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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老狼     三国好孩子txt下载     三国好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二章 吕温侯搅局

    陶副主任在豫州腹地黑吃黑找黄巾贼麻烦的同时,他的老巢徐州境内仍然是风起云涌,还有他的北面强敌们也都没有闲着,彼此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边互相热情的伸出象征友谊的大手,一边在盘算着如何把对方连肉带骨头地吃掉。为了不让大家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现在顺便大概介绍一下这些情况。

    刚一开始,当然是刘备派简雍为使,到山阳郡拜见吕布吕温侯,借口抵御曹军南犯,请求与吕温侯结盟抗曹,并且还主动许诺增援给吕温侯军粮一万斛,吕布与刘备暂时还没有丝毫利益冲突,又正被粮荒困扰,天下突然掉下来这么一个大馅饼,吕温侯当然是第七十二章    吕温侯搅局喜出望外,不仅一口答应了刘备的求盟,还派部下许汜为使,与简雍同回小沛向刘备道谢,顺便看看能不能多弄一点粮食。

    许汜代表吕布来到小沛后,刘备以礼相待,又遵守诺言拿出一万斛粮食交给许汜,许汜大喜之余自然少不得开口道谢,又试探着向刘备借粮。咱们大仁大义的刘皇叔当然不会拒绝盟友的请求——立即建议吕布遣使向陶谦父子求盟,向陶谦父子借粮渡荒!至于咱们大仁大义的刘皇叔,不好意思,刘皇叔这个时候只有小沛一城,粮草军需全靠向陶谦父子乞讨,所以就实在拿不出来了。

    许汜把消息带回距离小沛二百五十里外的山阳郡昌邑城,觉得自己对陶谦父子有恩的吕温侯当然动心。陈宫也觉得这是一个值得一试的好主意,开口赞同,吕温侯马上又派许汜和王楷二人南下徐州,携书来见陶谦父子,请求与陶谦父子结盟抗曹,并且求借军粮二十万斛——吕温侯的胃口可是出了名的不小。

    紧接着,许汜王楷抵达徐州。提出结盟与借粮之事,留守徐第七十二章    吕温侯搅局州的陈登和陶商早有准备,立即依计而行。除了盛情款待吕布军二使之外,先是领许汜和王楷拜见病得已经不能下床的陶谦,让许王二人亲眼看到陶谦现在已经不能理事。然后又告诉许汜和王楷二人,就说陶谦现在已经把州事交给陶应代理,现在陶应不在徐州,领兵去了豫州讨贼,所以缔盟与借粮之事,必须要等陶应回来拿主意。

    说完了这番话,做为陶谦长子的陶商又告诉许王二人,说自己虽然不能做主,但为了报答吕温侯的间接救援之恩,可以先拿一万斛粮食白送给吕温侯。不需要偿还。陈登也在旁边帮腔,就说陶应早就对吕温侯为国除董的义举钦佩已久,又对吕温侯上一次的间接救援之恩十分感激,早就有意与吕温侯交好,所以借粮问题不大。只是借多借少的问题——不过需要等到陶应从豫州战场回来才能决定。

    与此同时,擅长搞人际关系的陈登还拿出金银珠宝厚贿许汜与王楷,许王二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又不是完全的白跑一趟,自然也就高高兴兴的带着礼物与一万斛粮食返回山阳,向吕温侯交令以及转达陈登、陶商的言语。留下做梦都在盼望陶吕翻脸的刘皇叔在小沛目瞪口呆。破口大骂陶应小儿jiān诈无耻,又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自己苦心布置的妙计。

    事情到了这一步,本来一切都已在陶副主任的掌握之中,但是很可惜,不管是刘皇叔,还是陶副主任,都在自己的算计中漏算了一点——准确来说,是漏算了一个人!

    “原来如此,没关系,等几天就等几天,你们也不算白跑一趟,下去休息吧。”

    听完许汜与王楷的奏报,又看到许汜和王楷带来的一万斛粮食与贵重礼物,还有听到徐州文武对自己的善意的尊敬,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吕温侯笑容满面,先是挥手让许汜和王楷下去休息,然后又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陶谦父子如此通情达理,有恩必报,好,好!等陶应公子回到徐州,再从他那里借来十几二十万斛的军粮,我们也就可以一鼓作气的拿下兖州了。”

    “是吗?”陈宫忽然冷笑起来,向吕布拱手说道:“主公,恐怕你高兴得太早了,以在下之见,恐怕就算陶应公子回到徐州,温侯也得不到一斛粮食了,这一万斛粮食,已经是陶谦父子打发乞丐的最大限度了。”

    “公台何出此言?”吕布惊讶问道。

    “主公,恕在下直言,此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陈宫冷笑说道:“之前刘备求盟献粮,其意根本就不在曹cāo,而在徐州!因为刘备十分清楚我军缺粮的状况,区区一万斛粮食对主公来说根本于事无补,主公还需要更多的粮食,然后乘机唆使主公你向陶谦父子求盟借粮,若陶谦父子答应我军求粮,必不堪重负,若陶谦父子不允,刘备jiān贼必然唆使主公攻打徐州,加入徐州战场搅局,刘备乘机混水摸鱼,达成他吞并徐州的夙愿!”

    “公台,你为何如此中伤玄德?”吕布大惊问道:“玄德主动周济我军粮草,又劝我向陶谦父子借粮,都是出自一片好意,公台为何说玄德只是为了吞并徐州?”

    “难道不是吗?”陈宫笑得更是yīn冷,说道:“刘备素有大志,客居徐州之后,每每滥施恩德,收买人心,其意早在反客为主,吞并徐州五郡!而陶谦父子对此也早有jǐng觉,这次陶应西征,臧霸立即率军驻扎留县,摆明了就是不信任刘备,怕刘备乘虚而入,武力夺取徐州!而刘备实力不足,又没有开战借口,便想出了这招借刀杀人的毒计,假意向我军求盟,乘机把主公你拉进徐州战场,为的就是以主公为刀,去杀他的敌人陶谦父子,他乘机从中渔利,吞并徐州!”

    吕布先是张口结舌。然后才跳起来一脚踢翻面前案几,大吼道:“大耳jiān贼,竟敢如此愚弄于我!我誓杀汝!”

    “主公,愚弄你不只是刘备一人,还有陶谦父子,这对父子也是一对jiān贼!”陈宫冷笑说道:“陶谦虽然重病,但完全可以做主与我军结盟。也可以做主借粮,但他为什么要借口州事已交陶应署理?又为什么要拿一万斛粮食赈济我军?”

    “为什么?”吕布铁青着脸喝道。

    陈宫一笑,答道:“因为陶谦非常清楚。如果答应了我军求盟借粮,他的钱粮必然不堪重负,可如果拒绝了主公你的请求。就有可能导致主公你出兵报复,再加上他有刘备这个内忧,后果必然难以设想。所以陶谦才找出这么一个借口,不答应也不拒绝,又拿一万斛粮食打发我们,暂时稳住主公,拖住时间,待到我军与曹贼战事重开,那就不是他们父子要主公你的脸sè了,是主公你必须看他们父子的脸sè了。”

    “jiān贼!jiān贼!都是jiān贼!”接连被耍的吕温侯勃然大怒。大声吼道:“既然他陶谦父子敢把我这个救命恩人当乞丐打发,那我也不向这对父子乞讨了!左右现在缺粮,我当亲率大军南下,先伐刘备,再伐陶谦。拿下徐州五郡就食!”

    “主公,且慢!”陈宫也赶紧开口阻止,又站起身来,硬把吕布按回座位上,和颜悦sè的说道:“主公且请息怒,听某一言。其实早在刘备遣使求盟之时,在下就已经看穿了刘备jiān贼的借刀杀人诡计,只是觉得主公也可以借此机会从中渔利,这才故意没有说破,怕的就是主公你沉不住气,错过了这个难得良机。”

    “公台,你早已识破了此计?”吕布大怒问道,见陈宫微笑点头,吕布不由更是大怒,喝问道:“那你为何不早早说破?要让我受这些jiān贼愚弄?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恨有人骗我!”

    “主公息怒,陈宫知罪。”陈宫告罪,又微笑着说道:“况且,如果在下说破此计,情况岂不是更糟?又上那里有这两万斛粮食,缓解我军的燃眉之急?主公请想想,如果当时就揭穿了刘备jiān贼,刘备会老实交出一万斛粮食?陶谦父子又会不会献出一万斛粮食?”

    “这倒也是。”吕布仔细一想,顿时对陈宫的气也就消了,然后又咬牙切齿的大骂,“刘备jiān贼,陶谦jiān贼,竟然敢如此愚弄于我,不砍下你们首级,难消我心头之恨!”

    “主公所言极是,刘备与陶谦父子轮番愚弄我军,确实可恶,不过主公也不能冲动行事。”陈宫象哄小孩子一样,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吕布重新按住,又和颜悦sè的说道:“主公,眼下我军生死大敌乃是曹cāojiān贼,若主公冲动行事,贸然出兵南下,曹贼必然提兵来犯,届时主公一旦攻不下徐州,兖州又失,我等便再无容身之地。况且我军早已断粮,全靠劫掠养军,攻打徐州粮草不足,若在徐州坚城之下迁延时rì,粮草耗尽,那我军也就大事去矣。”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吕布愤怒叫嚷道:“陶谦老儿恩将仇报,刘备jiān贼煽风点火,愚弄我军,不杀二贼,我难泄心头之恨!”

    “仇,当然要报,但报仇也不一定要主公亲自动手!”陈宫微笑说道:“在下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借机摸清楚徐州情况,还有陶刘二贼之间的情况,找机会将计就计,为主公谋取更多利益。现在我已经思得一计,可使陶刘二贼反受其祸,主公坐收渔利。”

    “哦,还有这事?”吕布的炮仗脾气和不听人劝的脾气那是天下闻名了的,但惟独陈宫的话吕布还能听进几句去,所以吕布赶紧拉着陈宫的袖子问道:“公台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主公莫急,且听在下慢慢道来。”陈宫yīn笑说道:“从这些时rì来在下收集的消息来看,陶谦与刘备二贼实际上早已是水火不容,刘备jiān贼想要吞并徐州,陶谦既防着刘备,更想把刘备赶出徐州甚至彻底消灭,只是刘备害怕背上以客吞主的不义骂名,不敢动手,陶谦父子也怕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更不敢先动手!所以二贼才一直的互相虚与委蛇。谁都不敢率先撕破脸皮,落下不义骂名!”

    “但是!”说到这,陈宫顿了一顿,又压低声说道:“但是二贼虽然没有动手,却早都已经做好撕破脸皮的开战准备,就象一车已经泼上了火油的柴草,只要一点火星扔上去。就能燃起冲天大火!所以主公不必冒险南下,更不需主力南倾给曹贼可乘之机,只需要往这车柴草扔上一支火把。让这二贼彻底撕破面皮翻脸开战,主公就可以乘机从中坐收渔利,待到二贼打得两败俱伤时。主公拿下徐州,自然易如反掌!”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吕布连连点头,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公台,你快说,我怎么才能让这两个jiān贼翻脸开战?”

    “简单,把火把扔上柴车就走!”陈宫yīn笑说道:“主公可再派使者去见刘备,就说请刘备看在同盟之谊上出面做保,帮我军向陶谦父子借取粮草二十万斛,来年攻破曹cāo之后,必然归还。而刘备既不能拒绝。为了把我军拉入徐州战场借刀杀人,也不会拒绝,必然替我军出面去与陶谦父子交涉,陶谦父子如果答应当然最好,二十万斛粮食。已经足够缓解我军的燃眉之急,攻破曹贼!如果陶谦父子继续拒绝……。”

    “如果陶谦父子拒绝怎么办?”吕布迫不及待追问。

    “如果陶谦拒绝,那主公就分出一支军队,联合刘备去攻打徐州!”陈宫恶狠狠说道:“主公对陶谦父子有恩,陶谦父子忘恩负义拒绝借粮,主公对他下手师出有名!而刘备jiān贼见有机可乘。也必然与我军结盟,联手讨伐陶谦父子!接着我军先与陶谦父子打上一仗,把徐州这辆泼满火油的柴车点燃,然后马上退兵,让刘备与陶谦父子去火并!”

    “打上一仗,然后马上就退兵?”吕布惊讶问道。

    “不错!”陈宫大力点头,又jiān笑说道:“这一仗不需要计较胜败,如果陶军败,则刘备必然全力攻陶谦,我军退走他们两家打!如果我军走,退而避开陶军锋芒,刘备是我军盟友,就算他不敢和陶谦父子打,陶谦父子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把隐患消灭的机会,照样会和刘备jiān贼打得你死我活!而陶谦父子和刘备jiān贼的军力本就不如我军,届时不管他们是谁败谁胜还是两败俱伤,都必然实力大损,主公再出手去夺徐州,自然是易如反掌!”

    “公台妙计!就这么办!”吕布一听大喜,赶紧跳起来大吼,“来人,去叫许汜和王楷给我滚回来,我有差事交代!快,越快越好!”

    “刘备jiān贼!陶谦jiān贼!”见吕布采纳自己的主张,陈宫面上微笑,心里则在冷哼,“就凭你们也想把温侯当猴子耍?很抱歉,温侯虽然是一个无知懵童,我陈宫却不是!”

    到底是多次在谋略上打败过曹老大的陈公台,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数,许汜和王楷重返小沛,以盟友的名誉请求刘备出面做保后,正在为如何把吕布拉进徐州战场搅局而烦恼的刘皇叔顿时大喜过望,盘算许久不觉得那里对自己不利后,也就一口答应了吕布请求,又让简雍出马,到徐州借粮。而陶谦和陈登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么强人所难的请求,只能是一边做好翻脸开战的准备,一边继续借口陶谦病重和陶应不在徐州,要求吕布和刘备等待回音。

    吕布两次恳求陶谦父子都遭到拒绝,刘备当然是笑得嘴巴都快歪了,赶紧告诉吕温侯已经遭到拒绝,还乘机下烂药暗中怂恿吕温侯动手,而吕温侯这一次终于没再让刘备失望,一边勃然大怒的决定对徐州开战,一边派张辽为先锋,领兵三千来到小沛,借口讨伐忘恩负义的陶谦父子,要求盟友刘备出兵相助,还说出了吕布军主力即将南下和平分徐州土地钱粮的动听话,做梦都在盼着这一天的刘皇叔虽然觉得事情有点太过顺利,但是为了不错过机会,便也一口答应了盟友请求,决定与吕布缔盟共讨陶谦…………

    ………………

    徐州到底距离陈国郡有点远了,当陈登派出告急信使还在路上疾驰的时候,咱们的陶副主任已经迫不及待的亲自率领君子军启程南下,取道南顿小县,穿过汝南中部的无人区,直扑汝南郡城以东的羊山,去那里破坏曹老大的劫粮大计,不择手段的削弱曹cāo这个徐州最危险的敌人。

    这次南征,陶应除了君子军骑兵之外,干脆连一个步兵都没带,因为这一次再想把粮食带回来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饿红了眼的曹军更再也不会给陶应把粮食带回徐州的机会了,所以这一次,陶应也已经拿定了主意——放把火将何仪兄弟的钱粮烧光了事!

