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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有股邪气往上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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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倚天剑在手,身手原本走是跻身二流之列的丁奉一下子就迈入了准一流,砍杀起除了水战外一无是处的荆州兵,得心应手的程度,简直就只能用砍瓜切菜一样的形容了,倚天剑所到之处,荆州兵不是兵器断折就是缺胳膊少腿,甚至人头落地,鲜血如泉乱涌,原本打算趁火劫色的荆州兵鬼哭狼嚎,心惊胆战到了极点,余下的四名曹兵也乘机动手动脚,逮机会砍翻捅死了两名荆州兵。

    混战中,荆州兵一度也曾试图攻击毫无还手之力的曹军家眷,但是此前陶副主任已经仔细观察过地形,让曹老大的家眷背靠一块岸边大石躲藏,又安排了四名曹军士兵保护两翼,让丁奉独挡正面,结果荆州兵人数虽众,却无法立即冲到曹军家眷面前,反倒被势如猛虎的丁奉等曹军士兵先声夺人,一口气砍倒了六七名荆州兵,余下的荆州兵胆怯之下纷纷后退躲避锋芒,不敢再亡命冲突。

    局面虽然暂时稳住了,但最大的功臣、主动贡献出了倚天剑的陶副主任却处于了极度危险之中,因为倚天剑出鞘后,早就发现剑柄十分眼熟的曹清也一眼就认出,陶副主任携带这柄宝剑竟然是她父亲曹老大曾经最喜欢的宝剑,砍铁如泥的倚天剑,在曹陶两军许昌大决战中不慎失落的倚天剑,结果这么一来,陶副主任自然也就注定了杯具的命运了。马上就被曹清用短剑抵住后腰喝问倚天剑来历,好心没好报的陶副主任无可奈何,也只能是颤抖着答道:“我拣来的。”

    陶副主任这话难得是一句大实话,倚天剑也确实是徐州士兵在乱军中拣来献给陶副主任的,为此陶副主任还重赏了那名献剑士兵,可惜有时候越是实话就越没人信,曹清顿时又柳眉倒竖的喝问道:“在那里拣来的?在那里拣来的?”

    “女公子,大敌当前,这事一会再说行不行?”陶副主任苦笑了,又一拍守在前面的丁奉,用手一指对面的荆州兵人群,低声说道:“丁将军,看到那个大胡子的荆州兵都伯没有?这里的敌人中他的官职最高,其他的荆州兵也是站在他的两旁,可以肯定他就是这伙荆州贼兵的头头,冲上去把他干掉,擒贼先擒王,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丁奉二话不说,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对面的荆州兵众人大惊,纷纷举枪乱刺间,丁奉在冲锋中忽然双膝跪下,仰面向天向前滑行,乘机挥剑去砍刺来长枪,砰砰连声后,四柄长枪应声而断,荆州兵一起惊叫间,丁奉又是一声大吼,在滑行中和身跳起,双手握剑去砍那名荆州都伯,那都伯惊惶之下不假思索,下意识的双手举枪去架倚天剑,然后当的一声响后,那都伯的枪杆顿时断为两截,倚天剑势如破竹,又斩中了那都伯面门,将他上半身齐齐劈做两截,至腹方才停住。

    “好!杀得好!”后面观战的曹军士兵都是放声欢呼,荆州士兵却是惊叫大乱,再看到丁奉怒气冲冲的提着血淋淋的倚天剑杀来,剩下的十几个荆州兵突发一声喊,一起抱头鼠窜而去,但就算如此,还是有一名跑得不快的荆州兵被丁奉一剑砍去半片身子,哀号着摔倒在血泊中,其他的荆州兵更是魂飞魄散,赶紧争先恐后的跳下灃水,泅水逃命而去,丁奉的水性虽然极好,但顾虑到曹老大的妻子儿女还要保护,倒也没有下水去追,只是重重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就提剑回到了陶副主任等人身边。

    “张大哥,你这把宝剑太厉害了,砍人砍武器比切豆腐还容易,这是什么剑……。”丁奉欢天喜地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丁奉忽然看到,曹清已经把短剑架到了陶副主任的脖子上,俏丽动人的脸蛋上还尽是怒气,丁奉不由也是吃了一惊,惊叫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你问这个张杉吧。”曹清语气冰冷的答道:“你手里的宝剑,是我父亲最心爱的倚天剑,锋利堪比干将莫邪所造的鱼肠剑,你问他是从那里来的?”

    “这就是天下名剑倚天剑?!”丁奉和其他曹兵也被吓了一跳,然后赶紧问道:“张大哥,主公的爱剑倚天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拣来的。”陶副主任苦笑着又说了一句实话。

    “胡说八道!”曹清勃然大怒,道:“倚天剑是我父亲在许昌大战时失落的,父亲曾经对我们说过当时的情况,他和陶应奸贼在混战中交手,父亲为了杀贼用这把倚天剑去投陶贼,陶贼狡诈躲过,这把倚天剑就失落在了乱军之中!你是冀州士卒,没有参加许昌大战,怎么可能拾到这把倚天剑?”

    “我不是在许昌拣到这把倚天剑的。”陶副主任只能是继续鬼扯,解释道:“昨天晚上我落水后,被河水冲了几十里,好不容易上了岸,在浅水处的芦苇中看到了一个穿白袍白甲的年轻人尸体,在他身上发现了这把倚天剑,我试了一下发现是宝剑,原本用的长枪也在混战中失落,为了防身就把它带到了身上,我真不知道它就是孟德公的倚天剑啊!”

    “白袍将军,你就不要再骗小女子了。”曹清冷笑说道:“你让我描述的白袍将军相貌,和你的相貌完全就是一模一样,你就是张飞和荆州贼军要找的白袍将军对不对?你这身军服,肯定是从其他尸体上扒下来的对不对?”

    “没错!”曹植大力点头,又指出道:“还有,刚才张飞那帮贼子在场的时候,你一直背向张飞,后来还干脆躲到大石头后面坐下,不敢让张飞看到你,这点就足以证明,你就是张飞要找那个白袍将军。”

    陶副主任彻底的哑口无言了,曹清却又冷笑道:“还不止这些,你外面穿着粗布的冀州军衣,可是我刚才无意中看到,你外衣里面穿的内衣,却是上好的绢丝,袁谭匹夫这么有钱,给一个普通士卒也穿绢丝内衣?还有你的言谈举止,你的战场经验,会是一个小吏小卒那么简单?!”

    陶副主任更没话说了,只是暗骂曹清不守妇道,竟然偷看自己的内衣。曹清则将手中短剑一紧,又喝道:“说,你到底是谁?!”

    “曹姑娘,你认为我是谁?”陶副主任苦笑反问。

    “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是徐州贼军里的重要人物!”曹清冷笑,分析道:“许昌大战,我父亲到了强弩之末的队伍不幸被陶贼击败,倚天剑肯定被陶贼队伍所得,陶贼队伍军法森严,一般小卒得此宝剑肯定不敢私藏,肯定要上缴请赏,这把倚天剑自然就又落入了陶应奸贼之手……。”

    “不好,想不到这丫头推理能力这么强。”陶副主任不敢怠慢,赶紧开口说道:“曹姑娘分析得对,情况基本上是这样,许昌战后,倚天剑确实被我堂兄所获,但是堂兄位高权重,已经用不着再上沙场厮杀,得此神兵利器也是无用,所以就又把倚天剑赏给了我。”

    “你是陶基?”曹清大吃一惊,下意识的举剑对准陶副主任胸膛,惊叫道:“你是君子军的主将,陶应奸贼的堂弟陶基?!”

    “不错,我就是陶基。”陶副主任点头,又有些钦佩的说道:“想不到曹姑娘对我们陶家的情况如此了解,马上就猜到了我的名字。”

    “那是当然。”曹清笑了起来,笑得无比凄凉,缓缓说道:“我们曹家和你们陶家不共戴天,你们陶家欠着我们曹家的累累血债,多得数都数不清,我能不把你们三兄弟的名字记住?日夜祷告你们陶家兄弟不得好死?!”

    “臭娘们,心还真毒!”陶副主任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赶紧说道:“曹姑娘,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家人平安回到你的父亲身边,你就绝对不能杀我!带我去见堂哥的队伍,我让他们放开道路,给她们干粮战马,送她们去鲁阳见你的父亲。”

    “姐,别听他的鬼扯!”曹植跳了起来,嚷嚷道:“快杀了他,给我们曹家报仇!”

    “杀了我容易,可你们这么多老弱妇孺,怎么去得了鲁阳?”陶副主任飞快说道:“曹姑娘,做笔交易吧,你们带我去见徐州队伍,然后我安排你的家人去鲁阳,直到把你的家人平安送到你父亲的身边。我们陶家人丁单薄,我堂哥为了保住我,肯定会答应我的请求。”

    曹清为难万分,正紧张盘算的时候,灃水北岸的上游方向,忽然传来了嘈杂呐喊之声,众人惊讶抬头看去时,却见山后忽然转出了一支徐州队伍,沿着灃水河岸飞快向着这边冲来,数量还极其庞大,少说也有千人之巨。看到这支徐州军队,曹清等人顿时脸如白纸了,陶副主任却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紧绷神经终于放松之下,整个人也差点瘫痪在地——因为这次不可能是刘皇叔的队伍伪装了,现在的刘皇叔就是当了裤子,也弄不到这么多徐州军衣来伪装。

    神经刚有点放松,随着颈间皮肤微微一痛,陶副主任的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扭头看去时,见曹清果然恶狠狠的瞪住了自己,道:“马上叫他们停下,然后我们谈条件!”

    “诺。”陶副主任无奈的唱诺,然后赶紧扯开大嗓门喊道:“别过来,别过来,我是你们的三将军陶基!我是你们的三将军陶基!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陶基在我们手里,别过来!”丁奉等曹军士兵也都诈唬了起来,诈唬着,陶副主任身上还多了几把刀枪。

    还好,率领这支徐州军队过来搜救的马忠策马走在了最前面,先听到了陶副主任和曹清等人的叫喊,又看到了被曹军士兵控制的陶副主任,及时喝住了身后的队伍,又赶紧命人传令下去,不许士兵叫破陶副主任的身份,然后指挥军队迂回包抄,迅速重重包围了曹清等人,最后才策马上前,大喝道:“放了他,我让你们走!”

    “放了他?没那么容易!”曹清娇喝道:“把陶应奸贼叫来,我要和他谈条件!”

    “他就在你手里。”左胳膊吊在胸前头上还裹着纱布的马忠心中嘀咕,脸上却不敢露出声色,只是说道:“主公没在这里,你要什么条件,我和你谈。”

    “不行!”曹清断然拒绝,道:“我只和陶应谈条件,否则我就杀了这个陶基匹夫!”

    “主公真没在这里!”马忠无奈的大喊,“你要什么条件,和我谈,我是主公的亲兵队长马忠,奉命来搜救三将军,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好,我让一步。”曹清果断说道:“你给我们准备马匹,一人一匹,然后带着我们去见陶应奸贼,但不许靠近我们百步之内,饮食衣物也不可缺少,等见到了陶应奸贼,我再和他当面谈条件。”

    “这……。”

    马忠万分为难,只能定睛来看陶副主任,咨询陶副主任的意见,陶副主任也是万分为难,本来曹清这条件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这么一来,陶副主任的威信扫地不说,一旦被敌人察觉,诸葛亮和庞统这些绝世奸人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到时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这里距离叶县可是足足有五十里之遥,张飞也随时可能去而复返,曹清等人行动又缓慢,诸葛亮和庞统想做文章不仅有的是机会,还有的是时间。

    迟疑之下,陶副主任忽然灵机一动,赶紧大喝道:“众军听令,弓箭准备!”

    “诺!”徐州士兵下意识的整齐答应,一起举起弓箭瞄准曹清等人,曹清大惊道:“你疯了?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杀了我,你和你的家人也跑不掉!”陶副主任冷笑说道:“曹姑娘,我们做一笔交易吧,保管让你满意的交易。”

    “什么交易?”曹清赶紧问道。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好象有九个兄弟,三个妹妹,还有一十二位娘亲。”陶副主任说道:“现在你的妹妹全在这里,但九个兄弟中只有两个在这里,十二位娘亲中也只有两人在这里,也就是说,你有七个兄弟和十位娘亲现在不知所踪,你想不想把他们救回来?”

    “你想怎么办?”曹清冷着脸反问。

    “你放了我,命令你的队伍放下武器,我带你去堂哥,请他出面派出军队,尽可能的搜救你的家人。”陶副主任答道:“然后我再请堂哥安排人手,送你的家人去见你爹。”

    “你做梦!”曹清大怒道:“有你在我手里,不怕他陶贼不答应这些条件!”

    “曹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陶副主任慢条斯理的说道:“初平四年时,你的父亲曾经下过一道命令,明文规定攻击劫持人质者,不用顾忌人质安全——不瞒你说,徐州军队里也有这条法令!”

    曹清的脸色变了,怒道:“那他们为什么要停止进攻?”

    “那是因为马忠将军想给你们一个机会。”陶副主任振振有辞的说道:“但是我身为主公的堂弟,不能不带头执行军法,所以你别指望劫持了我为人质,他们就会答应你的苛刻条件。马忠将军,你说是不是?”

    陶副主任这段话故意说得很大声,不远处的马忠也心领神会的点头,道:“三将军说得对,一会末将下令放箭,如果伤到三将军,还请三将军见谅,末将也是为了主公的军法森严,不得已而为之!”

    “曹姑娘,你做决定吧。”陶副主任微笑说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你全家和我同归于尽,二是放下武器投降,我答应你,一定恳求兄长送你的家人去见你的父亲,还会尽力搜救你的家人!”

    “你这个疯子!”曹清大怒道。

    “先下这道疯狂命令的,是你的父亲。”陶副主任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堂兄他,不过是向你父亲效仿而已。”

    “你真不怕死?”曹清干脆用短剑顶紧了陶副主任的咽喉,气得混身发抖的问道。

    “我当然不想死。”陶副主任耸肩,表情轻松的说道:“但是没办法,军法如山,我就是不想死都不行!”

    “曹姑娘,投降吧,你没有选择。”对面的马忠也大喊道:“你虽然挟持了三将军,但是主公有军法在,我不能遵守!众军上前,围死他们!”

    “诺!”徐州将士整齐答应,整齐抬枪平举,缓缓逼近曹清等人,曹清大急,干脆勒住了陶副主任的脖子,用短剑抵在陶副主任的背心上,连连娇喝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曹姑娘,他们不会听你的。”陶副主任柔声说道:“相信我,投降吧,我一定会救回你失散的家人,也一定会把你的家人送回你父亲身边。相信我,我们这半天来一直都在同生共死,我不会骗你。”

    曹清犹豫万分,扭头去看丁奉等人时,见丁奉等人全都是茫然无措,又扭头去看自己的母亲与弟妹时,两位母亲与所有的弟妹也都在看着自己,目光中还尽是绝望与悲戚。而徐州士兵都已经缓缓逼近五步之内了,无助之下,曹清不由落下了眼泪,哽咽问道:“你不骗我?”

    “当然。”陶副主任语气更加温柔的说道:“想必你父亲也告诉过你,我们陶家最重信义,历来就是一诺千金。曹姑娘,投降吧,为了生你养你的娘亲,也为了你年幼的弟弟妹妹,他们那么小,你忍心让他们现在就死吗?”

    曹清银牙紧咬,全身颤抖,眼泪也流得更多,陶副主任回头看她,郑重说道:“曹姑娘,别犹豫了,我不会骗你,不要忘了,刚才如果不是我,你的两位母亲和两位妹妹,就已经被荆州贼兵害了,我救了她们,还会害她们吗?”

    颤抖着,曹清手中短剑终于缓缓放下,勒住陶副主任的手臂也放了下来,徐州士兵欢声雷动,赶紧涌上前来,把陶副主任、曹清和丁奉等人隔开,马忠还精细的抢过了曹清的短剑,陶副主任也回过身来,向曹清微笑说道:“曹姑娘,你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兑现诺言。”曹清扭开俏脸,冷冷说道:“马上带去见陶应,要他尽力搜救我的家人,再把我们送去见我父亲。”

    “慢着,我什么时候说过送你们去见你的父亲了?”陶副主任故做惊讶的问道。

    “你想反悔?”

    曹清大怒,下意识的去摸插在腰间的那支毒箭,但陶副主任眼明手快,早已一把将那支毒箭夺到手里,远远扔开,然后微笑说道:“我刚才说的,是送你的家人去见你的父亲,什么时候说过把你也送去见你父亲了?”

    “你想扣下我?”曹清一楞,问道:“你扣下我做什么?”

    “昨天下午,你的父亲派了一名使者来见我。”陶副主任拉起了曹清的小手,微笑说道:“你父亲求我代为搜救他的家人,也就是搜救你们,然后你父亲还让使者告诉我,如果我能找到你们,他的女儿中,我可以随便选一个做夫人——现在,你该知道我扣下你做什么了吧?”

    “什么?!”曹清这一惊非同小可,然后猛的醒悟过来,指着陶副主任的鼻子惊叫道:“你……,你就是陶应?你就是陶应奸贼?!”

    “错,我是陶应,但不是奸贼。”陶副主任忽然一把抱住了曹清,在她珠润的耳垂旁笑着说道:“还有,现在你得叫我相公了。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你三个妹妹都不错,我可以等她们长大。”

    同一时间的鲁阳以北,正在一边行军一边思念家人的曹老大忽然打了一个寒战,同时曹老大的战马也不小心踏中了一块尖锐石头,马蹄受伤疼得人立起来,把曹老大摔下马鞍,四肢朝天的趟在地上,左右卫士急将曹老大救起时,曹老大第一句话就是,“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象有一股邪气,从我脚底直往上窜?”

第三百五十七章 神秘内奸

    当张飞把陶副主任获救的消息带回叶县城中后,得知这一情况,刘皇叔和刘磐这对新相认的叔侄当时就苍白了脸色,辛评和王乐等冀州文武面如死灰,诸葛亮和徐庶脸色铁青,庞统则冷哼了一声,道:“算这奸贼命大,顺着灃水飘了几十里,竟然还没把他淹死!”

    “可惜我当时没把他认出来!”张飞懊恼到了骨子里的大吼,“我说什么都没想到,当时和曹家母女在一起的那个冀州兵,竟然就是陶应奸贼!还中了这个奸贼的调虎离山计,被他骗走,错过杀贼的机会不说,还差点被他给害了!”

    “三弟,你的伤不要紧吧?”刘皇叔注意到张飞的腹部有血,担心的问道:“肚子上的伤口,还在出血没有?”

    “没大事,幸亏我躲得快,否则搞不好肠子都得被捅破。”张飞摇头,又恨恨说道:“想不到徐州贼兵变得这么厉害,我都已经捅死十几个徐州贼兵了,那些徐州贼兵还在象疯了一样的往我冲,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和我死战到底,我肚子上这个伤口,就是被一个已经倒地的徐州贼兵给捅的,我看情况不妙只能赶紧突围,又花了许多力气才逃回来。”

    “和三将军一起突围回来的,还有几人?”诸葛亮赶紧问道。

    “一个都没有,全死光了。”张飞答道:“不只是我身边的兵死光了,我们派去搜杀陶贼的士兵,也基本上被徐州贼军杀光宰绝了,那些徐州兔崽子简直就是疯了,凡是我们的人见一个杀一个。杀了后还要碎尸,我身边的二十几个士兵,差不多都是被徐州贼军给砍成了肉酱!”

    刘皇叔和诸葛亮对视了一眼,脸上虽然都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一起在微微战栗,因为刘皇叔和诸葛亮都非常清楚,一向喜欢标榜仁义慈悲的陶副主任既然如此做,那么这次他肯定要发飙了,叶县城里的荆州军和冀州军都得倒大霉了!

    “诸公。既然突袭陶贼,擒贼先擒王功亏一篑,接下来该怎么办?”辛评颤抖着问道:“陶贼的后军主力又来得比我们想象的快,现在叶县战场上的强弱之势已经逆转,陶贼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要报复。叶县城小难守,我们是否该立即撤兵?”

    “我也觉得应该撤。”刘磐点头,附和道:“昨天夜里,我们在完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仍然被群龙无首的徐州贼军后军主力击败,几乎丢光了灃水北岸的队伍,现在陶贼又已经回到了徐州军中。徐州贼军士气必然大振,我们就更没有胜利的希望了,必须尽快撤走为上。”

    “不能撤!”诸葛亮断然挥动羽扇反对,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撤我们还有机会保住队伍和现有战果。撤退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军队保不住,之前的战果保不住,缴获的战利品更保不住!”

    “为什么?”刘磐赶紧问——顺便介绍一句。刘磐将军现在最希望的,也就是顺利带着他在曹军队伍中抢来的无数奇珍异宝返回荆州了。如果可能的话。能把汉献帝和大袁三公也带回荆州邀功,刘磐少将军也绝对不会拒绝。

    “很简单,野战中我们不是陶使君队伍的对手。”诸葛亮表情严肃的说道:“离开了叶县城池的保护,我们必须要行军一百五十里才能抵达可以得到水师支援的博望,一百五十里的道路,还是将近一半处于地势开阔地带的道路,已经足够骑兵众多的徐州军把我们包围歼灭了。”

    “不错,是不能撤,也没有必要撤,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庞统也反对放弃叶县,转向辛评问道:“辛仆射,你们冀州队伍还剩多少人?”

    “七千一百二十二人。”辛评痛苦的答道:“从许昌撤出来的一万五千三百多人,到现在已经只剩不到一半了。”

    “很好,足够了。”庞统果断说道:“我们荆州军也还有六千左右的兵马,加在一起有一万三千兵力左右,未必就不能再一次创造奇迹,以弱胜强!”

    “士元兄还想主动出击?”诸葛亮问,见庞统冷笑着点头,诸葛亮心中一惊,忙说道:“士元兄,可不是我小视于你,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为上,昨天傍晚那一仗,我们胜得实在是太侥幸了,你如果还想指望陶使君犯类似的错误中你妙计,那是肯定希望不大了,坚守为上,只能是坚守为上!”

    “陶贼不会再中计了?未必!”庞统自信的冷笑,然后又说道:“不过徐州贼军目前兵锋正锐,又成功救回了陶应正是士气高涨之时,我们现在是不能去碰这个硬钉子,必须先坚守城池,避敌锋芒,然后再寻机破敌。”

    “士元先生,你也认为现在不能撤?”刘磐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不能撤。”庞统答道:“如果少将军想保住从曹贼手里夺得的奇珍异宝,现在就绝不能放弃叶城,临阵撤兵乃是兵家大忌,我军又是处于野战弱势,此时撤兵只是自寻死路,而且徐州贼军也必然垂涎少将军你从曹贼手里夺得的战利品,追杀起来肯定更加卖命。”

    “好吧,我不反对继续坚守下去。”刘磐先是点头,然后又更加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我必须提醒士元先生一点,我们的粮草可不多了。”

    “什么?”昨天才进到叶城的诸葛亮和刘皇叔都脸色大变的惊叫起来,然后又异口同声的问道:“少将军,城中还剩多少粮草?”

    “糟了!只顾着考虑破敌,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庞统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襄阳到叶城没有水路可通,运输不便,所以我们的粮草多是屯于博望,每隔二十天才送一次粮草。今天距离上次送粮又是第十六天,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

    “这么说,我们已经只有五日之粮了?”刘皇叔惊叫问道。

    “连五日之粮都不够了。”徐庶终于开口,沉声说道:“刘将军所说的五日之粮,是指原先的一万荆州军的五日之粮,但是现在的叶城之中,却有一万三千多军队!”

    “我们的队伍里有些干粮,大概够支撑两天。”辛评赶紧开口,“所以我们支撑五六天问题应该不大。”

    “五天。五天之内,我们必须击退敌人,或者想办法把粮草运到叶城。”诸葛亮得出判断,也低下脑袋摇头说道:“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是被迫弃城了。”

    “做好两手准备吧。”庞统无奈的说道:“一边坚守城池。粮草节约使用,一边安排一支精兵南下,到博望押粮北上。”

    庞统只是建议,决定权还在刘磐手里,而刘磐犹豫了许久后,保住现有战果的念头终于还是占了上风,点头同意庞统的意见后。刘磐又问起什么人敢去押粮北上,黄忠马上站了出来自告奋勇,愿意率领三千军队去博望押粮,刘磐刚点头准备同意时。诸葛亮又赶紧站了出来,好心好意的说道:“少将军,恕亮直言,最好还是请冀州队伍辛苦一趟。大敌当前运粮多险,倘若荆州队伍损失过大。怕是少将军难向景升公交代。”

    刘磐一想也是,再扭头去看辛评时,吃人嘴软的辛评也没有犹豫,马上就点头说道:“孔明先生所言极是,我们冀州队伍粮草全靠荆州友军提供,这样的事是应该由我们出力,我派三千兵去运粮。”

    “粮草需由猛将押运。”诸葛亮赶紧说道:“亮建议,请翼德将军率领军队辛苦一趟,运粮到叶城以供军用。”

    辛评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就答应再分一支军队给刘皇叔的死党统率,诸葛亮与刘皇叔一起心中暗喜,那边张飞却马上嚷嚷道:“军情如火,少将军请准备公文,辛仆射给我划拨队伍,我现在就走。”

    “三将军莫急。”诸葛亮赶紧阻止,又微笑说道:“先休息一会,今夜三更出兵南下,还有,千万别打将军你的旗号。”

    “不打我的旗号?”张飞一楞,忙问道:“为什么?”

    “陶使君太聪明了。”诸葛亮慢条斯理的说道:“虽说连夜分兵被敌人察觉的可能不大,但如果出现万一,被他发现是将军你率军南下,立即就会怀疑将军你是南下押粮,进而推断出我军粮草紧缺,难以久持,然后他就肯定不会急着来攻打叶城,会选择耐心对峙,进而分兵断绝我们的粮道。”

    “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小心为上,不打你的旗号,让陶使君无法知道是你率军南下,如此一来,陶使君就算发现我们分兵,也最多只是怀疑我们是分批撤军,难以联想到是我们的粮草恰好供应不足。”

    张飞大笑,连声说好,刘磐等人也是连声叫好,当下刘磐立即准备解粮公文,安排荆州官员陪同张飞南下运粮,辛评也立即去划拨队伍,又把三千冀州兵暂时借给张三爷使用,然后待到是夜三更之后,张飞队伍立即从叶城西门出城,借着夜色掩护人衔环马套嚼,连夜南下博望运粮。而因为道路地形极不熟悉的缘故,驻扎在叶城东门十里外开阔地带上的徐州军队,也十分不幸的没有立即察觉到荆州军这一调动,没能及时派兵拦截张飞的队伍。

    哦,顺便再介绍一句,张飞在率军出发前,诸葛亮曾经逮住与张飞单独相处的机会,把一个锦囊交到了张飞手里,吩咐道:“三将军,你这番南下肯定没有多少危险,但是在押粮回城时,未必不会遭到徐州军的拦截,倘若真遇到了徐州军的大队拦截,三将军务必立即打开锦囊,然后依计行事,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个锦囊的存在。切记!切记!”

    ………………

    好了,现在来看看咱们没人爱的陶副主任的情况吧,在自家队伍的严密保护下回到了徐州大营后,提心吊胆了差不多一天的徐州大营内顿时欢声雷动,三军上下争先涌到陶副主任面前问安,陶副主任则象是曹老大一样谈笑自若,还当众笑道:“各位将士请放心。我好得狠,在没有和你们一起荡平天下逆贼前,我还舍不得死!”

    徐州将士哄堂大笑,陶副主任又挥手说道:“好了,各位将士请各回岗位吧,胜败乃兵家常事,昨天的仇我们一定会报,还会加倍的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先恢复体力,扎稳营寨,然后我们再考虑怎么报仇,怎么把昨天的场子找回来。”

    徐州将士纷纷唱诺,兴高采烈的各回岗位营寨。已经在名誉上升级为陶副主任侍妾的曹清则心中嘀咕,“这奸贼,和我爹还真象。”

    进到了中军大帐后,马忠、许褚、麹缅和周辉等徐州将领少不得立即跪在陶副主任面前请罪,请陶副主任治自己们的保护不力之罪,陶副主任自然少不得将众将一一搀起,温言安慰。承认是自己料敌失误,错误判断敌人的出击时间轻敌无备,这才在敌人的突袭面前措手不及,与众将保护不力无关。

    末了。陶副主任仅是给了反应不快的麹缅与拦截不力的周辉各打四十军棍的处罚,允许他们戴罪立功,用功劳换取免罚,许褚当时不在战场不予追究。同时考虑到马忠在与黄忠死战时身受数创,事后又第一个率军救得自己。陶副主任还对马忠予以奖赏,并下令从优抚恤头天保护自己战死的卫士与士兵家眷,徐州众将痛哭涕零,对陶副主任感激不尽。

    好不容易做完了这些事,天色已是全黑,又累又伤又饿的陶副主任虽然早已是疲惫不堪,却也没有立即回帐休息,只是让人送来饭菜,在大帐中与贾老读物和是仪两名随军谋士边吃边讨论敌情。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副主任才暴露了小肚鸡肠的狠毒本性,恶狠狠的说道:“决定了,那怕是挑起徐荆战火,叶县我也非得拿不来不可!一雪昨日之辱!”

    “主公还请息怒,仪认为此事还需细细商量。”擅长战略层面的是仪劝道:“我军现在只是初定兖州,北方也还有袁谭和袁尚两大强敌,此时若是再开辟荆州战场,怕是力有不济。”

    “不可能让步了。”陶副主任难得没有兼听则明一次,摇头说道:“我自出道以来,就是在这叶县首遭败绩,如果不马上把这个面子找回来,还向刘表低声下气的求和,传扬出去,别人还会以为我怕了刘表,刘表也会觉得我们徐州军队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的勾结袁谭狼狈为奸,纵容大耳贼搅风搞雨,给我们带来更多麻烦!”

    “主公此言有理,子羽先生,这次诩必须反对你一次了。”贾老毒物点头附和,又转向是仪说道:“子羽先生,从合纵连横这方面来看,你的建议无比正确,但是从敌人的心性角度来看,你的建议又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哦,为何会适得其反?还请文和先生指点。”是仪好奇问道。

    “刘表乃天下第一的欺软怕硬之人。”贾老毒物答道:“与我们徐州军队比起来,张济和刘备的队伍简直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吧?可是为什么刘表要收留张济和刘备队伍,给粮给兵给地盘容身,对我们徐州军队却是充满敌意?乃至先勾结袁术趁火打劫,偷鸡摸狗,又与袁谭结盟互保,还派出军队增援袁谭?考虑到唇亡齿寒当然是一个原因,但还不是全部。”

    “还不是全部?”是仪也不是笨人,稍做盘算就醒悟了过来,道:“难道文和先生想说,是因为张济和刘备把刘表打怕了的原因?张济将军当年以一支孤军杀入南阳,所向披靡荆州军陆战根本不是对手,大耳贼当年与曹贼勾结,也是先与刘表交了手,让刘表知道了他的厉害,所以刘表才决定招抚张济和大耳贼,给钱给粮给地盘。而我徐州军队只是与荆州军小有冲突,事后又是借荆州水师之力才拿下柴桑重镇,所以刘表在内心之中轻视我军,对我军并非十分惧怕。”

    “对,就是这个道理。”贾老毒物大力点头,阴狠说道:“所以,我们这一次必须要把刘表打怕,最好是把刘磐的队伍全歼!只有这样,刘表才会知道我们的厉害,也才会主动恳求与我军友好相处,不敢在我军主力北上时动手动脚!”

    “把刘表打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贾老毒物又补充道:“刘表当年单骑入荆州,全靠荆州地方大族才坐稳荆州牧宝座,对荆州地方控制远不如我军一样有力,给了荆州军队以沉重教训,荆州门阀与地方豪族惧怕之下,定然不会支持刘表继续与我军敌对,就是与我军最敌对的蔡瑁一族,也必然会首先考虑自保所得利益,不会太过怂恿刘表与我军全面开战。”

    是仪微微点头,承认贾老毒物对敌人的心性分析合情合理,在战略层面虽然错误,但是在战术角度上却是无比正确。而那边鼠肚鸡肠的陶副主任也不再犹豫,马上就拍板道:“文和先生说得对,这次一定要把刘表老匹夫打怕!也一定要全歼刘磐小儿的荆州队伍!如何破敌,文和先生有何妙计?”

    “主公,如何破敌还是明天再说吧。”贾老毒物微笑说道:“主公你受了伤,又受了那么多惊吓,肯定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还是请早些休息吧。”

    说完了,贾老毒物又微笑说道:“还有,请主公放心,其实破敌之计诩早有主意,所以主公不必担心能否破敌,只管安心休息就是。”

    “文和先生早有破敌之计?”知道贾老毒物从不吹牛脾气的陶副主任大喜,赶紧问道:“是何妙计,文和先生快快说来,否则我更休息不好。”

    “主公,你的急性子还是需要一点磨练啊。”贾老毒物叹气,很是心痛陶副主任的焦急反应——才输了那么一次,马上争强好胜和睚眦必报的无良本性就原形毕露了。

    叹息过后,贾老毒物微笑说道:“主公恕罪,诩今日除了担心你的安危之外,还抽空去探察了一下叶城情况,发现这叶县虽是战略咽喉,但城池规模却极小,别说是赶上彭城和许昌这样的大城了,甚至还没有我们常驻四千守军的小沛城一半大——请主公仔细想想,既然荆州队伍和冀州队伍都能够全部退回这个小城驻守,这个小小城池里,还能有多少房屋仓库囤积粮草?”

    “文和先生的意思是,敌人粮草可能不足?”陶副主任惊喜问道。

    “那是当然,冀州军撤出许昌时,为了行动迅速并未携带粮草,到了叶城后粮草必然要靠荆州军供给,负担陡然加大,刘磐在叶城囤积的粮草能够支撑几天?”贾老毒物微笑反问,又微笑说道:“还有一点,叶城与襄阳之间并无水路可通,运粮十分不便,而荆州军此前并未做好与我军全面开战准备,又能在远离水运航道的叶县小城囤积多少粮草?”

    “言之有理,我无忧矣!”陶副主任鼓掌大笑,然后也终于在贾老毒物和是仪的一再催促下回帐休息,搂着哭哭啼啼的郭嬛小美人鼾声大睡。

    陶副主任确实无忧了,因为第二天即将黎明时,出营巡逻的徐州斥候经过叶县城下时,城上忽然射下了一支绑着书信的羽箭,徐州斥候拾获箭书后不敢怠慢,立即送回大营交到了贾老毒物手里,而足智多谋又算无遗策的贾老毒物打开箭书观看时,只看得一眼,一双三角眼也顿时瞪得比牛还大!

