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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十六章 再战官渡

    “引蛇出洞?说得可真是比唱得还好听,既然你们是想把曹贼队伍引出平舆,那么在事前为何不向身为盟友的我军知会消息?偏偏要等我军出兵讨伐了,才急匆匆的跑来向我军解释?事前知会怕走漏风声?简直胡说八道!怎么走漏风声,谁走漏风声,难道是怕我暗中透露给曹贼?”

    “闭嘴!马上带着你们的礼物滚回许昌去,告诉袁谭匹夫,我这次出兵,不仅是为了替岳丈大人教训他这个不孝子,也是奉诏出兵勤王,讨伐他的欺君之罪,不可能罢兵!叫他袁谭匹夫聪明的话,马上带着队伍放下武器投降,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可以考虑饶他不死,也会在天子面前给求情!不然的话,叫他给曹贼做好殉葬的准备吧!”

    苦苦哀求仍然被陶副主任蛮不讲理的粗暴拒绝后,袁谭派来与徐州军队交涉的使者陈震也没了办法,只能是赶紧返回袁谭向告急,一时糊涂铸成大错的袁谭公子更是无奈,除了又一次把乱出馊主意的郭图和辛评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外,也只好是立即着手备战,抵挡都已经抵达了昌邑的徐州大军。

    决战的战场当然还是官渡,虽说徐州杀向许昌有好几条路可以走,但是考虑到粮草辎重的运送问题,即便是徐州军队进攻许昌,最理想的道路也是沿着泗水与济水西进,先拿下官渡再进攻许昌——不然的话路途损耗就太大了。同时陆地运输也远不如水路运粮那么安全,徐州军队如果故技重施走陈留这条路攻打许昌,那么陆地运粮的距离就将长达三百五十余里,还无法切断袁谭军与冀州、兖州北部的直接联系,所以袁谭公子倒是难得的猜对了陶副主任的心思,立即就着手布置官渡防御,做到了一次未雨绸缪。

    猜对陶副主任的进兵路线,也最多只能做到未雨绸缪的提前修建营防工事,能不能挡住徐州军队的进攻,关键还是得看军队的战场表现。而最让袁谭公子发愁的也就是军队了,此前为了平定袁尚叛乱,袁谭公子麾下最能打的蒋义渠与高干队伍都已经投入了冀州战场,在并州集结的生力军,也不是在壶关就是在荡阴、黎阳保护北征军的粮道,即便强调回来,也会给袁尚乘机反扑和陶副主任各个击破的机会,所以袁谭公子手里能够用来抵挡陶副主任进攻的,实际上只有许昌一带的五万多点兵力。

    更让袁谭公子欲哭无泪的是,这五万多点兵力还基本上都是当初许昌惨败后剩下的残兵败将,士气不高,精锐程度更赶不上鼎盛时期的冀州主力队伍,而且这五万多点兵力还必须留下一部分守许昌,一部分防备曹老大,一部分保卫粮草运输,所以再怎么的满打满算,袁谭公子真正能够投入官渡战场的队伍,绝对不会超过三万五千人。用这三万五千残兵败将抵挡十五万徐州豺狼之师,强弱之悬殊,也比当初曹老大用六万多兵力死扛三十万冀州大军更悲惨了。

    强弱再悬殊也得打,为了给自己增添一点胜算,袁谭只能是立即命令高干、蒋义渠放弃攻打邺城的行动,把军队撤回黎阳和濮阳,威胁徐州军背后以分担正面压力。对此,崔琰虽然也指出高干和蒋义渠的队伍必遭袁尚牵制,不可寄托太多希望,但袁谭公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是一边硬着头皮下令撤军,一边祈祷自己的三弟人品卑劣,坐山观虎斗不跟着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除此之外,袁谭公子自然少不得派遣使者急赴襄阳向刘表求援,请求刘表看在盟友的份上,出军帮自己抵挡狠如豺狼毒如蛇的陶副主任,而刘表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在蔡瑁、诸葛玄与刘皇叔的怂恿下,决定出动一万军队与刘皇叔这支客军北上许昌助战。对此,袁谭公子虽然十分不满刘表的出兵太少,但也不敢发作,只能是一边千恩万谢,一边恳求刘表再发后军与资助钱粮,生性铿吝又为人保守的刘表嘴上客套,实际上则静观其变。

    痛苦煎熬间,七月初十这天,徐州主力抵达了济阳,果然没从济阳南下攻打陈留,选择了继续西进杀向封丘,确认了这一消息后,袁谭公子被逼无奈,也只好留下心腹辛评与岑壁同守许昌,自领一万后军北上官渡去迎战陶副主任。然而让袁谭公子喜出望外的是,队伍开拔的时候,刘皇叔率领的四千援军也抵达了许昌城下,原来刘皇叔得到刘表允许后立即出兵,日行六十里匆匆赶来,所以恰好赶上了袁谭公子出征。

    后兵刚到便有援军赶到,正为兵力不足而发愁的袁谭公子当然是大喜过望,赶紧是亲率麾下文武迎于当道,而刘皇叔三兄弟在青州时是早已与袁谭公子熟识的,久别重逢后当然是各自欢喜不胜,然后刘皇叔又给袁谭公子引见了一位坐在马车之中的年轻人,介绍道:“袁冀侯,这位先生复姓诸葛,单名为亮,字孔明,现为备之军师。”

    看了看跛了一条腿又年纪轻轻的诸葛亮,袁谭公子心下狐疑——大名鼎鼎的刘皇叔怎么用了这么一个人当军师?但是当着诸葛亮的面,袁谭再是骄狂也不便向刘皇叔请教此事,便与诸葛亮客套了几句,说了几句诸如久仰大名之类的废话,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向刘皇叔问道:“玄德公,刘使君不是还有一万兵马来援吗?到那里了?今日可能到得许都?”

    刘皇叔端正白脸的微笑顿时消失,犹豫了一下才放缓声气说道:“冀侯勿怪,刘磐将军率领的一万援军,目前应该还在博望赶往叶县的途中。还有,备也不敢欺瞒冀侯,刘磐将军的队伍抵达叶县之后,将要在叶县驻扎休整一段时间,这是景升公亲自交代的命令。”

    袁谭公子和郭图、崔琰等人脸上一起变色了,有心想骂刘表老滑头,却又不敢在刘皇叔面前破口大骂。咬牙切齿了半晌,袁谭公子这才勉强笑道:“那么景升公可有交代,何时才让这支兵马再行北上增援于我?”

    “冀侯,景升公的援军何时北上,还会不会有后续援军北上。”诸葛亮忽然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一点并不取决于景升公,而是取决于冀侯,还有徐州陶使君。”

    “取决于我和陶应奸贼?”袁谭公子一楞,疑惑道:“孔明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孔明先生真不愧为玄德公军师,果然高明。”崔琰也开口了,道:“景升公的援军是否继续北上增援我军,这一点确实要取决于冀侯,倘若冀侯在官渡战场上证明了我军可救,值得救援,那么荆州援军必然会继续北上,也还可能有后续援军抵达。但是孔明先生说还要取决于徐州陶应,琰就不知何意了。”

    “很简单,取决于陶使君对景升公的态度。”诸葛亮胸有成竹的答道:“前番许昌之战,荆州军与徐州军交战冲突,生出仇怨,事后也并未修补关系,景升公乃仁厚之人,虽不记仇,却也不得不防陶使君记仇报复,所以这次的官渡大战,陶使君倘若流露出足够的对景升公的敌意,景升公就是想不全力救援冀侯也不行了。”

    “妙!一针见血!”崔琰鼓掌,多日来终于露出了一些微笑,向袁谭公子说道:“主公,孔明此言大善,我军要想争取到景升公对我军的全力支持,就只能在景升公恐惧陶应威胁荆襄九郡这上面做文章。”

    袁谭公子似懂非懂的点头,又好奇的向诸葛亮问道:“孔明先生,玄德公与陶贼之间的深仇不共戴天,你怎么还对陶贼使用敬称?”

    “孔明是贤士,从不对人恶语相向,那怕是敌人。”刘皇叔解释,又指着诸葛亮的右脚说道:“不瞒冀侯,孔明的这只脚,就是上次的许昌大战中,被陶贼的兵马射的。”袁谭公子恍然大悟,忙对诸葛亮施以礼敬,待为上宾。

    战情如火,袁谭和刘皇叔等人也不敢过多客套,叙说了几句便匆匆率军北上,着急浑水摸鱼的刘皇叔也不顾队伍颇为疲惫,谢绝了袁谭公子让自军稍做休整的好意,连许昌城都顾不得进,领上包括两千多曹军降兵在内的四千队伍便随袁谭军北上,一万四千大军日行八十里,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同时也是七月十三这天下午抵达了官渡,抢在徐州主力抵达前进驻了官渡大营。

    有一点不得不介绍一下,当袁谭公子与刘皇叔抵达官渡大营时,让他们惊喜万分的是,一度被大袁三公泄愤时夷为平地的官渡大营,在短短时间内已经被重新修建得焕然一新,营盘依靠着山丘河流布置得井然有序,错落相置,环环相扣,彼此互为掩护,同时兼顾了防守、取水、运粮、补给等需要,衔接和配合毫无破绽,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

    更让袁谭公子和刘皇叔欢喜万分的还是大营的防御工事,坚固得简直堪比城池堡垒,寨栅高耸坚固,壕沟既宽且深,其内多埋尖锐木桩,除此之外又修建了居高临下的投石机阵地与指挥台,防备敌人夜袭的明暗岗哨工事,可以活动倾翻的发梁桥,防止敌人地道透营的环营深堑,甚至还有一道即将完工的羊马墙也在抓紧施工中,让守军可以躲在齐腰高的羊马墙后施放弩箭,增加火力点与提供缓冲,防御工事完善得简直把整座大营变成了一个大刺猬。

    “此乃何人所为?”袁谭公子惊喜问道:“如此营防,简直堪比我当年碰上的琅琊莒城了。”

    “郝昭郝伯道。”崔琰答道:“臣下与伯道将军往来密切,深知他不仅文武全才,对主公忠心耿耿,且最擅守御之策,此前主公差遣二公子率军来此重建官渡大营,臣下便向二公子举荐了伯道将军,建议二公子在建立营地时多听郝伯道的谏言,看来二公子也发现郝伯道的这个长处了。”

    袁谭满意点头,很是夸奖了郝昭几句,旁边的诸葛亮却是暗暗心惊,在心里提醒自己道:“以后如果和这个郝昭对阵,看来一定得小心他的守御之术,这个竖子修建得这座官渡大营,就是我也没把握一定能攻破!”

    入营后,队伍驻扎刚定,袁谭立即问起徐州军队动静,前期抵达官渡的袁熙答道:“陶贼主力今日越过平丘,算路程明日可以抵达**,陶贼前锋赵云的一万队伍今天上午便已抵达了封丘,但是并没有急着渡过**,目前正在**河上架设浮桥,估计是想等主力抵达了**再一起渡河。”

    “还好,我军至少还有两天的休整备战时间。”

    袁谭公子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庆幸自己的兵贵神速,诸葛亮则和这几天很谈得来的崔琰对视了一眼,一起心道:“陶贼前锋进兵如此谨慎,看来陶贼是打算稳扎稳打,以势压人了。想要指望陶贼大意轻敌,也没这个可能了。”

    这时,袁谭转向众人问道:“诸公,陶贼大军应该在两日后兵临官渡,诸公可有妙计教我破敌?”

    被封为袁谭军军师的郭图先生嘴巴紧闭,实无一策,诸葛亮则向袁谭反问道:“敢问冀侯,官渡营中,粮草屯有几何?事关重大,万望冀侯告之真情。”

    郭图大怒,正要喝问诸葛亮有什么资格询问如此紧要的军情,另一旁的崔琰却抢着说道:“至少可用五个月,琰闻当年官渡大战时,曹贼因为粮草不足和粮道被我军轻骑威胁的缘故,险些因为粮尽惨败,所以我就建议主公汲取教训,将许昌一带今年收割上来的冬麦大量送到了官渡预防万一。”

    “这么说来,即便算上我军,也至少可以支撑四个月了。”诸葛亮点头,胸有成竹的说道:“冀侯,季珪先生,以亮愚见,贵我两军要想击败陶使君,首先第一点就是坚守不战!依托这座官渡坚营与陶使君的大军对峙,只要我们坚持三个月,必有转机出现!”

    “妙!”崔琰再次为诸葛亮的高见鼓掌,向袁谭说道:“主公,孔明先生此言大善,我军兵少粮足,营地坚固,正利坚守,敌军兵多粮远,运粮耗时耗力又路途遥远,最求急战,我军坚守官渡营地,陶应为求急战必来攻营,届时我军再依托官渡坚固营地迎战敌人攻营之师,必获胜利!然后待到陶贼兵马师老人疲,士气耗尽,军心出现懈怠,战场局势就必然出现有利于我军的转机!”

    “冀侯,季珪先生和孔明的战术可行。”刘皇叔也说道:“只要我军依托营防取得几场胜利,再想请景升公的援军北上和再发援军,也就容易许多了。”

    “不可!”郭图先生害怕自己这个军师被袁谭公子遗忘,赶紧站出来反驳道:“我军粮草虽足,但是陶贼粮草更足,我军细作探报,陶贼的徐州五郡今年又是大熟,前几年饱受旱灾之苦的淮南二郡,去年和今年也是风调雨顺雨水充足,再过一月稻米便可大收,粮草之丰,早已是甲于天下。且陶贼还有泗水济二水的运粮之便,运粮快而路途消耗极少,和陶贼比拼粮草消耗,如果乞儿与公侯斗富,婴童与壮汉斗力,焉有胜理?”

    “那么以军师将军之见,我军又该如何破敌呢?”

    崔琰微笑着反问,笑容中还尽是不屑,可怜的郭图先生又闭上了嘴巴,无话可说了,崔琰等了许久,这才微笑着说道:“还有一点必须要提醒军师,我与诸葛先生只是想稳住局势,耗光陶贼队伍的锐气,让他出现师老人疲和军心懈怠的情况,又有那一句话提到了要和陶贼对耗粮草?呵呵,军师难道是耳背了?”

    郭图与崔琰本来就尿不到一个壶里,现在又被崔琰当众讥笑当然是勃然大怒,刚要开口反驳时,袁谭公子却抢先开口了,还态度十分粗暴的冲郭图喝道:“闭嘴!曹贼那件事,就是听你的馊主意,把事情弄成了这样!今天你连话都没听清,就又想来出馊主意害我啊?闭嘴!从今往后,你少开口!”

    喝住了郭图先生,袁谭公子十分英明的拍板道:“季珪与孔明之言,正合我意,当年陶贼以莒县坚城耗光了我的军心士气,让我在焦躁中急于求战中了他的诡计,现在该我来以牙还牙了!就这么办,坚守不出,死守官渡大营,看他陶贼能把我怎么办!”

    崔琰、诸葛亮和刘皇叔等人都是面露喜色,赶紧一起抱拳唱诺,称赞袁谭公子的英明决策,然后崔琰又建议道:“主公,臣下认为你应该亲临营外工地视察,一来是激励抚慰一下那些辛苦修建营地工事的将士民夫,二是看看有什么营防工事需要加固和完善。”

    “好主意。”袁谭公子欢喜点头,说道:“玄德公久经沙场,精通兵事,孔明先生学识过人,都必有独到见解,与我同去巡查如何?郭图你留下,给我指挥将士搭建营帐。”

    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一头,赶紧随着袁谭公子离开中军,去巡视营防工事的修建情况,留下郭图先生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原地,垂头丧气的目送袁谭公子一行人离开,悄悄的咬牙切齿攥拳头间,郭图先生眼中还闪过了阴狠凶光。

第三百二十七章 劝降

    “桥蕤那小子叛变了?投靠袁谭匹夫又来和我为难了?可是不对啊,桥蕤那货要是叛变,子敬和曹宏应该会马上有消息给我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当第一眼看到袁谭军新修建的官渡大营时,半桶水陶副主任的第一反应就是十分眼熟,第二反应就是怀疑曾经与自己纠缠多年的降将桥蕤叛变投靠了袁谭——因为这座官渡大营修建得太象桥蕤的风格了,需要修建的防御工事一个不拉的加倍修建,能够利用的地形优势不榨干最后一滴油绝不罢手,一些可有可无的防御工事也是不惜人力物力筑起来挖出来,一切都是为了防御而服务,最追求的目标就是让敌人老虎咬刺猬没办法下口。

    “主公这次肯定错了,桥蕤将军没叛变,还有这修建官渡大营之人,守御本领或许还在桥蕤之上。”陪同前来勘察敌营的贾老毒物严肃说道:“桥蕤将军只是擅长守城,守营的本领远不如守城,而我们这次的面对之敌,却是把官渡隘口的有利地形利用到了极致,营防布置几乎毫无破绽,防御工事搭配也十分,合理我们要想攻破这座敌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不错,修建这座敌营的敌人头脑很清楚,也很聪明。”刘晔也说道:“就连霹雳车的安放问题,他也详细考虑到了,特意修建了高台安置霹雳车,使霹雳车居高临下打得更远,扼守住我们的攻营要冲,又夯实了一条平坦坚硬的环营道路,使笨重的霹雳车可以快速机动转移,压制我军布置在每一个位置的霹雳车阵,保护他的营寨工事。对问世不过区区数年的霹雳车都研究得如此之细,确实难得。”

    “还有水栅。”荀谌开口补充道:“适才我军斥候来报,敌人已在营地背后的渠水上下水口,修建了我军去年才首先创用的水道栅栏,保护住了他们的浮桥与营后水道,让我军就是想用船只木筏偷袭敌营背后都做不到,我们这次真的是遇到擅长学习的狡猾对手了。”

    陶副主任点了点头,又向刘晔问道:“我军细作可有探报,此营是何人所建?”

    靠着强大的财力和之前与冀州军千丝万缕的联系,徐州军队的细作是早就把冀州军队伍渗透又渗透了的,所以刘晔马上就答道:“是袁绍次子袁熙,但我军斥候还有报告,袁熙这次建营,十分重用了一个叫做郝昭的并州籍敌将,袁谭军大营能修得如此坚固,应该有这个叫郝昭的敌将功劳。”

    “郝昭?!”陶副主任开始翻白眼了,心说好嘛,诸葛小妖提前出山了,郝昭这小变态也提前出山了,我这辈子好不容易欺负一次弱小良善,结果就同时碰上了这两个小变态,看来我这运气真应该去买彩票了。

    领着一队骑兵绕着敌人营地大概看了一圈,既没发现袁谭军的营防破绽,也没见袁谭军出营交战,抱定了坚守不出的决心,陶副主任也只得悻悻而归,返回二十里外的自军大营。在回营的路上,陶副主任向众谋士问起破营之策,徐州众谋士也都很清楚陶副主任喜欢投机取巧的性格,知道陶副主任这么问就是没有正面强攻的打算,又想用一些阴谋诡计拿下官渡,所以也都一起开动起了脑筋,寻思如何才能以最小代价拿下这座官渡坚营。

    “主公,何不正面攻打一次,试探一下敌人实力?”荀谌建议道:“官渡与许昌两次大败惨败下来,冀州军已经是精锐丧失殆尽,能臣老将死伤惨重,整体实力大不如前,袁谭的营地虽然修得坚固,但是再坚固的工事没有强军悍卒守卫也只是摆设。既如此,我军何不稍加试探,看看能不能在强攻中寻到敌人营地破绽,然后再乘虚而入?”

    陶副主任有些动心,正想考虑荀谌这个提议时,另一旁的是仪却沉声说道:“不可!敌人营地太过坚固,试探攻击绝不可能奏效,相反还很有可能积小败为大败,在连续攻营中损失巨大,挫动我军的锐气,灭了我军的威风,长了敌人的志气。”

    “言之有理。”陶副主任点头说道:“上次岳丈大人与曹贼的官渡大战就是犯了这个错误,岳丈大人一个劲的正面强攻曹贼营地,连遭失利后动摇了军心,涣散了士气,空耗军力,最后还自己露出了乌巢破绽。前车之鉴,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这么说就为难了。”荀谌皱眉说道:“一举拿下敌营毫无把握,又不能连续强攻敌营积小败为大败,挫动军心士气,那到底要怎么办?总不能效仿袁绍,用钱粮耗死后勤不济的敌人吧?”

    “想要耗死敌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刘晔插嘴说道:“我军细作早有探报,袁谭军在修建官渡大营的同时,早就把上个月才收割入库的冬麦大半送来了官渡,敌人的粮草十分充足,想要把敌人耗垮绝没那么容易。而且时间久了,我军肯定会出现士气松弛和军心懈怠的情况,照样会给袁谭出奇制胜的机会。”

    陶副主任再次点头,虽说陶副主任很有自信自己不会给敌人出奇制胜的机会,但是和敌人对拼粮草消耗这样的蠢事,陶副主任还是不愿意去干的。又稍做盘算后,陶副主任把目光转向了始终沉默不语的贾老毒物,微笑说道:“文和先生,现在该你大显身手了,但凡是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就数你最拿手,有什么好办法破敌,就请快说吧。”

    “主公过谦了,说到投机取巧,在你的面前,诩也只能是甘拜下风。”贾老毒物微笑着谦虚了一句,然后才说道:“而且主公也有些为难诩,现下我军刚刚抵达官渡,与敌人一战未打,又对敌人的详细情况一无所知,甚至就连敌人是打算坚守待援或者独力苦守都不清楚,想要诩就这么想出破敌之策,实在有些不容易。”

    陶副主任笑笑,也知道贾老毒物并非谦虚,而是事实,对敌用计的首要基础就是对敌情的了解,现在徐州军队对袁谭军情报掌握还只局限在兵力、粮草与将领这个层面,贾老毒物如果就这么就能琢磨出破敌之计,那么贾老毒物就不能叫贾老毒物了,得叫贾老神棍了。所以听完贾老毒物的回答后,陶副主任也只能是继续说笑道:“是吗?连智谋冠绝天下的文和先生都暂时想不出办法,看来我们也别去浪费力气去胡思乱想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大营安扎好,做好长期苦战的准备了。”

    “主公别急,诩的话还没有说完。”贾老毒物也笑了,补充道:“以计破敌,虽然首先要了解敌情然后再见缝插针,但是有一些计谋,却未必需要了解敌情。”

    “文和先生此言何意?”陶副主任赶紧追问道。

    “很简单,我们不了解敌情,但敌人却更不了解我们的情况。”贾老毒物答道:“目前我军是不知道袁谭除了死守官渡外,还有什么打算,但我军兵临官渡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袁谭那边更不清楚,所以我军只要抓住这点巧布假象,就不难骗得袁谭自乱阵脚,露出破绽,为我军赢得趁虚而入的机会。”

    “巧布假象?骗袁谭自乱阵脚?露出破绽?”陶副主任眼珠子转了几转,忙说道:“具体如何做,还请文和先生快快说来。”

    “很简单,一句话,就是先吓一吓对我们情况绝对不够了解的袁谭公子。”贾老毒物亲切微笑着说道:“首先,我军要布置拿下官渡易如反掌的假象,然后派遣使者前往敌营,借口招降,再布置一个没有兴趣灭掉袁谭的假象,也顺便摸一摸袁谭队伍的内部情况。然后嘛……。”

    ……………………主力抵达了官渡战场的第二天上午,不等营寨立定,陶副主任就派出了大将徐晃率军三千前往袁谭军营前搦战,已经被崔琰和诸葛亮联手洗脑的袁谭公子当然是坚守不出,丝毫不理徐州军队在营前叫骂激将,只是布置弓弩坚守营地,说什么都不肯派出一兵一卒出营交战。好在冀州众将都知自军势微,不是徐州军野战敌手,倒也没有什么人请求出战,倒是军师郭图欺徐晃兵少,跑到袁谭面前建议乘机出战,结果又被越来越厌烦郭图先生的袁谭公子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从上午叫骂到了下午,见袁谭军始终不肯出营,徐晃军也只好收回骂手准备撤兵,亲临营门观察动静的袁谭公子和刘皇叔刚松了口气时,东面忽然尘土飞扬,旗帜招展,又有上万徐州军队袭来,居中一面杏黄牙旗,竟然还是陶副主任的帅旗!袁谭公子与刘皇叔一起大惊,赶紧下令全军出动坚守营寨,诸葛亮却冷笑说道:“冀侯放心,主公放心,陶使君如果真来攻打大营,就不会只带这么点兵和下午了才来了,不出意外的话,陶使君应该是想在阵前与冀侯答话了。”

    果不其然,陶副主任亲率一万大军赶到营前后,军队刚刚排好阵列,陶副主任便立即率领一队卫士拍马出阵,到袁谭军营门外五百步处站定,又命一名卫士策马奔到营前大叫,要求袁谭公子出营答话,袁谭因见许褚赵云勒马站在陶副主任左右,也不敢出营冒险,只是很没底气的向传话的陶副主任卫士喊道:“回去告诉陶贼,就说我懒得见他的肮脏嘴脸,有胆子就来攻营,我奉陪到底!”

    卫士倒也没有回骂,只是立即回去向陶副主任禀报,然而让袁谭公子和刘皇叔等人疑惑的是,徐州军阵中很快又推出了十辆独轮小车,推到陶副主任旁边距离袁军大营一字排开,接着又从车上拿下了十根木桩斜支向天,大部分的袁谭军文武对此倒是莫名其妙,擅长收集情报的诸葛亮、崔琰和郝昭等人却惊叫了起来,“不好!难道是传说中的霹雳炮?陶贼在许昌大战中用来大败那种霹雳炮?”

    “霹雳炮?!”也听说过这种新式武器的袁谭公子脸色顿时大变,其他的袁谭军文武也纷纷交头接耳,耳口传说霹雳炮的威力,也一下子把松树炮的威力夸大了不只百倍,连一炮溃十里、一炮轰死几百曹军这样的鬼话都传了出来。

    还好,陶副主任也是一个良知尚存的不合格公仆,徐州士兵紧张安装松树炮的时候,此前那名卫士又奉命奔到了袁军营门前,态度傲慢的冲着袁谭公子喊道:“大公子,我家主公慈悲为怀,也看在我家主公夫人的脸面上,今天我军这十门榴弹炮,也就不装炮弹了,就让你们看看我军榴弹炮的威风!顺便再告诉你一句,我军这十门榴弹炮,最远可以打出七百五十步!攻破你们这座大营,易如反掌!”

    说完了,那卫士又掉头就跑,返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这时十门射程最远才三百多米的松树炮也已经安装完毕,陶副主任小手一招,十门原始松树炮一火,接连炸响,几乎是同时响起的爆炸声惊天动地,响彻袁谭军全营,直震得地面仿佛都在微微发抖,也震得袁谭军上上下下面如土色,胆气大丧!

    “徐州必胜!袁谭必灭!徐州必胜!袁谭必灭!”事前得到过命令的徐州将士也整齐呐喊了起来,有节奏的高喊‘徐州必胜!袁谭必灭!’数以万计的徐州将士整齐呐喊,声音同样震天动地,威势无双,让本就已经被原始松树炮吓得心惊胆战的袁谭军全军更是心惊胆寒,双腿战栗者不计其数,原本就不算很高的士气也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基本粉碎了袁谭军的胆气之后,陶副主任并没有乘机下令进攻,而是慢条斯理的掉头就走,返回本阵率领全军向来路撤退,恐吓了袁谭军一番就不再理会。而正当袁谭公子和郭图先生脸色苍白,崔琰和诸葛亮等人眉头紧皱飞快盘算分析的时候,哨楼上的士兵又喊了起来,“主公,有人过来了,手里打有白旗,似乎是敌人使者?”

    袁谭公子飞快抬头,果然见有一名文士打扮的骑士手打白旗,正向营门缓缓赶来,似乎打算与自军交涉谈判。见徐州军使者到来,早被吓慌了心神的袁谭公子心里也顿时有一种暗喜的感觉,赶紧开口命令道:“不许放箭,让他过来。”

    袁谭军弓弩手依令而行,不再瞄准那名骑马文士,而当那名文士策马走到了近处时,袁谭公子和郭图先生却一起惊呼了起来,“荀谌荀友若?友若先生,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大公子,公则先生,许久不见,久违了。”荀谌在马上拱手行礼,笑着说道:“谌今天来,当然是来救大公子和公则先生你们了,大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让已经身为敌臣的荀谌进营一叙?”

    “危言耸听!肯定是来劝降!”诸葛亮心中冷哼了一句,又轻轻一捅旁边的刘皇叔,低声说道:“主公小心,敌使此来张口便是要救冀侯,来意必是劝降。荀谌此人亮也曾经有所耳闻,知道他曾经劝得韩馥向袁本初拱手让出冀州,口舌甚是了得。为防万一,主公此番务必要与袁谭一同会见荀谌。”

第三百二十八章 死瘸子

    如果换成了以前,身为袁氏叛臣的荀谌敢跑来与袁谭公子交涉,那么别说是进到大帐与袁谭公子坐下谈话了,恐怕刚见面就能被脾气暴躁的袁谭公子一刀给砍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一是荀谌抱的新大腿太粗了,二是徐州军自称的榴弹炮仅凭声势传闻就已经吓住了袁谭公子,所以还算聪明的袁谭公子也就只能选择性遗忘荀谌的背叛之罪,面无表情的将荀谌先生请进大营,请进中军大帐与荀谌坐下谈话。以前与荀谌先生交情一般的郭图先生也很识时务,不仅没有再出馊主意让袁谭公子干掉徐州使者,还在荀谌先生面前大谈旧日交情,言语中隐约有些套交情拉关系的味道。

    刘皇叔与诸葛亮冷眼旁观,见袁谭同意与荀谌商谈,态度表面虽然冷淡却丝毫没有计较荀谌之前的背叛之罪,心中顿时警惕万分,知道袁谭公子已生胆怯,为预防万一,刘皇叔与诸葛亮都厚着脸皮跟进了大帐,主动陪同袁谭公子接见荀谌,好在袁谭与郭图等人都没有介意,让刘皇叔等人轻而易举的混进了大帐。

    在中军大帐中各分宾主坐定,不等袁谭公子开口,身为军师的郭图先生已然抢先下令道:“来人,快准备酒宴,上最好的酒菜,为友若先生接风洗尘。”

    听到这话,刘皇叔的眼神顿时变了,还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发泄心中不快,那边一直在装酷的袁谭公子也觉得郭图有些跌份,过于讨好敌人使者,便也咳嗽了一声,道:“酒宴的事一会再说,先为友若先生上茶。友若先生,你既已弃我冀州投奔徐州,如今冀徐战起,先生为何又来何事而来与我见面?”

    说完了,袁谭还瞪了郭图一眼,示意郭图注意身份地位和态度。那边荀谌则毫不在意,只是向袁谭拱手说道:“禀大公子,谌的来意此前说过,是为救大公子与万千冀州将士的性命而来。”

    “为救我而来?”袁谭公子更加装酷的冷笑了,冷笑说道:“我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友若先生救的?”

    “公子今天确实安坐在此,但是过几天就不一定继续安坐了。”荀谌不卑不亢的说道:“十五万徐州大军已然兵临公子营前,只待我家主公一声令下,公子大营尽成齑粉,届时不知公子还能安坐乎?”

    “尽成齑粉?”袁谭继续冷笑,道:“陶应奸贼如果真能做到这点,那他就尽管来吧,本丞相奉陪到底!”