    上山多了总会遇鬼,这一次陶副主任总算是失算了一次,当君子军rì夜兼程的赶到距离羊山不到四十里的洈水河畔时,这一带唯一有桥梁的洈水彼岸,早有一支曹军严阵以待,还修建了拒马鹿角等临时工事守住桥梁。领队的曹军大将曹洪狞笑着大声叫嚷,“陶公子,我家主公说了,公子你一定会来帮助我军搬运粮草,但是不必了,多谢公子的好意了,我们自己有人手,公子还是请回吧。”

    “曹贼!果然jiān诈!竟然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陶副主任委屈的悄悄嘀咕,心说曹cāo怎么这么不信任我,竟然怀疑我又会来捣乱,提前安排了军队守住渡口,我是那么言而无信的人吗?

    委屈归委屈,但陶应嘴上还是不肯吃亏的,隔着洈水向身上还带着箭伤的曹洪一拱手,微笑说道:“曹洪将军,你请不要误会,我是真的担心孟德公的人手不足,所以才来问一问,要不要我调一队民夫过来帮忙?”

    “多谢,但还是不用。”曹洪脸上笑着,声音却恶狠狠的说道:“也不敢欺瞒陶公子,其实早在昨天,我军就已经攻破了羊山,阵斩何曼首级!抓到的俘虏数以万计!所以运粮民夫方面,也不用公子担心了!”

    “昨天就已经拿下了羊山了?曹贼手脚好快。”陶应心中一凛,又不死心的向旁边的陈到问道:“叔至,你是汝南本地人,洈水这一带上下游,还有没有其他渡口或者桥梁过河?”

    “上下游都有,但上游那个渡口太远,还就在汝南郡郡治平舆城旁,被汝南官军控制。”陈到飞快答道:“下游有两个,一个在葛陂坞附近,距此不到三十里,还有一个在葛陵,距此约四十余里。”

    “去!”陶应想也不想,马上就命令顺流而下,“我就不信了,曹贼还能把这一带的渡口桥梁全部封锁?!”

    命令传达,从来不怕长途奔袭的君子军马上掉转马头,向下游急行而去,曹军这边发现情况不对,左右副手赶紧都凑到曹洪这里,一起紧张的说道:“将军,不好,陶应小儿往下游去了,肯定是去下游找渡口渡河,我们追不上他怎么办?”

    “不怕。”曹洪开心笑了,道:“也是凑巧,刚收到的消息,主公已经亲自率军去了下游的渡口葛陂坞,陶应往下游去,只会正巧碰上我军主力。所以我们也用不着追,只要派快马去禀报主公一声就行了。”

    “主公去了葛陂坞?为什么?”左右都是大奇。

    “葛陂坞堡了有一位神秘壮士,先是抓了何仪,又打败了典韦将军。”曹洪如此答道:“虽然典韦将军身上有伤,但是能够打败已经受伤的典韦将军,这位壮士也算很了不起了。主公大奇,所以就亲自领兵去了。”!!!

第七十三章 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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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副主任行军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不管行军如何之紧急,都要派出斥候在前方开路,一是探察前方敌情,二就是摸清楚前方的道路地形——陶应可不想让君子军傻头傻脑的一头扎进山谷、密林和窄道等狭窄地形。所以这一次南下去葛陂坞渡口虽然也是十万火急,要和曹军的拦截队伍抢时间,陶应还是派出了斥候轻骑先行,侦察道路与敌情,以免不小心落入敌人陷阱。

    书到用时不恨多,陶应的小心谨慎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至少这一次就起到了效果,当君子军主力距离葛陂坞渡口还有四五里路程时,派往前方的斥候就飞马回来禀报,说是前方葛陂坞的民间堡垒附近,发现有军队交战,而交战双方竟然是曹军队伍与一支地方乡兵!

    “地方乡兵?”陶应先是有些糊涂,心说那里的乡兵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和正规军交战?接着陶应马上又醒悟过来,自作聪明的暗笑道:“肯定是曹老大饿红了眼了,觉得蚊子也是肉,所以连一座坞堡都不肯放过。”

    盘算到这里,陶应不假思索便向斥候问道:“曹贼军队攻进坞堡没有?那座坞堡大概还能撑多少时间?”

    陶应这么问当然是有原因的,如果前面那座坞堡能够坚持一点时间。那么君子军完全可以象之前对待的鲁家城一样,冲上去插一把手,从背后sāo扰一把曹军,迫使曹军停止攻坞乃至放弃放弃攻坞,继而骗得那座坞堡的民心,既可以混一顿热的烫的饭菜吃,又可以让坞民帮助自军渡河。

    陶应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呱呱叫了。不曾想话问出口,回来报信的君子军斥候却先是楞了一楞,然后才答道:“回禀公子。曹贼还没有攻打坞堡,相反,那个坞堡里的乡兵还主动出坞交战。目前坞堡中有一员大将,正在与曹军大将典韦交战,还把典韦打得有点招架不住了。”

    “啪!”陶应手中的马鞭落地,惊叫问道:“把典韦打得有点招架不住?你有没有看错人,一吕二赵三典韦,什么人能把典韦打得招架不住?”

    “公子,小人当然不可能看错。”君子军斥候苦笑答道:“公子忘了,我们君子军将士全都见过典韦,还差点用冷箭把他shè死?”

    “对,你们是见过典韦。典韦身上也有伤——不过就算典韦有伤,能把受伤的典韦打得招架不住,也不得了啊!”陶应更是惊奇,震惊之下也益发想不起汝南这里还有什么猛男这么牛叉,只是赶紧喝道:“斥候领路。全军急行,去战场左翼查看情况!”

    君子军众将答应,当下由斥候领路,全军急行直扑战场,行得数里,前方雪地中果然杀声鼓声震天。旗帜翻飞,情况不明陶应不敢贸然加入战场,只是率军绕到战场侧翼,登上一道缓坡居高临下查看战场情况。再举起原始望远镜仔细观察时,让陶应嘴巴张得合不拢的是,葛陂坞堡中的坞丁队伍虽然只有两百余人,竟然真的是出坞交战,而两军对圆处,还真有一员穿着普通民服的壮汉手舞大刀,正与手拿双戟的典韦打得热火朝天,交战双方的队伍都是拼命敲动战鼓,为那壮汉与典韦加油鼓气。

    再细看那壮汉的模样,陶应又发现这个壮汉生得很有特点,个头之高简直赶得上关老二,体重却远胜之,腰围至少有三尺半,胳膊比陶应的大腿还粗,坐在马上简直就象一座肉山,但动作却相当灵活,一柄鬼头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砍出都是势如开山,把身上有伤的典韦杀得是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见此情景,陶应难免是又惊又喜,忍不住惊呼叫道:“这家伙是谁?这么牛?”

    “难道是他?”旁边的陈到猛然想起一事,惊叫道:“难道他就是双手各拽一牛,倒行百步的虎痴,在汝颖一带大名鼎鼎的许褚许仲康?!”

    “虎痴?许褚?!”陶应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也终于想起自己究竟遗忘了那员牛叉猛将了!然后陶应又恶狠狠的叫道:“许褚我要定了,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把他抢过来!全军听令,准备作战!”

    “公子,曹军中有使者来了!”这时,曹军队伍中已然奔出一骑,马上一名文士手打白旗,却是曹军从事吕虔,策马飞快冲到近前,远远就大叫道:“陶公子,你乃仁人君子,言而有信,难道忘了前rì与我主的定陵之约?我主特遣虔来问你,公子是要遵信守诺?还是要背信食言?”

    陶应语塞,虽然陶副主任一向把赌咒发誓当成吃白菜,但是要当着这么多的人背信弃义,食言反悔,陶副主任还真有点拉不下脸来。那边吕虔显然是吃准了陶副主任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弱点,又大叫道:“陶公子,你来汝南帮我军运粮的好意,我家主公心领了。公子胸中如果还有信义二字,就请急退,勿要插手我军战事!”

    陶应更是哑口无言,然而就在此时,那边受伤的典韦已经招架不住许褚的凌厉攻势,掉转马头就往回走,许褚拍马紧追,他率领的坞兵也是呐喊而上,素来不怕硬仗的曹军大队却掉头就走,败往南面。见此情景,陶应既是惊奇又是疑惑,稍一转念后,陶应用马鞭指着吕虔说道:“好,叫我退兵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和这个坞堡的队伍交战?”

    吕虔有些犹豫,但为了完成曹老大的任务暂时稳住君子军。不让君子军杀出捣乱,便如实答道:“不瞒公子,坡下这位坞主拿住了被我军杀败的黄巾贼头何仪,追击何仪的典韦命他献出,他不肯答应,反将典韦将军杀败,我主大奇。便亲自前来与这坞主交战。好了,陶公子,在下已经说完原因。你如果不想背信食言,就请退兵。”

    “拿住了何仪?”陶副主任的眼珠子转了一转,立即拿定主意道:“吕先生请放心。在下虽非圣贤,却也知道信义二字,又蒙孟德公昔rì的饶命之恩,自然不会背信弃义,出尔反尔,这场大战,在下绝不插手!”

    “还好,这个伪君子多少还要点脸。”吕虔悄悄松了口气,赶紧拱手说道:“公子一诺千金,言出如山。在下钦佩之至,既如此,公子先请暂退,待我军取胜之后,再来答谢公子。”

    “慢着!我只是答应不插手。但我没答应马上退兵!”陶应厚颜无耻的一挥手,又喝道:“将士们,走,跟上去看看情况!”说完,陶应也不再理会吕虔,只是拍马就追。君子军将士呐喊跟上,一起追向曹军,吕虔在心中破口大骂陶应无耻,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也是赶紧掉转马头,去追曹老大报信去了。

    “曹cāo为什么要诈败?”追赶许褚的途中,陶应脑袋里紧张回忆和盘算,分析曹老大故意诈败的原因,“以曹cāo爱才如命的xìng格,肯定舍不得就这么杀了许褚,不可能是布置强弓硬弩把许褚shè死,肯定是想把许褚生擒活捉,那他又想用什么办法生擒许褚?啊!想起来了!”

    想到这里,大惊失sè的陶应不顾许褚的坞丁队伍已经发现了自己,回头准备迎战君子军,拍马直冲口中只是疯狂大吼,“许褚!许褚将军!陷阱!小心地上的陷阱!”

    还别说,陶副主任万分焦急中嗓门还真不小,jǐng告声还真被前面的一追一逃的许褚和典韦给听到了,听到这喊声,典韦当然是大惊失sè,不明白陶应怎么会知道自军已在路上挖了陷阱?许褚则满头的雾水,顿时走神——不要忘了许褚的外号是虎痴,而虎痴的意思则是许褚既勇猛又有些呆傻,脑袋反应比较慢。所以听到这话后,许褚不仅没有停止追赶,还大为走神,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前方的典韦绕路而行,径直追了上去,结果顿时踏中路上陷阱,连人带马掉了下去。

    许褚掉入陷坑,典韦立即掉头杀回,拦住许褚队伍的坞丁,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曹军钩手也立即冲了出来,长钩乱捅间,很快就把许褚手脚钩住,拖上陷阱挥绳子就捆,前面诈退的曹军主力也马上掉头,冲回来砍杀坞丁队伍,群龙无首的两百来名坞丁顿时大乱,很快就一哄而散,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陶副主任率领君子军与曹军主力对峙。

    曹老大统兵的本事果然了得,曹军队伍虽然不敢冲上来挡君子箭,却也迅速整理好了队伍,一边把长盾推到前面挡箭,一边飞快布置强弩克制君子军的骑shè。这边君子军也赶紧保护好陶应,同时紧急排好战斗队列,防范曹军进攻。

    “哈哈哈哈哈!”这时候,满脸得意的曹老大已经大笑着越阵而出,在阵前站定,向陶应拱手大笑说道:“多谢陶公子,多谢了,吾都看到了,如果不是公子帮忙,分了这位坞主的心神,又牵制住了他的队伍,吾还真不一定能把他生擒活捉!公子的支援大恩,吾没齿难忘。”

    看到曹老大得意的丑恶笑脸,陶副主任还真想给自己两耳光——刚才陶副主任也看得很清楚,典韦明显有一个绕开陷阱的动作,许褚却呆头呆脑的冲了上去,很明显是已经分了心。一想到自己竟然帮曹老大抓到了虎痴许褚,陶应简直就有一种买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不行,不能放弃,从刚才吕虔口气来看,曹贼应该还不知道这个许褚的名字和身份,说不定还有机会!”陶副主任到底是陶副主任,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先是活动活动脸上肌肉,换了一副微笑面孔,然后也是策马而出,向曹老大抱拳拱手,一边盘算着对策,一边大声说道:“明公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好小子,果然够镇定。”暗赞一声陶应的冷静,曹老大又笑吟吟的问道:“陶公子,你我在定陵有约,你破颖川妖贼,吾破汝南妖贼,不知公子为何又深入这汝南腹地?难不成。公子是想来助吾破贼?”

    “正是如此。”陶应打蛇随棍上,也是笑吟吟的说道:“在下素知汝南妖贼势大,担心明公抵敌不住。故而前来相助,不曾想明公神威非凡,妖贼已经破了。在下这一次看来是要白跑一趟了。”

    “公子果然是道德君子,让人敬佩。”曹老大冷嘲热讽了一句,又笑道:“既如此,不知公子然后又有甚么打算?”

    “也没有什么打算。”陶应眼珠乱转着说道:“在下只想恳求明公一事,请容在下与之前那位坞主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然后在下立即退兵。”

    “公子为何要见他?与他说话?”曹老大有些糊涂。

    “只因久仰他的大名,对他仰慕已久,今rì好不容易到得此地,怎么都要与他说上几句景仰的话。不然在下就是入宝山而空回,遗憾至死。”陶应随口鬼扯,又拍着胸口说道:“明公请放心,在下可以对天发誓,只求与那位坞主见上一面。说几句话,然后在下马上退回陈国!绝不与明公为难!”

    曹老大更是奇怪,说什么都不明白陶应为什么要见那个神勇非凡的坞主,但曹老大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永远别做敌人希望你去做的事,所以曹老大很快就冷笑问道:“陶公子。如果吾不答应呢?”

    “那在下就不走了。”陶应耍无赖道:“在下就在这里陪着明公,一直到明公答应在下的请求为止。”

    曹老大心中暗怒,曹军将领也是个个勃然大怒,纷纷到曹老大身旁请战,曹老大有心想要答应,但考虑到好不容易抢到的粮食还囤积在羊山,就算能用强弩把陶应这个无赖shè走,回师兖州的路上也肯定会招来君子军这群癞皮狗的无尽纠缠——在豫州腹地这个悲剧的地形上,君子军的癞皮狗战术可是无解的存在。所以曹老大权衡片刻,终于还是挥手喝退众将,向陶应说道:“陶公子,吾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也必须答应吾一个条件,吾的回师路上,你的君子军不许西出陈国郡一步。”

    “君子一诺千金,成交。”心中大概有底的陶应爽快答应。

    曹老大也很清楚陶应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xìng格,知道陶应既然当众许出诺言就一定遵守,所以曹老大也不犹豫,马上下令将许褚阵前。片刻后,满身五花大绑的许褚便被押到曹老大身旁,曹老大又冲陶应说道:“陶公子,这位坞主来了,有什么话请说吧。”

    陶应先是翻身下马,向满头雾水的许褚抱拳,深深一拜,朗声说道:“许褚,许壮士,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陶名应字明武,徐州刺史陶公次子,现居徐州点兵司马一职,奉父命领兵西进豫州,剿灭危害豫州地方的黄巾妖贼!壮士的大名,在下已经是早有耳闻,今rì请壮士见面,不为别的,只为向壮士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曹老大和许褚都是莫名其妙,许褚摇摇还在头晕脑胀的肥大头颅,向陶应问道:“这位陶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你也从没有冒犯过我,为什么要向我请罪?”