    让贾老毒物都目瞪口呆的箭书上,只写了一句话,用左手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句话——昨夜三更,张飞率军三千南下博望运粮,叶城之中,粮草仅够五天之用!8

第三百五十八章 该不会有伏兵吧?

    和贾老毒物一样,看到了那道神秘内奸射来的箭书,刚爬下床来还在睡眼惺忪的陶副主任,也一下子把奸诈三角眼瞪得有平时两倍大,愕然瞠目了许久,才失魂落魄的冒出了一句话,“是敌人的奸计吧?否则的话,什么人能泄露给我们这么重要的情报?还连名字都不署一个?没头没脑叫我们怎么敢相信?”

    “诩之前也曾怀疑是敌人奸计,但仔细一想又发现不象。”贾老毒物皱眉答道:“因为在这道书信的背后,能够用计的空间不大,顶多就是诱敌计或者缓兵计,诱我们出兵去追击张飞队伍,或者让我军暂缓五天攻城。”

    说到这,贾老毒物顿了一顿,又道:“但是这么做并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是诱敌计,我们大可以不必出兵去追张飞,只需要盯紧西南来路,等张飞押粮北上时再出兵拦截或者伏击,届时张飞的队伍需要保护粮草投鼠忌器,我们破敌更轻松。”

    “如果是缓兵计,这更没有意义,我军并未携带任何攻城武器,想要强攻叶城就得先填平护城河和准备攻城器械,或者从后方运来攻城武器,没有个四五天时间也休想准备周全,所以敌人想暂时稳住我们五天根本就毫无意义,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那敌人到底打算干什么?”陶副主任搔头说道:“难道又是慢敌计,想让我们掉以轻心露出破绽,又给敌人可乘之机?这更不可能吧?敌人真把咱们当傻子了,会一再的掉以轻心,疏于防范?”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计?”不太擅长战术层面的是仪提出另一个可能,分析道:“或许敌人是在效仿主公当年的调虎离山之计。象主公对付曹贼一样,诱我们分兵到叶县西南,然后敌人再突出奇兵,把我军各个击破?”

    “是有这个可能,但可能不大。”贾老毒物摇头,解释道:“因为我军的整体实力远在敌人之上,即便把军队一分为二,仍然能对敌人形成压倒优势,况且我们在许昌还有四万后军。五天内可以很轻松的再调数万大军南下,这一点敌人在获得冀州军的情报支持后也十分清楚,诱使我军分兵照样毫无意义。”

    排除了几乎所有敌人用计的可能,素来精明的陶副主任不由也彻底的糊涂了,疑惑道:“不是缓兵之计。不是诱敌计,也不是调虎离山,那敌人到底打算干什么?难道说,这道箭书上泄露的情报,这两条关键的重要情报,全是真的?是有意归降我军或者心向我军之人所发?”

    “诩也怀疑这道书信上泄露的情报全是真的。”贾老毒物答道:“所以为了谨慎起见,在来见主公前。诩已安排了经验丰富的精干斥候赶往叶县西南探察情况,如果敌人昨天夜里真的分兵南下,道路上怎么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送来。”

    “还是文和先生谨慎。”陶副主任点头。又吩咐道:“不管敌人有没有分兵南下,对叶城西面和南面的侦察力量都得加强,给那两个方向加排双倍斥候,夜里加派三倍斥候严密监视叶城四门。不惜代价的监视敌人动静。君子军不在,让麹缅把斥候战的重任挑起来。多派轻骑小队出营,扫荡敌人的城外斥候,给我们的斥候队伍提供侦察空间。”

    贾老毒物和是仪一起答应,立即下去安排任务,留下陶副主任在寝帐中梳洗打扮,一边让郭嬛给自己的伤口换药,一边翻来覆去的反复看那道箭书,心里也不断琢磨,“如果这道箭书是真的,那么又谁是射的呢?叶城之中,有什么人能这么好心,泄露给我们这么重要的情报?”

    盘算着,陶副主任的肮脏魔爪习惯性的伸进了郭嬛的小衣里,握住了贴身女秘书在营养良好环境中逐渐丰满起来的小白兔,惹得郭嬛是一阵娇嗔,“主公,你身上有伤好不好?不要命了?奴家可不想年纪轻轻就给你守寡……,呜。”

    胡天胡地了一番,神清气爽的陶副主任又到了营地里巡视了一番营寨建设情况,做出了务必要加强营防的徐州最高指示,然后时间已是接近正午,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贾老毒物派去叶城西南侦察的精干斥候也回到了徐州大营,给徐州决策层带来了一个惊人消息——昨天夜里,确实有一支队伍离开叶城,赶往了叶城西南面的南阳腹地。得知这情况,陶副主任大吃一惊之余,赶紧又向几名斥候问道:“你们能肯定不?会不会误判?”

    “主公请放心,小人等绝对肯定。”为首的斥候伍长恭敬答道:“小人等在叶城西南的官道上,发现了大量面向西南的脚印,还有少许新鲜马粪,同时在路边的草地上与田地里也发现了大量脚印,还从鞋印判断都是出自壮年男人,由此还可以推断,这应该是一支步兵队伍。”

    “我们还在叶城西南的二十余里处,发现了一个可能被敌人用来临时休息的开阔地带。”另一名年纪比较大的斥候补充道:“在开阔地带的边缘,有许多新鲜人粪和一些尿水积成的浅洼,从粪便的湿润情况可以判断,这支队伍应该是在今天黎明时分在那一带停下休息。”

    “二十余里?三更出兵,夜间行军速度不比白天,黎明时分抵达那一带停下休息,时间上也对得起来。”陶副主任心中盘算了片刻,然后才吩咐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告诉伙房,给你们加酒加菜。”

    几名精干细作欢喜谢过,赶紧告辞离开中军大帐,然后陶副主任也不再迟疑,马上又命令徐晃安排一支小队的斥候轻骑,立即带上轮换马匹南下侦察,要求这队斥候务必追上那支连夜南下的敌人队伍。探察那股敌人更为详细的情况。而徐晃先是答应,然后又建议道:“主公,让末将率领本部骑兵去追杀这股敌人吧,既然他们都是步兵,只有少量马匹,那么行军速度肯定快不到那里,末将的骑兵有把握追上他们。”

    “不可弄险。”陶副主任断然拒绝,道:“博望坡那一带的地形我知道,山高路窄。两旁尽是树木与芦苇,既不适合骑兵作战,也容易被敌人埋伏,如果这是敌人奸计,把我军追兵诱入了草木众多的狭窄地带。再突然发动火攻,我军岂不又要遭到惨败?”

    “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去安排轻骑。”徐晃赶紧改口,下去执行陶副主任安排的侦察命令,同时徐晃和旁边的贾老毒物、是仪等人也万分的狐疑,一起心说没听说过主公去过博望坡啊,怎么会对那一带的地形情况这么熟悉?

    “诸葛村夫。如果你想象在历史上一样,用对付曹阿瞒的手段对付我,那你就是想都别想了。”压根就不知道博望坡之战与诸葛亮无关的不学无术陶主任还在心里暗暗得意,“因为本主任有一个叫做罗贯中的细作。所以什么火烧新野火烧博望坡,你是永远别想再得逞了。”

    与此同时,麹缅率领的徐州骑兵也早已展开了针对叶城守军的斥候战,以五十人为一队的徐州骑兵四处出击。疯狂搜杀所有能碰到追上的叶城守军,也几次三番追杀到叶县城下。杀得出城巡哨的守军斥候鬼哭狼嚎,血肉横飞,对敌情的侦察能力大为削弱。但很可惜的是,麹缅麾下的骑兵队伍始终不是君子军,叶县这一带的复杂地形也注定了徐州军队不能将所有出城巡哨的敌人斥候全部杀光宰绝,所以徐州军队的基本情况,还是被一些靠着山林掩护实施侦察的守军斥候带回了叶县城中,带到了荆冀联军决策层的面前。

    “始终按兵不动?只是加固营防?”某人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冷笑,“果然是谨慎多疑,宁可错过战机也不肯出兵追击张飞的队伍,不过可惜,这一点正在某的预料之中!”

    某人倒是心里冷笑了,正在城楼里监督军队加固城防的刘磐将军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向面前众人问道:“诸公,陶贼队伍按兵不动,还大力搜杀我军斥候,这是为何?”

    “很简单,陶使君需要准备攻城武器。”诸葛亮答道:“从许昌到叶城两百里,路并不好走,徐州队伍却只用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就赶到了叶城,这足以证明陶使君的队伍并未携带过多的辎重,所以陶使君要想攻城,首先就得打造攻城武器和填平护城河,没有四五天时间,徐州军应该不会发起攻城。”

    刘磐恍然,点头认可诸葛亮的判断,旁边的庞统则盘算问道:“孔明,元直,在此期间,我们如果能够诱使陶贼以简易攻城武器来攻叶城,那么战况就会对我们十分有利,你们可有妙计激怒陶贼,让他如此行事?”

    “没有可能,想都别想。”徐庶答道:“庶在曹贼队伍里时与陶贼多有交手,深知此贼乃是天下第一的无耻阴狠之徒,任何的激将计都打动不了他,操贼对此也深有同感,常自承说陶贼的脸皮厚度,胜过他操贼十倍。”

    “元直言之有理,士元最好还是别打挑衅激将的主意,陶使君与贾文和这些高明之士绝不会中计。”诸葛亮也开口附和徐庶,然后说道:“眼下我军最重要的还是粮草问题,如果张飞将军不能将粮草运到叶城,那么就是有再多的妙计也无法施展。所以我们现在大可不必去伤脑筋盘算如何破敌,还是先等粮草送到叶城再说。”

    一心只想与陶副主任一较长短证明自己的庞统无奈,叹息道:“也是,没有粮草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粮草运到叶城再说。不过还好,我们的重要文武至今没有损失,陶贼不可能掌握我们的粮草情况。”

    ………………

    第二天清晨,徐晃派去追踪敌人的徐州斥候也回到了大营,给陶副主任带来了新的准确消息——确实有一支冀州步兵正在火速南下,向博望方向挺进,数量在三千左右,但是却没有看到张飞的旗号。

    “没有张飞的旗号?”陶副主任又瞪大了眼睛。忙向禀报消息的斥候问道:“你们能确认没有张飞的旗号么?”

    “这个……。”斥候队长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答道:“主公恕罪,小人等只能确认都没有看到张飞的旗号,不敢保证那支队伍里到底有没有,因为我们的队伍总共才有十一人,敌人却有三千之众,手里又拿着千里镜这样的重要军械,绝对不许落入敌人之手,所以我们没敢过于靠近敌人队伍。只是迂回到侧翼高地侦察,所以无法确认更多详情。”

    “这点与你们无关,不能确认也不是你们的过错。”陶副主任安慰了一句,又问道:“那你们可看到有车辆?不是载货的车辆,是载人的车辆。”

    “没有。这点可以确认。”斥候队长忙答道:“小人等居高临下探察,很清楚的看到那支队伍没有一辆马车。”

    “没有就好。”陶副主任满意点头,吩咐道:“下去休息吧,你们这次冒险深入敌境侦察敌情,功劳不小,让仓官给你们奖励。”

    几名斥候欢天喜地的答应,道谢后赶紧离去。然后陶副主任转向贾老毒物和是仪微笑说道:“可以肯定天子和岳丈大人还在叶城了,天子夫妻或许可以骑马南下,但是岳丈大人肯定只能乘车,既然敌人队伍里没有车辆。就可以证明岳丈大人还没走,天子夫妻应该也没走。”

    “天子和皇后应该没有南下,老冀侯也肯定没有南下,南下的只是一支冀州队伍。”贾老毒物沉吟道:“为什么会是冀州队伍南下博望呢?按常理来说。荆冀两军会师,仰人鼻息的冀州队伍应该是干苦活的命。押粮北上也正是苦活,难道说这支冀州队伍真是去博望运粮的?”

    “这点不用去管,派人盯紧就是了。”陶副主任说道:“现在我们只要做好三个准备,就足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一是准备攻城武器,二是防着敌人分批南下撤离战场,三是盯紧那支冀州队伍,一旦发现他们运粮北上,立即拦截!”

    贾老毒物和是仪一起点头称是,认同陶副主任的主张,然后贾老毒物又建议道:“主公,应该让我们南下的斥候把道路地形画出来,确认那个位置是开阔地带可以放心作战,我军不熟悉地形道路,在开阔地带拦截敌人押粮队伍,虽然会失去伏击之利,却可以避免遭到敌人反伏击。”

    “很好,正合我意,子羽先生是丹青妙手,这是就拜托你了。”陶副主任笑着吩咐,又在心里盘算道:“为什么会没有看到张飞的旗号呢?如果真是敌人用箭书施计,按理来说为了取信我军,应该大打张飞旗号故意让我们看到啊?”

    带着这个疑问,又与冀荆联军暂时相安无事的对峙了两天多点时间,立定了营寨的徐州军队正要着手开始填河开路时,派去南面潜伏的细作又快马回到了徐州营中,说是之前南下那支冀州队伍已然重新北上,还带来了数以千计的沉重粮车和大量民夫!得知这一消息后,陶副主任大喜过望先是仔细问清了道路距离,然后立即下令升帐点兵,准备出兵劫粮。

    考虑到那名报信内奸太过神秘,其中未必无诈,陶副主任又与贾老毒物、是仪做了仔细商量,这才派徐晃、麹缅率领所部五千骑兵前去劫粮,又命许褚率领五千步兵随后而行,以为后援,然后陶副主任命令魏延和周辉各率五千精兵在前营门前轮流备战,随时准备出击,陶副主任则与其余众将留守营寨,防范敌人偷袭劫营,同时少不得加派斥候严密监视叶县城中的守军动静——没办法,和诸葛亮、庞统对阵,陶副主任怎么都得小心再小心。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徐晃率领徐州铁骑劫粮的具体过程吧,为了争取在叶县西南三十五里外的开阔路段上作战,徐晃和麹缅率军抄小路绕过了叶城后,刚登上平坦官道,立即就领着骑兵队伍快马加鞭的向预订战场急行,很是顺利的在下午申时左右赶到了预订战场,还在休息期间抓住了两名在前方探路的冀州斥候,审问得知敌人粮队距此已然不到十里后,又确认了率军押粮的确实就是张飞后,徐晃和麹缅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赶紧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劫粮。

    “张飞乃万人敌,著名猛将,你我与之对阵都未必有全胜把握。”徐晃向麹缅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这样行事,你我各率一半骑兵南下,我先行你尾随,遭遇敌人后,张飞匹夫必来敌我,你乘机迂回去冲贼军粮队侧翼,焚烧敌人粮草辎重,张飞见粮草被焚必然心慌,慌则必败,事可济矣。”

    麹缅一听叫好,当下徐晃与麹缅立即依计而行,将五千骑兵一分为二,由徐晃率领前军先行,麹缅则率领后军在四五里外尾随,而当徐晃率军南下行了七八里后,果然看到了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在向北行来,徐晃毫不犹豫,立即命令全军呐喊冲锋,直接冲击粮队正面。

    “敌袭!敌袭!快列阵!列阵!”

    听到徐州军队的喊杀声与马蹄声,又看到徐州骑兵漫山遍野的涌来,押粮的冀州军队伍当然是一片大乱,士卒将领匆匆上前准备列阵,张飞则迅速拿出了诸葛亮在出城时交给自己的锦囊打开,取出其中信笺细看,而一看之下,张飞顿时就呆住了,一双本来就大的铜铃眼,也一下子瞪得比鸡蛋还圆还大…………

    ………………

    好了,现在来看看麹缅后队的情况吧,听到徐晃队伍在前方发出了喊杀声,麹缅立即依计行事,命令队伍向左翼迂回冲锋,借着几座小土山的掩护迅速包抄向敌人粮队的侧翼,可是当麹缅的队伍赶到战场时,上上下下却都瞪大了眼睛。

    战场上并没有多少尸体,还已经跪满了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荆州民夫,押粮北上的冀州队伍正在南面来路疯狂逃命,少说也有上千辆的沉重粮车,则满载着宝贵粮食留在原地,让欢呼雀跃的徐州骑兵尽情纵马吞食。而傻眼了许久后,麹缅终于想起策马冲到徐晃面前,向同样正在傻眼中的徐晃问道:“公明将军,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赢得这么快?”

    “张飞出马,和我交手才四个回合,就败了回去,带着军队扔下粮草逃了。”徐晃失魂落魄的答道:“我怕有伏兵,就没敢追击。”

    “这么容易就赢了?!”麹缅又一次傻了眼睛,赶紧环顾左右环境,惊讶说道:“这一带,该不会真有敌人的伏兵吧?”8

第三百五十九章 原来是冀州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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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粮顺利得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结果不光是率军的徐晃和麹缅怀疑敌人有奸计有埋伏,就连普通的徐州骑兵士卒也个个担心其中有诈,所以在冲进了运粮车队后,不用徐晃下令,以西凉铁骑、并州铁骑和冀幽骑兵残余为骨干组建的徐州骑兵队伍,立即就捅破砍开粮袋,检查其中是否真有粮食,是否暗藏了引火之物。

    粮车里确实满载着在乱世中贵如黄金的宝贵粮食,黄澄澄的麦粒与白花花的稻米洒满了一地,疾驰了四十多里的徐州战马争相啃嚼,开始徐州骑兵还担心是否有毒,不过事实很快证明,粮食很安全,不要说毒药了,就是巴豆都没放半颗。不过这么一来,徐晃和麹缅的骑兵队伍难免更是满腹疑惑,赶紧派出大量斥候登上高地居高临下的观察战场,寻找敌人可能存在的伏兵。

    还真没有伏兵,就连已经逃走的冀州押粮队伍都没再回头,一个劲的撒开两条腿只是向着来路逃去了,再三确认了这一情况后,徐州骑兵队伍终于是彻底放下了心来,赶紧组织起跪地投降的荆州民夫,命令他们运送粮草返回大营——徐州本土虽然不缺粮,但是徐州军队这一次推进得实在太快了,后勤运输也逐渐开始吃力,能把这些粮草带回大营自然也是大功一件。

    开始徐晃还担心敌人去而复返,还亲自率军在后殿后。但是徐州队伍上下继续喜出望外的是,张飞的队伍去了以后就没有再回头一步。同时向北行了十余里后,许褚也率五千精锐步兵赶来接应,彻底稳住了胜势。而许褚见徐晃与麹缅竟然几乎是毫无损耗的劫得所有敌人粮车,惊喜万分过后难免又是万分疑惑,忙向徐晃和麹缅问道:“公明,季达,你们怎么赢的?竟然能劫得所有粮车?”

    “张飞匹夫出阵与我斗将,被我奋起神威杀败。败阵而走,余者崩散,所以劫得了所有粮草。”徐晃吹了一点牛。

    “张飞被你杀败?”许褚狐疑的上下打量徐晃,笑道:“怕是你和季达一起上,二对一才杀败张飞匹夫的吧?”

    “胡说八道!”徐晃大怒说道:“你去问将士,张飞是不是被我一个人杀败的?”

    “是吗?”许褚继续狐疑,又笑道:“明白了。听说前几天主公率军去找张飞匹夫算帐时,张飞受了伤,所以让公明你拣了便宜。”

    徐晃没有不满许褚对自己的轻视了,还恍然大悟的惊叫道:“怪不得张飞匹夫那么快就败了,原来他身上有伤啊!我刚才都还一直在奇怪,以张飞的武艺和脾气。怎么可能输得那么快?”

    “让你拣大便宜了。”许褚和麹缅都是万分郁闷,很是不满陶副主任的偏心,让徐晃出面来拣这个天大的便宜,白白拣了这个大功劳。

    郁闷归郁闷,能够缴获这么多的军粮。许褚和麹缅还是十分欢喜和高兴的,当下继续由徐晃率领一半骑兵断后。麹缅率领另一半骑兵开路,许褚则接过运送粮草的重任,监督着民夫推拉车辆,驱赶牛马运粮北上,同时为了谨慎起见,许褚和徐晃少得快派出快马先回大营,向陶副主任报告喜讯,也请陶副主任再派一支军队出营过来接应,以防叶城守军出城抢粮。

    和许褚、麹缅一样,得知徐晃队伍劫得所有敌人粮草后,原本只是打算烧光这批粮草的陶副主任,第一反应也是怀疑其中是否有诈?然后陶副主任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立即命令时刻备战的魏延、周辉队伍出击,出兵一万到叶县城外监视城中守军,谨防敌人异动,陶副主任则与太史慈、马忠等将坚守大营,预防敌人乘机劫营。

    其实陶副主任根本就用不着这么战战兢兢的,因为叶县城池里的冀荆联军连徐州军队已经出兵劫粮都不知道,就更别说有什么阴谋诡计了,而且当魏延和周辉的队伍在天色全黑时,冲到叶城西南角的官道上列阵以待时,叶城里的守军上下还被吓了一大跳,立即怀疑徐州军队是打算连夜攻城,赶紧敲响报警铜锣,招呼城内守军上城助战,刘磐和辛评荆冀联军的首脑,还有嫡系队伍已经只剩下两名士卒的光杆司令刘皇叔,也赶紧一起冲上城墙,居高临下的观察敌情。

    “徐州贼军打算攻城?怎么没看到攻城武器?”刘磐满头雾水。

    “绝对不是准备攻城!”诸葛亮斩钉截铁的说道:“诸公请看,徐州军列的是方圆阵,这是一个用于防御的战阵,防御力强而攻击力与机动力弱,很明显,徐州军不是在准备进攻,还是在防备我们出城袭击!”

    “防备我军出城袭击?”刘磐更是糊涂了,道:“我们疯了?在夜里出城袭击敌人严阵?”

    叶城守军当然不会发疯出城,去和严阵以待的徐州精兵丹阳兵火并,所以刘磐和辛评等人也只能是选择以不变应万变,一边命令军队做好守城准备,一边静观其变,等待徐州军队的下一步动作。

    徐州军队列阵于叶城西南官道的原因很快就有了答案,二更过半时,叶城西南出现了冲天火光,一支十分庞大的队伍手打火把向东北行来,火把绵延数里势如长蛇,将西南夜空映得一片通红。士兵急忙将情况报到面前,正在城楼里饮酒讨论军情的刘磐和辛评等人也顿时变了脸色,纷纷惊叫道:“难道是我们的运粮队来了?敌人察觉到我们的粮草北上,所以出兵列阵准备拦截?”

    “不对!”庞统跳了起来,丑脸铁青的大吼道:“敌人如果察觉到我军粮草北上。必然会在半道拦截,不会冒着被前后夹击的危险。在叶县城下拦截!现在敌人列阵城下做防范之状,事情就只有一个解释,我们的粮草已经被抢了,徐州贼军夺得粮草后准备押粮回营,所以才列阵城下保护道路,不给我们夺回粮草的机会!”

    “不可能!”刘皇叔也跳了起来,愤怒而又激动的大叫大嚷道:“护粮北上的是我三弟张飞,他有万夫不挡之勇。怎么可能被徐州贼军轻易夺得粮草?”

    “皇叔息怒。”徐庶赶紧说道:“三将军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徐州贼军中同样猛将众多,且士卒精锐远在我军之上,三将军双拳难敌四手,敌不过劫粮贼军也不意外,眼下之计,我军最好还是做好出战准备。然后见机行事。”

    刘磐和辛评等人一起称善,当下刘磐和辛评立即安排黄忠与王乐两员大将各率两千军队,侯命于叶城西、南两门,刘磐和辛评等人则重新回到城墙西南角,居高临下观察敌情。而刘磐和辛评等人这一次倒也没有再等多久,很快就看到了插着荆州旗帜的自军粮草车队。在火光中被徐州步骑队伍簇拥着向叶城行来,然后刘磐和辛评等人脸色也一下子就变成死灰色了,一起跺脚惨叫,“完了!”

    黑夜之中,叶城守军也看不清是有多少徐州兵马簇拥粮草而来。所以刘磐与辛评稍作商量后,决定还是冒险出城一搏。力争夺回粮草,同时决定就算夺不回粮草,也要尽可能的把这批粮草烧毁,不让徐州军队有就地取粮的机会。旁边的刘皇叔和诸葛亮虽然开口反对,但刘磐和辛评却没有听从。

    命令传达,吊桥放下,城门大开,黄忠率军从西门冲出,径直去迎粮队,王乐则率军从南门杀出,妄图牵制住魏延队伍给黄忠争取时间和机会。结果这么一来,城外的几名徐州数得着猛将也都乐开了花,魏延第一个率军奔出,与王乐的队伍战于南门城外,结果交手仅**合,魏延大喝一声就把王乐劈于马下,王乐带出城的冀州队伍大败,争先逃回叶城,魏延一路追杀至叶城南门城下,城上守军耗费了无数羽箭,这才好不容易把魏延队伍射得退却。

    黄忠这边,本来黄忠的个人武力远在徐州二流将领麹缅之上,可惜在士卒方面,黄忠的队伍就和麹缅麾下的徐州骑兵相差得太远了,刚一交手就被徐州骑兵冲进队伍展开混战,背后后周辉也率军杀来,前后夹击黄忠队伍,黄忠队伍很快就为之大败,黄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杀出重围,逃到西门回城,同时能够跟着黄忠逃回叶城的荆州队伍,也已经所剩不到一半。

    付出生命代价确认了敌人在城外的力量太过强大,冀荆联军也死了夺回粮草的侥幸心思,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徐州军队簇拥着数以千计的自军粮车,从叶县城下扬长而过,大笑欢呼着返回徐州大营,士气为之大沮,刘磐、辛评和刘皇叔等人的脸色也成了铁青色,整个叶县城中,也只剩下了区区数人心中暗暗欢喜,余者无不垂头丧气。

    四更时分,徐州军队押送着粮草通过最危险的叶城郊区,魏延队伍也随之撤回了自家大营,拿着斩将立功的功劳去与劫粮得手的徐晃队伍欢庆胜利去了,刘磐和辛评等人则在寒冷的夜风中呆立,目送着徐州军队离去,表情目光都尽是绝望。

    事情到了这一步,在粮草已经只剩两天之用的情况下,足智多谋如水镜三连星庞统、诸葛亮和徐庶都束手无策了,垂头沮丧了许久后,最为争强好胜一心想再创奇迹的庞统,还第一个摇头叹气道:“没办法,只能是弃城突围了。”

    “强敌当前的关头临阵退兵,怕是我们还要遭到一场惨败。”徐庶无力的说道。

    “这点我当然知道。”庞统难得用无奈的口气说道:“可是没办法,再去运粮怎么都来不及了,再坚持下去只会是全军覆没,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壮士断腕,让一支队伍死战殿后,尽可能的保全军队撤回博望了。”

    徐庶同样神情无奈的点头,认同庞统这个判断。那边水镜三连星中名气最大的诸葛亮则转向了刘磐和辛评,沉声说道:“少将军。辛仆射,虽然亮之前反对临阵撤军,但眼下这个情况,我们是不撤军也不行了,请速下决心吧,乘着我军士气还没有彻底崩溃,尽快突围返回博望。博望坡那一带的地形亮知道,山高路窄。草木众多,利于我军以少拒众,所以只要我军能够退回博望坡,基本上也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刘磐和辛评脸色一样的沮丧,许久后,刘磐才无可奈何的说道:“撤吧,什么时候撤?何人率军殿后?”

    辛评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点头,同意弃城突围。那边庞统则说道:“敌众我寡,且敌人骑兵众多,白天突围对我军十分不利,以我之见,我军应该休息一个白天养好体力。同时也做好撤军准备,把所有粮草做成干粮发给士卒,约定在失散后到博望会合,然后在明晚初更时分弃城突围。”

    “一些不必要带的辎重,就不用带了。关键是要带上天子、皇后和老冀侯。”徐庶建议,又道:“还有。必须有一支抱定必死决心的军队殿后!”

    “少将军,辛仆射,如果你们不弃,备愿率军殿后。”刘皇叔站了出来,眼泪滚滚的说道:“备愿率领一军,为你们的前军和中军死战殿后,那怕死豁出了这条性命,也要为你们挡住追兵,掩护天子、皇后与本初公撤往博望。”

    “主公,你……。”诸葛亮大急赶紧开口,但又没有把说到嘴边的话继续说下去,犹豫了一下才改口说道:“主公,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陶使君的大军足有将近四万,且士气高昂,猛将如云,骑兵众多,率军殿后之人,十死九生啊!”

    刘磐和辛评也假惺惺的开口规劝,刘皇叔却缓缓摇头,泪流满面的哽咽说道:“诸公勿要再劝,备与二弟、三弟桃园结义,誓同生死,今二弟已亡,三弟下落不知,恐怕也已经是凶多吉少,备早已不怀生念,在死之前,就让备再为诸公尽一分力,多杀几个徐州贼军,为二弟、三弟报仇雪恨吧。”

    言罢,刘皇叔放声大哭,泪沾袍袖,衣襟尽湿,诸葛亮也是眼泪滚滚,艰难的向刘皇叔缓缓跪下,哽咽说道:“主公既然心意已决,亮虽不才,也愿随主公率军殿后,同生共死,誓不分离!”刘皇叔闻言大坳,也是双膝跪下,与诸葛亮抱头痛哭,旁观者无不落泪。

    见刘皇叔态度坚决,坚持要为自己们充当炮灰,正急着把无数奇珍异宝带回荆州享福的刘磐将军当然万分乐意,假惺惺的劝说了几句便点头答应让刘皇叔殿后,刘磐麾下的首席大将黄忠原本也想自告奋勇,却被刘磐少将军用眼色制止——刘磐少将军可不想身边连一个得力保镖都不剩下。而辛评队伍中的两员大将岑壁和王乐,一个失踪一个战死,也已经没有了得力大将统兵殿后,所以辛评也没和刘皇叔抢这个送死的差使,很快就同意了刘皇叔的请求。

    不过这么一来,一个新问题又出现了,刘皇叔这次从新野带来的四千多军队,除了下落不明的张飞之外,已经被陶副主任虐得只剩下了刘皇叔、诸葛亮、史云风和另一个亲兵,根本就拿不出军队担起殿后重任,所以没办法了,辛评和刘磐又只好考虑从自己军中划拨队伍交给刘皇叔指挥,结果经过一番仔细商量兼讨价还价后,寄人篱下的辛评只好又拿出一千五百冀州军交给刘皇叔指挥,刘磐也拿出了一千荆州兵,合兵两千五百,一起交给刘皇叔指挥统率,用来充当殿后炮灰。

    紧接着,刘磐和辛评又敲定了撤兵的先后顺序,决定一支军队出兵一千,分别由荆州大将杨龄和冀州猛将郭子儒率领,充当前军上前开路,刘磐和辛评率领余下军队充当中军,保护汉献帝夫妻和瘫痪的大袁三公南下,并一致决定放弃所有无用辎重,以最快速度撤往紧靠淯水的博望城。计议一定,众人也立即下去着手布置撤退事宜去了。

    ………………

    叶城守军开始着手布置撤退的同时,徐州大营中也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看到徐晃队伍带回来的一千多车、近十万斛粮草,正为粮草转运艰难而暗暗烦恼的陶副主任笑得是连嘴都合不拢,当即下令重赏有功将士,还赦免了麹缅和周辉欠着自己的四十军棍。紧接着,陶副主任又响应众将请求,不顾天色刚刚黎明,就在中军大帐中布置宴席,犒劳有功将领和犒赏三军,甚至就连被徐州军队俘虏来的荆州民夫,也得到了肉食奖励,徐州队伍上下无不欢悦。

    当然了,陶副主任也是一个细心的人,即便是到了欢庆宴会上,陶副主任也没忘记询问徐晃等将到底是如何夺取这十万斛军粮的——夺粮可比烧粮难度大多了。但很可惜的是,陶副主任倒是很细心了,徐晃和麹缅这些立功将领却有些吹牛了,为了突出自己做出的杰出贡献,徐晃难免说一些自军费尽不小力量才夺取军粮的话,又解释说张飞是身上带伤才被自己数合击败,陶副主任虽然还是有些奇怪自军胜得太过轻松,却也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碰上了喜欢斗将还身上带伤的张飞押粮。

    酒过数巡,担心饮酒误事的陶副主任刚开口命令众将不可多饮,帐外却急匆匆的奔进了一名卫士,将一支绑有白绢的羽箭呈到陶副主任面前,大声说道:“禀主公,我军斥候黎明时巡哨经过叶县城下,城上突然射下了一支羽箭,箭上绑有书信,我军斥候不敢擅专,送回大营请主公过目!”

    “又有一道箭书?”

    陶副主任、贾老毒物和是仪等人都是一凛,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陶副主任干脆亲自下坐来接箭书,贾老毒物和是仪也凑了过来同看,再展开箭书仔细一看时,陶副主任、贾老毒物和是仪就又一起的大喜过望了。

    箭书还是用左手写成,书道:‘今日初更,荆冀队伍弃城突围撤往博望,刘备率军两千开路,刘磐与辛评率领荆冀主力为中军,荆州杨龄与冀州郭子儒合军两千五百殿后,天子、皇后与老主公,皆在中军随军撤离。’

    “老主公?”陶副主任笑了,暗道:“原来是冀州内奸。”

第三百六十章 被利用了

    一个白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时间即将接近初更时,准备弃城突围的八千多冀荆联军按照命令,也分别集结到了叶城的东西南三门城内,其中刘皇叔率领的殿后队伍准备从最危险的东门出城,杨龄和郭子儒率领的前军准备从次为危险的南门出城,刘磐、辛评和黄忠等人率领的中军主力,则‘保护’汉献帝夫妻与大袁三公从最安全的西门出城,严格按照先后顺序撤往博望。

    为了加快逃命速度和减少行军负担,荆冀联军抛弃了几乎所有的军器军帐等非必需辎重,最后的粮草也被加工成了麦饼饭团等行军干粮,发放到了每一名士兵的手中,大军所必需携带的,也就只剩下了汉献帝夫妻和瘫痪的大袁三公三个大活人,还有荆州队伍从曹军残部那里缴获的大批奇珍异宝,多达数十车的珠宝玉器。除此之外,在许多荆州士兵的随身包裹里,也暗藏着不少他们隐瞒吞没没有上交的战利品,能让这些士兵在回到襄阳后变成一个小财主的战利品——当然,前提是能够活着回到襄阳。

    准备出发时,荆冀联军的几个带头大哥齐聚到了汉献帝夫妻的车前,互道保重拱手告别,心情复杂之至,注定要殿后送死的刘皇叔更是泪流满面,跪到了汉献帝的车驾前痛哭失声,连说微臣无能,不忠不义,不能救大汉百姓于水深火热,不能中兴这大汉江山社稷,甚至不能使天子有一个安生落脚之处,被迫要让汉献帝夫妻颠沛流离。发誓说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与欺君罔上的陶应奸贼抗争到底,誓死捍卫天子尊严,不使大汉江山不落入陶应奸贼之手,重兴大汉四百年基业。

    痛哭流涕着发着毒誓,伤心欲绝的刘皇叔几乎哭昏在地,情真意切到了极点,感动得心向汉室的徐庶、黄忠和诸葛亮等人眼泪汪汪,刘磐、辛评和庞统也是鼻头发酸。惟有被曹老大硬逼着认下刘皇叔这个亲戚的汉献帝面无表情,还在心里骂了一句,“奸贼,当年如果不是你把朕劫到许昌,朕何至有今日?”