    “公子的大营确实修得坚固,连我家主公陶使君与名满天下的文和先生都是赞不绝口,对公子的守营之术钦佩之至。”荀谌给袁谭戴了一顶高帽子,然后又微笑说道:“但很可惜,时代已经变了,公子的大营修得再是坚固,守御得再是严密,都已经无用了。”

    “时代已经变了?”袁谭公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时代这个名词,觉得颇是新鲜。

    “时代确实已经变了。”荀谌点头,微笑着说道:“就好象我家陶使君首创了君子军战术,把之前的骑兵战术扫进垃圾堆一样,也象我家主公首创的霹雳车,把春秋时的投石机赶出了战场一样,我家主公再次首创的榴弹炮,也把公子的守营战术化为无形了。请公子仔细想一想,如果我军在公子营前架起数百门榴弹炮,用这种可射八百步的榴弹炮、曾经大破过曹贼主力的榴弹炮,日夜不停的轰击贵军营地,公子的官渡大营又能坚守几日?”

    袁谭公子闭上了嘴巴,眼中也流露怯色,那边郭图先生却是大点其头,颇有些谄媚的说道:“陶使君确实了得,一支千余人的君子军,就能横扫天下无敌手,一架看似简单的霹雳车,就能打得天下城池的城楼都成摆设,学识之广,简直盖世无双。”

    “郭公则今天是吃错药了?怎么变得这么阿谀谄媚了?往常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荀谌偷瞟了郭图一眼,心下狐疑,不知道一向无比敌对陶副主任的郭图为什么会转变如此巨大?但眼下却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所以荀谌很快就把这事暂时搁在一边,只是又向袁谭公子拱手说道:“再请大公子想一想,贵军一旦抵挡不住我军榴弹炮的轰击,徐州军再乘机发起攻营战事,攻破官渡大营岂非是易如反掌?营破后,公子又将何去何从?”

    “当然是与他陶贼死战到底!”袁谭公子颇有傲骨的回答,但话里也间接承认了自军挡不住陶副主任的‘榴弹炮’。

    “死战到底,以死殉国,确实慷慨激昂。”荀谌点头,又问道:“那么再请问大公子,如此一来,先主十余年辛苦创下的四州基业,岂不是尽数毁于公子之手?到了九泉之下,公子又有何面目去见四世三公的袁氏列祖列宗?”

    袁谭公子又沉默了,荀谌察言观色,乘机又态度诚恳的说道:“公子,谌的新主公陶使君虽然向你开战,但他也是因为天子有诏,公子你又私纵老主公死敌曹贼,陶使君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徐州大军兵临公子营前,公子兵微将寡,看似坚固的大营也是守无可守,覆亡已在旦夕,既如此,公子你与其坐以待毙,营破身亡愧对袁氏列祖列宗,倒不如打开营门,率军出降,届时陶使君大喜下必然善待公子,裂土以封公子,如此一来,公子既可保全身家性命,又可获得一块立足之地,还可保全万千士卒性命,岂不妙哉?”

    袁谭还是不肯说话了,刘皇叔却急了,悄悄捅了一下旁边的诸葛亮,诸葛亮却以眼色示意刘皇叔稍安勿躁,因为诸葛亮看得出来,荀谌的这番说词还打不动袁谭,袁谭公子也不是那种甘居人下的人。倒是郭图先生有些焦急,忍不住问道:“友若先生,那么陶使君可许诺封与我家主公那块土地?”

    “并幽二州。”荀谌答道:“大公子投降之后,我家主公不仅允许公子率军离开兖州前往并州,进驻许昌后,将向天子奏请赦免公子此前之罪,并请天子册封公子为并幽州牧,治理二州之地。至于其他的条件,只要公子有意,都可以商量。”

    郭图脸上露出了一些喜色,有心动心想要劝说袁谭接受,不曾想袁谭公子却忽然大笑了起来,还鼓着手掌大笑说道:“精彩,精彩,友若先生的话果然精彩,当年友若先生为我父亲劝说韩馥的时候,说的也是这些说词吧?想不到时隔十年,先生竟然又用这番话来说我,还真象是旧事重演啊!”

    “可惜!”袁谭公子忽然收住笑声,表情狰狞的咆哮道:“可惜我袁谭不是韩馥!兵败身死愧对列祖列宗,屈膝投降就不是愧对列祖列宗了?回去告诉陶贼,想要我投降,做梦!”

    刘皇叔露出了喜色,诸葛亮却是心里冷笑,对此早有预料。而荀谌却不慌不忙,还点了点头,微笑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谌之前的话确实是说词,与当年劝说韩馥献出冀州的说词也确实是大同小异。”

    说罢,荀谌收起笑容,郑重说道:“大公子,谌以徐州臣子身份说的说词,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其实谌早知道这些说词无法打动心志刚毅的大公子,只是主公差遣,不得不说。好了,说词既已说完,现在谌该以袁氏旧臣的身份说一些话了,还请公子试听之。”

    见袁谭公子不反对,荀谌站起了身来,向袁谭拱手行礼,表情郑重的说道:“大公子,谌现在与袁氏旧臣的身份劝你一句,只有接受陶使君的条件率军撤往并州,这样才对大公子你和老主公最有利。因为谌十分清楚陶使君这次出兵的目的,他出兵兖州不是想消灭你,只是想把你赶到并州,削弱你的部分实力,平衡大公子你与三公子之间的力量,这才是陶使君的真正目的。”

    “陶贼只是想平衡我与袁尚匹夫之间的力量?什么意思?”袁谭一楞。

    “当然是为了最终鲸吞冀幽并三州土地。”荀谌坦然答道:“徐州军现在的实力虽然已经压过冀幽并三州,但是要想一举拿下冀幽并三州,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如此一来,陶使君自然希望大公子你与三公子火并到底,他好坐收渔人之利,但大公子既是长子,又是老主公指定的继位人,冀幽并三州军民官吏大都心向于你,三公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所以陶使君才选择了出兵许昌,其目的既是为了围魏救赵,分担三公子的正面压力,也是为了削弱大公子你目前手里的力量,让你无法迅速铲除袁尚,再把你赶到并州,与三公子火并到底,打得两败俱伤也难分胜负,届时陶使君再出兵北上,拿下冀幽并三州土地城池自然易如反掌。”

    “果然奸贼!”袁谭公子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果然奸贼。”郭图先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友若先生,那你说的陶贼不想消灭我军,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还是为了制衡袁尚。”荀谌摊手答道:“大公子你如果死在了陶使君手里,那么袁尚自然也就合法合理的继承冀幽并三州了,届时陶使君照样很难拿下冀幽并土地。所以陶使君绝不愿意看到大公子你死,他最希望的就是大公子你带着一部分军队逃到并州去,去替他牵制和消耗袁尚的实力,这样才最符合他陶使君的利益。大公子,你现在该明白旧臣的意思了吧?”

    袁谭公子的脸色开始发黑了,拳头也攥得关节噼啪作响,又一次骂道:“奸贼!天下第一奸贼!”

    郭图先生再次附和,始终沉默不语的崔琰也终于开口,叹道:“好狠毒的用心,想不到陶应不仅想对付我军,连与他亲如手足的袁尚,他也不肯放过。难怪能在短短数年之内就使一个濒临覆灭的徐州咸鱼翻身,继而雄霸天下,果然好心机,好手段。”

    “大公子,谌再以袁氏旧臣劝你一句,抓住这个机会,多保全一些实力去并州吧。”荀谌诚恳的说道:“谌不敢欺瞒公子,陶使君命令旧臣前来劝降,不过是想走过场收买人心,使公子的麾下将士感念他的仁义恩情。”

    “但实际上呢,陶使君根本就没指望过公子能够投降,他现在已经命令工匠在赶制六百门榴弹炮,为的就是攻破官渡挫伤公子你的实力,然后又再次招降,借口看在郎舅情份或者看在天子安危的份上,放大公子你逃往并州,让大公子你去替他牵制袁尚,这才是陶使君的真正目的。”

    “大公子,官渡不可能守住,六百门榴弹炮一起开炮,不出三日,官渡必破!”荀谌又更加诚恳的说道:“与其被陶使君削弱,无法形成对袁尚的压倒优势,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接受陶使君开出的条件,尽可能的保全实力撤往并州,届时公子即便不能迅速铲除袁尚,力量也可凭借黄河天险而自保,待到转机出现,公子你东山再起也不是毫无希望啊。”

    袁谭公子终于动心了,改端坐为盘坐,开始低头盘算权衡利弊,郭图则是迫不及待的说道:“主公,友若先生这番肺腑之言是为了你着想啊,与其被陶贼削弱,倒不如保全实力撤往并州,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兖州这个鬼地方反正已经被打烂了,陶贼想要就给他吧,到并州去,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闭嘴!”正在盘算的袁谭粗暴打断郭图,呵斥道:“我以前是怎么说的,叫你少开口少出馊主意,你忘了?!”

    郭图先生羞惭的闭上嘴巴,脸上神色极不好看,旁边的荀谌则是心中纳闷,“郭图不是袁谭最信任的心腹吗?怎么会突然失宠了?”

    这时,袁谭把目光转向了目前最信任的崔琰,问道:“季珪先生,你意如何?”

    “主公可以考虑接受友若先生的肺腑之言!”崔琰斩钉截铁的答道:“既然官渡无法久守,倒不如以保全实力为上!陶应素来假仁假义,一诺千金,利用这个机会保全住我军实力,放弃四面环敌的残破兖州,撤往有太行之险的并州据河而守,也不失为一个毒蛇噬腕、壮士断臂的上上之选!”

    荀谌悄悄露出了些喜色,袁谭公子也轻轻点了点头,象杨长史一样擅长察言观色的郭图先生则是急不可耐的再次开口,主动请缨道:“主公,图愿为使去与陶贼联络谈判,为我军争取最大利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贾老毒物的恶毒奸计就要又一次得逞时,大帐中忽然响起了清脆的鼓掌声与爽朗的大笑声,正要吃亏上当的袁谭公子与众人惊讶循声看去时,却见鼓掌大笑的人竟然是皇叔军的跛子军师诸葛亮,还一边鼓掌大笑一边说道:“好计谋!果然好计谋!如此高明的虚张声势,简直比得上当年在小沛城下用麦面人头恐吓我家主公了。”

    “这个死瘸子是怎么知道我只是在虚张声势的?”荀谌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平静问道:“敢问这位先生高姓大名,有何高见?”

    “高姓大名不敢当,复姓诸葛,单名为亮。”诸葛亮彬彬有礼的拱手回答,又微笑说道:“亮久闻友若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好一个虚张声势,好一个虚言恐吓,真是让亮大开眼界!”

    “诸葛亮?主公最忌惮的人?!”荀谌的瞳孔有些收缩,稍一点头后,微笑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孔明先生,谌也久仰大名了,听说黄承彦老先生有意将爱女许以先生,但黄家千金却一心思念谌现在的主公陶使君,甘为妾室,为此闹得荆州黄氏鸡犬不宁,不知可有此事?”

    诸葛亮没搭荀谌转移话题的茬,只是微笑说道:“友若先生,你的说词很巧妙,编造的言语也很完美,绝对算得上是合情合理,天衣无缝,但是很可惜,先生的谎言之中,却有一个先生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绽!非亮自夸,如果不是亮刚好在场,恐怕这官渡营中四万之众,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这个破绽,揭穿先生的谎言!”

    “哦?”荀谌故作惊讶,问道:“那么敢问孔明先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绽,是在何处?”

    诸葛亮自信的笑笑,忽然问道:“敢问友若先生,贵军此番西征,军中携带了多少硝石?”

    “你问这个干什么?”荀谌疑惑反问道。

    “当然是戳穿先生的谎言了。”诸葛亮笑着说道:“就亮所知,徐州境内好象不产硝石吧?民间所用之硝,也全是取陈土旧砖熬制,对否?”

    荀谌犹豫了一下,点头答道:“不错,确实如此。”

    “既如此,贵军这半年多来为何没有大量炼硝?也没有向民间大量采购硝石?”诸葛亮微笑问道:“难道贵军出征,不需要硝石引火?”

    荀谌彻底糊涂了,又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担心贵军的所谓六百门榴弹炮火药不足了。”诸葛亮微笑说道:“贵军之前施放榴弹炮时,亮闻到了一股硝石硫磺燃烧的味道,又见炮口喷出火光,可以断定贵军所用的榴弹炮必须装填火药才能开炮,这点亮没有说错吧?”

    荀谌不敢作声了,也隐约猜到定是自己的随口吹嘘露出了破绽。诸葛亮则又飞快说道:“贵军所用的榴弹炮,长在一丈以上,如果全部填满火药至少需要十斤!亮算一半,只装五斤火药,火药的配方亮也知道,一硝二硫三木炭,也就是说,贵军每开一炮就需要十三两三钱三分的硝石(古秤十六两)!”

    “如此一来,问题就来了,友若先生所吹嘘的六百门榴弹炮,如果一起开炮的话,那么一次发射就需要四百九十九斤九两九钱九分的硝石,约五百斤!整齐开十炮就是五千斤硝石!二十炮就一万斤硝石!”

    诸葛亮飞快计算出了徐州军队的弹药用量,然后才微笑问道:“最后敢问友若先生,贵军既没有大量采购或炼制价格昂贵又产量稀少的硝石,又如何能够造得出如此之多的火药?供给贵军连续轰击我军大营三日之用?没有足够的火药开炮,贵军又如何能迅速拿下官渡大营?!”

    没有研究过火药的荀谌脸色终于变了,那边崔琰也站了起来,向袁谭公子大声说道:“主公,孔明先生言之有理,这事不对劲,硫磺好找硝难寻,我军出征前为供军中使用,在许昌翻遍了全城药铺,也不过只找到了区区数十斤硝石,徐州军队如果想要得到数千上万斤的硝石,肯定要发动百姓大量炼硝!如此大事,我军细作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可是我军细作却从没禀报过此事,足以证明,这不过是敌人的虚张声势!”

    袁谭阴鹫的双眼转了几转,然后才问道:“友若先生,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果你们能拿出一万斤硝石,我马上投降!”

    牛吹大了的荀谌确实无话可说了,好不容易才想出了一个借口,答道:“谌并未经管武库,不知详情,此事必须禀报主公,请主公示下。”

    “找得好借口。”诸葛亮冷笑道:“如果冀侯开恩,释放先生回营,还请先生禀报陶使君,虚张声势是没用的,如此坚固的官渡大营修建不易,我军也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没有大营掩护,我军或许还真不是名扬天下的小人军对手。”

    荀谌面无表情的看了诸葛亮一眼,心中暗骂,“死瘸子!坏我大事!”

    “荀谌,你可以滚了!”袁谭公子换了语气,恶狠狠的说道:“看在往日情分上,这次饶你不死!下次再敢来为陶贼招摇撞骗,就算你是使者,我也照杀!”

    荀谌一言不发的抬腿就走,心中遗憾间,又听袁谭公子骂道:“匹夫!叫你少开口,你没长耳朵是不是?今天如果不是孔明先生高明,戳穿陶贼诡计,我差点又被你的馊主意给害了!”

    荀谌略略回头,却见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喘的,竟然又是袁谭公子的往日头号心腹郭图。

第三百二十九章 对阵诸葛

    “诸葛亮知道火药这个名词?还知道火药是一硝二硫三木炭这个配方?这……,这怎么可能?”

    听了荀谌的报告,目瞪口呆的惊叫间,陶副主任差点以为诸葛亮和自己一样,都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但是再细一盘算后,陶副主任又捶胸顿足了起来,懊恼惨叫道:“好色的报应啊!肯定黄硕那个小丫头那里出了问题!当初小丫头在徐州的时候非要学飞火枪,我好象无意中说漏过嘴,在她面前说过火药的配方!”

    “主公,除了火药以外,你有没有把飞火枪的完整配方告诉给黄硕姑娘?”擅长武器制造的刘晔跳了起来,紧张的说道:“如果是的话,那我们在战场上可得防着敌人突然使出飞火枪了!”

    陶副主任仔细回忆往事,想起当时黄硕向自己恳求学习飞火枪时,自己借口事关军事机密拒不答应,结果小姑娘就抓住了自己的性格弱点,又是撒娇又是献吻又是主动献身,自己被缠得没办法了,就随口说了一句我只能告诉你飞火枪是用火药造的,其他的一个字不能说,黄硕再问火药是什么时,自己就一边摸着小姑娘的胸脯,一边又随口说了一句一硝二流三木炭,再然后自己和黄硕的好事就被奏事的卫士打断,没能继续一步。

    想到这里,陶副主任点了点头,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火药是一硝二硫三木炭,其他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估计是黄硕那小丫头酷爱技术成癖,自己楞是凭着这句话造出了火药,结果就出了问题了。”

    “还好,幸亏飞火枪的完整配方没泄露出去,否则麻烦就大了。”刘晔松了口气——别看飞火枪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号的手持烟花,除了纵火与干扰敌人外,威力其实小得可怜,可是在战场上敌人忽然使出,对徐州军队的士气影响还是很大的。

    “也不一定是黄硕姑娘。”贾老毒物替好色误事的陶副主任掩过饰非道:“主公不要忘了,我军曾经援助过曹孟德飞火枪的配方,或许是曹军出了问题也不一定。”

    “绝对是那丫头。”陶副主任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告诉过曹贼火药的配方,但是并没有告诉曹贼火药这个名词,诸葛亮既知道火药这个名词又知道配方,就肯定是黄硕丫头那里出问题了。臭丫头,敢坏我大事,等下次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再怎么懊悔和咬牙切齿都没用了,因为陶副主任的好色和漏嘴,贾老毒物精心布置的虚张声势之计破意外的以失踪告终,不仅没把袁谭军骗出乌龟壳,反而还搭进去了徐州军队的部分军机,如此偷鸡不着蚀把米,对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这对奸毒组合来说,绝对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惭愧与失望之下,陶副主任也只好另打主意,向刘晔问道:“子扬先生,我军派去许昌探察敌情的斥候细作,可有消息回报?”

    “有了。”刘晔答道:“我军细作奏报,七月十二这天袁谭率军北上后,许昌立即全城戒严,城门每天只开放两个时辰,进城的军民百姓都要仔细探问身份,稍有疑点就被拒绝入城,所以我军细作到现在连许昌城都没能混进去。好在我军之前在袁谭军队伍里布置有一些细作,其中一名细作利用出城巡哨的机会,向我军报告了城里的守军情况,目前许昌城中大约有一万六千左右的守军,守将是以辛评和岑壁为主。”

    陶副主任皱起了眉头,因为陶副主任很是清楚许昌的城防情况,城池规模虽然不大,驻扎不了超过三万的军队,但是城池却修建得极难攻取,徐州军队即便分兵去取许昌,也很难有把握从正面迅速攻破城池。盘算到这点,陶副主任又难免懊悔自己之前的考虑不周——如果之前利用入驻许昌的机会,挖几条直通城外的地道该有多好啊?

    没办法打许昌的主意,素来花心的陶副主任也只好把色迷迷的目光投向北方,去打高干和蒋义渠的主意,然而让陶副主任郁闷的是,高干和蒋义渠从邺城撤兵后,仅仅只是撤回了黎阳和濮阳就停住了脚步,不再南下加入官渡战场,还牵制住了徐州军的陈到偏师与袁尚军的反扑队伍,也挡住了徐州大将侯成、孙观增援官渡的道路,同时因为袁尚公子还小气的只出兵两万追到荡阴的缘故,目前陈到偏师在侧翼战场上还不占任何优势,只能屯驻在离狐监视高干和蒋义渠,以偏师击破敌人北线主力的可能微乎其微。

    实在没办法了,虽然没有多少把握,经过一番仔细周密的准备后,陶副主任还是组织起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仗着兵多将广的优势,一口气出动超过五万的兵力攻打袁谭军的官渡大营,试图捣毁袁谭军大营的外围攻势,在地势相对比较开阔的袁谭军大营南面打开一道进攻缺口,继而彻底摧毁袁谭军的乌龟壳。

    战鼓敲响,列阵如林的徐州军队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攻营步兵,宛如泛滥江潮,接连汹涌扑向袁谭军营地,战鼓声惊天动地,喊杀声此起彼伏,声势十分惊人,地面上人头似蚁,天空中箭镞来往如蝗,巨大的石弹呼啸着你来我往,带着千钧之势砸入敌群,场面蔚为壮观——但是,没用。

    确实没用,有诸葛亮和郝昭两个怪物坐镇的袁谭军官渡大营,在守御方面做得绝对算得上当时顶尖,徐州将士冲到袁军大营近前,首先就得面临袁军投石机的威胁,接着是强弩、强弓和手弩的立体式打击,脚下还得小心又宽又深的壕沟,还有对面羊马墙背后突然射来的冷箭,勉强越过壕沟,又得首先破坏密密麻麻的鹿角拒马才能靠近羊马墙——基本上一个士兵能摸到羊马墙时,身上已经被射得和刺猬差不多了,也就更别冲击羊马墙背后有着刀枪手守卫的坚固栅栏了。所以徐州军队的攻势虽然猛烈,实际上却基本毫无效果,白白浪费力气。

    还有徐州军队曾经猖獗一时的重型投石机襄阳炮,也被袁谭军仿造的襄阳炮彻底压制,郝昭修建的襄阳炮炮台,让袁谭军的襄阳炮可以居高临下把石弹打得更远,射程上压过了平地发射的徐州军襄阳炮,别出心裁首创修建的环营炮道既平坦又坚硬,可以大大加快笨重襄阳炮的移动速度,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的优势,更加有效的轰击徐州军襄阳炮阵地,所以徐州军虽是襄阳炮的首创者,结果却反倒在投石战中落入下风。

    在土山高处看到了这样的情况,陶副主任也死了再用原始松树炮吓唬敌人的心思,开始大骂有过几夜情缘的旧情人黄硕害人,泄露了最关键的机密,破坏了自军将敌人诱出大营决战的最好机会。旁边的贾老毒物、刘晔和是仪等人也都是束手无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迅速砸烂袁谭军的乌龟壳。

    折损了大约七八百兵力,也丢了**架襄阳炮后,见毫无希望攻破敌营,从不喜欢吃亏的陶副主任果断下令鸣金,让将士退出战场。铜锣敲响后,被袁谭军箭雨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徐州军将士如蒙大赦,赶紧搀扶或者抬着受伤同伴往后撤退,不少处于袁谭军弓弩射程下的徐州将士干脆还是匍匐着爬到射程外才敢起身,狼狈模样让袁谭军上下哈哈大笑,也招来了更多的弓弩追杀,用强弓把一名爬行徐州兵射得钉在地上惨叫的张飞还笑得最大声,不断吼叫着挑衅徐州军队,要徐州军再来攻营。

    陶副主任当然没去理会张三爷的挑衅,一是隔得太远听不到,二是攻营队伍撤退后,负责临阵指挥的大将尹礼立即匆匆来到了陶副主任面前,来不及擦去脸上尘土与污渍,双手将一支带血的无羽箭呈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道:“主公请看,敌人也有我们的风羽箭。”

    陶副主任脸色阴沉,接过了那支无羽箭,发现箭杆较粗且较短,明显是手弩所发,箭尾无羽,仅开有两条深槽,明显是仿制自军的风羽军所造。旁边的刘晔有些惊讶,道:“袁谭那边怎么也有风羽箭?我记得我军细作一直没有报告此事啊?”

    “肯定是大耳贼或者诸葛亮干的好事。”陶副主任阴阴说道:“看来,大耳贼和诸葛亮把我军研究得还真是仔细啊。”

    “主公,不只这样。”尹礼赶紧说道:“中了这支箭的弟兄,和好多中了箭的弟兄,现在都是四肢抽搐,口舌歪斜,连话都说不出来,中箭的伤口也有些变色,箭上好象还有古怪。”

    “什么?!”

    陶副主任大惊,赶紧再细看箭头时,发现这支无羽箭的三棱箭镞上,竟然还梆有一根被鲜血浸透的麻线!看到了这根麻线,陶副主任也顿时怒不可遏了,咆哮道:“毒箭!把麻线泡在毒药药汁里,然后拿出来晾干,再绑在箭镞上,射中人就可以下毒了!这是最省原料也最有效的毒箭制造法!诸葛村夫!又是你!肯定又是你!”

    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暗暗心惊,这才知道陶副主任之前一再提防诸葛亮不是无的放矢!陶副主任则又大吼道:“四肢抽搐,口舌歪斜不能说话,九成是乌头之毒!快,马上安排人回大营,多熬绿豆汤备着!尹礼将军,你马上去组织人手抢救中了毒箭伤兵,给他们多喝水,用清水仔细清洗伤口,送回大营后马上喝绿豆汤,再请郎中医治!”

    尹礼领命匆匆而去,一名卫士也飞马赶回大营传令,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贾老毒物才向陶副主任拱手说道:“主公,这应该是敌人攻心之计,首次交战就用毒箭射杀我军,目的是想恐吓我军将士,散漫我之军心,让我军将士害怕中毒心生恐惧,下次作战时不敢奋力向前。”

    “诸葛村夫的老手段了,想不到首先用在了我军身上。”陶副主任说了一句绝对自相矛盾的话,弄得贾老毒物等人都怀疑陶副主任的启蒙老实是不是死得太早了。

    这时,攻打敌营的徐州将士已然尽数撤回了本阵,为了争取抢救时间,陶副主任并没有立即下令收兵,只是安排人手去协助尹礼队伍抢救中了毒箭的自家伤兵,自率大军继续严阵以待提防袁谭军乘胜出营追击,不过袁谭军却抱定了坚守决心,即便击退了徐州军队的进攻也不肯出营扩大战果,两军相隔不到两里,各自相安无事。

    见袁谭军不肯出营,陶副主任正打算下去探问中毒伤兵时,袁谭公子的帅旗却出现在了袁军大营的栅栏旁边,相隔较远陶副主任原本懒得理会,旁边的荀谌却转向了身后的众卫士,喝问道:“你们中间,有谁见过郭图郭公则?能不能在人群中分辨出他的模样?”

    众卫士面面相觑时,正在打呵欠的杨长史身后的亲兵队长李郎却跳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小人见过,小人不仅见过郭图,还替杨大人亲手绑过郭图老匹夫,踢过他几次屁股,他就是化成了灰小人也认识。”

    “好!”荀谌大喜,赶紧下马把自己的望远镜递给李郎,命令道:“你骑我的马到近处去,看看袁谭的帅旗之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看清楚了,我替你向主公请赏。”

    老兵油子李郎欢喜答应,赶紧上马过去探察情况,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副主任才向荀谌问起此举何意?荀谌沉声答道:“主公勿怪,本来谌早就应该向你禀报这件事的,但是事情太过唐突,谌不敢断定自己的怀疑是否为真,所以未曾向主公奏报。”

    说着,荀谌把自己进到袁谭军大营时,发现的有关郭图的异常情况,向陶副主任仔细介绍了一遍,然后才说道:“主公想必也有耳闻,郭图一直都是袁谭的头号心腹,在袁谭的面前,连辛评的位置都不及郭图,但是谌这次与袁谭久别重逢时,却见袁谭对郭图动辄喝骂,态度十分粗暴,谌心中生疑,故而安排人手去观察动静。”

    陶副主任与贾老毒物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然后陶副主任才向荀谌问道:“友若先生莫非怀疑,郭图已经在袁谭面前失宠了?”

    “如果袁谭对郭图的喝骂不是演戏,就只有这个解释。”荀谌学着陶副主任耸肩回答,然后又难得露出一些与陶副主任极其相似的奸笑,道:“郭图一直是袁谭的头号心腹,就算是失宠了,在袁谭队伍里也是党羽众多,影响巨大,我军如果能把他拉过来……。”

    “把郭图拉过来?”陶副主任并没有笑,只是盘算招揽郭图的可能性,本来从以往的交情上来看,陶副主任想要招降郭图、甚至把郭图发展为内线,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因为郭图先生与徐州军队的过节实在太深了。

    不过也不是毫无可能,因为郭图先生和徐州军队曾经有过一次少为人知的合作,第一次官渡大战结束后,被袁尚公子和审配联手打发到徐州送死的郭图先生,为了活命,曾经暗助过徐州军队通过谈判一举拿下八成的青州土地!这也就是说,只要事关郭图先生本人的根本利益,徐州军队就并非完全没有再与郭图合作一次的可能!盘算到了这里,尽管不抱多少期望,也知道自己在运气上和曹老大相差老大一截,但陶副主任还是燃起了一线希望,开始期盼老兵油子李郎的侦察消息。

    骑马到了袁谭军大营的外围下马,然后步行加爬行到了近处,先用尸体盖住自己的要害,再用原始望远镜足足侦察了近一刻钟,李郎才爬跑上马回来向荀谌和陶副主任侦察结果,“禀主公,禀荀大人,小人看到郭图了,一直跟在袁谭匹夫的身后。没有看错,小人随舒侯出使冀州时,也曾经见过袁谭,绝对不会认错。”

    荀谌失望了,陶副主任也彻底失望了,苦笑道:“看来我和曹贼比起来,最大的不如就是不如他的运气啊。”

    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一起苦笑,也都无比羡慕曹老大当初在官渡之战中的好运气。可是老兵油子李郎却又补充了一句,道:“主公,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和往常小人见到袁谭、郭图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陶副主任随口问道。

    “小人以前见到袁谭和郭图两个匹夫时,郭图通常都是站在袁谭匹夫的右边偏后,就好象杨大人带着小人和王五出门时,小人跟的位置。”记忆力不错的李郎先是比划了位置——类似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在一起时,贾老毒物所站的位置。然后李郎又说道:“可是小人今天见到袁谭时,发现他右手边跟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文人,左手边跟着的是刘备大耳贼和一个瘸子……。”

    “你连大耳贼都见过?”陶副主任一楞,赶紧打断问道。

    “主公忘了?当年小人随杨大人、公明将军和军师护驾南下时,在汝南见过大耳贼。”李郎笑着答道。

    “不错,论识人之广,恐怕连我都不及你。”陶副主任赞了一句,李郎赶紧谦虚时,陶副主任又赶紧问道:“那么你见到郭图时,他站在袁谭的什么位置?”

    “屁股后面,中间还隔着几名武将。”李郎答道:“对了,小人在那里看了许久,都没见袁谭回头对郭图说一句话,只看到袁谭不断和大耳贼、死瘸子,还有那个不认识的中年文人说话。”

    “死瘸子肯定是诸葛亮,中年文人应该是崔琰崔季珪。”负责情报的刘晔沉声说道:“崔琰是冀州名士,也是上次官渡大战后袁绍才招纳的谋士,虽然此人极有才具,谋略听说也颇深远,但是想不到他能这么快就挤掉郭图的位置。”

    “想起来了。”荀谌惊叫道:“前几天我进袁谭大帐时,袁谭对崔琰的态度明显要好许多,我差点得手的时候,袁谭也是因为先征求了崔琰的意见,然后才决定我的劝降。当时郭图也劝袁谭接受我的招降,但是袁谭根本不听。”

    “难道真是机会?”陶副主任又开始动心,稍一盘算后,陶副主任命令道:“收兵回营,再传令全军,出营巡哨时,尽可能的给抓几个敌人的斥候细作回来,谁抓到活口谁有赏。对了,给咱们徐州的模范老兵李郎记一次功,依例赐赏。”

    陶副主任心里盘算郭图先生的时候,也有人在盘算陶副主任,至少陪着袁谭和刘皇叔等人慰问完了在战斗中受伤的士兵后,诸葛亮就没有立即随着袁谭和刘皇叔等人回大帐去饮酒庆祝,找了借口留在原地,还一瘸一拐的走到栅栏旁边,眺望着缓缓撤去的徐州大军,若有所思。

    “刚才那个徐州贼兵,又跑又爬的到了近处,偷窥我军营内情况,是打算干什么?似乎不象是寻常的斥候探察啊?而且他的衣甲光鲜,也不象是普通的斥候士兵,他打算干嘛?记得岳丈说过,徐州贼军里有一种叫做千里镜的东西,可以让人看到很远的地方,如果那个衣甲光鲜的徐州贼军手里也有千里镜,他就可以看到我和主公、冀侯巡视阵地的情况了,他在探察什么?”