    陶应语气沉重,向许褚拱手说道:“许壮士,在下之所以向你请罪,是因为在下晚到了一步,已经无力拯救于你,所以不得不向你请罪。许壮士,我知道你最恨黄巾贼,也知道黄巾妖贼无不对你痛恨入骨,都yù将你杀之而后快,今rì你不幸落入妖贼之手,陶应却因为兵微将寡,力量不足,无法将你救回,所以必须向你请罪。”

    “陶应小儿,你说谁是黄巾妖贼?”曹cāo大怒问道。

    “公子,他们好象是官军,不是黄巾贼啊?”许褚也惊讶的问道。

    “许壮士,你可能有所不知。”陶应摇头,指着曹老大说道:“许壮士,请容在下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明公姓曹名cāo字孟德,乃是大汉朝廷赐封的征东将军。这位明公东征青州之时,收降了大批的黄巾妖贼。队伍之中贼孽甚多,许壮士你与黄巾贼不共戴天,今番落入他的手中,只怕……。”

    “陶应小儿,休得信口雌黄!”曹老大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了。

    “明公,难道在下有一句假话吗?”陶应毫不客气的反问道:“难道明公的队伍中,没有大量收降的黄巾士卒存在?”

    曹老大哑口无言了。许褚却醒悟了过来,大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公子了。公子也不必请罪,我只是不小心中了妖贼诡计,掉进了妖贼的陷阱。与公子你有什么干系,公子又何必向我请罪?既然我不小心落入了妖贼之手,那死就死吧,没什么了不起!公子的这份情义,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如果有下辈子,我许褚一定再来报答公子!”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壮士果然是位英雄!”陶应抹去眼角感动的眼泪,又抱拳说道:“壮士请放心,在下虽然无力将你救回。但在下可以保证,一定会把你在坞堡中的家眷带到徐州,让他们衣食无忧,聊表在下对壮士的景仰之情!”

    “陶应小儿,你做梦!”曹老大暴跳如雷了。心说你把他的家眷带去了徐州,以后我还怎么敢放心用这员难得的猛将?

    “陶应小儿,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的卖空头人情!”荀攸也站了出来,指着陶应大怒说道:“我家主公求贤若渴,爱才如命,自会善待这位许壮士!你如果还有一点廉耻。就马上滚!”

    “多谢公子了!”许褚则被陶应的真挚言语打动,向陶应大叫说道:“公子,坞堡里现在是我的兄长许定留守,你可以去找他,让他带着我的家眷随你去徐州,顺便告诉我的兄长,一定要为我报仇!”

    曹老大这会是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只得是赶紧向许褚说道:“壮士,你别听这个伪君子的鬼话!吾……。”

    “呸!”许褚的一口浓痰吐在曹老大脸上,大吼道:“黄巾贼头,要杀就杀,休得鸹噪!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叫许仲康!”

    “草贼!敢侮辱我家主公!”旁边的曹军众将个个勃然大怒,纷纷拔刀要杀许褚,曹老大赶紧制止间,许褚却又大吼了起来,“无胆蟊贼,只会耍诈,要杀就杀,我还怕你们不成?!”

    “陶应小儿!”好不容易抓到了猛将被三言两语挑拨成这样,曹老大简直是气得快要发狂了,用马鞭指着陶应小儿破口大骂,“汝这jiān贼!天下第一的jiān贼!”

    “明公请息怒,请再听在下一言。”陶应肚子里都快笑炸了,脸上却尽是严肃,又向曹老大拱手说道:“明公,这位许褚许壮士,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忠义豪杰,明公就此将他斩杀,未免太过可惜,也对明公的威名不利!不如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如何?”

    “不做!吾再也不上你的当了!”曹老大暴跳如雷的吼道。

    “明公请先别拒绝,听在下说完。”陶应大声说道:“明公,陶应愿拱手献出陈国全郡,再献给明公军粮三万斛,只求明公一事,求明公饶恕这位许壮士对明公的冒犯之罪,饶他不死!”

    “公子!你说什么?”许褚张口结舌的惊叫起来,“你拿陈国郡和三万斛粮食,就为换我不死?!”

    “不错!”陶应义正言辞的说道:“许壮士,你是英雄,难得的英雄豪杰,能用陈国一郡与区区三万斛粮,换你一命,在下觉得十分值得!”

    说罢,陶应又转向曹cāo叫道:“明公,在下的话已经说完了,请明公决断吧。这位许壮士侠义非凡,杀之可惜,在下也素来言而有信,还请明公三思。”

    许褚目瞪口呆,曹老大也是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还有这样的不要脸的人,竟然拿注定要放弃的陈国郡做空头人情,来破坏自己的揽才大计?至于那三万斛粮食——说实话,正被粮荒困扰的曹老大还真有点动心。

    “啊!”这时,许褚忽然大吼一声,一把甩开按住自己的几个曹兵士卒,向陶应双膝跪下,咚咚咚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含着眼泪大吼道:“陶公子,你的恩义,我许褚领了!如果许褚还能活命,这条命就是公子你的了,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壮士请起。”陶应抱拳还礼,眼泪滚滚的说道:“许壮士,许义士,只恨我晚到了一步,晚到了一步啊!”

    看到许褚这副模样,又听到许褚这番言语,曹老大越来越想亲手把陶应掐死了,旁边的荀攸则凑了上来,在曹老大耳边轻声说道:“主公,这个许褚不能留了,就算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了。主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这个许褚,不给陶应小儿添一臂膀,二是答应陶应小儿的要求,用这个许褚交换三万斛粮和陈国郡——陈国郡的郡库与县库虽然已被陶应小儿搜刮一空,但民间还能再收集一点粮食。”

    曹老大不答,只是双眼喷火的盯着陶应,陶应则面sè严肃,毫不客气的回视曹老大,四道目光空中相撞,仿佛溅出点点火花。

    在心中天人交战了许久后,曹老大忽然一笑,道:“想不到陶公子还有如此侠义心肠,那好吧,吾chéng rén之美,答应了,许褚壮士,你可以走了。来人,给许壮士松绑。”

    “多谢明公!”手里严重缺乏猛将的陶应大喜,向曹老大抱拳深深一鞠,朗声说道:“在下撤回陈国之后,只等明公接收大军抵达,在下立即让出陈国全境,也为明公留下三万斛粮!”

    “公子一诺千金,吾相信。”曹老大点头,知道陶应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耍诈。然后又看了看飞奔到陶应面前跪下行礼的许褚,惋惜的叹了口气,最后把目光转到陶应身上,心中暗道:“能与吾争天下者,惟此子耳!”

第七十四章 坚决打

    作为一个优秀的大汉公仆,咱们的陶副主任嘴上既然已经答应了把陈国郡让给曹老大,还答应给曹老大三万斛军粮,那么说出来的话就一定得遵守诺言,尤其是在徐州军队目前还没有实力保有陈国郡的情况下,陶副主任更乐意遵守诺言再欺世盗名一次。不过遵守诺言归遵诺言,这并不代表陶副主任就心甘情愿的让曹老大自己去便宜,率领君子军返回陈国的路上,陶副主任就一直在盘算一个问题,如何在遵信守诺的同时,再yīn上曹老大一把?

    对可怜的曹老大来说还好,这个时候,就是上天也看不顺眼咱们陶副主任的虚伪与jiān诈了,就在陶副主任骗服许褚的同一天,陶副主任的后方老巢徐州境内,终于燃起了冲天战火,也掀开了徐州战争的,新一页篇章!

    挑起战火的当然是蓄谋已久的吕布军,张辽奉命率军南下抵达小沛后,随行的吕布军重臣张超立即到刘皇叔面前忽悠,一口咬定陶谦父子两次拒绝吕布请求是看不起吕温侯,所以吕布军决定与陶谦军开战,惩戒陶谦父子忘恩负义的恶行,张辽这支军队也只是先锋,吕布军的主力则已经开始了集结和准备,随时可能在吕布的率领下全面进攻徐州。而刘皇叔做梦都在盼着这么一天,当然是假惺惺的劝说调和了几句,然后就对吕温侯的军事行动表示理解了。

    本来刘皇叔还想置身事外,等吕布与陶谦父子打得两败俱伤再插手最好。但吕布军也不是笨蛋,至少张超就要求刘皇叔履行盟友义务,与自军联手攻打陶谦父子,并且许诺事成之后,与刘皇叔平分徐州五郡的钱粮土地。对此,希望坐山观虎斗的刘皇叔当然是千方百计的找借口拒绝,不料张超却拿出了吕布与刘皇叔签订的盟约——上面清楚写着。吕布军和刘备军不管那一方采取军事行动,都可以要求另一方出兵帮忙,而另一方绝对不能拒绝!

    看到自己提议签订的盟约。自作自受的刘皇叔彻底哑口无言了,但还好,张超又表示不需要刘皇叔的军队冲锋陷阵当炮灰。只请刘皇叔掩护一下吕布军的侧翼,保护一下吕布军的粮道。不敢毁盟招骂的刘皇叔被逼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出兵相助,与吕布军联手攻打徐州,也还好,开战借口也很充分,大仁大义的刘皇叔履行盟约,帮助盟友吕温侯向陶谦父子讨回公道,遵信守诺,情义感天而动地!

    敲定了联手作战的细节。陶副主任骗到许褚的同一天上午,张辽军自小沛起兵南下,向五十里外的留县徐州军发起进攻,刘皇叔留关羽守小沛,与张飞率军三千随后而行。替张辽保护侧翼,防范彭城出兵增援留县。驻守留县的徐州大将臧霸闻讯大怒,当即亲率四千琅琊jīng兵出城,到留县北面十里处迎战吕刘联军。

    臧霸军与吕刘联军两军对圆,各自以强弓硬弩shè住阵脚,臧霸策马挺枪而出。大骂吕布军忘恩负义,受了徐州好处又来恩将仇报,侵犯徐州疆土。张辽也在马上大骂,同样指责徐州军队忘恩负义,搪塞敷衍救命恩人吕温侯。

    各骂各有理,也就只好刀枪说话了,臧霸与张辽各自拍马挺枪上前厮杀,交手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在侧翼观战的张飞则看得手痒,竟然也拍马冲来加入战场,臧霸副手孙观之兄孙康上前迎住,却战不三合便被张飞一矛刺于马下,当场战死。见此情景,心中慌乱的臧霸只得卖个破绽拔马就走,逃回本阵,张辽乘机挥军掩杀,臧霸军大败,被迫逃回留县闭城死守,同时派出信使向徐州报jǐng,告知吕刘联军已经动手开战的消息,要求徐州军队做好迎战准备,还有做好接应自己撤回徐州的准备。

    旗开得胜,第一仗就打败了曾经在徐州五郡中战斗力排名第一的琅琊军,刘皇叔虽然很不满张飞擅自出战与陶谦军结下死仇,但也是信心大增,与张辽联手扎营留县城外,更主动献出了糜竺兄弟从陶应那里偷来的攻城利器霹雳车,要与张辽联手攻破留县。肩负密令的张辽则与刘皇叔虚与委蛇,暗暗做好撤军准备。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亮,当刘皇叔正准备去见张辽商议攻城时,张辽却抢先派来一个使者面见刘皇叔,出示‘刚刚’收到的吕布手令,说是曹军从袁绍处借得一批粮草,已经再次兵出鄄城,正往山阳杀来,吕温侯不得已只好暂时放弃攻打徐州的计划,命令张辽即刻收兵北上——所以对不起,张辽将军只能是马上退兵了,暂时不陪刘皇叔玩了。

    看完这道吕布手令,昨天才和陶谦父子彻底撕破脸皮的刘备自然是如遭雷击,当场就傻了眼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骂谁的娘?张辽将军则根本不等刘皇叔答复,借口兖州军情紧急,马上就拔营北上,rì夜兼程的撤回山阳,留下刘皇叔独力承担徐州军队的复仇怒火!已经骑虎难下的刘皇叔也不敢留在这里等死,反应过来后也是赶紧撤兵返回小沛,刚吃了败仗的臧霸则在留县城中莫名其妙,直到抓住一个落单的吕布军士兵,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

    确认了吕布已经退兵,刘皇叔在徐州的好rì子也终于到头了,暴跳如雷的徐州众将纷纷到刺史府请战,要求集中主力北上,趁火打劫干掉吃里爬外的刘皇叔,臧霸更是不等命令就出兵追杀,与殿后的张飞大战数场,直把刘皇叔的队伍撵回被泡水和泗水三面包围的小沛城,这才气呼呼的收兵返回留县。徐州军队与刘备军近一年的蜜月期,也终于划上了休止符。

    事情还没完,鉴于刘备军引狼入室和助纣为虐的恶劣行径。徐州军队上上下下都是怒火冲天,不管是曹豹还是臧霸都坚决请战,要求出兵干掉刘备。幸得徐州城中还有一个头脑冷静的陈登,知道这个时候全力进攻刘备,最终得益的只会是吕布,所以陈登一边努力劝说众将冷静,一边派出快马赶赴豫州联络陶应。报告徐州军情,请陶应尽快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从徐州到陈国的道路都已处于徐州军队的控制中,所以当陶应率领君子军和许褚的数百宗族一起回到陈国城时。陈登的信使也已经抵达了陈国城,先期送抵陈国城中的,还有曹cāo也派使者到徐州借粮的消息。而听到这两个消息后。陶应立即放弃了再坑一次曹老大的念头,连脸都顾不上洗一把,马上就拉着鲁肃进了议事厅,共商对策。

    进了议事厅刚刚坐下,口干舌燥的陶应一边捧着刚煮好的茶水猛灌,一边迫不及待的就向鲁肃问道:“子敬,元龙的书信我还没看,他有没有说他是什么意思?打还是不打?你又怎么看?你觉得打还是不打?”

    “陈元龙没在书信上直接表明态度,但他也婉转的提醒了公子一下。”鲁肃一边拿出陈登的亲笔书信交给陶应,一边指着其中一行说道:“公子请看。陈登在信中禀明,就他掌握的消息,刘备回到小沛后,立即派出使者赶赴北海与青州——所以陈登分析,刘备是想请孔融与田楷出面调停说和了。”

    “老狐狸。知道我要名声,不能不给孔融和田楷的面子,所以拉他们来参合。”陶应冷哼了一声,又分析道:“陈元龙着重点明此事,莫非他反对我军与刘备全面开战?”