    顺便说一句。因为徐庶是刘皇叔从曹军俘虏里出来的人,不属于荆州军或者冀州军成员,所以徐庶这一次也将随刘皇叔的殿后队伍一同撤退。同时在此之前,诸葛亮曾经逮到了机会,单独在随刘磐中军撤退的庞统面前说道:“士元,你还请千万保重,你虽然身在中军。但中军并不就代表安全,陶使君是聪明人,定然能猜到我军重要人物必然多在中军,所以对中军的追击必然会不惜余力。关键时刻,还望士元千万不要冲动行事,保住有用之身,才能辅佐明主。重兴这大汉江山。”

    “这个我当然理会得。”庞统点头,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孔明你才要小心。你腿脚不便,又与陶贼过节甚多,你还是最好准备好脱身之策。”

    诸葛亮默默点头,又把一个包裹递给了庞统,庞统惊问何物时,诸葛亮低声答道:“是百姓衣服,冀州军衣太过显眼,荆州军又是徐州军的重点追杀目标,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套百姓衣服,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换上,我料那陶使君为了争取荆州民心,定然不会纵容士兵滥杀无辜。”

    庞统沉默了半晌,这才接过了包裹背在身上,然后向诸葛亮拱了拱手,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留下诸葛亮在原地微微嗟叹,暗道:“士元,别怪我,我如果不用此计,主公就完了,他的队伍已经被陶贼杀得只剩下两名士兵,就这么回去,对刘表来说,主公就失去利用价值了,也再没有重起机会了,所以,为了主公,我只能对不起你一次了。”

    互相道别之后,几个带头大哥各回原位组织队伍,傍晚初更的梆子敲响时,一场注定了伤亡惨重的临阵大撤退也就此大开,叶县东西南三门的吊桥几乎是同时轰然落地,露出早已大开的叶县城门,集结在城门内部的荆冀联军也以最快速度飞奔而出,冲过甬道冲出城门,冲过吊桥到开阔处集结列队,同时紧张观望周围环境,生怕敌人徐州军忽然杀出。

    这个时候对刘皇叔队伍而言,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因为刘皇叔非常清楚,其实陶副主任早已知道自军的突围退兵时间,最害怕的就是陶副主任把徐州军队布置在城门近处,待到自军出城时发起突击。而诸葛亮却微笑着告诉刘皇叔,道:“主公放心,陶使君生平最喜欢的事就是投机取巧,最恨耗时耗力的正面强攻,所以陶使君绝对不会把伏兵安排在城池周边。否则的话,一旦把我们的队伍打回了叶县城里,就得耗费无数时间和兵力来强攻城池了。”

    喜欢投机取巧还真不是什么好习惯,至少陶副主任这一次的心思就再一次被诸葛亮料中,在冀荆联军的出城期间,果然没有一支徐州军队从暮色中杀出拦截,倒是有一些徐州斥候惊慌逃回大营报信,那慌慌张张的模样,象足了对此事完全措手不及一般,让刘磐、辛评和庞统等人稍微安心,也让刘皇叔和诸葛亮心中大骂,“真不愧是陶贼走狗,果然会演戏!”

    队伍集结完毕,临阵大逃亡也就此展开,杨龄和郭子儒率领的前军第一批冲向西南官道,接着是刘磐和辛评率领的中军主力,最后才是刘皇叔率领的殿后队伍,在出发前,刘皇叔曾经告诉过临时划归自己指挥的两千五百冀荆将士,说是自己竭尽所能,一定要把所有的后军将士带回安全地带,明白自己们是炮灰的荆冀将士虽然不是很信,但也无可奈何,也只能是选择勉强听从刘皇叔的指挥。

    向西南行了近二十里路,东北方向终于看到了追兵的火把光芒,密密麻麻将半边天际映得通红,初步估计距离荆冀联军的殿后队伍已经只有十来里。且肯定已经抢占了叶城,刘皇叔赶紧听了诸葛亮的建议,派快马到前方报信,前方的两支冀荆队伍闻讯更是不敢怠慢,赶紧命令队伍加快速度,不惜体力的奔走南下,为此几乎将大袁三公和汉献帝夫妻颠下马车,吓得伏皇后放声尖叫,荆冀队伍却不做理会。

    “陶爱卿。你一定要追上我们啊。”这也是汉献帝夫妻现在最大的心愿,一起在心里祈祷道:“大汉列祖列宗保佑,保佑陶爱卿的大军能够追上我们,救回我们。”

    这一次,刘邦老流氓和双向插头汉武帝好象终于是听到了他们不肖子孙汉献帝的祷告。三更刚到,当杨龄和郭子儒率领的前军向南行了三十五六里时,漆黑的道路前方,忽然之间燃起几支火把,在漆黑的夜空下无比醒目的火把,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火把点燃。就象是繁星铺满了旷野一样,迅速就将狭窄道路尽头处的开阔地带映得一片通红,火光中,无数的徐州军旗迎风飘展。猎猎作响。

    “中计了!有伏兵!”杨龄和郭子儒同时惊叫了起来。

    “大耳贼,滚出来!”徐州军中同时冲出两员徐州大将,一将手提大斧,放声大吼道:“徐晃徐公明在此。刘备大耳贼,还不快快下马受降?汝南之恨。今日必雪!”

    “大耳贼,还认得我许褚许仲康否?”另一员大将手提鬼头大刀,吼得更是大声,“今天,我要替主公斩下你这个奸贼的脑袋!”

    “许褚?徐晃?”杨龄和郭子儒差点没哭出声来,很是哀痛自己们的好运——竟然同时碰上了两名在整个天下都扳指头数得着的猛将!同时杨龄和郭子儒少不得又万分郁闷,“怎么点名叫刘皇叔出阵?刘皇叔是在后军啊?”

    “将士们,杀啊!”许褚和徐晃同时大吼,“主公,斩下大耳贼刘备首级,赏千金!斩下诸葛亮首级,也赏千金!”

    “杀啊——!”呐喊声中,数量超过一万的徐州步骑队伍举刀挺枪,潮水一般涌向狭窄道路尽头处的荆冀联军队伍,也迅速淹没了仅有两千余人的杨龄和郭子儒队伍,荆冀联军被迫迎战,一场夜间混战也在星空下的旷野中展开。

    同一时间的荆冀联军中军主力处,听到前方忽然杀声如雷,正在统兵南下的刘磐和辛评也顿时脸色大变,立即明白前队已然遭到伏击,刚想命令中军加速南下增援前军时,道路两侧的山林中忽然鼓声大响,火光大作,左边魏延,右边太史慈,各率一支徐州精兵从山林高处,口中大喊的,也只是同一个口号,“奉诏救驾!奉诏救驾!”

    “有埋伏?怎么可能?!”亲手安排并布置这个撤退计划的庞统大惊,接着脸色一变,顿时怒吼道:“有内奸!肯定有内奸!把我们的撤退计划泄露给了陶贼队伍!不然的话,陶贼不会连天子在我们中军队伍里都知道!”

    “祖宗保佑啊!原来陶爱卿已经早有准备!”

    还是听到这如雷杀声,马车里的汉献帝和伏皇后一起松了口气,也激动得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一起泪流满面,痛哭出声。而同样是听到了这喊杀声,瘫痪在马车里的大袁三公只是轻轻叹了一声,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被女婿相救,还是哀痛自己的虎落平阳,到最后了还得仰仗女婿鼻息?

    也是听到了前方的喊杀声,还有看到了前方的冲天后光,率军走在最后的刘皇叔毫不迟疑,马上勒住战马,用马鞭指着正西方向,大吼道:“传令全军,向正西方向的衡山山脉撤退,那里地形复杂,敌人不易追上我们!”(注:不是南岳衡山,是灃水发源地的同名衡山。)

    “什么?!”左右的荆州、冀州基层将领都是一楞,然后还有人惊叫道:“皇叔,往衡山方向撤退?”

    “我答应过你们,要把你们平安带出险境!”刘皇叔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现在是前有敌人伏兵,后有敌人追兵,我们如果再向西南方向撤退,只会全军覆没,个个死无葬身之地!要想活命,就只能随我往正西山林地带撤退。先保住我们的有用之身,然后再想办法救援前军和中军!”

    “可是,前军和中军怎么办?”一名冀州将领怯生生的问道。

    “他们自有办法脱险。”刘皇叔面无表情的答道:“出发时,辛仆射是怎么告诉你的,如果失散,到博望会合!”

    “将士们,我们向西走吧。”诸葛亮也喊了起来,“往南走只是送死,往西走是战术转进。两军阵上,战术转进不是怕死,是为了获取胜利!为了我们的所有队伍,为了你们自己,快听命令往西走吧。”

    “立即往西撤退。违令者斩!”刘皇叔再次大吼,“没时间了,敌人就要追上我们了!立即向西撤退,这是后军主将的命令!”

    荆冀众将犹豫了一下,不少人贪生怕死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当下有几名基层将领先后唱诺,开始领着队伍向西面山林地带撤退。刘皇叔和诸葛亮也拍马跟上,带动了更多的荆冀队伍向西跟上。而大部分的荆冀将领犹豫间,后方已经可以听到了徐州追兵的喊杀声与脚步声,贪生怕死之下。这些荆冀将领最终还是带着队伍跟上了刘皇叔,只有两三百人不肯象刘皇叔一样抛下同伴,选择了继续南下向辛评和刘磐的队伍报信。

    这些荆冀义士也没机会见到了辛评和刘磐告状了,因为当他们赶到中军战场时。冀荆联军的中军队伍早已被数量和质量都占据绝对优势的徐州军队冲得七零八落,他们即便加入战场也是杯水车薪。同时从后方追来的徐州军队在分兵一支追击向西撤退的刘皇叔队伍后,也已经赶来了中军战场,前后夹击住了这些荆冀义士。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伏击歼灭战,精锐尽出的徐州军队不仅占着绝对的数量与质量的上风,还占尽了突然袭击的先机与地形之利,战斗也从一开始就完全是一面倒,精锐骁勇的徐州将士如同下山猛虎一般,争先恐后的扑向可怜的荆冀羔羊,气势汹涌如潮,只一个冲锋就冲溃了荆冀联军的前军和中军,接着刀砍枪挑斧子劈,两三个人围着一个敌人砍兵力都还绰绰有余,可怜的荆冀将士虽然也不少人拿出了勇气与斗志血战到底,但是在慌乱中他们完全只能是各自为战,很快就被数倍甚至数十倍于己的徐州将士砍倒捅穿,倒地还被剁成肉酱,荆冀队伍伤亡惨重,死者降者不计其数,有备而来的徐州军队则伤亡几乎可以微不可计。

    前军的混战中,荆州将领杨龄则被徐晃一斧砍死,冀州将领郭子儒被许褚砸飞武器后生擒在手,然后许褚第一件事就是喝问刘皇叔下落,郭子儒交代说刘皇叔是在殿后队伍中,惹得许褚是勃然大怒,一巴掌抽得他满脸开花,怒吼道:“放屁!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大耳贼是在这支前军中,还敢骗我们?再不说实话,小心你的脑袋!”

    “仲康将军,大耳贼真的在后队啊!”郭子儒捂着流血的嘴角再说实话,结果自然又换来了许褚的一记耳光,还有更加愤怒的怒吼,“说,大耳贼究竟在那里!”

    “他真在后军……,啊!许将军,你们徐州军队优待俘虏啊!”

    中军的混战中,见败局已定,黄忠倒是忠心耿耿的冲杀到了刘磐身边,提出保护刘磐突围,可惜刘磐少将军却舍不得自己缴获的几十车奇珍异宝,不仅拒绝了黄忠弃车突围的建议,还要求黄忠保护自己与珍宝车一起突围,黄忠被迫无奈,也只好领着队伍保护刘磐和珍宝车一起突围,结果这么一来,黄忠和刘磐的突围速度不仅注定快不起来,还成为了整个中军战场上最显眼的目标。

    “老匹夫那里走?太史慈前来会你!”

    一支徐州队伍在乱军中迎面冲来,为首大将太史慈大喝着挺枪直取黄忠,黄忠被迫举刀迎起,一边与太史慈打得天翻地覆,一边抽空大吼,“少将军快走,这个敌人厉害!”

    刘磐将军还是没有放弃珠宝车而走,还背靠着一辆珠宝车,指挥队伍迎战汹涌扑上的太史慈队伍,结果不仅马上被太史慈队伍缠住,还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徐州队伍围殴,也是在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身处重围之中时。刘磐将军这才想起小命远比珍宝更重要,赶紧抓了几把珠宝塞进怀里后,刘磐这才下达了弃车突围的命令,“冲!冲出去!珍宝不要了!冲出去,冲……。”

    突围的命令还没有喊完,几支长枪已经同时捅来,刘磐赶紧挺枪招架时,又一名徐州士兵跳上了珠宝车,大吼一声双手握刀砍下。不偏不倚正中刘磐右肩,刘磐一声惨叫摔下战马,又是几柄徐州士兵的长枪捅来,便将生生钉在了地上。可怜的刘磐将军在临死时,还伸手去摸自己怀里的珠宝。道:“别……,别杀我,都……,都给你们……。”

    刘磐既死,刘磐的卫队自然随之崩溃,卫士不是跪地投降就是被杀,还有人指着珍宝车大喊说里面全是珍宝。主动坦白换取徐州士兵饶自己不死。正与太史慈打得火热的黄忠则暗叹了一声,卖个破绽转身就走,奋力杀出重围去了,太史慈也无暇追击。只是赶紧指挥队伍保护珍宝车,谨防乱军抢夺,更防着自己的队伍为了争抢珍宝而错失战机。

    刘磐死了,辛评也被生擒了。队伍被冲散后,辛评倒是很忠心的没有带着卫队突围保命。而是带着卫队冲到了大袁三公和汉献帝夫妻的马车旁,试图带着大袁三公和汉献帝的马车突围,然而战场上实在太乱了,庞大沉重的马车行进十分艰难,随时都会被尸体和倒地伤兵挡住马车,几乎就是寸步难行,最后干脆连大袁三公的马车也被乱兵冲翻,辛评带人急将大袁三公救起时,也只能是冲着大袁三公哭喊道:“老主公,事已至此,臣已经无计可施,非是臣下贪生怕死,为了你的安全,臣下请示,是否向徐州军投降?”

    大袁三公神情呆滞,半晌才眨了两次眼皮,辛评嚎啕大哭,将大袁三公扶了背靠马车坐好,然后向大袁三公双膝跪下,郑重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命令道:“放下武器,向周围的徐州军队投降。”

    随着徐州士兵欢呼冲来拿住辛评等冀州将士,马车里的汉献帝与伏皇后也拥抱着哭成了泪人,大袁三公则继续的面无表情,仅仅是在眼角,缓缓渗出了两滴浑浊老泪…………

    ……………………

    天色微明时,伏击战场上的大规模战斗全部结束,只有在山林中还有一些零星的单兵战斗,靠着准确的情报支持,准备充足的徐州军队在伏击战中取得了全胜,全歼了荆冀联军的前中两军,生擒和阵斩了几乎所有的荆冀重要文武官员,也总算是救回了差点被挟持到荆州的汉献帝夫妻和大袁三公,算是取得了大胜。

    然而让徐晃、许褚、太史慈与魏延所有徐州将士郁闷和不解的是,陶副主任交代的头号目标刘皇叔和二号目标诸葛亮却始终不见踪影,那怕是搜遍了战场也找不到这两个脑袋价值千金的敌人,同时被徐州军队抓获的俘虏也一口咬定,说是刘皇叔和诸葛亮是在殿后队伍之中,没在前军和中军。发现事情不妙,加上又听说荆冀联军的后军主力连夜逃往了正西的衡山方向,徐晃和许褚等人更是不敢怠慢,只得赶紧派出快马,返回徐州大营向陶副主任禀报这个消息。结果这么一来,陶副主任也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中计了!被利用了!”

    狂怒之下,一向温文尔雅的陶副主任也终于露出了自己的丑恶真面目,在狂怒中跳起来拔出倚天剑,大吼着一剑把自己的书案砍成两截,然后歇斯底里的狂吼道:“我又中计了!射箭书的内奸就是大耳贼和诸葛村夫!他们很清楚叶县的队伍不是我军对手,所以就干脆让叶城兵马输得更快点,乘机骗走大量的冀州兵马,让刘表老儿不敢抛弃他,只能继续把他供着养着,继续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操你娘的大耳贼!你可真是太会浑水摸鱼了!这一次,连我都成了你浑水摸鱼的帮手,替你干掉了刘磐和辛评,你接管残兵败将就容易多了啊!”

    大吼着,陶副主任挥剑乱斩,把自己的书案砍得七零八落都还不肯解气,大帐里的贾老毒物和是仪也是脸色铁青,还一起在心里暗道:“难怪主公这么警惕大耳贼和诸葛村夫,这对奸贼,还真是奸诈得可以!这一次,居然把我也骗了!”

    “报……。”一名卫士进帐,本想大声禀报,可是看到陶副主任杀气腾腾的提着倚天剑站在被砍得粉碎的书案旁,卫士也赶紧把声音放小下去,单膝跪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禀主公,曹性将军奉命押解粮草到军前听用,目前粮草已然送到营前。”

    “叫他直接押去交给仓官。”心情正极度不好的陶副主任铁青着脸喝道。

    “诺。”卫士答应,却不肯立即离去,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还有一件事,仲明先生也来了,还说有十万火急的要事,一定要马上拜见主公。”8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三人成虎

    “微臣恭喜主公,微臣贺喜主公,微臣已经听说了,昨天晚上,我军将士在用兵如神的主公英明领导之下,又打了一个大胜仗,生擒辛评阵斩刘磐,救回了天子与本初公,基本全歼了敌人主力!主公用兵之能,当真是羞死韩信,气死白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军将士能得主公率领,当真是三生有幸,我徐州雄师在主公的引领下,不日定当横扫河北,马踏荆州,一统天下!救苍生于水火,扶社稷于将倾!”

    “可笑那刘磐、辛评两个匹夫小丑跳梁,螳臂当车,竟然敢斗胆冒犯主公神威,宏之前就曾对我军将士说过,主公只是慈悲为怀,不忍心大开杀戮,倘若主公稍微认真一点,弹指之间,刘磐辛评之流的跳梁小丑定然灰飞烟灭!昨夜之战,也果然印证了微臣预言!啊!主公,微臣对你的敬仰,当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咦?啊。”

    咱们的万人迷杨长史人还没有进帐,那标志性的阿谀谄媚话语就已经抢先钻进了中军大帐,还说得又急又快,大有滔滔不绝的连珠之势,不过当杨长史大步走进了中军大帐中时,奉承话和马屁话又猛然打住,因为咱们精乖的杨长史已经看到,陶副主任正脸色极其难看的站在座位前,手里提着倚天剑,面前还有一个被砍得稀烂的书案,比谁都擅长察言观色的杨长史当然也就不敢把马屁话继续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陶应小贼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别看杨长史跟随陶副主任也有七八年了,可是看到陶副主任如此愤怒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惊奇之下,杨长史赶紧转目去看自己的好友贾老毒物,贾老毒物也向杨长史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杨长史说话小心一点,千万别惹火烧身。

    “来了?”陶副主任终于开口,脸色阴沉的问道:“我不是让你留在许昌,协助高顺、刘晔他们安抚许昌百姓和朝廷百官么?怎么跑来了这叶城,还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我?什么事这么急?”

    “这……,那……。”见陶副主任心情不好,杨长史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是赶紧改口说道:“哦,臣下随军前来叶城。是因为臣下听说前几日主公在阵上偶遭小挫,还不幸受了伤,主公你也知道,臣下一向对你是忠心耿耿,忠贞不二。听说你受伤臣下当然是心急如焚,心如刀绞,所以臣下征得了子扬先生和高顺将军他们的同意,就随曹性将军的粮队一起来叶城了。”

    “还好。”杨长史又赶紧补充了一句,道:“幸亏在路上时就听说主公伤得不重,臣下这才稍微放了些心,现在又看到主公你身健体康。精神饱满,红光满面,臣下……。”

    “行了行了,别说废话了。”陶副主任没好气的打断杨长史的废话。喝道:“到底有什么大事?快说。”

    “这个……。”脸皮厚度绝对不在陶副主任之下的杨长史难得有些害羞,扭扭捏捏的说道:“主公,听说我们在叶城西南又打了大胜仗,臣下担心主公身边的文职官员人手不足。打扫战场和清点战利品这方面缺人统计整理,臣下急主公之所急。想主公之所想,所以想要毛遂自荐……。”

    贾老毒物和是仪都翻白眼了,陶副主任则是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大吼道:“多谢!但不用了!这事有子羽先生会负责!我可不想统计上来的战利品,比实际缴获的少了一半还多!”

    “胡说八道!我最多的一次也只贪污四成,几时贪污一半还多了?”杨长史心中嘀咕,又怯生生的说道:“主公,战场混乱,子羽先生恐怕忙不过来,还是……。”

    见陶副主任瞪起了眼睛,杨长史赶紧闭上了嘴,那边贾老毒物也怕杨长史继续犯傻,忙把杨长史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仲明先生,主公这会正为又被大耳贼和诸葛村夫脱逃的事烦恼,你就别让主公不高兴了。”

    “又让大耳贼和诸葛村夫跑了?”杨长史一楞,疑惑说道:“记得我们在许昌抓到的战俘交代,大耳贼逃进许昌城的时候,身边都已经只剩下诸葛亮、张飞和两个亲兵了啊?连关羽都被我给干掉了,怎么还能让他给跑了?”

    “这个奸贼的奸猾程度,实在是远在我们的想象之上,这次不但让他跑了,还给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贾老毒物摇头,压低声音把事情的经过大概介绍了一遍,然后又低声说道:“大耳贼和诸葛村夫这次用计,把我们也给算计了进去,还借我们的手干掉了刘磐和辛评,给了他顺理成章吞并刘磐、辛评残部的机会,主公正为这件事发火,所以仲明先生你这会就别说什么去打扫战场和清点战利品之类的话了,小心主公找你新帐老帐一起算。”

    “干!自己蠢被大耳贼利用,拿我来出气,和袁术匹夫简直一个德性!”杨长史心中暗骂,然后又低声说道:“文和先生,那我们追到博望把大耳贼宰了不就得了?几万精锐对几千残兵败将,想杀大耳贼还不是易如反掌?”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贾老毒物苦笑着低声说道:“博望那一带地形复杂,又背靠淯水航道,想要歼灭大耳贼贪何容易?况且我们根本就没做好和荆州军全面开战的准备,大耳贼又是出了名的擅长逃命,听说我军主力南下,肯定要顺着淯水往南阳腹地逃,我们想追杀他就更没可能了。”

    “那我们把大耳贼出卖刘磐、辛评的事抖出去不就行了?”杨长史又随口问,声音还不留心的大了一点,道:“刘磐是刘表的从子,让刘表知道刘磐是因为大耳贼出卖才死的,又知道大耳贼骗走冀州兵马的事,刘表还不得把大耳贼恨死?说不定还会一刀砍了大耳贼!”

    “放屁!”听到了杨长史和贾老毒物对答的陶副主任开口。阴沉着脸呵斥道:“有那么容易就好了!无凭无据的,刘表凭什么相信我们?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与刘表的荆州接壤了,刘表担心我们的威胁,急需利用大耳贼抵挡我军南下,对我们的话就更不会相信了!”

    “主公言之有理。”贾老毒物赶紧点头,道:“对刘表而言,大耳贼骗得冀州军队,对他是有益无损。定然不会太过计较。至于刘磐,我们如果拿不出证据证明刘磐是被大耳贼害死,刘表也最多只是心中生疑,不会拿大耳贼怎么样,刘表现在正在用人之际。急需大耳贼抵挡我们南下,又急需稳定新收复的南阳人心,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一点怀疑和大耳贼翻脸。”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大耳贼害死了刘磐,刘表老儿不会相信,刘表老儿正在用人之际,为了稳定人心,也为了利用大耳贼抵挡我军南下。就算有怀疑也不会拿大耳贼怎么样。”

    杨长史又一次开动自己除了坏水和酒色财气外没有半点好东西的脑袋,艰难的盘算分析其中关节厉害,但很可惜的是,杨长史除了在贪财好色和贪污受贿方面举世无双外。在军事权谋上那就是典型的半桶水了,所以杨长史很快被迫把思路转到自己的另一个拿手本领上——陷害忠良的拿手本领上。稍一盘算后,杨长史很快就眼睛一亮,脱口说道:“有了。我有办法除掉大耳贼了!”

    “什么办法?”贾老毒物和是仪赶紧一起问,陶副主任却冷哼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既然大耳贼对刘表老儿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也是刘表老儿抵抗我军的助力。”杨长史也没介意陶副主任的恶劣态度,只是振振有词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设下妙计,让刘表老儿觉得大耳贼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还是对他的严重威胁,这么一来,刘表老儿还能不马上宰了大耳贼?”

    “让刘景升觉得大耳贼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是对他的严重威胁?”贾老毒物转了转眼睛,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忙问道:“仲明先生,莫非你是想用离间计?”

    “可以说是离间计,不过更准确来说是陷……。”杨长史本想如实回答,话到嘴边又有些后悔,赶紧改了口,十分扭捏的说道:“文和先生,你是我的好友,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最是良善,从来不干什么陷害忠良和排挤同僚之类的缺德事,不过为了不被人害,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研究的——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借刘表的手干掉大耳贼兄弟和诸葛村夫。”

    “知道,知道,这点我太知道了。”贾老毒物毫不脸红的点头,又赶紧问道:“仲明先生到底有何秒计,可使刘表杀了大耳贼兄弟和诸葛村夫?”

    “不难,就一句话,让刘表老儿认为大耳贼和诸葛村夫已经暗中投靠了我军就行了。”杨长史随口答道:“这么一来,刘表老儿定然担心大耳贼和我军联手夺他荆州,就非得杀掉大耳贼剪除后患不可了。”

    “让刘景升认为,大耳贼和诸葛村夫已经暗中投靠了我们?”贾老毒物又是一楞,然后疑惑道:“这怎么可能?大耳贼和我军不共戴天,刘景升怎么可能相信大耳贼暗中投靠了我军?”

    “有可能。”杨长史断然摇头,然后笑嘻嘻的说道:“文和先生,你可还记得我杀关羽以后,大耳贼队伍只剩下最后五个人逃回了许昌?如果换成了你是刘表,你会不会怀疑,为什么四千多军队丢光了,关羽也战死了,大耳贼怎么还能逃出生天?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阴谋诡计?”

    “咦?!”贾老毒物和陶副主任同时惊呼了一声,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陶副主任赶紧说道:“说下去,继续说下去,如果你的主意真的合理可行,我就让你去打扫战场和清点战利品。”

    “谢主公。”杨长史大喜过望,忙继续说道:“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昨天晚上的大战,刘磐死了,辛评被我们生擒了。天子、皇后和老冀侯也都被我们救走了,为什么只有大耳贼能够逃回去?这是侥幸,巧合,还是另有阴谋诡计?宏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觉得刘表老儿在这件事上怎么都会有些疑问,我们如果抓住这个疑问做文章,就不难让刘表老儿怀疑是我们故意放走了大耳贼!”

    “啊!”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又瞠目结舌了,一起心说我们怎么钻牛角尖了,只顾着懊悔被大耳贼利用。帮他夺取军权得手,怎么就没想过在这件事上做些文章?刘表老儿可不是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善男信女,在这件事上离间他和大耳贼肯定不难!而做为穿越者,陶副主任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刘皇叔在刘表面前哀叹自己若有基业,天下碌碌之辈何足道哉?惹得刘表火冒三丈。暗中放纵蔡瑁行事,差点就拿下了刘皇叔的脑袋!

    “主公,臣下可以去打扫战场了吧?”杨长史察言观色,赶紧乘机说道:“臣下为主公提供了这两个巨大疑点,以主公之英明神武,如何除掉大耳贼想必已经是胸有成竹了。战情如火,臣下还请主公恩准。允许臣下前去战场扫荡残敌,为主公打扫战场,收点战利品。”

    “那有那么容易。”陶副主任还是不肯松口,又道:“你只是提出了这两个疑点。具体怎么行事你还没说。”

    “仲明先生,你应该把话说完,我们具体该怎么利用这两个疑点?”贾老毒物也说道:“这件事并不好办,因为你的缘故。荆州两大家族蔡黄两家已经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和我们一直的敌人大耳贼也越走越近。刘表目前比较信任的谋士诸葛玄又是诸葛亮的亲叔叔,我们要想间杀大耳贼,首先就得过蔡瑁、黄祖和诸葛玄这两关,很难找到突破口下手。关于这点,你可有妙计教与我们?”

    “哎呀,主公,文和先生,这么简单的事,你们怎么还来问我?”着急去贪赃枉法的杨长史大急,只得飞快说道:“这事太容易了,蔡瑁、黄祖和诸葛玄不是不让我们间杀大耳贼吗?蔡瑁和黄祖目前我们还搞不过他们,那我们就从诸葛玄身上下手!把他也牵扯进去!”

    “具体怎么做就更简单了,随便派个使者假装去和刘表联系,乘机给诸葛玄送去一些金银珠宝,封一个我们徐州的官职,再给诸葛玄去一道书信,就说他的侄子诸葛亮已经跟着大耳贼投靠了我军,效忠书信也在我们手里,劝诸葛玄也投靠我军,给我们当内应帮我们拿下荆州,最后故意让礼物和书信都落到刘表手里,还怕他刘表不杀诸葛玄叔侄和大耳贼兄弟了?”

    见陶副主任、贾老毒物和是仪都不说话,只是直楞楞的看着自己,担心战利品被人抢先贪污的杨长史更急,忙又说道:“如果主公觉得这还不够,可以再去两道书信,一道给穰城的张绣,让他出面告发大耳贼,就说我们用金银财宝收买张绣为内应,要求张绣与新野的大耳贼友好相处,暗中联络共反刘表,然后让张绣借口受了刘表收容之恩不忍反叛,把礼物和书信一起交给刘表!刘表看了,不把大耳贼的皮剥了才怪!”

    “那另一道书信呢?”贾老毒物赶紧问道。

    “给那个一直想给主公当小妾的黄硕姑娘。”杨长史连眼皮都不眨的说道:“臣下听仲景先生说过,黄硕姑娘的父亲黄承彦有意要把女儿嫁给诸葛亮,但是黄硕姑娘迷恋主公你的博学多才,说什么都不肯答应,所以我们也可以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在给黄硕姑娘的书信上,主公就说大耳贼和诸葛亮已经投靠了你,主公你欣赏诸葛亮的才学智谋,为了把诸葛亮收为己用,决定忍疼割爱,要求黄硕姑娘忘记你,嫁给诸葛亮了事。”

    “你开什么玩笑?”陶副主任一听急了,跳起来大吼道:“我可没有和其他男人共享女人的习惯!”

    “主公,你听臣下说完啊。”杨长史苦笑说道:“这道书信不是给黄硕姑娘看的,是给黄承彦看的,主公也不想想,黄硕姑娘一位大家闺秀,我们的细作怎么可能轻易把书信送到她的手里?所以这道书信臣下打算这么安排,故意收买一个靠不住的黄承彦家人。让他把书信交给黄硕姑娘,到时候那个家人肯定要把书信交到黄承彦手里,黄承彦又和刘表老儿是连襟,这道书信落到了黄承彦手里,不就等于是落到刘表手里了?”

    陶副主任张大了嘴巴,益发的对杨长史刮目相看,心说这家伙肚子里的坏水,比我还多啊!那边贾老毒物却是欢喜万分,忙道:“主公。仲明先生这道三人成虎之计,稍做完善之后绝对可行!我军若是依计行事,刘表定然心中大疑,再一仔细调查叶县兵败的前后经过,发现其中蹊跷关节处处可疑。刘表惊怒之下必杀大耳贼!”

    “可行是可行,不过……。”是仪有些犹豫,道:“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栽赃陷害,是不是太卑鄙了?”

    “对卑鄙之徒,就只能用更卑鄙的手段!”贾老毒物和杨长史异口同声,然后贾老毒物又飞快说道:“主公,我们干脆马上撤回追杀大耳贼的队伍。反正衡山一带地形复杂,山林众多,我们追杀大耳贼和诸葛村夫得手的希望微乎其微,倒不如马上收回追兵。让大耳贼队伍里那些荆州兵回去告状去,让刘景升早早就生出怀疑,便于我们下一步行事!”

    陶副主任的三角眼转了片刻,然后重重一剑插在地上。大吼道:“马忠,马上派信使持我手令。召回所有追杀大耳贼的队伍!”

    马忠答应,立即安排卫士担任信使,那边贾老毒物也飞快拟令,陶副主任签字后交给信使飞马送出。而刚安排好了这一切,杨长史又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涎着脸说道:“主公,现在可以让臣下去……,那个了吧?”

    “可以是当然可以。”陶副主任微笑说道:“不过嘛,这出使荆州……。”

    “主公,饶命啊!”杨长史赶紧双膝跪下,抱着陶副主任的大腿哭喊道:“主公,微臣不能去啊,微臣和蔡家、黄家有仇啊,这次又要故意把收买诸葛玄的书信交给刘表老儿,到时候稍有不慎,微臣可就要人头落地了啊!主公,你也不想失去微臣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吧?就算你舍得,微臣也舍不得你啊,微臣还想给你当一万年的臣子啊!”

    “主公,这个差使确实不适合仲明先生。”贾老毒物也还算讲义气,道:“仲明先生上次出使荆州,虽然为主公立下了大功,但也和蔡黄两家结下了深仇,此番再去执行间杀大耳贼之计,即便得手,仲明先生也必被荆州诸贼所害。”

    “可是不让仲明先生去,别人去很难得手啊?”陶副主任为难的说道:“出使荆州这个人选最为关键,既得忠心可靠,又得机智聪明,还得有些鬼点子,除了仲明先生,我还真想不出什么人更适合了。”

    “主公,让我的副手蒋干先生去,再让蒋干把我的亲兵队长李郎带上。”杨长史毫不犹豫的就出卖了下属和心腹,飞快说道:“蒋干先生对主公的忠心仅在微臣之下,绝对不会出卖主公,老兵油子李郎有的是鬼点子,又常在微臣左右,学到了微臣的很多手段,让他们一起去办这个差使,一定能顺利完成主公的重托。”

    “嗯,可以考虑。”陶副主任终于动心,然后又点头微笑说道:“仲明先生,起来吧,去打扫战场和清点战利品吧,但是别太狠了,不然的话,别人把状告到了我这里,我也不好偏袒你是不是?”