第三百三十章 九尾狐大战神经刀(上)

    尽管陶副主任知道一些治疗乌头中毒的土招,得到张仲景指点教导的徐州军医们也尽了全力,但还是有三十余名中了毒箭的徐州将士因为中毒太深,最终没抢救过来不治身亡,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徐州军队的军心士气,导致徐州军内部谣言四起,说什么敌人药箭厉害,只要被射中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让不少新兵生出胆怯畏战心理,逼着陶副主任不得不亲自出面辟谣,指出敌人毒箭不过是普通乌头之毒,造价昂贵且来源不广,不可能长期大量使用,而且即便中毒,只要抢救及时,照样可以治疗痊愈。

    让几十名抢救过来的中毒士兵在营中转了一圈亲身说法,好不容易压住谣言后,头一次吃这种大亏的陶副主任大怒之下,也是命令军中工匠赶制大批乌头毒箭备用,然后又命令士兵收集毒蛇,命郎中收集瘟疫病人的尸体,徐州文武惊问其故时,陶副主任恶狠狠的说道:“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诸葛村夫狠,我要来一个比他更狠的!”

    难得看到陶副主任表情如此狰狞暴戾一次,徐州众文武当然明白陶副主任这次是彻底发狠了,也难免一起在心里同情起敌人来,尤其是同情跟着中枪的袁谭公子——正常状态下的陶副主任就已经够狠够毒了,发飙状态下的陶副主任将有多狠多毒,那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了。

    准备下狠手报复敌人的同时,陶副主任也没忘记另一件大事,安排了大量精干斥候捕拿敌人的巡哨士兵,结果也小有斩获,两天里先后拿获了五名袁谭军斥候,押回了大营审问,在善待俘虏的感化下与重刑拷问下,陶副主任也很快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郭图先生确实已经在袁谭公子面前失宠了!虽然失宠的原因暂时还不清楚,但是现在袁谭每次出入中军,一步不离跟随在袁谭公子身旁的确实已经换成了资历不算太深的冀州名士崔琰。

    得知这一情况,陶副主任与荀谌等人心下暗喜之余,赶紧加大了收集郭图先生情报的工作力度,又开始想方设法的与郭图先生取得联系,试探郭图先生的态度和打算——生性谨慎的陶副主任可不敢直接行事,因为郭图先生可是在历史自愿为袁谭公子殉葬的主,想要他叛变袁谭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但是陶副主任做梦也没料到的是,徐州军队大力捕拿袁谭军斥候的动作,已经引起了一个人的怀疑…………“又有一名冀侯军的斥候被徐州贼军生擒了?两天时间里,冀侯队伍的斥候被杀死十五人,失踪四人,被生擒走了三人?斥候伍队先后遇袭六次,其中三次是遭遇战,另外三次是伏击战?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陶贼的有意为之?”

    生出这个怀疑的人当然是全天下最谨慎的诸葛亮,盘算再三后,诸葛亮拉着刘皇叔连夜求见了袁谭公子,提醒袁谭公子小心此事,袁谭公子却打着呵欠挥手说道:“孔明先生太多疑了吧?斥候哨战那场打战期间没有?有何可疑之处?再说了,我军斥候不也干掉了几个陶贼斥候么?太正常了,用不着担心。”

    “冀侯所言极是,确实每场大战期间都有斥候战,很正常也很普通。”诸葛亮点头,承认袁谭公子的话也有道理,然后又提醒道:“可是冀侯,你没觉得一件事有些奇怪吗?在此之前,我军斥候也曾与徐州军斥候交战多次,但其中仅有一次是被徐州军斥候伏击,先后牺牲二十一名斥候,失踪三人,确认被俘者仅有两人。但是在徐州军失败后,才短短两天时间,我军就失踪了四名斥候,确认被生擒三人,数量超过前面七日总和,这是否太过古怪?”

    “是啊,冀侯,小心为上啊。”刘皇叔也提醒道:“冀侯不要忘了,陶应小贼是出了名的奸诈,连当世奸雄曹贼在他面前都只能甘拜下风,他突然之间加大斥候战力度,明显在有意生擒我军斥候,背后定然有不可告人的卑鄙目的,还望冀侯千万要小心从事。”

    “是吗?”袁谭公子终于有些动摇,稍一盘算后又为难道:“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不派斥候出营哨探敌情吧?那可就太被动了。”

    “冀侯勿忧,亮已思得一计,定可探得此事详情。”诸葛亮飞快说道:“亮打算安排一名精细可靠的士兵,担任斥候明日出营去巡哨敌情,然后让他故意被徐州军俘虏投降,徐州军问什么他答什么,骗得徐州军相信他的投降,最后再让他自己想办法逃出敌营,回我军营中报告情况。如此一来,亮便可以从徐州军队的审问中,分析出陶应下一步的用意和目的。”

    “万一陶贼队伍把这名细作杀了怎么办?”袁谭有些担心。

    “不会,陶应使君虽然人品不佳又心如蛇蝎,但最喜欢假仁假义,从不滥杀俘虏,抓到的俘虏不是收编,就是发给路费解甲归田,借此彰显他的仁义并动摇对手军心。”诸葛亮摇头,又说道:“而且亮还早就准备好了人选,打算安排一名曾为曹贼效力的兖州本地士兵担任此职,他被徐州军俘虏后,只要交代出他的阅历与籍贯,又全力配合徐州军的审问,说不定还可以获得徐州军的释放,很快就能回到我军之中报信。”

    “那你去安排吧。”袁谭公子又打了一个呵欠,道:“反正就算不能得手,也最多不过是损失一名小卒,这事就拜托孔明先生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军协助的,直接去找崔季珪协商吧,我叫他全力支持你行事。”

    诸葛亮大喜,赶紧拱手道谢,然后又随刘皇叔一瘸一拐的回到皇叔军营地,叫来了一个叫做史云风的自己亲兵——也是一名曾经在曹军叶县守将韩福队伍中效力过的曹军旧卒,然后诸葛亮当面向史云风交代了机宜,许以重赏安排史云风去刺探徐州军动静,老婆孩子都已经被刘皇叔带到了新野的史云风不敢推辞,又贪图诸葛亮和刘皇叔开出的重赏,便也乐意接受这个差使,很快就把诸葛亮的叮嘱记在了心里,着手安排执行任务不提。

    ………………诸葛亮确实把陶副主任的性格习惯研究到了骨子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史云风肯定要被正需口供的徐州军队俘虏,当了俘虏后,史云风也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既有逃出徐州大营的希望,也有被徐州军队释放的可能,如此一来,陶副主任准备在郭图先生身上打主意的恶毒用心,也非暴露在诸葛亮的面前不可。但诸葛孔明先生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同一时间,还有一个意外的第三者,也万分意外的搀和进了这件事…………“啊!好无聊啊!早知道打一个官渡要花这么多时间,本大人应该让阿昱去求求她的妹妹,让她也跟着大军出征的,这样晚上本大人就不无聊了。”

    能够发出牢骚的,当然是咱们的万人迷杨宏杨长史了,虽说时间都已经是二更过半,但是咱们白天已经睡饱了的杨长史一双眼睛还是睁得贼亮,同时也无聊得长吁短叹,只恨自己没有想办法把爱妾郭昱带到军中,害得自己没办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健身运动。

    白天睡足了的杨长史倒是精神十足了,在一旁服侍的亲兵队长李郎却早已是呵欠连天了,李郎打着呵欠问道:“大人,那你怎么不让十一夫人去求她妹妹呢?十一夫人的妹妹,现在可是主公面前的大红人,她开了口求主公,主公肯定准许啊。”

    “本大人还以为很快就能拿下许昌,进了许昌可以随意逍遥快活,带着阿昱不方便,没想到会被袁谭匹夫挡在官渡。”杨长史苦着脸解释,又骂了一句,“狗日的袁谭,等主公打进了许昌,看本大人怎么玩你的女人!”

    “还有郭图和辛评!”杨长史又想起往日的两个对头,恶狠狠骂道:“敢帮着袁谭匹夫把本大人押上法场?等打进了许昌,本大人也要把他们的老婆闺女玩个够!”

    “到时候大人如果忙不过来,小人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李郎赶紧自告奋勇了一把,然后又突然想起一事,忙说道:“大人,前天下午你好象在打瞌睡,应该没听到那个好消息吧?”

    “那个好消息?”当时确实在打瞌睡的杨长史反问道。

    “郭图匹夫失宠的好消息。”

    第一当事人李郎忙把荀谌派自己去探窥敌营的事大概介绍了一遍,又详细介绍了郭图的当时情况,指出郭图在袁谭面前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而杨长史也听也乐了,马上就鼓起了掌来,笑道:“好!好!苍天有眼!苍天有眼!郭图这个匹夫,当时辛评匹夫都劝了袁谭匹夫不要杀本大人了,郭图这个匹夫竟然还敢给袁谭出馊主意,先把我绑上法场再向袁绍请令处斩,差点把本人的三魂吓飞六魄!活该他有此报应!”(具体见本书一百零六章)“是啊,是啊。”同样是当事人的李郎连连点头,附和道:“小人记得,大人你当时在法场上还当众尿了裤子,当着成千上万的人尿裤子……。”

    “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爱面子的杨长史瞪起了眼睛,冷哼问道:“有这回事吗?”

    “没这事,没这事,小人记错了!”李郎赶紧改口,又在心里补充道:“你不承认也没用,当时你不只尿了裤子,还尿了不只一次!”

    不管怎么说,李郎这句话还是勾起了杨长史对郭图的旧日仇恨,一想到自己被袁谭和郭图害得在成千上万人面前当众尿裤子,后来有机会杀郭图却又被陶副主任臭骂一顿,心胸狭窄的杨长史就不打一出来。痛恨之下,睚眦必报又正无聊的杨长史难免开动起了满是坏水的脑筋,活动自己已经被酒色财气挤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的脑细胞,盘算如何报仇雪恨!

    还是那句话,咱们的杨长史一点都不蠢——只是聪明的脑袋被用在了贪财好色这上面,所以仔细盘算了片刻后,杨长史很快就一拍大腿,喜道:“有了!本大人有办法报那次的一箭之仇了!这一次,本大人要借袁谭的手干掉郭图匹夫,让郭图匹夫死在他的狗主子袁谭手里,死了也不瞑目!”

    “让郭图匹夫死在袁谭手里?”李郎一楞,忙说道:“大人,这不太可能吧?前天下午小人看到郭图匹夫时,他虽然好象是失宠了,但是他还穿着官服,证明他还有官职在身,大人你怎么让袁谭杀他?”

    “当然是本大人的拿手好戏,栽赃陷害了。”杨长史在绝对心腹李郎面前也不隐瞒,压低了声音狞笑道:“本大人只要伪造一道主公给郭图的书信,栽赃他一个通敌卖主之罪,再故意让这道书信落到袁谭手里,然后袁谭匹夫就非得杀他不可了!”

    “伪造主公给郭图的书信?”李郎的眼睛差点没瞪出了眼眶,赶紧压低了声音惊道:“大人,你疯了?要是让主公知道,你这颗脑袋还不得落地?”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杨长史白了李郎一眼,又低声说道:“再说了,主公还不是恨郭图匹夫入骨,我帮主公除了郭图,动摇敌人军心,主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罪于我?”

    “是吗?”李郎有些茫然,忙又问道:“可是大人,你怎么伪造主公的书信?你会主公的笔迹吗?”

    “蠢货,忘了你家侯爷是当代书法大家了?”杨长史得意说道:“不要说是主公那手丑得没法子见人的笔迹了,就是陈应陈元方的笔迹,本大人也可以模仿得保证谁也认不出来!”

    说完,杨长史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暗道:“其实本大人早就仿造过两次了,一次弄了六百万钱,一次弄了八百多万。”

    “但是大人,万一袁谭不相信郭图匹夫卖主求荣怎么办?”李郎又提醒道。

    “没事,本大人早就考虑周全了。”杨长史奸笑说道:“本大人知道,郭图匹夫上次得以被主公释放回冀州,是因为他偷偷的出卖的袁绍老匹夫,帮着我军通过谈判拿下了青州,本大人模仿主公的笔迹,用主公的口气,以这个把柄威胁他郭图匹夫,要求他郭图匹夫帮着我军攻破官渡大营。这么一来,只要书信落到他袁谭的手里,就由不得他袁谭匹夫不信,也由不得他郭图匹夫的脑袋不落地!”

    “那么大人,你打算怎么把书信送到袁谭手里呢?”

    李郎又问,见杨长史用眼睛盯着自己,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李郎差点没吓得尿裤裆,赶紧双膝跪下,连连拱手哀求道:“大人,你就饶了小人吧,你就是杀了小人,小人也不敢去敌人大营送信啊!大人,大人,小人求你了,大人你伪造书信的事,小人绝对不会说出去,小人对你忠心耿耿,求大人你看在小人侍侯你多年的份上,就饶了小人这一命吧。”

    “就是因为你忠心,本大人才放心让你去。”杨长史鼓励道:“换成了王五,本大人就不敢放心了,那小子不但敢偷吃本大人的鸡腿,还敢偷看本大人的女人,所以本大人对他就不如对你放心。你也放心,本大人会给你布置脱身妙计,不会让你送命。”

    “再说了。”杨长史又压低声音说道:“王五是丹阳老兵,本大人一直怀疑他是曹宏安排在我身边的内卫,所以很多事情本大人可以让你知道,就不能让王五知道,很多可以给你的好处,就不能给他王五!”

    “可小人还是不敢去啊。”确实不是内卫的李郎差点哭出来,不过还好,老兵油子李郎也是个机灵人,焦急间忽然心中一动,忙说道:“大人,小人忽然想到还有更好的送信人选,让他们去送信,不仅更安全,也让袁谭匹夫更相信。”

    “谁?”杨长史忙问道。

    “我们抓到的俘虏。”李郎赶紧说道:“我们的队伍这两天抓了好几个敌人的斥候,大人你不妨去挑一个出来,然后把这封信交给他,让他带回去交给袁谭匹夫,不就更容易让袁谭匹夫相信了?大人你派小人去送信,袁谭匹夫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就算相信了小人也不回不来,如果大人你让俘虏去送信,袁谭匹夫肯定马上相信,小人就用不着冒险了,大人你也用不着牺牲一个忠臣了。”

    杨长史仔细一想也是,虽说自己只是让李郎去冒险,并不想让李郎这条忠实走狗送命,但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丢了李郎的狗命,而让袁谭军俘虏去送这道栽赃陷害的书信,不仅绝对安全,还更容易让袁谭相信一些。盘算到了这里,杨长史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放你这一把,不过明天我们去挑俘虏的时候,你得配合我演一出戏,让袁谭匹夫更容易相信一些。”

    得脱大难的李郎连声答应,也连声道谢,杨长史又喝令李郎速去取来笔墨,然后就一边伪造陶副主任逼迫郭图先生为内应的书信,一边开动起满是坏水的脑袋,琢磨起如何完善自己既别出心裁、又神神叨叨的陷害忠良之计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九尾狐大战神经刀(中)

    诸葛亮精心设计的反间计第一步进行得十分顺利,万分顺利,他安排的亲兵史云风穿上了袁谭军服色后,由崔琰出面安插进了一支袁谭军斥候伍队中,清晨时分在几名袁谭军斥候的掩护下出营,才刚到巳时就被遭遇了一支徐州军斥候什队,结果一番仓促的遭遇战下来,几名袁谭军斥候不敌而逃,史云风则扔下了武器,跪在了徐州军斥候面前投降。

    前面说过,陶副主任为了获得关于郭图先生的情报,是让自军队伍尽可能的擒获敌人斥候以便审问口供的,抓到俘虏活口的徐州将士也都可以获得丰厚赏赐,生擒到史云风的徐州斥候什队差不多是刚出门就抓到了俘虏,队伍上下当然是欢喜异常,赶紧押了史云风返回自家大营邀功请赏,结果也让史云风轻而易举的混进了徐州大营,无比完成了诸葛亮密令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事就更简单了,被押到了一个小帐后,一名徐州军低级文职官员领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帮凶走狗,很快就来到了史云风面前,给史云风开出了两个选择,一是老实回答自己的问题,免受皮肉吃苦还可以享受到优待,二是徐州士兵用皮鞭夹棍老虎凳帮史云风开口。史云风也很聪明,马上就磕头说道:“大人放心,大人问什么小人就答什么,绝不敢有半点隐瞒,只求大人开恩,饶小人一命。”

    “算你聪明,只要你乖乖招供,本大人自然不会要你的命。”那徐州低级文官冷笑一句,大模大样的坐到了史云风的对面,一边提笔记录口供,一边问道:“姓名,字,籍贯,身份,上司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叫史云风,黔首出身没有字。”史云风飞快的答道:“兖州济阴郡鄄城正南垂亭人,小人在冀州军中只是一名普通士卒,小人的伍长叫谢皮,什长叫陈先,都伯叫于新,屯将叫陈铁,曲将姓王叫什么小人不知道,小人所在的部曲隶属于冀州大将彭安,彭将军是冀州人,也是主公袁谭的宠爱大将。”

    “挺麻利的嘛,第几次当俘虏了?”那徐州低级文官笑着问。

    “不敢欺瞒大人,第二次了。”史云风磕头答道:“小人原是曹丞相麾下赭丘屯士卒,当时小人所在赭丘屯屯将叫沈浪,隶属于陈地太守赵俨将军,前段时间冀州军攻入陈地,赵俨将军战死,小人随屯将投降了冀州军,被编制进了彭将军的队伍。”

    “原来是曹贼的旧部。”那徐州低级文官点头,又问道:“那我问你,你可见过你们的军师郭图?”

    “郭图?”史云风心中一凛,赶紧点头答道:“见过,见过,郭军师常到小人队伍所在的营地,小人见过他好几次,但是从没和他说过话。”

    “很好。那我再问你,听说你们的军师郭图现在已经失势了,可有此事?”那徐州低级文官又问,又怕文绉绉的话史云风听不懂,便又补充道:“听说你们的郭军师现在不行了,在你们主公面前已经说不上话了,很多你们的将领,也不怎么听他的话了,你听说过这些事没有?”

    “听说过。”史云风赶紧点头,又说道:“小人早就听说过这样的话了,小人还听说,主公打算撤了郭图先生的军师,换崔大人当军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

    那徐州低级文官大喜,赶紧又问了许多关于郭图先生的话题,颇为精明的史云风按照诸葛亮的事前指点,尽可能的说实话老实回答,换取徐州审讯官的好感。结果也果不其然,得到了十分满意的口供后,那徐州低级文官还夸奖了史云风几句,“不错,看不出你这小卒知道得还挺多,到战俘营去老实呆着吧,等战事完了,你可以选择加入我军,或者是回老家种田。”

    “大人,小人现在就想回老家种田。”史云风可怜巴巴的说道:“小人当初是被硬拉来当兵的,家里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三岁小孩,早就不想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吃饭了,求大人开恩,让小人回老家去种地吧,小人可以对天发誓,绝不敢再回冀州大营了。”

    “到战俘营对那里的人说去,本大人没这个权力。”那徐州官员一挥手,命令道:“带他去战俘营,告诉那里的人,这个史云风交代口供还算老实,可以给优待。”

    两名徐州兵依令上来押解史云风,史云风无奈,也只好乖乖到战俘营接受监禁,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没有诸葛亮的亲自分析,能够担任诸葛亮亲兵的史云风也已经猜出,徐州军队这几天拼命捕拿冀州斥候,很可能就是为了收集关于郭图的情报!郭图先生那边,也很可能就要出问题了!所以史云风除了暗喜任务顺利完成后,再有就是期盼徐州军队的战俘营看守不够严密,能够给自己逃出徐州大营救回去请赏的机会。

    让史云风欣喜若狂的是,建在后军营地中的徐州战俘营距离寨栅极近,逃跑十分方便,同时因为大战刚刚开始的缘故,目前被关在战俘营里的袁谭军战俘数量少得十分可怜,那怕加上了史云风也只有区区八人,所以看守战俘营的徐州士兵也只有一队辅兵——在看守战俘的同时,这队辅兵还在兼着一些石工杂活,所以对战俘营的看守不仅绝对算不上严密,还绝对算得上松散。

    更让史云风欢喜的还在后面,被押进了战俘营后,他和几个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的袁谭军俘虏一样,都没被戴上手铐脚镣,虽然被安排了凿石弹的重活,却得以在战俘营内部自由活动,倒是两个遍体鳞伤的袁谭军俘虏被戴上脚镣,还被安排了搬运沉重石弹,受尽欺负毒打。史云风向其他战俘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两个战俘被俘后拒绝招供,所以被罚做苦活,还被强行戴上脚镣防止逃跑,象史云风这样老实招供的战俘则得到优待,连晚上都不必戴脚镣手铐。

    “好!看来有希望逃跑了!”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寨栏,史云风心中暗暗欢喜,又赶紧老老实实的抡锤凿石,为徐州军队的襄阳炮制造圆形炮弹,也用卖力表现换取徐州看守的掉以轻心。

    事情如果照这么发展下去了,咱们诸葛大神的锦囊妙计基本上已经是成功在望,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完全成功,徐州军队想从内部打开缺口,攻破坚固得近乎可怕的袁谭军大营,也将变成了一场镜花水月。然而,到了下午的时候…………“有喘气的没有?出来几个!”

    伴随着一个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的声音,一名满身绫罗绸缎的徐州高官,领着几名衣甲鲜明的高大卫士,更加嚣张跋扈的大摇大摆走进战俘营,守在营门两侧的徐州士兵不仅不敢阻拦,还一起单膝跪下行礼,看守战俘营的徐州辅兵都伯更是满脸惊讶,赶紧连滚带爬的冲到了那徐州高官面前,双膝跪下恭敬行礼,刚要开口说话,那徐州高官却抢先随意一挥手,大模大样的说道:“免了,把战俘集中起来,本大人要挑一个去办差!”

    “诺。”徐州辅兵都伯大声唱诺,又磕了一个头才爬起来,转身向冀州众战俘喝道:“集合!放下手里的事,马上给我过来集合!”

    “这匹夫是谁?好大的架子,连诸葛军师都比不上。”心中带着惊叹,史云风赶紧放下凿了一半的石弹,随着其他战俘一起到那徐州高官面前集合列队,而那徐州高官大概的看了一眼后,又随手一指史云风,喝道:“你,出来,跟本大人走!”

    “我?”史云风正纳闷间,徐州辅兵都伯早就一脚踢了过来,把史云风踢出队列,那徐州高官的背后也立即站出了几名卫士,二话不说就用绳子把史云风五花大绑,用麻布塞上嘴巴,又拿了一个大麻袋套在史云风身上,把史云风装进麻袋扛起就走,史云风虽然拼命挣扎,却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扛出了战俘营,同时紧张惊慌间,史云风也居然忘了留心那徐州高官与看守营都伯的其他对答。

    被装在麻袋里口不能言,眼不能视,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被抬着走了多少时间,史云风终于被人放在了地上,麻袋再被解开时,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变化后,史云风发现自己被抬到了一个小帐之中,之前那名趾高气昂的徐州高官高坐正中,身后还站着一个满脸谄媚的卫士。

    “叫什么名字?”那徐州高官趾高气昂的问,嘴里麻布已经被扯走的史云风老实答了,那徐州高官又问了史云风的身份与籍贯,史云风又如实答了,并重点强调了自己的曾经曹军身份,但是那徐州高官却根本不在意这点,只是又问道:“你可知道郭图?”

    “怎么又是郭图先生?”史云风先是一楞,然后赶紧点头答道:“回禀大人,小人知道,郭图先生是我们的军师。”

    “知道就好。”那徐州高官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本大人现在问你,如果本大人放你回去,你能不能悄悄接近郭图先生?”

    “大人问这个干什么?”史云风满头雾水的反问道。

    “少废话,老实回答。”那徐州高官不耐烦的催促。

    “这……。”史云风迟疑了一下,模棱两可的答道:“回大人,应该能吧,小人是彭安将军的麾下士卒,彭安将军是主公的爱将,和郭军师的关系也还算不错,郭军师经常到小人所在的营地,小人应该有机会悄悄接近他。”

    那徐州高官露出了开心笑容,忽然身后的卫士命令道:“李郎,拿些酒菜上来,赏给他。”

    那叫做李郎的卫士答应,很快命人取来了一些好酒好菜,又让人给史云风松了绑,让史云风坐到旁边吃饭喝酒,至今还在满头雾水中的史云风开始还有些不敢,连说小人不敢当,那李郎又笑着说道:“没事,坐下吃吧,这是我们大人赏给你的,放心吃,我们大人还要和你说话。”

    史云风偷看了一眼那徐州高官,见他对自己笑了笑,史云风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坐案几旁吃菜喝酒,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那徐州高官才微笑着说道:“酒菜的味道怎么样?比你们冀州军如何?”

    “比我们好多了,多谢大人赏赐。”史云风点头回答——不过史云风这话倒也不是奉承,那名徐州高官赏给他的酒菜,确实要比冀州军大营里的酒菜好上许多,有两道菜还是史云风这辈子都还没有尝过的美味。

    “想不想以后经常吃这样的好酒好菜?”那徐州高官微笑问道。

    “想,当然想。”史云风又说了一句实话。

    “想不想升官发财?”那徐州高官很有传销风范的问道:“你在袁谭匹夫那里,不过只是一个小卒,想不想当上什长都伯?想不想住高屋豪宅,想不想骑骏马骑美女?”

    “大人,你什么意思?”身为诸葛亮亲兵的史云风开始装糊涂了。

    “不要问本大人什么意思,只要你回答想不想。”那徐州高官笑着说道。

    “那小人说了,想,当然想。”史云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小人做梦都想。”

    “很好。”那徐州高官一拍面前案几,微笑说道:“叫史云风是吧?算你小子运气,本大人刚才看了被我军抓住的几个俘虏,发现就数你小子最有福气,你只要帮本大人做一件事,办到了以后,本大人就提拔你为都伯,还赏你一万……,不,还要赏你两万钱!”

    “真的?”史云风装出一幅惊喜的模样,心里则更是狂喜,暗道:“难道,是想让我……。”

    “当然是真的。”那徐州高官笑得更是温馨,道:“如果你不想当兵也行,本大人封你一个城门督税吏,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还要赏你两万钱,让你买个老婆买个妾,从今往后天天晚上有女人给你捂被窝。”

    “大人,你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史云风赶紧离席磕头,满脸谄媚的说道:“大人有什么差遣,小人一定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本大人不要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送一道书信。”那徐州高官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漆密封的信袋,亲切微笑着说道:“一会本大人安排你出营,你带着这道书信回冀州大营,然后想办法把这道书信交给郭图先生,再把郭图先生的回信带回来,本大人就兑现刚才给你的承诺了。”

    “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史云风惊喜得差点没大笑出来,自己奉命用苦肉计故意被俘刺探徐州军机,结果却恰好被徐州军队的高官选为密使,放自己回营送信,给袁谭军的二号人物送信!这样的好事,简直不是天上掉钱了,而是天上掉金子了。

    “怎么?不敢回去了?”见史云风不回答,那徐州高官又问道。

    “敢,敢。”史云风赶紧点头,说道:“小人是今天才被贵军俘虏的,今天回去,小人可以借口说是半路逃脱,绝对没有问题。”

    “就是因为本大人知道你是今天才被俘的,所以才选中你。”那徐州高官高深莫测的微笑,“不然的话,这样的好事,本大人怎么会不挑别人?”

    “这家伙肯定调看过我的审问记录了。”史云风心中一凛。

    “小子,听着。”旁边的李郎又揪起了史云风,在史云风耳边低声说道:“记住,大人的这道书信,除了郭图先生以外,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如果实在送不到郭图先生面前,你宁可烧了这道书信,也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史云风连连点头。

    “还有,记住,如果你敢耍花招!”那徐州高官也威胁道:“你是兖州济阴郡鄄城的垂亭人吧?你如果敢耍花招,你在垂亭的父母妻儿,就一个都跑不掉!”

    史云风露出了胆怯模样,连连磕头说绝对不敢耍花招,那徐州高官这才把书信交给李郎,然后吩咐道:“你亲自带人送他出营,到了营外再把书信交给他,看着他回去!敢耍花招,立即砍了!”

    李郎答应,史云风则又试探着问道:“大人,敢问你的尊姓大名,小人带着郭军师的回信回来后,怎么找你?”

    “本大人姓刘名晔,字子扬。”那徐州高官随口答道:“你带着郭图先生的书信回来后,直接到我军大营门前,就说求见本大人,然后就会有人带你来见本大人了。”

    “刘晔刘子扬?!”史云风惊喜得差点又一次大吼出来,“刘晔刘子扬!主公的败类宗亲,陶应奸贼麾下的重要谋士!他让我带回去的书信,肯定事关最重要的军情!”

    接下来的事就更简单了,李郎先是拿来了一套徐州军士兵服装给史云风换上,然后把史云风带出了徐州大营,到了远处无人地,这才又让史云风换回袁谭军服装,然后盯着史云风返回袁谭军大营,也是直到远远看着史云风走到了袁谭军大营近处,李郎才领着几个杨长史的心腹亲兵凯旋而归,在天色全黑时回到徐州军营中,向正在寝帐里喝酒吃肉的杨长史报告喜讯。

    “看清楚没有?那小子真的回袁谭大营了?”

    杨长史追问,得到了李郎的准确答复后,杨长史很是满意的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斟满了一杯酒,举杯对着西面的袁谭军大营方向笑道:“郭图小儿,估计你这会人头也该落地了,这杯酒算本大人给你送行。不过你可以放心,你的老婆和闺女,本大人会替你照顾的。”

    说着,杨长史准备把酒洒在地上,祭奠害得自己当众尿裤子的老仇人郭图,可是酒杯递到了一半,杨长史心念一动间,小脸却一下子就白了,失声惊叫道:“坏了!本大人千算万算,怎么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大人忘记了最重要的那一点?”李郎赶紧问道。

    “本大人忘了,如果那个叫史云风的小卒,真的把书信交给了郭图怎么办?”杨长史苦着脸答道。

    “啊!我怎么也忘了这点?”李郎也是惨叫了起来,然后又赶紧问道:“大人,如果叫史云风那小子,真的把书信交给了郭图,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被主公知道这件事?”