    “在下也是这么想。”鲁肃答道:“陈元龙看得很清楚,以我军目前的实力。打败刘备问题虽然不大,但折损也必然不小,吕布把战火挑起就走,其目的也很明显,那就是让我军与刘备两虎相争,他坐收渔利。所以这个时候打,我军虽有胜算,却只会让吕布得益。”

    陶应又喝了一杯茶,捧着空茶杯眼珠乱转的盘算,又问道:“子敬,那以你之见,我军是应该接受孔融、田楷的调和?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彻底铲除刘备这个徐州毒瘤?”

    “公子,那在下可就直言了。”鲁肃沉声说道:“在下赞同陈元龙的主张,此时出手铲除刘备,对我军来说弊大于利!原因有三,第一,我军难以对刘备军形成绝对优势,徐州军队兵力虽然已经是刘备的六倍以上,但我军的兵力是分布在徐州五郡,刘备军却只需守小沛一城,我军散而敌军聚,局部优势不够明显,贸然决战即便获胜,也必然要付出相当代价。”

    “第二,吕布威胁巨大,吕布挑起战火便立即退出徐州,战术目的虽是挑起我军与刘备决战,但战略目的仍然是吞并徐州全境!我军与刘备决战,吕布坐收渔利,随时都有可能南下杀入徐州!而吕布军力本就胜过我军,倘若我军在与刘备的决战之中受到重大损失,此消彼长,吕布必然更占优势。”

    “第三,刘备与公孙瓒是生死之交,孔融受过刘备大恩,田楷又是公孙瓒部将,他请孔融田楷出面调和,田楷和孔融必然答应,届时公子拒绝调和,得罪可只是孔融和田楷两个徐州恩人,还有主公昔rì的盟友,我们徐州军队在北部最大的强援——公孙瓒!”

    说到这,鲁肃看了看陶应脸sè,这才说道:“得罪了公孙瓒,就算正在与袁绍对峙的公孙瓒暂时无力威胁我军,只要断绝与我军的战马贸易,公子你的扩军大计就得泡汤。”

    “这么说来,子敬也是反对与刘备决战了?”陶应沉吟着问道。

    “不错,刘备虽然弱小,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赢了战术,也只会输了战略。”鲁肃答道。

    陶应不说话了,转动着茶杯盘算了许久,陶应终于开口,很是严肃的说道:“子敬,你的分析与担心很有道理,元龙的暗示我也明白,但我认为,这一次我不能接受你们的主张!在我看来,与刘备的这一场决战必须打,必须坚决的打!”

    “为何?”鲁肃反问道。

    “两个原因,一是机会难得。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刘备这个隐患!”陶应咬着牙齿恨恨说道:“刘备jiān贼早有吞并徐州之心,又在徐州境内兴风作浪,煽风点火,我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开战借口,怕背上恩将仇报的骂名,这才隐忍之今。这一次刘备联合吕布攻打徐州。杀我徐州士卒将领,犯我徐州土地,不义在先。我以此开战名正言顺!倘若我再隐忍下去,不仅再难有此机会,还将继续被刘备jiān贼在内部掣肘。难以放心展开拳脚!所以这一战必须打,必须把刘备歼灭,至少要把他撵出徐州!”

    鲁肃默默点头,也知道陶应是早就把刘备恨到骨头里了,陶应练君子军刘备捣乱,造新武器刘备偷图纸,整合内部刘备笼络糜竺兄弟,甚至指使糜竺兄弟挑起陶应和陶商的兄弟之争,派刺客企图刺杀陶谦,恶行累累。如果不把这个危险毒瘤铲除,陶应确实难以大展拳脚。点头后,鲁肃又问道:“公子,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徐州不能再软弱下去了!”陶应冷笑说道:“徐州是四战之地。周边全无天险可守,又相对富庶和钱粮丰足,是人是鬼都想到我们父子身上切一块肉!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一味的忍让下去,只会让我们周边的豺狼虎豹觉得我们软弱可欺。益发的得寸进尺,更加的狮子大张口,让我们更加难以招架。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强硬的一面,让这些豺狼虎豹明白我们不是好招惹的,这才会对我们产生敬畏。不敢随便招惹我们!”

    “尤其是这一次,更不能有半点示弱!”陶应把茶杯往案几上重重一顿,恶狠狠说道:“刘备jiān贼仅有小沛一城,又只有区区六千兵力,竟然也敢杀我徐州大将,犯我军威!我如果不强硬还击,周边的袁术、吕布、公孙瓒和曹cāo就会更加认为我徐州软弱可欺,对我们徐州益发的生出贪心!所以这一次,我一定得打,我要让这些豺狼虎豹都看清楚,惹上了我拆迁办……,惹上了我徐州陶应,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可怜下场!”

    虽然陶应这一次违背对鲁肃言听计从的诺言,但鲁肃也没有生气,只是建议道:“既然公子心意已决,那在下也不反对,公子的话也有道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也是时候展现一下我徐州军力了。在下也不再反对,但在下必须再提一个建议,此战要么不打,要打就必须立即打!速战速决,不给其他诸侯插手的机会!也不给公孙瓒一方调和调停的机会!”

    “我正有此意。”陶应一拍案几,更加凶狠的说道:“决定了,我军暂不撤回徐州城,直接从沛国北上小沛,杀大耳贼一个措手不及!左右我军现在有兵有粮,还带得有八架攻城投石机,直接攻打小沛,无需再做任何准备!”

    “公子,兵贵神速。”鲁肃又建议道:“如果公子信得过在下,可率君子军先行,直扑小沛,先在野战之中挫动刘备锐气,打得刘备jiān贼不敢出城野战!步兵与辎重粮队交给在下率领,随后赶到,协助公子攻打小沛城!”

    “子敬说笑了,你是我君子军的军师,如果我连你都信不过,那我信得过谁?”陶应笑了,心说你鲁肃好歹也是统率东吴全国兵马的大都督,把步兵交给你,我还能不放心?况且这次抢来的大部分粮食都已经送到沛国去了,我还怕他曹贼追到沛国腹地去抢?

    敲定了这个决议,陶应和鲁肃立即商量起了开战细节,决定除了西征军与彭城郡的兵马外,不再动用其他徐州四郡的兵马,以免露出破绽,同时命令吕由率军三千从徐州出发北上东海,协助东海相徐璆镇守郯城,不给在东海根深蒂固的糜竺家族接应刘备流窜东海的机会。再命陈登和曹豹给驻扎留县的臧霸军增发粮草军需,以便君子军先抵后就食,补充弓箭,也让臧霸负责协助陶应攻打小沛,曹豹和陈登负责军需后勤。

    至于陈国郡这边,限于形势所迫,陶应也只能是决定遵守诺言,留一支辅助军队暂守陈国城,同时在城中留下三万斛粮食,待曹军抵达后连城池带粮食一起转交给曹老大。至于曹老大派遣使者与亲自提出的结盟剿吕计划,陶应虽然心动,但也不能随便同意,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拒绝——曹老大现在是袁绍的铁杆盟友,袁绍又是徐州最大战马贸易伙伴公孙瓒的死对头,这个时候和曹老大结盟,陶应自然必须得顾忌公孙瓒的反应。

    不过还好,吕布是抢了曹老大的地盘立足,双方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所以即便没有直接结盟,曹老大也绝不可能和吕布停战言和,仍然能大量牵制吕布军的主力,为陶应减轻压力。而同样的道理,已经和吕布翻脸的陶应一旦灭掉刘备,也能直接牵制吕布的大量主力,所以在这个要命时刻,曹老大为了本身利益,又一次翻脸对陶应下黑手的可能也不大。

    安排好了这些,又在陈国城里休整休息了一天,陶应再一次率领君子军抢先出发,取道谯县返回沛国。然而让陶副主任气昏头的是,一直到君子军抵达沛国城下,陶副主任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失声叫道:“坏了,我忘记一件大事了!”

    “公子忘记了何事?要不要末将回头替你去办?”旁边已经升任为徐州骑都尉的许褚赶紧问道。

    “唉!简直忙昏头了!”陶应懊恼的拳头一砸,顺口答道:“仲康,不用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一个人,我忘记了一个人。”

    许褚再问陶副主任忘记了何人时,陶副主任就说什么都不肯回答了,只是在心里嘀咕,“这次来回都经过谯县,我怎么没想过仔细找找她呢?如果把她带回了徐州,林清那个小丫头,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过,那个小美人,现在应该年纪还不大吧?”

第七十五章 大战刘皇叔

    “中计了!中吕布jiān贼的诡计了!”

    听完了派往兖州探听消息的细作带回来的探报,刘备感觉天旋地转之余,脑海里也只剩下了这个念头——中计了!因为刘备军细作清楚探明,兖州曹吕战事压根就没有重开,被粮荒困扰的曹军也一直龟缩在鄄城一带,没有投入一兵一卒向吕布发起进攻,吕布军更没有主动进攻曹军,只是在山阳一带组织防御,抢修城池和掠夺百姓,看模样不仅不象是准备向北进攻,还有调整战略为北守南攻的意图。

    弄清楚了这些情况,一向喜欢不动声sè坑人的刘备顿时明白,自己也终于被别人不动声sè的坑了一次,被吕布军反过来推到了攻第七十五章    大战刘皇叔取徐州的第一线,仗让自己打,力让自己出,人也让自己死,便宜却最终让吕布占!

    明白这些也没用了,木已成舟,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卖,毅力和斗志同样惊人的刘备也没有自暴自弃,而是迅速盘算起了善后对策,并且迅速制订出了两个对策,一是派遣使者去联络孔融和田楷,请他们出面调停自军与陶谦的矛盾,争取以和平手段解决这次冲突。二是整顿兵马积极备战,修缮城墙,加固城防,准备利用小沛坚城与徐州军队长期对峙,争取时间。

    刘备很清楚自军与徐州军队的整体实力差距,但刘备更清楚事态还是有几点对自己非常有利,一是最危险的敌人陶应恰好不在徐州,群龙无首的徐州军队很难在短时间组织起强力反击;二是吕布绝没有对徐州死心,只要自己顶住徐州军队一段时间,吕布军铁定会再次南下加入战场;三是徐州军队现在绝不敢与公孙瓒势力翻脸。自己只要再把公孙瓒势力拖下水,徐州军队就必然得投鼠忌器。所以刘备坚决下定了一个决心。那第七十五章    大战刘皇叔就是拖,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就对自己越有利!

    刘备的算盘打得太过如意了些,他的对手陶副主任在战略方面虽然有所欠缺,无奈陶副主任的大走狗鲁肃却偏偏是一个战略高手,反对陶应与刘备决战不成,又马上向陶应指出,既然陶应坚决要打刘备,那就只能速战速决,抢在其他诸侯势力插手之前解决战斗。不给事态发生变数的机会!而陶应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连徐州城都不回,直接就领着西征大军直扑小沛,甚至为了争取时间,陶应干脆连步兵和辎重粮队都甩给了鲁肃统率,只率君子军rì夜兼程的直扑小沛。结结实实的杀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

    正月初十这天从陈国出发,擅长奔袭的君子军仅用了两天多时间就回到了沛国城,在沛国城中休息了一夜,给战马喂饱了jīng马料,君子军又立即启程北上,取道杼秋直扑小沛,又只用了一天多时间便已逼近小沛三十里内。又在此遭遇了一支刘备军的巡逻队,陶应果断命令进攻,刘备军巡逻队措手不及全部被生擒活捉。陶应也没有杀他们,只是大概问清了小沛城中的情况,然后就把这些刘备军斥候全部割去耳鼻,放他们回小沛报信,并且借此激怒关羽张飞。

    倒霉的刘备军斥候奔回小沛报信,还在疏浚护城河的刘备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大叫,“陶应公子来了?怎么可能?他不是深入豫州腹地去打黄巾贼了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兄长,无甚可惧!”旁边关羽大声说道:“陶应虽然行军甚速,但他千里奔袭之此,此刻必然已是人困马乏,强弩之末,难穿鲁缟,兄长此时出兵迎战,正可以逸待劳,大破敌军!”

    刘备转动细眼,又向斥候问明了陶应的队伍仅有不到千骑,见确实有便宜可占,这才下定决心,道:“二弟所言极是,我当亲自与二位贤弟一起率军迎战,先与陶应公子交涉,说明原委,若能说服陶应公子退兵当然最好,若不能,那也只好刀枪说话了。”关羽和张飞一起称善,当下刘备留下简雍、孙乾守城,与关羽张飞率军四千南下,主动出城迎战君子军。

    同一时间的君子军队伍中,在找到了一块开阔地势后,陶应立即命令君子军将士下马休息,给战马喂饱jīng料,同时检查武器准备作战,旁边新加入徐州军队的陈到劝说道:“公子,我军长途奔袭数百里,士兵与战马都十分疲惫,不利于战,公子何不暂且移师留县,先与臧霸将军会师休整一夜,明rì再来与刘备决战?”

    “不行。”陶应断然摇头,一边捧着豆饼给战马喂料,一边解释道:“刘备,jiān雄耳!若我军先移驻留县休整,明rì再战时,刘备jiān贼必然不肯出城野战,只会死守城池,而我军步兵大队尚未抵达,攻城武器也全在后队之中,攻城兵力也不足够,只能拿小沛坚城无可奈何。所以我军惟有今rì决战,让刘备觉得我军远来疲惫,有可乘之机,这样他才会乘机出城野战,否则的话,要想将刘备jiān贼诱出坚城,只会难如登天。”

    “公子言之有理,我最喜欢的就是野战!”旁边的许褚迫不及待的叫道:“我早就听说过关羽和张飞名字,也早就想和他们较量,这一次和他们交手,叔至你绝不能和我抢,必须让我先上,和关羽张飞打一个痛快。”

    “好,不过如果关羽张飞齐出的话,我可说什么都要分一个。”陈到含笑答道。

    “且慢!”不等许褚大笑答应,陶应抢着说道:“仲康,叔至,乘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必须向你们交代一件事,这次战斗你们不能首先出场斗将,刘备jiān贼很清楚我麾下缺乏猛将,你们两位我准备当成秘密武器使用,让你们杀刘备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一会开战后,你们只能守在我的身边,听我的号令。等我命令你们出击,你们再出场杀个痛快。不得有误。”

    许褚和陈到面面相觑,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只能老实答应,当下陶应又迅速召集君子军众将,安排作战战术,同时陶应早已安排信使去留县与臧霸联系,让臧霸出兵配合自军作战,在适当的时机与位置出击,给刘备军一个惊喜。而当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士兵和战马也恢复了一定体力了。前方斥候也终于奔回阵前。奏报说是刘备军距此已经不到五里,陶应先是命令君子军再一次确认武器装备是否准备完善,然后才命令排出战斗队列,准备迎战刘备军。

    又过片刻,四千刘备军奔至近前。两军各以弓箭shè住阵脚,陶应立即跃马出阵,用马鞭指着刘备军破口大骂,“刘备jiān贼,出来答话!我父亲待你恩重如山,借你土地城池屯军,又供你钱粮养军,你为何恩将仇报?勾结吕布犯我徐州土地,杀我徐州将士?”