    “谢主公,谢主公。”心愿终于得偿的杨长史欢天喜地的答应,然后赶紧出帐赶往战场去了。而杨长史前脚刚走,陶副主任马上就向是仪问道:“子羽先生,那四十多车奇珍异宝,都已经清点出来了吧?”

    “主公放心,都已经清点出来了。”负责监军事务的是仪低声答应,又微笑说道:“战事还没完全结束时,议派去的监军就已经开始清点封存那些珍宝了,现在不仅已经清点出来了,还应该已经在徐晃将军的亲自押运下,开始送回大营上交了,所以仲明先生这一次去,恐怕就捞不到多少油水了。”

    陶副主任闻言奸笑,与是仪一起都笑得十分开心,那边的贾老毒物则是叹气摇头,暗道:“还真是有其臣必有其主啊。”

    ………………

    陶副主任和是仪明显都低估了杨长史的刮地皮手段,咱们的杨长史带着清点战利品和打扫战场的任务赶到战场时,最重要那几十车奇珍异宝虽然都已经被清点封车,并已经被徐晃亲自押着送回大营交公,但是这也丝毫没有难住咱们的杨长史,到达了战场后,杨长史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把所有的荆州俘虏都集中起来,搜身,给我仔细的搜身!”

    “大人,搜俘虏有什么用?”至今还不知道杨长史已经把自己卖了的李郎好奇问,“一群小兵,能有多少油水?”

    “蠢货,你懂个屁!”杨长史骂道:“曹贼兵败的经过,本大人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曹贼是在晚上败的,战场上又无比混乱,这些荆州兔崽子看到曹贼从坟里挖出来的奇珍异宝还能客气了?大件的象什么玉壁玉斗金烛台什么的不好藏,猫眼宝石夜明珠这样的小件还能藏少了?我敢打赌,这些荆州兵的身上,肯定还藏着无数的小件珍宝!”

    “而且本大人还可以肯定,这些投降的荆州兔崽子身上,差不多是每一个人身上都藏着小件的珠宝!因为身上越藏有珠宝的人越不想卖命,一有机会就投降保命,然后拿藏着珠宝换钱逍遥自在!这样的事,本大人见得太多了!”

    “大人,你英明啊!”

    李郎恍然大悟,赶紧按照杨长史的要求,命令押运战俘的队伍把荆州战俘都集中到了一处,然后又按照杨长史的新命令,以五十人为一组,当着杨长史的面严密搜身,从发髻搜查到鞋子,还连内裤都要扒下来仔细检查,结果也果不其然,一颗颗一枚枚鸽蛋大指头大的宝石、翡翠、玉佩和鸡血石,先后从这些荆州士兵的身上搜了出来,倒霉的荆州士兵哭喊震天,杨长史、李郎和在场的徐州将士则是笑得连嘴都合不拢。

    事还没完,好不容易把一千多名荆州俘虏都搜完了以后,杨长史又微笑着命令道:“照样是五十人一组,让他们轮流蹲下来拉屎!不肯拉的,割开肚子检查!”

    “大人,这是为何?”李郎和周围的徐州将士一起惊叫问,被徐州军队严密监视的荆州战俘队伍却是一片惨叫哀号。

    “一群蠢货!”杨长史再次大怒,指着收缴上来的珠宝呵斥道:“看清楚,这里面都是有棱有角的宝石翡翠,比较大件玉佩鸡血石!古墓坟冢里常见的,那些小件光滑的珍珠玉髓夜明珠那里去了?除了被这些匹夫吞进了肚子里或者塞进屁股里,还能到了那里?!”

    “大人英明!快!把他们押过来,让他们拉屎!”

    “太狠!你们徐州兵太狠了!我和你们拼了!”

    “兄弟们,和他们拼了,早知道他们这么狠!我们投降个球?!”8

第三百六十二章 皇叔回荆州

    (PS:过渡章节,就不好意思求月票了。)

    几经波折,汉献帝夫妻终于还是投入了陶副主任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而陶副主任也很会做人,率领全军将士出营十里跪迎汉献帝夫妻,二跪五叩带头山呼天子万万年,感动得受尽李傕、郭汜、曹老大和大袁三公等人欺凌的汉献帝夫妻是痛哭流涕,庆幸自己夫妻总算是等到了跳出虎口的这一天——至于出了虎口后是不是进狼穴,目前还得容观后效。

    还有大袁三公,做为大袁三公的孝顺女婿,在把大袁三公接回叶县之后,陶副主任自然少不得到老丈人的病榻旁磕头问安,泪流满面的叩请自己的保护不周之罪,可惜经过徐州出兵伐袁和陶副主任暗中支持袁尚反叛这些事,大袁三公也早已是基本看清了不肖女婿的虚伪面目,面对着伪君子女婿的惺惺作态,大袁三公不仅没有半点感动,还只暗恨自己身不能动,口不能张,不能打贼,不能骂贼,更无比后悔自己早年的有眼无珠,怎么就养大了陶副主任和曹老大这两条白眼狼?

    老丈人是否在心里暗恨自己,汉献帝多么期望自己能够真心为汉室效力卖命,这些陶副主任都顾不上那么多了,对陶副主任而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控制好和利用好汉献帝这张牌,陶副主任先是任命自家的老走狗曹宏担任御林军总管,然后又让曹宏从徐州老兵中挑选出了一批政治上靠得住的心腹士兵组建御林军,当天就担起了保护并监视汉献帝的重任。对此,已经几次吃过大亏的汉献帝也十分警觉,当面向陶副主任问起原因时,却被陶副主任一句话就顶了回去,“天子,你身边总不能没有御林军保护吧?”

    做为一个穿越者,陶副主任内心里其实比大袁三公更不喜欢头上多一个上司,那怕是名誉上的上司,但是没办法,汉献帝自己送上了门,陶副主任就是不收留都不行,被迫无奈之下,陶副主任也只好听了贾老毒物和是仪的规劝,决定效仿曹老大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汉献帝暂时养起来,先榨干他身上的政治油水,然后再考虑是否废帝自立。

    其间,杨长史虽然也建议陶副主任乘机行王霸之事,但是刚控制了汉献帝的陶副主任也没敢立即行事,只是狠狠夸奖了杨长史一番,然后再拒绝杨长史的建议,给足暗示让杨长史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在这方面,陶副主任倒是很相信杨长史的能力,相信他绝对不会比历史上的华歆干得差。而且就算杨长史不堪重任也没关系,迁居淮南的华歆早就得张昭的举荐给陶副主任当了走狗,目前已经出任了庐江相还干得相当不错,为官清廉甚得民心,陶副主任如果需要,随时都可以把他调进朝中为官,让他出面收拾汉献帝。

    与此同时,博望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在徐州军队停止追赶后,刘皇叔和诸葛亮果然率军逃回了博望与张飞会师一处,还借口刘磐战死接管了博望的地方控制权,又收罗了一些侥幸逃到博望的荆冀联军残部,兵力达到了六千之巨,摇身变成了南阳北部的荆州军首霸,同时刘皇叔又利用刘磐军的运粮船队,从水上航道迅速撤往宛城,与驻扎在宛城的荆州大将邓龙会师一处,此前没有做好进军南阳准备的徐州军鞭长莫及,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当然了,不再追击刘皇叔,并不代表陶副主任会象曹老大那样的忠厚老实,在与荆州军接壤的情况下还给刘皇叔东山再起的机会,下令放弃追击,也是陶副主任知道在叶县以西的山林地带,自军能够追上并且擒杀战场保命大师刘皇叔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陶副主任干脆就下令停止追击,让刘皇叔多带一些队伍回去,让刘表生出警惕和怀疑,同时又立即派出蒋干为使,借口与刘表商量缔结互不侵犯和约,乘机执行杨长史提出、并经贾老毒物与自己亲自完善后的三人成虎之计。

    也是到了交代任务的时候,徐州将士中不求上级的头号典型、杨长史的亲兵队长兼多年搭档李郎将军,这才总算是知道了自己被无良老大出卖的事,然后李郎也象杨长史抱着陶副主任的腿号哭一样,抱着杨长史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杨长史的身边去吃苦受罪,可惜李郎如果不去就得杨长史去了,所以杨长史赶紧鼓动起了如簧之舌,又是安慰又是许愿,好说歹说才把李郎哄上了路,逼着李郎陪同蒋干南下来荆州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刘表刘景升这边的情况吧,其实刘表和蔡瑁等荆州决策层对于刘磐、刘皇叔这次北伐根本就不算重视,所谓的增援袁谭不过就是想观望风色,也压根就没想到过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收到了袁谭官渡惨败的消息后,刘表还听了主薄蒯良的建议,决定命令刘磐退守博望,避免与徐州军队发生直接冲突,同时刘表还不顾蔡瑁、黄祖和诸葛玄的反对,准备主动派遣使者北上与徐州军队通好,商谈互不侵犯和约。

    命令刘磐撤回博望的信使还没有派出去,遣使与陶副主任交涉的事也还在准备中,让荆州决策层目瞪口呆和措手不及的消息就已经接二连三的传来了,首先是曹老大乘机率领突围,徐州军势如破竹打到许昌城下,接着是曹老大阴沟里翻船惨败在刘磐手里,徐州军队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逼近叶县,再接着就是刘磐不及请示便遵照盟约与袁谭军残部会师一处,替荆州军接纳了汉献帝夫妻和大袁三公,最后干脆是自打出道来就没输过一次的陶副主任竟然也在叶城翻了船,被刘磐军打得被迫跳河逃命,生死不知。

    那一刻也是刘表和荆州决策层最幸福的时刻,曾经最大的威胁曹老大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天子和大袁三公一起到手了,即将面临的最大威胁陶副主任也生死不知了,这一连串好消息简直让刘表和蔡瑁等荆州决策层难以置信,惊喜得几乎怀疑自己身在梦里。长期以来只贪图闭门自保的荆州决策层,也头一次生出了进取心思,开始商量乘机出兵中原,称霸天下。期间诸葛玄自然少不得煽风点火,接到线报的蔡瑁将军更是自告奋勇率军北上接应刘磐,也接应刘磐缴获的那些战利品。

    也就只高兴了几天,短短几天过后,当刘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打算出兵中原时,江夏自留地也已经被刘表父子联手霸占的荆州大将黄祖刚开始集结兵马时,噩耗也接二连三的传来了,陶副主任确认被救,博望送往叶县的粮草被劫,然后渺无音信了几天,又是刘磐战死和荆冀联军惨败的消息传来,最后是汉献帝夫妻和大袁三公又被徐州军队抢走,还有刘皇叔率军退回宛城的消息。

    短短几天时间里从天堂跌落地狱,刘表和荆州决策层目瞪口呆过后,捶胸顿足的懊悔惋惜之余,难免又是万分的狐疑,这么好的形势,为什么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就丧失殆尽?为什么一万荆州队伍几乎全军覆没,连主帅刘磐都被徐州军队阵上斩首,偏偏刘皇叔能够带着六千军队回来?——当然了,如果刘表知道得更详细点,知道刘皇叔从许昌逃回叶城时,身边都已经只剩下两名士兵,那么刘表也许会更加狐疑。

    还好,受陶副主任和杨长史这对妖蛾子的翅膀影响,现在的刘皇叔在荆州决策层中已经不再孤立,朋友还非常的多,在诸葛玄、黄祖和蔡瑁兄弟等人的劝说分析下,刘表除了直接派人调查此事外,又决定召回刘皇叔、黄忠和庞统等人查问叶城大战的具体经过,还准备让刘皇叔暂领南阳军务,坐镇宛城主持南阳大局,以防徐州军队乘机南下攻打荆州,默认刘皇叔对荆冀联军残部的控制,也让刘皇叔继续充当荆州的北部守门犬。

    让刘皇叔主持南阳军务的打算,刘表在书信中虽然暂未提及,但朋友多了就是好,所以当刘皇叔还没收到刘表召令自己返回襄阳述职的书信时,就已经通过好几个渠道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心中暗喜之下,刘皇叔也没有半点的犹豫和担心,立即就安排了张飞和徐庶留驻宛城统率兵马,自己则领着诸葛亮、黄忠和化装成百姓逃得性命的庞统,一起返回襄阳拜见刘表。途经新野时,刘皇叔又把关羽的义子关平带到身边,充当自己的亲兵队长,一同南下襄阳,然后仍命简雍和孙乾守卫距离襄阳只有一百多里的新野老巢,预防万一。

    刘皇叔的队伍回到襄阳时,时间已经是建安六年的初冬,因为确认了徐州军队已经收兵北上返回许昌的缘故,一度风声鹤唳的襄阳城已经不象之前那样的草木皆兵,再加上刘皇叔只带了十余从人南下,明显就是毫无威胁,所以为了继续利用好刘皇叔这条守门犬,现在身体还算不错的刘表干脆亲率众人迎出城外,对刘皇叔礼敬甚厚,刘皇叔为了再从刘表手里骗钱骗粮,对刘表也是十分恭敬,与血缘关系已经淡薄得比纸还薄的刘表互相称兄道弟,态度极其亲热,虚情假意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这才携手共入襄阳城。

    进得城中,身为地主的刘表少不得设宴款待刘皇叔这名客将,直到酒过三巡之后,刘表才看似无意的问起叶城大战的前后经过,而刘皇叔也不敢怠慢,赶紧把叶城大战的前后经过基本上详细介绍了一遍,仅仅只是隐瞒了自己拐骗军队的一些小手段,又如实说明了荆冀联军是因为粮草被劫而被迫弃城突围的原因,至于自己率领的后军为何能够侥幸突围,刘皇叔则轻描淡写的表示说自己兵力过少,又被徐州军队追击极紧,这才被迫向衡山突围,吸引了大批的徐州追兵,最后靠着徐州追兵的不明地理,自己才在地形复杂的衡山一带侥幸突围成功。

    末了,刘皇叔自然少不得又流下了几滴英雄泪,哽咽着向刘表下跪请罪,道:“景升兄,备向衡山突围,虽然也牵制了大批的徐州追兵,但是刘磐少将军阵亡,天子被陶贼劫走,备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备无能,备该死,还请景升兄务必要从重治备的救援不力之罪。”

    言罢,刘皇叔重重叩首请罪,旁边的蔡瑁、张允和黄祖等人则纷纷劝道:“玄德公不必如此自责,那日大战的经过,也有一些从前线回到襄阳的士兵做了禀报,当时徐州贼军足足布置了数万伏兵伏击刘磐,又占着绝对地利,你的两千来人即便增援刘磐也是杯水车薪,不仅无济于事,还会白白送了性命。”

    确实有一些荆州士兵从水路逃回了襄阳,提前向刘表禀报了当时的伏击战况——这些士兵当然也是刘皇叔和诸葛亮安排的,所以不仅是蔡瑁和黄祖等人开口安慰,别驾刘先和从事韩嵩等荆州重臣也纷纷开口,一起劝说刘表不要追究此事,因为刘皇叔当时就算全力救援刘磐也是毫无作用——事实也确实如此,刘皇叔当时就算真是良心发现去救刘磐,也肯定是白白送死而已。

    一大帮心腹重臣都开口替刘皇叔求情,心里虽然十分不满刘皇叔对刘磐的见死不救,但刘表还是双手搀起了刘皇叔,一边温言安慰说自己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之类的小事,一边嗟叹道:“恨不听贤弟良言,没有多派兵马北上,不然的话,不仅天子定能救回荆州,几乎被贤弟生擒活捉的陶应奸贼,又如何能够侥幸逃脱我军追击?可惜,可惜,皆因我的见事不明,这才失去了这个大好机会。”

    “景升兄无需过于惋惜。”刘皇叔反过来安慰刘表道:“景升兄当时也是为了荆州百姓着想,不忍增加百姓负担,这才没有向北大动干戈,当时景升兄刚刚收复南阳,急需钱粮安抚百姓,重建南阳防务,不愿出动太多兵马也是理所当然。况且当今天下分裂,干戈日起,机会岂有尽乎?若能应之于后,未足为恨也。”

    “吾弟之言甚当。”刘表还是欣赏刘皇叔的这番话,又微笑说道:“机会确实未尽,袁谭、曹操之流虽然屡遭陶应重创,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一战之力,还有袁尚和袁术等辈,也未必不能对陶应形成威胁,他日我军与贤弟必然会再获良机,救回圣驾,光复中原。”

    刘皇叔点头微笑,表示自己很是欣赏刘表这番话,心里则冷哼道:“老不死的,知道后悔了吧?这次你如果多派些兵马给我率领,陶贼能有半点机会逃得活命?”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应该优先养兵自守,先固根本,后图进取。”刘表话风忽然一转,微笑说道:“贤弟,新野城小粮缺,难养大军,今宛城已复,不知贤弟可愿移驻宛城屯扎?重整兵马,以图日后进取。”

    “果然来了。”刘皇叔心中暗喜——书中说明,宛城乃是南阳郡治,人口经济都胜过新野许多,虽然屡遭战乱,但底子还在,而且还经过曹老大队伍的屯田开荒,实际情况仍然远远胜过新野,能够移驻宛城,在新野连养四千兵都无比吃力的刘皇叔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暗喜归暗喜,客气话还是要说的,当下刘皇叔又假惺惺的说道:“景升兄厚爱,备本不该推辞,但是邓龙将军目前还驻扎在宛城,备率军入驻了宛城,邓龙将军岂不是无地容身了?”

    “这个好办,让邓龙率部撤回新野就是了。”刘表也是不吃亏的主,微笑说道:“让邓龙撤回新野,贤弟北上宛城,互相交换驻地,岂不妙哉?”

    “老东西,难怪这么大方,老子好不容易把新野治理得民丰粮足,你竟然一伸手就要拿回去!把邻近襄阳的富足新野收回,又把老子推到急需重建的南阳当挡箭牌,你倒是好算计!”

    刘皇叔心中窝火,正要偷偷去看诸葛亮肯定要给出的暗示时,堂外却匆匆进来一名传令兵,向刘表单膝跪下,拱手说道:“禀主公,驻扎穰城的张绣将军,派遣其侄张信携书前来求见主公,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禀报。”

    “张绣?”刘表的眉头皱了皱,这次徐州军兵进颖川,刘表马上就让心腹陈就率军赶往安众驻扎,又在穰城南下襄阳的必经之路朝阳也增派了驻兵,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防着与徐州军渊源颇深的张绣乱来,期间张绣虽然一直很老实,但是性格多疑的刘表还是不肯掉以轻心。现在张绣无缘无故的派遣侄子张信持书来见,刘表惊讶之余,难免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让他进来吧。”刘表点头,同时也暂时搁置了让皇叔军移驻宛城的商议,刘皇叔则乘机退回席位,与诸葛亮低声商议对策——如何既得到宛城,又不失去新野这一块已经相对成熟的根据地。

    不一刻,张济还不到二十岁的孙子张先急匆匆进到了大堂,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是,张先行礼之后,刘表问起他所来何事时,张先竟然先环顾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才向刘表抱拳说道:“明公,末将斗胆,想到后堂再向明公禀报此事,还望明公公千万恩准。”

    说着,张先急匆匆的主动解下了佩剑放在地上。刘表见了甚是好奇,便微笑问道:“少将军,这里都是我的心腹重臣,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吗?”

    “明公恕罪,事关重大,末将必须单独向景升公禀奏,万望明公恩准。”张先郑重答道。

    见张先脸色严峻,不要说刘表了,在场所有人难免都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刘表则稍一迟疑,起身转入后堂,随口说道:“王威,带张先将军到后堂。”

    “诺。”刘表的帐前都尉兼绝对心腹王威答应,过来给张先领路到后堂,而刚转过屏风时,张先却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堂中的刘皇叔,恰好狡诈多疑的刘皇叔也扭头去看举止神秘的张先,四目相交,心怀鬼胎的张先飞快把目光转开,刘皇叔却心中顿时生疑,“张先这西凉小儿,怎么好象是在故意偷看于我?难道说,这事和我有关?”

第三百六十三章 疑邻盗斧

    “砰!”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震得几上笔墨纸砚一起乱跳,也险些震碎了钙质逐渐流失的掌骨,但刘表却是仿若不觉,还猛的跳了起来,铁青着脸在后堂里打转,背着手越走越快,胸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明公,陶应送给末将叔父的珠宝礼物,叔父也命末见原封不动的带来了,礼盒打了封条,请明公过目。”张先又恭敬的打开了之前放在面前的包裹,露出了一个打着封条的精美木盒,然后又说道:“原本叔父还准备让末将把陶应的信使也押来,不曾想那名使者十分凶顽,见我军拘押于他,便在牢里自缢身亡,尸体尚未入敛,明公也随时可以派人去调查。”

    刘表在张先面前猛然停住脚步,弯下了腰,压低了声音冷静的问道:“陶应表你的叔父为穰城侯、扬武将军,还领南阳太守,食邑五百户,只是让他充当徐州内应,助他陶应谋我荆州,你叔父为何不答应?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徐州军师贾诩贾文和,与你张氏一门的交情可是非同寻常,贾诩亲自出面替陶应招抚你们,你们就不动心?”

    “禀明公,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不能混淆,公私必须分明。”张先连眼皮都不眨的答道:“文和先生与末将的祖父、叔父确实交情深厚,文和先生被李傕、郭汜二贼挟持离开长安后,他遗落在长安的家眷,还是末将的祖父、叔父带出了长安,辗转送回了文和先生身边。”

    “但是,这只是私人之交。而我张氏一门因关中粮荒走投无路时,是明公收留了我们张家,给城池驻军,给钱粮养军,对我张氏一门有天高地厚之恩!大恩尚未回报,我张氏一门若是再贪图官职爵禄和金银珠宝,与徐州军联手攻伐荆州,岂非与禽兽无异?所以叔父这才命令末将立即将徐州军的礼物与书信送来,以明心迹!”

    刘表继续凝视张先。目光中尽是凶狠,张先则按照叔父的指点,神情平静的凝视刘表鼻梁,伪造与刘表四目相对而坦然无私的假象,结果刘表果然没有发现半点破绽。微微点头后。刘表终于收回了逼视目光,然后撕去了盖有张绣大印的封条,打开木盒,露出了满满一盒的珠宝翡翠,刘表又盯着这盒珠宝看了许久,这才语气平静的说道:“这盒珠宝,你带回去。告诉你的叔父,你们的忠义,比这盒珠宝珍贵千倍万倍,将来我不会亏待了他。”

    “谢明公。”张先赶紧磕头道谢。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会下人好生招待于你。”刘表随口吩咐,直到张先在卫士的引领下离去后,刘表这才转向了默立在场的王威,猛的提高了声音。铁青着脸吼道:“马上传蒯良、蒯越、蔡瑁、黄祖、刘先和韩嵩来见我!”

    “诺。”王威答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你没提到诸葛玄先生,是否也把他传来?”

    “传他来干什么?走漏风声给那个奸贼么?!”刘表表情狰狞的大吼,王威吓了一大跳,赶紧快步冲出去传令,留下刘表在后堂中跺脚大吼,“不义之徒!我誓杀汝!”

    刘表在后堂与张先对答了许久都不见出来,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本来就已经是满腹疑惑,接着又见刘表一口气传见蒯良兄弟等六大心腹,却偏偏漏掉了已经升任为荆州总幕官的诸葛玄,结果不仅被召见的蒯良和刘先等人大吃一惊,诸葛玄和刘皇叔等人更是心惊肉跳。尤其是早有预感事情不对的刘皇叔,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蒯良等人刚刚进到后堂,刘皇叔马上就向诸葛亮低声问道:“孔明,景升兄召集众人议事,为什么要漏下你的叔父?令叔父可是总幕官,应该参与荆州军机决策啊?”

    “不知道。”诸葛亮难得看不透一件事的幕后真相,还语气担忧的说道:“亮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件事说不定与我们有关,姨夫担心走漏风声,所以才有意没有传召叔父参与这次议事。”

    诸葛亮的第六感还算灵验,事情也确实和皇叔军有点关联,在张先带来的贾老毒物亲笔书信上,贾老毒物除了以朋友名誉力劝张绣队伍投靠徐州,担任徐州军队攻占荆州的急先锋外,除了给张绣的封官假爵,还有意无意的暗示,说是南阳郡内的另一支荆州客军其实早就已经投靠了陶副主任,徐州军队入主荆州已经是大势所趋,以此劝说张绣顺天行事,放心大胆给陶副主任做事。

    当然了,贾老毒物并没有傻到在书信里说明,到底是那一支荆州客军已经被徐州军队收买给陶副主任当了走狗,但是很可惜,刘表仅仅是在南阳郡内养了张绣和刘皇叔这两条看门犬,所以刘表和荆州决策层看到了这道书信后,就是用脚指头猜,也知道贾老毒物指的是那一支客军了。

    “大耳贼,安敢如此无礼?!”脾气十分暴躁的黄祖第一个暴跳如雷,大吼道:“主公,末将认为应该乘着这个机会,立即把大耳贼拿下问斩,永除后患!”

    “不可!”别驾刘先赶紧反对,向刘表拱手说道:“主公,单凭如此来历可疑的书信,就要斩杀客军主将,未免太过莽撞!不仅证据不足,还会大失士民之望,倘若事有差错,错杀了好人,主公定然后悔莫及!”

    “书信来历有何可疑?”黄祖没好气的说道:“南阳郡内,除了西凉卒张绣和大耳贼刘备,那还有第三支客军?”

    “书信来自张绣,便是最大疑点!”刘先沉声说道:“请主公与黄将军仔细想想,徐州军师贾诩与张绣一家是何等交情?贾文和的家人失落在了长安,便是张绣一家出面保护,供给衣食,辗转送到了贾诩身边,有此渊源。徐州军倘若想在荆州客军中收买内应,也应该是优先收买张绣队伍为内应,怎么可能是与徐州军不共戴天的刘玄德?”

    “主公,刘别驾言之有理。”立场素来中立的荆州从事韩嵩也开口说道:“刘玄德与陶应仇怨极深,绝不可能轻易被陶应收买。”

    “刘玄德不可能被陶应收买?”刘表狐疑的拿起张先带来的书信,道:“那这道书信又怎么解释?”

    “姐丈,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可能?”蔡瑁将军阴森森的说道:“玄德公并没有被陶贼收买,反倒是张绣被陶贼收买了过去,所以这才帮着陶贼离间姐丈与玄德公的兄弟之情?张绣将军与徐州的贾诩、杨宏。交情那可是非同一般的亲密,又与大公子素来当有往来,这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实在十分可疑。”

    如果换成了以前,蔡瑁将军这番话或许就已经让刘表把怀疑对象转向张绣了。但现在情况就已经不一样了,听到蔡瑁将军这番项庄舞剑的言语,荆州另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刘琦大公子的岳丈、主薄蒯良先生马上就火大了,心说蔡瑁你狠,这时候我还没有给你们的走狗大耳贼落井下石,你们倒抢先把事情往我女婿身上扯,然后是不是还想往我们兄弟身上扯?很好。竟然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盘算一定,蒯良立即也是阴森森的说道:“主公,与大公子情同手足的张绣将军。是否被徐州军收买,替陶应离间主公与刘玄德的兄弟之情,这点可以慢慢调查。但是在此之前,良想要提醒主公一些更加可疑的事。”

    “何事更加可疑?”刘表果然问道。

    “听说刘玄德当初从官渡逃回许昌时。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两名士卒。”蒯良的亲兄弟、刘琦公子的叔父蒯越抢先开口,道:“当时与刘玄德一起撤回许昌的。还有袁熙和崔琰率领的三千冀州军,在十数万徐州军的追杀下,三千冀州军全军覆没,袁熙公子战死,崔琰被徐州军生擒活捉,身边已经只剩两名士卒的玄德公,却能带着腿脚不便的军师诸葛亮逃回许昌,这是否太过侥幸可疑?”

    “有什么侥幸可疑的?”蔡瑁将军一听急了,赶紧说道:“玄德公已经说过当时的事,当时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多少士卒,目标小没被徐州贼军重点追杀,这才侥幸逃回了许昌。还有,连关羽将军都战死了,这难道不够证明玄德公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逃回许昌?”

    “一次或许可以说是侥幸,两次就只能说是神奇了。”蒯良面无表情的说道:“刘玄德自己都承认,刘磐将军和辛评队伍放弃叶城向南阳撤退时,荆冀联军只有中军和前军遭到了徐州军队伏击,他刘玄德率领的后军却安然无恙,没有一支徐州伏兵杀出袭击他率领的后军,这又是什么原因?”

    “是啊。”蒯越附和道:“刘别驾和韩从事刚才也说了,徐州军与玄德公仇怨极深,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既然如此,徐州军为什么不仅没有重点伏击玄德公率领的后军,还干脆连一支伏兵都不给玄德公安排伺候?”

    “你们蒯蔡两家争权夺利,别把我们牵扯进来好不好?”

    无辜被牵连的刘先和韩嵩心中叫苦,可是又不敢吱声,只是赶紧把嘴巴闭紧,不愿再搀和进这件事。而蔡瑁将军也有些后悔自己急于求胜,不问青红皂白就急匆匆的把事情往刘琦身上扯,惹出了蒯良、蒯越这两个对头,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或许,或许是陶应奸贼不知道玄德公统率后军。”

    “呵。”蒯良笑出了声,道:“陶应奸贼当时连我们的突围时间和突围路线都知道,在最有利的地形上布置了数万伏兵,还能连玄德公率领后军都不知道?”

    蒯家兄弟说一句,刘表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脸色几乎成了青黑色,蒯越察言观色,忙又说道:“主公,还有一个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为什么玄德公带回宛城的六千队伍,超过七成都是不受主公节制的冀州军?冀州军不受主公节制,在主帅与重要大将全部战死和被擒的情况下,就只能听令于临时统军的玄德公。一度只剩两名士兵的玄德公,也乘机东山再起,重新聚敛了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这样的好事巧事,简直巧得就好象是故意安排好的一样了。”

    “是太巧了。”刘表缓缓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也巧合得太多了!”

    “主公,会不会是这么一个情况?”黄祖也恍然大悟的说道:“在大耳贼从官渡逃往许昌的中间,或许是在大耳贼从许昌逃回叶县的期间,大耳贼被陶应奸贼生擒活捉。为了保命给陶贼当了内应?或者是大耳贼为了权力地位主动投靠了陶贼,换取陶贼和他默契行事,让他得到一支冀州兵马东山再起,也让他到荆州来给陶贼充当内应?”

    刘表心中一凛,赶紧盘算这个可能。那边蔡瑁急了,忙道:“姐丈,黄老将军,这些都只是怀疑,都只是凭空猜测,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玄德公这么做,依瑁之见。这件事最好还是详加调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陶应奸贼的离间计?”

    说罢,蔡瑁偷看了蒯良兄弟一眼,又赶紧补充道:“至于张绣将军送来的书信。瑁认为或许还有一个解释,也许是陶应奸贼知道张将军忠义无双,不可能被他收买,所以故意利用张绣将军行此反间毒计!”

    听到蔡瑁将军这句话。蒯良和蒯越都是微微一笑,心知蔡瑁将军已经怂了主动认输了。不敢再利用这件事攀扯到刘琦身上了,所以蒯良也很快就点头说道:“蔡都督此言有理,此事我们还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轻下决断。臣下认为,目前最好如此行事,一边把刘玄德暂时留在襄阳,预防万一,一边重新严加调查叶城兵败的具体经过,倘若其中真有诡计,怎么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刘表黑着脸盘算了许久,然后才勉强点了点头,道:“子柔此言甚善,是不能让刘备回宛城了,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暂时留下,等我把事情查明再做处置。还有,张绣将军递信的事,千万不能让刘备队伍和诸葛玄知道,尤其是你,蔡瑁!”

    ………………

    接下来的事对刘皇叔而言就是心惊肉跳了,刘表一行人重新回到大厅后,刘皇叔前几年认的同宗大哥刘坐谈虽然谈笑如常,却再也没有提起半句让刘皇叔移驻宛城重镇的话,同时刘表还借口刘皇叔征战辛苦,要求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暂时留在襄阳居住,多休息一段时间再返回军中。刘皇叔心中警惕,忙假惺惺的说道:“景升兄好意,备本不该推辞,但是陶贼大军仍在颖川,备若不尽早回到军中统率军队,倘若陶贼忽然南下……。”

    “贤弟不必担心,细作早已探明,徐州军除了留下数千兵力镇守叶县咽喉外,主力已然撤回许昌去了,还分了一支军队南下汝南,尝试打通与淮南的陆路联系,短时间内应该无力南犯荆州了。”刘表微笑安慰,还不小心泄露了一个消息,道:“除此之外,昨日邓龙还派人送来消息,徐州使者蒋干在我军将士的监视下,已经携带陶应书信顺淯水而下,试图与我军缔结互不侵犯和约,数日内便可抵达襄阳,贤弟留下,正好可以助我参谋军机。”

    “既如此,备就多谢景升兄好意了。”刘皇叔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则是在万分警惕,暗道:“景升兄强迫我留下,这是为何?张先那西凉卒,到底和景升兄说了什么?”

    各怀鬼胎的虚伪客套了许久,好不容易待到宴罢,刘皇叔自然是与诸葛亮商量对策去了,蒯良和蒯柔兄弟则一边准备陪同刘表审问黄忠和庞统,一边逮到了机会,单独聚在一起商议。而刚到无人处,蒯越立即就压低了声音向蒯良问道:“兄长,张绣此举,到底是陶应指使?还是大公子为了除掉蔡氏外援,故意指使张绣如此行事?”

    “目前还不知道。”蒯良低声答道:“但是大公子出面指使的可能不大,一是大公子远在江夏,时间和路程上很难及时行事,二是大公子倘若如此行事,怎么都得在事前给我们透一个风,让我们帮着他居中内应,现在你我都没有收到大公子的消息。想来不会是大公子出面指使。”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张绣帮着陶应收拾大耳贼了?”蒯越一惊,忙道:“大公子一直把张绣引为北部外援,张绣却与陶应勾勾搭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也未必是坏事。”蒯良冷笑说道:“如果这事的背后真是陶应指使,那么张绣助他行事,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卖个人情给陶应,多留条后路。二来无非就是贪图南阳郡的控制权,想干掉大耳贼这支荆州客军,迫使主公与大公子在北线更加倚重于他。此事若成,对我们和大公子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让盟友更加强大,也可以乘机除去蔡氏外原,增加大公子的胜算。”

    “既如此,那我们该如何做?”蒯越又问道。

    “既然除掉大耳贼对我们有利,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蒯良微笑反问,蒯越奸笑,赶紧点头答道:“兄长高明。小弟明白了。”

    或许还真用不着蒯良兄弟煽风点火和落井下石了,因为蒯家兄弟陪着刘表审问黄忠和庞统时,很快就从刘磐麾下的得力大将兼知交好友黄忠口中,发现了另一个巨大疑点——黄忠如实交代。他在随刘皇叔撤退的荆州兵口中得知,徐州军队在追杀撤往衡山的刘皇叔队伍时,在即将追上刘皇叔队伍后队时,忽然又莫名其妙的全线撤退。这才让刘皇叔的队伍主力逃回了博望,否则的话。刘皇叔就算不死,冀州兵居多的队伍也非得伤亡惨重不可!