    “这……。”杨长史有些为难,细一盘算后,杨长史迟疑着说道:“可能有两个后果,一是郭图杀了那个叫史云风的小子,灭口毁信,免得他更被袁谭匹夫猜疑。二是,郭图匹夫贪生怕死,又贪图我以主公名誉许下的荣华富贵,说不定真会按着我在书信上的要求那么办。”

    “那大人你在书信上,要求郭图匹夫做什么?”李郎赶紧又问道。

    “回信约定时间,在半夜里突然放火,烧了袁谭匹夫的粮仓,接应我军攻取官渡大营。”失魂落魄的杨长史是这么回答的。

    顺便说一句,此时此刻还有人比杨长史更加的失魂落魄,张口结舌的失魂落魄间还尽是懵懂,茫然得都不知道自己耳朵是否听错,眼睛是否看错?晕头转向得不敢相信耳中所听,眼中所见。而这个人,就是多智近妖、谋略高深得连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都束手无策的——诸葛亮。

    “这是偶然?还是故意?”这是诸葛亮心中的念头,“陶贼把我当傻逼耍吗?用这么粗浅又漏洞百出的反间计,就想杀掉郭图?或者说,这只是陶贼的一时疏忽?芝麻掉进了针眼里,恰巧得不能再恰巧的选中了我安排的细作?”

    “还有一个可能,陶贼发现了故意被俘的史云风是细作,还发现了史云风是我军安排的细作,所以故意如此,想要离间我军与袁谭军的关系,乃至使我军与袁谭军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给他陶贼创造机会?!可是……。”

    “可是……,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可能?!天杀的陶贼!真不愧为奸诈之名!如此高深莫测的毒计,也只有他用得出来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九尾狐大战神经刀(下)

    如果杨长史知道史云风其实是诸葛亮派来的细作,那么杨长史肯定就用不着担心书信真被送到郭图先生面前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杨长史这道精心仿造的陶副主任书信,还是引起了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也引发了一连串让人意想不到的后果…………“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我安排细作用苦肉计进徐州贼营刺探军机,结果恰好被徐州贼军选中,策反了派回来给郭图送信,天下真有这样芝麻掉进针眼的巧事?这真的只是巧合,还是陶贼在用反间计?再或者是更深一层的离间计?”

    首先被杨长史妙计砸晕了的当然是史云风的幕后主使诸葛亮,即便是足智多谋当世顶尖,智力权谋在全天下数一数二,心机深沉可以排进人间前十,睿智冷静堪比千年寒冰,目光犀利足以穿金洞石,但诸葛亮这次也被杨长史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砸懵了,彻底的砸糊涂了,绞尽了脑汁也猜不出整件事背后的真相,更猜不出‘陶副主任和刘晔’的真正目的!打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第二个被砸懵了的是刘皇叔,收到史云风返回的消息,刘皇叔兴冲冲的过来听好消息,结果却看到里一道令人难以置信的陶副主任亲笔信,即便是号称法眼如炬,枭雄程度绝对可以排进当世前三,混水摸鱼的手段绝对算得上天下第一,刘皇叔也彻底的被砸懵了,坐在书信面前足足有一柱香时间没说一句话,脑海里除了茫然就是茫然,实在搞不懂死对头陶副主任这次打算玩什么花样,打破脑袋也稿不懂。

    “反间计!这肯定是反间计!”许久后,刘皇叔第一个跳了起来,大吼道:“这必然是陶贼的反间计,想要借刀杀人,借冀侯的手杀害郭公则,这是陶贼的惯用手段!万万不可中计!这道书信必须毁掉,以免影响我军与冀侯军的亲密关系!”

    吼叫着,刘皇叔还真的一把抓起那道陶副主任的亲笔书信,递道灯前想要烧毁,诸葛亮赶紧叫道:“主公且慢,信现在还不能毁,此事也尚无定论。”

    “孔明,你这话什么意思?”刘皇叔大惊,问道:“难道你认为,这道书信并不是反间计?!”

    素来运思如飞的诸葛亮破天荒的迟疑了,还迟疑了相当不少的时间,诸葛亮才斩钉截铁的说道:“绝不是反间计!陶使君把这道书信送进我军营中,目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离间我军与冀侯之间的亲密关系,二,一切都是巧合,陶使君并非用计,而是真的想要策反郭图先生!”

    “何以见得?”刘皇叔赶紧又问道。

    “很简单,陶使君策反郭公则的得手可能很大。”诸葛亮郑重说道:“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各种原因,郭公则确实在冀侯面前已然失宠,冀侯早有撤去他军师之职让崔季珪取而代之的打算,郭公则心中不满是人之常情,陶使君策反他自然最为容易。”

    “二,陶使君手中握有郭公则的致命把柄,亮可断定,陶使君在信中提起的郭公则出卖青州一事定然不假,郭公则确实背叛过冀侯父子!陶使君以此把柄要挟郭公则,同样有很大希望策反郭公则!”

    说到这,诸葛亮顿了一顿,又更加严肃的说道:“请主公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郭公则现在虽然失势,但他在冀侯军中毕竟树大根深,与几乎的冀州将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手中还握着部分兵权,利用他从内部攻破官渡大营易如反掌。在这样的前提面前,根本不愿强攻官渡付出巨大伤亡的陶使君,怎么可能用反间计除掉郭图先生?又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除掉郭图先生?所以亮敢断定,这道书信绝不是陶使君的反间计!陶使君没那么傻,自己毁掉自己轻松拿下官渡的希望!”

    这次换刘皇叔不说话了,缓缓收回已经递到烛灯旁边的书信后,刘皇叔又缓缓坐回原位,盘算了许久才沉吟着问道:“这么说来,陶贼这道书信,最有可能的是离间我军与冀侯军之间的关系了?想让我们把这道书信递道冀侯面前,导致冀侯与公则先生大怒,与我军反目成仇?”

    “有这个可能,但是微乎其微。”诸葛亮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因为亮已经仔细问过史云风,了解了他进到陶营的前后经过,发现他绝对不可能露出破绽,陶使君那边也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是细作,所以将计就计的可能很小很小。”

    “退一万步。”诸葛亮补充道:“就算陶使君那边发现史云风是刺探军情的细作,也不可能知道史云风其实是我军替冀侯派去的细作,陶使君再是聪明再是诡诈,不知道最关键的这一点,就绝不可能对我军将计就计。”

    “或许是我们这边走漏了风声。”刘皇叔想起另一个可能,道:“陶贼在我们身边安插有细作,或者在冀侯他们身边安插有细作,提前把消息泄露到了陶贼面前,所以陶贼就来一个将计就计,离间我们与冀侯之间的亲密关系。”

    “也有这个可能,但这个可能更小。”诸葛亮皱着眉头答道:“如果陶使君知道我们细作的真正身份,又知道我们的细作是去刺探他的军情,那么可以布置其他假象牟取更大利益,为什么要拿郭图先生这着伏子冒险?是策反郭图先生攻破官渡坚营重要,还是离间我军与冀侯军之间的关系重要?况且如此将计就计,还注定不能使我军与冀侯反目成仇,最多只能给我军与冀侯军之间制造一些隔阂,牺牲大而回报小,陶使君不可能干这样的蠢事!”

    刘皇叔仔细一想发现也是,为了给自己和袁谭之间制造一些隔阂,牺牲掉要挟郭图的致命把柄,也牺牲掉轻松拿下官渡坚营的最好机会,这显然不象是陶副主任的狠毒作风,更显然不是坏种满地走的徐州决策层的行事风格。所以左思右想之后,刘皇叔也只能是迟疑着说道:“这么说来,这件事的背后,就只能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了,陶贼想要策反郭图先生,但是没有办法与郭图取得暗中联系,就只好先策反我们的俘虏然后利用俘虏送信,结果恰好选中了我们派去刺探军情的细作?”

    诸葛亮又犹豫了,别看诸葛亮都已经二十出头了,可是前面二十几年的迟疑时间加起来,恐怕还没有今天晚上迟疑的时间长。而犹豫了许久后,诸葛亮终于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个可能最合情合理,主公,我们这一次很可能是走大运了,既顺利刺探到了敌人军情,又阴错阳差的知道了敌人的下一步打算!”

    刘皇叔又盘算了良久,白皙光滑的小脸蛋上也逐渐浮现出了一些喜色,喃喃道:“否极泰来,否极泰来,陶贼,想不到你也有犯错的时候,还是犯这么大错的时候。”

    诸葛亮没有附和刘皇叔的欣喜若狂,只是在心里说道:“真的是走运吗?可我怎么觉得,刘晔收买史云风的经过有些古怪。还古怪得如同儿戏?许了赏赐官职就让史云风携带这么重要的书信回营?虽说策反俘虏基本上就是这一套,可是这未免得太简单太儿戏了吧?是用人不疑还是粗心大意?陶贼的行事风格,我真是看不懂了,彻底看不懂了!”

    一直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诸葛亮,还在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智商不够而自怨自艾的时候,刘皇叔已然迫不及待的拿着书信站了起来,一把拉起诸葛亮就往外走,道:“孔明,别楞着了,我们快去见冀侯,这件事如果利用得好,说不定也能向曹贼一样,创造以弱胜强的官渡奇迹!”诸葛亮虽然还有些担心,但还是没有反对,只是一瘸一拐的随刘皇叔出帐,匆匆赶往中军营地去拜见袁谭公子,同时诸葛亮还十分细心的叫上了史云风,以便袁谭公子询问事件过程。

    ………………袁谭公子的脾气当然比刘皇叔和诸葛亮暴躁冲动得多,被刘皇叔和诸葛亮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拖了出来,袁谭公子本就已经有些不爽,再睡眼惺忪的看完陶副主任的‘亲笔书信’,袁谭公子顿时就暴跳如雷,跳起大吼道:“郭图匹夫,你好大的胆子!搞了半天,当初你劝我支持父亲割让青州大半土地,是为了你自己啊!来人,马上把郭图给我抓来!”

    帐内卫士答应,旁边的崔琰则赶紧喝住,然后又向袁谭公子拱手说道:“主公且请息怒,请主公先让臣下看看这道书信,然后再做决定。”

    袁谭把书信扔给了崔琰,崔琰拾起了大概看了一遍,又仔细问了史云风进徐州军营刺探军情的详细经过,崔琰也顿时陷入了迷惑中,道:“难道我们的细作被陶应队伍识破了,乘机用反间计来坑害公则先生?可是不象是反间计啊,陶应既然握有如此重大的把柄,怎么舍得就用来杀一个郭公则?孔明先生,你有何高见?”

    诸葛亮无奈,只得浪费口水把自己不久之前才发表的长篇大论又说了一遍,崔琰则听得连连点头,对诸葛亮的心细如发与独到见解钦佩得是五体投地,也坚决认同了诸葛亮的判断——自军这次确实是走大运了,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子砸中脚背了。袁谭公子却是越听火气越大,又拍着面前案几吼道:“既然如此?还楞着干什么?马上把郭图给我抓来,永除后患!”

    “主公请息怒。”崔琰赶紧又劝,道:“主公,公则先生是否真的在青州谈判一事中出卖了老主公,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就凭陶应的这道书信就治公则先生的卖主之罪,公则先生未免不服,我军将士也会觉得主公过于轻率行事,不利于我军的团结与军纪严明。”

    “那怎么办?”袁谭公子反问,又忽然心中一动,道:“要不这么办,让人连夜把这道书信送去给郭图,就说是陶贼给他的密信,看他有什么反应,然后就有治他罪的罪证了。”

    诸葛亮和崔琰对视了一眼,都发现袁谭公子这次终于出了一个好主意,派人把这道书信送去给郭图,然后等郭图先生有所动作再把他拿下,确实既可以拿到郭图先生的罪证,又可以乘机试探郭图先生是否有可能叛变投敌。当下崔琰鼓掌称妙,建议道:“主公,不妨现在就让孔明这个叫史云风的亲兵把书信送去,假称是陶应派史云风给郭图先生送去的信,然后再安排人手暗中监视郭图先生的动静,就可以知道书信内容的真假,也可以知道郭图先生是否真的对主公忠心耿耿了。”

    袁谭公子大喜,赶紧命令史云风冒充陶副主任信使,真的去郭图帐中送信,又命令卫士陶升率领一队精干卫士尾随在后,在郭图的帐外偷听偷窥郭图的动静,捕拿郭图当年叛变冀州的证据,史云风和陶升等人领命,赶紧匆匆下去依令行事,袁谭公子铁青着脸留在大帐等候消息,诸葛亮、崔琰和刘皇叔三人则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商量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创造一个袁军版的官渡奇迹。

    原本估计要等不少时候才有回音,然而让诸葛亮和崔琰等人意外的是,没过多少时间就有消息传来,而且这个消息还让袁谭和崔琰等人的眼镜跌碎了一地——郭图竟然命令他的亲兵拿下了史云风,目前正与他的弟弟郭所一起,押着史云风往中军大帐这边过来。听到这份报告,认定了郭图将要背叛自己的袁谭公子张口结舌,诸葛亮却是成竹在胸的微笑,还向袁谭公子拱手说道:“恭喜冀侯,贺喜冀侯,看来陶使君是严重低估冀侯大军的凝聚力了,也严重低估了公则先生对冀侯你的忠心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片刻后,当郭图和郭所兄弟将史云风押进了大帐后,郭图先生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袁谭公子面前双膝跪下,伏地嚎啕大哭,袁谭公子假惺惺的询问其故时,郭图大哭着说道:“主公,微臣当年一时糊涂,贪生怕死铸成了大错,被陶贼捏住了把柄,陶贼现在利用这个把柄要挟微臣叛变,微臣虽然不才,却也日日夜夜的懊悔当年的所作所为,更不愿再次背叛主公留下千古骂名,所以微臣特来向主公请罪,请主公治微臣应得之罪!”

    大哭着,郭图把自己当年出卖大袁三公的经过哭诉了一遍,坦白了自己贪生怕死的罪行,然后又捧出了之前那道书信,指着史云风咬牙切齿的说道:“主公,就是这个匹夫,他被陶贼队伍俘虏后,既然敢被陶贼收买偷混回了我军大营,将这道策反罪臣的书信送进罪臣帐中,罪臣已将他活绑过来,但请主公一并处置!”

    “主公,微臣的兄长当年只是一时糊涂,但他对主公你是忠心耿耿啊。”郭所也向袁谭公子双膝跪下磕头,流泪说道:“这个匹夫把陶贼的书信送进帐时,微臣正好也在家兄帐中,兄长他看完了书信,是半点都没有犹豫,马上就让微臣把这个匹夫拿下,拿来向主公请罪啊!还请主公看在兄长的这份忠心份上,饶他一命,给他一个机会戴罪立功吧。”

    哭泣着,郭图兄弟拼命磕头,悔改之心十分情真意切——不过这也不奇怪,郭图先生当年卖主求和,是因为他本人已经被陶副主任捏在了手里,生死只是陶副主任一句话,一时怕死才做出错事,现在陶副主任只是拿把柄威胁郭图先生,并不能直接置郭图于死地,忠心得甘愿为袁谭公子殉葬的郭图先生自然也不愿再被老对头陶副主任摆布了。

    哦,对了,再顺便介绍一下,郭图之所以不愿背叛袁谭投奔陶副主任,还有杨长史的功劳,当年杨长史把郭图重枷拷了差点直接押上法场,已经足够证明了杨长史的心胸是何等宽广,自付即便到徐州军中也肯定压不过杨长史的郭图先生,当然也不愿再去给老仇人打下手,给老仇人把自己活生生坑死害死的机会了——当年在冀州,杨长史可是在郭图先生面前活生生坑死田丰的,手段之狠辣,让同样擅长陷害忠良的郭图先生都心有余悸。

    不管郭图心里是怎么想的,看到郭图兄弟主动押来史云风请罪,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罪行,袁谭公子心中还是相当满意的,很快就点头说道:“算你们兄弟聪明,能够知道悔过,起来吧,你们的事一会再说,现在先商量军情。”

    郭所磕头道谢,倒是首先站了起来,郭图却还是伏地不起,哽咽着说道:“主公,罪臣已然思得一计,可以替主公大破徐州陶贼,还请主公开恩,给罪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哦,你有什么妙计?”袁谭问道。

    “罪臣斗胆,想要给陶贼写一道书信,诈称愿意投降陶贼,与陶贼里应外合拿下官渡大营。”郭图战战兢兢的说道:“届时,主公只需提前做好准备,布置下精锐伏兵,就一定能大破陶贼队伍,化解我军眼下的危机!”

    袁谭公子笑了,诸葛亮、刘皇叔和崔琰也笑了,然后诸葛亮附在了崔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由崔琰出面问道:“公则先生,你的计策虽妙,但是陶贼奸诈,你的回信,只怕很难取信于陶贼吧?”

    “这……。”

    计谋确实差点的郭图先生有些为难,那边郭所却又向袁谭公子双膝跪下,大声说道:“主公,臣郭所愿去寄书,诈称为陶贼队伍领路攻打我军大营,诱陶贼亲来我军营前送死!臣是郭图的亲兄弟,臣去送信等同人质,陶贼再是奸诈也必然相信!”

    袁谭公子露出了喜色,假惺惺的问道:“可是你把陶贼骗进我军伏击圈后,你怎么办?陶贼发现中计,肯定要杀你泄愤啊。”

    “臣尽量逃脱。”郭所大声答道:“即便微臣不能逃脱,被陶贼杀害,也算微臣为兄长赎罪了,届时只请主公宽恕微臣兄长之罪,臣虽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小弟,你不能去。”郭图急了,赶紧说道:“我去,我亲自去给陶贼送信,骗陶贼来我军营前送死!或者,或者让我儿子去,我儿子去送信,陶贼更相信!”

    “兄长,还是让我去吧。”郭所大哭了出来,哭泣道:“小弟年幼时父母便已过世,是兄长你把小弟抚养长大,为小弟娶妻立业,谋求官职,对小弟之恩有如亲父,小弟替你去送这道诈降书信,也算是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了。”

    “小弟————!”

    郭图先生情难自禁,忍不住抱住了兄弟嚎啕大哭了起来,郭所也是如此,抱着郭图哭成了一个泪人。看到这份真挚的兄弟之情,狠毒如袁谭、刘皇叔也难免为之动容,崔琰眼角更是有泪花闪烁,鼻头发酸忍不住也想落泪,惟有诸葛亮是心中狂喜,暗道:“好!有这样死士前去贼营诈敌,陶贼就是再奸诈再狡毒,也非得中计不可了!破贼有望!破陶贼有望矣!”

    于是乎,马上就该轮到另一**名满天下的奸贼被多米诺骨牌砸懵,砸糊涂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真相大白

    杨长史的借刀杀人计其实绝对算不上高明,还漏洞百出得让人可笑,甚至就连伪造的书信能否一定送到袁谭公子手里,杨长史在用计时都没有考虑到这个细节,按常理来说得手的希望其实小得可怜。但是,架不住咱们的杨长史走运啊,去战俘营挑信使的时候,要死不死偏偏挑中了诸葛亮派来的细作,结果原本只是一件公报私仇的小事,就一下子闹成了轰轰烈烈的大事了。

    当然了,如果杨长史真的是对诸葛亮用计,那么诸葛亮一定能让杨长史记住死字怎么写,还保证能让杨长史这辈子都忘不掉,但很可惜,杨长史不是在对诸葛亮用计,诸葛亮也不知道所谓的策反书信出自杨长史之手,先入为主的认定策反书信是陶副主任在用计,所有的盘算分析都是围绕着陶副主任做文章,把一件原本无比简单的事考虑得无比复杂,结果诸葛亮自然是非得晕头转向不可了。

    不过对于诸葛亮来说还好,在这件事上,陶副主任也是他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事到临头时,陶副主任比诸葛亮更糊涂,也更晕头转向。为了体现咱们杨长史的神奇,现在就让我们也来看看陶副主任被无差别攻击命中时的精彩表现吧。

    杨长史送出书信的第二天正午,陶副主任抽空到后营巡视了备战情况,发现因为周边树木稀缺的缘故,徐州军队的攻营武器准备得相当缓慢,被逼无奈之下,陶副主任只好安排一军返回平丘济阳伐木,然后通过水运把木材送到前线备用,结果伐木军队虽然依令立即出发了,陶副主任本人却有些闷闷不乐了,知道如此一来,自军想要攻破官渡势必耗时更加漫长了。

    刘晔是徐州谋士团中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主,见陶副主任神色不善,猜到陶副主任定是担心战事迁延日久,便劝道:“主公勿忧,正所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虽说我军想要攻破官渡肯定要旷日持久,但是只要基础打得扎实,能够在官渡战场上尽可能的多消灭敌军,将来我军再兵临许昌城下时,必然能够减少许多压力,得失还在两可之数。”

    陶副主任很是勉强的点头,对刘晔的这个劝慰并不是十分接受,另一旁的荀谌则低声说道:“主公,郭图那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从我军收集的情报来看,现在策反郭图应该希望很大,既如此,主公何不付诸实施,尝试出奇制胜?”

    陶副主任有些犹豫,面露难色的说道:“友若先生,你的提议虽然很有道理,我也不只一次的考虑过策反郭图,可是我们怎么和郭图联系呢?我军斥候早有探报,敌人的官渡大营看守十分严密,就连他们出营哨探的斥候都要经过仔细甄别才能入营,我们的细作根本混不进去,也无法与潜伏在敌营中的细作联系,如何才能把策反书信送进敌营?又如何能将策反书信送到郭图手中?”

    “晔也正为此事发愁。”刘晔附和道:“这几天晔绞尽了脑汁,都想不出一个稳妥的法子把书信送进敌人营中,不知诸公可有什么妙计,助主公将策反书信送到郭图面前?”

    足智多谋的贾老毒物和是仪一起摇头,这次全都拿坚守不出的袁谭军毫无办法了。荀谌则建议道:“主公,何不先策反一名敌人俘虏,然后让他送信?”

    “不可!”刘晔第一个反对道:“策反俘虏做其他事或许还行,但是策反俘虏做这样的事就太危险了,一是无法控制俘虏依计行事,二是我军目前抓到的俘虏都只是普通小卒,他们即便不叛变,也几乎没有任何希望把书信送到郭图面前,稍有不慎,我军就会丢掉郭图这颗可以利用的棋子,还有可能被敌人将计就计,布下陷阱诱我军中伏。”

    “对。”陶副主任点头,赞同道:“子扬先生所言极是,在诸葛村夫面前,我们绝对不能冒险行事,否则稍有疏忽,就是万劫不复!要想策反郭图,就必须先找到一条安全可靠的联络渠道!”

    荀谌默然,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太过弄险,稍有不慎就是后果不堪设想,被迫无奈之下,荀谌只得考虑自己再次冒险出使敌营,设法联系昔日旧友郭图先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传令兵忽然急匆匆的来到陶副主任面前,单膝跪下抱拳奏道:“禀主公,我军伏路斥候在营外拿到了两名敌军士卒,他们要求拜见刘晔先生,说是有机密大事要向刘晔先生禀报!”

    “咦?”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都是一楞,忙将目光转向刘晔,刘晔本人却更是糊涂,惊讶道:“拜见我?袁军士卒要求拜见我?你没有听错吧?”

    “回刘先生的话,小人没有听错。”传令兵恭敬答道:“那两名敌军士卒确实是请求拜见于你,其中一人自称姓史名云风,他说只要先生你听到他的名字,就马上知道他的来意身份,负责哨探的陈将军见他说得郑重,故而特派小人前来禀报先生。”

    “史云风?”刘晔更是茫然,疑惑道:“我不知道这个人啊?他怎么说我听到他的名字,就知道他的来意和身份?”

    “先生不知道?”传令兵先是一楞,然后赶紧问道:“刘先生,那如何处置这两名信口开河的敌军士卒?”

    “交给前营监军,审问他们的来历和身份。”

    刘晔怕陶副主任等人生疑,索性便命令斥候将那两个莫名其妙的敌人士卒交给是仪负责的监军队伍,让是仪的部下审理此事,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虽然心中疑惑,有心想要见见那两个袁军士兵,却又担心刘晔误会自己对他生出疑心,不利于军中团结,所以也就没有说话,任凭刘晔如此安排了。

    事还没完,当陶副主任等人巡视完了武器工地后,回到了中军大帐刚想着手署理军务,前营监军却又派人过来禀报,说是那两名袁军士卒在审讯中咆哮大吼,坚决要求刘晔接见,那个叫史云风的袁军士卒还质问刘晔是否想要言而无信,答应给的官职赏赐又想赖帐?如此一来,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难免是更糊涂也更疑惑了,看着刘晔的眼神也有点狐疑了,刘晔却开始叫苦了,心里骂道:“史云风匹夫,我是那里得罪你了?怎么盯着我就不放?难道你不知道,我的主公才是真正的外宽内忌,你这么一闹,潜伏我身边的内卫至少得加一倍!”

    无可奈何之下,刘晔也只好主动离席,向陶副主任拱手说道:“主公,晔恳请主公开恩,将那两名俘虏押进大帐当面审问,以证微臣清白。”

    陶副主任有些犹豫,陶副主任确实猜忌心很强,对几乎每一个人都从不放心,但是做为优秀人民公仆,陶副主任却又知道什么叫睁一眼闭一眼,对臣下的一些胡作非为都是心里明白,表面却装做不知——所以杨长史这样的极品才能在陶副主任的队伍混得风生水起,再所以刘晔即便是自请当众审讯俘虏了,陶副主任也有些不想接受刘晔的好意——如果真的当众审出那两个袁军士兵和刘晔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结,那么不仅刘晔下不来台,一心想要打造所谓和谐徐州的陶副主任更下不来台。

    考虑到这点,陶副主任说道:“不必了,子扬先生你亲自去看看就是了,我信得过你。”

    一心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的刘晔有些犹豫,但考虑到自己在某些事上确实屁股不干净,所以还是接受了陶副主任的好意,拱手说道:“多谢主公信任,那晔去了。”

    说罢,刘晔赶紧随着传令兵匆匆赶往前营,留下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在中军大帐中署理军务——当然是一边署理公务,一边在心里狐疑不定,“那两名敌军士卒,为什么一定要见子扬先生?子扬先生,又许给了他们什么样的赏赐?”

    没过多少时间,刘晔很快又回到了中军大帐,让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万分意外的是,刘晔先生去的时候表情是满头雾水,回来时表情简直就是失魂落魄了,一脸难以置信的向陶副主任说道:“主公,臣下今天是不是撞邪了?那个叫史云风的敌军士卒,竟然一口咬定说臣下不是刘晔刘子扬,又说机密大事只向他见过刘晔禀奏,否则他宁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臣下无奈,只好把他们押到帐外请主公亲自审讯了。”

    “一口咬定你不是刘晔刘子扬?”陶副主任彻底傻眼了,旁边的贾老毒物、荀谌和是仪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搞不懂也必须搞懂了,为了谨慎起见,陶副主任也只能是立即传令押解两名袁军俘虏入帐,很快的,两名被五花大绑的袁军士兵就被押进了徐州军队里最紧要的大帐中,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袁军士兵还在进帐途中大吼大叫,“我要见刘晔先生!我要见刘晔先生!说好了封我做都伯督税吏,赏我两万钱,让我给你出生入死,现在我办好差使了,又想躲着不见我了,没门!”

    “都伯督税吏?两万钱?啥意思?”陶副主任张口结舌间,坐在左侧第二排的荀谌已然跳了起来,冲着另一名袁军士兵惊叫道:“郭所郭公弃?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了这模样?”

    “友若先生?”郭所也认出了荀谌,表情先是一喜,然后脑袋一昂,很是骄傲的说道:“友若先生,这难道就是贵军的待客之道?我奉兄长之命前来与贵军联络,贵军先派一名低级小吏欺骗,又将所五花大绑到此,受尽羞辱!”

    说罢,郭所还仰天长叹道:“兄长啊兄长,看来你我兄弟,还真是寻思错了啊!”

    郭所的所谓叹息不过只是欲擒故纵,这点三国时代的顶级说客荀谌当然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让荀谌想不明白的,却是郭所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跑来这里,又莫名其妙的坚决要求见刘晔见到后又一口咬定刘晔不是刘晔?但眼下显然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知道机会可能来临的荀谌只是赶紧转向了陶副主任,介绍道:“主公,这位将军便是大名鼎鼎的郭图郭公则先生幼弟,郭所郭公弃,公弃将军幼年时父母早亡,是公则先生以长兄身份将他抚养长大,是公则先生的爱弟兼心腹。”

    “郭图先生的弟弟?”陶副主任惊喜得眼睛差点没有瞪出眼眶,赶紧跳了起来,冲到郭所身边,一边亲自为郭所松绑,一边向郭所身后的押解士兵呵斥道:“大胆,你们知道他是谁么?这位将军的兄长,就是袁谭匹夫的军师!还不快向郭将军请罪?”

    无辜被叱的徐州士兵含羞忍辱的请罪,郭所却大模大样的一挥手,道:“罢了,也不能怪你们,是我怕走漏消息,没敢直接报出身份,与你们无关。”

    “还快谢谢郭将军?”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陶副主任再次呵斥,“下去,记住,把嘴巴闭上,走漏郭将军的半点消息,小心你们的脑袋!”押解士兵一起唱诺,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那边史云风也跟着沾光,被松了绑还得以安排座位,接着陶副主任又马上下令上酒上菜,要亲自为郭所将军接风洗尘。

    乘着卫士安排酒宴的机会,早已被策反即将得手冲昏了脑袋的陶副主任一边拉着郭所的手,一边假惺惺的亲热问道:“公弃将军忽然大驾光临,为何不直接提出让应出寨迎接?反而要先见子扬先生?将军这么做,是否太见外了?”

    “不敢。”郭所抱拳还礼道:“只因刘晔先生对信使有过交代,到贵军营中递送回信时,需先提出拜见刘晔先生,事关机密,所怕走漏风声,误了兄长与使君的大事,所以就按着子扬先生的要求做了。”

    “刘晔先生要求你们做的?”陶副主任又一次傻了眼睛。

    “我?”刘晔也更糊涂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们说过这样的话?”

    “什么?你真是刘晔先生?”郭所也楞住了。

    “公弃将军,他千真万确就是刘晔先生啊。”陶副主任和荀谌异口同声的说道。

    郭所张口结舌了,愕然了良久,郭所飞快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史云风,比郭所更加目瞪口呆的史云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我昨天下午见的那位刘晔先生,不是这位刘晔先生!他说他叫刘晔刘子扬,叫我带回信来时直接找他。”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副主任彻底的晕头转向了,道:“同名?不可能啊,就算同名,也不可能同字啊?”

    “主公,刘晔先生的事应该先放到一边。”是仪忽然站了出来,沉声说道:“主公,应该先请教公弃将军的来意才对。”

    说着,是仪还向陶副主任使了一个眼色,又悄悄一捅站在陶副主任背后的马忠,陶副主任这才回过神来,忙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微笑问道:“公弃将军,贵我两军正在交战之中,将军既为袁谭部将,不知来此何干?”

