况且袁绍也不是傻子,就算离间得手,袁绍匹夫也一定会逼着吾先去攻打陶贼,他躲在背后坐收渔利!”

    司马朗也不敢说话了,旁边的毛玠则小心说道:“不知主公可记得否?不久之前,我军细作还探到了一个消息——冀州民间风传,审配因不满袁绍没有任命他为冀州别驾,有意叛出冀州投奔我军。”

    “这条谣言必然是袁谭小儿遣人散播的,当不得真。”曹老大武断的一挥手,冷哼道:“审配向辅袁尚,是袁尚心腹,又得袁绍信任委之以南线军事,袁谭小儿必然是嫉恨妒怕,用此计离间袁绍、审配二贼不足为奇。”

    “可是主公,如果这道请降信是真的怎么办?”毛玠不死心的提醒道:“若此书真是审配所为,主公岂不是错过了一举拿下冀州的天赐良机?”

    “放屁!天下那有这样的好事?”心情正不好的曹老大骂了一句脏话,“吾如果出兵偷袭冀州,必中诡计,审配是何……。”

    骂到这里,曹老大却又猛然打住,因为曹老大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眼下大袁三公的主力尽在北线,南线不仅守备空虚,有多少兵力自己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就算审配真是诈降,自己出兵奇袭邺城,其实危险也没有多大。

    见曹老大这副神情,与曹老大基友多年的郭嘉也顿时醒悟了过来,赶紧重新拿起那道书信细看,然后又抬起头来,飞快说道:“主公,如果这道书信真是审配所为,那么就不可能是审配诈降——袁绍主力尽在北线,南线空虚兵力不多,骗我军主动出击攻打邺城,也没有力量设计重创我们。”

    曹老大沉着脸不说话,许久后才从郭嘉手中接过书信细看,而郭嘉也犯了一次糊涂,低声说道:“主公,何不派遣一名密使,持此书去与审配秘密接触?当面探问书信真假,若真,获益无穷,若假,我军也几乎是毫无损失。”

    曹老大心中一动,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声说道:“除了派遣密使与审配接触外,再派一名使者与陶应小贼联系,与他约定时间,在老地方……。”

    说到这,曹老大又改了主意,道:“在小沛和湖陆接壤边市上公开见面,吾与陶贼不仅已经通好,还已经互换了人质,见面会谈用不着遮遮掩掩,对外宣称用商谈边市粮价的问题——这个奸贼,徐州五郡冬麦大熟,他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把边市粮价提高两成!吾倒要顺便去问问他,吾的军队在与袁绍决战时断了粮草,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封推感言

    豆丁 &gt绝对权力最新章节提供经典语录大全在线阅读大量请到lizhi.选择背景颜sè:选择字号: 小 中 大章节目录 眼泪哗哗的(暨封推感言)……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书名:绝对权力豆丁·|为你提供绝对权力下载言情小说玄幻小说武侠小说科幻小说等各类小说在线阅读和    官神

    沉寂了那么久,连馅饼自己都有一种错觉,月票榜早已与我无缘,我就是一个看客而已青云记俏丫头与校草同居实话说,做看客是很轻松的想想看,几个美眉在那里掐架,直接朝本就穿得不多的衣服下手,三两下之后,嘿嘿,何其惊艳?搬张椅子坐在旁边,何等眼福?好吧,我承认,我邪恶了……

    结果chun妞,小狼这帮家伙就不断来“威胁”我,说馅饼,你个老东西要是再不争,人心就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 ” 只要我一上企鹅,小狼必定要私聊问我,馅饼,什么时候争?

    我就说各种理由,总之很忙很无奈古人医最新章节

    小狼就很同情:是啊是艾馅饼挺不容易的,确实也累……你什么时候争?

    次噢……

    好,争就争吧,谁怕谁艾是不是?不就是掐吗?不就是抓衣服吗?不就是揪头.. ””发吗?不就是被人家搬张椅子看热闹吗?不就是一个月三十天宅在家里不出门吗?反正咱也没雪白的那啥给人家偷窥,怕个球啊

    虽然硬着头皮将豪言壮语说出了口,心里头还真是忐忑毕竟很久没登过山了,怕风大闪了舌头

    但是!

    但是,哥们姐们真他叉叉的够意思,硬生生将咱们的《绝对权力》顶到了第二的位置!

    ”绝对权力 眼泪哗哗的(暨封推感言)……”这是我绝对没有想到过的

    行,你们牛!

    我服!

    真服!

    眼泪哗哗的,感动啊……

    筒子们,要顶住艾咱们这可是卒子过河,有进无退!

    《绝对权力》是官场小说,大”绝对权力”伙知道我国官场最大的特点是啥不?

    荣华富贵?不是!

    潜规则?不是!

    官官相护?也不是!

    告诉你吧,是能上不能下小市民的奋斗最新章节!

    只要你上去了,除非退休,除非斗争失败,不然绝对不会再下来

    咱们学学这些官”娱乐秀”爷吧,到了上面,就死赖着不走,打死也不下来,好不好?

    那个谁谁谁,你倒是说话艾好不好嘛???

    下午两点过后,《绝对权力》封推

    这是本书第二次封推了,在争榜的时候,上大封推,很感谢我的主编呵妹妹,好漂亮的小妹妹哦这支持,杠杠的!

    有了官方的支持,有了各位兄弟姐妹的支持,整个六月,馅饼底气十足!

    既然注定是战斗的一个月,注定是血拼的一个月,那就干吧!

    死战到底!

    决不后退半步!

    记得,前苏联卫国战争期间,有个士兵说过一句话:俄罗斯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我们身后就是莫斯科!

    兄弟们,姐妹们,月票榜虽大,我们也无路可退,后面就是深渊!

    我不要掉下去!

    我要往上冲!

    三百票的距离,并不遥远!

    干吧!(未完待续

    /html/0/14/    回到目录   二号首长邪恶漫画全集重任经典语句三国好孩子末世重生之妖孽天驱薄情佣兵妃:嚣张女丞相御用小宝贝:朕的笨丫头2最强魔法学徒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二熊争饼

    还别说,陶副主任一会冒充曹老大偷鸡摸狗,一会冒充审配卖主求荣,暗地里又悄悄冒充袁谭公子鸡鸣狗盗,就象一条阴险的毒蛇,躲在暗处逮到机会就咬上一口,一番胡搞乱搞的煽风点火下来,还真把曹老大搅乱了阵脚,也如愿的搅乱了大袁三公队伍本来就严重不够团结的内部。

    大袁三公其实也算是一个颇有忍耐力和肚量的枭雄,最初听到部下报告审配企图反叛的谣言时,大袁三公不仅没有相信,还把打小报告的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坚信审配不会背叛自己,不可能辜恩负义和曹老大勾结!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当大袁三公留在邺城的眼线报告了这个传言后,再当大袁三公安插在军队里的眼线报告了这个传言后,又当冀州南部的郡县官吏纷纷报告了民间这个传言后,大袁三公就逐渐开始动摇了——不能怪大袁三公多疑,三人成虎,曾参杀人,圣洁如曾圣人母子尚且被谣言所误,就更何况原本就以外宽内忌著称的大袁三公了。

    风波扩大的起因当然是陶副主任写给袁尚公子的书信,当看到陶副主任在信中质疑审配之事是否袁谭公子所为,并且提醒袁尚公子小心被袁谭公子剪除羽翼后,早就有所怀疑的袁尚公子当然是勃然大怒,立即拉着逢纪跑到大袁三公面前开炮,要求大袁三公重惩袁谭公子,还自己心腹亲信一个公道,导致审配之事彻底的浮出了水面,袁尚和袁谭的兄弟之争也进入了新**。

    靠着郭图和辛评兄弟的全力辅佐,此刻的袁谭公子已经在攻打易京外围工事的战斗中建立了一些功勋,也多少扭转了一些父亲对自己的印象,正要大展拳脚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时,突然又挨了三弟这么一下,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自然是不甘受辱反唇相讥,与袁尚吵得是不可开交,最后还干脆当场拳脚相向,打得天翻地覆,如果不是大袁三公大发雷霆命令卫士将两个儿子拿下,兄弟俩指不定就得当场躺下一个。

    顺便说一句,袁谭与袁尚兄弟打斗中,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完全占据上风的竟然是看上去油头粉面貌似绣花枕头的袁尚公子,把兄长袁谭打得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让袁谭公子等人是大吃一惊,也让大袁三公对宠爱儿子刮目相看了一番——惟有逢纪在事后埋怨袁尚公子提前暴露实力。

    这时候,致命一击来了,冀州监军孟岱派心腹亲信飞马送来了一道书信,说是在黎阳一家客栈中发现的书信,持信人被盗贼劫财杀害,书信被黎阳官员在尸体上发现,看到内容后黎阳令祖彻是大吃一惊,根本不敢呈交给审配,象做贼一样的偷偷交给了监军孟岱,孟岱见信后更是目瞪口呆,赶紧派亲堂弟送到易京献给大袁三公,并且立即加强了对审配的暗中监视与监控。

    都已经无法用笔墨形容大袁三公看到审配伪书时的愤怒与惊疑了,面前案几被砸得粉碎自不用说,就连袁尚和袁谭两位公子都跟着倒霉,被拖了下去各打了二十军棍。而大袁三公麾下的一干谋士经过仔细分析,认为这件事存在三个可能,一是信是真的,审配确实打算叛变了;二是曹老大用计,离间冀州君臣浑水摸鱼;三是旁人用计,企图借大袁三公的手干掉审配!