    “大耳贼!难道你真和陶贼暗中勾结?!”狂怒之下,刘表几乎就要下令立即擒杀刘皇叔,幸得黄忠又介绍了另一个重要情况,说是张飞突袭擒杀陶副主任几乎得手,只是被陶副主任跳河逃生这才功亏一篑,考虑到这一点很难做伪,再加上确实没有真凭实据,还有蔡瑁、刘先和和韩嵩等人的极力劝说,刘表这才暂时压下怒气,决定坚持把刘皇叔扣在襄阳,然后等查明了事情真相再做打算。

    还别说,蔡瑁将军在阴人方面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在对待朋友方面却还算比较够义气——比方在与徐州军短暂蜜月期时,就曾经救过杨长史一次,所以尽管刘表再三交代保密,但是张绣书信的事,还是在当天晚上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捅到了刘皇叔和诸葛亮的面前。而听到了这个消息,饶是诸葛亮再怎么的足智多谋,智计百出,也惊得跳了起来,脸色大变的惊叫…………

    “不好!想不到陶使君如此卑鄙!在战场上杀不了我们,就想通过离间手段陷害我们,让刘景升出面取我们的首级了!”

    “如何应对?”刘皇叔也是大惊失色,道:“景升公把我们软禁在襄阳城中,想来是已然生疑,我们若不设法辩白,必被陶贼奸计所害啊!”

    “战场百计之中,离间计最是难破。”诸葛亮铁青着脸说道:“因为人心一旦生疑,就必然会疑邻盗斧,看什么都觉得破绽百出!而且我们这次也没对景升公尽说实话,景升公再仔细调查下去,必然会发现破绽疑点越来越多,对主公更生杀意!”

    “那当如何是好?”刘皇叔更是慌了手脚,道:“要不,请你的叔父出面,替我们辩白解释如何?”

    “不可,景升公今天故意没有召见叔父,想来也是对叔父生出疑心了,请他出面辩驳,只会使事情越来越糟,说不定还会把叔父也牵扯进去。”

    诸葛亮继续摇头,又阴沉了着脸盘算了许久,诸葛亮心中突然一动,忙问道:“主公,如果亮没记错的话?今日在席上,景升公好象还说过,徐州军的求和使者不日就将抵达襄阳?”

    “有这事。”刘皇叔点头,又补充道:“还连使者的身份都说清楚了,是蒋干。”

    “有救了!”诸葛亮顿时鼓掌,笑道:“张绣与徐州军渊源极深,他出面离间主公与景升公,景升公定然不会轻信,以陶使君的狠毒性格,也必然不会冒着牺牲张绣队伍的危险行此把握不大的离间计!而且蒋干来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与张绣献书离间是一前一后,所以亮敢断定,这个蒋干必然还肩负着特殊使命,执行陶使君间杀主公的下一步计划!我们只需从他身上下手,就一定能揭穿陶使君的离间毒计,甚至还能乘机反过来除掉张绣,为主公独霸南阳创造机会!”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变数

    因为着急建功立业,在徐州军中当了好几年米虫的蒋干先生为了早点让同僚对自己刮目相看,两天后就抵达襄阳城外的汉水码头,对此,杨长史借给蒋干先生的亲兵队长李郎当然是牢骚满腹,一是嫌日夜赶路太过辛苦,二就是嫌蒋干先生不懂变通,太过古板正直,委屈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徐州军中资历排进前列的李郎将军吃苦受罪。

    也不能怪李郎挑三拣四,关键是蒋干先生实在有些过分,在差旅费十分充足的情况下,能力平庸品德却不错的蒋干先生竟然还想着为公家省钱,连一个厨子都舍不得雇上船,每顿都是让随从鼓捣些白煮鱼充饥,撒点盐了事,吃在嘴腥得直冲鼻,跟着杨长史享福习惯了的李郎将军当然无法忍受。同时既然蒋干先生连厨子都舍不得雇一个,就更别说杨长史出行时必不可少的歌姬舞女了,命格金贵的李郎将军自然也就更加无法忍受了。

    最让李郎将军忍无可忍的,还是蒋干先生在对待礼物的态度,本来李郎将军还十分好心好意的建议,劝说蒋干先生别象杨长史那么贪,把准备用来贿赂荆州官员的金银珠宝贪污两成也就是了,千万别象杨长史那么贪得无厌,只贪污三成都已经算是良心发现!结果让李郎将军肚子气炸的是,蒋干先生不仅连一个大钱都不肯贪污,还反过来大骂李郎将军德行低劣,教唆上司败坏法纪,愧对主公,气得李郎将军足足有两天没和蒋干先生说一句话。一心只盼着赶紧完成任务,返回杨长史身边逍遥快活。

    “唉,遇人不淑啊。以前跟着杨老色鬼的时候,本将军埋怨过他太贪心太刻薄也太小气,现在跟了蒋干这个蠢货,才知道本将军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客船靠上码头的时候,李郎将军还在自怨自艾的哀叹自己命苦,蒋干先生的其他随从却赶了过来,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至于为什么要向李郎将军请示。则是因为蒋干先生的吩咐,蒋干先生知道李郎将军跟着徐州军的传说人物杨长史,在外交战场上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光以外交经验而论甚至还在自己之上。所以蒋干先生才了命令,让随从奉李郎将军为首,一切都听李郎将军的安排行事。

    蒋干先生的其他随从只是奉命行事,心情正极度不好的李郎将军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都来问我?叫蒋大人出舱下船,接下来看荆州队伍怎么安排,没看到我们的船一直有荆州船跟着么?下面怎么办。我们做得了主么?”

    蒋干先生的几个随从唯唯诺诺的去了,码头上两个文士打扮的人却有些糊涂了,其中一个容貌十分丑陋的文士,低声向旁边容貌清秀却腿脚不便的文士问道:“孔明?你有没有发现不对?怎么这个徐州卫士。竟然是说叫蒋大人出舱下船?用这么没礼貌的语气,似乎不象是一个下属的所言所行啊?”

    “我也奇怪这件事。”诸葛亮也有些疑惑,然后低声说道:“没关系,再看看情况再说。或许是这个卫士背着上司胡作非为,语出不敬。这样的事常有,我们也不用太过留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关键是盯紧蒋干,他才是徐州使节团的首脑。”

    庞统点头,然而让卧龙凤雏两大智囊张口结舌的还在后面,当穿着官服的九江名士蒋干先生出舱之后,貌不惊人的李郎将军竟然连礼都不行一个,背着手就大模大样的抢先下船,还毫不客气的向蒋干先生吩咐道:“大人,叫他们把该带的东西都搬下船,你也检查一些该带的信札公文是否带齐,遗漏就麻烦了。还有,叫他们把我的行李带上,我懒得回舱了。”

    被一个下属如此呼来喝去,能力差品德好还谦虚好学的蒋干先生也毫不生气,只是按照李郎的安排吩咐从人行事。见此情景,诸葛亮和庞统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之余,心里也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这家伙是谁?怎么就好象他才是徐州使节团的首脑一样?”

    “怎么是这个贼子?”看清李郎将军的容貌时,诸葛亮身后的随从亲兵史云风顿时大吃一惊,赶紧压低了声音,向诸葛亮禀报道:“军师,这个贼子小人认识,他就是李郎,徐州长史杨宏的亲兵队长!当初小人进徐州大营刺探军情时,就是这个贼子帮着杨宏匹夫坑害了我军!”

    “是他?”同样听说过李郎将军鼎鼎大名的诸葛亮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低声问道:“确认是他?没有认错人?”

    “绝对没认错!”史云风点头,又咬牙切齿的说道:“绝对不会错,这个贼子的丑恶嘴脸,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

    诸葛亮和庞统又惊讶的对视了一眼,接着诸葛亮先是命令同样被李郎认识的史云风退后,小心别被李郎看到,然后才向庞统低声说道:“士元,这事有些不对,或许我们的计划要被迫做出调整。”

    “为何?”庞统赶紧问道。

    “官渡大战时,亮因为曾经在杨宏身上吃了大亏,便花了些力气研究此人,也无意间从中知道这个李郎的一些事。”诸葛亮向远处的李郎努了努嘴,低声介绍道:“这个李郎原是徐州沛国相县守将韩直的麾下士兵,陶使君讨伐陈梁汝南的黄巾贼时,他随军出征,颇有微功,被陶使君提拔为都伯带到了彭城。后来杨宏杨仲明弃袁术投奔陶使君,不知为何这个李郎就弃了都伯职位,到杨仲明的麾下做了亲兵队长。”

    “再后来,这个李郎陪同杨宏屡屡出使各地,北上冀州为陶使君向袁本初求盟求亲,随同曹孟德西进迎接圣驾。为陶使君捞取朝廷重职,招揽贾诩、徐晃等文武人才,还曾经出使过荆州,用尽各种手段把景升公的大公子拉到了徐州军一边,也曾陪同杨仲明到张济营中为景升公招抚西凉军得手,后来又几次出使冀州化解陶使君与袁本初的裂痕,陪同杨宏招降麹义、赵云等冀州大将,甚至就连关羽将军遇害,他也在其中出力不小!”

    “以他的功勋资历。现在在徐州军里至少也能混上一个牙将,甚至都尉都有可能!”诸葛亮又低声补充道:“但怪就怪在这里,不管他立下了多少功劳,获得了多少的赏赐,他的职位就一直没有变过。始终都是杨仲明亲兵队长,与杨仲明是出并骑、寝并帐、食同几,就象徐州重臣杨仲明的影子一样,在徐州外交战场上屡建奇功的杨仲明走到那里,他就跟到那里!有杨仲明的地方就有他!有他的地方就有杨仲明!”

    “那他为什么这次会随着蒋干出使荆州?”庞统心中一凛,然后突然醒悟了过来,低声道:“难道说。孔明你怀疑,徐州长史杨宏杨仲明也来荆州了?只是没有公开露面,让蒋干当幌子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杨仲明在暗地里执行陶贼的离间毒计?这个李郎。则是杨宏与蒋干之间暗中联络的信使?”

    “很有这个可能。”诸葛亮点头,又脸色阴沉的说道:“看来我们都太低估了陶使君的精明与谨慎,他料定蒋干的使节队抵达荆州后,很可能被荆州队伍严密监视。不方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所以干脆就让使节团一明一暗。明里让蒋干率领,吸引荆州军的注意力,暗地里则由得力心腹杨仲明出面,执行他的离间毒计!我们如果只把注意力集中到蒋干的队伍身上,就非得中计不可!”

    庞统缓缓点头,然后飞快说道:“孔明,应该请蔡瑁将军多派人手,盯紧这个李郎的一举一动,如果杨宏真的已经到了襄阳,李郎肯定会设法和他取得联系,我们盯紧了他就有机会顺藤摸瓜,揪出暗藏在襄阳城里的杨宏!”诸葛亮点头称是,然后立即命令史云风去与配合己方行事的蔡中联系,让蔡中多派人手,在暗中重点盯防李郎。

    ……………………

    这里大概介绍一下诸葛亮和刘皇叔的原订计划,因为不知道陶副主任的离间毒计下一步怎么走,加上离间计十分难破,没有铁证如山的真凭实据,一般很难打消刘表已经生出的狐疑念头,所以诸葛亮经过仔细考虑,决定采取一个比较被动的应对之策,那就是借着蔡瑁兄弟的军队力量与密探力量,严密监视徐州使者蒋干的一举一动,待到蒋干先生出手挑拨离间的时候,再动手拿一个人赃并获,最后由刘皇叔和诸葛亮一起把罪证和证人递上去,这样也就能够彻底化解刘表心中的一切疑惑。

    准确来说,应该是化解消弭刘表对刘皇叔与徐州军勾结的怀疑,只要让刘表不再怀疑刘皇叔是徐州内奸,那么刘表不管查出多少叶县惨败的幕后秘密,诸葛亮和刘皇叔都相信以刘表的精明与老于城府,必然会装糊涂不再追究,被软禁在荆州城里的刘皇叔则乘机躲开一场杀身之祸,重新获得东山再起和混水摸鱼的机会。

    还好,诸葛亮有足够自信,相信陶副主任定然不会料到张先出面用计时,自己与刘皇叔恰好就在襄阳城中,更料不到自己凭借推理,分析出了蒋干是离间毒计的第二环,所以诸葛亮和刘皇叔还有的是机会反败为胜,化解这场危机。

    更妙的是,因为恨屋及乌的缘故,陶副主任安排张绣出面挑拨离间,又无意中牵扯出了荆州的夺嫡之争,导致蔡瑁兄弟也牵涉其中,为了除掉刘琦在南阳的最大外援张绣军,蔡瑁兄弟几乎是没做考虑就站到了皇叔军一边,决定全力协助刘皇叔和诸葛亮揭穿陶副主任的离间计,乘机也揭穿张绣与徐州军的暗中勾结,进而除掉张绣,所以在这件事上,诸葛亮不仅占尽了暗中出手的便利,还获得了掌握襄阳防务的蔡瑁兄弟的人力军力支持。

    除此之外,庞统也站到了皇叔军一边。早在从博望撤军途中,刘皇叔就已经开始了全力笼络奇迹般接连击败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庞统,而庞统与诸葛亮、徐庶既是知交好友,叶县之战时又是得诸葛亮的指点帮助才侥幸脱身,再加上对刘表向来就不感冒,最终还是上了刘皇叔的贼船,成为了诸葛亮揭破陶副主任离间毒计的得力助手。盟友如此强力,又断定了陶副主任的下一步计划执行人选,所以虽然原订计划有些比较被动。但是诸葛亮还是有着十足的信心再一次在权谋上击败陶副主任,拯救自己心目中的贤明之君刘皇叔。

    计划不如变化快,杨长史最心腹的亲兵队长李郎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打了诸葛亮一个措手不及,也彻底误导了诸葛亮和庞统的分析思路。因为担心徐州首席外交专家杨长史在暗中行事,诸葛亮和庞统不得不把盯防重点集中到了李郎身上,试图顺藤摸瓜找出在暗中遥控指挥的杨长史,更加有效的揭穿陶副主任的离间毒计。然而诸葛亮和庞统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杨长史头号心腹李郎带来的变数,现在才刚刚开始…………

    ……………………

    傍晚时分,蒋干和李郎的使节队伍。在荆州军队的严密监视入驻了襄阳城内馆驿,为了让徐州使节团放心行事,得到诸葛亮指点的蔡瑁兄弟故意没有安排军队包围馆驿,不给徐州使节团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明松暗紧多派化装成百姓的士兵严密监视。结果诸葛亮这一招也果然让蒋干先生中计,派随从观察了院外发现没有兵丁把守后,蒋干先生也立即急匆匆来到李郎的房间,与经验丰富的李郎商量如何行事——为了保密。徐州使节团一行十余人里,也就蒋干和李郎两人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

    “李将军。外面没有军队监视,我们是否连夜行事?”蒋干用商量的口气问道:“派一两个人,带上给诸葛玄的礼品和书信连夜送去,然后在路上故意被巡夜士兵发现,扔下礼物和书信跑路,这样书信和礼物就会落到刘表手里了。”

    “蒋大人,你不是在说笑吧?那有那么容易?”跟着杨长史见惯了猪跑的李郎将军呵欠连天,懒洋洋的说道:“你这么做,万一我们的人没跑掉,被抓住怎么办?或者巡街的荆州兵见了珍贵珠宝动心,然后私吞了珠宝毁了书信怎么办?”

    “对啊,是有这两个可能。”蒋干先生醒悟过来,然后赶紧问道:“那该怎么办?”

    “小人随大人你出发时,杨大人倒是有过指点,就是怕蒋大人你没胆量,所以当时没敢说过你听。”李郎将军继续打呵欠,道:“万无一失的法子,但是蒋大人你肯定要吃些苦头,蒋大人你如果不怕吃苦受罪,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将军请说,只要能为主公效力,干可以连首级都不要,何况区区吃苦受罪?”对陶副主任确实忠心不二的蒋干先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开口问。

    “那我说了,先声明,这是杨大人出的主意,蒋大人如果觉得不妥,可以去找杨大人算帐,与我无关。”李郎又声明了一句,然后才低声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分两步走就是了,大人你先派随从出去打听诸葛玄的府邸所在,查清楚诸葛玄住在什么地方,故意让暗中监视我们的荆州细作知道我们在找诸葛玄。然后大人你再连夜亲自去见诸葛玄,还故意穿上百姓衣服让荆州细作知道你不干好事,然后荆州兵把你一拦一搜,书信和礼物就合情合理的落到刘表手上了。”

    “仲明先生果然妙计!”蒋干先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鼓掌说道:“就这么办,反正我这次来商量和约只是幌子,能不能见到刘表无所谓,明天就这么行事!”

    “蒋大人,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李郎将军翻起了白眼,然后又低声说道:“杨大人他还分析过这个计划的两个变数,一是荆州细作蠢笨如猪,没有察觉到我们在打探诸葛玄的家在那里,二是荆州军队放长线钓大鱼,故意不在途中拦截你,让你进到诸葛玄的家里递交书信和礼物,然后偷听你和诸葛玄的对答。这两个变数如果出现一个,那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打水漂了,你我也只会白白的吃苦受罪了。”

    “仲明先生高明,确实有这两个可能!”蒋干先生惊呼,然后又赶紧问道:“如果出现这两个可能,那怎么办?”

    “放心,杨大人神机妙算,早就已经准备好对策了。”李郎笑笑,招手把蒋干叫到面前,然后附到了蒋干先生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和杨大人都到过襄阳,知道襄阳的格局和许昌一样,都是东富西贵南贱北贫,在职官员和荆州权贵都住在襄阳西城一带,诸葛玄听说已经升了总幕官,又是琅琊士族出身,九成九也是住在西城。所以,如果出现了那两个变数,大人你就…………。”

    好不容易听得李郎说完,蒋干先生已然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道:“妙!妙!仲明先生神算,恐怕就连主公也望之莫及,如此妙计,就算敌人有所准备,也包管让诸葛玄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那是当然,杨老色鬼别的方面不行,坑人害人方面,这天下恐怕还没有第二个人赶得上他。”李郎将军心中冷哼,然后又懒洋洋的说道:“蒋大人,明天我们分头行事,你去收拾诸葛玄,我在下午找机会化装出城,去黄家湾执行主公布置的另一个差使,后天再回城来打听你的情况,设法与你会合。”

    “主公还有差使?”蒋干惊讶问道。

    “有,但抱歉,不能告诉你。”

    李郎顺口回答,人品好的蒋干先生赶紧点头,果然没敢再问,李郎则在心里大骂道:“天杀的杨老色鬼,根本不管老子的死活!竟然要老子把书信交给潜伏在襄阳城里的细作,让细作去黄家湾送信办事?老子没那么傻!蒋老蠢货不怕死,万一刘表老儿发起疯来把老子也砍了怎么办?给黄硕的书信老子自己去送,只要出了城,蒋老蠢货和他的随从一起人头落地,老子也可以乘机跑路!”8

第三百六十五章 拿人拿赃

    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一行抵达襄阳的当天夜里,城池正中的荆州州牧府里。

    “砰”一声响,价值数千钱、汉末时代还十分罕见的精美彩釉瓷杯化为了碎末,刘表的怒吼咆哮声,也在后堂里回荡了起来,“蔡瑁兄弟的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荆州牧?!明知道刘备涉嫌通敌,竟然还敢安排一百名士兵给刘备,让他们听从刘备的指挥,这是打算干什么?这是打算干什么?!”

    刘表并没有老糊涂,襄阳防务与荆州水师大权虽然都基本上交给了四个舅子,但襄阳城里的大小动静,尤其是城内驻军的一举一动,还是很难瞒过刘表的眼睛,在蔡瑁兄弟控制的城内驻军之外,也有一支特殊的精兵队伍只听令于刘表一人,替刘表秘密监视着荆州百官与蔡氏兄弟的各种动静。不过这也不能怪刘表多疑,差不多每一个掌权者土皇帝身边都有着这么一支队伍,陶副主任不例外,曹老大和大袁三公这些诸侯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蔡瑁兄弟暗助咱们仁德无双的刘皇叔对付徐州使节团这些小动作,就被刘表麾下这支队伍探知,报告到了刘表面前,这才惹得刘表勃然大怒。而背着手在后堂转了好几圈后,刘表忽然停住脚步,冲掌管这支机密军队的绝对心腹王威恶狠狠问道:“查清楚没有,蔡瑁兄弟把这一百名士兵借给了大耳贼后,大耳贼用来做了什么?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还没有查到。”王威如实答道:“目前只查到刘备把这一百军士分为了两拨,一拨四十人化装成了百姓模样,潜伏在了徐州使节队伍下榻的馆驿之外,另外六十人挂名保护刘备,驻扎在刘备下榻的驿观内。实际上却听从刘备的指挥调度。除此之外,末将还查到这百余名军士乃是蔡中麾下军士,是今天上午临时借给的刘备。”

    “潜伏在徐州使节队伍下榻的馆驿外?”刘表有些糊涂,暗暗琢磨道:“大耳贼既与徐州贼军暗中勾结,为何还要把军队布置在徐州使节队伍的驿馆之外?这到底是打算干什么?是打算秘密监视?还是秘密保护,或者用来掩护他大耳贼的行迹,方便他大耳贼与徐州贼军秘密联络?”

    狐疑之下,刘表盘算再三,这才向王威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也安排一百士兵,由你亲自率领,秘密监视大耳贼的一举一动,倘若发现他有犯上作乱或者密会徐州使者之举,无须请令。立即拿下!”

    “诺!”王威抱拳答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主公,刘备颇有武艺,倘若他持械反抗拒捕,又当如何?”

    刘表毫不犹豫,马上就解下了自己的腰间宝剑,随手扔给王威。然后才恶狠狠的说道:“持我宝剑,先斩后奏!”

    ………………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二天上午,蒋干按照李郎转述的杨长史指点。故意没有了解去拜访刘表商谈所谓和约,只是派出了几名不知内情的随从,让他们到大街上去打听和寻找诸葛玄的府邸位置,好在刘表也没有派人来召见蒋干先生。倒也方便了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的依计行事。

    诸葛玄的府邸很快就找到了,如杨长史所料是在权贵云集的襄阳西城。问明了街道名称与具体位置后,蒋干先生又悄悄问起随从是否发现被人跟踪,可惜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随从,蒋干先生的几个老实随从都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还好,料事如神的杨长史对此早有对策交代,蒋干先生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只是耐心等到天黑之后再依计行事。

    蒋干先生明显是白担心了,因为他的随从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咱们料事如神的卧龙凤雏两大军师的眼睛?他的随从巳时三刻左右寻到诸葛玄的下落所在,还到诸葛玄的门前转了一圈,午时初刻还没到,这个消息就已经送到了刘皇叔、诸葛亮和庞统面前,而听到了这一消息,刘皇叔和庞统还有些莫名其妙蒋干先生为什么要找诸葛玄,诸葛亮却马上就跳了起来,惊呼道:“好歹毒的用心,竟然想把亮的叔父也拖下水?!”

    “把令叔父也拖下水?此言何意?”刘皇叔惊讶问道。

    “很简单,陶使君想让亮的叔父也背上叛变嫌疑。”诸葛亮冷笑说道:“陶使君知道亮的叔父在刘府君的面前颇为得用,担心叔父破坏他的离间毒计,索性就干脆把亮的叔父也拉下水,也背上叛变嫌疑,如此一来,亮的叔父不管是为主公说什么,刘府君也不会听了,还会反过来怀疑亮与叔父沆瀣一气,助主公你谋他的荆州!”

    “好歹毒的用心!”刘皇叔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狐疑的问道:“可是孔明,陶贼走狗蒋干只是派遣随从寻找你的叔父府邸所在,又如何能让你的叔父也背上怀疑?”

    “这……。”诸葛亮为难了,这倒不能怪诸葛亮无能,关键是诸葛亮实在没学过杨长史那些坑蒙拐骗、栽赃陷害的无耻伎俩,自然猜不出杨长史的真正用意。所以迟疑再三后,诸葛亮也只能是老实摇头,答道:“亮暂时猜不出陶使君具体打算怎么做,但亮可以断定,蒋子翼的随从如此大张旗鼓的寻找叔父府邸所在,很明显就是在故意引起荆州军注意,然后乘机行事!不然的话,以徐州细作之能,何需蒋子翼队伍抵达襄阳之后,临时找寻叔父的府邸所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刘皇叔也赶紧问道。

    “谋定而后动,后发制人!”诸葛亮斩钉截铁的答道:“继续严密监视徐州使节队伍的一举一动,等到他们出招,然后再决定如何行事!”

    刘皇叔点头同意,庞统则建议道:“孔明,应该派人向令叔父知会此事,请令叔父做好准备。以免临时措手不及。”诸葛亮一想也是,也立即安排了心腹赶往诸葛玄的府邸,让诸葛玄知道此事,做好应对准备。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徐州使节队伍秘密寻找诸葛玄府邸下落的事,也被王威派人送到了刘表的面前,得知了此事,刘表难免疑心更起,稍做盘算后。刘表立即派人传令王威,命令王威安排专门人选,秘密监视诸葛玄府邸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动必须立即禀报!

    午时三刻过后,诸葛玄收到了诸葛亮派人送来的消息。暗骂陶副主任卑鄙无耻后,诸葛玄让信使回话诸葛亮,指点侄子务必要拿人拿赃,务必要人赃并获,切不可冲动行事,提前动手给了蒋干等人毁灭证据的机会,否则到时候刘皇叔和诸葛玄都更说不清楚!还反倒会更加背上杀人灭口的嫌疑!

    未时过半。见天色不早,着急离开险地的李郎将军辞别蒋干先生,携带陶副主任给黄硕的情书,还有准备用来收买黄承彦家人的资金。独自一人离开了襄阳驿馆,准备从襄阳西门出城,赶往襄阳以西十里处的黄家湾传递情书。临行时,李郎将军除了叮嘱蒋干先生务必行事外。自然少不得在肚子里冷笑,“老笨蛋。留下送死吧,老子不奉陪了。”

    头号盯防目标李郎将军刚一出门,消息自然以最快速度送到了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面前,断定李郎将军是去寻找遥控指挥的诸葛亮闻信大喜之余,也立即下令眼线务必严密监视,不得暴露更不得拦截,任由李郎将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查到李郎将军的真正出门目的就行!

    接下来的事就更复杂了,做为杨长史的亲兵队长,长年跟着杨长史出使各地诸侯,也时常替杨长史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事,比水晶猴子还精三分的李郎将军有着无比丰富的跟踪和反跟踪经验,差不多是刚一出门就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接着李郎将军自然发挥出了自己的反跟踪经验,先是钻进人流密集处藏身,然后忽然钻进了一家有后门的酒铺,从后门溜出酒铺,接着又藏到了酒铺背后的隐蔽处,等到跟踪者急匆匆的冲出小巷寻找自己的踪迹,这才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溜回酒铺从前门离开,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了跟踪者。

    李郎将军这么做,目的当然只是想要让跟踪者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去向,可是跟踪者急匆匆把李郎将军失踪的消息送到刘皇叔和诸葛亮面前后,刘皇叔和诸葛亮就一起沉不住气了,赶紧命令细作全力寻找,同时也开始提心吊胆,生怕错过了生擒杨长史拿人拿赃的机会。不过还好,刘皇叔的运气向来不错,当装扮成了普通百姓的李郎将军穿过襄阳西门时,恰好被满城寻找李郎将军下落的刘皇叔细作看到,大喜之下,刘皇叔布置的细作立即一边出城跟踪李郎,一边派人向刘皇叔禀报此事。

    “原来是藏在了城外!”大喜之下,诸葛亮赶紧向刘皇叔说道:“主公,不出意外的话,徐州军谋害你的幕后真凶定是藏在襄阳城外,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出城跟踪李郎寻找他的指挥者,一路留在城里继续监视蒋干队伍,预防敌人分头行事,还有后着。”

    “甚好。”刘皇叔点头同意,立即起身说道:“孔明你腿脚不便,我带人出城去跟踪李郎,搜捕他的幕后主使,你留下居中指挥。”

    “主公,现在你怎么可能出得了城?”诸葛亮苦笑说道:“你现在还背着与陶使君勾结的嫌疑,被景升公软禁在此受到监视,虽说有蔡都督他们替我们掩饰,但是你亲自出城,还是不可能瞒过景升公眼睛,所以你必须安坐在此,以使景升公安心。”

    刘皇叔一想也是,尴尬一笑说自己有欠考虑了,那边庞统则站了起来,道:“我去,我去跟踪那个李郎,搜捕他的幕后主使。”

    “士元,还是我去吧,你留下辅佐主公。”诸葛亮说道:“我虽然腿脚稍有不便,但是襄阳西面的地形道路我很熟悉,且与当地人十分熟识,即便跟丢了李郎,也可以随时借着当地百姓的帮助,找到那一带出现的陌生人下落。”

    “呵。”庞统笑出了声。抚额笑道:“忘了忘了,襄阳西面十里处的黄家湾,就是孔明你未来岳丈承彦公的庄园所在,那一带的百姓几乎全是承彦公的徒附大婢,孔明你在那里简直就是半个地头蛇,想找人还不容易?好,你去,这里交给我!”

    “那这里就拜托士元了。”诸葛亮点头,又向庞统叮嘱道:“士元。主公不便擅离驿馆,我带侯命的一半人走,余下的一半交给你机动使用,倘有异动,还望你不辞劳苦。亲临现场指挥行事,也好随机应变。”

    庞统连说放心,诸葛亮却还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道:“士元,你我情同手足,有些话我也不怕忌讳,我出城期间。事情倘若有变,还请你务必营救主公的性命,优先保住主公,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够坚持不懈的与陶使君抗衡到底了。”

    “怎么说得就好象遗言一样?事情有那么严重么?”庞统苦笑问道。

    诸葛亮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士元,我知道你其实早就是心知肚明了,叶县那件事。我为了替主公获得军马,曾经用过一些有失道义的手段。只是你看在我们的手足之情,从来没有指责过我,我很感激。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这么做,既是为私,也是为公,陶应乃天下第一奸贼,远胜曹操的国贼,一心匡复汉室的主公若是没有兵马自保,必被景升公抛弃乃至杀害,天下也再无一人能够象主公一样,为了汉室兴亡与陶贼抗争到底,我是为了天下苍生,才用了那些手段。”

    庞统笑笑,道:“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要说出?我与那刘磐、辛评既无交情,也无恩情,他们的死活荣辱,与我有何相干?”

    “多谢士元。”诸葛亮抱拳一鞠,又道:“这也是我要拜托士元的根本原因,对景升公而言,叶县这件事可大可小,可以追究到底,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景升公将主公软禁在襄阳城中,起因虽是因为陶贼离间,但是深查之下,景升公难免不会随时萌动杀机,所以我必须恳求你答应,我不在的时候,倘若有变,请定要全力保住主公!”

    庞统又笑了笑,点点头,道:“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别用这种交代遗言的口气对我嘱托了,多不吉利。”

    诸葛亮也是笑笑,又向庞统拱手深深一鞠,这才率领三十名荆州兵出城而去。而诸葛亮率军出城这么大的动静,虽然有控制襄阳城防的蔡家兄弟纵容默许,却也瞒不过暗中监视的王威眼睛,当下王威也是立即做出应对,一边安排人手跟踪监视诸葛亮的队伍,一边派人急报到了刘表面前,刘表闻报既疑惑又愤怒,便立即派人传令驻扎城外的黄祖队伍,命令黄祖出兵数百,尾随跟踪诸葛亮的队伍,随时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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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估计看到这里,一些朋友都已经被文中的复杂关系和复杂逻辑搅晕了头,不知道天南地北谁对谁错,这里我们先详细介绍一下。

    首先当然是刘皇叔这方面,刘皇叔这一方的目的当然是揭穿陶副主任的离间毒计,洗清自己的嫌疑重新掌握兵权,但是因为在叶县做事不地道,不敢自己跑到刘表面前辩白情况,说明原因,征得刘表同意再动手行事。所以刘皇叔和诸葛亮决定采取引蛇出洞的方法,暗中先引徐州军动手出招,然后再立即拿一个人赃并获,只要证明了刘皇叔与徐州军确实毫无瓜葛且不共戴天,那么叶县的事,基本上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同时对刘皇叔而言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暴露张绣与徐州军队暗中勾结的丑恶面目,乘机除掉张绣,如此既讨好刘皇叔在荆州的盟友蔡瑁家族和二公子刘琮,又可以乘机独霸基础还在的南阳郡,获得更多的军队和地盘——南阳郡可一直都是东汉第一大郡,虽说屡遭战乱、饥荒与瘟疫人口大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基础还在。

    刘表方面,刘表对张绣献书一事其实是从来就没敢轻信,也不是很相信与徐州军不共戴天的刘皇叔真会倒向陶副主任,但是深查了叶城战事后。隐约发现刘皇叔不地道手段的刘表已然生出怒火,同时也对徐州军突然放弃对刘皇叔的追击一事疑心重重,所以在没有真凭实据又心怀狐疑的情况下,刘表干脆也来一个引蛇出洞,故意装做对蔡瑁和刘皇叔勾结胡作非为毫无察觉的模样,暗中安排心腹严密监视,目的也是为了引诱刘皇叔先出招,然后来一个人赃并获,新帐老帐一起算!

    当然了。如果刘皇叔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洗清自己投靠徐州军的嫌疑,甚至证明陶副主任不择手段的陷害自己,是因为害怕和忌惮自己,那么不用说。刘表肯定会马上忘记叶县那些事,更加重用和倚重刘皇叔。

    徐州方面,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是什么目的,这里就不罗嗦了,但是必须提醒大家的一点是,蒋干和李郎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们已经处于了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的严密监视中。不知道刘皇叔和诸葛亮已经大概猜出了他们的目的与用意,甚至都不知道因为巧合,刘皇叔和诸葛亮现在其实就在襄阳城中!所以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是处于明处。而敌人则是躲在暗处,还已经张开了捕杀他们的猎网!