    陶副主任说话的同时,得到是仪暗示的马忠早已上前一步,半拦在了郭所与陶副主任之间,郭所心叫不妙,但事已至此,郭所也只能硬着头皮依计行事,拱手说道:“禀使君,贵军令袁军降卒将劝降书信送到所的兄长面前后,所的兄长郭图感念使君当年的活命之恩,又深恨袁谭的负义苛刻,不胜忿怒,便决定弃暗投明,派遣郭所前来贵军之中请降,还望使君不吝收纳。”

    说着,郭所还拿出了郭图给陶副主任的回信,单膝跪下双手举过头顶。

    如果没有开始那些希奇古怪的事,如果没有什么派遣降卒递书劝降这件更奇怪的事,天下数得着的势利眼陶副主任肯定已经是大喜过望,得马上把郭所将军双手搀起,然后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极尽笼络之能了。可是这会陶副主任不敢掉以轻心了,先是接过了书信,然后乘机又退了一步打开观看,旁边的贾老毒物等人也凑了上来同看,但是不看还好,越看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的眼睛瞪得越圆,嘴巴也张得越大,脑海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派人去招降郭图了?郭图怎么约我们今天晚上三更去偷袭敌营?”

    唯一没有晕头转向的只有是仪,这点倒不是是仪精明得可以一眼看出事情真相,而是是仪非常清楚自己在搞阴谋诡计方面永远赶不上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这些顶级坏种,所以是仪对局势的判断永远都是只看最直接的方向,也只看最关键的地方。与陶副主任一起大概看完了书信后,是仪马上又向郭所问道:“敢问公弃将军,令兄约我军今夜偷袭袁谭大营,他在袁谭营中,可曾做好准备?”

    “当然已经做好准备了。”郭所答道:“袁谭匹夫对所的兄长虽然日渐刻薄,但兄长他在冀州军中毕竟是经营多年,树大根深,手中仍有兵权,今夜三更,我兄长将在袁谭匹夫营中以纵火为号,打开营门迎接贵军入营擒拿袁谭匹夫。”

    “原来如此。”是仪点头,然后转向陶副主任说道:“主公,臣下认为,现在可以追究那位神秘刘晔先生到底是谁了。”

    “啊?……哦,哦,是,是,是该追查此事了。”至今还在晕头转向中的陶副主任终于回过神来,忙向郭所问道:“公弃将军,你说是刘晔先生要求你们把回信直接递送于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太过古怪,还请将军详细道来。”

    “这……。”郭所又一次糊涂了,只能是转向旁边的史云风喝道:“匹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向陶使君仔细禀报?”

    “这……,小人也糊涂啊。”当事人史云风更糊涂,苦着脸说道:“昨天下午,有一位自称是刘晔先生的人,把小人从战俘营里提了出来,要小人把书信带回官渡大营,交给郭军师,还许给了小人两万钱,都伯或者督税吏的官职,说是事成之后马上兑现,小人就按着他的吩咐办了。”

    “战俘营?那座战俘营?”只喜欢注意关键的是仪再次开口喝问。

    “当然是你们的战俘营了。”史云风委屈的说,“小人昨天早上被你们俘虏,然后关进了战俘营,才几个时辰就被那位刘晔大人给提了出来。”

    “主公,可传我军战俘营营官询问。”是仪赶紧说道。

    陶副主任刚要点头,那边史云风又惊叫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位刘晔先生身边,还有一个叫做李郎的卫士,是那个李郎把小人送出大营的。”

    “李郎?!”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又都是一楞,然后异口同声的大吼道:“来人,速去传杨宏和李郎来见!”

    卫士匆匆领命而去,陶副主任和郭所等人各怀鬼胎的各自落坐,又过了片刻,徐州军队里最无良的一对主仆杨长史和李郎就被领进了大帐,看到了大白天里还是睡眼惺忪的杨长史,史云风又马上跳了起来,指着无良主仆大吼大叫道:“是他,他就是命令我送信的刘晔先生!还有这个李郎,就是他把我送出大营的!”

    “怎么是你?”杨长史和李郎也认出了史云风,然后杨长史和李郎的小脸也一下子都白了,异口同声的惊叫道:“你怎么真的回来了?还在主公的中军大帐里?!”

    “杨宏!李郎!”陶副主任猛的一拍案几,铁青着脸咆哮道:“跪下!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别看杨长史跟随陶副主任也有些年头了,但绝对还是头一次看到陶副主任如此愤怒,恐惧之下,杨长史与李郎赶紧扑通跪倒,晶莹的汗水也象瀑布一样,一下子就流满了杨长史枯瘦的脸蛋,还有李郎猥琐的小脸。

    “仲明先生,晔有一件事非常不明白。”另一位苦主刘晔表情倒是很和蔼,和颜悦色的问道:“听说有人昨天从战俘营里提出了一名战俘,派这名战俘去敌营送信,末了又告诉那名战俘,说他姓刘名晔字子扬——敢问仲明先生,这是何人所为?”

    杨长史颤抖得更是厉害了,汗水也在下巴上汇聚成流了,陶副主任却又一拍案几,大吼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罪证确凿,连证人都在现场,咱们的万人迷杨长史也没了办法,只好是乖乖的老实交代,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交代了自己安排史云风送信的经过,也坦白了自己伪造陶副主任书信的罪行,气得混身发抖的陶副主任又问杨长史为什么要这么做时,杨长史老实答道:“罪臣想要借刀杀人,罪臣听郭图失宠,又想起当年他害得罪臣差点掉脑袋和当众尿裤子的仇,罪臣就仿造了主公的逼降书信,想要故意让这道书信落到袁谭手里,借袁谭的手杀掉郭图,所以就斗胆这么干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还在张口结舌的大眼对小眼时,扑通扑通两声,承受不了如此沉重心理打击的郭所和史云风,已经一起摔在了地上,郭所还当场气昏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诸葛妙计安天下

    “主公,命令已经传达至各营各寨,都尉以上将领皆已各归本部,组织我军将士开始着手准备夜战,随时等候主公升帐点兵!”

    马忠的报告,陶副主任完全就是充耳不闻,低着脑袋只是盘算,盘算郭图的投降到底是真是假,是真打算接应徐州军队偷袭袁谭军的官渡大营,还是在官渡大营中布置下了陷阱,诱徐州军队去自投罗网。

    托杨长史布置不够严密的福,留下了李郎真名这个破绽,让陶副主任顺藤摸瓜,已经基本掌握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杨长史公报私仇借刀杀人,本想伪造一封逼降信借袁谭的手除了郭图,结果逼降信真被送到了郭图面前,让郭图真的派来了郭所寄书请降,这些前因后果陶副主任都已经知道,现在陶副主任唯一不知道的,也就是郭图兄弟的请降到底是真是假了。

    贾老毒物、刘晔、荀谌和是仪四大谋士也是眉头紧皱,他们和陶副主任一样,也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不能断定郭图、郭所兄弟的请降到底是真是假,杨长史和李郎这对徐州最无良的主仆依然跪在大帐正中,一起颤抖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虽说两次仔细复述了事情详细经过后,杨长史和李郎都已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但娇生惯养如杨长史这次也不敢开口索要水喝了,跪爬在那里只是微微发抖,连开口求饶的勇气都不敢有。

    没办法,杨长史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了。私纵俘虏,还有暗中与敌人重臣联系这些都算了,关键是杨长史还伪造了陶副主任的亲笔书信,还以陶副主任的名誉泄露徐州军机,这么恶劣的行为不管是在那朝那代都是铁定杀头的重罪,自知在劫难逃的杨长史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考虑一会怎么向陶副主任开口求饶,再有就是期盼小姨子郭嬛和勉强算知己好友的贾老毒物替自己开口求情了。

    郭所和史云风已经被请到了另一个小帐中休息,有明暗哨探悄悄盯着,临走时。郭所向陶副主任表示。说此事虽然是一个阴错阳差的误会,但自己兄弟仍然愿意归降徐州,又提醒说郭图已在袁谭军营中组织死士,布置接应。恳请陶副主任按约出兵。否则郭图在营中动手纵火。徐州军队却不去乘机攻营,郭图先生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末了,担心兄长安危的郭所又向陶副主任磕头。表示自己愿意留在徐州营中为质,以证请降诚意。

    对此,陶副主任先是对郭所好言安慰,鬼扯说自己绝对相信郭图兄弟请降,又当着郭所的面下令全军布置夜战准备,打发了郭所离去后,陶副主任却不再多言一句,一个劲的只是盘算分析郭图兄弟请降真伪。

    “应该不是诈降!”许久后,刘晔第一个站了起来,沉声说道:“否则的话,如果有诈,前来诈降的郭所就肯定得人头落地,郭图素来为人自私,前番为了他的荣华富贵,先是逼反了张郃、高览,后来又向我军出卖了大半青州,如此自私的为人,不可能为了袁谭牺牲他的兄弟,所以这次肯定不是诈降!”

    陶副主任抬头来看刘晔,并不说话,那边荀谌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主公,子扬先生言之有理,谌之前久在冀州,深知郭图与郭所不仅是骨肉兄弟,更情同父子,郭图如果诈降,不太可能派郭所来我军营中送死。”

    听了荀谌的分析,陶副主任终于有些动摇了,几乎就要相信杨长史又一次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真的替自己招揽到了郭图兄弟。坐在刘晔上首的贾老毒物却开口了,道:“友若先生和子扬先生的话虽然言之有理,但未必。主公和二公可以仔细想一想,倘若没有仲明先生这件事横插一杠,郭所请求为我军领路去攻敌营,我们是允许,还是不允许?”

    刘晔和荀谌仔细一想发现也是,如果不是杨长史横插一杠,把招降策反大事搅成一场闹剧,让自军对郭图兄弟请降一事生出疑心,郭所提出为徐州军队带路去偷袭敌营,自军确实很有可能答应。盘算到这里,刘晔试探着问道:“文和先生的意思,难道是想说郭所或许是打算借引路之机逃命,只是被仲明先生搞得我们疑心大生,所以只得临时改用死间计,抱定必死决心诱我军中计?”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贾老毒物答道。

    “但是文和先生,证据何在?”荀谌问道。

    “没有证据,完全就是凭空猜测。”贾老毒物坦白答道:“诩只不过是想提醒主公,还有这么一个可能。”

    “这可为难了。”是仪皱眉说道:“既有可能是真的请降,也有可能是临时改用死间,两个可能都有,也两个可能都没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难道说,我军这次只能是赌一把运气了?”

    “赌运气?”在战场上运气一向烂得惊人的陶副主任目光一黯,忽然又抓起案几上笔筒,抡胳膊就往杨长史砸了过去,咆哮道:“都是你这匹夫干的好事,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现在好了,我们只能成千上万的将士为你赌命了!要是赌输了,成千上万的徐州将士就得被你这个蠢货坑死!”

    “主公饶命啊!”被笔筒砸中的杨长史杀猪一样嚎叫起来,赶紧连连磕头哀求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宏知罪了,罪臣再也不敢了,再有不敢了,求主公看在罪臣以前的微末功绩上,饶罪臣一条小命吧。”

    “主公,仲明先生虽然胆大妄为,但他的本意也不是想要背叛主公,只是想报点私仇而已。”贾老毒物果然开口,替自己混进徐州革命队伍的引路人杨长史求情道:“还请主公看在仲明先生屡立奇功的份上。法外开恩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不行!”陶副主任怒道:“这个混蛋私自仿造我的文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两次贪污公款我就已经放过他了,这次竟然敢在军机大事上也仿造我的书信,如果不重惩,以后还得了了?来人!”

    “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压根不知道陶副主任只准备给自己打军棍的杨长史魂飞魄散,又当场尿了裤裆之余,赶紧拼命磕头大喊大叫道:“主公饶命!饶命!主公,如果这件事你实在为难,那你就干脆别赌了吧,反正那个信使也靠不住。郭图匹夫更靠不住。既然没办法判断郭图是否真降,那就干脆别管他,不出兵,我军将士也就用不着拿性命冒险了!”

    “放屁!官渡大营如此坚固。如此破营良机。怎能轻易错过?”陶副主任更是大怒。吼道:“现在郭图都已经把他亲弟弟派来请降了,我要是不做理睬,万一郭图今天晚上真的发起内应。我军不去接应让他白白送死,以后还有谁敢为我军充当内应?!”

    “不可能!主公不可能!”杨长史口不择言的辩解道:“罪臣认为郭图不可能真的是来请降,因为罪臣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想要害死他,并没有真的想把他招降过来,故意安排了一个靠不住的信使给他送信,所以罪臣给郭图的书信,很可能已经被袁谭匹夫他们看过了……。”

    “慢着!”贾老毒物赶紧打断杨长史,飞快问道:“仲明先生,你如何知道那名信使不可靠?”

    “因为我问过那个叫史云风的降卒身份。”杨长史愁眉苦脸的答道:“他不过是敌将彭安营中的一名小卒,既没有官职,也不是袁谭中军的人。文和先生你请想想,换成了子龙将军或者文长将军的营中士卒,想要进到中军见到你,与你暗中说话,把一道密信偷偷的送给你,有没有那么容易?我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故意随便挑了一个小卒送信,为的就是想让那道书信故意落到袁谭匹夫手里!”

    贾老毒物和陶副主任愕然,这才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一名普通得普通不能的士卒,如何能轻易混进看守最严密的中军营地,轻而易举的见到军中二号人物,还能获得与二号人物面对面单独谈话的机会?真当军师很闲吗?

    “还有。”杨长史又颇为委屈的说道:“还有时间也不对,李郎昨天把那个史云风送进敌营时,时间都已经是傍晚了,结果今天中午就有回信了,一个小卒偷偷给郭图老匹夫送信,那可能那么快?”

    “主公,这是一个鉴别真假的机会!”一向稳重的贾老毒物跳了起来,飞快说道:“郭所即便是抱定了必死决心来当死间,那个送信的小卒未必能象他一样视死如归,是最好的突破口!而且那个小卒送信的过程也十分可疑,应该把他单独提来,单独审问!”

    “如果那名小卒真的先把书信交给袁谭,那么郭所甘心担任死间,也有合情合理的解释了!”平时比贾老毒物更稳重的是仪也跳了起来,飞快分析道:“袁谭发现郭图曾经背叛过冀州,大怒下肯定要杀郭图,郭图兄弟为了活命,肯定要祈求戴罪立功换取免死,然后郭所来诈降,发现没有机会逃命后,为了把他抚养长大的郭图可以活命,自然也心甘情愿的充当死间了!”

    陶副主任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点头说道:“好,马上传讯那个叫史云风的送信小卒。对了,他昨天当过我们的俘虏,这几天我们抓到的俘虏都有审讯记录,把他的口供记录也调来,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货色。”

    于是乎,很快的,之前根本就没被陶副主任等人留心过的小卒史云风,很快就被单独押到了中军大帐中,一同被送进中军大帐的,还有史云风接受徐州低级文官审讯的原始口供记录。但是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的陶副主任很快又失望了,因为诸葛亮不仅给心腹亲兵安排好了天衣无缝的籍贯履历,还给史云风编造了一个合情合理的送信过程。

    “禀使君,小人之前也没有想过能够这么顺利就把书信送到郭军师手里。”史云风是如此回答的。“但事有凑巧,可能是使君的洪福保佑,小人回营后,正好碰上了郭军师亲自带军巡视营地,经过小人所在的营地时,小人突然灵机一动,冒险到了郭军事的队伍面前,借口说是小人在出营哨探期间,在路上拾到了一个信袋,想请郭军师过目。然后就把火漆封好的信袋呈给了郭军师身边的卫士。郭军师的卫士当然不敢私自拆开信袋,就把信袋直接呈到了郭军师面前,郭军师看了信后,就借口要询问我其他口供。把我带到他的营中问话了。”

    听完史云风的解释。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又傻了眼睛。因为这番回答虽然有些过于巧合,但是却绝对的合情合理,正常情况下完全有可能做到。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杨长史闹出的大动静,或者说真是陶副主任安排史云风去给郭图送信,陶副主任也许会接受史云风的解释,可是这会陶副主任却不敢随便掉以轻心了世上是有很多巧合的事,但是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巧得让人怀疑了。

    再怎么怀疑也没有用,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前,陶副主任是既不能轻信史云风的解释,也不能武断认定史云风没说实话,心里翻过来倒过去就是两个念头,“是赌上一把运气?还是放弃这个机会,另寻办法破营?”

    “主公,酉时已经过半了。”陈应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如果主公再下不决断,我军就没有时间出兵作战了。”

    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依然迟疑不决,帐外却已出现了众多的徐州将领,探头探脑的窥视大帐情况,无不奇怪陶副主任下令准备夜战,为什么快到了初更了还不升帐点兵?时间飞快流逝中,陶副主任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的道:“官渡营坚难破,我们只能赌上这一把了!决定了,出兵接应郭图!”

    贾老毒物还是有些担心,史云风则悄悄松了口气,不料陶副主任又向史云风说道:“史云风,我没记错的话,杨宏许给你的,是两万钱的赏赐和都伯官职吧?下去领赏吧,我替他给你兑现承诺。来人,带史云风下去领赏。”

    “谢使君赏。”史云风大喜叩拜,又在心里嘀咕道:“现在,就剩下如何逃出徐州贼营了。郭所将军说什么所有罪过他一个人承担,保险起见,还是早点想办法跑的好。”

    “你应得的。”陶副主任大度的一挥手,又说道:“你刚从袁谭那边过来,熟悉营内,准备随我军出征,给我军带路攻营,事成之后再有重赏。”

    “谢主公,小人愿为主公领路。”史云风欢天喜地的磕头。

    “对了。”陶副主任又随口问道:“诸葛军师的脚伤好些没有?”

    “早就不流血了。”史云风随口答道:“但那支箭射进了军师他的脚关节,腿脚再也好不了了。”

    陶副主任笑了,贾老毒物、刘晔、荀谌和是仪也一起笑了,笑得史云风先是一楞,接着猛的醒悟过来时,史云风就一下子面如土色了,豆大的汗水,也一下子就流满了史云风的额头。两旁的徐州卫士则不约而同的大步上前,把史云风包夹在了中间。

    “史云风,你不是什么彭安的营中士卒么?怎么会如此熟悉诸葛亮的情况?”陶副主任慢条斯理的问道:“难道说,你见过诸葛军师?”

    “应该不只见过。”贾老毒物也温和的微笑说道:“听你的口气,你应该还是刘皇叔的麾下士卒对吧?”

    史云风彻底瘫在地上,颤抖得比杨长史严重百倍,陶副主任则微笑说道:“我还一直以为,是诸葛亮给你们出的这个馊主意,想不到这事的背后还有一层啊,你居然根本不是什么冀州士卒,而是冀州的新野军士卒。”

    微笑着说到这,陶副主任忽然一拍面前案几,大吼道:“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与诸葛村夫到底是什么关系?!”

    史云风继续颤抖,迟疑着不敢下定决心,陶副主任却又一拍书案,大吼道:“拖下去用刑,打到他老实交代为止!”

    “诺!”帐内卫士轰然答应,两名卫士拖起史云风就走。而事情到了这一步,颇为精明的史云风也知道在劫难逃,为了活命和不受皮肉之苦,史云风也只能挣扎着大喊道:“使君,我招,我招!我确实不是冀州军士兵,我是诸葛亮的亲兵,我是诸葛亮的亲兵,昨天我也是听了诸葛亮的安排,故意被你们俘虏…………。”

    听完嚎啕大哭的史云风招出的真相。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张口结舌之余。也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做梦都没有想到诸葛亮竟然从一点点蛛丝马迹中,判断出自军下一步的大概行动,还安排了这样的妙计来刺探自军的机密如果不是杨长史脑袋突然进水。阴差阳错的横插一杠。用他的无敌弱智光环混淆了诸葛亮的判断。引诱了诸葛亮抢先出招,徐州军队这次非得吃一个大亏不可!

    震惊过后,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也逐渐的狞笑了起来。因为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都非常qingchu,在诸葛亮这个级别的高明对手面前,想要提前知道他的计划目的,简直比在千步之外的高山上,随便射一箭就命中诸葛亮那条完好的腿还难!但这一次,杨长史胡乱射出的一箭,偏偏就命中了。

    “把这个史云风押下去,把郭所拿下,一起好生看管,将来我还有用。”陶副主任微笑着命令道:“还有,把杨宏和李郎也押出去,改日处置,顺便吹号升帐,召众将入营领令。”

    ……………………

    同一时间的袁谭军大营内,袁谭军的中军大帐中,袁谭公子已经在崔琰、刘皇叔和诸葛亮的辅佐之下,开始了调兵遣将和布置埋伏。

    “冀侯,陶使君多疑,且素来谨慎,想要指望他亲自率军冲进我军营内,必然难如登天。”诸葛亮胸有成竹的说道:“亮可以断定,陶使君即便亲自率军而来,开战时也必然以前军入营,自率后军在营外接应。所以我军绝不能只在前营之内布置伏兵,必须要在大营左右两侧也各自布置一支伏兵,营内埋伏发动时,两翼伏兵也同时杀出,夹击陶使君的营外之兵,必获大胜!”

    “主公,孔明先生所言极是,陶应是出了名的狡诈多疑,此来必然不会立即全军杀入我军营中,应该在营外也布置伏兵,夹击他的营外之兵。”崔琰点头附和。

    袁谭公子满意点头,接受了诸葛亮和崔琰提出的这个建议,诸葛亮则又说道:“冀侯,亮建议由主公刘皇叔与关羽张飞二位将军率军伏击在营外,关张二位将军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在乱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个突击就能拿下陶使君的项上人头!”

    “好!”袁谭鼓掌,向刘皇叔笑道:“皇叔,那营外埋伏,就拜托你与关张二位将军了如何?”

    “敢不从命。”刘皇叔微笑拱手。

    “冀侯,保险起见,我军必须还得再留一着后手。”诸葛亮又说道:“冀侯必须再安排一军,埋伏于大营侧翼远处,战事开启之后,这支军队可以直接杀向徐州大营,攻打徐州大营的侧翼,既可牵制徐州救援之军,又可慌乱敌军心神,营虽不得,却可大获全胜!”

    “妙计倒是妙计。”袁谭公子有些迟疑,“可是这么一来,我军的主力基本上就得全部出动了,如果野战不利,就是再想坚守大营,兵力也……。”

    “冀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诸葛亮微笑着问道:“冀侯若不冒险出动大军,如何能大败陶使君的虎狼之师?又如何能鼓起荆州刘使君的作战勇气,全力救援冀侯?”

    袁谭公子嘴唇动了几动,见崔琰和郭图都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道:“好,就按孔明先生的妙计行事,让二弟袁熙率领这支奇兵,偷袭陶贼大营!”

    “多谢冀侯信任。”诸葛亮拱手道谢,郑重说道:“这一战,亮必不让冀侯失望。”

    郑重说完,诸葛亮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陶贼,这一战,亮也不会让你失望。”

第三百三十五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排停当后,刘皇叔和关羽、张飞很快率领自家队伍出营埋伏去了,大袁三公唯一忠厚老实的儿子袁熙,也领着袁谭军队伍中仅有的六千骑兵出营,到大营北侧的更远处埋伏,准备在战斗发起后偷袭徐州大营,既牵制徐州军的救兵,也加大徐州军的混乱。

    诸葛亮留在了营里布置埋伏,为了腾出伏击空间和尽可能的消灭徐州精锐,诸葛亮建议袁谭放弃前营,牺牲整个前营的营帐辎重布置瓮中捉鳖的伏击圈,对此崔琰支持,从不心疼辎重军费的袁谭和郭图也不反对,倒是职位不高的袁谭军大将郝昭对此表示反对,道:“主公还请三思,官渡大营修建不易,倘若以前营为伏击战场,我军即便获胜,大营正面的防御工事也势必会被破坏殆尽,不利于我军长期坚守。”

    “伯道将军,亮也知道在前营伏击敌人,对大营正面的防御工事破坏势必巨大。”诸葛亮替袁谭回答道:“但是没办法,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敌人实在太奸诈了,也实在太狡猾了,若是在营外布置伏击必然要大兴土木,耗时耗力,绝不可能瞒过敌人的眼睛,只有在有着工事基础的前营内布置伏击,我们才能让敌人无法察觉,也才能以最快速度布置好确保能全歼来犯之敌的敌人。”

    见郝昭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诸葛亮却又说道:“伯道将军,亮知道你擅长守御,也一贯主张全力守御,可是亮必须你一点,以陶使君之能,他的徐州大军并非攻不破这座官渡大营,陶使君只是不愿意在攻坚战事中付出巨大代价而已。所以我们必须要在陶使君下定决心强攻前,重创他的队伍,尽可能的消灭他的有生力量,也尽快把躲在叶县观望的荆州援军拖下水,否则的话,官渡大营再是坚固,也无法挡住陶使君不惜代价的正面强攻,更耗不过钱粮丰足远在我军之上的陶使君。”

    尽管对诸葛亮的见解还是有些不服,但官卑职微的郝昭见袁谭公子和崔琰等人都站在了诸葛亮一边,便也没有坚持下去,只是接过命令,率领队伍随着诸葛亮到前营布置埋伏,也在诸葛亮的亲自指挥下,用柴草搭塞满了一个接一个的帐篷,上面泼满硫磺焰硝等引火之物,又在营中挖掘了大量引火渠堑,内里藏满柴草并泼上火油,以便一旦点火就能迅速燃遍整个前营,同时准备了大量的毒箭与火箭,借着夜色掩护把军队埋伏在偏僻暗处,尽一切可能的确保全歼入营之地。

    除此之外,诸葛亮少不得安排了一队士兵交给郭图先生演戏,同时又在营内布置了多个独立的柴堆,以便在营内制造纵火混乱的假象,勾引徐州军队入营送死。

    一切都安排好了后,时间已然是二更过半,又不放心的叮嘱了郭图先生的队伍届时务必要四处奔走叫喊,制造混乱假象,诸葛亮这才回到了中军营中,与袁谭、崔琰等人登上黑暗高处,居高临下俯视整个战场,准备欣赏官渡火之壮烈,袁刘联军大破陶贼之精彩。而在此期间,大开了眼界的袁谭公子与崔琰自然少不得对诸葛亮的伏击手段赞不绝口,诸葛亮则连连谦虚,也暗恨自己的手段不够狠,花样不够多,无法确保连同营外之敌也一并全歼。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距离三更就只剩下了半刻,见营外仍然是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动静,袁谭公子难免有些沉不住气,打算派遣斥候出营侦察,诸葛亮与崔琰慌忙阻止,一起劝道:“冀侯不可操切,敌人夜袭我军营地,必然不敢打火把暴露目标,也必然是人衔枚、马套嚼,不露半点声音,营外没有异动十分正常,此刻派遣斥候出营,反倒可能节外生枝。”

    听了诸葛亮的劝,袁谭公子只好按捺住焦躁心思,耐心等待三更到来,是夜月暗星稀,目光难及十步之外,又万物静籁,安静得让袁谭公子难免更是心急如焚,只恨时间过得太慢,不能尽早出动伏兵,大破不共戴天的徐州之敌。好在时间虽然过得缓慢,距离三更却毕竟已经不远,就在袁谭公子第五次站起张望又失望坐下时,袁谭军营中终于响起了三更的梆子声,一快两慢,“咚!——咚!咚!”

    “终于到了!”其实同样紧张万分的诸葛亮霍的站起,一瘸一拐的大步走到高台边上,清秀双目紧盯前营,等待自己的妙计发动,袁谭和崔琰也是大步走到台沿,一起睁大眼睛紧盯前营,紧张得连心跳都几乎停顿。

    “杀啊!”

    首先响起的,是郭图队伍的咋呼大喊声音,数百袁军士兵点燃一座座孤立的柴堆,打着火把故意在营地内四处奔走,呼喊叫喊,还故意发出刀枪碰撞之声,装出发起兵变的模样,一队袁军士兵则打着火把直接冲向营门,营门前的袁军守兵一轰而散,让那队伪做兵变的袁军士兵砸开营门,搬走门前拒马鹿角,让出入营道路。

    “杀啊!”

    更大的呐喊声传来,营外远处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难以数计的火把与旗帜,呐喊着快步冲向袁谭军大营,潮水一般的涌向袁军大营。看到徐州军火把旗帜如同决堤之水一般涌来,袁谭公子和诸葛亮都是紧张得手心出汗,只盼徐州军队的冲锋速度更快一些,入营速度能更快一些。

    终于,第一面徐州旗帜冲进了袁谭军前营,后面的徐州军旗帜火把也在源源不绝涌入,而正当诸葛亮面露微笑,袁谭与崔琰一起狞笑时,已经入营的徐州队伍刚刚进到前营正中,却突然开始咋呼了起来,无数的士兵疯狂大喊道:“有埋伏,有埋伏,我们中计了!快撤!快撤!”

    吼叫着,徐州士兵一边往袁谭军前营的帐篷上扔火把,一边掉过头往来路逃命,退的速度比进营的速度还快。见此情景,诸葛亮和崔琰难免有些茫然失神,一时之间不明白自军的布置到底是那里露出了破绽,袁谭公子却跳了起来,大吼道:“擂鼓!总攻!不能让陶贼溜了!”

    诸葛亮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中军中一百多面战鼓敲响,埋伏在前营内的三路伏兵同时呐喊而出,三面包夹杀向已经在向大营外退却的徐州队伍,埋伏在大营外两翼远处的刘关张队伍也左右杀出,包夹向徐州营外之军,还有更远处的袁熙队伍听到猛烈战鼓,也毫不犹豫的按原计行事,马上就冲向二十多里外的徐州大营。

    “铛铛铛铛!”徐州军队伍中也响了鸣金声,全军偃旗息鼓飞快向来路撤退,只差一步就能包围徐州军队的袁刘两军队伍不甘功败垂成,全力追杀向徐州军队。见此情景,再稍微盘算了片刻后,诸葛亮的小脸突然就彻底苍白了,赶紧向袁谭大叫道:“冀侯,鸣金,快下令鸣金!”

    “为什么要下令鸣金?”袁谭公子反问道。

    “陶贼队伍刚进前营正中,马上就全速撤退!这说明……。”情况紧急,诸葛亮已经顾不得什么风度了,只是大吼道:“这说明陶贼早已识破了我们诈降计,将计就计故意用一支诱兵yin*我们的伏兵出动,然后立即全速撤退,yin*我们的军队追击,然后乘机发动伏兵,反过来伏击我们的追击之兵!鸣金!快鸣金!不能追,追之必败!”

    “真的假的?我们的诈降计,怎么可能被陶贼提前识破?”

    袁谭公子不甘心的稍一迟疑间,大批大批的袁谭军队伍已经追出了被徐州军破坏并点燃了的营门,两翼的皇叔军也已经追向了正在飞快远遁的徐州队伍。看到这点,诸葛亮急得差点没有哭出来,拉着袁谭公子的袖子只是大喊,“冀侯,亮求求你了,快鸣金!鸣金!不然亮的主公队伍就完了,你的出营队伍也全完了!”

    “主公,应该鸣金!”崔琰也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冲袁谭说道:“此时鸣金,即便敌人没有伏兵,我们也最多不过是损失一个获胜机会,倘若敌人真有伏兵,我们就可以保全所有的出营队伍了。”

    “狗日的,老子都快晕了!”一直被摆布的袁谭公子大骂了一句,无奈的大吼道:“鸣金!先鸣金再说!”