    刘备领着关羽张飞越阵而出。在战马上向陶应拱手,苦笑说道:“陶应公子请明查,这一件事刘备确实有错,但备也无错,备与温侯结盟,本意是想联手抵御曹贼。保徐州五郡平安,不曾想温侯与陶府君突然交恶,进而刀兵相见,刘备被盟约制约,不得已出兵相助,乘机劝说温侯退兵,现在温侯已退,公子何不平心静气听备推心置腹,不要擅动刀兵,伤了两家和气?”

    “放你娘的狗臭屁!”陶应极没风度的破口大骂,“你把老子当三岁小孩?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一天的留县大战,就算你杀的徐州将士最多,徐州大将孙康将军,就是死在你们的手里!”

    “孙康小儿是俺杀的,与俺大哥无关!”张飞也是敢做敢当,站出来大喝道:“陶公子,俺一直念你送俺好酒的人情,但是帮吕布打你,实在是俺大哥和吕布有盟约,不得不出兵!你如果愿意听俺大哥的话和解,那一切都好说,叫俺你磕头赔罪都行,但如果你不听俺大哥的话,不愿与俺大哥和解,那你就冲俺来吧,俺奉陪到底!”

    “环眼贼,休得在此花言巧语替人顶罪!”陶应暴跳如雷,口不择言的大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孙康将军是死在关羽jiān贼刀下!关羽小儿,你有胆杀我的将领,就没胆承认?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给我站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刘备三兄弟和君子军这边的将领面面相觑,全都怀疑陶应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听错了,那一天留县大战,关羽是留在了小沛守城,根本就没有参加战斗,陶应怎么会一口咬定是关羽杀了孙康?——当然了,如果刘备三兄弟和君子军众将都知道,知道一生被暗箭shè中无数次的关羽还有一个外号叫做人肉箭靶的话,那么肯定就不会奇怪陶应为什么会记错杀害孙康的凶手了。

    果不其然,听到陶应如此辱骂自己,对陶应远不象张飞那样颇有好感的关羽顿时大怒,立即拍马而出,用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一指陶应,傲然喝道:“陶应小儿,汝既然插标卖首,那吾成全你!来吧,吾接受汝的挑战!”

    “关羽匹夫,休得猖獗!”杀鸡焉用牛刀,不等陶应答话,君子军队伍中早有一将手提青龙偃月刀拍马出阵,挥舞着大刀喝道:“关宇关云常在此,关羽匹夫,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关羽关云长?!”真李逵终于碰上了假李鬼,关二爷也被吓了一大跳,用青龙偃月刀一指关宇,大喝道:“汝那匹夫,为何与吾同名同字?”

    “我呸!”关宇不屑的重重吐了一口浓痰,大喝道:“匹夫,谁与你同名同字了?某姓关名宇、宇宙的宇!字云常、冀州常山郡的常!”

    “大胆匹夫,竟敢冒吾之名招摇撞骗,受死!”关羽彻底被激怒了,拍马倒刀,杀气腾腾向关宇杀来,远远就怒喝道:“匹夫,吃吾一刀!”

    “关宇匹夫,受死!”君子军什长关宇毫无惧sè,也是拍马迎上——然后毫无悬念的,当把关羽诱近之后,关宇马上把木头做的青龙偃月刀往关羽一扔,掉转马头撒腿就跑,口中很义正词严的大喝,“关羽匹夫。这次饶你一命!”

    “鼠辈,休走!”暴跳如雷的关二爷当然轻而易举的躲开关宇扔来的木制青龙偃月刀。红着眼睛紧追不舍,但很可惜的是,关二爷现在骑的还不是赤兔马,马速上根本跟不上轻装上阵的关宇关云常,让关宇很轻松的就逃回了君子军阵中。与此同时,始终埋伏在重骑兵队伍后的君子轻骑也开始动了…………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整齐着呐喊圣人言论,堂堂正正的君子军轻骑飞奔而出。一起拉弓放箭。将近两百支羽箭笔直shè向关羽。可怜的关二爷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挥舞青龙刀格挡来箭,但也是挡得了东挡不了西,霎时间连中数箭,最后被逼无奈。也只好象孙策、典韦和曹洪等几个碰上君子军的倒霉蛋一样,把青龙偃月刀一扔,翻身藏到马腹之下,这才避免了当场被乱箭shè死的厄运。

    “二哥——!”如雷的狂吼声中,张飞发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救人,那边刘皇叔也是心惊胆裂,赶紧驱军大进,全力抢救关羽。这么一来,接二连三冲出来的君子军骑骑也就有的是箭靶子可shè了。第二波羽箭几乎全部是shè向张飞,把张飞逼得也是藏进马腹,顺带着shè伤了这员最危险的刘备军猛将,还有就是猛shè刘备军士卒,一口气shè死shè伤了上百刘备军士兵,然后君子军马上掉头。继续施展出平原地形无解的曼古歹战术,一边拉开与刘备军的距离,一边拼命的放箭杀敌。

    “陶应小儿!你这个无耻小人!”如果说张飞之前还对陶应有那么一点好感的话,这会就是有再多的好感也已经一扫而空了,带着满身的断箭从已经被shè死的马肚子下面爬出来,随手拉过一匹亲兵的战马,把马上亲兵推下战马,跳上战马提矛就追,口中吼声如雷,“陶应小儿,受死!”

    “三弟,不要追!不要追!”已经大概了解过君子军流氓战术的刘备大急,赶紧大吼大叫的阻止张飞,但是张飞这会早已是怒满胸膛,那里还听得进半句去?一个劲的只是拍马追杀,刘备怕张飞有失,只得赶紧命令全军跟上,同时亲自领人救起关羽,却见关羽身上至少中了二十箭,幸得关羽穿有纯钢鳞甲,护住了心腹要害,大部分箭镞无法穿甲都是嵌在甲上,只有shè中了面门与四肢的箭镞入肉,将关羽shè成重伤。

    看到最大的翻身本钱关二爷伤成这样,刘皇叔城府再深也彻底气疯了,急命心腹亲兵将关羽送回小沛抢救之余,又亲自领兵来追君子军,不过让刘备和张飞暴跳如雷的是,君子军的小人们根本就不给他们近战机会,一个劲的只是一边逃一边回头放箭,箭镞命中率虽然远不及步战放箭,但是架不住这群伪君子箭多啊,近千骑兵全是弓手,一人shè上一箭也是近千支箭,蒙也能蒙上不少目标,所以刘备军伤亡仍然很大。

    更让刘备和张飞无奈的是,刘皇叔的队伍步骑混杂,骑兵在奔驰中放不了箭,步兵能在奔跑中放箭却跟不上君子军的速度,完全是只能挨打,还不了手。见此情景,刘备怒满胸膛之余,更是暗暗心惊,“怪不得陶应小儿能以八百骑兵大破上万笮融叛军,全歼孙策主力,如此骑兵战术,在平坦地面上简直就是无敌于天下!碰上这样的骑兵,我军最好还是闭城死守为上!”

    盘算到这里,刘备赶紧拍马全力追上张飞,一把拉住张飞的袖子,大喝道:“三弟,不能追了,我们追不上陶应小儿,只会让将士白白送死!撤!马上撤!”

    “不行!不把陶应小儿捅上十七八个透明窟窿,难消我心头之恨!”张飞甩开刘备,大吼着又要追赶。

    “三弟,大哥求你了!”刘备赶紧又拉住张飞,红着眼睛大吼道:“陶应小儿的速度太快,我们追不上他,再追下去只会白白送死!必须撤!必须马上撤!你二哥身受重伤,无法御敌,要是臧霸乘机去攻小沛,二弟怎么办?”

    考虑到关羽的安全,同样身中十数箭的张飞终于恨恨勒马,大骂着陶副主任的祖宗十八代收拢队伍,率军回撤。然而和所有的君子军倒霉对手一样,刘备和张飞很快就气急败坏的发现,君子军竟然又掉头追了上来,尾随着自己的队伍不断放箭,拼命shè杀难以在马上回头放箭的刘备军骑兵,张飞大怒下再次掉头迎战,君子军却又象一条癞皮狗一样的夹着尾巴掉头就跑,还不断在马上回头放箭,shè杀追击的刘备军士卒。

    终于亲身领教到了君子军的癞皮狗战术,刘备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君子军东征西讨战无不胜还伤亡很小了,也无比后悔自己乘人之危出城野战了,在平坦开阔的野外战场上,这群伪君子想逃就逃,想打就打,而自己的武将再强,单兵战斗力再强,士兵装备再好,追不上他们、打不着他们也是无用,一直光挨打还不了手,耗就能被这群伪君子生生耗死。被逼无奈之下,刘备只能是拉着张飞大吼大叫的下令,命令全军不得再行追击,不惜代价的往小沛撤退,能活着回去多少算多少!

    “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和这群伪君子打野战了!”刘备恨恨的如是想——这也是所有君子军敌人心**同的想法。

    刘备军开始不惜代价的往北逃了,君子军上下也可以乘机练习君子箭了,一个个伪君子一边小心的保持与敌人的距离,一边不断的拉弓放箭,在实战中磨练骑shè技术。如此一来,刘备军队伍也倒足了大霉,被伪君子们象赶鸭子一样的撵着shè杀,接连不断的惨叫着摔倒在雪地中,继而被君子军重骑砍成肉酱,捅成蜂窝,撤往小沛的道路上,也铺满了刘备军士卒血淋淋的尸体了。

    付出了不知多少将士的代价,刘备军终于距离小沛只有十来里路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斜刺里却又忽然杀来一支徐州军队,为首一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前几rì才吃过刘备军大亏的徐州大将臧霸,狂笑着冲刘备大吼,“大耳贼,环眼贼,你们也有今天?将士们,给我上啊,给孙康兄弟报仇!杀啊!”

    “杀——!”清一sè来自琅琊的臧霸军将士个个大吼,圆睁着带有血丝的双眼,兴奋而又疯狂的杀向刘备军,早已被君子箭shè破了胆的刘备军顿时大乱,包括张飞都是无心恋战,保护着刘备只是拼命奔逃,臧霸军乘机掩杀,斩首无数。

    与此同时,陶应也终于调整了君子军的战术,命令陶基、年斌和高宠三将率领轻骑游动作战,shè杀溃散的刘备军士兵,又转向旁边摩拳擦掌许久了的许褚和陈到,笑道:“仲康,叔至,接下来该你们大展身手了,我随轻骑队行动,你们和重骑队一起冲锋。记住,尽可能的给我在野战中消灭敌人,为我接下来的攻城战斗减轻压力。”

    “诺!”许褚和陈到一起抱拳答应,然后一个提刀,一个挺枪,迫不及待的杀向已经大乱的刘备军队伍,吼声如雷,“刘备匹夫休走,纳命来!”!!!

第七十六章 吕布来了

    “沛国许仲康在此,谁敢上来送死?!识相的话,快快跪地投降!”

    泡水河畔,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许褚横刀立马,怒目圆睁的守住了刘备败军的回城必经之路泡水桥,已经侥幸逃过桥去的刘备军士卒不敢回来接应,还没来得及过桥的刘备军士卒个个心惊胆战,你推我搡的互相谦让,并无一人胆敢上前。倒是一支隶属于臧霸队伍的徐州军步兵乘机冲上,冲到了许褚旁边协助守桥,彻底切断刘备败兵的归路。

    眼看徐州军队即将合围,一员刘备军曲将急了,为了夺回归路,拍马挺枪杀向许褚,口中大喝,“匹夫,受死!”

    许褚巍然不动,冷笑着不躲不闪,那曲将见许褚托大心中暗喜,又是一声大喝,长枪猛然刺向许褚前胸,直到枪至胸前,许褚才忽然探出左手,一把抓住那曲将枪头向前反推,那曲将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到,双手握不住枪杆虎口都被磨出鲜血,枪杆末端则撞中那曲将前胸,鲜血飞溅间,枪杆竟然生生戳穿了那刘备军曲将的胸膛,从背心突出,那曲将也圆睁着惊讶双眼,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摔落战马,当场身死。

    见此情景,徐州军队这边当然是欢声雷动,刘备军将领士兵则个个大骇,争先恐后的逃离许褚身旁。不远处小沛城墙上的张飞却看得双眼喷火,提矛又要冲下城墙去和许褚死战,战场保命大师刘皇叔赶紧一把拉住张飞。大声说道:“三弟不可卤莽,敌众我寡,不可冲动行事,那只会是白白送死。”

    “那河对岸的将士怎么办?”张飞指着泡水对岸被徐州军队包围的刘备军败兵大吼道:“对岸至少还有六七百我军将士,小弟若不去接应他们,他们怎么办?”

    “敌众我寡,三弟你又身上有伤。暂时不是那个许仲康的对手,还需忍耐为上。”刘皇叔流着眼泪说道:“至于那来不及撤过河的将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张飞呆立半天,终于还是把蛇矛往城墙上重重一砸。大吼发泄,虎目之中,也已经尽是泪水。

    今天这一战,虽然不是刘皇叔这辈子输得最惨的一仗,但绝对是输得最窝囊的一仗,四千大军出城与君子军野战对决,在占尽兵力优势与猛将优势的情况下,被不满千人的君子军shè得伤亡惨重,关羽重伤,张飞也挂彩。被迫撤退间又被臧霸一刀捅在了腰眼上,四千主力活着逃回小沛的仅有千人左右,余下的不是被歼灭,就是被徐州军队彻底包围,连四散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刘皇叔还真是第一次被敌人以弱胜强,更第一次在兵力基本相等的情况下被打得如此之惨,好不容易七拼八凑出来的翻身本钱,也一下子赔进去了近一半。而更让刘皇叔心惊胆战的,还是徐州军队的综合实力增长之迅速,战术高明到无解的君子军姑且不说。刘皇叔引以为傲的猛将方面,突然冒出来的许褚和陈到二将也彻底杀了刘皇叔一个措手不及,混战中死在这两员猛将刀下枪下的刘备军jīng兵悍将数不胜数,如果不是刘皇叔拼命拉着,恐怕身上带伤的张飞也要死在这两人手里!

    “吾实在太小看陶应小儿了,早知如此,还真应该听糜子方的建议,派刺客干掉这个jiān诈小儿!”万分后悔的悄悄叹息一声,刘皇叔心里又迅速盘算起来,“接下来怎么办?死守小沛等待援军?派人向吕布求援?还是派人去向陶应小儿求和?再或者,干脆放弃小沛去东海,或者去北海投奔孔融?”