    己明敌暗,按常理来说,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实际上已经输了一大半!如果按照陶副主任布置的任务计划执行下去。那么基本上也就是被人赃并获的下场了!但是,徐州方面却有着两个变数。一是万人迷杨长史在没有请示陶副主任的情况下,给笨蛋助手蒋干先生指点了一个应变之法;二是与杨长史狼狈为奸的李郎将军贪生怕死,为了争取随时逃命的机会,自作主张调整了计划细节,没有按照陶副主任的命令,派原先潜伏在襄阳的徐州细作出城送信,选择了自己出城送信,乘机在蒋干先生动手时,躲到相对安全随时可以逃命的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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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不说,言归正传,初冬昼短,初更未到时天色便已渐黑,换上了一身整齐洁净的儒生衣物后,蒋干先生先是向陶副主任所在的东北方向行了跪叩大礼,默默祈祷了一番上天保佑,让自己顺利完成这个任务露一把脸,然后便独自携带了给诸葛玄的礼物与书信,在随从的帮助下,昂首挺胸的出了驿馆,连夜赶去西城拜见诸葛玄。

    此外,随从虽然都自告奋勇要去随行,却遭到了蒋干先生的严词拒绝,同时人品相当不错的蒋干先生还告诉十余名随从,道:“记住,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务必要一口咬定,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这样,你们才有机会保住活命!”

    几名随从一起点头,蒋干先生沉默了一下,然后才低声说道:“还有,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们也能回到主公身边,请务必替我告诉主公,我为他尽忠了。”随从听了个个泪流满面,蒋干先生却头也不会的出门去了。

    一身正装的蒋干先生昂首挺胸的独自出门,自然是无法瞒过刘皇叔眼线的眼睛,所以当蒋干先生正大模大样的赶往西城的时候,消息就已经送到了刘皇叔和庞统的面前,接着庞统也立即带着剩下的三十名荆州兵连夜出门,一路跟踪蒋干先生而来,结果没花多少时间,就跟上了即将进入西城区域的蒋干先生。然后士卒问起庞统是否立即拿下蒋干时,庞统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别急,先看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原本打算在路上故意被荆州兵擒获的蒋干先生一路向西,虽然两次遭遇了巡逻的荆州士兵,但那些荆州士兵却都象没有看到蒋干先生一样的扬长而去,第三次遭遇巡逻队时,蒋干先生干脆还主动向荆州士兵问路,打听诸葛玄府邸所在的麒麟街该怎么走,结果那些荆州士兵不仅没有丝毫生疑,还十分尽力的给蒋干先生指明道路方向,末了领队的什长还体贴的问道:“先生,晚上路黑,你怎么也不打个灯笼?”

    “我……。”蒋干先生有些张口结舌,然后愣头愣脑的露出自己背上满装珠宝的包裹,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方便。”

    “先生去买官吧?那确实不方便。”那荆州什长笑了,又低声笑道:“看先生这副打扮,一口外地口音的问怎么去麒麟街,小人就知道先生你去干什么了。这几年从外地来荆州求官的先生,小人见得多了,先生放心去吧,没人会胡说八道。若是苍天庇佑,先生那天当了小人的上司,还请多多照顾体恤。”

    说罢,那什长领着士兵扬长而去,留下容貌儒雅、五官端正又做文士打扮的蒋干先生在原地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买官?还常见?刘景升的治下,还有这样的事?”

    “这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暗中跟在后面的庞统更是万分糊涂,“在晚上大模大样的出门,还主动去和巡逻兵说话,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狐疑惊奇之下,庞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继续暗中跟踪蒋干先生,结果蒋干先生自然是无比顺利的来到了诸葛玄府邸所在的麒麟街,也按着随从对诸葛玄府邸的描述,很快就来到了前院种有两蓬青竹的诸葛玄府大门前。而与此同时,早已收到线报的诸葛玄,也在门缝里看到了蒋干先生清瘦的身影,站在诸葛玄身边的,还有诸葛玄特地请来做见证,与诸葛玄关系一向不错的荆州别驾刘先…………

    见蒋干先生在诸葛玄门前东张西望,却说什么都不肯上前去敲击大门,门内的诸葛玄和刘先,还有暗中跟踪的庞统和亲自跟踪庞统队伍至此的王威,都是一起的满头雾水,一起在心里说道:“这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

    “被仲明先生料中了。”

    蒋干先生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向下一座豪华府邸,二话不说就上去敲打房门。而偷看到了蒋干先生这一举动,诸葛玄、庞统、刘先和王威等人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眼眶,因为被蒋干先生敲打大门的宅邸主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官封章陵太守、刘琦大公子岳丈蒯良的亲弟弟、章陵侯——蒯越蒯异度!

    “他是来拜访蒯越蒯异度?”庞统先是张口结舌,然后猛的醒悟了过来,微笑道:“原来是想收买蒯良、蒯越兄弟,让他们出面在刘景升面前进谗陷害啊,很好,蔡瑁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乐得马上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8

第三百六十六章 你就这么恨我?

    “啷里个啷,姐姐你小手象春葱;哎理啷个哩,妹妹你小脚象嫩姜啊。哥哥我摸摸再摸摸,捏捏再捏捏,妹妹你脸蛋红扑扑哎,哥哥我亲亲再亲亲,抱抱再抱抱。妹子,别浪费时间了,咱开始吧,一会杨老色鬼就要回来了……。”

    信口哼着自编自谱自创的下流小调,咱们的李郎将军悠哉悠哉的出城走了三四里路,还时不时的停下脚步,扭扭屁股摆摆动作,还打几个转跳一下舞,吓得后面悄悄跟踪的荆州细作赶紧驻步藏身,生怕被李郎将军察觉不对,不过还好,李郎将军显然是没有发现自己出城后仍然被人跟踪,哼着下流小调只是大模大样的向西,一度差点被李郎将军看到的荆州细作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拉远一点距离,不敢过于靠近。

    这一拉远距离就惹大祸了,稍微那么一转眼,李郎将军就已经从平坦开阔的官道上消失,跟踪的细作震惊下赶紧寻找,这才发现李郎将军已经逃进了路旁的山林中——速度之快,简直比得上七龙珠里孙悟空的瞬间移动了!跟踪的两个荆州细作大惊失色,匆忙又跟紧了树林寻找,但是进了这种树木茂密、杂草丛生的地形复杂地带,两个荆州细作再想找到咱们三天两头在山林里扮盗行劫的李郎将军,那自然是比登天还难了。

    所以很快的,两个荆州细作就再也看到李郎将军的半点影子,被迫只能是向树林里深处去寻找,大海捞针一般的去搜寻李郎将军的下落。而当他们深入了树林内部后,李郎将军却一下子从树林边缘的杂草中钻了出来,先是猫着腰拣回自己故意扔在远处的头巾,然后又飞快以半蹲姿势逃出树林。越过平坦官道,迅速消失在了道路另一侧的草木茂密处。

    “呸!就凭你们这些菜鸟也想跟踪本将军,再修炼三辈子吧!”再三确认了没有人继续跟踪自己,李郎将军先是轻蔑的吐了一口浓痰,然后得意的哼哼了一句,同时李郎将军也有些奇怪荆州细作为什么把自己盯得这么紧?自己只是徐州使节队的一个普通卫士,荆州方面是吃多了,花这么大力气盯紧自己干什么?李郎再是猴精,也猜不透其中原因。

    还好。李郎将军和杨长史一样是洒脱的人,想不通的事只要没有必要,就很少花力气去仔细盘算分析,所以李郎将军也很快把这事抛到脑后,继续哼着下流小调。借着树木与草丛的掩护,吊儿郎当的继续一路向西,赶往襄阳城西十里外的黄家湾。

    因为邻近襄阳城池的缘故,为李郎将军提供藏身隐蔽的这片山林面积不算太大,围着小山转了半圈,李郎将军就已经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也看到过了这片山林后。西面便是大片大片的开阔农田,田间还有一些当地百姓在荷锄耕种,田地的尽头则隐约可见炊烟房屋,这样的地形不仅难以藏身。还基本上是一踏进田间就立即会被耕种农人发现。

    “麻烦了。”李郎将军难得有些皱眉头,暗道老子现正被跟踪,走这样的路就算运气好,没被跟踪老子那些荆州贼子看到。也非得被这些田奴徒附看到不可,到时候那些荆州地头蛇只要一问。老子还不得马上被发现?

    麻烦归麻烦,但这也难不倒咱们的李郎将军,看看太阳已经西斜,李郎将军索性重新回到了树林深处,找了一处避风的开阔处坐下,拿出随身带来的肉脯,撕碎了放进嘴里细品,心里冷哼,“不管你们为什么跟踪老子,总之不是好事,老子不冒那个险,天马上就黑了,等天黑百姓收工了,老子再去找黄承彦家,看你们怎么跟踪。”

    李郎将军倒是悠哉悠哉的吃肉脯养体力了,跟踪李郎将军的两名荆州细作却傻眼了,找遍了道路另一侧的树林都没有找到李郎,急得满头大汗也无可奈何,偏在此时,诸葛亮也领着三十名荆州士兵策马来到了这一带,两名细作无奈,只得急匆匆出来向诸葛亮报告情况。结果诸葛亮倒没说什么,时刻服侍在诸葛亮身边的史云风却急了,怒喝道:“你们干什么吃的?光天化日下跟个人都跟不住?要是让蔡中将军知道你们这么能干,一定会重重的奖励你们吧?”

    两名细作喊冤,忙解释说李郎将军简直猴还滑,稍一转眼就逃得无影无踪,实在无法跟踪。诸葛亮则挥手说道:“算了,跟不住也没什么,那个李郎从军多年,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还多,你们跟不住他也正常。没关系,往前面走吧,这一带的地形我清楚,过了这里就尽是开阔地带了,随便找几个田间百姓问问,肯定能找到那个李郎。”

    诸葛亮对这一带的情况确实十分熟悉,不仅熟悉地形地势,还连这一带的百姓几乎都熟悉,这不,诸葛亮才刚拍马过了山林地带,来到被田地包围的道路上,不消诸葛亮开口招呼,在田里耕种的黄家田奴、徒附就已经纷纷过来行礼问安,诸葛亮也丝毫不摆黄家未来女婿的架子,很有礼貌的下马还礼,然后问道:“敢问各位乡亲,下午可曾看到这么一个陌生男子从此经过?四十多岁的年纪,模样干瘦,做百姓打扮。”

    “没有。”众黄家徒附纷纷摇头,诸葛亮顿时一楞,道:”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孔明先生,真没有。”为首的工头答道:“诸葛先生想必也知道,这条路虽然通山都县,但是山都县到襄阳有汉水的水路可走,所以这条路基本上就是我们黄家湾和隆中的百姓走,外人走这条路的很少,如果有外地陌生人从这里经过,我们肯定能看到,但今天下午我们确实没看到外地陌生人经过。”

    “怪了。”诸葛亮有些疑惑,稍一转念后,诸葛亮又赶紧问道:“那么敢问黄工头,进来可有陌生人出现在隆中或者黄家湾?”

    “有。”黄家工头赶紧点头。说道:“大概是前天,哦,就是前天下午,有几位先生带着随从远道而来,到黄家湾拜访主人,目前都住在主人家里,主人对他们十分礼敬,但小人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只知道他们有人是外地口音。”

    “外地口音的文士?还都住在岳丈家里?”诸葛亮脸色微微一明。心里也顿时生出一个疑问,“难道说,杨宏杨仲明来襄阳后,竟然借住进了岳丈家里?不!这不可能!”

    尽管十分相信黄承彦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诸葛亮又考虑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数月不见后,死活要到徐州嫁给陶副主任做妾的黄硕,也许说动了黄承彦同意,也让黄承彦秘密站到了徐州军一边。察觉到了这个危险,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为了谨慎起见,诸葛亮还是赶紧谢过了众田奴。领了荆州士兵急匆匆赶往黄家湾,也径直来到未来岳丈黄承彦门前求见——如果不是黄硕咬牙不同意亲事,诸葛亮也早就可以把未来这两个字抹掉了。

    让诸葛亮松了口气的是,听到自己前来拜访。黄承彦立即亲自出门迎接,同时让诸葛亮哭笑不得的是,黄家田奴工头所说的几个陌生文士,自己竟然都认识。分别是崔钧崔州平,石韬石广元。孟建孟公威,还有向朗向巨达,都是自己在水镜庄见过面的朋友。而崔钧和石韬等人也不客气,二话不说就把诸葛亮拖下了战马,硬拉着诸葛亮到黄承彦家中饮酒,诸葛亮赶紧推辞,说是自己公务在身,不能饮酒,还向黄承彦问起李郎下落。

    “没见过这个人。”黄承彦同样摇头,然后说道:“孔明,你从军后难得来此,还是下来歇一歇吧,也随便去和婉贞见一个面。天马上就黑了,你现在回襄阳去也进不了城,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回城。你放心,黄家湾尽是黄姓宗族,有陌生人来此或者从此经过,我马上就能知道。”

    听黄承彦提起黄硕,诸葛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随着黄承彦和崔郡等人进门,诸葛亮带来的士兵自然也有黄老财主的仆人出面接待。而初冬昼短,就这么稍微一耽搁间,天色便已如暮,转眼就将天黑,正在田里耕种的黄家田奴徒附也开始了收工回家。

    “终于收工了。”同一时间的山上,遥遥看到百姓收工,等到百姓走远,李郎将军也终于起身下山,借着暮色掩护赶往黄家湾,一路上不断借着道旁树木草堆掩护,逐渐摸向升起袅袅炊烟的黄家湾。

    偷偷摸摸的来到黄家湾的村庄边缘时,天色已是全黑,李郎先是藏进了村旁的树林中,然后才开始盘算如何收买黄家仆人,把陶副主任的情书递进黄府,但是稍一盘算间,李郎将军就发现情况不对了,现在天色已然全黑,各家各户不是在房中吃饭就是已经闭门休息,自己贸然闯进去不惹得鸡飞狗跳才怪,这要是被田奴徒附众多的黄承彦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就算人头不落地,也少不得要吃点苦头。

    再有一点,能够自由进出黄承彦府的,那肯定是黄府家人,这会天色已然全黑,黄府家人肯定都已经回到了家中,自己怎么收买他们?

    “娘的,不就是不书信送进黄家,又故意让黄老头发现么?”李郎将军来了狠劲,“老子自己去送信,翻墙进去送信,把书信往显眼的地方一放,然后就开溜,还正好可以把收买黄府家人的金子省下来,不算白跑这一趟荆州。”

    拿定了这个主意,李郎立即就找寻起村里最大的宅院来,结果也很快找到了至今还在传出欢声笑语与歌声的黄承彦家,暗骂了一句黄老头还真会享受后,李郎将军立即一路摸到了黄府的后院,看准了地形应该是后花园,又扔了一块石头进去,没听到狗叫和人声,李郎将军这才悄悄的翻过墙头,顺着墙壁小心翼翼的滑进了院中。

    “别动,我手里有弩箭。”

    尽管李郎将军的动作已经够小心了,发出的声音也够小了,可是双脚刚一落地,李郎将军马上就听到了依稀熟悉的女子声音,李郎大惊之下赶紧停住动作。再借着朦胧月色仔细一看,见七八步外站着身材婀娜的女子,手里还端着一个古怪的木弩对着自己,李郎将军顿时心中叫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把手举起来,慢慢举起来。”那女子再次开口,语气冰冷的说道:“别怪我没警告你,我家里正好有许多官兵,我只要随便喊一声。你就死定了!说,你翻墙进我家,打算干什么?偷东西?”

    “这声音,怎么越听越熟悉?”李郎将军越听越是觉得耳熟,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姑娘,你可是黄硕姑娘?”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黄硕也是一惊,然后突然回忆了起来,忙道:“你可是李郎将军?仲明先生的亲兵队长李郎将军?”

    “是我。”李郎苦笑答道:“黄姑娘好记性,我们在徐州只见过几面,想不到你也记得小人。”

    “真的是你。”黄硕大喜下忙放下弩箭,又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将军。是不是你的主公派你来的?那个没良心的,总算是记得还有我了,他的书信在那里?快拿来!”

    “你怎么知道我带有主公的书信?”李郎一楞。

    “废话!”黄硕哼道:“你几百上千里的来这里见我,不是替那个没良心的送信。还能做什么?快,快,把他的书信拿来。”

    李郎下意识的从怀里拿出信袋,黄硕迫不及待的一把夺过。然后快步冲到有灯的走廊上去拆信袋上的火漆,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李郎才终于想起一件大事,忙过去阻止道:“黄姑娘,主公有交代,这道书信,不是给你看的,是给你父亲看的。”

    “给我父亲看的?为什么?”黄硕有些疑惑,道:“我父亲恨他恨得要命,他怎么会有书信给他?”

    “这……,小人也不知道了。”李郎将军也确实不知道信上内容,所以自然无法解释原因。

    “不管他,先看了再说。”黄硕也不多做考虑,马上就三两下拆开信袋,取出了其中的信笺展开观看,可是只大概看完了一遍,黄硕顿时就呆住了,小嘴中喃喃低语,“这……,这怎么可能?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这么对我……?”

    顺便罗嗦一遍这道书信的内容,在信上,陶副主任告诉美丽可爱的黄硕姑娘,说是诸葛亮已经成了徐州的人,官拜徐州参军,自己欣赏诸葛亮的才具学问,决定退出与诸葛亮对黄硕之间的竞争,请黄硕忘了自己,遵从父命嫁给诸葛亮——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陶副主任吃干抹尽不认帐,不想要黄硕姑娘了。

    ………………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的襄阳城中,随着徐州使者蒋干先生的不断敲击,荆州重臣蒯越的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一个满身酒气的蒯府家丁出现在了门内,打着酒嗝问道:“你找谁?有没有名刺拜帖?”

    “烦请通报贵主人,九江蒋干求见,这是在下的名刺。”蒋干先生双手捧出自己早已备好的竹制名刺(名片)。

    “九江蒋干?”那家丁接过名刺,却不立即进门通报,只是上下打量着蒋干先生,直到看到蒋干先生背着的包裹,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蒋干先生,你好象是初次登门拜访吧?我家主人也从来没提起过你,这夜里替你通报,可是要冒风险的噢。”

    “冒风险?”蒋干先生有些糊涂,直到那蒯府家丁伸出手,忠厚老实的蒋干这才醒悟了过来,伸手去摸自己袖子,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金饼,放进里那家丁手中,那家丁也没想到蒋干先生这么大方,大喜之下赶紧邀请蒋干先生到前厅等候,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见蒯越转递名刺,留下蒋干先生在院子里犯愁,暗道:“麻烦了,刚才那块三两重的金饼,可是我们使节队这次出差的差旅费,我没经请示就擅自送人,也不知道主公会不会怪罪?”

    取出包裹里的礼盒放在几上,又在前厅里等了一段时间,明显是刚换了正装蒯越领着几名家丁进来,刚一见面就拱手说道:“久仰子翼先生大名,想不到会在今夜得会,有失远迎。还请子翼先生多多恕罪。”

    “在下九江蒋干,拜见诸葛先生。”

    蒋干先生只用一句话就让蒯越傻了眼睛,然后蒋干先生又飞快打开了自己之前放在几上的礼盒,露出了满满一盒的珠宝,然后又取出了一个书袋,双手捧起恭敬说道:“诸葛先生,这是我家主公与你的书信,还有一点薄礼随信呈上,请先生务必收下。”

    “诸葛先生?”目瞪口呆的蒯越好不容易才醒悟过来。忙道:“子翼先生,你到底是来拜访谁?是否来拜访诸葛玄诸葛总幕?”

    “正是。”蒋干先生傻乎乎的点头。

    “还真是找他。”蒯越快要昏倒了,忙笑道:“子翼先生,如果你是来拜访诸葛先生,那你就走错门了。诸葛总幕他住在旁边那座宅院,不是这里。”

    “啊!”蒋干先生脸上装成惊讶,心里则冷哼说我当然知道走错门了,不过我是按照仲明先生的妙计故意走错的。然后蒋干先生又假惺惺的惊叫道:“那你是谁?”

    “在下蒯越蒯异度。”蒯越苦笑着还礼。

    “啊!”蒋干先生又是傻乎乎的惊叫,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收礼物又故意把信袋落在地上,嘴里连声道歉,“蒯公见谅。蒯公见谅,在下走错门了。”

    这时,“砰”一声巨响,蒯府大门忽然被人撞开。蒋干先生和蒯越一起惊讶扭头看去,一队荆州士兵早已经快步冲了进来,为首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目前为了夺嫡一事与蒯家兄弟闹得不可开交的蔡氏中人。蔡瑁的三弟蔡中!

    “哈哈,果然和荆州陶贼有暗中勾结!”看到几上的珠宝盒。蔡中将军顿时放声大笑,大叫道:“很好!终于是人赃并获了!来人,把两个贼子拿下!”

    “蔡中,你不过一个校检校尉,没有主公手令,有何资格拿我?”蒯越大怒问道。

    “这就是我们的资格!”蒯越一指珠宝盒,又突然看到蒋干先生故意掉在地上的信袋,赶紧上前拾拣,蒋干先生故作惊讶去和他争夺,却被蔡中先生一把推了跌倒,然后蔡中将军大笑说道:“这也是资格,可能还不只是拿你的资格,还是拿蒯子柔的资格!”

    “那不是给我的书信!”

    至今还在糊涂中的蒯越大吼,刚要声辩,大门外却又冲进来一队黑色军衣的荆州士兵,为首的还是刘表的帐前都尉兼绝对心腹王威,刚一进大厅就喝道:“出什么事了?蔡中,你为何要带兵冲进蒯大人府邸?”

    “王威将军,你来得正好。”虽然与王威不太对付,但是看到素来以正直忠勇闻名的王威也赶到了现场,蔡中还是十分之兴奋,忙举起信袋说道:“王将军,你来得正好,姐丈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替我做个见证,这道书信和那盒珠宝,就是蒯越兄弟与徐州陶贼暗中勾结的铁证!”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蒯越才总算是猜出了一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立即冷笑说道:“太好了,既然这是我与徐州军勾结的铁证,那蔡将军就请立即去献给主公吧!不过在这之前,还请王威将军问清楚我这几个家人,刚才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意思?”王威扭头望着蒯越问道。

    “我现在不能说,免得蔡将军说我指点家人串供。”蒯越十分细心,马上指着大厅里的蒯府下人说道:“王将军,我在这里有五名下人,请你把他们带下去,分别审问,问清楚事情经过,然后你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王威看看混乱的现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安排了五名士兵带那五名蒯府下人出厅,到厅外分别审问。而事情的经过其实也很简单,五名下人分别如实招供之后,五名士兵很快就回到了前厅中,分别转述事情经过,说明蒋干是走错了门,才把应该给诸葛玄的书信和礼物送进了蒯府。

    “这道书信和这些礼物,不是给蒯越,是给诸葛总幕的?”

    蔡中当场傻了眼睛,跟在蔡中一言不发的庞统也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蒋干先生时,却见蒋干先生面无表情的被荆州士兵押着,嘴角还有一点点笑意,看到这丝笑意。庞统顿时就是如坠冰窖,暗道:“糟了!我们被利用了!”

    “蔡将军,异度先生,事情复杂,请与我同去见主公!”知道事情已经闹大的王威开口,先是抢过蔡中手里那道没有拆封的书信,然后吩咐道:“把徐州使者蒋干先生和他的礼物都带上,跟我去见主公。还有隔壁的诸葛玄总幕官,也把他请出门来。和我一起去见主公。”

    ………………

    两滴眼泪缓缓渗出了黄硕清亮的大眼,几乎就想当场痛哭大骂陶副主任的薄情无义,吃干抹净不认帐。不知道书信内容的李郎将军顿时慌了手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是苦笑说道:“黄姑娘。我叫你不要看,你偏要看,这道书信我虽然不知道写了什么,可是主公有过交代,是只能故意让你父亲看到,不能让你看到。”

    “不能让我看到?!”黄硕眼泪立住,稍一盘算后。忙低声说道:“记住,你就是来给我送信,没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话。”

    “什么意思?”李郎一楞。

    “呜…………!”黄硕又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还一边哭一边踢打李郎将军。哭喊道:“不,不,他不会这么做!他答应过要娶我的,他不会骗我。不会骗我!”

    “这丫头发什么疯?”李郎将军差点没有昏倒,赶紧压低了声音哀求道:“黄姑娘。你小声点,小声点,千万别被人听到!”

    李郎的哀求没有收到任何效果,黄硕还越哭越是大声,甚至还用手里的古怪木弩去砸旁边的窗户,一边打砸一边大哭,而黄府家人听到了哭喊后,早已是纷纷奔来查看情况,见自家小姐在一个不知从那里出来的陌生男子面前嚎啕大哭,黄府家人当然是个个大惊失色,或是冲上来保护黄硕和捉拿李郎,或是跑去给黄承彦报信,于是乎很快的,刚才还只有黄硕一人的后花园里很快便是人生人海,火光通明。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领着诸葛亮和崔钧等好友冲到后院时,黄承彦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放声大哭,旁边押着一个陌生男子,然后接着当然是惊叫一片,黄承彦惊叫询问女儿痛哭的原因,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崔钧和石韬等人惊问发生何事,诸葛亮却惊叫李郎将军为何在此,七嘴八舌大呼小叫,几乎惊动了整个黄家湾,

    “父亲,他不要我了。”见火候已到,黄硕这才扑进了黄承彦的怀里,搂着父亲哭得死去活来,“徐州那个姓陶的,他说不要我了,要我忘了他,嫁给别人!”

    “什么?”听到女儿被人抛弃,无良父亲黄承彦不怒反喜,欢喜问道:“婉贞,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好色无厌的奸贼,怎么对你了?”

    “他派这个人来送信,说不要我了。”黄硕指着李郎哭诉,也露出了紧握在手里的书信。

    “那个奸贼终于放过我女儿了。”黄承彦松了口气,赶紧夺过了书信观看,可是仔细一看之下,黄承彦的脸色开始变了,还抬起头来看了诸葛亮一眼,目光中尽是愤怒。

    “岳,岳丈,出什么事了?”诸葛亮开始发现情况不对,讪讪的过来想同看书信,却被黄承彦喝道:“离我远点!”

    “承彦兄,何事如此动怒?”崔州平、石广元和孟公威等诸葛亮好基友都是大吃一惊,还是第一次看到黄承彦对诸葛亮用这样的口气说话,黄承彦也不说话,只是把那道书信举给崔州平等人同看,而仔细看得几行后,崔州平等人的脸色也变了,看向诸葛亮的目光无比复杂。

    “姓诸葛的,你给我听好!”黄硕挣脱黄承彦的怀抱又站了出来,用手里的破烂弩箭指着至今还是满头雾水的诸葛亮,哭喊道:“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卑鄙小人!那怕是死也不嫁!”

    哭喊着,黄硕发足急奔,竟然直接冲向了自家后院的池塘,吓得黄承彦是放声大叫,赶紧冲了上去把黄硕拉住,黄硕拼命挣扎,哭喊道:“放开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要我嫁给诸葛亮,他也要我嫁给诸葛亮,我不要嫁这个卑鄙小人,我那怕是死也不嫁!”

    “婉贞!”黄承彦终于大吼了出声,吼道:“你给我安静点,为父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逼着你嫁给诸葛小儿了!从今往后,为父也再不许这个卑鄙小人踏进我的大门!”

    “到底出什么事了?”诸葛亮差点没哭出声了。

    “出什么事了?”这时,又有一个男子翻墙跳进了院内,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然后大声说道:“末将王忠,荆州牧府卫士,兼任襄阳卫戎军屯将,奉本部将领王威将军之令,前来黄家湾执行机密任务!承彦公,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少将军,你来得太好了。”知道王忠的父亲其实就是王威的黄承彦大喜,忙迎上去低声介绍情况,又把陶副主任那道绝情书也交给了王忠。王忠见了书信大惊,赶紧把手指放到嘴边,用力打了两个唿哨,紧接着,院外顿时就人声鼎沸了起来,无数的荆州士兵翻墙进院,同时前院中也冲来了一队荆州士兵,持刀荷枪对准院中众人。

    “把诸葛亮拿下!”王忠一指诸葛亮大喝,又喝道:“还有他带来的三十二名士兵,也一起拿下,解除武器,反抗者,格杀勿论!”

    “到底出什么事了?”被迅速拿下的诸葛亮也不反抗,只是红着眼睛大吼道:“为什么拿我?起码要让我死一个明白吧?”

    “你自己心里明白,徐州刺史府参军,诸葛大人。”黄承彦冷冷的说道。

    “徐州参军?”诸葛亮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一下子就迅速醒悟了过来,飞快扭看正在母亲怀里放声大哭的黄硕,圆睁的双眼中几乎喷火,暗道:“你就这么恨我?!明知道我不可能投靠陶贼,还帮着陶贼陷害我?!”8

第三百六十七章 当然有证据

    这是一个注定不会平静的夜晚,身为荆州重臣的蔡中带兵强闯同为荆州重臣的蒯越府邸,抓到携带密书重礼拜访蒯越的徐州使者蒋干,结果又被黄雀在后的荆州重臣王威拿住,然后又牵扯出了荆州另一大权贵总幕官诸葛玄,接着王威派人传讯诸葛玄时,又在诸葛玄家里发现了荆州别驾刘先,事情越闹越大,牵扯到的荆州权贵重臣越来越多,影响越来越大,逼着刘表不得不从老婆蔡氏的肚皮上爬起来,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料理此事。

    事关荆州要员收贿受贿丑闻,喜欢维持稳定和谐的刘州牧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闹得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奈何事发荆州权贵集中的荆州西城,又同时牵涉到了蔡家和蒯家两大荆州豪门,收到消息的蔡瑁、蔡埙、蔡和与蒯良等荆州重臣不顾夜深,纷纷来到州牧府了解情况,被惊动的黄祖、文聘、韩嵩和邓义等荆州文武也自行来到刘表面前打听情况,不得已,刘表只能是在州牧府大堂上当众审理此事,给荆州文武一个公正公平交代。

    是夜接近三更,各路人马齐聚灯火通明的州牧府大堂,审理正式开始,预先知道一些情况的刘表为了显示的自己公正无私,对蒯蔡两家不偏不倚,先是传王威上堂,让王威介绍当时发生的情况,王威也知道事关重大,便将自己在蒯越府里的所见所闻详细介绍了一遍,尤其是重点强调了自己分开审讯蒯越府的五名家人,得到统一口供证明蒋干先生是走错了门,送错了礼物和书信,这才把无辜的蒯越先生牵扯了进来。从一开始就撇清了蒯越与徐州军的关系。

    因为素知王威的正直为人,听完王威对案情的介绍后,在场的荆州文武心里都多少有了些底,对无辜受到牵连的蒯越先生也破为同情,蒯越之兄蒯良更是长松了一口气。暗赞弟弟细心,老早就让王威分别审讯在场人等,先发制人不给老蔡家胡搅蛮缠的机会。惟有蔡瑁兄弟是满腹疑惑,稍一盘算就由蔡瑁出面问道:“王将军,你是主公的帐前都尉,还兼着卫士长的职责。夜里你不在主公身边当值,带着军队去麒麟街干什么?”

    “是啊。”蔡和也阴阳怪气的说道:“三哥刚冲进异度先生的府里擒拿徐州细作,王将军你马上就赶到了现场,怎么巧得就象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王威不吭声,抬眼去看刘表请示是否如实回答,刘表则是怒容满面。先是一拍面前案几,然后吼道:“是我安排的,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安排王威这么做,原因你们几兄弟自己心里清楚,要不要我当众说出来?!”

    蔡瑁和蔡和兄弟脸色变了,半晌才由蔡瑁讪讪说道:“既然这是姐丈的安排,那末将明白了。请姐丈继续审理。”

    刘表又重重哼了一声,这才怒喝道:“把蔡中蒯越,刘先诸葛玄,还有那个蒋干,一起带上来!”

    卫士唱诺,不一刻,五名当事人被一起押上大堂,赃物珠宝与那道至今没有拆封的书信,也被王威一同呈上了大堂。看看神情各异的众人,刘表先是命令已经撇清嫌疑蒯越归回班列。然后才向蔡中喝问道:“蔡中,你为了什么要在夜里带兵冲击蒯异度的府邸?”

    蔡中先是有些犹豫,直到刘表再次喝问,蔡只才吞吞吐吐的答道:“禀主公,末将收到线报。说是徐州使者蒋干,携带重礼与密书连夜拜见异度先生,末将担心蒯异度与外人勾结不忠于主公,就马上带军队去拿人了。”

    “何人给你的线报?”刘表继续喝问,见蔡中神情犹豫着不说话,刘表又一拍案几,怒吼道:“哑巴了?说!到底是谁告诉你此事?”

    “刘……,刘备。”蔡中硬着头皮答道:“玄德公派人知会的末将。”

    “果然是他!”刘表哼了一声,又喝道:“速差人去传刘备来见,倘若借故不来,就地拿下!”

    王威领命而去,刘表又向别驾刘先问道:“始宗,事发时,你为何会在诸葛玄府上?”

    “是诸葛总幕请下官去的。”刘先如实答道:“诸葛总幕与臣下多有交往,白天时诸葛总幕请臣下到他家中饮酒吟诗,共进晚饭,臣下今日正好无事,便应邀而往,不料天色全黑时,诸葛总幕的下人忽然来报,说是有模样可疑的人在门外徘徊,似乎心怀不轨,臣下与诸葛总幕同去查看情况,正好看到徐州使者蒋干先生离开诸葛总幕府的门前,到旁边的异度先生府邸拜访。”

    “主公,臣下可以做证刘别驾是诸葛总幕请去用饭的。”治中邓义出列,恭敬说道:“下午时,诸葛总幕当着臣下的面邀请刘别驾,当时也邀请了臣下,但臣下因为正好有事,所以没有答应。”

    “很好。”刘表脸色终于有些放缓,先是点头让同样洗清了嫌疑的刘先退回班列,然后才转向蒋干先生问道:“蒋干,你身为徐州使臣,深夜之中携带书信重礼,到我荆州重臣府邸拜访,是为何事?”

    蒋干先生把脸一扭,不肯吭声,刘表再问,蒋干先生还是一言不发,刘表也不强迫,狞笑道:“好,不说话是吧,没关系,书信在此,我拆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罢,刘表毫不犹豫的就拆开了那道惹祸书信,从中取出书信细看,然而一看之下,刘表也顿时从火冒三丈变成气冲斗牛上,原来在书信上,陶副主任以十分友善的语气向徐州老乡诸葛玄先生示好,力赞诸葛玄这个琅琊士族的美名盛德,开门见山的邀请诸葛玄转投徐州军队,并表示自己自己已经表奏诸葛玄为南郡太守,阳都侯。

    除此之外,陶副主任又向诸葛玄提出了一个小小请求,那就是力助刘皇叔主持南阳防务。扩大队伍增编军队——这也是一种**裸的暗示加威胁了,间接告诉诸葛玄说他的侄子诸葛亮已经跟着刘皇叔一起归降了徐州军队,诸葛玄如果不肯接受徐州军队的招抚招揽,那么诸葛亮暗中投靠了徐州军队的事一旦事发,诸葛玄这个亲叔叔也肯定跑不掉!