    命令传达,战鼓声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匆匆响起的鸣金声,已经出营近半的袁谭军队伍顿时晕头转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率军伏击的韩猛、田畴和彭安等将虽然也不明白袁谭搞什么鬼,但还是下令军队停止脚步,开始向营内撤退,同时追在前面的刘皇叔发现战鼓突然停歇,出于本小利薄的考虑,也立即下令停止追赶,开始向大营撤退。

    “谢天谢地。”诸葛亮拍了拍胸口,庆幸道:“幸亏我反应快,否则我们就完了。”

    庆幸的话还没有说完,诸葛亮的眼睛却又一下子瞪得比牛眼还大,因为大营门外的三里多处,突然燃起了漫山遍野的火把,也露出了漫山遍野的徐州军旗,喊杀声更加猛烈的传来,同时更多的火把也向袁谭军大营门前杀来!

    “啊————!”诸葛亮双手揪发,仰天狂吼起来,“完了!我军的应急反应,也被陶贼料中了!天杀你的陶贼,竟然把埋伏布置在这么近的地方!完了!我们的营外队伍,要用尸体给陶贼铺平前进道路!”

    …………

    “谢天谢地。”这次轮到陶副主任庆幸了,拍着胸口庆幸道:“幸亏老子熟读三国演义,知道诸葛村夫比狐狸还滑,故意诈败诱敌肯定只能瞒他一时,瞒不了他许久,没敢把埋伏布置在太远的地方,不然的话,今天可就要错过破营良机了!”

    庆幸完了,陶副主任用倚天奸剑一指敌营正门,大吼道:“擂鼓,全速冲击!逼着敌人的出营队伍给我们打免费前锋!传令下去,冲进敌营后,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烧!”

    徐州军的战鼓擂响,倾巢出动的徐州骑兵队伍高举刀枪,疯狂呐喊着快马加鞭,势如高山雪崩一般冲向正在大营逃命的袁刘联军,首当其冲的皇叔军上上下下都是惊慌失措,仓仓皇有如惊弓之鸟,几乎是在瞬间被蓄锐已久的徐州骑兵冲溃,上到刘皇叔和关张飞,下到基层将领和普通士卒,无不争先逃向自家大营,混乱中你推我搡,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杀散皇叔军的同时,徐州骑兵势如破竹继续飞快向前挺进,片刻间就已经杀到了袁谭军门前,与来不及撤进大营的袁谭军队伍混战在了一起。后面陶副主任亲自率领的徐州步兵也是大步向前,如同一道坚实的厚厚墙壁,飞快而又势不可挡的碾压向营外敌人,逼迫着敌人向自军大营退却,为自军冲击袁谭军队伍自己辛苦修建的营防攻势,用敌人的尸体铺平前进道路。

    之前徐州军队入营时,是顺手把袁军大营的营门破坏了的,连门楼都已经被点燃,燃起了熊熊大火,已经再也关之不上,如此一来,虽然方便了袁军出营队伍逃回大营,同时也方便徐州军队杀入袁谭军营内,更要命的是,大混乱中袁军士兵手里的火把,不可避免的引燃了许多袁军帐篷,结果这些装满了柴草并泼有火油硫磺的帐篷一被点燃,火势也就顿时无法收拾了,大火顺着诸葛亮安排的引火渠蔓延,很快就在袁谭军的前营燃起了一片火海,火海的面积还在迅速的扩大,本就无比混乱的袁谭军队伍也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如果换成了平时,徐州军队确实是出动再多的队伍,也很难拿下这座坚固得接近变态的官渡大营,但是现在又不同了,前营内是大火翻腾,守军士兵惨叫着来回乱窜溃不成军,营外是袁军败兵被驱逐着冲击大营,后面还有成千上万的徐州虎狼之师,诸葛亮和郝昭如果还能守住前营,那他们就不叫变态了,得叫神仙了。

    在徐州军队的猛烈冲击面前,袁刘联军的士兵象割麦子一样的被成片成片砍倒,马蹄践踏人体,惨叫不断,袁刘败军为了活命拼命涌向营门,慌乱中互相践踏,互相推挤,压断了发梁桥,大段大段填平了埋满尖锐木桩的壕沟与陷阱,也扯断了绊马索和堵塞了地下暗堡的放箭口,继而用身体在根本无人防守的羊马墙下堆起上墙坡道,还撞翻砍倒了大片大片的营寨木栅,免费破解了郝昭精心修建的营防工事,也免费铺平了徐州军队的进营道路。

    想这种情况下,徐州军队如果再冲不进敌营,那么陶副主任肯定得大开杀戒处死成百上千的无能将领,但还好,徐州将士都很争气,甚至就连徐州军队里专门许败不许胜的诱敌专家秦谊将军,都带着他麾下的二线队伍,以敌人出营败兵为先锋,无比顺利的杀进冀州军前营中,接着秦谊将军虽然没胆量身先士卒的杀敌建功,却也十分聪明的指挥队伍破坏敌人的营防工事,为自家队伍打开更为宽旷的进营道路。

    袁谭军前营里早已彻底化为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火把营地照得一片通明,数量接近两万的刘袁联军主力在前营的火海内外哭喊逃命,争先恐后的涌向无人无火处,也更多的冲向袁谭军防守更为严密的中军营地,为了不让败兵把中军营地也冲垮,在兵力已经十分紧张的情况下,袁谭公子也只能是下令放箭射杀企图靠近中军营地的任何人等,同时又派出了传令兵到前营寻找韩猛、田畴和彭安等统兵大将,命令他们率军向营外开阔地撤退,能保住多少兵力算多少,等到战事结束后再回营会合。

    如此一来,在慌乱中。诸葛亮亲手发明的新型毒箭自然绝大部分都被袁谭军士兵自己给消受了,乱箭齐发间,妄图逃回中军营地的袁谭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即便没有被射中要害,也很快就出现了呼吸困难、心律加快和口舌歪斜等中毒症状,发现自己中了毒箭的袁谭军士兵哭喊震天,在中军营外翻滚哀号求救,场面惨不忍睹,袁谭公子在中军营内脸色发黑,咬牙几乎出血,崔琰眼泪汪汪,诸葛亮则脸色青白,至今搞不懂自己怎么会中了陶副主任的连环毒计?

    袁谭公子派出去的传令兵也没办法找到田畴和韩猛等将,彻底的混乱中,传令兵别说是找人了,就是想不被自家败兵冲翻踩死都难,命令自然无法迅速的顺利传达,乱成一团的袁谭军队伍也自然得不到正确的命令逃命保命。

    随着徐州军队的主力源源不绝涌入袁谭军前营,残酷的大屠杀开始了,战斗力本来就已经反超冀州军的徐州队伍以整击零,在一片大乱的袁谭军阵地中来回冲杀,挡者无不披靡,韩猛和田畴两员冀州老将虽然也组织了能组织的队伍加以抵抗,然而在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军心已沮的袁谭军将士根本就毫无战心,勉强组成的方圆阵不到片刻就被徐州军队冲得粉碎,众多的袁军士兵被砍成了碎片,更多的袁军士兵撒腿就跑,逃向中军,逃向大营两侧,去砍倒翻越栅栏向黑暗无人处逃命,冀州老将韩猛,也在混战中被一群徐州士兵乱枪捅死,成为了这场大战中第一个阵亡的袁谭军重将。

    败局已定,剩下的已经只是大败还是彻底惨败的区别,而事情到了这一步,袁谭公子也就只剩下了一个指望,那就是指望二弟袁熙率领的骑兵能够迅速回援,或者创造奇迹也杀入徐州营中,迫使徐州主力回援。然而袁谭公子困难想都不敢想的是,同一时间的徐州军营外…………

    “伏兵?!有伏兵!怎么陶贼的大营外面也有伏兵?”

    可怜的袁熙公子率领六千骑兵偷袭徐州大营,结果连徐州大营的外围壕沟都没能碰到,队伍一侧的黑暗处就杀出了一支徐州伏兵,冲上前来与袁熙队伍混战在了一起,紧接着,更远处的黑暗中,也冲出了一支徐州伏兵,大步如飞的向着这边杀来,黑暗中袁熙队伍不知来敌多少和精锐情况如何,心慌意乱间个个无心恋战,顿时露出败象,所以不要说是创造奇迹冲进徐州大营了,就是想要摆脱纠缠回援主力战场也难。

    “主公果然有识人之明,诸葛亮果然不简单啊。”留守徐州大营的贾老毒物也在感叹,“在兵力远不如我军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安排一支奇兵,偷袭我们的大营,能够做出如此大胆的安排,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可惜,他碰到了更天才的我们主公,还碰到了比他更喜欢发疯的仲明先生。”旁边的荀谌微笑说道:“我敢打赌,诸葛亮这会肯定在稀里糊涂,肯定在寻思,他将计就计的布置的毒计,怎么可能会被我们识破?”

    被荀谌的乌鸦嘴言中,二十多里的诸葛亮确实在糊涂了,眼里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前营陷阱,全部用到了自家士兵与盟军队伍身上,导致自军将士在翻腾火海中哭喊震天,上天下地也无门无路,诸葛亮心如刀绞之余,难免又是满脑子的想不明白,“郭图兄弟的死间诈降,怎么可能被陶贼识破?陶贼是怎么生出疑心的?又是怎么识破的?离间计和反间计都好破,这死间计是根本不可能破的啊?!”

    茫然恍惚间,诸葛亮忽然想起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明亮而又美丽眼睛,可惜那双眼睛看向诸葛亮时,不仅没有半点柔情蜜意,还尽是冷漠与不屑。回想起了那冷漠不屑的眼神,诸葛亮就更是心如刀绞,心头简直就象是小刀乱插一样的痛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战后

    徐州军的屠杀还在持续,袁军大将田畴和彭安两次组织队伍负隅顽抗,结果都被徐州军队三下五除二打了个粉碎,队伍彻底溃散,还被杀得遗尸满地,死伤惨重。见情况不妙,田畴和彭安也死了侥幸心思,带着身边还能指挥动的队伍,就往前营两翼的黑暗处逃命去了,留下徐州军队在前营中继续屠杀那些来不及逃走的袁军将士,急惶惶如惊弓之鸟,匆匆忙又好象被猎犬追杀的兔子。

    刚开始陶副主任并没有打算全力追杀这些败兵,打算一鼓作气攻入袁谭军的中军营地,趁热打铁一举拿下官渡大营,然而当徐州军队向袁谭军中军营地发起冲击时,陶副主任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轻敌了些,因为袁谭中军的营地防御力度丝毫不比外营逊色,不仅同样修建了包括坚固栅栏在内的大量防御工事,挖掘了环营壕沟,还临时以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一般,车仗与栅栏后密布弓弩射手,徐州军队两次试图冲击都被乱箭射回。

    更麻烦的是,因为之前袁谭公子果断下令射杀自家败兵的缘故,袁谭中军营前已经没有了多少袁军败兵可以打免费前锋,前营里剩下的其他袁军败兵也是纷纷向两翼逃命,说什么都不敢再往连自己人都杀的中军营地逃命。见此情景,陶副主任也果断调整战术,命令徐晃与赵云二将各率骑兵左右出击,全力追杀营外敌人。自领步兵大队留在烈火熊熊的前营内,一边继续砍杀来不及逃出前营的敌人士卒,一边安排辅兵彻底摧毁敌人外围工事,尽最大可能的扩大战果,也尽量减轻下一步的攻营阻力。

    命令传达,烈火照耀中,徐州骑兵迅速集结各归本队,在徐晃与赵云的率领左右杀出袁军前营,追杀向逃得漫山遍野都是袁军败兵队伍,而此刻的天空上已经露出一线鱼肚白。曙光中敌人大致可见。倒也大大的方便了徐州骑兵追击,仗着胯下战马脚快,势如狂飙的杀入敌人丛中,刀劈剑削。毫不怜悯。千刀齐落。血肉横飞,哭号惨叫不断,砍瓜切菜一般的杀光周边敌人后。又杀气腾腾的扑向下一股大队敌人,被徐州骑兵盯上追上的袁谭军队伍哭喊震天,死者降者无数。

    从败局注定开始,从始至终诸葛亮就再没说一句话,脸色灰败的站在袁军指挥台的边远纹丝不动,诸葛亮倒也不是在担心至今没露面的桃子三兄弟,相反的是诸葛亮还坚信以刘皇叔和关羽、张飞的逃命本领,徐州军队就是再多十倍,也休想在夜幕下的乱军丛中伤害到刘皇叔兄弟一根毫毛!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陶副主任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击溃第一支敌人大股队伍,就是刘皇叔三兄弟的新野军。

    诸葛亮是在茫然,也是在心如刀绞,更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心,因为诸葛亮非常qingchu,这次惨败的最大责任人就是自己,是自己误判了敌人的真正用意,也是自己力主诈降诱敌,这才导致了这场惨得不能再惨的惨败,自己是无可推卸的首要责任人,也是战后清算时理所当然的黑锅承担者,所以诸葛亮现在不仅在为自己将来的地位操心,更在为自己的脑袋担心袁谭公子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结果也正是如此,天色微明时,看到被烧得一塌糊涂的坚固前营,看到前营内外那堆积如山的尸骸和血水,又闻到空气中浓厚的皮肉毛发焦臭味,头晕目眩又肝肠寸断之余,脾气本就不算太好的袁谭公子彻底暴怒了,不顾盟友之谊大步冲到了诸葛亮面前,一把揪住诸葛亮的衣领,红着眼睛大吼道:“这就是你的万全之策了?这就是你的必胜之策了?现在兵马丢了,前营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诸葛亮无言可对,只是把脑袋歪到一边,沮丧得连与袁谭公子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还好,袁谭公子旁边还有一个比较冷静的崔琰,及时上来拉住袁谭,劝道:“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失利虽是因为孔明先生料敌失误,但我们既然采纳了孔明先生的计策,这个责任就必须由我们共同承担。”

    好说歹说,崔琰总算是拉住了袁谭,没让狂怒中的袁谭一刀砍了诸葛亮,可是按下葫芦浮起瓢,那边郭图先生却掩面大哭了起来,哀鸣道:“小弟,小弟,是为兄害了你,是为兄害了你啊,为兄不该为了自己,让你去陶贼大营诈降送信啊!小弟,你如果有三长两短,为兄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父亲母亲啊?”

    虽说与郭图先生一向不睦,但是听到了郭图这发自肺腑的痛哭声音,崔琰还是万分惨然,也知道郭所现在定然已是凶多吉少,再无回到袁谭军中的机会。这时,营外远处忽然有了异动,居高临下的袁谭和崔琰等人远远看到,袁熙带去偷袭徐州大营的自家骑兵已经狼狈逃回,后面还有一支徐州骑兵紧追不舍,而留守营外的徐州步兵队伍也迅速列阵布防,准备与自家追兵前后夹击袁熙败兵。

    “二弟怎么也败了?”原本还抱有一点希望的袁谭脸色更是苍白,忙命令道:“快,派快马出营,去和二弟联系,让他从侧翼回营。”

    “主公,来不及了。”崔琰无奈的说道:“徐州贼军已然分兵守住了我们的南北两门,二将军不管是从那里回营,都躲不开徐州贼军的拦截,我们的信使也派不出去了。”

    袁谭公子正绝望的时候,袁熙那边已经很聪明的率军掉头向北,避开了徐州步兵的列阵拦截,直接向着北面的开阔地带逃命,崔琰正夸奖袁熙带兵会用脑子时,袁谭公子却又杀猪一样的惨叫了起来。“小人军!糟了,追杀二弟的是小人军!二弟这次损失肯定不小了!”

    崔琰赶紧定睛细看,却见那支紧追袁熙不舍的徐州骑兵,果然排着五支整齐的标志性横队,始终巧妙保持着与袁熙军的距离,不断在追击中拉弓放箭,射杀袁熙的麾下骑兵,袁熙队伍则毫无不还手之力,只能是拼命的向北逃命,连停下来回身交战的勇气都没有。发现了这一点。崔琰的脸色也开始灰白了。道:“不知道二将军带去的六千骑兵,能在小人军的追杀下逃回来几个。”

    “季珪先生不必担心,冀侯也不必担心。”诸葛亮终于开口了,道:“北面十里处便是濮水。那一带河流众多。还有原武和阳武两座小城可以暂时容身。地形极不适合徐州小人军作战,二将军的队伍只要在水缓处渡过濮水,摆脱小人军的追杀并不困难。”

    “不错。希望二将军也能想到这点,尽快过河摆脱追击。”崔琰倒是点头附和了诸葛亮的判断,袁谭公子却是重重冷哼了一声,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听诸葛亮的任何一句劝谏。

    诸葛亮对战局的判断力那自然是顶尖的,袁熙率领的骑兵逃到了濮水边上后,走投无路下果然选择了水流缓慢处泅渡过河,而对战场环境要求极高的君子军也不敢渡河追击,只是在河岸上以弓箭拼命射杀冀州骑兵,结果虽然获得了一定战果,也缴获了为数不少的马匹,但袁熙还是领着大约一半的骑兵渡过了濮水,逃往了阳武小城暂且容身,率领君子军的陶基知道北面河流众多不利自己军作战,便也没有继续追击,很快就选择了率军凯旋,返回官渡营前与陶副主任率领的主力会师。

    君子军回到袁军营前时,徐州步兵已然把袁军大营外围能破坏的工事都破坏了一个干净,徐晃和赵云也押着数量超过三千的俘虏回到主力近旁,见袁军残部始终龟缩在中军营中不肯出战,并没有做好攻坚准备的陶副主任也只能是下令收兵回营,押着战俘和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凯旋而归,留下惊魂未定的袁军残部躲在中军营中瑟瑟发抖,哀痛自军遭受的又一次惨重失败。

    确实很惨重,是役,袁谭军阵亡、失踪和被俘的士兵加在一起,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两千人以上,大将韩猛阵亡,前营尽数被焚,好不容易修建的大营外围工事被徐州军队乘机摧毁许多,大营正面的外围工事彻底被捣毁殆尽,正面防御力大减,损失惨重得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袁谭公子在官渡营中的三万五千兵力,也一下子打光了三分之一还多。

    还有更惨的,屡败屡战的刘皇叔好不容易重新拼凑出来的四千兵力,在此一役中再一次几乎全军覆没,徐州军队撤走后,刘皇叔和关羽张飞虽然都活着回到了袁谭军大营,但是重回刘皇叔帐下的皇叔军将士,却已然是不到千人,基本扑灭了刘皇叔东山再起的希望,也基本打光了刘皇叔在袁谭军中的话语权。所以回到了大营中,擅长落泪的刘皇叔难免又一次当众嚎啕大哭,哀痛此战阵亡的自军将士,也哀痛自己的时运不济,每一次碰上陶副主任都没什么好事。

    好不容易等到刘皇叔收住了泪水,诸葛亮这才凑到了刘皇叔耳边低声说道:“主公,若亮所不差,此战惨败后,袁谭必然没有坚守官渡之心,很可能要率军撤往并州去与袁尚争锋,届时主公务必要请命去许昌守城,替袁谭牵制徐州军,倘若能够成功,我军昨夜的损失,就还有希望从许昌城里捞回来,加倍的捞回来。”

    “放弃官渡撤往并州?这可能吗?”刘皇叔哽咽着低声问道。

    “有,可能还很大。”诸葛亮低声答道:“袁谭虽然为人狂妄粗疏,却也非常qingchu他不是陶使君对手,现在坚守官渡的希望已经不大,袁谭必然会生出放弃官渡去并州暂避陶应锋芒的念头,到时候他既有黄河与太行天险可守,又可以堤内损失堤外补,找袁尚算帐夺回冀州,这点利弊袁谭和郭图、崔琰还是看得出来的。”

    刘皇叔细长眼中光芒闪烁,点了点头。诸葛亮又提醒道:“但还有一点,主公千万得提防袁谭向陶应求和,以交出许昌和天子为条件,换取陶应放他率军撤走,倘若袁谭有此念头,主公千万要坚决反对,不然的话,我们这一战可就是白白的牺牲三千多将士了。”

    刘皇叔细长眼中又闪过寒光,很快郑重点头,把诸葛亮的提醒牢记在心。

    ………………

    同一时间的徐州军大营内。凯旋回到了自家大营后。兴高采烈的陶副主任立即下令犒赏三军,重赏此战有功之臣,徐州队伍上上下下欢呼雀跃之余,乘着陶副主任的心情极好。颇讲义气的贾老毒物乘机向陶副主任说道:“主公。此战能够大胜。全赖我军成功将敌人诱出了官渡坚营保护,而我军能够将敌军诱出坚营,则是因为某人之功。诩斗胆为其求情,还请主公念在他累累功勋份上,再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免了他的牢狱之灾吧。”

    “文和先生果然够朋友,这时候还不忘给仲明先生求情。”心情正好的陶副主任一笑,挥手说道:“那好吧,看在文和先生的面子上,把杨宏和李郎那两个白痴放出来吧,带到这里听候处置。”

    卫士唱诺,陶副主任又补充道:“对了,把郭所和那个叫史云风的小卒也一并带来,顺便把他们的事也料理了。”

    卫士领命而去,旁边等着开席喝酒的许褚插话说道:“主公,那两个匹夫还用得着怎么料理?直接把他们砍了不就是了?反正他们又不是使者,杀了他们也不失道义。”

    好几名徐州将领附和,都觉得应该直砍了胆敢来诈降和刺探军机的郭所和史云风,陶副主任却笑道:“杀掉这两个匹夫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与其把他们杀掉,还不如让他们替我军办一件大事。”

    “办什么大事?”许褚又问。

    陶副主任笑而不答,这时,军中伙夫已将酒菜送进了中军大帐,陶副主任带头举杯,邀请众文武共饮庆祝此番大捷,酒过三巡后,杨长史、李郎和郭所、史云风四人也已经被押进了中军大帐,一起按在了陶副主任面前跪下。

    “把郭所和史云风推出帐外。”陶副主任笑笑,吩咐道:“扒光他们的衣服,在他们的脊背和胸膛都纹上两行字,第一行字是诸葛妙计安天下,第二行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纹好了,就放他们滚蛋,但是别让他们穿衣服,让他们光着胳膊回去见袁谭匹夫和诸葛村夫。”

    徐州众将轰然大笑,郭所却是勃然大怒,咆哮道:“陶贼!士可杀不可辱,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用这种卑鄙手段折辱于我,算什么英雄?”

    “没纹在你脸上,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陶副主任狞笑说道:“还有,别怪我,要算帐找诸葛村夫去,这个奸贼向黄家姑娘求亲,黄家姑娘心仪于我,宁愿给我当妾也不愿给他做妻,他怀恨在心,就跟着大耳贼来官渡混水摸鱼,想要借你们的手找我报仇既然你们的蠢货主公甘心给他利用,那也别怪我拿你出口恶气了!拖下去,前胸后背都给我纹上字!诸葛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押解士兵唱诺,把大叫大嚷反抗的郭所和史云风拖起就走,跪爬在陶副主任面前的杨长史则乘机说道:“主公,让臣下去监督纹身吧,主公你也知道臣下的书法不错,保管把这十四个字纹得工工整整,端端正正。”

    “主公,小人愿去操针刺字。”李郎也赶紧磕头说道:“主公你也知道,小人和长史大人相处时间最长,配合最好。”

    “你仲明先生确实书法很好,所以才把我和元方的笔迹模仿得谁也看不出来。”陶副主任慢条斯理的说道:“还有你李郎,你确实和仲明先生搭档得很好,做出了那么大的事,事前事后我们竟然毫无察觉,确实搭档得不错。”

    杨长史和李郎这对活宝都不敢吭声了,只是赶紧把额头贴到了地上,还好,陶副主任倒也没有继续发作,只是慢慢说道:“仲明先生,我有一百个理由不杀你,也有一百零一个理由杀你,这次的事,你自己说吧,我该怎么处置你?”

    “主公饶命啊。”杨长史哀号了起来,拼命磕头哀求道:“请主公看在微臣之前的微末功劳份上,饶微臣一命吧。”

    还别说,在淮南被人憎狗厌的杨长史在徐州队伍中还有几个朋友,至少贾老毒物、荀谌、赵云、麹缅、高顺和曹性等徐州文武都站了出来,一起为杨长史磕头求情,恳求陶副主任法外开恩,饶杨长史一命。而陶副主任也没有让贾老毒物等人失望,很快就点头说道:“好吧,看在诸公面上,今天我就饶了杨宏的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杨宏,你自己选择吧,是认打还是认罚?”

    “敢问主公,怎么打?怎么罚?”杨长史战战兢兢的问道。

    “罚当然是罚钱,也不多罚,三千万钱就行了。”陶副主任的狞笑让杨长史有些小脸发白,又笑道:“至于打嘛,当然是打军棍了。”

    “主公,微臣一向两袖清风,清廉正直,没那么多钱罚啊。”杨长史恬不知耻的大喊,又摸了摸自己的娇贵屁股,哭丧着脸说道:“主公,微臣身板弱,怕是受不了军棍,而且这事也和臣下的屁股无关,求主公再开开恩,打戒尺吧,臣下手贱模仿你笔迹,你就用戒尺打臣下的掌心,以示惩罚吧。”

    在场的徐州文武都放声狂笑了起来,陶副主任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索性道:“仲明先生你还真是不吃亏啊,好吧,打戒尺就打戒尺,来人,拿戒尺来交给子扬先生,请子扬先生亲自施刑,打他三十戒尺!”

    早就笑翻了帐内卫士轰然答应,赶紧拿来一块竹板交给刘晔,在这件事上无辜躺着中枪的刘晔也不客气,接过戒尺就微笑着走向杨长史,而咱们的万人迷杨长史也是一向得寸进尺习惯了的,见刘晔走到面前,赶紧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说道:“子扬先生,我们好歹也相识一场,下手轻点,还请先生千万下手轻点。”

    刘晔笑笑,答道:“仲明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下重手。”

    杨长史露出了笑容,刘晔却又笑道:“不过,听说这次你冒充我的名字行诈,是因为你不敢招惹文和先生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我会下毒手!”

第三百三十七章 报复

    陶副主任这一巴掌算是把诸葛亮给抽狠了,前胸后背都被纹上了字的郭所和史云风,被光着膀子放回袁谭军大营后,诸葛亮顿时就成了袁军大营的头号笑柄,还有诸葛亮和陶副主任因为女人发生的那点过节,也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袁军大营,让无数的袁谭军文武将官和普通士卒对诸葛亮是既鄙夷万分,又痛恨入骨,都认为自军的惨败全是诸葛亮引起,害得自军遭受池鱼之殃。

    丢脸被嘲笑都还只是小事,对诸葛亮而言,更严重的还是对他威信、声望与自信心的打击,当从郭所和史云风的口中得知了整个事件的前后经过时,一向镇定自若的诸葛亮足足呆了一柱香时间,然后才失魂落魄的喃喃说道:“原来,这件事的真相就这么简单?”

    “一件这么简单的事,被你这匹夫分析得那么复杂,最后还搭进了我的一万多大军,你他娘的还有脸自称军师?”这是袁谭公子得知真相后发出的怒吼。

    “孔明,这次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啊。”这是刘皇叔发出的长叹。

    崔琰是忠厚君子,并没有出言指责诸葛亮,但是他看向诸葛亮时目光中包含那种深深的失落,却让诸葛亮觉得也许被崔琰臭骂一个狗血淋头还要更好受些。而郭图先生就没那么客气了,当着诸葛亮的面就向袁谭直接说道:“主公,这件事必须找一个罪魁祸首来,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不然的话,我军将士一旦得知真相,知道我军这次惨败全是因为一个蠢材的自作聪明,对我军士气的打击势必十分巨大。”

    正憋着一肚子火的袁谭点了点头,转向刘皇叔问道:“玄德公,这次贵军的军师孔明献策不当,导致我军惨败,不知玄德公对此有何打算?如何给我军将士一个交代?”

    刘皇叔万分为难,诸葛亮却主动拱手说道:“冀侯,亮此次献策不当。导致联军惨败。理当军法从事,亮甘愿领受军法!”

    “很好,你自己知罪就好。”袁谭冷哼了一声,然后喝道:“来人。将诸葛亮推出去。当众斩首!”

    “且慢!”刘皇叔和崔琰大惊。赶紧异口同声的阻止,然后刘皇叔向袁谭拱手说道:“冀侯,孔明此次确实有罪。但罪不至死,军法上也没有那一条规定献策不当应当斩首,还请冀侯念在孔明也是一片好意的份上,也看在备的薄面之上,饶孔明一命。”

    “主公,不能杀诸葛亮。”崔琰也在袁谭耳边低声说道:“诸葛亮虽然该死,但他毕竟是玄德公的军师,玄德公的背后还有荆州刘表,主公若是杀了诸葛亮,再想向刘表求援必然无望,不如卖玄德公一个人情,权且留下诸葛亮的人头,以便将来向刘表求援借兵。”

    袁谭阴沉着脸盘算了片刻,很勉强的点了点头,道:“好吧,看在玄德公的份上,我可以不杀诸葛亮,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诸葛亮推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冀侯……。”刘皇叔本来还想求情,但诸葛亮已然昂着脑袋一瘸一拐的自行走出大帐受刑,刘皇叔无奈只得闭嘴,眼睁睁的看着诸葛亮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几次痛晕过去,好不容易熬到了三十军棍打完,刘皇叔赶紧亲自过去搀起诸葛亮,大声命人将诸葛亮抬回本寨治疗。

    彻底痛晕过去前,诸葛亮忍痛指住了同在帐外还没穿上衣服的史云风,咬着牙齿艰难说道:“主公,亮求你一事,别杀他,亮还要他继续当亮的亲兵,亮从今天起,每天早晚都要……,都要看一遍纹在他身上的文字,牢记……,牢记今日之辱。”话音未落,诸葛亮已然又一次痛晕了过去。

    见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诸葛亮被抬了下去,袁谭公子怒气稍消,这才向刘皇叔问道:“玄德公,景升公的救兵在叶县盘桓多日,再也没有北上一步,不知玄德公可有办法催促他们尽快北上,来官渡救援我军?”