    “旁人用计?那个旁人?”

    这是大袁三公提出的问题,而大袁三公麾下最为中立也最靠谱的谋士荀谌犹豫再三,只能是这么回答道:“主公恕罪,有些事不是臣下所能言,所能讲。但臣下还是认为,曹贼用计的可能比较大些,毕竟公孙瓒将灭,曹贼即将正面抗衡主公天威,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乃是兵家正理。”

    听到荀谌这番话,正在提心吊胆的郭图与辛评先生也不敢迟疑,马上站出来随声附和,一口咬定这是曹老大用计企图动摇冀州内部,甚至还存在乘虚攻打冀州的可能。而大袁三公也不愿把亲儿子往坏处想,很快就攥着拳头咬牙切齿了起来,“好你个曹阿瞒!你给我记住,等收拾了公孙瓒小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袁三公一家被审配企图反逆一事搅得天翻地覆的同时,建安三年七月二十六这天,曹老大亲自率领的千余轻骑队伍也抵达了与徐州接壤的湖陆小城,准备在这里与陶副主任公开见面,商谈徐兖两州的粮食贸易问题。

    要说起来,曹老大这次想要与陶副主任公开见面,着实的费了不少周折,原因则是一直期盼曹老大有所动作的陶副主任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借口自己准备再下淮南巡阅,一度有些想要拒绝与曹老大在边境会面,幸得曹老大使者王则一再劝说,陶副主任才很是勉强的答应了与曹老大会面,还很不客气的要求见面时间务必定在八月前,不然自己就抽不出时间,傲慢态度也很是曹老大不满了一番。

    不过当抵达了湖陆后,曹老大胸中的那点不满也顿时一扫而空,与陶副主任和解才一年左右的时间,地处徐兖两州交通要道上的湖陆小城,已经繁华得让曹老大都有点不敢认了,在战乱中被抛荒的土地全部已经复垦,城内百业兴盛,人口暴增,还又在城外新建了一个露天市场,市场上人头如蚁,大大小小的摊位上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商业之繁华,征收到的商税之巨,甚至都超过了曹老大新老巢许昌城,让曹老大和随行的郭嘉、典韦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一年之前那座除了士兵外几乎看不到寻常百姓的破败小城?

    也有让曹老大泄气的地方,负责湖陆防务的大将曹纯颇为尴尬的告诉曹老大,南面三十多里外的徐州小沛城,城外的露天市场比湖陆这边大上两倍有余,商旅摊贩也更乐意在小沛住宿和贸易,所以小沛那边的商税至少是湖陆的一倍以上。让曹老大不得不无可奈何的承认,“陶应小贼,搞钱粮商业确实有一手,比吾强。”

    第二天,陶副主任也带着一支队伍抵达了小沛,双方互派使者协商后,第三天上午,曹老大便带着三百步兵南下了,来到小沛以北十五里外的泗水河畔,陶副主任则也领着三百步兵从小沛出发,和曹老大一样的遵守时间,准时在巳时二刻、在约定地点与曹老大的队伍相遇。

    会面后,其实比要钱太守曹洪将军更吝啬的陶副主任难得慷慨了一把,先让人在开阔空地上铺上地毯,支起遮阳大伞,又摆上了案几和酒肉,然后才领着贾老毒物和许褚到席前就坐,曹老大这边出面也只是曹老大、典韦和郭嘉三人,余下的军士则在百步之外列队警戒。

    “孟德公,奉孝先生,君明将军,久违了,快请坐快请坐,抱歉了,荒山野岭的找不到漂亮女人侍侯,孟德公可不要介意。”

    “没有女子服侍是小事,不过我说陶使君啊,你也算是全天下扳指头数得着的富人了,怎么能拿这样的酒菜招待客人?是不是太慢客了?”

    陶副主任和曹老大都是喜欢不拘小节的洒脱性格,见面后连什么拱手抱拳之类的虚礼都懒得做,一张嘴就互相开起了玩笑,亲热得象是多年老友一样,倒是武夫许褚、典韦和贾老毒物、郭病鬼互相之间恭敬行礼,显得比陶副主任和曹老大都有素养许多。接着陶副主任又笑道:“我有钱?我现在可是一个大钱扳着两瓣花,可是孟德公你穷得太多了。”

    “陶使君也有脸叫穷?”曹老大也是笑着问道:“陶使君今年卖给我的粮食,一斛粮足足涨了三百钱,那些钱那里去了?”

    “行了吧,孟德公,我卖粮给你已经算够给面子了。”陶副主任撇嘴说道:“在这这个兵荒马乱的世上,那个诸侯不是把粮食贸易管得比命还紧?那个诸侯又象我这样,一年下来卖了八十万多斛粮食给你渡荒?象我这样的好心人,孟德公你再找一个出来让我看看?”

    “这么说来,吾倒是要感谢陶使君了?”曹老大含笑盘腿坐下,又道:“不过,吾也真的得感谢陶使君,如果不是陶使君对吾放开粮食贸易,吾这次攻打南阳,还真坚持不了那么久的攻势,也不会有军粮去安抚关中,收复汝西。”

    “还忘记恭喜孟德公了。”陶副主任笑笑,道:“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南阳大部,关中长安,还有豫州最大的汝南郡,这样的地盘扩张速度,真是让人羡慕。”

    “多谢,运气好而已。”曹老大谦虚了一句,又道:“不过拿下来也没多大用,关中长安被董贼和李郭二贼折腾成了什么鬼样,想必陶使君也有所耳闻;汝南陶使君是去过的,那里被战乱破坏成了什么模样,陶使君也亲眼见过了;南阳情况虽然好点,但瘟疫太厉害。这几个地方拿下来什么用都没有,还得耗费吾的钱粮,分散吾的军队,简直还不如没有拿到手。”

    “一样,一样,我的淮南二郡也是赔钱货,旱灾严重得厉害。”陶副主任继续打哈哈,说什么都不肯主动开口转入正题,落了下风。

    陶副主任沉得住气,曹老大也沉得住气,没营养的话说了一大箩筐,都不肯挑明自己的真正来意,直到酒至半酣后,曹老大才拐弯抹角的说道:“陶使君,吾抵达湖陆后,到边市上去看了看,见贵我两军和解后,边市上百业兴盛,市面繁华,百姓安居乐业,百姓商旅都很感激使君与吾轻徭税通互市,不知使君可愿继续这样下去?继续造福徐兖两州的生灵百姓?”

    “当然愿意。”陶副主任笑着说道:“只要孟德公愿意,陶某当然愿意继续维持商路畅通,与孟德公继续互通边市。”

    “只要某愿意?”曹老大收起笑容,表情认真的问道:“这么说来,只要操愿意与陶使君延续盟好,那就不管出现任何的情况,陶使君都愿意与操友好相处,以贸易方式支持操扫荡天下群贼了?”

    “不管出现任何的情况?”陶副主任有些惊奇,道:“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还请孟德公明示。”

    “吾与使君的岳丈开战!”曹老大终于图穷匕见,郑重说道:“如果吾与袁绍开战,不知使君是否还与吾延续盟好?继而支持吾与袁绍决战?”

    “不知道。”陶副主任的回答让曹老大跌破了眼镜,然后陶副主任又摊开了双手,重复道:“如果真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吾真不知道如何抉择才好。”

    “不知道。”曹老大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问道:“这么说,陶使君是打算待价而沽了?”