    经过一番苦战与劝说,被困在泡水南岸的刘备军残兵大部分还是放下了武器投降,少部分负隅顽抗者也被占据了绝对优势的臧霸军和君子军联手尽数斩杀,至此,君子军长途奔袭小沛城的战斗总算结束,徐州军队在付出不大代价的情况下,一口气吃掉了刘备的将近一半兵力,不仅出了留县大战被刘备军和吕布军联手杀败的恶气,也彻底建立了小沛战场的局部优势,方便了徐州军队接下来的攻城战事。

    战果辉煌至此,第一次联手作战的君子军与臧霸军,上上下下当然都是喜气洋洋,要求就势拿下小沛的呼声也此起彼伏,陶应顺应军心,决定暂不撤回留县休整,下令在小沛城南十里处扎营立寨,就地监视小沛敌人的一举一动,同时少不得下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徐州军队之中,自然也响起了又一轮的震天欢呼之声。

    天sè将黑时,营寨立好,把守夜任务交给从留县赶来的生力军后,陶应又在帅帐之中摆设宴席犒赏众将,共庆今rì大捷。席间,臧霸等琅琊将领少不得没口子夸赞君子军的长途奔袭之能,八百里的路程,不到六天就杀到小沛城下,结结实实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陶应则连连谦虚,又屡赞臧霸独力抗衡刘吕联军之功,与臧霸等人言谈极欢。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帐外卫士忽然飞奔进来禀报,说是刘备派遣简雍为使,前来求见陶应。

    “大耳贼又派使者来做什么?”陶基莫名其妙的说道:“难道又想来求和?”

    “除了厚着脸皮求和,还能做什么?”陶应冷笑,心里也立即想起因为张飞夺了吕布战马开战、刘备刚和吕布干了仗又马上求和的事,冷哼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简雍入帐后,肯定会一再解释前rì攻打留县是受结盟制约,杀我徐州大将士卒也是在战场上刀枪无眼,现在我军既然已经出了一口恶气了,也该看在往rì的情份恩义上,放他大耳贼一条生路了。”

    “他想得美!”陶基大怒说道:“他大耳贼在徐州干的缺德事还少了?除了杀了我军大将和士卒,糜竺兄弟那些恶行。又有那一件不是他大耳贼在背后指使?”

    “可我们没有证据。”陶应无奈的一摊手,又转向旁边的臧霸笑道:“宣高兄,留县大战折损的全是你的麾下将士,一会简雍进来,拒绝大耳jiān贼求和的差事,我可就拜托给你了。”

    臧霸会意大笑,一口答应。陶应也笑,这才命令召见简雍,而简雍进帐之后。果然把前rì留县大战的过错全部推到曹吕盟约那张废纸上,一再声明刘备是受盟约所限才被迫出兵,本意也是想乘机劝说吕布退兵。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这才伤了徐州将士的xìng命。现在陶应领兵北上,一口气杀了好几倍的刘备军将士,有再多的怒气也该消了。所以刘备请陶应看在往rì的情分恩义——也就是看在上次刘备率军救援徐州的面子上,让这件事就此了过,从此之后两家重新交好,永不互犯。

    刘皇叔这番话坑一下别人可能还行,但是想坑陶副主任那就是做梦了——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和刘皇叔翻脸之后重新亲善有什么可悲下场!但还是那句话,陶副主任是那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又确实受过刘备的恩惠,所以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只能是嘴上放软佯做动心,而臧霸也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揪着张飞杀了孙康这点不放。坚决反对与刘备和解,还直接说出了如果陶应答应刘备求和,自己就将再次率军dú lì的话!

    有了臧霸的这番狠话拉仇恨,陶副主任乘机脱身,要求简雍先说服臧霸,只有臧霸答应求和自己才有可能考虑接受刘备的求和。简雍无奈,只得向臧霸也是作揖又是鞠躬的苦苦哀求,拜把子兄弟孙康被杀的臧霸则理直气壮的破口大骂,不仅一口回绝,还要求刘备先把张飞的人头送来祭奠孙康的在天之灵,然后自己才能考虑接受刘备求和。简雍更是无可奈何,也只好乖乖返回小沛,去向刘备禀报陶应和臧霸的回答。

    刘备当然不可能把张飞的人头送给臧霸求和,心中暗骂臧霸贼寇得理不饶人之余,刘备也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死守小沛等待转机,二就是放弃小沛连夜逃走,到其他诸侯的地盘上去继续招摇撞骗。而权衡再三之后,因为既舍不得放弃粮草充足又地势险要的小沛咽喉,又考虑到关羽张飞都有伤在身,突围过程中无人保护自己,所以刘备最终还是咬牙选择了前者,决定再赌上一把,死守小沛坚城等待转机。

    当然了,沙场征战多年的刘备也不只是一味的被动死守,为了争取转机尽快到来,刘备又派出了自己在徐州网罗到的谋士孙乾,让孙乾连夜出城北上,携带求援书信赶往北面的山阳郡昌邑城,去向驻扎在那里的吕布求援,要求吕布履行同盟协议,派兵南下救援小沛。同时为了说动吕布出兵,刘皇叔还破天荒的在书信中开诚布公了一次,向吕布详细说明了自军今rì的惨败,还有讲述了君子军的作战特点,让吕布明白小沛面临的危险,还有就是让同样擅长骑兵战的吕布产生好奇,生出南下与君子军决一雌雄的念头。

    小沛距离昌邑只有二百五十里左右,为了争取时间,孙乾又是快马加鞭的rì夜兼程,仅用了三天多点时间便抵达了昌邑——关键还是没有马镫,不然速度肯定更快。还好,吕布和陈宫这对狼狈为jiān的搭档为了吞并徐州,也急于了解小沛战情与徐州情况,当天便召见了孙乾,为刘皇叔争取到了大量的宝贵时间。

    见面之后,得到过刘备指点的孙乾没有做丝毫隐瞒,对吕布和陈宫的问题完全是有问必答,言无不尽,不仅详细了小沛战情,还着重介绍了君子军的流氓战术极其危险xìng,同时还主动向吕布报明,小沛城中还有粮草六七万斛,吕布只要出兵救援,只需带沿途消耗的行粮即可,抵达小沛城后,刘备军可以立即献给吕布军粮五万斛,以谢吕温侯的救命之恩——因为有糜竺这个徐州首富当靠山,刘备确实不用太过为粮食担心。

    听完了孙乾的介绍。吕温侯果然动心,一拍案几说道:“玄德乃我兄弟,他既受困,我正当亲率大军南下救援,顺便让我的并州铁骑,去碰一碰陶应小儿的君子军,看看陶应小儿的君子军骑兵。到底有没有那么厉害。”

    “主公且慢。”陈宫赶紧开口阻止,又转向孙乾说道:“公佑先生远来疲倦,还请先下去休息。待吾与主公仔细商议之后,再给玄德公答复。”

    “温侯,公台先生。小沛形势危如累卵,还请你们速速发兵,迟则晚矣啊。”孙乾哭丧着脸哀求道。

    “公佑先生放心,在下不是劝说主公不出兵救援玄德公,只是我军现在正与曹贼正面抗衡,两线作战,怎么都得仔细商议商议不是?”陈宫微笑着反问道。

    孙乾听了终于放心,这才拱手告辞,随吕布军到馆驿休息去了。而孙乾前脚刚走,吕布马上就迫不及待的向陈宫问道:“公台。刘备与陶应已中我军妙计,翻脸开战,正是我军出兵徐州混水摸鱼的天赐良机,你为何又阻止我立即发兵?”

    “主公,情况有变。我军吞并徐州五郡的计划,只怕得从长计议了。”陈宫皱着眉头说道:“主公,我之前算错了一点,太过低估了陶应小儿之能,从刘备与孙乾的描述来看,陶应绝不象我们预想中那么好对付。我军贸然出兵南下,只怕凶多吉少。”

    “哈!”吕布大笑出声,傲然说道:“战场之上,吾怕过谁?那陶应小儿的君子军区区不到千人,吾一人足以破矣,还用怕他?”

    “温侯的武艺当然天下无双,可是这君子军的作战之法太过古怪了,温侯贸然决战,只怕同样难以取胜。”陈宫jǐng告道:“主公,你是骑兵队伍的天下第一将,但你又几时见过,近千骑兵能够一起做到边逃边回身放箭?这个战法看似简单,实则可以千变万化,难以抵敌。”

    吕布一想也是,自己的并州骑兵虽然jīng锐,但是能够做到一边逃跑一边回身放箭的,也只有极少数jīng锐中的jīng锐,而君子军接近千人都能做到这点,其骁勇确实值得jǐng惕。而陈宫察言观sè,乘机建议道:“主公,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我军对陶应小儿的君子军只是知道一鳞半爪,最好还是不要贸然出战为上。否则的话,一旦与陶应小儿久战不下,曹军又来攻打兖州,我军岂不是要两面受敌?进退维谷?”

    说到这,陈宫的声音忽然yīn冷下来,yīnyīn说道:“鉴于此情,依在下之见,主公不如卖了刘备jiān贼,将孙乾押往小沛交给陶应,说明我军南下全是因为刘备挑唆,乘机向陶应求和借粮,陶应为了从容对付刘备,也为了借我军之力抵挡曹贼,必然允诺。而我军既可以获得军粮缓解燃眉之急,又可以获得陶应这个强援,必要时刻,完全可以请陶应出兵兖州,助我军破曹!”

    如果换成了曹老大或者陶副主任,陈宫这个缺德得冒烟的馊主意很可能就被采纳了,但很可惜,吕温侯不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曹老大,更不是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的陶不群副主任。所以听完陈宫这个其实十分正确的馊主意后,吕布不喜反怒,拍案道:“公台,刘备与我同盟,现在向我求救,你不赞同出兵就算了,怎么还劝我出卖刘备?若我用你之计,从今往后,还有何人敢与我同盟联手?”

    “主公,这就是乱世,只有尔虞我诈,没有妇人之仁。”陈宫大急,道:“主公难道忘了,韩馥当初是如何待袁绍,袁绍又是如何回报韩馥?袁绍受了韩馥无数大恩,尚且夺了韩馥冀州,袁绍做得此事,主公又如何做不得?还有那曹cāojiān贼,吕伯奢之事……。”

    “住口!”吕布又是一拍案几,喝道:“公台休得再言,吾乃吕布,堂堂正正的盖世男儿,不屑做那种鸡鸣狗盗之事!我意已决,出兵助刘,宫台休得再劝!”

    “唉,我军又多一强敌矣。”陈宫暗叹,但又暗笑道:“我也是入了魔道,我弃曹cāo而随此子,难道不是因为此子不象曹贼一般jiān诈狠毒么?温侯若用我计,岂不是与曹贼一般无二了?”

    想到这里,陈宫便也不再相劝,只是拱手说道:“既然主公心意已决,那在下也不再劝,只求主公一事,主公南征之时,请让陈宫随行,遇事也好有个商议。”

    “好是好,但昌邑怎么办?”吕布为难的问道。

    “你现在知道两面作战的难处了?”陈宫心中嘀咕,又拱手道:“主公勿忧,高顺将军素来遇事稳重,且他的陷阵营只是步兵,与陶应小儿的君子军决战难以派上用场,主公可留高顺守昌邑,张超辅之,曹贼即便来犯,也足以坚持到主公率军回援。”

    吕布一听十分满意,马上就点头答应,决定率军八千南下,救援刘备并寻机攻占徐州,又让陈宫速速安排,陈宫答应,匆匆下去准备出征事宜。但陈宫前脚刚走,后堂中却马上冲出了一名十三四岁的粉衣少女,张开双臂带着甜美的香风扑到吕布怀里,一把抱住了吕布,把小脸埋进吕布宽阔的胸膛中摩擦,吕布威严雄武的面孔上也露出了一些慈爱之sè,抚摸着怀中少女头上的髻儿,笑道:“茧儿,你怎么来了?”

    “刚才我在后院听到爹爹怒喝,担心爹爹气坏了身体,所以过来看看。”粉衣少女甜甜的回答,又说道:“爹爹,你平时不要经常生气好不好?茧儿听郎中说,生气伤肝,对爹爹的身体不好。”

    “好,好,爹爹答应茧儿,以后一定少生气。”吕布笑着答应。

    “爹爹真好。”少女甚是兴奋,又抱着吕布撒娇道:“爹爹,茧儿刚才听到爹爹你又要出征了,茧儿又没有人陪了,爹爹,这一次你带茧儿一起出征好不好?茧儿闷在家里好无聊,想出城看看雪。”

    “这个……,爹爹是去打仗,不是去游山玩水,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

    “我不怕,爹爹是全天下最勇猛的将军,一定能保护茧儿!”

第七十七章 拆迁小沛(上)

    一口气折损了近半兵力后,刘皇叔还赖在小沛不肯走,其中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小沛的地形比较容易坚守,有着中原地区十分少见的三面环水优势,城池的东、南、北三个方向都被泗水和泡水包围,河流上虽然都有桥梁可以通行,并不利于攻击方兵力的展开,更让攻城军队的攻城武器无法靠近城墙,逼迫攻击方只能在唯一地势开阔的西面展开进攻,也有利于守军集中力量。

    也正因为这些特点,使得小沛成为了徐州诸城中的少有特例,徐州大大小小的城池几乎都是易攻难守,惟有小沛和下邳是易守难攻,而且小沛还有一个优势远胜过下邳城,那就是小沛城的地势比第七十七章    拆迁小沛(上)较高,不受周围的泗水和泡水威胁,地势较低的下邳则相反,攻城方只要挖开泗水和淮水河堤,下邳守军就只能同时与攻城敌人和洪水搏斗了。所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小沛绝对是徐州境内最难攻打的城池——还没有之一。

    “陶应小儿,来吧!吾倒要看看,汝的伪君子军,究竟能不能攻上吾这小沛城头!”有恃无恐的刘皇叔恨恨的如是想。

    城池坚固,地势险要,外有强援可以依靠,内部的军民也比较同心,刘皇叔基本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很可惜的是,刘皇叔这一战的对手偏偏是陶不群陶副主任。说到拆房子拆建筑,不要说三国时代了,就是再过一千年、再过一千五百年,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比陶副主任更jīng通的——因为咱们的陶副主任,恰好是拆迁办出来的…………

    与刘备军大战后的第二天,近千君子军与臧霸的四千军队尽数移驻泡水北岸,在小沛西门外五里处扎下了大营,陶应也亲自领着臧霸、许褚和陈到等将来到了小沛城外,观察地形与小第七十七章    拆迁小沛(上)沛城池,寻找破城缺口。而仔细观察了一通小沛的城墙之后,陶副主任的嘴巴也笑得合不拢了。原来小沛这一带缺乏大块青石,刘备在小沛虽然经营了半年有余,不惜代价的修补城墙。但始终是受材料所限,城墙还是强度不高砖土结构,也就是火烧砖包夹夯土建成——这样的城墙在襄阳炮面前,基本上也就和已经喷上了‘拆’字的钉子户围墙在推土机面前差不多了。

    “等鲁肃的后军抵达。八架投石机一起投石,七天之内,我就能把这道土围子砸成平地!”陶应意气风发的狂妄叫嚣道。

    “公子,留县也有两架投石机。”旁边臧霸插嘴说道:“公子西征汝颖期间,徐州工匠又造出了两架投石机及大量石弹。确认了公子决心攻下小沛后,陈元龙便让曹将军把这两架投石机和特制石弹送到了留县,以便公子攻城之用。”

    “很好,宣高兄可速速下令,将那两架投石机和石弹全部送来。”陶应大喜,飞快命令道:“再有,派三百军士去泗水东岸驻扎,捣毁小沛与东面联络的所有桥梁。发现大耳贼抢搭浮桥。也立即捣毁,不要给大耳贼东窜机会。”

    臧霸答应,立即安排人手下去布置,陶应却又命令道:“宣高兄,再给派五百士卒到周边乡亭去,把能召集到的百姓都带到这里。让他们带上掘土锹,围着小沛西门。在三百步外给我筑一道土墙,挖一道壕沟。多立拒马鹿角,彻底堵死大耳贼的出城道路!”