    “冀侯,景升公的救兵你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心中窝火的刘皇叔坦然答道:“先不说叶县的一万荆州兵不过是杯水车薪,难济大事,就算他们立即北上恐怕也来不及了,官渡大营的前营已破,守御力大减,以陶贼之奸诈,必然会趁热打铁强攻官渡,贵我两军在军队方面又一起伤亡惨重,能够坚持到叶县救兵到来,恐怕没有多少指望。”

    尽管对刘皇叔的分析也有些心理准备,但是真正从刘皇叔嘴里听到了这番话,袁谭、郭图和崔琰等袁谭军决策层的脸上神情还黯淡了下来,倒是品级不高的郝昭信心未失,出列抱拳说道:“主公勿忧,我军前营虽失,但中军营地的防御工事同样坚固,末将请主公拨给数千步卒,数日之内,末将保管将中军营地修建得和前营一样坚固。”

    袁谭迟疑不决,重获信任的郭图站了出来,建议道:“主公,昨夜一战,我军伤亡惨重,官渡坚守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不如乘着我军实力尚存的机会,尽早另做打算,待到重整兵马再振军威之后,然后再来报仇不迟。”

    “放弃官渡?”袁谭有些不甘心,道:“官渡乃许昌咽喉,失官渡则许昌难保,不可轻弃,濮阳高干、蒋义渠处尚有五万兵马,我有意调来濮阳兵马,与陶贼在官渡决一死战,诸公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郭图赶紧反对道:“我军在濮阳虽然还有不到五万的兵马,但这支队伍正被陶贼大将陈到的三万军队与袁尚的两万叛军联手牵制,倘若轻动,必遭陶贼与袁尚的队伍前堵后追,即便冲破阻击赶来官渡。也定然是人困马乏、伤亡惨重,难堪大任。这支兵马如果再有损失,那么我军不要说是东山再起了,就是想平定袁尚叛乱,夺回冀州基业,那也是难如登天了。”

    袁谭再次犹豫,只得把目光转向目前最信任的崔琰,而崔琰迟疑了许久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主公。公则先生这一次言之有理。前后受敌的濮阳兵马现在是不能轻动了,否则一旦失去城池地利保护,必遭徐州偏师与袁尚叛军的前堵后追,损失惨重。还会给徐州军主力把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既然不能调动濮阳救援官渡。那么我军现在又该如之奈何?”袁谭公子追问。

    “三个选择。”崔琰答道:“一。放弃官渡退守许昌,二,一边继续坚守官渡。一边再向刘表求援,三,放弃官渡,撤往并州。”

    “还有,可以向陶应求和。”郭图补充道:“主公不妨遣使求和,暂受胯下之辱割让兖州土地,换取陶应允许我军撤往并州,如此一来,陶贼为借我军之手牵制袁尚,必然答应,我军保全兵马队伍撤往并州,既可避开陶贼大军锋芒,又可以继续保持对袁尚叛军的兵马优势,有利于我军下一步的平叛战事。”

    崔琰瞟了一眼郭图,心说郭公则好象变聪明一点了,这个主意虽然又馊又丢脸,倒也十分对症下药,可惜,主公未必会听。

    果不其然,听了郭图这个馊主意后,心高气傲的袁谭果然脸现怒色,一直在察言观色的刘皇叔乘机说道:“如果冀侯有意放弃官渡往并州,备不反对,不过备认为冀侯未必需要放弃兖州,备虽不才,却也愿领关张二弟同往许昌,与辛评、岑壁联手坚守许昌,等待冀侯重整兵马之后卷土重来。”

    如果刘皇叔的皇叔军完好无损,也许刘皇叔这个包藏祸心的建议会得到袁谭公子的采纳,但很可惜,刘皇叔手里已经只剩下了八百多残兵败将,到了许昌也是杯水车薪,所以袁谭只是动了动心,然后就说道:“兹事体大,是否放弃官渡,容我仔细思量,改日再做决定。”

    口水都快说干了还没让袁谭下定决心,刘皇叔和郭图难免都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关系,帮袁谭公子做决定的人很快就来了,第二天上午,稍做休整后的徐州军队果然来趁热打铁了,陶副主任亲自率领四万大军猛敲官渡大营正面,袁谭公子被迫无奈,只得指挥兵马死守营地,负隅顽抗以观后效。

    这是一场完全一面倒的攻守大战,徐州军队从始至终就一直在压着袁谭军打,还采取了类似攻城的手段猛攻袁军大营,先以襄阳炮压制袁谭守军,然后用长盾在营外组成临时工事,以弓弩毒箭继续压制敌人,最后才是独轮小车上前,运载土石填塞袁谭军挖掘的营前壕沟,攻营进展速度虽然不快,却胜在厚实,逼着失去大量工事之利的袁谭军只能是拼命放箭投石的抵御,与本大腰粗的徐州军队对拼士兵与弓箭的消耗。

    苦战至傍晚天色将黑,袁谭军中军营地的外围壕沟已经被基本填平,见战术目标达到,陶副主任也终于下令收兵还营,听到徐州军的鸣金锣声,又看到营外的徐州军将士潮水一般退去,紧张了一天的袁谭军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不少胳膊酸痛不已的袁军弓兵还当场瘫在了地上。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名手打白旗和火把的徐州骑兵却又奔到了袁军营前,放声大吼道:“对面的冀州将士,你们都听清楚了!”

    “又怎么了?”袁谭公子和郭图等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徐州使者的喊话,隐约还在心里期盼道:“但愿是来劝降。”

    袁谭和郭图等人很快就失望了,只听得那徐州骑兵用大嗓门喊道:“冀州的将士们,你们都听清楚了,我家主公陶使君,与你们的主公袁谭沾亲,还是你们老主公的女婿,所以即便两军交战,我家主公也不愿意你们对下毒手,一直想给你们一条活路!可是你们的主公袁谭自寻死路,竟然在逆贼刘备、诸葛亮的唆使下,用毒箭射杀我军将士,不仁不义在先!既然你们能做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了。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们主公去,是他自己愿意被大耳贼刘备和诸葛亮村夫利用,自己给你们招来的祸事!”

    吼完了,那名徐州骑兵掉头就走,而当袁谭军将士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时候,对面的徐州军阵中忽然襄阳炮响,又有数十个黑乎乎的物体向着袁谭军营内飞来,径直越过了栅栏,有的砸到守军密集的地方。有的砸到了无人处。却都没有发出石弹落地的巨大声响,只隐约听到一些破裂声,弄得已经基本熟悉襄阳炮情况的袁谭军士兵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事。袁谭公子和、崔琰郭图等人更是满头雾水。一起狐疑道:“陶贼把什么砸进来了?”

    “蛇!娘啊!好多的蛇啊!”突然响起的撕心裂肺大吼。让袁谭和崔琰等人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紧接着,好几处士兵密集的地方也都响起了惨叫,“蛇!蛇蛇!徐州兵把蛇扔进来了!毒蛇!还全是毒蛇!”

    紧接着。被毒蛇咬中的士兵惨叫声也此起彼伏了起来,没被咬中的袁谭军士兵也是一片大乱,纷纷四散逃跑避蛇,然而徐州兵用来盛载毒蛇无毒蛇的陶罐落地之后,陶罐早已摔得粉碎,盛在罐内的各种蛇类也爬得到处都是,天色又已基本全黑视物不清,不少袁谭军士兵在奔跑中又踩中了毒蛇,招来毒蛇回头反噬,也导致更多的袁谭军士兵被毒蛇咬伤,摔倒在地上翻滚惨叫,号哭求救,然而却没有什么人敢立即上去救援。

    “陶贼,你还真狠啊!”袁谭公子都快哭出来了,大骂道:“把毒蛇扔进我们营地里,这样不要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亏你还有脸自称和我们袁家沾亲带故。”

    “主公,是我们不仁在先的。”崔琰无奈的说道:“当初诸葛亮提议使用乌头毒箭时,琰就坚决反对,主公你不听,果然招来徐州报复了。”

    “别说这些了。”袁谭公子手忙脚乱的说道:“快,快,快在我面前围一圈火,别让毒蛇爬过来。”

    “主公,不能点火!”颖川本地人郭图先生大惊,赶紧惨叫道:“千万不能点火,这一带最毒的蛇就是扑火蛇(蝮蛇),越有火光的地方它们越喜欢爬过来!”

    “别,别点火!彭安,郝昭,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快把毒蛇全部杀光,我回大帐去!雄黄,快把雄黄送到大帐去。”

    虽说因为弹药不足的缘故,徐州军队只投掷了一轮毒蛇弹就撤离了战场,但是这也足够了,数以千计的毒蛇扔进了袁谭军大营后,还是让袁谭军队伍扎扎实实的喝了一壶,一是黑夜之中想要捕拿消灭这么多毒蛇自然不容易,二是受惊的毒蛇四处乱窜,不断咬伤袁谭军士兵,还有不少毒蛇爬进了军帐里或者杂物堆里,这自然又增加了袁谭军剿灭毒蛇的难度,三是正如郭图先生所言,不少毒蛇无毒蛇都是对热源敏感,导致不少袁军士兵打着火把擒杀毒蛇时,遭到了这一带最毒的蝮蛇五步蛇袭击,死得更加惨不堪言。

    面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狠毒手段,擅守如郝昭也是无计可施了,只能是匆匆组织熟悉蛇性的士兵擒杀营中毒蛇,差不多是把半个大营都折腾了一个天翻地覆,但仍然还是有士兵不断被毒蛇无毒蛇咬伤,不仅再也腾出手修补被徐州军破坏的工事,也不可避免的大大挫伤了士气,影响了军心。

    当然了,鉴于徐州军队事先声明了下毒手原因的缘故,所以袁谭军大营里对刘皇叔和诸葛亮自然是骂声四起,大骂刘皇叔和诸葛亮灭绝人性带头不要脸,招来原本友好的徐州军队全力报复,不少脾气暴躁的袁谭军士兵还干脆拿皇叔军士兵当出气筒,拳打脚踢破口大骂,皇叔军士兵还击时又惹起斗殴群殴,两军矛盾立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怪事引起郝昭和田畴等袁军大将的注意,那就是徐州军队除了用襄阳炮往自军大营里扔了不少毒蛇外,还把十几具已经腐烂了的尸体也扔进了自军大营。尽管受时代所限,田畴、郝昭等人不知陶副主任的真正目的,但还是派出信使,赶往已经雄黄围了一圈的中军大帐,向袁谭、郭图和崔琰等人禀报此事。

    传令兵进到中军大帐时,正赶上袁谭公子把刘皇叔三兄弟骂得狗血淋头的**,怒不可遏的袁谭公子大骂刘皇叔队伍乱出馊主意,建议自军使用毒箭激怒陶副主任,结果招来陶副主任更为狠毒的报复,刘皇叔有苦难言,一度想把火力转移到陶副主任身上,可是没有成功,还让袁谭公子更是暴跳如雷,吼道:“放屁!快你还有脸怪我妹夫狠毒,我妹夫七年前在广陵时句用过毒箭了,可是他和我交战的时候,就从来没有用过,一直对我军手下留情!都是你这个大耳贼带头用毒箭,惹火了我妹夫,否则我妹夫怎么可能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

    “匹夫!敢骂我大哥!”按捺不住的当然是张飞张三爷,听到袁谭公子大骂刘皇叔为大耳贼,早就火冒三丈的张飞无法忍耐,立即拔出了宝剑要来砍杀袁谭,帐内袁谭卫士大惊,赶紧各自拔刀持剑上来包围刘皇叔三兄弟,幸得崔琰和刘皇叔冷静,一起大喊喝止,然后崔琰拦住众卫士,刘皇叔也死死拉住了张飞,袁刘联军的首脑这才没有当场火并。

    不过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刘皇叔也没脸再在袁谭军中留下来了,只得向袁谭公子拱手说道:“冀侯,毒箭一事,确实是备的队伍首先使用毒箭,但两军阵上尔虞我诈,备也不是第一个使用毒箭之人,陶应奸贼也曾在广陵用毒箭射杀过孙策,备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那里做错,既然冀侯情愿被陶贼离间贵我两军,那备也无话可说,备这就率军离开贵军大营,连夜返回荆州就是了。告辞。”

    说罢,刘皇叔向袁谭一拱手,然后满肚子窝火的领着关羽张飞就走,袁谭卫士上来阻拦,也被关羽张飞一脚一个全都踢飞。见此情景,袁谭公子难免有些后悔,崔琰也劝袁谭叫住刘皇叔,好言安慰,旁边的郭图先生却又跑出来做徐州干五毛,低声劝道:“主公,让他们滚吧,反正刘备只剩下八百多士兵了,留下也没什么屁用,倒还不如让他们滚了,少一个我军向陶贼求和的阻拦。”

    听了郭图这个馊主意,已经被陶副主任打怕了的袁谭公子也闭上了嘴巴,倒是已经出帐的刘皇叔悄悄回头张望,心中暗道:“袁谭匹夫怎么还不追出来?再不追出来挽留,本皇叔可就要真的走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袁谭求和

    考虑到刘皇叔这一次到底是不远千里的来救援自己,就这么把刘皇叔赶走,对自己的声名未免太过不利,还会给本就不够坚定的盟友刘表更加不肯出兵救援的借口,袁谭公子冷静下来后,还是听了崔琰的劝,派了陈震赍牛羊好酒去抚慰刘皇叔兄弟,表示歉意,同时又暗中交代陈震不必大力挽留刘皇叔队伍,如果刘皇叔坚持要走,那么打发给刘皇叔一笔粮草让他带着最后的八百多残兵败将滚蛋就是,犯不着强留下来,影响可能展开的袁陶和解谈判。

    有了陈震这个由头,本就不想走的刘皇叔当然也就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就好象根本就没留心到陈震开口挽留自己一般,张口就是既然袁谭公子再三挽留,自己也可以不去计较袁谭的无礼言语,可以留下来继续与袁谭军齐心协力,共破陶贼——顺便继续浑水摸鱼。面对着刘皇叔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语,压根就没想挽留刘皇叔的陈震也没了办法,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苦笑着感谢了刘皇叔的好意,然后赶紧返回中军大帐向袁谭公子交令。

    不过袁谭公子这会也没功夫再理会刘皇叔的死皮赖脸了,因为田畴、彭安派来的传令兵,已然向袁谭公子禀报了另一个重要消息——徐州军队除了把大量的毒蛇扔进袁军大营外,还把十几具腐烂得颇为严重的百姓尸体也扔进了袁军大营!

    听到这消息,不学无术的袁谭公子与才疏学浅的郭图先生当然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陶副主任在搞什么鬼,学富五车的崔琰开始也有些糊涂,可是稍一回忆后,崔琰的脸色也顿时就变了,也急得连声音都变了,跳起来就大喊大叫,“快!快把那些尸体烧了!绝对不能让我们的士兵碰到!绝对不能!用长棍子把那些尸体推到开阔的地方,堆上木柴点火烧了!快快!”

    “季珪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袁谭惊讶问道。

    “史书载,武帝时,我大汉北征匈奴,匈奴无法抵挡,屡战屡败!”崔琰铁青着脸说道:“后来匈奴用了一条毒计,把一些染了瘟疫的马匹捆了,作为礼物送到长城下向汉军求饶,汉军将士中计收下了这些战马,结果将领士兵战马一起染病,人畜死亡无数!不出意外的话,陶应这是在效仿匈奴毒计了!”

    袁谭公子也顿时面如土色了,郭图先生则马上也跳了起来,大吼大叫道:“快,快去把那些尸体烧了!全烧了!天杀的陶贼,用这么狠的毒招,他也不怕报应!”

    “诺,诺。”来报信的传令兵也是脸色大变,赶紧磕头唱诺,然后又战战兢兢的说道:“可是主公,已经有不少的我军将士,已经碰到那些尸体了,怎么办?”

    “陶应,你太狠了!”崔琰拍额惨叫,然后飞快说道:“没办法了,只能象对待麻风病人一样,把这些碰过尸体的将士隔离开了,先腾出一块营地让这些人都住进去,不许他们出入,然后看他们的情况再做决定!”

    崔琰的这个办法十分聪明和对症,袁谭也安排了专人督办此事,但是这么一来,本就已经十分低落的袁谭军士气自然又遭到最为沉重的打击,不幸碰到过那些尸体的袁军将士号哭震天,说什么都不肯象麻风病人被同伴隔离,或是痛哭哀求,或是亡命逃窜,逼着袁军将领只能用武力把他们强行隔离,期间造成多名士兵死亡,也弄得整个袁军大营都是人心惶惶,谈瘟色变,军心涣散到了极点,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一夜之间便有上百士兵当了逃兵,还有不少逃兵干脆直接逃向徐州大营投降。

    面对着如此困窘的局面,袁谭公子也没了办法,只得听了郭图的建议,准备在第二天派遣使者与陶副主任当面联系,借口谴责徐州军队的不人道行为,相约不再使用毒箭毒药等非人道手段,乘机试探陶副主任是否接受袁谭军求和。

    第二天上午,袁军使者正准备出发前往徐州大营交涉,陶副主任却抢先又亲自领着三万大军来袁军营前搦战了,袁谭公子思虑再三,也亲自了一军在营前摆开阵势,然后命人手打白旗出阵,要求陶副主任在阵前答话,得到陶副主任允许后,袁谭与陶副主任各领十骑出阵,在两军阵中相隔十步站定,面对面直接交涉。

    “陶应,亏你也是大汉臣子,圣人门徒,竟然用此闻所未闻的狠毒手段横施暴虐,荼毒生灵!”见面后为了抢占道义上风,袁谭公子抢先气势汹汹的大吼道:“用毒箭就算了,竟然还把毒蛇和瘟疫病尸扔进我军营中,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狼心狗肺!”

    “得了,大舅子!”陶副主任冷冷的还击道:“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你先用毒箭,我才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加倍报复!你想指责我狠毒,先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不是我用的。”袁谭心虚的反驳道:“是刘备的队伍用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在那次交战中用了毒箭!”

    “大舅子,你的话骗三岁小孩去吧!”陶副主任冷笑,又道:“好吧,看在岳丈大人和我夫人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交出大耳贼三兄弟和诸葛村夫,保证以后不再滥用歹毒武器,我就答应你,以后也不在战场上对你用那些歹毒武器!”

    “不可能!”袁谭公子断然拒绝,道:“刘备虽然可恶,但他不远千里前来救援于我,我怎么可能把他交给你?”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陶副主任一挥手,道:“回去准备开战吧,最后喊你一声大舅子,我这次是奉诏前来讨伐于你,别指望我会对你手下留情,我马上就要下令进攻了。”

    说完,陶副主任掉头就要走,袁谭急了,忙叫道:“陶使君,贤妹夫,留步,我还有话要说。妹夫,不管怎么说,我们始终也是郎舅之亲,当年你势单力微时,也是我们袁家出面庇护了你,给了你壮大的时间和机会,难道你真要对我赶尽杀绝?”

    陶副主任勒住马头,冷冷说道:“本来我是奉诏出兵,本就应该对你赶尽杀绝,但是看在岳丈大人和夫人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说吧,你想怎么样?”

    “多谢妹夫。”袁谭公子松了口气,然后用哀求的口气说道:“妹夫,我们和谈怎么样?只要你肯罢兵停战,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商量。”

    “攻心战术成功,袁谭果然胆怯了。”陶副主任心中暗喜,稍一盘算后,道:“好吧,只要你答应三个条件,我就答应停战。”

    “妹夫请说,那三个条件?”袁谭大喜问道。

    “第一,你必须和袁尚停战言和,发誓今后永不互动刀兵。”陶副主任开价道:“第二,你必须退出兖州全境,奉还天子;第三,你必需擒下刘备、关羽、张飞和诸葛亮四贼交给我,然后我就答应和你停战,今后永不互相侵犯。”

    陶副主任开出的条件其实半点都不苛刻,袁谭公子也完全可以接受,可是人就是贪心不足的动物,听了陶副主任不算苛刻的条件后,袁谭大喜之余,眼珠子转了转,又赶紧说道:“妹夫,你的条件能不能稍做商量?第一条我肯定可以答应,第二条你要兖州全境,是不是太过了?还有第三条,我绝对不能答应,玄德公不远千里前来救我,我把他擒下交给了你,今后我有何面目立足于天下?”

    “第二条可以商量,第三条绝不商量!”陶副主任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喝道:“你给我听好了,我要求你交出大耳贼,也是站在女婿的立场上,为岳丈大人的基业着想!大耳贼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当年他救徐州,就是我了图谋徐州,后来救袁术,也是为了图谋淮南,再后来归附曹贼,又拐走了曹贼的大批军马!你这个蠢货引狼入室,把大耳贼带进你的队伍里,我如果不出面管一管,他迟早会向岳丈大人留下的冀州、并州和幽州下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被陶副主任当众大骂了,袁谭公子也不敢反驳半句,只是低下了脑袋盘算,许久后才艰难的说道:“陶使君,哦不,妹夫,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哼!”陶副主任重重冷哼一声,道:“好吧,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的午时前给我答复,如果明天午时前你不把大耳贼三兄弟和诸葛村夫押到我的大营门前,我就亲率十万大军来自己抓!”

    袁谭艰难的点点头,陶副主任又哼了一声,这才掉转马头一边返回策马返回本阵,一边大声说道:“记住,只有一天时间!再顺便告诉你一句,昨天扔进你大营里的死尸,不是瘟疫病人的尸体,是你麾下士卒奸yin掳掠时杀害的附近百姓尸体,你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下次我就扔真的瘟疫病人尸体了!传令全军,收兵回营!”

    陶副主任真的带着军队走了,袁谭也心事重重的带着军队回营,去找郭图和崔琰商量对策去了,袁谭与陶副主任阵前对答的内容传到刘皇叔面前后,刘皇叔也慌了手脚,赶紧跑到诸葛亮的病榻旁边求计,让诸葛亮分析袁谭是否真会对自军痛下毒手,而诸葛亮听完了情况后,也是长叹了一声,道:“主公,是亮误了你啊,如果亮能早知道陶使君对你如此警惕,连一点空子都不想给你钻,亮肯定不会赞同你这次北上啊。”

    “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没想到陶贼会如此敌对于我。”刘皇叔也是万分的郁闷,搞不懂陶副主任为什么这么痛恨和敌对自己,每一次碰到自己都是毫不留情的下毒手下死手,一点浑水摸鱼机会都不给自己?

    郁闷过后,刘皇叔又向诸葛亮请教对策,诸葛亮盘算后答道:“亮以为袁谭未必就能立即下定决心交出我等,主公当内严外松,一边暗中做好提防,一边派人去见崔琰,就说我们不愿让冀侯为难,向崔季珪提出辞行,请求率军离开官渡大营返回荆州,请崔季珪在袁谭面前多加劝说,代为通融,崔季珪乃道德君子,必然答应。”

    “崔季珪确实回答应,可是袁谭和郭图未必会答应啊?”刘皇叔有些担心,无比的后悔昨天夜里没有乘机离去了。

    “没关系,能答应当然最好,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们只需要暂时稳住他们,到了今天夜里……。”

    诸葛亮的微笑回答还没有把话说完,刘皇叔就已经心领神会的点头,道:“明白了,你安心养伤,我会做好安排的。”

    “主公别急,请听亮说完。”诸葛亮赶紧叫住刘皇叔,压低了声音说道:“若亮所料不差,我军连夜撤往荆州一事,或许能瞒过袁谭和郭图两个蠢货,却肯定瞒不过陶使君那样的奸贼,所以我军今夜南下,道路之上,或许会有陶使君的伏兵拦截,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一些准备…………。”

    ………………

    如果刘皇叔知道陶副主任的真正打算,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担心了,因为陶副主任领着军队收兵回营后,并没有老老实实的等待袁谭公子的回音,而是马上升帐点兵,召集众将传达命令。

    “魏延、赵云、太史慈听令!”陶副主任一口气点了三名徐州重将的名,三将出列抱拳后,陶副主任立即命令道:“你三人各率本部兵马做好夜战准备,今夜二更出兵去劫敌营,魏延队伍担任先锋,赵云、太史慈二军尾随其后,若魏延队伍劫营顺利,杀入敌营后你们立即跟上,杀入敌营大破敌军!若敌有备,救援魏延队伍回营!”

    “诺!”三将一起唱诺,然后赵云又疑惑问道:“主公,你今天才答应过袁谭,给他一天时间……。”

    “兵不厌诈,我那不过是慢敌之计,让敌人掉以轻心。”陶副主任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狰狞面目,冷冷说道:“我若真的接受了袁谭求和,我的个人名誉倒是保住了,可是万一袁谭不肯答应我开出的条件怎么办?届时我军强行攻打官渡大营不仅要耗时长久,还要在攻坚大战中牺牲众多本来不用牺牲的我军将士,孰轻孰重?”

    强词夺理的说到这,陶副主任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况且还有这么一个可能,那就是袁谭全面退守许昌,留下大耳贼活命换取刘表求援,届时我军不仅攻破许昌坚城难如登天,刘表一旦真的全力救援袁谭,我军的许昌战事势必更加的迁延日久,牺牲更多的徐州将士,中原百姓也将遭受更多的战火摧残,这个道理你明白没有?”

    “末将明白了。”赵云心中一凛,赶紧抱拳请罪,陶副主任则挥挥手不以为意,也丝毫不奇怪赵云的反应——赵云如果真是那种古板到了不懂变通的人,历史上刘皇叔突然翻脸对刘璋下手时,赵云就不会帮着刘皇叔对同宗兄弟刘璋痛下毒手了。

    “徐晃听令。”陶副主任又拿出一支令箭,向出列的徐晃命令道:“公明,今夜你率领本部骑兵初更出营,在渠水下游渡河,到官渡南面二十里处埋伏,敌军一旦败往许昌,务必坚决阻击之,切不可让袁谭匹夫逃回许昌城!”

    徐晃唱诺,接过令箭退下,陶副主任又拿出第三支令箭,喝出陶基听令,恶狠狠的吩咐道:“三弟,你率君子军多带干粮箭支,与徐晃将军一同出兵,到官渡南面四十里处埋伏,那一带河流稀少,地势开阔,正适合君子军作战,发现零散敌人,全力击杀!那怕是追到许昌城下,也要把那些零散敌人杀光杀绝!”

    “诺!”陶基先是唱诺,然后又疑惑问道:“二哥,小弟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弄错了?小弟率领君子军,应该到渠水上游去埋伏,堵截袁谭匹夫逃往河内和并州的道路,这样才能更多的消灭敌人和扩大战果,怎么让小弟去南面公明将军背后埋伏?那能杀得了多少敌人?”

    “问得好,如果我军想要尽可能的扩大战果,确实应该让你去渠水上游埋伏。”陶副主任点头,又微笑说道:“不过我现在对能否干掉袁谭兴趣不大,或许让袁谭逃回并州对我军还更有利一些,但是你最恨那个人,徐晃将军未必能拦得住他,所以就得看你的君子军了——那怕是干掉他们其中一个,君子军这次就不算白跑一趟。”

    “臣弟担保拿大耳贼三兄弟人头来见!”陶基心领神会的大声答道。

    “希望如此。”陶副主任苦笑,很是头疼刘皇叔三兄弟的逃命本领,突然念头一转后,陶副主任又了主意,忙补充命令道:“等等,三弟,你一会去见一下杨宏,让他随你一同出征去拦截大耳贼。”

    “带上杨宏?”陶基一楞,忙问道:“为什么?仲明先生是文官,上不了战场啊?”

    “没关系,带上他吧。”陶副主任微笑说道:“虽然希望很渺茫,我也一点把握都没有,但说不定他真能帮上你。”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大破袁谭

    (ps:又带病坚持了好几天,好想请假休息…………)

    和诸葛亮预料的一样,刘皇叔借口陶副主任苦苦相逼,向袁谭军重臣崔琰提出请辞后,人品厚道的崔琰果然不顾郭图正在怂恿袁谭把刘皇叔三兄弟拿下,答应替刘皇叔到袁谭面前劝说,允许刘皇叔率军告辞离去。

    崔琰这样的人当然是说到做到,真的在袁谭公子面前力劝允许刘皇叔队伍提前离去,但是这么一来,本就拿不定主意的袁谭公子当然就更加的犹豫难决,一边是郭图力劝答应徐州军开出的苛刻条件,拿下刘皇叔兄弟交给陶副主任换取停战和谈,一边是个人声名的考虑还有崔琰的劝说,从下午狐疑至深夜,始终对是狐疑不定,既下不定决心屈膝求和,也下不定决心与徐州军死战到底。

    嗟叹寻思到了二更过半,大半天水米未进的袁谭公子终究在贴身卫士的劝说下进食用饭,但仍然还是心事重重食不甘味,毫无胃口正打算弃箸放碗时,袁谭的心腹爱将彭安却急匆匆的来到了中军大帐,向袁谭公子密报道:“主公,大事不好了,末将营中士卒巡哨时经过刘备营地,无意中发现刘备军队伍,正在向士卒秘密发放我军军衣,似有不轨之心,还请主公速决之!”

    “刘备的队伍在暗中发放我们的军衣?”袁谭猛的跳了起来,大吼道:“消息确认不?大耳贼那来的我们军衣?”

    “千真万确。”彭安飞快答道:“是末将麾下的一名巡哨士卒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当时他巡哨经过刘备营地突然尿急,就到了刘备军营地的栅栏旁边撒尿,结果恰好看到刘备军士兵在悄悄发放我军军衣,还听到刘备军的将领下令,要求刘备军士卒在三更将到前更换军衣,等候命令行事。至于刘备是怎么得到我军军衣的,末将就不知道了。”

    “大耳贼,果然不安好心!”袁谭公子勃然大怒,大喝道:“彭安,你速速回去召集本部兵马,三更前包围大耳贼营地!但记住,你也必须秘密行事,万不可使大耳贼队伍察觉!来人,传令中军备战,速传郭图、崔琰、田畴、吕旷来见!”

    彭安与传令兵各自飞奔而去,不一刻,郭图、崔琰、田畴和吕旷四名袁军文武匆匆赶到大帐听令,得知袁谭的传唤原因后,郭图和崔琰等人也是大吃一惊,然后郭图先生赶紧说道:“主公,应该先下手为强,立即攻进大耳贼营地,擒杀大耳贼兄弟,不然的话,大耳贼队伍一旦穿着我军军服在营中作乱,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不可!”崔琰也赶紧反对道:“刘备如此行事,定是担心主公不肯放他离去,预防万一才做此安排,主公应该速下决心,同意刘备撤离官渡并派人告知刘备,如此方能避免我军与备军冲突。”

    “季珪先生别开玩笑了。”郭图不耐烦的说道:“陶应点名要大耳贼的脑袋,我军若是允许大耳贼离开官渡,如何与徐州军谈判和解?”

    “如果把刘玄德交给了陶应,今后还有谁再敢来救我军?”崔琰大怒反问。

    见八字不对的崔琰和郭图又要吵起来,硕果仅存的冀州老将田畴赶紧过来劝阻,又向袁谭抱拳说道:“主公,军情如火,主公应当先率军刘备军营地,与刘备当面对话交涉,了解他的真正目的,然后再随机应变做出决断。”

    袁谭仔细一想也是,当下立即接受了田畴的建议,也立即率领已经集结成队的中军队伍赶往刘备军所在的右营。结果这么一来,刘皇叔的队伍看到大量火把向自军营地赶来,也顿时明白风声走漏,赶紧把消息飞报到了刘皇叔面前,同样大惊失色的刘皇叔不敢怠慢,赶紧让心腹亲兵把诸葛亮抬上马车,又与关羽、张飞一起披挂上阵,领军来到营门前集结,准备武力突围,而邻近的彭安队伍也不敢怠慢,也是赶紧点起火把照明,列阵准备拦截,右营气氛也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还好,皇叔军和袁谭军都知道保持克制,虽然剑拔弩张却没有那支军队敢开第一枪放第一箭,只是静等袁谭到达,而当袁谭亲自率军赶到现场上,果然看到皇叔军上上下下都已经换上了红色的袁谭军军衣,袁谭又惊又怒,忙拍马上前,用马鞭指着火光中的刘皇叔大骂道:“大耳儿,汝身为荆州之兵,为何更换我军之衣?汝意欲何为?”