    “明公,请恕诩直言。”贾老毒物开口说道:“不知道三个字,看似敷衍,其实才是我家主公愿意与明公友好相处的铁证。”

    说到这,贾老毒物顿了一顿,又道:“请明公想一想,若我家主公真的存着待价而沽的打算,他完全可以一口答应支持明公,先怂恿明公与本初公开战,然后再骑墙观风,坐收渔利——可是我家主公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了当的告诉明公他不知道,这难道不是我家主公不愿欺诈明公的诚意?”

    曹老大闭目稍加盘算,很快就向陶副主任拱手说道:“是吾见事不明,误会使君,还望使君恕罪。”

    “无妨。”陶副主任大度的摆手,又很是诚恳的说道:“孟德公,也请体会应的难处,本初公不仅是应的岳丈,还对应恩泽深重,孟德公与他开战,应的立场着实尴尬,助明公是忘恩负义,以下犯上,助岳丈则是食言反悔,背信弃义,所以应真的是左右为难,只能是选择两不相帮了。”

    “两不相帮?你如果真能做到这点倒好了。”曹老大心里嘀咕,嘴上则说道:“那么陶使君,如果一个泰山郡、半个冀州再加上一整个青州,不知使君可有兴趣与吾缔结攻袁绍同盟?联手攻打袁绍?”

    这里解释一下,曹老大这个提议也很有诚意,尤其是提出送给陶副主任泰山郡这一点,因为陶副主任的地盘与青州接壤的只有琅琊郡,而且地形狭长,极易被敌人拦腰切断,失去与北方控制地的联络,但如果再拿到曹老大队伍目前的泰山郡就不同了,不仅可以获得大片的缓冲地,还有沂蒙山区、汶水和武水这些天险可守,确保南北联络畅通,有力控制北方新占地。替陶副主任考虑得十分周到。

    说罢,看了看不住与贾老毒物交换眼色的陶副主任,曹老大又缓缓说道:“使君请仔细想想,这个提议你是否吃亏?邺城处于冀州南端,与许昌距离最近,一旦开战便是我军与袁绍主力全面抗衡,主要压力在吾这一边。使君你呢?青州只是侧翼,袁绍在青州立足未稳,人心未附,麾下又有臧霸、孙观和吴敦这些青州本地战将,熟悉地理民情,拿下青州易如反掌。所以这个提议,吃亏的是吾,使君你占的只是便宜。”

    陶副主任真的心动了,想不心动也不行了,作为一个穿越者,没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大袁三公难是曹老大的对手,也没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曹老大想要拿下冀、幽、并三州需要多少时间,借着这个机会迅速吞并青州和部分冀州,乘机消化吸收新占地,然后与曹老大决战,无疑是历史进程上最理想的选择,所以陶副主任想不心动真的很难。

    同样心动的还有贾老毒物,和历史上一样,贾老毒物也认定大袁三公必然不是曹老大的对手,更明白以大袁三公的贪婪与目光短浅,徐州军队就算帮着大袁三公灭了曹老大,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迟早是要和大袁三公决一死战,与其等大袁三公灭了曹老大再大,不如现在就打,现在打还有曹老大帮忙分担最大压力,将来打可就是徐州军队单独与大袁三公抗衡了。

    不过还好,贾老毒物心动归心动,在陶副主任这个极有主见的老大面前,贾老毒物并没有象对待张绣一样,直接替张绣答应曹老大的提议,而是低眉静声的等待陶副主任的决定。而陶副主任反复思量后,终于开口说道:“多谢孟德公好意,但应身受岳丈大恩,若恩将仇报与孟德公联手攻之,必为世人所不齿,且吾意只在江南,对青冀兴趣不大,所以明公好意,应不能接受。”

    曹老大彻底的大失所望了,但曹老大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很快就微笑说道:“既然使君念及翁婿之情,那吾也不能强人所难,吾适才的话,永远生效,使君不管什么时候想通了,都可以遣使联络,操定当倒履相迎。”

    陶副主任含笑答应,然后曹老大又和陶副主任商议了边市粮价问题,虽说陶副主任借口淮南旱情严重才导致徐州五郡在丰年上涨粮价,但为了不至于彻底激怒曹老大,也为了不过于削弱曹老大,陶副主任还是做出了让步,答应把边市粮价降到一千八百钱一斛,降到一千六百钱一斛,并承诺年内销售给曹老大粮食百万斛。曹老大见此行也不是毫无收获,便也勉强满意的接受了陶副主任的价格。

    敲定了边市粮食价格后,陶副主任就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又说道:“哦,对了,有件大事差点忘记和孟德公商谈了。”

    “使君请说。”曹老大微笑答道。

    “是这样的。”陶副主任振振有辞的说道:“想必明公也应该收到过奏报,黄巾余孽郭祖、公孙犊等贼盘踞在泰山中部,时常骚扰与泰山接壤的徐州琅琊郡,杀人越货,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应任命的琅琊太守孙观将军与琅琊相萧建大人几番出兵剿杀,都因为他们迅速逃回泰山,我军不能不敢擅自越界而功亏一篑。”

    “哦,那使君打算如何做呢?”曹老大不动声色的问道。

    “借泰山郡一段时间。”陶副主任微笑说道:“请孟德公将泰山郡借给应一段时间,让应派兵驻扎,派官员管理,以便全面剿杀这些贼匪。”

    说到这,陶副主任又赶紧补充道:“当然了,为了弥补孟德公在此期间损失的钱粮赋税,应每年将送给孟德公粮食十……,不,二十万斛。”

    “奸贼,终于还是动心了。”曹老大心中暗骂,黑脸上却笑道:“那使君可就要吃大亏了,泰山郡可是兖州数得着的穷地方,一年能征收上来的赋税钱粮,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二十万斛,稍微一遇荒旱,不仅无法向外输出钱粮,还得靠外郡输入钱粮。”

    “无妨,为了琅琊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也为了贵我两军的边境安宁,应情愿吃亏。”陶副主任厚颜无耻的笑道。

    “成,既然使君愿意伸出援手,助操剿灭境内匪患,那操求之不得。”曹老大笑着说道:“操会立即下令泰山郡十一县,让他们向使君移交防务,使君只管派遣军队去接收就是了。”

    “多谢孟德公。”陶副主任拱手道谢,微笑说道:“应回到彭城,也会立即安排粮草押运北上,送到湖陆向贵军交割。”

    “走泗水水路,这样可以节约许多路途消耗。”曹老大一边笑着说着,一边伸出一只黑手,与陶副主任伸出的白手击掌为誓。

    敲定了这件小事,曹老大当即起身告辞,陶副主任也有挽留,与贾老毒物等人恭送曹老大离开,然后也是率军返回小沛。也是到了回去的路上,基本上没有说话的贾老毒物才向陶副主任说道:“主公,你从曹孟德手中借得泰山郡,目的诩明白,但这么做还是会激怒袁绍啊?袁绍一旦得知我军入驻泰山郡,定然是马上明白我军准备向他的侧翼下手,照样会加强青州防备,对我军生出敌意啊?”

    “不,文和先生你这次误会了。”陶副主任摇头,阴笑着说道:“文和先生肯定是认为,我借泰山郡驻军是想骑墙观风,待价而沽——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我刚才之所以拒绝曹贼联手攻打袁绍的提议,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小故事。”

    “什么小故事?”贾老毒物好奇问道。

    “是一个童话故事。”陶副主任微笑说道:“一张饼,两只小熊,和一只狐狸的故事,故事的内容么,是狐狸怎么利用两只熊的兄弟相争,把整张大饼吃进了肚子里。”

    ………………同一时间的曹老大队伍中,曹老大和郭嘉当然也在讨论此行的得失,当郭嘉问起曹老大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应把泰山郡借给陶副主任时,曹老大笑了,道:“陶贼借泰山郡剿匪,其目的很明显,那就是做好两手准备,坐山观虎斗待我与袁绍相争,然后待价而沽决定倾向何方,既不得罪袁绍也做好出兵青州的准备,这点吾很清楚。”

    “陶贼的用心虽然奸诈,可惜他却忘了考虑袁绍对此事做出的反应,所以吾索性将计就计,一口答应将泰山直接借给他驻兵,借他的手牵制袁绍,承担吾的侧翼压力,也分担吾的正面压力!”