    陶应此言出,臧霸和陈到等人都是大吃一惊,赶紧说道:“公子,你这是打算干什么?自古以来攻城都是围三缺一,让守军看到一线生机,不做困兽之斗,你既要捣毁泗水桥梁,又要挖壕筑墙围堵小沛西门,大耳贼无路可逃,岂不是要坚决据城死守?”

    “无须多问,山人自有妙计。”拆迁经验丰富的陶副主任断然摇头,又微笑说道:“各位将军,你们只管放心去执行命令就是了,十rì之内,我必然攻破这小沛城!”臧霸和陈到等将将信将疑,又见陶应自信满满,便也不做反对,老实执行命令去了。

    分头行动之下,不多时,一支数量大约三百的徐州步兵,在君子军的掩护下迂回到了小沛东面,迅速捣毁了小沛东门外的泗水桥梁,并且在泗水东岸建下一座小寨,驻扎屯军,小沛守军虽然察觉,但是害怕掩护这队步兵的君子军,没有一将敢出城送死,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桥梁被彻底摧毁,无法再往东面逃窜。

    “陶应小儿搞什么鬼?”刘备也是大惑不解,不明白陶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常理来说,如果徐州军队用围三缺一的正统攻城战术的话,故意让出的缺口应该就是在这东面啊,因为桥梁狭窄,守军难以快速通过桥梁,很利于徐州军队的追击和阻击,现在徐州军队却毫不犹豫的捣毁了泗水桥梁,这是打算干什么?

    更让刘备摸不着头脑的还在后面,到了下午时分,大量的周边百姓被驱赶到了小沛西门城外,拿着挖掘泥土的锹,开始在三百步外挖掘壕沟,修筑拒马土墙,为了加快工程进度,陶应还动用了上千步兵参加挖土掘墙,同时这道临时工事还相当之长,北到泗水西岸,南到泡水北岸,呈一个半弧形把小沛西门包围,再加上被徐州军队牢牢控制并且随时可以捣毁的泡水桥梁,小沛实际上已经被徐州军队的临时工事与河流彻底包围,小沛守军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可以突围的道路。

    如果朋友们还不明白的话,可以参考一下某地的最牛钉子户照片,他那栋楼房就好象现在的小沛,除了楼房完好无损外,周围的道路全被挖断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久经沙场的刘备难免是又惊奇又欢喜又暗暗担忧,惊奇的当然是陶应古怪的攻城战术,欢喜的则是陶应既然如此做,那么工事修成之前,徐州军队应该不会发起进攻,有利于刘备争取到宝贵时间;担忧的却是一旦向吕布求援无果,请孔融和田楷出面调停说和又遇波折,那么小沛一旦被徐州军队攻破,刘皇叔的军队可就是连跑都没有地方可以跑了。

    “大哥,陶应小儿在干什么?”带伤率军守城的张飞也是满头雾水。忍不住向刘备问道:“陶应小儿难道想让我们粮尽自破?他莫非不知道,小沛城里的粮草至少可以让我们支持半年?”

    “如果陶应想让我们粮尽自破,那我们就轻松了。”刘备叹了口气。道:“陶贼诡计多端,jiān诈异常,他既然敢如此做,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只是为兄不如陶贼jiān狡,一时半会还看不穿他的后着。”

    “既然如此,那让小弟率军出城去冲杀一阵,不让他们挖沟筑墙!”张飞建议道。

    刘备有些心动,但是看看临时工事背后虎视耽耽的君子军铁骑。又看看身上还挂着彩的张飞,再想想至今还躺在病床上的关羽,刘备终于还是放弃了冒险的打算,摇头说道:“三弟身上有伤,不可轻易冒险,既然陶贼想要困死小沛,那就让他困吧,我军既有吕布强援。又有孔北海与田使君出面调和。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军就越有利。”

    “兄长,吕布小人,三姓家奴,岂肯为我军出力?”张飞不乐意的问道。

    “贤弟此言差矣,留县之战。我未负温侯,温侯也定不会负我。”刘备摇头。有些话不太方便对张飞说明白,但刘备心里也有那么一点担忧。“如果三弟一语成谶,吕布小人真的弃小沛于不顾,那我可就得吐血了。”

    次rì,两架新赶制的襄阳炮和大量石弹送抵小沛城下,但陶应并没有让这两架襄阳炮立即投入攻城,而是暂时搁置,同时指挥军士和百姓继续修筑工事围城,为了鼓舞百姓努力干活,陶应还拿出了宝贵的粮草奖励这些百姓,许诺七天之内如果能将工事修成,那么每个百姓都能得到一石粮食做为工钱,原本只是服无偿劳役的百姓也顿时欢声如雷,干起活来的也更加的卖命,工程进度大为加快。

    对于陶应的这个安排,徐州军队内部不是没有人反对,至少臧霸就忧心忡忡的向陶应提醒道:“公子,你这么做虽然可以确保我军全歼大耳贼主力,但是太耗时间了,先不说与大耳贼交好的孔融与田楷可能插手,吕布也绝不会错过这个浑水摸鱼的机会,我军只宜速战速决,不可迁延rì久,否则形势一旦生变,我军的围城工时不仅将前功尽弃,还将反受其祸。”

    “宣高兄,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懂。”陶应无奈的答道:“可是宣高兄,你考虑过另一个问题没有?我军现在的投石机不足,两架投石机就算rì夜不停的投石,也不去考虑投石机的故障与损坏问题,又要huā多少时间才能砸开小沛?”

    “我们还有其他攻城武器。”臧霸反驳道:“我们还有攻城云梯车,撞城车,蚁附飞梯,用这些配合投石机攻城!”

    “那我们的伤亡呢?”陶应苦笑着说道:“我军现在的兵力只有五千多人,其中还有将近千人是无法投入攻城战的君子军骑兵,而小沛守军至少有三千人,强行攻城下来,我军损失该有多大?如果吕布又提兵来援,我们伤亡惨重的疲惫之师,又如何抵挡他的虎狼之师?”

    “我们还有后援,有孙观和徐盛率领的西征步兵,也有徐州曹豹将军的主力,我们可以从徐州调兵。”臧霸又说道。

    “用不着调兵,以最小代价拿下小沛,我至少有八成把握。”陶应微笑答道:“所以宣高兄尽管可以放心,等到工事建成,再等到子敬和仲台他们率领的后军抵达,我们就可以放手攻城了。”

    臧霸当然不信,但是又扭不过陶应这个事实上的徐州刺史继承人,也只好满肚子疑问的下去继续催促百姓加紧修筑工事去了。而在此期间,刘备军曾经两次出城,一次是冲击围城工事的工地,企图破坏徐州军队修建工事,一次是试图在泗水河上修建浮桥,但两次都被徐州军队击退,伤亡不少又劳而无功,刘备被逼无奈,只好老老实实的退守小沛,保存有生力量的同时也抓紧修葺城防工事,争取在徐州军队的强攻面前尽可能的长时间支撑。

    徐州军队rì夜赶工的修筑围城工事,小沛刘备军加班加点的修建守城工事。如此对峙了七天时间,第七天傍晚,围城工事总算是基本竣工。陶应兑现诺言拿出粮食奖励百姓的同时,沛国方向也传来了喜讯,鲁肃率领的步兵大队已经在头天夜里抵达了杼秋,估计在第八天上午就能抵达小沛战场。陶应闻讯当然是大喜。赶紧又组织百姓连夜在泡水河上修建浮桥,以便鲁肃率领的步兵大队快速过河,好在冬季水枯,一夜之间便搭起了六道浮桥。

    第八天上午,鲁肃、孙观和徐盛率领的步兵大队终于抵达了泡水河畔。陶应大喜之下亲到浮桥旁边迎接鲁肃,然而鲁肃看到陶应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修建的围城工事,又听到陶应这几天来根本就没发起一次攻城战事后,立即就是大惊失sè,跺脚大叫道:“公子,你修这道围城工事做什么?难道公子忘了,公子离开陈国时,在下曾经再三为公子分析过。以刘备的习惯。战事一旦不利就很可能放弃小沛突围,绝不会留在小沛等死!公子你把小沛彻底围死,又把桥都毁了,刘备无处可逃,岂不是要拼死守城待援?”

    臧霸和陈到等将苦笑,也都很赞同鲁肃对陶应的指责。陶应则微笑答道:“子敬,你以为我没有给大耳贼放弃小沛的机会?八天前我在小沛南部一口气干掉了大耳贼的近半军队。又故意没有连夜封堵小沛除南面外的所有道路,可大耳贼就是不逃?摆明了是想死守待援。现在我给他留再多的突围道路,又有什么用?”

    “那公子你为什么不抓紧时间攻城?”鲁肃有些愤怒的问道:“难道公子不知道,山阳距离小沛只有两百五十余里,吕布一旦出兵,四到五rì就能抵达小沛城下?”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派了细作一直死死盯着昌邑,吕布一有动静,我这里三天之内就有消息。”陶应微笑答道。

    “那公子你还浪费宝贵时间?”鲁肃愤怒的问道。

    陶应仰天大笑,也不解释,只是挥手道:“子敬勿急,宣高兄和各位将军勿急,我既然敢如此托大,自然有我的道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帅帐去,一边烤火喝酒,一边商量如何攻城。”鲁肃和臧霸等人无奈,只得按照陶应的要求前回徐州军队大营休息,同时让刚刚抵达的主力步兵也扎营休息,还有把八架襄阳炮送往军中,准备用于攻城。

    战场上的运气一向都不在陶副主任这边,臧霸和鲁肃等人的担心也终于成为了现实,当陶应率领众将回到中军大帐后,众人的屁股还没有坐稳,帐外就有亲兵禀报,说是有细作自山阳而来,带来了十万火急的军情消息,陶应当即下令传见。片刻后,一个穿着普通百姓服饰满身尘土的中年人飞奔进了帅帐,一边出示徐州刺史府令牌,一边沙哑着嗓子叫道:“禀公子,前天上午,吕布亲自率领八千步骑大军自昌邑出兵,南下往小沛而来!小人按公子要求,不惜代价的奔驰送信,路上跑死了一匹马。”

    “吕布亲自来了?”除了陶应之外,帅帐里的所有徐州文武全都跳了起来,个个面无人sè的大声惊叫。

    “果然来了。”陶应笑了笑,不慌不忙的问道:“交代你们的事,探明没有?刘备派去和吕布联络的使者是谁?简雍还是孙乾?”

    “回禀公子,探明白了,是孙乾。”徐州细作抹着脸上的汗水和尘土答道。

    “很好!果然是他们二者之一!这下子我更有把握了!”陶应一拍案几大喜过望,又向那细作挥手喝道:“辛苦了,你这次为本公子立下了大功,下去休息和领赏吧。”

    那细作也是大喜,赶紧行礼道谢,飞快告辞离去,而他前脚刚走,帅帐里马上就炸开了锅,鲁肃和臧霸等人争先恐后的叫嚷道:“公子,这可怎么办啊?吕布已经出兵了,快的话明天下午或者后天早上就能抵达小沛,到时候吕刘两家联手,我们怎么打?”

    “哈哈哈哈哈哈!”面对麾下众将对自己贻误战机的隐晦指责,陶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各位,你们急什么急?吕布就算步骑分行,他没有马镫的骑兵跑得再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抵达小沛,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攻城,有什么可着急的?”

    “公子,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臧霸忍无可忍的质问道:“现在已经是接近午时,就算立即展开攻城,我们也只剩下十三、四个时辰的时间了,这么点时间,能有把握拿下三面环水的小沛城池?”

    “当然够,而且还用不了这么多时间。”陶应笑着回答,又转向鲁肃笑道:“子敬,时间确实有点宝贵,今天我就不给你摆宴席接风洗尘了,明天早上进了小沛城,我在小沛城里给你补上。”

    “公子,接风洗尘什么的不重要。”鲁肃苦笑答道:“公子既然如此成竹在胸,那定然是已有破城妙计,还请公子赶快安排攻城队伍,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好吧,其实也快,就两条命令。”陶应又笑了笑,然后大喝道:“年斌、高宠听令!”

    君子军的两个轻骑队长年斌和高宠一起出列抱拳,大声答应,陶应指着二人喝道:“即刻率领你们的本队轻骑,给我北上至沛县边境,监视吕布军动静并封锁水陆道路,不许有一人一骑一条小船南下,倘若走漏一人,拿头来见!”

    “诺!”年斌和高宠抱拳整齐答应,陶应又不放心的叮嘱道:“现在的泗水虽然水浅行不了大船,但小船和独舟还是有可能通行,所以你们除了防范陆地上信使之外,更要给我小心河上的小舟,如果让刘备和吕布的信使蒙混过关,那我军便大事去矣!兹事体大,切记!切记!”

    二将再次答应,保证完成封锁道路交通的任务,陶应这才放心点头,高、年二将离去之后,陶应这才转向帐中余下众将,先是笑了笑,然后才命令道:“孙观、徐盛,你们的队伍今天才抵达小沛,十分疲惫,给我留守大营,继续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宣高兄,你率领本部人马随我出营,去攻打小沛。”

    “公子,时间紧急,不能休息了。”臧霸和徐盛等将一起大急,孙观更是暴跳如雷,跳出来大叫大嚷道:“公子,末将不需要休息,环眼贼张飞杀我的亲大哥,我要随你去攻城,为我大哥报仇!”

    “仲台莫急。”陶应笑道:“仲台将军,你给我把心放回肚子里,为令兄报仇的机会,我一定会给你,不过不是现在,你稍安勿躁,老实给我安心休息。不然的话,报仇的机会出现时,你如果没有体力,如何杀敌报仇?”

    孙观当然不肯听陶应的鬼话,坚持要去率军攻城,直到陶应沉下了脸说这是军令,违反军令者一律军法处置,孙观这才无可奈何的退下,陶应又叮嘱徐盛看住孙观,这才与臧霸率领之前的四千多军队,带着十架襄阳炮与大量石弹,浩浩荡荡的赶奔小沛西门而去。徐州众将个个提心吊胆,满脸忧sè,惟有陶应面带如常,成竹在胸,嘴角之上,还尽是恶毒兴奋的微笑。

    想知道陶副主任是怎么收拾刘皇叔这个大号钉子户吗?请看下章。不过这一章中也有线索和暗示,聪明的朋友们一定猜得到陶副主任的下作手段。!!!