    “无义之徒。我誓杀汝!”

    怒不可遏之下,刘表一把掀翻了面前案几放声怒吼,几上珠宝盒落地,金玉珠宝滚落一地,璀璨夺目,在场的荆州文武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是赶紧伏地静声——毕竟,刘表没有骂出谁是无义之徒,也没有公布书信内容,这时候随便开口,一旦被牵扯了进去,那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恰在此时。刘皇叔也被王威的部下请上了大堂,原来刘皇叔收到了庞统带去的消息,为了打听消息也赶来州牧府门前等候,所以王威的部下一出门就撞上了刘皇叔,也马上把刘皇叔请上了大堂,还把庞统也带上了大堂。一见面,不等刘皇叔假惺惺的行礼客套。刘表已经把那道书信扔到了刘皇叔面前,怒吼道:“你来得正好,念,给我当众念出来!”

    刘皇叔胆战心惊的拣起书信,仔细一看之后,刘皇叔顿时天旋地转的差点没有昏厥过去,刘表却吼道:“念啊!我叫你当众念出来,为什么不念?王威,宝剑伺候,他再不念。立斩!”

    只听令于刘表一人的王威二话不说,立即拔出了刘表赐给自己的宝剑,走到刘皇叔的旁边虎视耽耽,刘皇叔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念道:“徐扬青兖四州州牧陶应。书呈荆州总幕官诸葛玄先生,应与先生同乡,久仰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却因朝廷征召先生仕守豫章,无缘相见…………。”

    听刘皇叔念了陶副主任向诸葛玄先生示好的段落,在场的荆州文武还有些奇怪刘表为什么迁怒于刘皇叔,但是书信的语气却忽然一转,陶副主任除了用谦恭好听的言语诱惑诸葛玄先生为徐州军队效力外,又向诸葛玄提出请求,请求诸葛玄出面为刘皇叔活动,让刘皇叔接管南阳防务,扩编军队强大队伍,荆州文武都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刘表向刘皇叔的原因,也开始怀疑,“难道玄德公真和徐州贼军有勾结?”

    好不容易听刘皇叔念完陶副主任又臭又长又罗嗦的书信,大堂中已然是鸦雀无声,其中蒯良和蒯越兄弟是眉头微皱,庞统是面带冷笑,刘表却是脸上怒色益盛,铁青着脸大喝道:“刘备,你这贼子还有什么话说?”

    “景升兄,这是陶贼的离间计,请景升兄千万不要轻信。”刘皇叔赶紧双膝跪下,硬着头皮答道。

    “离间计?”刘表怒极反笑,狰狞笑道:“那么请问玄德公,既然陶应奸贼是在离间,那么为什么不离间别人?偏偏要离间你?”

    “只因陶贼恨我入骨。”刘皇叔说出诚实答案,“我与陶应奸贼之间的仇怨不共戴天,陶应奸贼每每恨我入骨,却始终无法在战场上杀害于备,所以才用如此下作离间诡计,害我性命!”

    刘表继续冷笑,刚想与刘皇叔继续辩论,不曾想堂上却忽然响起了大笑之声,众人惊讶抬头看去,却见大笑之人,竟是站在刘皇叔身后的庞统,同时庞统还一边大笑一边鼓掌,道:“好奸计,好毒计,假作收买诸葛总幕,实则间杀刘玄德,徐州陶贼,还真是心肠狠毒得可以!但很可惜,他百密一疏,却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破绽!”

    “主公的妙计有破绽?”蒋干先生一惊,赶紧低下头不敢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庞统庞士元?”刘表也认出了庞统,喝道:“你说,陶贼有何破绽?”

    “禀主公,在指出陶贼毒计破绽之前,统想请蔡中将军做一个证。”庞统微笑,转向蔡中说道:“三将军,请你如实告诉主公,玄德公向你借得一百士兵,是打算干什么?”

    “这……。”蔡中将军有些犹豫。

    “三将军,事关重大,请你如实禀报主公。”庞统催促道:“你如果不做这个证,我就算指出了这个破绽也是无用,别人也会有话可说。三将军你今夜的忠诚之举,也会被主公视为擅自行事!”

    蔡中还是有些犹豫,偷眼去看刘表,刘表明白蔡中意思,便喝道:“如实回答。即便有错,我也可以考虑从宽处理!”

    “诺。”蔡中将军松了口气,这才如实答道:“我把一百士兵借给玄德公,是因为玄德公知道张绣献书,替陶贼离间主公你与玄德公之间的兄弟之情,又料定这蒋干匹夫乃是陶贼离间的第二步。为了证明清白,玄德公这才向我借兵暗中监视蒋干,准备拿人拿赃献于姐丈麾前,揭穿陶贼的离间毒计!”

    “原来如此。”一直不明白小舅子借兵原因的刘表松了口气,然后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怒吼道:“刘备是如何得知张绣献书的?是不是你泄的秘?”

    蔡中又不敢张嘴了。那边庞统则飞快说道:“主公,是谁泄的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玄德公已经知道张绣献书,揭发他与陶贼勾结一事,那么玄德公如果真与陶贼暗中勾结,为什么不暗中知会蒋干。让他停止收买诸葛总幕的行动?偏偏还要向蔡中将军借兵,暗中监视蒋干先生,进而打算拿人拿赃,最后还把诬陷自己的罪证送到主公面前,这一点,岂非是太过自相矛盾,太过不符合情理?”

    刘表顿时呆住了,蔡瑁将军则是一蹦三尺高,大叫道:“主公,庞士元言之有理。如果玄德公真的与陶贼勾结,又知道了自己已经背上嫌疑,那他为什么不阻止蒋干先生寄书,还自己亲自出手,拿到诬陷自己的罪证?”

    刘表开始动摇了。怒色逐渐消失,脸上还露出了狐疑之情,庞统则又说道:“主公,其实这件事非常简单,陶贼让蒋干寄书诬陷玄德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把这道诬陷书信送到主公面前,所以蒋干先生才会故意走错门,故意借蒯越先生之手把书信呈到主公面前。”

    “但陶贼唯一失算的,就是没有他没有想到玄德公恰好就在襄阳城中,且已猜到了他的离间毒计,布置了天罗地网拿住了他的毒计执行人蒋干,自行把诬陷书信送到主公面前,无意中反过来替玄德公证明了清白!请主公想一想,如果玄德公真的与陶贼暗中勾结,他为什么还不尽快毁灭这道书信罪证,为什么还要请蔡中将军出面,拿到这个罪证?!”

    听庞统分析得这么透彻,在场的荆州文武都是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是,说是如果刘皇叔真与陶副主任勾结,那么就不会让这道书信送到陶副主任面前,肯定会通知蒋干先生立即毁灭书信罪证,不给荆州军拿到罪证的机会!蔡家四兄弟更是个个大吼大叫,一口咬定刘皇叔的清白,还愿拿身家性命担保刘皇叔的无辜!期间刘皇叔面露微笑,蒋干先生则是紧低着头,心如死灰——因为蒋干先生非常清楚,徐州决策层之前确实没有料到刘皇叔恰好就在襄阳城中,还亲手拿住了自己。

    “玄德,看来我真是冤枉你了。”刘表也终于醒悟了过来,很是尴尬的笑道:“玄德吾弟,请起来吧,为兄……。”

    “且慢!”

    堂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喝,阻止了刘皇叔的起身,众人惊讶扭头看去时,却见开口大喝的乃是荆州大族蒯家的家主蒯良。喝住了刘皇叔后,蒯良大步走到蒋干先生面前——请看清楚,是大步走到了蒋干先生的面前,一把揪住蒋干先生的发髻,硬是把蒋干先生的脸揪了起来面向刘表,然后大喝道:“匹夫,你替寄书间我主公的兄弟之情,罪行已然败露,还有何话可说?”

    事已至此,能力平庸得十分可怜的蒋干先生也彻底无计可施了,索性大声答道:“要杀就杀,休得罗嗦!”

    “你真不怕死?”蒯良恶狠狠问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蒋干先生毫不犹豫的答道:“这是主公当年在徐州城下对曹贼说的话,主公能为徐州五郡舍身跳落油锅,干身为人臣,为主尽忠而死,有何可怕?!”

    “我就知道你不怕死。否则那会傻头傻脑的顾头不顾尾,用故意走错门去我兄弟家里送信。”蒯良心中冷笑,然后转向了刘表微笑说道:“主公,这位子翼先生对陶应奸贼的忠心,你也看到了。说实话,臣下也真是十分钦佩他,为了替刘备叛贼洗刷嫌疑,牟取兵权替陶贼充当内应,竟然甘愿牺牲自己,与刘备联手演一出双簧!”

    蒯良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真正的满堂皆惊,堂上的所有人都惊讶得不知道蒯良到底在说些什么,被蒯良揪着发髻的蒋干先生更是几乎把眼眶,脱口惊叫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你与刘备奸贼演这出双簧。确实无比高明,简直算得上天衣无缝!”蒯良冷笑,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可惜,你们的双簧苦肉计,却有一个天大的破绽!一个让你们满盘皆输的破绽!!”

    说完了,蒯良终于放下蒋干先生。然后转向了刘表双手抱拳,朗声说道:“主公,请不要听庞统的胡说八道,颠倒黑白,刘备奸贼就是陶贼内奸,这一点绝对不假!什么所谓的漏洞破绽,什么所谓的自相矛盾,都不过是刘备与蒋干联手演的一出戏!”

    “你说什么?”刘表大吃一惊!

    “蒯子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蔡瑁恶狠狠的说道:“你说的话。可要负责!”

    “我说的话,我自己当然会负责!”蒯良毫无惧色,又冷笑说道:“蔡瑁将军,倒是你必须斟酌一下,你刚才为刘备奸贼说的那些担保的话!别被人卖了。还被人数钱!”

    “你这话什么意思?”蔡瑁铁青着脸问道。

    蒯良懒得理会蔡瑁,只是转向了刘先和邓义,问道:“刘别驾,邓治中,有一件事你们是否觉得奇怪?今天白天是个很平常的日子,不年不节,诸葛总幕家里也没有什么喜事,他为什么要邀请你们两位重臣夜间到他家中饮酒?这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安排?”

    “这……。”又被无辜牵涉进蒯蔡之争的刘先和邓义都为难了,但是仔细盘算后,刘先还是如实答道:“我觉得象是有意安排,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蒋干先生在诸葛总幕的门外徘徊,本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诸葛总幕的下人,为什么要向正在饮酒的我们禀报?现在想来,当时简直就象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多谢刘别驾,别驾真乃坦诚君子,有什么说什么。”蒯良给刘先戴了一顶高帽子,然后转向刘表说道:“主公,事情如此凑巧,巧得简直就象是诸葛先生事先知道蒋干要去拜访一样,还故意请了刘别驾和邓治中到他府上饮酒,这是否象是诸葛总幕故意如此安排,有意想让刘别驾和邓治中为他做见证一样。这一点,难道不可疑吗?”

    刘表眼中闪过寒光,立即转向了诸葛玄,喝道:“诸葛玄,你怎么解释?你事先,是否知道蒋干要去拜访你?”

    “这个……。”诸葛玄万分犹豫,半晌才点头说道:“不敢欺瞒主公,玄确实在事先知道,蒋干匹夫有可能在夜里拜访臣下,所以臣下才故意邀请了邓治中和张别驾到家中饮酒,为的就是想请他们替臣下做个见证。但……。”

    “主公,事情非常清楚了。”蒯良飞快接过话头,大声说道:“因为蔡将军的一时不慎,让刘备奸贼知道张绣将军已经告发了他的罪行,他又被主公留在了襄阳城中,随时可能人头落地,为了活命,也为了继续为陶贼充当内奸,更为了报复张绣将军,刘备奸贼便与这蒋干定下了苦肉之计,在主公和荆州各位同僚的面前,上演了一出几乎是天衣无缝的双簧!”

    “具体究竟如何?快快说来!”刘表铁青着脸喝道。

    “很简单!”蒯良摊手说道:“刘备为了掩饰他的罪行,先通过他的军师诸葛亮与诸葛玄的叔侄关系,把诸葛玄也拉到了他的一边,然后刘备出面向几位蔡将军借兵,说明自己是要监视蒋干使节队的动静,然后找机会拿到徐州军挑拨离间的罪证,几位蔡将军一时不慎,就中刘备贼子的奸计,既借给了他的兵,又变相给他当了证人!”

    “紧接着。就是诸葛总幕出面,故意邀请刘邓两位大人,在事发今夜到他家中饮酒,其目的同样是为了让刘邓两位大人出面,为他诸葛玄证明清白。更为了随时准备冲进给拿人的刘备奸贼证明清白!”

    “但是很可惜。”飞快说到这,蒯良微微一笑,补充道:“可惜他们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的双簧苦肉计,在最后一个环节上出了点小问题,蒋干匹夫走错了门。把书信送到臣下的兄弟蒯越家里。但他们也很聪明,马上就又把蔡中将军拉下了水,让蔡中将军出面硬闯蒯越府邸,拿到了这道书信呈到主公面前,照样收到制造伪象,为他刘备奸贼掩饰罪行的效果!”

    “你血口喷人!”诸葛玄急了。赶紧跪下大吼道:“主公,蒯子柔他是担心事情牵扯到张绣,进而牵扯到他的女婿大公子,这才颠倒黑白,血口喷人,诬陷臣下啊!主公,臣下对你是忠心耿耿啊!”

    “你说我血口喷人?”蒯良冷笑说道:“那你的证据何在?如果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我是在血口喷人,那么我立即向主公请罪请死,可惜,你拿不出来!”

    “子柔先生,你也没有证据!”庞统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你这些话,完全都是凭空推测,证据何在?”

    “对,你的证据何在?!”诸葛玄和蔡瑁兄弟一起大吼逼问。

    蒯良又笑了,还笑得无比开心。回头去看刘表,见刘表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堂上的荆州文武则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搀和进蒯蔡之争乃至夺嫡之争,蒯良不由又是微微一笑。向刘表拱手问道:“主公,你一定也想问,臣下这些话,是否有证据?”

    刘表缓缓点头,郑重说道:“对,我正想问这句话。”

    “证据,臣当然有。”蒯良更加严肃的答道。

    “你的证据何在?”刘皇叔这次也忍无可忍了,开口大喝问道。

    “玄德公,我的证据,其实就是你们最大的破绽。”蒯良转向了刘皇叔,慢条斯理的问道:“敢问玄德公,如果你真是清白无辜,那么在做这些事证明清白之前,你为什么不向主公禀明实情,征得主公同意再拿人拿赃?为什么偏偏要背着主公行事?难道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敢向主公禀报?!”

    刘皇叔彻底哑口无言了,也不管再怎么的城府极深,脸上汗水也开始滚滚而落了,足智多谋的庞统和诸葛玄也是一样的面如死灰,明白蒯良终于还是发现自己们的最大弱点——说假话是死,说真话同样得死!

    “大耳贼,你为什么不说话?!”刘表重新站了起来,黑着脸咆哮道:“说!如果你是清白的,你设计证明你的清白,为什么不向我提前禀奏?非得要背着我私自行事?”

    “因为我为了弄到东山再起的军队,害死了你的从子刘磐,也害得你的叶县队伍全军覆没,还故意丢了你的十万斛粮草,所以我不敢提前向你禀明实情。”这是刘皇叔的心里话,但是这样的心里话,刘皇叔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来…………

    “蒯良匹夫!”

    更加打击刘皇叔一伙人的还在后面,在此一刻,对陶副主任忠心有余却能力不足的蒋干先生,终于还是超水平发挥了一次,跳了起来张牙舞爪要和蒯良先生拼命,被荆州士兵立即按住后,蒋干先生又放声大吼道:“蒯良匹夫!坏我主公大事!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坏我主公大事啊————!!”

    “这家伙笨归笨,忠心倒是没得说。”蒯良在心里暗赞了一句,脸上却冷笑说道:“子翼先生,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为了替刘备掩饰罪行,竟然敢赌主公不斩来使,有希望保住性命。可惜,你这次的行为,实在太过份了!主公他再是宽厚,这次也未必会饶过你!”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蒋干先生再次喊出自己奉为座右铭的陶副主任名言,然后大吼道:“要杀就杀,休得罗嗦!玄德公,你也不用担心,主公他会为我们报仇的!你在宛城的三弟张飞,也一定能顺利逃回主公身边!”

    “我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奸了你的妹子?”刘皇叔差点没哭出声来,“就算是死,也非要把我拉着同归于尽是不是?”

    “没话可说了吧?”见刘皇叔等人始终无法回答为何不向自己提前禀报的原因,刘表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喝道:“来人,把刘备推出去斩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周瑜打黄盖

    “来人,把刘备推出去,斩了!”

    见刘皇叔始终都是哑口无言,无法回答来自蒯良的责问,之前还稍微有一些犹豫和怀疑的刘表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大喝下令将刘皇叔斩首,话音刚落,大堂两侧的荆州卫士立即一轰而上,飞快将刘皇叔按住,拖起就往外走。

    事情到了这一步,刘皇叔如果再没有什么表示,基本上也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了,被迫无奈之下,刘皇叔只能是大声喊道:“冤枉!景升兄,我冤枉啊!陶应奸贼他是因为素来忌恨于备,这才用诡计陷害于我啊!我在事没向你禀报,也是有特殊原因的啊!请景升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给备一个机会解释啊!”

    这时候杀了刘皇叔,明显符合于蔡氏家族在南阳境内的利益,也会给刘琦铁杆支持者以壮大机会,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不算太笨的蔡瑁将军也赶紧站了出来,向刘表拱手说道:“姐丈,刘备临刑喊冤,且声明有难言之隐,还请姐丈看在刘备这几年为荆州效力颇多的份上,暂缓用刑,给他一个辩白的机会。”

    看看对自己统治荆州助力颇多的大舅子,刘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好,先拖回来,让他说话。”

    蔡瑁飞快唱诺,赶紧冲出堂去,喝令卫士将刘皇叔重新拖回大堂,而刘皇叔再次上得大堂后,刘表也没叫卫士给刘皇叔送绑,直接就大声喝道:“说!既然你想为自己洗刷清白,为什么事先不向我禀报此事?非得要私下里暗自行事,所居到底何心?”

    刘皇叔神情万分犹豫,先是看了看左右的荆州众臣。这才低声下气的说道:“备斗胆再恳求景升兄一次,能否到后堂单独禀奏?备保证,一定向景升兄坦诚相告,不敢有半点的隐瞒。”

    “不行!”刘表断然拒绝,喝道:“事关重大。汝必须当众禀报,我也必须给荆州众臣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

    “这个……。”刘皇叔万分为难了,原本刘皇叔期盼着能与刘表单独说话,原原本本禀报刘表详情,祈求刘表的原谅,让刘表不必担心荆州众臣的态度和反应。从利益着想饶过自己,使自己既保住性命又保住面子,可是刘表却要刘皇叔当众禀明实情,刘皇叔就彻底的束手无策了——当众禀明了详情,不仅刘皇叔的名声全完了,刘表为了给荆州众臣一个交代。也非得宰了刘皇叔不可了。

    “再不说,立即斩首!”刘表不耐烦的催促道。

    “孔明,看来我只能是对不起你一次了!”彻底没了办法的刘皇叔咬了咬细白牙,为了活命,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景升兄,备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备可以对天发誓。如果备真与那陶应奸贼勾结图你荆州之心,天地不容,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备为了替自己洗刷嫌疑,瞒着你私自行事,是有难言之隐!”

    “是何难言之隐?”刘表冷着脸追问,又喝道:“如实道来,再敢有半点隐瞒,立斩不赦!”

    “景升兄,备唯一对不住你的地方!”刘皇叔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毫不脸红的大声说道:“就是不该包庇麾下军师诸葛亮,隐瞒了他在叶县战场上私自行事,坑害数千荆州将士与刘磐将军的罪行!”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包括蔡瑁兄弟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皇叔,诸葛亮的亲叔叔、跪在稍前方的诸葛玄,那更是猛然回头,象不认识一样的打量刘皇叔,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玄德公,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顺便也介绍一下庞统的反应,听到刘皇叔的话后,庞统的嘴唇只是动了一动,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丑脸上再没有半点的表情波动。

    刘皇叔当然不敢再与诸葛玄搭腔,甚至都不敢去看诸葛玄的愤怒表情,只是毫不脸红的继续说道:“想必景升公也早就发现情况不对了,从博望送到叶县的十万斛军粮,为什么轻而易举的就被陶应奸贼夺走?为什么陶应奸贼会那么清楚叶县队伍的撤军时间与撤军路线,以至提前布置了埋伏全歼了刘磐少将军的主力?为什么刘磐少将军的前军中军都遭到了伏击,备率领的殿后队伍却几乎完好无损的撤回叶县?备不敢欺瞒景升兄,这都是诸葛亮的设计所致。”

    大堂上更没人敢说话了,荆州文武神情各异,中立派或惊讶或愤怒或难以置信,倾向于刘皇叔的蔡瑁兄弟张口结舌,愕然瞠目,与刘皇叔敌对的蒯良兄弟则是表面不动声色,眼中喜色闪动,刘表却是愤怒得几乎无法言语,半晌才狞笑着说道:“终于肯说实话了,玄德公请吧,表洗耳恭听。”

    “备也是后来才知道了这些详细情况。”刘皇叔战战兢兢的说道:“陶应奸贼被徐州贼军救回大营后,诸葛亮知道以叶县城中的兵力,绝不可能是陶贼大军的对手,不管粮草是否充足,都迟早是城破兵败的下场。而当时备的四千队伍,已经被陶应奸贼残杀得只剩下了最后两名士兵,事实上已经全军覆灭,诸葛亮为了替备重掌兵权,重整队伍,就暗中瞒着备,布置了一道浑水摸鱼之计!”

    “诸葛亮先是利用辛评急于征得景升兄好感的心理,故意建议刘磐要求辛评出兵到博望押粮,结果辛评为了保住更多军队与瘫痪在床的老冀侯,也为了获得景升公的粮草供给与安全保护,便立即答应了出兵三千押粮,然后诸葛亮乘机借口陶应奸贼的大军近在咫尺,押粮需有猛将保护,举荐备的三弟张飞率军押粮,辛评素知翼德武艺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便再次中计,答应了让张飞暂时指挥这三千冀州军队。”

    说到这。刘皇叔顿了一顿,又道:“可是在私底下,诸葛亮却又瞒着备,给张飞下了一道密令,让张飞一旦遭遇徐州贼军拦截。就立即抛下粮草率军撤回博望。与此同时,诸葛亮又故意用箭书向陶应奸贼告密,使陶应奸贼知道了张飞押粮一事,诱使陶贼出兵拦截粮草,结果张飞依令撤回博望,十万斛军粮落入了陶贼之手。三千冀州军则失去了与辛评的联系,只能继续接受张飞的指挥调遣。”

    大堂上有一些中立派开始骂出声了,蔡瑁兄弟则瑟瑟发抖了,因为刘皇叔交代了这么重大的罪行,与皇叔军关系亲密的蔡瑁兄弟就是想不被牵连也不行了。而刘表也在发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发抖。是因为愤怒在发抖!好不容易才把胸中怒火压下去后,刘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十万斛军粮,二百四十步的大亩田,一年产粮三斛,三万多大亩田地一年的粮产,就这么送陶应了。果然大方,确实大方啊。”

    说罢,刘表哈哈大笑,但笑声中,却自然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大堂上的荆州文武也是个个咬牙切齿——别看这些荆州重臣都是大地主,但很多人家里,一年还收不到十万斛粮的一半。刘皇叔则重重叩头出声,流泪道:“备御下不严,致使部下暗中做出如此丑事。愧对景升兄。”

    “接着说,接着说下去。”刘表挥了挥手,道:“接下来你们又干了什么好事?让刘磐的队伍全军腹膜,你们却能全身而退?”

    “景升兄,不是我们。是诸葛亮瞒着我私自行事的。”刘皇叔赶紧撇清关系,又比较老实的说道:“粮草被劫后,军粮已然告罄的刘磐将军被迫选择突围,诸葛亮又瞒着备再次用箭书告密,向陶贼泄露了刘磐将军队伍的突围时间与突围路线,然后又玩了一个花样,故意告诉陶贼说备率军在前方开路,利用陶贼痛恨备入骨的病态心理,诱使陶贼出动精锐主力,重点伏击刘磐将军的前军和中军,对备率领的殿后队伍却掉以轻心,给了备全身而退的机会。”

    又悄悄偷看了一眼刘表的脸色后,刘皇叔这才苦笑着说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景升兄你也知道了,因为陶贼的主力精锐全都布置在了前方,从叶县撤回博望的中前两军全军覆没,刘磐少将军战死,辛评被俘,天子与老冀侯被陶贼劫走,备率领的殿后队伍,却因为陶贼被诸葛亮的告密书信误导,误认为是杨龄和郭子儒率领的无关紧要队伍,没有投入精锐伏击拦截,给了备机会临时改变撤军路线,这才十分侥幸的逃出了生天,同时因为刘磐战死,辛评被俘,备也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叶县残余队伍。”

    “好歹毒的浑水摸鱼之计!”在场的荆州文武几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蒯良和蒯越兄弟更是出了冷汗,暗道诸葛亮心思如此歹毒多谋,我们如果不赶快把他除掉,等他在荆州得了势,我们蒯家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完了?”出乎意料的是,刘表这会反倒已经不发抖了,只是看似轻描淡写的向刘皇叔问道:“还有一个问题,陶贼队伍追杀你时,原本有机会重创你的殿后队伍,为何要突然撤军?”

    “应该就是为了今天吧。”刘皇叔苦笑说道:“备无数次从陶贼刀下逃生,陶贼深知重创备的队伍容易,想要取下备的首级却难,所以陶贼那时候肯定就定下了离间毒计,突然下令退兵不再追击,让景升兄你生疑,他乘机出手离间,结果也果不其然,景升兄你生出了疑心,备也不敢在你面前坦白实情,致使陶贼钻了空子,把备逼到了说假话或许不用死、说真话却一定得死的地步。”

    刘表昂起了脑袋,闭上了眼睛盘算了许久,然后才又睁开了眼睛,转向了诸葛玄微笑说道:“诸葛先生,现在你可有话说?你配合你的侄子行事为刘备洗刷嫌疑,想必也多少知道一些你侄子干的好事,现在你打算怎么说?诸葛总幕,在豫章走投无路到了荆州享尽荣华富贵的诸葛总幕?”

    “臣有罪!”诸葛玄重重叩首,朗声说道:“臣对侄子诸葛亮的胡作非为,确实有所察觉,却没有立即向主公禀报,愧对主公收留重用之恩。臣罪该万死!但是,臣在临死之前,还想求主公一件事,请主公不要听信一面之词,最好还是把诸葛亮召来。当面对质。”

    刘皇叔用哀求的目光悄悄看了诸葛玄一眼,诸葛玄却不再回头来看刘皇叔的正义嘴脸,只是又朗声说道:“臣认为,叶县之事,是否小侄一人所为,还请主公明查!”

    “我当然会查。”刘表冷冷回答。又转向王威问道:“你派去监视诸葛亮的人,有消息传回来没有?”

    “禀主公,还没有。”

    说诸葛亮,诸葛亮到,王威刚答出这句话,门外忽然冲进一名传令兵。单膝跪下抱拳奏道:“禀主公,王忠将军押解新野驻军军师诸葛亮与一名徐州细作到了西门城外,请主公准允在夜间开启城门许其入城。此外,主公的连襟黄承彦黄老先生也来了,说是他拿到了诸葛亮与徐州军队暗中勾结的铁证,要当面向主公揭发举报!”

    “准,让他们立即入城。把诸葛亮直接押到这里来!”刘表眼皮都不眨的答应,又大喝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拿几条绳索,把该绑的人都绑起来?”

    堂中卫士轰然唱诺,迅速拿来几条绳索,把刘皇叔、诸葛玄、庞统和蒋干先生四人捆得结结实实,一字并排押了按住。刘表却又喝道:“还有蔡中,也给我捆起来!”

    “姐丈!”蔡中差点没哭出声来,道:“小弟和叶县的事无关啊。”

    “私自泄露消息大耳贼,还借兵给他胡作非为,难道不该绑?!”刘表终于放声大吼了出来。

    “不是我。是……。”蔡中将军本想继续喊冤,可是看到亲大哥蔡瑁已经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蔡中将军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老实受缚,心里则把刘皇叔和诸葛亮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也悄悄骂了几句硬让自己背黑锅的大哥。

    屏息静气的等待了许久。鸦雀无声的大堂外终于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很快的,诸葛亮和李郎将军就一起被押进了大堂,王忠和黄承彦也一起来到了大堂上,接着黄承彦自然是老泪纵横的向连襟说明了今夜黄家湾发生的大事,呈上陶副主任给爱女黄硕的绝情书,恸哭着说了自己女儿几乎投水而死,可惜刘表这会已经没心思安慰连襟大哥了,粗略看了一遍那道绝情书,然后就向被五花大绑着的诸葛亮问道:“孔明,这道书信你怎么解释?”

    “禀明公,这是陶应奸贼的离间计。”诸葛亮眼皮都不眨的答道:“陶贼为借明公之手杀害我主刘备,故意以书信误导黄硕姑娘,为的就是让黄硕姑娘把这道书信呈到承彦公面前,再经过承彦公之手送与明公,用心十分歹毒!”

    “哦,陶贼用心歹毒?”早已萌动杀机的刘表冷笑说道:“那么故意送与陶贼十万斛军粮,又让我数千荆州将士送命,又算不算得歹毒呢?”

    诸葛亮没有半点的震惊表情,只是把目光转向了被绑了跪在一旁的刘皇叔,刘皇叔心中有愧,目光躲闪着不敢与诸葛亮对视,心里则在盘算,一旦诸葛亮反咬一口,自己该怎么与之辩驳?

    仅仅只是看到刘皇叔心虚的游离目光,心细如发的诸葛亮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知道刘皇叔肯定是把一切罪过都推到自己身上了,但是诸葛亮对此不仅没有半点的愤怒,还无比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转向刘表说道:“明公,我想不用对质了,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是我向陶贼告密,出卖了叶县将士,也是我直接害死刘磐将军和数千荆州将士,与我主刘备毫无关系,他是事后才知道的详情。”

    “啊!”除了庞统外,堂上所有人都猛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诸葛亮,刘皇叔更是惊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诸葛亮的目光中,除了震惊之外,还尽是感激。

    “孔明,你疯了?!”诸葛玄大吼道:“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罪责,都揽到你自己一个人身上?!”

    “叔父恕罪。”诸葛亮无比镇定的答道:“小侄不是揽罪,是小侄确实有罪,是小侄两次向陶贼告密,先后泄露了运粮与突围之事,导致粮草被劫,刘磐将军的主力全军覆没,也是小侄为了获得军队,暗令张飞率军弃粮撤退,又在箭书上做了手脚,诱使陶贼全力伏击中前两军,为殿后军队骗得了逃生机会。一切都是小侄私下所为,与主公无关,他也是事后才知情,为此还打了小侄。”

    “孔明,你疯了,你疯了!”诸葛玄大吼大叫道:“你如果供出叶县之事,全是刘备所为,你还有活命的希望,你要是把所以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那谁也救不了你,那些阵亡的将士家眷,能把你碎尸万段!”

    “小侄情愿领死。”诸葛亮冷静答道:“叔父恕罪,小侄还要强调一句,小侄并非揽罪,一切都与主公无关,他最多只是知情不报,罪不该死!小侄为一己之私,害得无数将士葬身沙场,无辜惨死,小侄才是罪该万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表大吼问道。

    “禀明公,只有一个原因,报答主公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诸葛亮郑重答道:“亮追随主公时年方二十,主公却对亮委以军师重任,言听计从,每谏必纳,亮深为感激。主公与陶贼的第一次许昌之战,亮中箭残疾,是主公背负亮逃得性命,后来几次惨败,主公都从来没有遗弃腿脚不便的亮,于亮有数次救命大恩。为报答这些恩情,亮才订下了毒计,为主公诈得了数千兵马!”

    “你为了报恩,却害了我荆州近万将士,你该当何罪?!”刘表怒不可遏的狂吼。

    “亮罪该万死!”诸葛亮重重磕头,然后又朗声说道:“但是在临死之前,亮必须禀之明公一死,我主刘备与陶贼绝对没有半点勾结,叶县之事,他也只是知情不报,罪不该死!还望明公开恩,饶我主一命!”

    “推出去,砍了!”刘表大吼。

    “诺!”卫士唱诺,立即冲了上来按住诸葛亮,诸葛亮赶紧大喊道:“且慢!亮还有话要说!”

    “汝还有何话可说?马上推出去,斩首!”刘表咆哮。

    “主公,求你看在我们知交多年的份上,再让他说几句吧!”诸葛玄大哭出声,拼命磕头哀求,直至叩首出血,刘表的心肠也确实不象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那么黑,稍一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给了诸葛亮交代遗言的机会。诸葛玄大喜,忙转向诸葛亮哽咽说道:“孔明,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还有什么给你辩白的话,就快对主公说吧。”

    “叔父恕罪,亮并非想为自己辩白,只是想求明公两件事。”诸葛亮淡淡的说道:“第一件事,亮之罪太过深重,即便车裂也还嫌轻,亮斗胆,想求明公将亮的斩首之刑改为腰斩!以赎亮罪之万一!”

    “改斩首为腰斩?!”

    大堂上一片大哗,刘表也瞪大了眼睛,诸葛玄却是气哭出了声,大吼道:“你这混小子,就算是死,你也想多受些罪是不是?!”

    “叔父,亮的罪太过深重,即便是腰斩,也难赎罪之万一,让亮死得更惨一些,就算是亮对叶县罪行的一点悔过之心吧。”诸葛亮终于叹了口气,然后又向刘表磕头说道:“明公,亮的第二个请求,是想求明公恩准,让主公刘备与好友庞统在行刑台上,喂亮喝一杯绝命酒,也让亮对他们说最后几句话。当然了,明公可以派人监视,也可以亲临现场观刑,以免明公误会亮与他们串供。”

    刘皇叔泪流满面,庞统毫无表情,诸葛玄继续痛哭失声,刘表则是脸上阴晴变化,许久后才开口说道:“准,拖出去,腰斩问罪!”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诸葛遗计》!