    “嘉明白了。”郭嘉恍然点头,咳嗽着说道:“袁绍乃多疑之徒,轻信易怒,主公在这个敏感时刻将泰山郡借给陶贼,袁绍必疑陶贼已然与我军私下缔盟伐他,定然会分散他的冀州主力加强青州防备,如此一来,陶贼等于是直接替我军承担了侧翼压力,也间接分担了我军的正面压力。”

    “不只如此。”曹老大笑得更是狰狞,道:“回到许昌后,吾会立即遣使与袁绍通好,再让暗中与我军交好的袁谭出面,力劝袁绍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然后再图南征,只要能为我军争取到一到两年的时间,挑起陶袁两家先行开战,也就不是毫无希望了。”

    “主公英明……。”

    郭嘉大喜正要奉承,却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顿时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直咳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痛苦无比,曹老大心疼基友,赶紧勒马替郭嘉拍背,关心的问道:“病又犯了?要不要吾找人来替你吸痰?”

    郭嘉痛苦的摆手示意,好不容易才咳出了一句话,“主公,完了!嘉这次又犯了一个大错,我军与袁绍已经没有通好复和的希望了!”

    “奉孝此言何意?”曹老大惊讶问道。

    “使者,派去和审配的联络使者!”郭嘉绝望的叫道:“如果审配是真降,那我军只能立即与袁绍开战!可那道书信如果是假的,审配并没有向我军请降,那么我军派去的使者,不就成了我军企图偷袭邺城的铁证了?!以袁绍的性格和目前的地理形势,怎么可能还会先和陶贼开战?然后再来与我军决战?!”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公孙瓒完了

    在历史上宁死不降曹老大还杀掉叛徒辛毗全家八十余口的审配,当然不可能存着任何向曹老大投降的念头,所以郭嘉的担忧自然也就成了事实——当曹老大的密使带着试探审配的书信来到邺城后,刚一拜见到了审配,马上就被审配打入了囚车,连人带信的押往易京献给大袁三公。

    不过对陶副主任来说还好,得知曹老大手中有一封伪造自己笔迹的请降信后,审配的第一反应就是袁谭公子一党搞鬼,丝毫没有怀疑这其实是陶副主任胡乱捅刀子,还写了一道条陈,要求大袁三公务必详查此事,揪出幕后的元凶巨恶。

    对审配本人而言也还好,毫不犹豫的把曹老大密使拿下押往易京,等于也是救了自己,因为与审配不和的冀州监军孟岱,其实早已奉命在暗中加强了对审配的监视,还被授与了临机专断之权,曹军密使与审配暗中联络,根本就没瞒过孟岱的眼线。除此之外,为了预防万一,袁军大将颜良也秘密率领了三万主力战兵回师邺城,并且已经赶到了安平,审配稍有犹豫迟疑,马上就是族灭身死的下场!

    审配过关了,曹老大和袁谭公子的麻烦却大了,这件事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们两个,不仅袁尚公子一党咬着不放,大袁三公也有些怀疑这件事是宝贝长子干的好事,但大袁三公显然也要更恨曹老大一些——不管审配书信是谁伪造的?你曹阿瞒拿着审配请降伪书秘密联络审配,是打算干什么?是不是想乘着我北上的机会,偷袭我的老巢邺城?

    暴怒之下,大袁三公除了加紧攻打易京的战事外,又命令颜良大军继续南下,直赴黄河北岸的黎阳驻扎,既防范曹老大偷袭邺城,也随便增益舟楫,缮置军器,做好出兵收拾曹老大的准备。对此,担心更加激化曹袁矛盾的谋士沮授虽然颇为反对,建议大袁三公在清河上游设防,既可以起到防范效果和缩短粮道,又可以避免曹袁两军矛盾扩大,可大袁三公根本不听。

    颜良大军南下的消息传到许昌,曹老大和郭嘉的肠子也又一次都悔青了,但没办法,木已成舟,曹老大只能是赶紧做好迎战准备,命令东郡太守刘延在白马和延津两个重要渡口修筑工事,防范袁军抢渡黄河,再有就是加快向徐州军队移交泰山郡的工作,利用徐州军队为自军分担侧翼压力,更分担大袁三公的怒火。

    除此之外,乘着大袁三公主力北上的机会先下手为强攻打冀州的计划,也放到了曹老大的面前案头,因为此刻偷袭冀州不仅难度较小,还可以起到围魏救赵呼应公孙瓒的效果,帮公孙瓒喘过了这口气,可以把大袁三公拉入两线作战的窘境。不过思虑再三,顾虑到陶副主任这条阴险的毒蛇还盘桓在后,颜良大军已然南下,偷袭难度加大,曹老大还是始终犹豫不决,无法拿定主意。

    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曹老大的另一个死对头河内太守张扬忽然病故,地盘和军队被部下眭固继承,遵循张扬遗命准备率领军队地盘投入大袁三公怀抱。而河内地处许昌上游,又比壶关更加适合大袁三公的冀州队伍与并州队伍交通联络,一旦落入大袁三公之手对曹老大威胁巨大,不得已,曹老大只能是赶紧派出曹仁、史涣和河内降将杨丑等人率军急赴河内,攻打盘踞射犬的眭固,抢占这个战略要地。但如此一来,曹老大和大袁三公事实上已经是不宣而战——因为眭固的降书早就已经送进了冀州。

    这些对曹老大不利的好消息送到徐州,陶副主任幸灾乐祸之余,也赶紧加快了备战步伐,火线任命臧霸兼任泰山太守,命臧霸率军两万进驻泰山郡,又一口气任命了十一名县令,让他们随臧霸北上接管泰山郡的城池土地,同时遣使易京拜会大袁三公,解释自己接管泰山是为了剿灭泰山郡内境内的黄巾余孽,别无任何他意,请大袁三公千万不要误会——也就是典型的当了婊子又立牌坊了。

    形势虽然有利,但陶副主任麾下的一干豺狼走狗还是不敢过于乐观,至少刘晔就在陶副主任面前警告说,“主公如果想让袁绍与曹操尽快全面开战,这些还不够,曹袁关系仍然还有缓和的可能,还缺少一个引子,引发曹袁二军全面决战。”

    “文和先生此言极是,我也觉得缺乏一根导火线,引爆曹贼和岳丈大人之间这个火药捅。”陶副主任点头,又盘腿叹气道:“可是没办法啊,我绞尽了脑汁,都想不出用怎么样的一根导火线,才能引爆这个大火药桶。”

    “主公不必焦急。”贾老毒物出面劝道:“目前公孙瓒未灭,袁绍主力尚在北线,这时候即便挑起曹袁战事规模也不够大。现在动手,事成收效不大,事不成则反受其害,主公还需耐心等待,静观其变,待到时机成熟,转机出现,然后再见机行事不迟。”

    陶副主任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便点头同意了贾老毒物的主张,暂时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勃勃野心,耐心的等待大袁三公干掉公孙瓒回师南下。

    和贾老毒物还有曹老大判断的一样,徐州军队进驻泰山郡的消息,确实惹得大袁三公大为不满,一度大骂不肖女婿和曹老大都是一丘之貉,都喜欢乘着自己北上的机会搅风搞雨,象小偷扒手一样的偷窃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土地城池,但是没办法,没干掉公孙瓒之前什么都是假的,所以大袁三公也只能是咬牙切齿的接受了不肖女婿的解释,默认了徐州军队入驻泰山郡的事实。

    万众瞩目的期待中,建安三年九月十八这天,在经过半多时间的围城苦战后,也在先后击破了张燕、公孙续和公孙度的三路援军后,大袁三公亲自率领的冀州军主力,终于还是在襄阳炮的帮助下,攻破了坚固得令人发指的易京坚城,杀入易京城内,包围了公孙瓒居住的易京高楼。见大势已去,已经半年没有下楼一步的公孙瓒先是亲手杀死年幼的儿女,然后尽杀妻妾,最后引火**,葬身于熊熊火海之中。

    顺便说一句,自愿为公孙瓒殉葬的幽州长史关靖,在火海中对公孙瓒说了这么一句话,“若公早听田楷之言,不于徐州陶应交恶,何至有今日?”而公孙瓒听完之后痛哭流涕,还忍无可忍的大骂了一句,“大耳贼,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啊!”