    刘皇叔拉住了暴跳如雷的张飞,彬彬有礼的大声答道:“冀侯误怪,听闻冀侯有意将备首级献与徐州陶贼,备未雨绸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谁说我要把你的首级献给陶贼了?”袁谭大怒问道。

    “备请崔季珪与冀侯交涉,请求率军离开官渡,冀侯却迟迟不做答复,这难道不是冀侯正在犹豫,是否要将刘备兄弟擒下献与陶贼?”刘皇叔大声反问。

    袁谭语塞,张飞却怒不可遏的大骂了起来,“袁谭匹夫,我大哥不远千里亲自率军前来救你,还为了你打光了八成兵马,你不知道报恩就算了,还想把我哥哥的人头送给陶贼,恩将仇报到了这个地步,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给吃光了?有胆子的话,过来和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理亏的袁谭公子继续无言以对,旁边的崔琰则飞快说道:“主公,事已至此,还是让刘皇叔走吧,不然的话,我军不仅要与盟友火并,还要留下千古骂名!今后再想向其他诸侯求援,也绝对没有那个诸侯敢向我们伸出援手了。”

    “主公,是刘表不义在先!”郭图也飞快说道:“我军与刘表缔结互保盟约,是刘表失信在先,不肯派出援军……。”

    “杀啊————!”

    郭图先生的强词夺理被忽然传来的巨大喊杀声打断,众人惊讶循声看去时,却见袁军的中军大营门前火光四起,喊杀震天,似乎已有一支军队杀进了已经失去外围工事保护的袁军中军营地。见此情景,袁谭公子目瞪口呆之余,难免惨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妹夫他答应过给我一天时间,怎么今天晚上会跑来劫寨?”

    “冀侯,现在你该看清楚陶贼的真面目了吧?”心中狂喜的刘皇叔乘机大声说道:“我敢打赌,陶贼在向你许诺时,肯定故意留下了漏洞,答应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却故意没有声明在这一天之内,不向你发起进攻或者偷袭!让你掉以轻心,然后乘机劫营!这个奸贼,历来就是这个奸诈德行!”

    袁谭大惊仔细回忆,发现陶副主任确实没有许出过类似承诺,然后袁谭顿时就大怒了起来,大吼道:“陶应!狗贼!我誓杀汝!快,马上去救中军,去救中军!刘皇叔,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过来帮我抵挡陶贼,我必然厚报!”

    刘皇叔冷笑,正要刁难,诸葛亮的亲兵史云风却跑到了刘皇叔的身边,低声说道:“主公,军师建议你接受袁谭的和解请求,若能如此,于我军东山再起将有无尽益处。”刘皇叔听完后点了点头,也立即开口接受了袁谭的请求,然后两支军队合力一股,立即赶往中军救援。

    皇叔军军袁谭军重新联手也已经来不及了,乘着袁谭军注意力被皇叔军吸引的机会,魏延率领的徐州先锋队伍,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冲破了袁谭军的中军营门,潮水一般的冲进了袁军中军营地杀人放火,袁军虽然也有一定准备,但是注意力都是在左营,中军精锐也都被袁谭公子带到了左营,对正面的防御重视严重不足,结果也就给了徐州军队乘机杀入营地的机会,所以当袁谭公子率领的中军精锐返回营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不仅魏延的队伍已经尽数杀进了营地,就连太史慈率领的后军也已经在源源不绝的杀入营地了。

    顺便说一句,其实袁军左营的火光也把徐州军队吓了一个够戗,以至于担任前锋的魏延差点都以为敌人有备,劫营行动已经暴露,差点就想放弃劫营计划,最后还是徐州斥候冒险靠近袁军营地侦察,发现敌人的队伍集中到了左翼,对正面的防御严重不足,回报到了魏延面前后,知道自军还有接应队伍的魏延这才下定了决心,率军冲击袁军营地正面,并且顺利杀进了袁军大营。

    魏延这把算是赌对了,精锐已经被调到左营的袁军中军大营虽有一定防备,但防御力已然弱得十分可怜,再被徐州军队中排名前三的丹阳精兵全力一冲,营地防御也顿时全面崩溃,匆忙迎战的队伍片刻就被杀散,大量的营帐辎重也被徐州军纵火点燃,营内袁军士卒又是本来就士气低落无比,再碰上这样的情况当然更无战心,敌人尚未杀到面前就已经是争先奔逃,四散逃命,魏延队伍乘机高歌猛进,仅仅一个冲锋就抢占了袁谭军的中军大帐,砍倒了袁谭的所谓丞相帅旗。

    也是到了袁谭亲自率军回援中军时,袁军才稍微稳住了那么一点局势,然而不等袁谭公子等人判断清楚敌情,魏延副手周辉率领的丹阳精兵,已然是如狼似虎的杀到袁谭军前,袁谭身边的猛将虽多,奈何却碰上了现在已经最擅长集体作战的丹阳兵,一名猛将固然挡住了两三个丹阳兵的砍杀,却挡不住五六个甚至更多配合娴熟的丹阳兵围殴,好几名冀州大将当场被杀,兵无战心的冀州士兵更是被丹阳兵杀得鬼哭狼嚎,尸横遍地。

    见情况紧急,刘皇叔赶紧亲自领着关羽张飞过来救援,孰料太史慈率领的徐州军也已杀到近处,接住了皇叔军队伍,关羽张飞再是什么万人敌,也架不住数以千计的徐州士兵围殴劈砍,纵是当场立斩数十敌人,也是杀完了一个来两个,杀完一双来两双,狂吼连连也说什么都挡不住徐州队伍不断涌上,而皇叔军的士兵更是可怜,战斗力不如以老带新的徐州战兵也就算了,兵力更是处于绝对劣势,八百多士兵转眼间就被消灭或包围近办,看苗头不对,刘皇叔也只能是命令关羽和张飞保护着自己退往左营,太史慈队伍紧追不舍,尾随杀入了袁军左营。

    随着赵云、田象率领的徐州第三队杀入袁军大营,徐州军队也完全占据兵力数量上的绝对上风,前后三队合兵已经超过三万六千人,而可怜的袁谭军和皇叔军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四千人,同时还分布在中左右后四个营地中,无法拧成一根绳握成一个拳头迎战敌人,只能是在各自为战,苦苦支撑,各营各军的传令兵四处奔走寻找联络,却大都无法找到袁谭公子得到号令,无法做到统一行动,扭转战局。

    当然了,兵力数量的多寡只是一个数字上的比较,只要士气高昂、战术得当、统帅有力,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例子那是多得比阿三哥家的恒河浮尸还多,但无比遗憾的是,袁刘联军不仅在兵力上处于下风,在士气方面更是处于绝对下风,早就被徐州军攻心战术折磨得苦不堪言的袁军上下大都已经是士气低落,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更是无心恋战,不少队伍都是刚被徐州军一冲就立即崩溃,四散奔走逃命,甚至还有不少袁军士卒在没有碰到敌人的情况下,就已经逃出了营地,冲上渠水桥梁浮桥过河逃命。

    当然也有几支袁谭军队伍打得不错,比方说袁熙和郝昭的队伍就拼命守住了他们所在的右营,打退了徐州军队的两次冲锋,但是他们身边的猪队友实在太多了,先后有两名右营牙将因为胆怯过甚,带头放弃阵地向渠水浮桥逃命,带动了他们的麾下将士和友军队伍也是纷纷效仿,徐州军乘机冲进了右营,又把右营的帐篷辎重点燃了无数,主持右营防务的袁熙虽然亲率督战队砍杀逃亡的将领士兵,奈何逃亡的将士实在太多,最后干脆连袁熙的督战队也被败兵给冲溃了。

    更糟糕的还是袁军的统帅决策方面,身为全军主帅的袁谭公子,在这一刻也被老爸大袁三公的优柔寡断性格传染,仓促间竟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行事,到底是全力反击,不惜代价的反扑夺回营地?还是保全实力为上,果断放弃已经没有坚守价值的官渡大营,以精兵劲将全力断后,立即撤过渠水逃命?而且郭图先生和崔琰也是如此,慌乱间压根就没想起来究竟该建议袁谭公子如何行事。

    指挥不得力的代价当然是极其惨重的,战斗打响后还不到半个时辰,袁军中军营地就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左右后营也被点燃大片,徐州军队在熊熊火光中横冲直闯,见人就杀,见帐就点,袁军士卒却在火海中来回奔跑,哭喊震天,被徐州军杀得血流盈沟,尸横遍地,死者降者不计其数。

    最后,还是刘皇叔领着队伍来到了袁谭公子的面前,这才有人向袁谭公子提出了撤退建议,“冀侯,官渡大营保不住了,应该立即撤过渠水整理队伍,优先保留兵力为上!”

    听到这个建议,袁谭公子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命令老将田畴率军殿后,自己领着军队急往渠水以南逃命,刘皇叔的队伍也紧跟在袁谭公子的左右一同撤退,好在这一带的渠水水流既缓且浅,又搭建有大量的桥梁和浮桥,所以袁谭军队伍渡河倒也还算快捷,同时也没有碰到成千上万士兵在渡河时自相拥挤落水而死的倒霉事。

    好不容易逃过渠水,惊魂稍定的袁谭公子也听了刘皇叔的建议,立即打出帅旗聚拢队伍,收拾残兵败将重整军势,同时安排队伍守住每一道桥梁,随时准备毁桥阻拦追兵,而袁熙、郝昭、彭安与吕旷等将也先后逃过了渠水,来到袁谭公子身边会合,惟有负责殿后的冀州老将田畴始终没有过河,袁谭公子派人仔细打听时,这才知道田畴在与太史慈交战时,已被徐州大将太史慈生擒了过去。

    能够逃过渠水的冀州士兵越来越少,徐州军队却已然逐渐杀到了渡桥边上,见此情景,袁谭只能下令捣毁所有桥梁阻拦追兵,结果这么一来虽然暂时挡住了徐州大军的追杀,为数不少的冀州士兵却被拦在了渠水北岸,还有袁谭军的粮草辎重、印绶、节钺、衣甲与金帛册籍等物,也尽数被遗弃在渠水北岸。袁谭又令清点队伍时,发现身边之兵包括刘皇叔的队伍在内,已然不到万人。

    这一战输得如此之惨,袁谭公子大骂陶副主任卑鄙无耻之余,难免象大袁三公一样的放声大哭,捶胸顿足的心疼此战之败,刘皇叔和袁熙、郭图、崔琰等人好言安慰,然后刘皇叔又说道:“冀侯,渠水太过浅窄,必难久挡追兵,我军何去何从,还望冀侯早定主意。”

    “先到河内,再去并州。”早有这个打算的袁谭公子抹着眼泪说道:“并州颇有兵马,我要到那里重整旗鼓,改日再来找陶贼报仇雪恨!”

    “那许昌怎么办?”刘皇叔赶紧问道。

    “许昌?是啊,许昌怎么办?”袁尚公子有些犹豫,现在虽说官渡失守,许昌等同孤立,但许昌城中毕竟还有上万兵马,还有汉献帝和卧病在床的大袁三公,就这么放弃不仅可惜,遗弃瘫痪父亲的袁谭公子也没办法向天下人交代。

    “若冀侯不弃,备乞一支兵马返回许昌,去与辛评先生、岑壁将军同守许昌。”刘皇叔乘机说道:“届时许昌若能守住,备自当全力坚守,等待冀侯卷土重来,若许昌无法久守,备就与辛评、岑壁同保天子与冀侯之父撤往荆州,然后再设法将天子与冀侯之父送往并州。”

    刘皇叔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狰狞獠牙,可惜袁谭公子也不是太傻,旁边郭图先生也是一个不吃亏的主,很快就凑到了袁谭公子耳边出了一个馊主意,然后袁谭公子马上就安排道:“这样吧,二弟,季珪先生,我分三千步兵给你们,你们和玄德公一起南下许昌,然后见机行事,我领兵北上去并州。”

    袁熙和崔琰毫不犹豫的抱拳答应,刘皇叔也是气定神闲的微笑点头,就好象丝毫没有介意自己的奸计得逞一样,仅仅是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嘀咕道:“但愿孔明所料不差,陶贼为了不让袁谭逃往许昌,在南面布置得有伏兵。”

第三百四十章 守株待兔(上)

    商议定了撤退方略,袁谭公子立即依法分兵,从勉强收拢的九千多残兵败将中分出了三千步兵,交给二弟袁熙和谋士崔琰,让他们与刘皇叔一起南下返回许昌,去与留守在许昌城中的辛评、岑壁会合,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决定下一步计划,袁谭公子则亲自率领剩下的兵马往正西方向撤退,准备先撤到荥阳,然后渡过黄河直上怀县,去与驻扎在那里的并州大将郭援、段煨队伍会合。

    可能是被陶副主任洗脑,也有可能是被喜欢排除异己的郭图挑唆,乘着分兵的空当,袁谭又找机会单独把袁熙和崔琰叫到了面前,单独向他们面授机宜,要求他们能守住许昌就守,如果实在守不住也可以放弃,但绝对不能把军队、天子和大袁三公带到荆州去,必须要放弃许昌城池时,可以带着队伍、天子和大袁三公往司隶撤退,自己将会在车辕关安排一支队伍接应袁熙和崔琰的队伍。

    同时考虑到刘皇叔擅长拐走别人队伍的累累前科,袁谭公子又少不得再三叮嘱袁熙和崔琰,要求他们绝对不能向刘皇叔托付兵权,以免刘皇叔故技重施又把许昌袁军拐走,为人厚道的袁熙和崔琰虽然觉得袁谭这样的担心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也一起点头称诺,将袁谭公子的叮嘱牢记在心。

    袁谭公子和袁熙、崔琰的偷偷嘀咕,并没有逃过刘皇叔擅长偷偷窥视的眼睛,虽说刘皇叔并没有听到袁谭公子在对袁熙和崔琰小声嘀咕些什么,但大概内容已经习惯了被人恶意猜疑的刘皇叔基本也能猜到,不过没关系,刘皇叔对此不仅早有心理准备,还早已准备好了对策。

    这不,天色即将微明时,袁谭和袁熙兄弟各率队伍分道扬镳后,刘皇叔就马上跑到了袁熙和崔琰面前,自告奋勇担任殿后重任,愿意率领最后的四百多皇叔军勇士走在最后面,随时准备死抗徐州追兵,掩护袁熙队伍撤退,结果弄得本性比较忠厚的袁熙和崔琰都是感动不已,不仅推辞了半天才接受了刘皇叔的好意,还安排了部将韩定率军五百与刘皇叔联手殿后,分担刘皇叔在撤退时所承担的压力。

    安排好了殿后队伍,充满艰难险阻的官渡大撤退开始了,袁熙亲率一军在前开路,崔琰率中军紧随其后,刘皇叔与韩定加在一起不到千人的队伍共同殿后,前中后三军一起全力南下,向着正南面的许昌飞奔疾驰,而徐州军队在打扫战场的同时,也开始了抢搭浮桥准备追击,陶副主任还特地安排了许褚与昌豨各率一支生力军赶来渡口,准备兵分两路分别追杀袁谭和袁熙,好在浮桥仓促之间难以搭建完毕,所以袁谭和袁熙的队伍好歹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安心全速撤退。

    因为诸葛亮腿脚不便和身上还有棍伤的缘故,诸葛亮这次是爬在了马车里一起随军撤退,刘皇叔还细心的安排了四名心腹亲兵带着两个担架保护诸葛亮,随时准备放弃马车抬着诸葛亮逃命,同时诸葛亮也拒绝了崔琰让自己到中军队伍的好意,借口不舍主公,坚持要与刘皇叔同进共退,此外为了逃命方便,诸葛亮还在路上悄悄了一套袁谭军衣,以免不同穿着吸引敌人注意,刘皇叔和关羽、张飞也偷备了袁谭军的普通军衣自然不提。

    急匆匆的往南走了十几里路,天色已然全明,见后方还没有追兵追来,又见道路两旁始终没有出现诸葛亮预言中的伏兵,刘皇叔难免有些担心,找机会凑到诸葛亮耳边低声问道:“孔明,怎么还没看到陶贼的伏兵?如果陶贼没有布置伏兵,那我们麻烦可就大了,一是肯定要面临陶贼的全力追击,二是袁熙和崔琰一旦逃进了许昌城,我们想把许昌城里的队伍带到荆州,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主公放心,肯定有伏兵。”正被颠得棍伤疼痛难忍的诸葛亮艰难一笑,语气无比自信的低声说道:“陶使君不怕袁谭撤往河内并州,就怕袁谭撤往许昌,增加攻城难度又白白便宜袁尚,所以陶使君肯定在南面布置有伏兵,袁谭撤往的荥阳道路上说不定倒没有伏兵。”

    刘皇叔将信将疑的点头,诸葛亮又低声叮嘱道:“主公切记,亮可以断定,陶使君的伏兵必然是优先冲击袁熙的前军和中军,对后军很可能不加理会,诱使我军向来路逃亡,以便陶使君的追兵夹击我军,所以到了那时候,主公千万不要只顾保存实力,不敢参战,必须毫不犹豫的率军上前营救,然后乘机向西南方向撤退,那里地形复杂,有利于我军摆脱追兵撤回许昌。”

    刘皇叔再次将信将疑的点头,然而这刘皇叔的脑袋刚点到一半,前方嵩山余脉中的山林中忽然一声如雷巨响,余声回荡中,猛烈喊杀声震天响起,刺斜里一股徐州骑兵率先杀出,迎头杀向袁熙率领的开路前军,同时又有一支徐州步兵也从山林中冲出,呐喊着直接杀向崔琰率领的中军,袁军上下一起大惊,中前两队被迫迎战,与气势汹汹杀来的徐州军队混战在了一起,但是徐州军队布置在这一带的伏兵十分众多,仅是骑兵就超过了五千之数,所以仅有两千多步兵的袁熙军中前两队很快就被逐渐包围,惨败几成定局。

    见此情景,后队的袁军韩定队伍当然是心惊胆战,不少士兵干脆直接撒腿就往来路逃命,不敢南下救援,刘皇叔则是钦佩的看了一眼脸带微笑的诸葛亮,然后拔出双股剑,大吼道:“全军听令,事已至此,惟有死战可以突围,都跟我冲,去救袁二将军!”

    大吼着,素来珍惜性命的刘皇叔一拍战马,难得身先士卒的杀向敌人,关羽和张飞当然是全力跟上,后面的韩定犹豫了一下,也硬着头皮领着还能指挥的士兵跟了上来,诸葛亮也舍弃马车上了担架,被心腹亲兵抬着跟在刘皇叔后面,而刘皇叔鼓舞起了士气后,自然马力不济速度不快,又缩回到了队伍中诸葛亮身边,换关羽张飞两大猛男打头。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在养精蓄锐还占据绝对兵力优势的徐州伏兵面前,体力严重下降还士气低落的袁军队伍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袁熙和崔琰的队伍很快被冲得大乱,被迫四散往无人处逃命,关羽和张飞虽然勇猛过人,却也招架不住数以千百计的徐州士兵围殴,很快就被迫听了刘皇叔的号令,开始向着西南面的地形复杂处亡命逃窜,徐州军队则以屯曲为单位全力追杀,拼命扩大战果,战场上、山林中人头涌动,喊杀不绝,袁熙军逃得漫山遍野,徐州军也追得漫山遍野,到处可见徐州士兵围殴砍杀袁军士兵的画面。

    也顺便介绍一下徐州军队的情况,虽说明知道君子军还在南面列队以待,专门等着收拾最擅长逃命的皇叔军,但是负责伏击袁熙军主力的徐州大将徐晃和麹缅等人,却不是那么甘心把最大的功劳让给君子军,所以早在伏击战开始前,徐晃和麹缅就已经偷偷商定,决心一旦发现皇叔军踪迹,就由徐晃亲自率军突击,力争干掉关羽张飞,生擒皇叔诸葛亮,给陶副主任一个惊喜。

    皇叔军更换袁军军衣的举动救了自军队伍一命,也让徐晃和麹缅等徐州将领扫足了兴,因为斥候探报说没有发现身着绿衣的皇叔军队伍,以为皇叔军没走这条路逃命的徐晃和麹缅无可奈何,只得按原定计划,优先阻击袁军中前队,不给袁军大队撤回许昌的机会,也迫使这支队伍向北逃窜。

    也是直到关羽和张飞两大猛男在战场上大展雄风后,徐晃和麹缅才明白自己们上了刘皇叔的恶当,徐晃赶紧率领一支骑兵搜杀刘皇叔和诸葛亮时,皇叔军早已逃往了西南方向的地形复杂处,关羽和张飞也不见了踪影——换上了袁军士兵服装混杂在败兵队伍中,徐晃的队伍当然难以在乱军中找到他们的踪迹。失望兼大怒之下,徐晃和麹缅也只能是赌一把运气,命令全军全力追杀,尽可能的不放过任何一名袁军士兵!

    如此一来,受苦受罪的当然是袁谭军的普通士兵,很多本来有机会逃走的落单袁军士兵换成了平时基本上就没什么人理会,但是这次却招来了数以百计的徐州士兵前堵后追,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不是被迫归地投降,就是惨死在徐州军队的刀枪箭镞之下,落单败兵死亡率比平常高出好几倍。而刘皇叔三兄弟和诸葛亮则是如鱼得水,一边利用袁军败兵掩护形迹,一边专门挑地形复杂的地方钻,很快就与追兵拉开了踪迹。

    这天下敢和刘皇叔比运气的人或许没有几个,但是其他的袁军重臣就没有一个能在运气方面赶上刘皇叔兄弟了,混战中,袁军大将韩定被徐晃亲手一斧砍死,崔琰奔跑时不幸落马,当场摔断了一条腿,好在崔琰身着文士儒衫,让徐州士兵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追上他后没敢下手杀害,只是把他捆了押到麹缅面前,成为了此战被俘的最高级俘虏。

    最可怜的是袁熙公子,他率领的前军首先就遭遇了徐州骑兵大队冲击,队伍瞬间被冲得彻底崩溃,其后袁熙虽然也拼命几次试图突围,但他身上穿着鱼鳞甲却象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深深的吸引了所有徐州将士多情的目光,左冲右突都不见活路,都遭到了徐州将士的全力堵截,身边的士兵也越来越少。眼看突围无望,袁熙正打算下马向妹夫队伍投降时,一支不知来自何处的流矢,却在这关键时刻要死不死的正好射中了袁熙的咽喉,可怜的袁熙公子连最后的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当场就摔下了战马送了性命。原本把袁熙生擒活捉的徐州骑兵也没了办法,只能是把袁熙的尸体原样保存,送到徐晃和麹缅的面前请功。

    看到袁熙的尸体,已经先行被俘的崔琰当然是放声大哭,徐晃和麹缅也是满脸的无可奈何——为人忠厚的袁熙风评相当不错,又和徐州军队素无冲突,带他的尸体回去当然没有生擒回去功劳大,在政治方面也没有生擒他回去对徐州军队更加有利。

    再怎么无奈郁闷也没办法了,袁熙自己的运气不好也怪不了别人,见战局已定,又死活找不到刘皇叔一行人的下落,徐晃干脆把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了麹缅,自己领了两千骑兵疾驰南下,借口去给陶基报信说是刘皇叔已然逃脱,还有已经确定刘皇叔正在南下,乘机去再争取一次干掉刘皇叔的机会。

    徐晃的骑兵队伍赶到南面二十里外时,时间已经午时过后,在这片开阔地带上守侯的君子军队伍,也已经干掉了不少的逃亡至此的袁军残兵,同时为了尽可能的不给零散敌人逃命的机会,陶基还干脆把君子军分出了十支百人队四下搜寻袁军残兵,尤其是注意草丛和树林地形复杂地带,又很不讲环保的点燃了大片的山林,弄得西面丘陵地带是烈火冲天,人鬼难藏,陶基自己则率领余下的君子军屯于路旁土山之上,居高临下俯视整个战场,严密封锁南下道路,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耗子都难以穿过这片区域。

    看到这情况,估摸着刘皇叔有可能还没溜走的徐晃心中暗喜,赶紧单骑奔上土山,当面向陶基介绍军情,谁知陶基却一眼看出了徐晃的险恶用心,奸笑道:“公明将军,介绍一个敌情,还用得着带这么多骑兵过来?是不是打算来和我抢功劳啊?”

    “三将军误会了。”徐晃毫不脸红的说道:“我是担心你不喜欢近战,所以才带着军队过来帮你,抓到了大耳贼,功劳当然还是你的。”

    “多谢。”陶基拱手,奸笑说道:“多谢公明将军,不过不必了,这一带地势开阔,君子军足可胜任,公明将军还是稍微休息一会吧——你看你身上还有血迹,肯定累得够戗了,快找地方休息吧,如果有需要,我会派人向你求援的。”

    见陶基不肯上当,徐晃还是不肯死心,眼珠子一转后,忙又问道:“仲明先生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诺,那里。”陶基一指路旁的几颗大树,道:“正在树下躲凉,真不知道二哥叫我把他带来有什么用。”

    徐晃扭头一看,见拐骗自己来徐州当牛做马的杨长史领着李郎,果然正在那边的树下歇凉,当下徐晃也不犹豫,马上又单骑冲到了杨长史面前,正在打瞌睡的杨长史被李郎摇醒,见是老熟人徐晃也有些高兴,忙笑道:“公明也来了,怎么样?斩获如何?抓到当年在汝南坏我们大事的大耳贼没有?”

    “抓了崔琰,阵斩袁熙韩定,斩首和俘虏还没来得及统计,但至少一两千。”徐晃顺口回答,又道:“不过大耳贼三兄弟,还有主公点名那个诸葛村夫,还是没有逮到,所以我就带着骑兵来这里碰运气了。”

    “没用,没用。”杨长史打着呵欠挥手,一边把水袋递给连嘴唇都干裂了的徐晃润喉,一边睡眼惺忪的骂,“有陶基这个蠢货在这里,大耳贼怎么可能过来?公明你来这里碰运气,是想都别想了。”

    “仲明先生怎么知道?”徐晃一楞问道。

    “因为陶基那个蠢货点火啊。”杨长史打着呵欠,指着西面正在燃烧的山林说道:“公明你可以想想,如果换成了是你,看到这么大的烟火,还能不知道这边有军队拦截?还敢往这里来?”

    “对啊!”开始还觉得陶基放火断路做得很对的徐晃猛然醒悟过来,一拍大腿说道:“点燃西面的山林,确实可以不让大耳贼没办法从骑兵活动不便的地形复杂处偷偷逃命,可是这么做,等于是告诉大耳贼,我们在这里还有军队,大耳贼怎么可能还敢往这里来?可是仲明先生,刚才你怎么不劝阻三将军?”

    “那个愣头青根本就没和我商量。”杨长史苦笑答道:“他自作聪明,没和我商量就做好了放火准备,看到第一个敌人逃兵逃来,就马上下令放火烧林,想烧断路和把大耳贼逼出来,我还是看到起火才知道这件事,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所以也只好由着他胡搞乱搞了。”

    徐晃也是苦笑,很是奇怪老陶家三兄弟性格相差之巨大,大哥憨厚老实得三锤子打不出一个屁,二哥奸猾狡诈得简直就象一条千年狐狸,三弟却是卤莽冲动得是个典型愣头青,这世上恐怕再没有这么奇怪的三兄弟了。苦笑过后,徐晃也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仲明先生,那依你之见,大耳贼现在可能会在那里?”

    “肯定还在西面。”杨长史想就不想就说道:“东面的地势太开阔,大耳贼容易被发现,还一被发现就容易被君子军追上,所以借大耳贼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走道路东面逃命——至少在白天不敢走东面逃命。所以大耳贼肯定还在西面,或是绕过起火的山林向南逃命,或是躲在火海以北的安全地方,等天黑了再逃命。”

    “徐将军,如果我是大耳贼,我肯定要等天黑再逃命。”旁边老兵油子李郎也说道:“只要找一个草木茂密的地方,挖点土把我自己埋起来,只留鼻子呼吸,想找我的人,就是靠近我十步之内也很难发现,熬到天色全黑,我就有的是机会逃命了。”

    “李郎你这么熟悉逃命的法子,是不是以前干过这样的事?”徐晃好奇问道。

    李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道:“也就是你徐将军了,否则小人绝不会说实话——小人在沛国的时候,有一次扮成强盗行劫,结果碰上硬点子,被十几个拿刀的硬点子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小人就是这么逃得小命的。”

    徐晃笑笑,忙说道:“仲明先生,李朗,你们和我一起去搜大耳贼如何?仲明先生你的运气好,李郎你的山林逃命经验丰富,和我一起搜捕大耳贼,说不定真能抓到大耳贼,如果得手,功劳我们平分!”

    徐州最无良的主仆杨长史和李郎一起拉长了脸,因为去山林里搜拿敌人可不是什么好差使,既骑不了马又得翻山越岭披荆斩棘,最是受罪不过,娇生惯养的杨长史当然不干,不求上进的李郎也没那个兴趣——绝对算得上不求上进了,否则以李郎的资历和功劳,早就可以混上一个曲将甚至牙门将当当了,可是为了跟着杨长史享福,李郎就是乐意给杨长史当一个小小的亲兵队长。

    “走嘛,走嘛。”徐晃不由分说的来拉杨长史,微笑道:“仲明先生你的好运气,在我们徐州那可是有赫赫有名的,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今天你就让我沾你一点光吧。事情如果能成,我一定好好报答仲明先生你。”

    “麻烦了,难道真要本大人去受那个活罪?”杨长史有些为难,又不好意思拒绝交情极好的徐晃,但杨长史毕竟是杨长史,眼珠子一转后,杨长史就有了主意,道:“公明,不是我不帮你,按理来说我可以不帮陶基那傻小子,甚至可以不帮主公,也不能不帮你,但是没用啊,我现在去了也帮不了你啊。”

    “为什么?”徐晃忙问道。

    “公明你看。”杨长史再次指向西方,振振有词的说道:“从这里往西直到鸡洛山,一百多里路毫无人烟,尽是山林,几千上万的兵撒进去,简直就是象往大海里撒了一把盐,毫无用处,你带再多的兵去也没用,而且现在都未时过半了,最多再有三个时辰就天色全部黑定了,三个时辰里,我们能搜查多少地方?又有多少机会抓到大耳贼?”

    “话虽有理,可是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徐晃为难道。

    “别急,听我说完。”

    杨长史招手,把徐晃和李郎叫到面前,在极近的距离里低声说了自己的打算,徐晃听后有些迟疑,犹豫说道:“这能行?大耳贼比狐狸还滑,真会这么做?真会上这个当?”

    “绝对能行!”旁边的李郎欢喜说道:“徐将军,大人这招太厉害了,如果换成了小人,再擅长逃命也肯定会上当!还有,小人也有个办法,可以帮着徐将军你抓大耳贼!”

    说着,李郎也压低了声音,低声说了自己以一个老兵油子立场琢磨出来的拿敌妙计,杨长史听了鼓掌,而徐晃迟疑了片刻后,也一拍大腿说道:“就这么办!与其毫无希望的大海捞针,还不如赌上一把守株待兔,说不定希望更大一些!”

    “在搞什么鬼?”远处土山的陶基正好扭头看到徐晃与杨长史等人一起大笑,心里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别想和我抢功劳,大耳贼我拿定了,然后陶基也把目光转向西北方向和正北方,举起原始望远镜,把眼睛睁到最大,去做无用功搜拿刘皇叔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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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郭嘉,荀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乐进、李典、于禁、典韦!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好象还有陈到,那个没在《三国演义》里留名,实际武力却丝毫不在赵云之下的猛男!老天爷啊,我不是董老大,没有吕布对付这些猛人,我只是一个好孩子,老实孩子,三国乱世的典型酱油男、老实人陶谦的次子陶应,我拿什么招架这些牛人?没办法了,蝼蚁尚且贪生,我不想死,也不想无家可归,我只好和他们拼了!我的旗帜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三国好孩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好孩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