第三百六十九章 诸葛遗计

    诸葛亮被刘表腰斩而死的消息,虽然因为蒋干先生和李郎将军一行也被刘表一起拿下的缘故,没能由他们把这个喜讯带回许昌,但是这么重要的情况,自然是没有逃过徐州细作的耳目,所以消息最终还是通过各种渠道送到了许昌,送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

    很巧,消息送抵许昌那天,正好赶上陶副主任正式受封太尉兼职骠骑将军,领徐兖青扬四州州牧!也顺便说一句,原本刘晔、是仪、杨长史和陈群等徐州官员都鼓动陶副主任一步到位,直接领丞相兼职大将军算了,省得将来自己给自己升官太过麻烦,但陶副主任却听了冀州降官崔琰的劝谏,决定汲取大袁三公父子太过贪慕虚名丧失汉室民心的教训,这才上表请废丞相和重置三公,又命杨长史出面,奏请汉献帝封自己为三公之首的太尉,兼职袁熙死后腾出来的骠骑将军。

    也当然了,官职虽然不高,还象征性的给汉室文武分了一些权力,但兵权陶副主任却仍然是牢牢抓到了手里,更名为大汉官军的徐州军队仍然由陶副主任的亲信旧将控制,伏完请用司直韦晃代替曹宏统率御林军,不仅遭到了陶副主任的断然拒绝,韦晃也成了徐州内卫的重点监视对象,也成了以刘晔和杨长史为首的陶副主任亲信的重点打击对象,杨长史甚至还在陶副主任面前放出狂话,说是只要陶副主任点头,自己在三天内就可以拿到把韦晃满门抄斩的铁证,陶副主任则是希望放长线钓大鱼,揪出更多的韦晃同党,这才没让杨长史立即动手。

    不管怎么说,虽然在暗底里牢牢握住了权力,陶副主任至少在表面上做得比大袁三公父子漂亮,谢绝高官厚爵的举动也换来了不少的好名声,让汉室文武还是觉得陶副主任多少比大袁三公父子和曹老大强点,至少吃相要文雅许多,手段也温和一些。

    在同一天,陶副主任又干了一件影响巨大的事——推行有限制的内部科举!也就是效仿后世的科举制度,选拔官僚人才以削弱门阀势力,只是为了避免被世家门阀抵制过甚,陶副主任又被迫做出一些让步,规定只有田地在五十大亩以上的地主家庭才能参与科举,同时规定这样选拔上的人才,门第不到一定级别不能立即担任县令以上级别的官职,必须从县令县丞级别干起,然后再通过考核才能提拔,借以安抚基本把持了高级文职官员职位的世族门阀,勉强通过了这项决议。

    顺便说一句,陶副主任的内部科举能够在汉室朝廷上勉强通过,也是沾了曹老大唯才是举的光,用人从来不看出身门第,大量任用庶族地主为官,许昌朝廷里的世族门阀虽然从内心里反感痛恨曹老大这一套,却也已经算是习以为常。陶副主任在徐州时用人也从来不看门第,大量提拔了象贾老大毒物、是仪和鲁肃这样的中小地主出任高官,武将层面更几乎清一色是中小地主,麾下最大的门阀代表陈登家族在这方面又比较开明,不仅从没反对,还帮着陶副主任提拔了象韩浩这样的庶族官员,内部十分支持,所以尽管步履艰难,但陶副主任终于还是艰难走出了逐步削弱门阀势力的第一步。

    做完了这件大事,又暗暗惦记着身材相貌还算不错的伏皇后,给汉献帝磕了头谢了恩,陶副主任也就领着一干文武走狗返回自己的太尉府了,此时兖州境内战事未歇,袁谭的精锐主力也还在濮阳一带与袁尚交战,所以陶副主任的家眷都还没有来到许昌居住,家里只有郭嬛和曹清两名侍妾服侍陶副主任在晚上做健身运动,倒也方便了陶副主任和一干走狗集会议事,群魔乱舞。

    因为刚刚在朝上受封太尉的缘故,铁公鸡陶副主任少不得拔一次毛,自掏腰包摆设宴席与一干走狗共庆升迁,也是到了酒席上,在皇宫里拘谨了一个上午的陶副主任才彻底放松下来,盘着腿招呼道:“都随便坐吧,想躺就躺,想盘腿就盘腿,嫌地硬的可以随意加锦垫,都是自己人,用不着拘禁。”

    “谢主公。”一干徐州文武道谢,纷纷选择自己舒服的姿势或坐或躺,娇生惯养的杨长史不仅加了两层锦垫,又铺了一层毛皮,这才躺到了柔软的毛皮上享受,还感叹道:“还是在自己人面前好啊,想怎么舒服就舒服,进宫那简直就是受罪,端坐在水磨石地板上一个上午,我的膝盖都快磨出老茧了。”

    杨长史的话当然是在夸张,但是刚刚入主汉廷的徐州众文武却纷纷点头附和,都说还是在自己人面前舒坦,不用那么拘谨。已经受封侍中尚书令的贾老毒物也终于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仲明先生所言甚是,入朝觐见天子的两百多名官员里,我们总共才二三十人,是太拘谨了。”

    “文和先生话里有话啊。”陶副主任笑了,道:“难道文和先生想要提醒我,是时候多提拔一些我们的自己人了?”

    贾老毒物微笑点头,旁边的徐州二号大地主、受封东曹掾的陈群也乘机说道:“主公,军师这话太有道理了,主公你力主推行科举,选拔贤才出任地方官吏,但是朝廷里也不能掉以轻心,两百多名入朝觐见天子的文武百官,绝对忠于主公的只占其中一成左右,这样的局面不做改变,对主公将来的扫平群雄一统天下将十分不利。群窃以为,主公是时候大力提拔昔日旧部了。”

    “长文此言,正合我意,我也不想自掏腰包养这么多不听话的官员。”陶副主任点头,又迟疑道:“可是这些人占着位置,我们怎么才能大力提拔自己人?”

    “此事简单,七个字——兴大狱,瓦解分化。”荀谌不动声色的说道:“曹贼独霸朝政时,每遇官员犯罪,往往大兴牢狱,株连众多,其目的除了立威之外,再有就是让那些官员腾出位置,提拔曹贼的人,主公不妨适当效仿之。至于如何瓦解分化,以主公之能,想必也不用谌献丑了,不外乎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该排挤的排挤,该提拔的提拔,一年之内,两百多名许昌文武中,至少能有一半人站在主公这边。”

    “主公,这事让臣下去办如何?”杨长史赶紧坐直身体,自告奋勇道:“臣下不消一年,最多半年,保管让一大半的许昌文武变成主公的人!”

    这次不光是陶副主任翻白眼了,就连贾老毒物、徐晃、荀谌和高顺、曹性这些杨长史好友都一起翻白眼了,一起心道:“让你掌管官员选拔升降,我们徐州军恐怕不出三个月,就得贪官满天飞、污吏满地走了吧?”

    断然谢绝了杨长史的好意忠心,陶副主任本想问起许昌朝中那些文武官员值得笼络收买,卫士长马忠却急匆匆的从门外奔进了大堂,刚一进堂就向陶副主任单膝跪下,满面喜色的抱拳奏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我们派去荆州打听消息的细作回来了,给主公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诸葛亮死了,还是被刘表腰斩而死!”

    “真的?!”陶副主任一蹦三尺高,惊喜万分的大吼道:“消息确切不?诸葛亮真的被刘表杀了?!”

    “千真万确!经过反复确认!”马忠恭敬答道:“我们的细作亲眼看到了诸葛亮下葬,还亲眼看到了诸葛玄哭昏在诸葛亮坟上,当场口吐鲜血。除此之外,我们的细作还探到一些其他消息,请求当面禀报主公!”

    “快让他进来!”陶副主任大吼,又更加疯狂的大吼道:“快拿酒来,如果消息确实,今天我要喝一个痛快!”

    马忠唱诺,飞快下去传令,左右卫士也飞快拿来美酒,准备让陶副主任开怀畅饮,已经见识过诸葛亮厉害的贾老毒物和刘晔、是仪等谋士也是个个喜出望外,连说终于除去一个心腹大患,惟有杨长史是得意洋洋,连声道:“还是我的妙计管用,还是我的妙计管用!”

    不一刻,风尘仆仆的徐州细作进到大堂,向陶副主任双膝跪下后,立即满脸笑容的禀报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刘大人命令小人重点监视的诸葛亮匹夫,被那刘表腰斩而死,并于十日前埋葬于隆中卧龙岗!还有诸葛亮匹夫的叔父诸葛玄老贼,也被刘表罢免了一切官职,逐出襄阳城池,到了隆中种田去了!”

    “消息是如何确认的?”陶副主任最关心的就是这点,忙问道:“可有确凿证据?”

    “有!”细作飞快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文书说道:“这是刘表张榜公布的腰斩诸葛亮榜文,小人悄悄誊抄了一份带了回来,请主公过目。还有,因为诸葛亮不是当众腰斩,小人与同伴为了谨慎起见,又悄悄收买了一名刘表府的卫士,从他口中得到实情,他亲眼看到诸葛亮在荆州州牧府的前院中被腰斩处死,还看到诸葛亮在临死前,用手指头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写了些什么,绝对不假!”

    双手颤抖着接过那道誊抄来的榜文,打开仔细一看时,见刘表杀诸葛亮的罪名是通敌徐州,出卖叶县军机,导致刘磐战死,近万荆州将士全军覆没,陶副主任也顿时放下了心来,刘表既然公布了诸葛亮的这个罪名,那就怎么都得杀了诸葛亮不可了!狂喜之下,陶副主任一把抱起案旁的酒坛,直接凑到了嘴边开怀畅饮,酒水洒满华贵衣衫也毫不可惜,还在放下酒坛后狂笑说道:“心腹大患去矣!大耳贼,你完了!”

    “对了,刘备怎么样了?”得陶副主任的狂笑提醒,贾老毒物赶紧问道:“还有我们的使节团,蒋干先生他们怎么了?”

    “都被刘表关进大牢了。”细作如实答道:“听说事发时,蒋干先生也被荆州军一起拿住,诸葛亮死后被关进了大牢,刘备也被关进了大牢,还有蒋干先生的十来名随从和几名荆州官员,都被关进了大牢。对了,听说负责襄阳防务的蔡中也受了牵连,被免了官……。”

    “等等等等。”陶副主任可没心情去关心蔡中的死活,只是问道:“诸葛亮都被腰斩了,为什么大耳贼还没死?”

    “蒋干先生为什么也被抓了?”是仪比陶副主任有良心了,惊讶问道:“我们不是给他设计了脱身之计么?为什么还会被捕下狱?”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细作为难的答道:“小人收买那名荆州卫士,只是说诸葛亮好象把所有罪名都承担了,所以刘备才没被斩首问罪。蒋干先生的情况,小人就更不知道了。不过请主公放心,小人的同伴还在荆州那边打听消息,一有准确情报,会立即送来许昌呈与主公,小人只是担心主公挂念,所以确认了诸葛亮被腰斩后,就马上先回来报信了。”

    “还算做得不错,下去领赏吧。”陶副主任一挥手,又转向旁边的刘晔和曹宏,命令道:“子扬先生,曹宏,全力刺探详情,越详细越好,明白不?”

    “明白!”徐州一明一暗两大情报头子立即答应,也立即下去安排布置,动用更多力量刺探详情,留下陶副主任在大堂中与一干文武走狗庆祝诸葛亮惨死,畅饮尽醉。

    当天傍晚,又一个准确消息送到了正在开怀畅饮的陶副主任面前,安插在宛城的徐州细作飞报,荆州军南阳守将邓龙利用消息渠道之便,抢先得到了向张飞、徐庶动手的命令,先把张飞骗进宛城灌醉后生擒,又出示了刘皇叔放下武器的手令,收编了刘皇叔坑蒙拐骗来的六千军队,徐庶一介文人无力控制刚整编后人心未附的皇叔军,被迫放弃抵抗也被邓龙拿下。同时徐州细作又确认了一点,那就是张飞和徐庶被擒后都没被杀,只是一起被押到了襄阳交给刘表。

    “怎么会不杀大耳贼和张飞?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已经喝得醉眼朦胧的陶副主任万分遗憾,拍案大吼道:“刘表老匹夫,你为什么不杀大耳贼?你如果杀了他,我就再也不用这个奸贼阴魂不散了!为什么?为什么不马上杀了他?”

    “主公,要杀大耳贼还不容易?”同样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杨长史打着酒嗝说道:“再派一个使者去荆州,提出用钱粮赎回大耳贼,然后刘表就更相信大耳贼叛变投靠我军了,然后刘表老儿就非得宰了大耳贼不可了。”

    “好主意。”陶副主任现在是越来越觉得杨长史的某些馊主意其实挺管用了,但是即便已经喝得颇醉,陶副主任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冷静,转向贾老毒物问道:“文和先生,此计可行么?”

    贾老毒物可不象陶副主任和杨长史那么滥饮无节,始终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仔细盘算后才答道:“主公,诩认为可以一试,此外子翼先生此番劳苦功高,也不能对他的入狱坐视不理,诩建议主公不妨再派一名使者南下与刘表联络,提出以钱粮珠宝赎回子翼先生与刘备大耳贼等人,如此一来,或许能够救回子翼先生,刘备却必死无疑!”

    “那就试试吧。”陶副主任点头,向杨长史吩咐道:“仲明先生,这事就交给你了,尽快安排一名使者南下和刘表联系,用钱粮赎回蒋干和大耳贼。顺便给你的学生刘琦写道书信,也让出面救一救蒋干和大耳贼,让大耳贼死得更惨一些。”

    ………………

    时间回到十一天前的那个夜里,回到诸葛亮被杀的那个夜里,荆州州牧府大堂外的刑场上,当着刘表与荆州文武众官的面前,双膝跪地的刘皇叔泪流满面,双手颤抖着把一碗绝命酒,喂到了已经躺在铡刀下的诸葛亮面前,哽咽了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看向诸葛亮的目光中,也尽是感激与愧疚,诸葛亮却是毫无惧色,神情自若的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还微笑谢道:“谢主公,亮这一生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每次小酌都是点到为止,从未尝过整碗饮酒的滋味,今天一口气喝完一碗酒,才这么发现饮酒,还真是痛快。”

    “孔明……。”刘皇叔痛哭了出声,道:“我对不起你啊。”

    “主公,别说了,亮没怪过你。”诸葛亮赶紧打断刘皇叔的忏悔,又道:“主公,亮此番虽然领罪而死,但你与陶贼勾结的嫌疑,却还是无法洗清,一些人还是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必要置你于死地而后快。若亮所料不差,你还必须得有一场牢狱之灾,还望你千万要挺住,只要保住了性命,才能找陶贼报仇,为亮报仇。”

    刘皇叔痛哭着点头,诸葛亮又叮嘱道:“主公,亮还有两个交代,望你千万记住。第一,千万要全力配合景升公收编那六千队伍,只有这样,景升公才不会立即杀你,三将军和徐元直也才能保住性命。不要指望那六千军队能救你,他们都是刚收编过来,现在还靠不住。主公,记住了吗?”

    “记住了。”刘皇叔痛哭答应。

    “第二。”诸葛亮又说道:“主公得脱牢狱之后,千万别想着立即为我报仇,要切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条古训。到汉中去,投奔那里的张鲁,记住,杨松爱财,曹贼的关中凋零,只要主公能在汉中暂时容身,就一定能有机会东山再起!主公,记住了吗?”

    刘皇叔泪如泉涌,点了点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诸葛亮却笑了笑,转向站在旁边的庞统说道:“士元,该你喂我绝命酒了。”

    庞统一言不发的蹲下,将手中酒碗喂到了诸葛亮的嘴边,直到诸葛亮又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后,庞统才板着脸问道:“值得吗?”

    “为主尽忠,当然值得。”诸葛亮微笑,又道:“再说了,她都已经那么对我了,我还有……。”

    说到这,诸葛亮终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飞快说道:“士元,对不起,估计这次你也要被我连累了,你很可能也要被下狱问罪,但肯定不会送命,我白天恳求你的事,还请你千万记住。除此之外,我还要请你一件事,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天下枭雄如曹操、陶应等辈,身边都已经雄厚的班底,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就算去锦上添花,也必然不会得到重用。我的话,你明白吗?”

    庞统凝视诸葛亮,半晌才点了点头,道:“我当然明白。”

    “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诸葛亮哈哈大笑,然后大声说道:“好了,景升公,可以动手了!还有,景升公,亮在受刑后,会给你留下一句话,助你明辨忠奸!荡扫隐患!请你务必要看上一眼!”

    “孔明——!”

    嚎啕大哭声中,痛哭不止的刘皇叔被卫士拖走,庞统也一言不发的被押走,征得亲自建刑的刘表同意后,手握刀把的刽子手用力压下铡刀,血光飞溅间,诸葛亮也齐胯被斩成了两截——本来应该是齐腰而断,但是在刽子手行刑时,诸葛亮故意上前爬行了一点,让铡刀铡到不会使自己太快丧命的胯上。

    “孔明!”

    “亮儿!”

    刘皇叔与诸葛玄的一起疯狂嚎哭声中,庞统也终于流下了两行眼泪,已经齐胯断为了两截的诸葛亮却强忍剧痛,用尽最后的力量,挣扎着用自己的手指蘸血,在地上写下了两行字——我主入狱,陶应必假意营救我主,借你之手除却劲敌!如此,足以证明我主无辜,张绣方为陶贼…………

    写到这里,最后的内奸两个字,诸葛亮已经是再也没有力气写下去了,一头扎到了字旁摔倒,即将断气时,朦胧中,诸葛亮终于看到代表刘表身份的翘头鞋出现在了身旁,并用鞋底擦去了血字,诸葛亮顿时艰难的笑了,口中喃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起码,做到了这一点……。”

第三百七十章 告一段落

    陶副主任与三舅子袁尚之间神圣而又牢不可破的联盟,终于还是出现了裂痕,还是难以修复的巨大裂痕,罪魁祸首也不是别人,就是陶副主任和袁尚,这对曾经亲密无间得差点穿一条裤子的好郎舅!

    起因当然是联手劫杀高干和蒋义渠率领的袁谭军北线主力的问题,第二次官渡大战后,被徐州军队击败的袁谭因为南线主力基本覆没,已然无力抗衡陶副主任亲自率领的徐州主力,不得已选择了率领残兵败将逃往河内,到并州去图谋东山再起,同时命令高干与蒋义渠放弃濮阳、黎阳等实际上已经被孤立的兖州控制地,优先保存军队撤往河内与自己会合。

    前文说过,袁谭放弃官渡撤往河内时,高干和蒋义渠率领的四万多袁谭军主力,正被袁尚公子率领的冀州队伍与徐州军偏师陈到队伍南北包夹,当时陈到的队伍驻扎在濮阳南面四十里外的离狐,袁尚公子的队伍驻扎在距离黎阳八十里的荡阴一带,如果两支军队真正能够齐心协力的话,就算不能全歼高干和蒋义渠率领的袁谭军主力,也起码可以利用袁谭军临阵大撤退的机会,重创和削弱袁谭麾下这支最能打的队伍,形势对陶袁联军而言相当有利。

    坏事就坏在这齐心协力上,陶副主任命令陈到率领三万偏师驻扎离狐,名誉上是接应袁尚,实际目的则是监视这支袁谭军主力,不让他们可以放心迅速的回援官渡战场,压根就没想过给袁尚公子当炮灰。而很不幸的是,袁尚公子却一直盼着妹夫的队伍给自己当炮灰,希望仗让妹夫打,人让妹夫死,便宜自己来占,结果这么一来,事情自然就杯具了。

    高干与蒋义渠的队伍撤离最后的兖州控制地时,走的是朝歌到怀县这条路,从地理上来看应该是袁尚军承担主要的追击任务,位居黄河以南的陈到队伍顶多只是辅助。可是袁尚公子为了保存实力,竟然以书信命令陈到率军全力追击,还异想天开的命令陈到不惜代价抢占汲县,切断袁谭军归路;然而陈到既不是袁尚的部下,也得到陶副主任的密令要保存实力,自然不鸟袁尚公子的这道命令,只是立即率军北上,拿下了被袁谭军放弃的濮阳重镇。

    拿下了濮阳还不算,陈到麾下部将杨沿奉命监视袁谭军撤过黄河,一路尾随到了黎阳的黄河渡口时,发现驻扎在黎阳城中的袁谭军也是弃城而走,距离太远的袁尚公子队伍却还没有赶到黎阳,接管这座军事要地,贪功心切的杨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抢渡了黄河接管了黎阳城,为徐州军夺得了这座可以直插邺城的桥头堡。

    黎阳对冀州的重要性在前文中只是偶有提及,这里详细介绍一下,从战略角度而言,只有几千人口的黎阳小城绝对算得上冀州南线的第一战略要地,因为这座城池的旁边不仅就是白马渡口,还距离袁尚军的大本营邺城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距离,是徐州军队袭取邺城的必经之地。而更要命的是,黎阳城下的白沟水,还是进入冀州腹地的北上入口,控制了黎阳这个白沟水入口,徐州军队的船只可以通过运河和天然河流,把粮草直接送到邺郡城下和冀州腹地,甚至送到幽州境内,送到那时候叫蓟门现在叫北京的幽州心脏蓟门城下!历史上曹老大攻灭袁家兄弟拿下冀幽二州,粮草也全都是从这条白沟水运输北上!

    追击拦截的命令被徐州军队拒绝了,南线重地黎阳城也被徐州军乘机抢了,袁尚公子胸中的愤怒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不是逢纪和李孚死死拉着,袁尚公子简直连放弃追击袁谭军先拉着军队武力夺回黎阳城的心思都有!而好不容易听了逢纪和李孚的劝说全力追击袁谭军残部时,开战时躲得太远的袁尚公子也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一番追击下来,袁尚公子只消灭了几百袁谭军殿后队伍,自己还付出基本相等的代价,眼睁睁的看着袁谭军主力撤过了清水,深入了河内腹地。

    无可奈何的结束了准备严重不足的追杀后,袁尚公子第一件事就是要夺回黎阳,逢纪和李孚再次死劝阻止,留守邺城的审配也寄书劝阻,说明眼下袁谭未灭,绝对不能与蒸蒸日上的徐州军队翻脸开战,建议袁尚公子通过外交手段要求陶副主任归还黎阳重地,并且缔结灭谭盟约,尽快联手歼灭已经撤往并州的袁谭队伍,不给袁谭喘息机会。袁尚公子对审配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很快就派出了李孚为使,南下许昌来与陶副主任当面交涉了。

    因为从来没有到过黎阳的缘故,李孚抵达许昌向陶副主任呈交书信时,对黎阳情况不够熟悉的陶副主任还埋怨道:“这个陈到,吃错药了,怎么把冀州的城池也夺了?元方,给陈到去一道书信,让他……。”

    “咳!咳!”在冀州厮混多年的荀谌第一个咳嗽了起来,接着贾老毒物和刘晔、是仪也想是被传染了感冒一样,纷纷大声咳嗽了起来,陶副主任惊讶的看了几个帮凶走狗一眼,见几个帮凶走狗都在杀鸡抹脖子一样的给自己使眼色,陶副主任这才赶紧改口说道:“子宪先生远来辛苦,可以先到馆驿休息,缔盟灭谭之事,容我与众人仔细商量,子宪先生放心,三公子是我妻兄,他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

    虽然明知道荀谌故意咳嗽没安什么好心,但是形势不如人,李孚也只好是佯做不知,谢了陶副主任后随卫士下去休息。而李孚前脚刚走,荀谌马上就从墙旁边的书架上取来冀州地图,放在陶副主任面前摊开,苦笑说道:“主公,你仔细看看黎阳的位置吧,尤其是注意黎阳城下的白沟水航运,都可以通航到冀州和幽州的什么位置?”

    仔细看了曾经看过的冀州地图,又用手指比划了白沟水航运的北上连接地,绝对没有过目不望之能的陶副主任很快就惊叫了起来,“我的天!想不到白沟水和这么多河流有联系,竟然可以连接差不多所有的冀州重镇,还可以把粮草用船运直接送进幽州!这样的好地方,我怎么从来就没有留心过?!”

    “不只是粮船。”荀谌哼道:“绝大部分的河段,两百人左右的兵船也可以通航!把黎阳还给袁尚容易,再想拿回来就难了!假如我们与袁尚翻脸开战,黎阳必是袁尚军全力坚守的第一重镇!”

    “还好我没把话说完。”陶副主任差点出了一身冷汗,庆幸道:“幸亏友若先生和诸公及时提醒,不然的话,我们这次可就亏大了。”

    “黎阳绝不能还。”人品不错的是仪也斩钉截铁的说道:“黎阳握在我军手中,我军进可攻,退可守,不仅占据兖州北线的战略主动,还可以防着袁尚在我们南线生变时胡来!”

    “是不能还。”刘晔也是点头,又建议道:“主公,不妨以袁谭余党幽州蒋奇为借口,就说我们打算协助袁尚剿灭蒋奇,运粮助他需要黎阳这个水路入口,以此为由拒绝归还黎阳,至少是暂不归还,跟他借了用几年。”

    “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份了?不管怎么说,袁尚也是我们的盟友。”陶副主任难得在关于脸皮厚度方面有些犹豫。

    “素晔直言,主公与袁尚之间的亲密同盟关系,恐怕也是走到尽头了。”刘晔答道:“从陈叔至报告军情来看,袁尚与我军同盟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借我军之手消灭袁谭,助他一统冀幽并三州,且还是希望由我军灭袁谭,他收获战果,如此贪得无厌,又如此得寸进尺,和这样的盟友合作,盟约破裂也只是迟早的事。”

    “这点我当然知道。”陶副主任点头,又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们强占着黎阳战略重地不还,袁尚和审配必然明白我军迟早要对他下手,间接把他们逼到了袁谭那边,如果袁谭、袁尚兄弟联手与我军做对,我们再想吞并冀幽并三州,难度就有点大了。”

    “关于这一点,主公绝对不用担心。”老奸巨滑的贾老毒物终于开口,微笑说道:“袁谭与袁尚虽为异母兄弟,名为骨肉,实为仇敌,又各自树党,全力相争,矛盾决计无法调和,且不说联手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我们真把袁尚逼到了袁谭一边,袁氏兄弟也决计不会真心抛弃前嫌携手合作。不仅如此,袁氏兄弟缔盟停战之后,必生乘机吞并对方之意!所以主公大可放心拒绝交还黎阳,一边乘机消化兖州新占土地,一边坐观袁氏兄弟动静,静侯其变,待其变成,可一举而定矣!”

    陶副主任盘算了半晌,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借口助他袁尚攻灭蒋奇需要水路入口,拒绝交还黎阳!对了,再顺便给袁尚表一个冀幽并三州牧的官职,算是给他袁尚的补偿。”

    顺便说一句,朋友们可能注意到了一点,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似乎都忘记了考虑一个问题,如果袁尚以武力夺回黎阳怎么办?答案很简单,陶副主任和贾老毒物等人巴不得袁尚这么做,因为如此一来,和袁尚公子曾经关系无比亲密的陶副主任,就有了名正言顺向三舅子开战的借口不是?

    ……………………

    李孚带着陶副主任的答复与汉献帝册封袁尚公子为冀幽并三州牧的旨意回到邺城,早前自封为荆幽并青兖五州牧的袁尚公子也顿时气炸了肚皮,不顾众人劝阻,竟然当场把汉献帝的圣旨和陶副主任的书信撕得粉碎,狂吼怒骂道:“奸贼!狗贼!受我袁氏许多大恩,如今翅膀硬了,就想骑到我的头上拉屎拉尿了!传令下去,马上集结兵马,我要亲自去夺回黎阳重地!”

    “主公不可!”审配赶紧劝阻,道:“武力夺回黎阳,必然导致我军与徐州军全面开战,目前陶应已然坐拥四州之地,兵强马壮,麾下戴甲之士已过四十万,而我军四面受敌,冀州境内又叛乱四起,实力上处于绝对下风,此时与陶应开战,只会给陶应乘机鲸吞冀州的最好借口!”

    “那黎阳怎么办?”袁尚大吼道:“陶贼占着黎阳,随时都可以出兵攻打邺城,也随时都可以通过水路运粮北上,攻打冀州的各大重镇,难道就这么让他用刀一直架在我的脖子上,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

    “实力不如人,也只好暂时忍让了。”审配垂头丧气的回答,又强打精神说道:“还好,陶贼刚占了兖州全境,急需时间稳定人心,荡平各地残余反抗城池,短时间内难以全面入侵冀州,所以主公只要暂时忍让,默许陶贼占据黎阳,就可以争取到整兵备战的时间,待到稳定了冀州内部,发挥了我们冀州钱粮人口甲于天下的优势,便也用不着太过害怕陶贼威胁了。”

    “主公,审配先生所言极是。”李孚也劝道:“臣下这番出使许昌,亲眼目睹了陶应的军容之盛,实力士气确实远在我军之上,而我军内部还有中山王凌与黑山张燕的内患,内患不除,何以攘外?不如就依审配先生之言暂且忍让,暂时先保持与陶应的友好关系,争取时间稳定内部,然后先破袁谭蒋奇,收纳并幽二州,最后再图谋复仇。不然的话,我军一旦与陶应开战,袁谭又乘机来攻,如何抵挡?”

    好说歹说,袁尚公子总算是打消了武力夺回黎阳重镇的念头,又问起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审配建议道:“配认为,眼下我们应该乘着袁谭官渡大败元气未复的机会,兵分两路,一路出兵中山荡平王凌叛乱,一路乘虚攻打壶关重地,只要拿下了壶关重地,我军也就掌握了对袁谭作战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袁尚公子点头称是,当下袁尚立即作书与恶霸妹夫,同意将黎阳暂时借给妹夫,又分兵两路,一路由亲信大将尹楷率军一万五千,出兵西进去攻打壶关咽喉,一路由袁尚公子亲自率领,出兵两万去攻打发起叛乱的中山太守王凌,审配则继续留守邺城。与此同时,袁尚公子又听了审配的建议,遣使急赴幽州联系蒋奇,赐予金银珠宝以做安抚,尽可能的招揽蒋奇,至少也不让蒋奇出兵接应王凌。

    已经与袁谭失去直接联系的蒋奇还算乖巧,知道以自己的威信还不足以举兵独立,干脆就打出了中立旗号,对袁谭和袁尚的收买笼络都来者不拒,谁也不打也说不帮,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帮着老顽固王允的侄子小顽固王凌和袁尚顽抗到底,断然拒绝了王凌的一再求援。再加上袁谭公子官渡大败后伤了元气,无力为王凌提供有力支援,甚至连围魏救赵也做不到,所以袁尚公子这次北上平叛还算顺利,仅用时二十余日就攻破了卢奴城,王凌效仿叔父王允,拒绝袁尚的招降骂贼而死,全家也被袁尚处死,中山内乱宣告平息。

    收拾只有几千地方兵的王凌叛军倒是容易了,可是攻打壶关就没那么容易了,尹楷率领的袁尚军在攻打壶关时,遭到了袁谭军守将夏昭的顽强抵抗,猛攻将近一月都始终无法拿下壶关,自身还遭到了不小伤亡。消息送抵袁尚面前,袁尚大骂尹楷无能之余,也只好匆匆回师来助尹楷攻打壶关,然而待到袁尚公子率军抵达壶关时,壶关方面也终于迎来了袁谭公子的第一支援军——这支援军的兵力虽然只有三千来人,带队的大将却叫郝昭。

    本来就易守难攻的壶关城池再加上汉末第一擅守的郝昭,袁尚公子猛攻壶关的下场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三次攻城下来,袁尚军足足阵亡了超过三千的军队,却始终都是拿壶关城池无可奈何。不得已,袁尚公子只能接受逢纪的建议,暂时退回邺城重整兵马,与主力休息机会,袁家兄弟之间的战事也暂时平息。

    至此,这场由大袁三公中风瘫痪引起的中原大混战暂时告一段落,在这场历时半年还多的中原混战中,陶副主任、曹老大、袁家兄弟、刘皇叔和刘表等各路诸侯轮流粉墨登场,围绕着中原腹地的控制权展开了大小近百次的战斗,咱们的陶副主任也依靠着最强大的实力,最正确的战略战术,成为了这场大混战的最大赢家,最终拿下了兖州全境,获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也再一次巩固和加大对天下诸侯的优势,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中原霸主。

    从地理上来看,如果说汉末疆域和现在一样象一只昂首高鸣的雄鸡的话,那么陶副主任的控制地就是捣入了这只雄鸡胸膛的拳头,霸占的地盘最北已到渤海,与辽东、朝鲜半岛和日本四岛隔海相望,向南则越过了长江直抵太湖,向西抵达嵩山山脉,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任何一名天下诸侯,并迅速向着超越天下诸侯综合实力总和的趋势发展。

    至于陶副主任那些可怜的敌人方面,曹老大最惨,被彻底撵出了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兖州大本营,被迫到了破败凋零的司隶关中去苟延残喘,梦想着如何东山再起干掉女婿;袁谭公子第二惨,在兖州和丞相的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就已经被陶副主任给赶到了并州,控制地也被一分为二,名誉上臣服于己的幽州被彻底孤立。袁尚公子算是占了点小便宜,利用妹夫出兵攻打袁谭的机会,在伪造遗嘱的情况下仍然基本控制了冀州十二郡,混水摸鱼得以成功;最后的刘表损失了刘磐队伍只是伤到皮毛,乘机收回南阳全境,勉强可以算是得大于失。

    还是那句话,不管是最惨和比较惨,还是占点小便宜和得大于失,在迅速膨胀为庞然大物的陶副主任面前,陶副主任的好邻居们,还是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独力抗衡陶副主任的横行霸道,强暴侵犯,所以陶副主任的这些好邻居们,难免都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既然我们单独对抗陶贼没有胜算?那么假如我们联起手来呢,恐怕未必灭不掉这个虚伪卑劣到了极点的奸贼吧?”

    汉末实干派多,有了这个想法,自然也就有人着手付诸实施,然而在这些好邻居们偷偷摸摸眉来眼去的同时,咱们志得意满的陶副主任却逐渐开始了得意忘形,以至于在某国主动派来的进贡使者面前,陶副主任还说出了这样的话,“听说你们国家的卑弥呼女王长得不错,回去叫她尽快亲自来我们大汉一趟,如果和大蛇无双上面长得一样,我可以考虑亲自出面奖励于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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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郭嘉,荀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乐进、李典、于禁、典韦!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好象还有陈到,那个没在《三国演义》里留名,实际武力却丝毫不在赵云之下的猛男!老天爷啊,我不是董老大,没有吕布对付这些猛人,我只是一个好孩子,老实孩子,三国乱世的典型酱油男、老实人陶谦的次子陶应,我拿什么招架这些牛人?没办法了,蝼蚁尚且贪生,我不想死,也不想无家可归,我只好和他们拼了!我的旗帜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三国好孩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好孩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