    公孙瓒一死,残余的几个幽州偏远县境自然是纷纷望风而降,青幽冀并四州土地,也终于是完全落入了大袁三公之手,大袁三公的势力也终于是达到了历史上的最顶峰,四州戴甲之兵超过六十万,其中光是骑兵超过六万,总兵力比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兵力加起来还多一倍!傲视天下诸侯,实力举世无双!

    十月十五,大袁三公留下大将蒋奇镇守幽州,亲率二十五万大军南下返回邺城,大军依次出发,队伍浩浩荡荡连绵二百余里,刀枪如林,旌旗似海,望之令人胆怯。

    顺便说一句,大袁三公一度打算留下长子袁谭镇守幽州,但是听过玄武门之变小故事的袁谭公子却坚决谢绝了,还无比谦虚的表示自己的威望不足,能力资历都不足以镇守一州之地,希望留在父亲身边建立功勋,然后再求父亲封赏提拔,听儿子说得漂亮,大袁三公倒也没有坚持,改为任命亲信蒋奇留镇幽州,不懂什么叫玄武门的袁尚公子也不疑有他,还暗笑兄长愚蠢,不知道重耳在外而安的故事。

    腊月初一,凯旋而归的大袁三公志得意满的回到邺城,审配、孟岱亲率全城军民出城三十里相迎,陶副主任和曹老大也分别派来了蒋干和王则为使,虚情假意的恭贺大袁三公的易京大捷,结果让曹军使者王则面如土色的是,大袁三公仅仅只是容许徐州使者蒋干到四马大辂金车前拜见,王则却被挡在远处,根本就没有给王则拜见恭贺的机会。

    见大袁三公如此怠慢曹军使者,袁绍军中的谋臣谋士虽然当面不说什么,可是进城安定下来后,继承了田丰不讨欢心衣钵的沮授却跑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劝谏,“主公,曹操遣使恭贺主公易京大捷,虽是例行公事,但也是一番好意,主公还是不要过于怠慢的好。”

    “怠慢?没把他曹贼的使者一刀砍了,已经算是给他曹阿瞒面子了。”大袁三公冷哼道:“乘着我率军北上的机会企图偷袭邺城,又攻灭已经归降冀州的河内眭固,夺走河内要地,这些黑帐,吾马上就要找他一笔一笔的清算了,还用得着对他的使者客气?”

    “主公所言极是,曹贼趁火打劫窥视冀州,确实该死。”沮授比田丰聪明的奉承了大袁三公一句,然后又劝道:“不过主公,要找曹贼算帐也不能急于一时,我军连年征战,兵马疲惫,百姓疲弊,仓廪无积,现在就出兵伐曹恐后力不继,还需休养生息,整兵备战,待时机成熟再出兵伐曹不迟。”

    考虑到自己的军队兵马确实疲惫,加上沮授是与大袁三公单独奏对,没有外人捣乱动摇耳根子极软的大袁三公,大袁三公倒也勉强接受了沮授的这个建议,决定暂不考虑出兵伐曹一事。孰料才一夜时间过去,第二天上午,袁尚公子就领着审配和逢纪等党羽来拜见大袁三公了,还张嘴就是力劝大袁三公立即出兵许昌,讨伐曹老大夺取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图取天下。

    审配和逢纪等人劝说大袁三公出兵的理由也很充分,袁绍军的总兵力是曹老大总兵力的三倍,后顾无忧,可以投入正面战场的兵力轻轻松松可以达到三十万以上,又刚刚攻破了公孙瓒兵锋正锐,士气也十分高昂,此时出兵有益无害。而曹老大总兵力虽有二十万以上,但四面环敌,必须同时防着刘表、陶应、马腾和刘备、张绣等豺狼虎豹,可以投入正面战场的军队拼死了能有七八万人,绝不可能是袁绍军的对手。

    沮授和审配等人各说各有理,大袁三公踌躇难决之下,只得召集荀谌、许攸、郭图和辛评等谋士商议此事,而鉴于郭图、辛评这次也破天荒的和审配、逢纪穿了一条裤子,赞同大袁三公尽快出兵收拾曹老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郭图和辛评虽然很想唆使大袁三公先打陶副主任,可地理位置放在那里想打也打不着,所以为了尽快给袁谭公子制造掌握兵权的机会,郭图、辛评也只能是暂时和袁尚公子一党联手一次了。

    许攸也赞同先和曹老大开战,不过许攸并不赞同立即出动主力,而是建议大袁三公先遣偏师攻打延津、白马与河内等战略要地,分散曹老大本就不多的兵力,然后等到机会成熟,然后再出动主力一锤定音!

    荀谌最是缺德,除了赞同许攸的分兵之计外,又阴险的建议道:“主公,是时候动让你的女婿尽孝了,他的徐州军队养精蓄锐已有一年,粮草充足,兵力虽不如曹贼却胜在集中,用来牵制曹贼最妙不过。主公可以先下一道檄文,将衣带诏公诸于众,历数曹操之恶,驰檄各郡,声罪致讨,再用衣带诏义状命令陶应出兵兖州,攻打兖州南部诸郡,迫使曹贼增兵南线,主公然后出动大军攻伐曹贼,一举攻破许昌易如反掌!”

    大袁三公开心的笑了,道:“友若先生言之有理,陶应受吾恩泽深重,是时候命令他报效吾的眷顾之恩了。”

    笑完了,其实早已对不肖女婿暗生不满的大袁三公又咬牙切齿说道:“这一次,他要是在敢耍花样,耍滑头不肯出兵,吾就兵分两路,连他的徐州也打!”

第二百四十九章 陶贼出兵

    “……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哇,曹贼的脑袋这么值钱啊?文和先生,仲康,看来咱们是两次错过发财机会了!早知道岳丈大人的赏金这么高,咱们在谯县和小沛就已经干掉曹贼的,把他的脑袋留到现在,一转手就可以卖五千万钱啊!”

    好不容易读完被世人誉为文词华美在自己眼中又臭又长的讨曹檄文,陶副主任马上就装模作样的大呼小叫起来,专门坑骗老婆老丈人的俊秀面孔还尽是难以掩饰的笑容——陶副主任的演技再好这次也掩饰不住了,陈琳这篇名垂千古的讨曹檄文终于问世,曹操袁绍两大钉子户彻底撕破脸皮,被两大钉子户堵在徐州境内一年多开不出推土机,拆迁办的陶副主任就是想不笑也不行了。

    “主公不必遗憾,那时候砍下来也没用,那时候砍了,现在曹操的首级就没这么值钱了。倒不如把曹操的首级在他脖子上多留一段时间,说不定还有涨价的机会。”

    一向严肃的贾老毒物也难得开了一个玩笑,逗得在场的陶副主任走狗都是哈哈大笑,个个喜形于色,都为北方两大强邻即将互掐而欢欣鼓舞和幸灾乐祸。好不容易等到笑声平息,陶副主任放下细作提前送来的檄文,向刘晔问道:“子扬先生,岳丈大人的使者陈震到那里了?”

    “半个时辰前收到飞鸽传书,陈震昨天正午到的郯城,速度快的话,两天内就能抵达彭城,但他的来意吕由将军还没有摸清楚。”负责细作探马事务的刘晔答道。

    “不用摸,用衣带诏和义状来命令我出兵攻打曹贼的。”陶副主任轻蔑的说道:“我那位岳丈大人准备打曹贼了,怎么可能好心到让我这个女婿躲在一旁看热闹?”

    “晔也是这么认为。”刘晔点头,又问道:“那么请问主公,如何应对?”

    “答应他。”陶副主任连眼皮都不眨的回答,又微笑说道:“岳丈大人奉天子血诏起兵讨逆,我这个做女婿,岂有不举兵相助之理?”

    “答应他?”刘晔一楞,担心的提醒道:“主公,这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啊,答应了出兵助战,出兵是与曹操互相削弱,白白便宜袁绍。答应了又不出兵,或者只出动少许兵马敷衍,那说不定琅琊之事就要重演了啊?”

    “不,这次不敷衍。”陶副主任摇头,继续微笑着说道:“这一次,我要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北上,去攻打兖州南线重镇昌邑城。”

    喜欢说笑的下场就是给人不严肃的感觉,见陶副主任笑得开心,决定出兵又说得如此轻松,所以不要说刘晔了,就是陈登都有点怀疑陶副主任还是在开玩笑,提醒道:“主公,请慎重行事,出动五万大军绝非说笑,即便从彭城到昌邑道路不远,又有水路可通,粮草转运相对容易,但出动五万大军北上昌邑,至少也需要动用上万民夫和无数车船,才能确保大军在昌邑城下粮草不缺,花费的代价十分巨大。”

    “欲有所得,必然就得先有所失。”陶副主任收起嬉皮笑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就这么定了,立即着手准备北征事宜,那曹贼的儿子曹昂也请回家里看守起来,但不得伤害恐吓他。子扬先生,这事由你亲自负责,对曹昂解释清楚,就说我是奉了血诏无可奈何,只要曹贼把我的兄长送回徐州,我就马上把他也送回许昌。”

    刘晔和陈登等人面面相觑,贾老毒物则不动声色的说道:“主公,是否密派一使,去与曹操联系?”

    “使者当然要派。”陶副主任慢条斯理的说道:“但不必秘密派遣,让陈长文光明正大的去一趟许昌,要求曹贼与我军交换人质就行了,剩下的什么都不必说——以曹贼的奸诈,自然会明白。”

    见陶副主任确实不象是在说笑,立即着手备战这条命令也立即得到了执行,首先就是刘晔和曹宏带着内卫赶到彭城郡衙,把曹昂请回他在彭城家中的居住,并专门安排了三百士兵看守,而曹昂也十分给曹老大争气,在被拘押软禁时,还把手里的郡相工作仔细交割给了徐州本地官员,然后才随着刘晔和曹宏返回家中接受软禁,镇定自若的神态让徐州官兵都暗暗钦佩。

    与此同时,闲了一年多时间的徐州军队也终于动了起来,士兵得以放假回家过了一夜与家人告别,第二天早上便开始了集结侯命,准备出征事宜;都快把仓库挤爆的粮草军械也被搬上了码头装船,粮草先行送往小沛备用;再有就是征集民夫,征调民船车辆,关闭小沛边市,边境全面戒严,张贴告示告喻百姓出征原因与出兵目的,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千头万绪,折腾得许多徐州文武官员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一边工作一边打盹。

    如此一来,三天后,当大袁三公的使者南阳陈震抵达彭城时,徐州大将高顺都已经率领着一万大军开始出发,赶往小沛开辟到去了。而陶副主任也亲率文武众官出城十里迎接陈震,刚一碰面就开门见山的告诉陈震,“孝起先生的来意,应已知晓,岳丈大人的讨曹檄文,探马也已抄誊送到徐州,请先生禀奏岳丈大人,应盼今日久矣,徐州先锋业已出发,不日应便亲率五万大军北上,攻打曹贼南线,接应岳丈大人渡河,与岳丈会师于官渡,共破曹贼!”

    听到陶副主任这番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看到官道上源源不绝向北开拔的徐州军队,泗水河上满载粮草军械的无数船只逆流而上,陈震当然是大喜过望,赶紧连连向陶副主任拱手道谢。然而陶副主任却又说道:“还有一件小事,兖州地势开阔,骑兵数量十分重要,近闻曹贼任命的长安太守钟繇从羌人手中为曹贼弄到了大批战马,而我徐州战马数量稀少,在兖州作战十分吃亏,还请孝起先生速速禀奏岳丈大人,看看岳丈大人能不能为应解决一下这个难题?”

    反正只是写封信,成与不成是大袁三公做主,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所以陈震自然是一口答应,当天就提笔挥毫,把陶副主任的小小要求写成书信,派快马送回邺城交给大袁三公,请示大袁三公态度——也顺便在信中禀报徐州军队已经先行出兵的好消息。

    除了陶副主任索要战马这件事外,徐州军队向北出兵的消息陈震其实完全用不着禀报了,这么大的动作,那怕是瞎子的眼睛都瞒不过去。而当听到这个消息后,徐州拆迁队南面的钉子户都是大大松了口气,大袁三公却是欣喜若狂,久违了狠狠夸奖了几句,惟有曹老大这边是一片风声鹤唳,官道上驿马来往不绝,一日数惊,兖州各郡各城更是全面戒严,紧张得连一个好年都没有得过。

    最为震惊的当然是曹老大本人,说什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刚把泰山郡借给了徐州军队剿匪没有多久,陶副主任就马上翻脸不认帐向自己开战,不过再听到徐州治中陈群正在赶赴许昌途中,还挑明来意是要求交换人质方便开战的时候,曹老大却又马上笑了,大笑道:“好你个陶应小贼,虚张声势竟然搞得轰轰烈烈,差点连吾都被你给骗了。”

    “虚张声势?”左右惊讶问道:“陶贼如此大张旗鼓的北上,丞相为何认定他只是虚张声势?”

    “当然是从交换人质这点看出来的。”曹老大笑道:“曹昂是吾长子,陶商是陶贼长兄,都是亲得不能再亲的骨肉手足,无论陶贼还是吾,不到最后关头都绝不会伤害人质激怒对方,坑害自己的骨肉至亲。”

    “可是现在,陶贼一边毫无征兆的突然出兵,看似要杀吾一个措手不及,一边又遣使联络,要求先行交换人质再行开战——故意如此自相矛盾,等于就是变着法子告诉吾,他无论多大的动作都只是虚张声势,敷衍袁绍匹夫!”

    “丞相能肯定否?”荀彧表情严肃的问道:“倘若丞相所料有差,或者陶贼突然变虚为实,我军危矣!”

    “别人有可能会这么做,但陶贼决计不会!”曹老大斩钉截铁的说道:“陶贼太奸诈了,在战略上更是从不犯错,我军现在倒下,对他毫无好处,陶贼现在的军力连我军都不如,单独对抗袁绍匹夫他毫无胜算,所以他绝不会干出自毁屏障的蠢事!吾敢断定,陶贼如此大张旗鼓,定是因为袁绍匹夫逼迫,他不得不对袁绍匹夫有一个……,啊!陶贼——你这个奸贼————!”

    斩钉截铁的说到这,曹老大突然的醒悟了过来,也顿时破口大骂了起来,“陶应小贼!吾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的老婆?竟然如此坑害于吾?!”

    “丞相,陶贼如何坑害我军了?”左右又惊讶问道。

    “这个奸贼大张旗鼓的虚张声势,除了敷衍袁绍匹夫外,也是在引诱袁绍匹夫立即出兵攻吾!”曹老大怒吼道:“袁绍匹夫多谋无断,迟疑善变,眼下冀州军只是偏师屯于黎阳,是否渡河攻吾还在迟疑之中,半途而废也是两说!可陶应这个小奸贼这么大张旗鼓的一闹,袁绍匹夫很可能就马上出兵了!这个无耻奸贼,简直就是奸诈到了极点!”

    听曹老大这么一分析,曹老大麾下智力几乎都在九十以上的谋士顿时都醒悟了过来,开始跟着曹老大破口大骂陶副主任的奸诈狠毒,惟有游戏中智力八十几的毛玠一时没有醒悟过来,还疑惑道:“丞相,那陶贼就不怕袁绍始终不肯出兵,坐山观虎斗坐看我军与他死战对耗?”

    “陶贼奸猾,绝不会真与我军死战。”荀彧、郭嘉和荀彧等人都开口替曹老大解释道:“倘若袁绍匹夫迟迟不肯出兵,或者袁绍打消出兵意图,再或者我军主力南下与之形成决战态势,陶贼必然立即退回徐州,绝不可能真的替袁绍卖命。”

    “既然如此,主公何不先率主力东进南下,迎战陶应奸贼?”毛玠又建议道:“适才主公说过,袁绍匹夫多谋无断,迟疑善变,未必就能立即下定决心出兵。既如此,主公何不抢在袁绍尚未出兵之前率军南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陶贼,然后再回头迎战袁绍,岂不是再无后顾之忧?”

    曹老大有些动心,顺便介绍一下,历史上官渡之战前,曹老大就是这么对付干掉车胄割据徐州反叛的刘皇叔,不过嘛,是用这个手段干掉拉着曹老大兵马反叛并且立足未稳的刘皇叔,所以…………“不能弄险。”思虑再三后,曹老大还是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陶应奸贼非寻常人,徐州军队近年又大有成长,难以迅速攻破,且陶贼父子在徐州经营多年,深得人心,陶贼一旦退回徐州再想将他立即攻破,那更是痴人说梦。如此弄险,稍有不慎,那便是两面受敌,灭亡有日。”

    众人默然无语,许久后,荀彧才拱手说道:“丞相,陶贼出兵之事,彧有三条应对之策,丞相不妨并用之。”

    “文若先生试言之。”曹老大答道。

    荀彧答道:“一,请天子颁诏宣称袁绍手中密诏乃是伪造,以此为借口与陶贼使者陈震虚与委蛇,坚决不答应交换人质,配合陶贼敷衍袁绍,留下回旋余地。”

    “二,丞相可密派使者直接联络陶贼,探问陶贼底细,摸清楚陶贼与我军联手共破袁绍的底价,然后见机行事。”

    “三,丞相不妨派遣几员副将,虚打丞相旗号率一军前去昌邑助战,再命副将不可轻进轻战,只许恐吓,若能吓退陶贼,则袁绍必恨陶贼敷衍,使袁陶二贼生出矛盾,为我军创造离间良机。”

    曹老大盘算再三,很快就点头说道:“就依文若先生三策应对,派刘岱虚打吾的旗号,至定陶驻扎屯兵,恐吓陶贼队伍。至于与陶贼秘密联络的密使……,孝先去走上一趟如何?”

    “毛玠愿往。”

    被曹老大点名的毛玠拱手答应,曹老大点点头,忽然又提高了声音吼道:“养虎遗患!养虎遗患!当初吾在徐州城下,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会放走了陶应这个奸贼?!若当时一刀把这个奸贼砍了,区区袁绍,吾有何可惧?有何可惧?!”

第二百五十章 玩真的

    当曹老大的密使毛玠还在秘密南下的道路上时,陶副主任亲自率领的徐州主力,已然是抵达了兖州最南端的湖陆城下,守卫湖陆小城的曹纯部将高迁兵微将寡不敢迎战,闭城死守,城外边市上的百姓商旅也争相奔逃,害怕被战事波及,陶副主任则连下二令,一是严令禁止滥杀无辜、奸淫妇女和劫掠民财,任由边市百姓离开;二是将汉献帝衣带诏与大袁三公的讨曹檄文告喻百姓,以示自军师出有名。

    故意没有宣扬曹军当年的徐州屠城仇恨,又当众斩杀了一名抢掠民财的士兵后,徐州军纪为之一肃,一度惊惶事失措到了极点的湖陆百姓也逐渐的镇定了下来,部分百姓也开始主动为徐州军队提高城内情报,协助徐州军队攻打湖陆城,不过就算没有这些带路党也没有多大关系,靠着之前的边市商旅往来,军费开支占到徐州总军费半成多的徐州内卫,早已把湖陆城里的情况摸得是一清二楚,陶副主任不仅知道城内仅有不到一千五百守军,干脆还连那段城墙年久失修得最厉害都知道。

    敌寡我众,又对敌人的情况掌握得异常清楚,这样的顺风仗不打简直就太对不起公仆学校多年的教育了,所以经过了三天时间的周密准备后,陶副主任果断下令发起攻城,担任攻城先锋的任务,也通过抽签的方式被魏延率领的丹阳兵队伍抢到了手。

    第四天,同时也是建安四年正月十六这天,攻城战事开始,嘹亮的军歌声中,二十架襄阳炮首先开始发威,将三百多斤的巨型石弹投上城墙,接着长盾手持盾大步上前,弓箭手矮身跟上,冲到护城河边上以长盾和沙包等物组成了一个个小型临时工事,弓箭手躲在小型工事后拼命向城墙上抛射箭雨,与襄阳炮联手压制城上守军。

    按部就班的到了填塞护城河这个环节,鉴于湖陆小城的护城河比较狭窄,最宽处才只有三丈左右,所以徐州军队干脆连担土挑石填河的麻烦都省了,直接就出动三十架折叠后都还有三丈多长的飞桥车,靠着长盾掩护飞一般逼近湖陆南门,刚靠近护城河就直接放下副桥,在护城河上搭起一道道临时桥梁,城上守军虽然也对症下药的用火箭和燕尾炬对付这些折叠飞桥车,可惜这些飞桥车上早已涂满了厚厚的泥浆,容易被燕尾炬勾搭的关节部位还干脆包上了浸透泥浆的草席,所以效果十分低微。

    到了蚁附攻城这个环节时,魏延麾下的丹阳兵队伍很是让徐州众将刮目相看了一次,惊天动地的战鼓声中,平时里差不多天天都在打架斗殴欺负友军的丹阳兵一反常态,不仅再没有平时里的懒散懈怠,还手臂勾着手臂并肩前进,徐州丹阳兵专用的军歌声也在战场上嘹亮回荡,无论敌我双方的战鼓多么猛烈的敲动,口号声呐喊声多么的杂乱,都无法掩饰这两千丹阳兵整齐的军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整齐的军歌声中,也在无数徐州将士刮目相看的惊讶目光注视中,两千丹阳兵手臂勾着手臂大步走到了湖陆城两百步外,身先士卒的魏延令旗一挥,军歌声戛然而止,取而得之是喊杀的怒吼,两千丹阳兵瞬间分为二十支百人队,扛着一架架飞梯快步冲向折叠桥车,挥舞着手中圆盾格挡着城上箭雨,红着眼睛踏桥过河,将一架架简便飞梯搭上城墙,咬着兵器手脚并用飞攀上墙,血腥残酷的蚁附大战也就此展开。

    血战中,丹阳流氓兵象是疯了一样的顶着箭雨落石不断踏梯而上,也一个接一个的从城墙高处不断摔落,但悍勇彪悍的丹阳流氓兵还是源源不绝的冲向城头,前仆后继的冲向敌人,那股如同单细胞生物一般顽固执着的狠劲,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曹军士兵也为之胆寒。很快的,第一名丹阳兵冲上了城头,虽然他迅速被潮水般涌来的守城曹兵砍成了碎片,但更多的丹阳流氓兵却借着他的牺牲,接二连三的冲上城墙,一尺一寸的占领城头阵地,掩护更多的同伴冲上城墙。

    与此同时,第二波攻城队伍也出发了,而且这一次还是同时向没有泗水河流保护的南北东三门发起进攻,分别负责东、北两门的尹礼、昌豨二将把口号喊得山响,扬言要让喜欢欺负友军的丹阳流氓兵看看琅琊兵的厉害,鼓舞麾下士兵推动着简易桥车冲向湖陆城墙,既为魏延队伍分担攻城压力,也尝试在东、北两门的副战场打开缺口。不过主战场始终还是陶副主任战前敲定的南门,一口气又投入了两千兵力,杀鸡用牛刀一样的猛攻湖陆城墙。

    在战前,陶副主任麾下的帮凶走狗们也提出过避免正面强攻城池的建议,建议尝试引蛇出洞、调虎离山或者围城打援的巧妙战术,避免在正面攻坚大战中伤亡过大,已经知道陶副主任出兵目的的刘晔甚至还建议就在湖陆城下敷衍了事,引诱大袁三公出兵兖州。但陶副主任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些好心提议,坚决决定采取难度最高的正面攻坚。

    陶副主任不肯体恤士卒的决定当然也有原因,当帮凶走狗们问起目的时,陶副主任也坦然答道:“当然是为了我们军队的心理问题,五年前,我们徐州的队伍曾经被曹贼队伍杀得血流如河,尸积如山,心中已经留下了惧怕曹贼队伍的心理阴影,后来我们的队伍虽然也全歼了曹贼的虎豹骑,但那是君子军的战绩,与我们的其他队伍无关,大部分的徐州将士心中阴影尚存!要想打破这个阴影,粉碎对曹贼队伍的恐惧心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曹贼的队伍!不然的话,这样的恐惧心理永远都会伴随我军!”

    陶副主任的良苦用心终于还是得到了一定的回报,到看到丹阳兵队伍第一波冲击就登上了城墙时,后方观战的无数徐州士兵在曹军队伍面前的胆怯心理顿时大为消减,开始逐渐不再害怕五年前曾经几乎把徐州军队全歼的曹军队伍,即便是当年那些经历过泗水之战的徐州老兵,也是猛然发现,自军队伍的战斗力已经疾升猛涨到了这个地步,比之当年那支杀人无数的曹军队伍已经是相差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丝毫不见逊色。

    激烈的厮杀还在持续,徐州队伍的兵力优势也在一点一滴的得以展现,尤其是在东、北两门的徐州军队也开始了蚁附攻城后,湖陆守将高迁手中的守城兵力更是捉襟见肘,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徐州军队则乘机猛冲猛打,接二连三的冲上城墙,与守城曹军逐尺逐寸的争夺城头阵地,担任前锋的魏延更是亲自冲上了城头浴血奋战,鼓舞麾下士兵亡命冲杀,也逼得高迁不得不在蚁附战开始仅一个时辰的情况下,出动手中仅有的预备队增援南门主战场。

    “子和将军(曹纯)不是说陶贼可能只是敷衍袁绍吗?这象是敷衍?这是玩真的啊!”这也是高迁将军目前心中唯一的念头。

    曹军士兵到底是身经百战,曹纯安排在湖陆驻守的这支曹军队伍数量虽然不多,但为了人品贵重的陶副主任突然偷袭,却都是曹军队伍在兖州南线的主力战兵,战斗力相当强悍,所以徐州军队即便已然是大有长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几支攻城队伍的士气也普遍高昂,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拿下湖陆小城,从蚁附开始打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徐州军队都还只是局限于攻上湖陆城头,并没有能深入城内一步,就更别说取得砍倒敌人帅旗和打开城门这样决定性的战果了。

    不过没关系,徐州军队现在有点就是时间,离湖陆最近的曹纯主力虽然有一万多军队,但却躲在昌邑城里没敢南下一步——因为陶副主任早早就把君子军派到了昌邑城下耀武扬威,曾经被君子军全歼过麾下队伍的曹纯光是听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歌声就已经腿软了三分,就更别说出城经过大片开阔地带来救援湖陆了,再加上曹老大给曹纯的命令也是死守城池,曹纯何时能够下定决心全力救援湖陆,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

    未时过了大半,见迟迟拿不下城头阵地,陶副主任果断下令第三波攻城队伍出阵准备,打算轮换攻城,可是就在这时候,魏延的副手周辉却派人奔回了旗阵,代表魏延和周辉向陶副主任提出恳求——恳求陶副主任不要轮换队伍攻城,还表示已经投入战场的四千丹阳兵一定能拿下湖陆城,否则魏延和周辉二将情愿领受军法。

    见士气可用,陶副主任也没有客气,当场就答应了魏延和周辉的请求,并表示在酉时前绝不轮换魏延的队伍或者增派援军,再给魏延和周辉一个时辰的时间,然后陶副主任也身穿银甲白袍登上高处,亲自为魏延的队伍擂鼓助威!

    当看到白袍银甲一身装逼打扮的陶副主任登上高处亲自擂鼓时,血肉狂飙的湖陆南门城头上也响起丹阳流氓兵们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也马上象打了鸡血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红着眼睛冲向敌人,刀砍枪捅斧头劈,发了疯一样的和敌人拼命,甚至出现了抱着敌人滚下城墙的悲壮画面,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魏延更是提着都快砍卷刃的钢刀,领着二十来个同样满身血染的丹阳流氓兵就冲向了高迁的旗阵。

    “挡我者死!”魏延爆吼,势如破竹接连砍翻了两名拦路敌人。

    “放他过来!”高迁也发现了魏延乃是敌人攻城队伍的主将,一边喝住企图上前阻拦的亲兵,一边也是提了一口刀亲自迎向魏延,口中吼声更是猛烈,“匹夫,受死!”

    二将相撞,两柄钢刀同时劈出,也是到了钢刀破风的时候,高迁才猛然发现自己实在太过低估了对面的敌人主将,因为魏延那口血淋淋的钢刀破空之声不仅更响,速度也明显比自己更快,但高迁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两刀相交一声巨响,高迁手中的钢刀顿时脱手飞出,持刀的右手虎口也顿时破裂,然后高迁甚至还来不及从惊愕中反应过来,魏延就又是一刀捅出,捅进高迁的胸膛直接穿胸而过。

    如果换了别的军队,主将战死后军队基本上也该崩溃,可是湖陆城里的这支曹军精兵还是给徐州军队好好的上了一课,在高迁战死的情况下,高迁的副手高酃立即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指挥权,继续指挥着队伍与徐州军队浴血奋战,有条不紊的抵挡徐州队伍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丝毫没有半点溃散的迹象。

    徐州军队到底兵多,又打了半个多时辰,距离申时已经只有一刻的时候,第一批徐州士兵终于杀进了城内,冲到了城门前与守门士兵血战,亲自带着最后的自军预备队冲上了城头的周辉也杀到了城楼前的绞盘处,用铁斧把该死的绞盘砍得粉碎,高悬的吊桥轰然落地时,徐州士兵也从门内砍断门闩打开了城门,城上城下的徐州士兵欢声如雷,手臂都敲酸了的陶副主任也果断的发起了总攻,投入生力军杀进已经城门敞开的湖陆城内。

    这时,高酃也已经被徐州士兵乱枪捅死于乱军中,南门城上已经不到三百人的守军士兵开始向城内逃窜,但最喜欢打顺风仗的丹阳流氓兵却并不满足,始终都是紧追不舍,又与守军展开巷战。传令兵将情况报告到陶副主任面前后,陶副主任也不仅没有阻止,还鼓励道:“告诉魏延和周辉,打得漂亮!继续给我杀,争取把湖陆城里的曹贼队伍给我杀光宰绝,让曹贼看看我们的厉害!”

    “诺!”魏延麾下的丹阳籍传令兵抱拳唱诺,欢天喜地飞奔回去传令了。陶副主任旁边的陈应则有些担心,低声说道:“主公,这么做不太好吧?我们这一次只是敷衍袁绍,并非真正想与曹贼全面决战,如果把曹贼彻底激怒了……?”

    “元方,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软怕硬。”陶副主任冷笑着说道:“你对他越忍让,越手下留情,他就越是觉得你好欺负,越不把你当一回事!曹贼,就是这样的人!”

    “真的吗?”陈应有些将信将疑。

    “宋襄公与楚军战于泓水。”另一旁的贾老毒物开口了,阴阴诵道:“楚人未济,目夷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济击之。’公曰:‘非礼,不战’。已济未陈,又曰:‘可击。’公曰:‘非礼,待其已陈。’陈成,宋人击之,宋师大败,襄公伤股。”

    朗诵完了,贾老毒物又换了一副温柔笑容,微笑说道:“襄公仁,诸侯笑,秦国暴,诸国畏。今主公为响应袁绍而出兵兖州,若学襄公之仁,则袁公必怒,曹公必轻,怒则迁怒我军,轻则迎击我军。若主公学秦国之暴,则袁公必喜,曹公必畏,喜则出兵接应,畏者委屈求全——主公对袁绍与曹操的心理,可真是掌握得太清楚了。”

    “这么做恐怕也最对你的胃口吧?”陶副主任脸上含笑心里嘀咕,又稍一盘算后,陶副主任又向陈应吩咐道:“元方,替我写一道报捷文书给我的岳丈大人,向他禀报我军已经拿下湖陆并全歼城中五千守军的消息,写好后连同高迁的人头,一起派快马送去冀州报捷。”

    “诺。”陈应答应,又提醒道:“主公,守军的数量不对吧?湖陆城里,好象只有一千五百守军啊?”

    陶副主任又笑了,道:“元方,等那天有人替换你的主薄职位了,我一定让你去掌管钱粮——最起码,你不懂什么叫报花帐和欺上瞒下。”

    是役,付出了不小代价的徐州军队基本全歼了湖陆守军,只有十几名精通水性的曹军士兵侥幸从西门水路逃出湖陆,返回昌邑向曹纯报信,曹纯大惊失色之余,赶紧一面加强昌邑城池的守备,一边派遣快马向曹老大告急,禀报湖陆战情。

    收到湖陆守军被全歼的消息后,认定陶副主任只是打算敷衍大袁三公的曹老大足足楞了有一分多钟,然后才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陶贼!你是不是想玩真的啊?想玩真的,别以为吾会怕你!如果不是袁绍匹夫威胁着吾的北线,吾早就亲自率军南下,和你这个奸贼决一死战了!”

    再怎么咆哮也没用了,曹老大除了命令曹纯死守昌邑,在守城战中给徐州军队一点颜色看看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收拾陶副主任——因为曹老大很快就醒悟了过来,陶副主任带着徐州军队在南线攻得越猛,战事的规模越大,冀州那位优柔寡断的大袁三公,就越有可能出兵攻打兖州,来兖州与自己决一死战。

    所以没办法了,在整体实力仍然胜过陶副主任一截的情况下,曹老大也只能是派毛玠低声下气的向陶副主任打听,“陶使君,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条件?才愿意掉转矛头去打袁绍的青州?金钱美女,土地城池,只要你开出条件,我都一定答应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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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好孩子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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