第七十八章 拆迁小沛(下)

    (PS:月票又不动了,排名直线下滑,朋友们请支援。)

    虽然是被死死困在了拆迁房里,可是那么大股的拆迁队增援…………

    哦错了,应该是虽然是被死死困在了小沛城里,但是鲁肃率领大队步兵增援小沛战场这么大的动静,刘备三兄弟还是在城墙上看得清清楚楚的,而发现这一点后,桃园三基友难免都是忧心忡忡,身上箭伤仍然非常严重的关羽还直接了当的向刘备说道:“兄长,如此下去恐非良策,乘着我军还有一战之力,兄长还是尽快拿一个主意,是否弃城突围?若是迁延rì久,我军在守城战中消耗过多,再想突围只恐难矣。”

    刘备犹豫万分,知道第七十八章    拆迁小沛(下)关羽此言不虚,现在小沛城里还有三千多军队,如果不惜代价的弃城突围,那么应该还有一些希望突围成功,可如果再拖延下去,有限兵力再在守城战中遭到消耗,那么自军就是想突围也办不到了。

    犹豫归犹豫,盘算再三后,刘备始终还是舍不得就此放弃粮草充足又地势险要的小沛坚城,摇头说道:“此时弃城还言之过早,可再坚持三五rì再做盘算,算路程,吕温侯如果出兵救援,三rì之内应该就有消息。三rì后若援军不至,我军再做盘算不迟。”

    关羽点头,不再说话,旁边的张飞却不满的说道:“兄长为何如此信任那个三姓家奴?吕布小人,岂是可以信托之人?指望他出兵救援我等。岂不是缘木求鱼,白rì做梦?”

    刘备又一次沉默,半晌才说道:“我未负温侯,温侯也必不负我。”

    张飞大声冷笑,对刘皇叔的天真幼稚嗤之以鼻。但也就在这时候,五里外的徐州军队大营忽然有了动静,八天来一直按兵不动的徐州军队忽然出动了四千余人。大步杀到了第七十八章    拆迁小沛(下)小沛城下,在围城工事之外扎定阵脚,刘备兄弟匆忙指挥军队准备迎战间。却又惊讶的发现这支徐州军队居然是以长盾为先,盾后排列弓弩摆出守势,同时还将十辆古怪的木车推到了阵前。一字排开对准小沛城墙。

    见此情景,刘备三兄弟难免都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刘备心中也疑惑盘算“陶应小儿怎么以长盾居先,采取守势,他到底是想攻城,还是想防范我军出城突袭?还有,他的霹雳车怎么放那么远,距离小沛城墙足足有三百步?糜竺兄弟帮我仿造的霹雳车,最多只能打一百步啊?”

    ………………

    同样惊疑不定的还有陶应麾下的徐州文武。见陶应让长盾弓弩居前采取守势,臧霸、陈到和陶基等将难免都是大为不解,纷纷涌到陶应面前质问“公子,我们明明就没多少时间了。你怎么还采取守势?难道你认为,刘备jiān贼还有胆子出城送死?”

    “我如果不采取守势,万一敌人出城突袭,捣毁了我们的投石机怎么办?”陶应微笑答道。

    “可我们没时间了!”臧霸焦急说道:“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了,就算十架投石机接连不断的投石,也捣不毁小沛城墙了。”

    “谁说我们没有时间了?”陶应忽然笑了起来。道:“宣高兄请放心,各位将军也请放心,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

    “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徐州众将全都傻了眼睛,不知道陶应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还好,陶应这一次终于不卖关子了,先向旁边的亲兵队长李铭努了努嘴,李铭会意,立即让人带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儒衫方巾做文士打扮,手里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子,相貌平平,无甚特别。然后陶应指着这个中年男子向众将笑道:“各位,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为了避免陷入我军两线作战的窘境,我早已遣人秘密拜会了吕温侯,除了请和罢战之外,再有就是约吕温侯与我军联手剿灭刘备jiān贼。这位宋恺宋北安先生,便是吕温侯派来给我军答复的使者。”

    “这位先生是吕温侯派来的使者?”臧霸等人都是又惊又喜,赶紧一边行礼,一边迫不及待的向宋恺问道:“北安先生,我家公子请和罢战,吕温侯是什么答复?”

    “各位将军放心,我家主公已经答应了陶公子的请求了。”宋恺的回答让臧霸等人喜出望外,宋恺捧着木匣微笑说道:“其实我家主公自留县战后,就已经发现了事情不对劲,怀疑我军中了刘备jiān贼的借刀杀人之计,便立即命令张文远将军退出了徐州,陶公子的密使抵达山阳面见我家主公之后,两相对峙之下,我家主公吕温侯也终于明白了刘备jiān贼是故意把我军拉入徐州战场,为那刘备jiān贼浑水摸鱼创造机会。所以我家主公不仅答应了与贵军罢战言和,还决定亲自提兵南下,与贵军联手攻打小沛。”

    说罢,宋恺又将手中木盒打开,露出了一颗中年男子的人头,微笑说道:“为了证明我军与贵军联手攻刘的诚意,我家主公已经将刘备jiān贼的使者孙乾人头斩下,做为礼物送给陶应公子。陶公子,各位将军,请过目。”

    “好!温侯英明!”臧霸、陶基和陈到等将一起欢呼起来,无不喜笑颜开,也无不埋怨陶应吊人胃口吊到了过份的地步——这样的喜讯,竟然一直隐瞒到了现在。

    “各位将军,现在该明白我为什么不着急了吧?”陶应笑吟吟问了一句,见徐州众将惭愧点头,陶应这才转向那宋恺说道:“北安先生,烦劳你到小沛城下走上一趟,向刘备jiān贼告知此事,然后我就下令攻城了。”

    宋恺答应,赶紧捧好孙乾的人头。又打上一面白旗,匆匆赶往小沛城下而去,徐州众将个个喜形于sè,争先恐后的簇拥那宋恺出阵,到近处去亲眼目睹刘备听到这个噩耗是什么痛苦反应。只有鲁肃是满头雾水,众将刚一走远就试探着向陶应问道:“公子,你不是一直说与吕布联手是与虎谋皮吗?怎么这一次又改了主意了?”

    “没办法啊。”陶应无奈的摊手说道:“我军实力不足。无法阻止吕布增援刘备,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能是蚀财免灾。拿一大笔钱粮收买吕布了。”

    “那公子只需暂时稳住吕布即可,为何又要请温侯出兵增援我军,难道公子就不怕引狼入室?”鲁肃疑惑的问道。陶应不答。只是看着鲁肃微笑,鲁肃不断转动三角眼,许久后才一拍脑袋,恍然道:“我可真是糊涂,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犯错?”

    ………………

    同一时间的小沛城下,看到徐州军队中出来一个手打白旗的文士,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刘备顿时大喜,还道陶应是想招降或者谈判,赶紧下令不得放箭。任由徐州使者直抵小沛城下,又迫不及待的站出城头,准备亲自与这使者谈判。而宋恺走到小沛城下之后,也向城上行礼一鞠,彬彬有礼的大声说道:“烦劳城上军士通报玄德公。就说兖州吕温侯麾下从事宋恺,奉命前来拜访玄德公。”

    “吕布的使者?吕布的使者怎么从陶应小儿的队伍里走出来?”刘备大惊失sè,心头也顿时生出不详预感,赶紧向宋恺抱拳还礼,大声说道:“宋先生,在下就是刘备。敢问温侯派遣先生至此,有何指教?”

    “玄德公,在下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宋恺不紧不慢的说道:“鉴于玄德公与我军结盟乃是意图不轨,我家主公吕温侯已然决定,与贵军断绝一切盟约关系!小使今rì至此,便示代表我家主公前来宣布,从现在开始,贵我两军不再会有任何瓜葛,永不往来!”

    “什么?吕布小儿与我断绝盟约?!”刘皇叔如遭雷击,顿时一阵的天旋地转,差点晕厥当场,旁边的关羽和张飞更是勃然大怒,立即对吕布破口大骂,张飞还大骂道:“三姓家奴,果然反复无义!”

    宋恺又打开手中木盒,露出了盒中的孙乾人头,大声说道:“玄德公,这是陶应公子命在下顺便向你出示的东西,我家主公为了报答陶应公子的赠粮之德,已将玄德公的求援使者孙乾斩首,人头做为礼物送给陶应公子。”

    “公佑——!”虽然隔得颇远,刘皇叔还是一眼认出了盒中人头正是孙乾,顿时放声大哭起来。旁边的关羽和张飞则吼声如雷,一起下令放箭,要shè死吕布这个无耻小人的使者给孙乾报仇,只可惜那宋恺早有准备,见势不妙立即拔腿而逃,连滚带爬的跑得远了,一边跑还一边大骂“刘备jiān贼,我家主公果然没看错你,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连使者都杀,我家主公知道了,定然不与你善罢甘休!”

    还好,这个宋恺早就知道刘备军可能会翻脸杀使,逃得很快总算没被刘备军乱箭shè死,关羽和张飞则在城墙上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吕布的祖宗十八代,还要一起提兵出城,去和徐州军队决一死战,幸得刘备死死拉住——现在的关羽和张飞身上都有箭伤,去和严阵以待又有工事掩护的徐州军队决战,不是找死是什么?

    “兄长,我早就说不过吕布小儿反复无信,和他结盟没什么好下场,现在小弟的话有没有说错?”张飞怒气冲冲的向刘备质问道。

    刘备无颜反驳张飞的指责,只是落泪哽咽道:“悔不听贤弟金玉之言,备纵然身死,也无颜去见公佑矣。”

    “三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也不能完全怪大哥,主要还是吕布小儿反复无常,见利忘义。”关羽替刘备开脱了一句,又转向刘备说道:“兄长,吕布既已背盟,我军再坚守小沛下去,只会是坐以待毙,不如早做良图。”

    刘皇叔继续掩面痛哭,心里飞快盘算“继续坚守?还是弃城而走?孔融和田楷那边的调和使者,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

    刘皇叔在小沛城墙上飞快盘算的时候,徐州军队这边。陶应终于下达了投石攻城的命令,十架襄阳炮一起装上重达一百五十公斤的巨大石弹,再一起砍断拉紧投臂的绳索,投臂下端的重物筐猛力下坠,石弹被杠杆原理抛出,呼啸着飞向了三百步外的小沛城墙,其中两发石弹准确命中小沛西门城楼。惊天动地的巨大破裂声中,砖木结构的小沛城楼轰然倒塌,活埋了无数藏在楼中的刘备军弓弩手。声嘶力竭的惨叫惊叫声音,也马上在小沛城墙上回荡了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打这么远?!”

    刘备三兄弟目瞪口呆的时候,又一枚石弹从天而落。砸到三兄弟左近的士兵队伍中,五六个刘备军士兵被当场砸成肉酱,但石弹余势未消,砸到城墙上入地五尺,复又弹起,又砸中了两个来不及逃跑的刘备军士兵,把一个士兵的胯骨砸得粉碎,又砸断了另一个士兵的双腿,两个刘备军士兵哭喊惨叫,余下的刘备军士兵个个魂飞魄散。惨叫着四散奔逃,慌不择路间还有士兵摔下城墙,刘备三兄弟的嘴巴也彻底张到了耳根,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其他的几枚石弹也飞了过来。其中三枚砸到了城墙侧面,把砖土结构的城墙砸出了三个几尺深的大坑,另一枚砸进护城河,溅起好几丈高的水huā,另外两枚砸到护城河边上,砸垮了一段河堤。还有一枚越过城墙,直接飞进了小沛城中砸中了一间民房,把那间民房砸得瓦穿梁断,当场倒塌,绝望的惨叫惊叫声,也同时在小沛城中和城墙上回荡了起来。

    第一轮石弹投罢,陶应拍马登上防马墙,远远的冲着刘备大笑说道:“大耳贼,很奇怪我的霹雳车为什么比你的霹雳车打得远吧?实话告诉你,糜芳偷给你的霹雳车假草图,是我故意让糜芳偷的!为的就是今天给你一个惊喜!这一次,咱们可是要老帐新帐一起算了!将士们,给我继续投石,砸烂小沛这块土围子!”

    “诺!”cāo纵襄阳炮的徐州将士轰然答应,争先恐后的装弹投石,又一轮石弹先后呼啸而出,再一次砸向可怜的小沛城墙,新一轮的哭喊惨叫声音,也再一次在小沛城头回荡起来,而刘皇叔则是重重一拳砸在箭垛上,脸sè惨白的暗骂“中计了!陶应jiān贼早就在处心积虑的准备对付我了!不行,必须得赶紧设法突围,不然的话,小沛一旦被攻破,陶应小儿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过我了!”

    ………………

    陶应大笑着重新回到指挥旗阵时,之前那个吕布军使者宋恺也被搀到了陶应面前——这倒霉蛋虽然逃得快,但屁股上还是中了一箭。陶应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见无大碍,便笑道:“还好,没shè中要害,可以治好,下去治伤休息和领赏吧,以后也别四处给人算命打卦了,以后跟我吧,我赏你一个文吏官职,帮我署理文书。”

    “算命打卦?”旁边的徐州众将个个满头雾水,刚想问陶应这个宋恺怎么从吕布军使者变成了一个江湖神棍,那宋恺却大喜过望的向陶应连连行礼道谢,又把孙乾的人头捧到陶应面前,恭敬问道:“公子,这颗人头怎么办?”

    “没用了。”陶应没有去接人头,只是笑着说道:“不过也别浪费,现在粮食宝贵,涂过颜料的麦面团也还可以吃,连同简雍那颗人头一起砸碎了,交给伙房去熬面糊。”

    “麦面做的人头?”臧霸大惊失sè,赶紧抢过那颗人头细看,结果人头刚一入手,臧霸马上就发现这颗人头分量不对,再一细看时,发现这颗人头确实是面团捏成,只是捏面团的人手艺不错,捏得很象又仔细上过颜料,所以远看上去还真象一颗被砍下来的人头——顺便说一句,用面做人头哄鬼的把戏现在还没有发明,按正常发展,应该是等到诸葛亮征南蛮渡泸水时才被发明。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臧霸和陈到等人更是惊奇,赶紧又一起向陶应问道。

    “很简单,攻心战术。”陶应笑着答道:“吕布是出了名的反复小人,刘备jiān贼绝不会真正信任他,所以我派人装扮成吕布使者去和刘备交涉。代表吕布宣布与刘备断盟,让刘备jiān贼不敢指望援军,再突然使出先进投石机攻城,彻底摧毁刘备jiān贼的守城决心,逼刘备jiān贼弃城突围。”

    臧霸和陈到等人彻底傻了眼,许久后,臧霸才结结巴巴的向陶应问道:“公子。那刘备jiān贼会相信吗?”

    “一定会相信。”陶应笑着说道:“刘备jiān贼生xìng多疑,见到孙乾的假人头,又听到假使者的话。必然信以为真,认定吕布背叛了他,不会再指望吕布的援军。”

    “可如果刘备jiān贼不信呢?”臧霸坚持问道。

    “宣高兄放心。我敢打赌,刘备肯定相信!”陶应收起笑容,严肃说道:“宣高兄,如果有人说你谋反,背叛徐州,那我马上会让仲康和叔至把这个人杀了,因为我相信你绝不是背叛的人!同样的道理,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说叔至和仲康背叛了我,那我也会让宣高兄马上把这个人砍了,因为我知道。仲康和叔至绝对不会背叛我!但刘备不同,不要说吕布这个出了名的反复小人了,就是他的结义关羽和张飞,他也不是完全相信,因为他和我不同。我待人以诚,他待人以诈,以己度人,我能相信你们,他却不会相信任何人!”

    “公子……。”臧霸、陈到和许褚都有点感动了,陶应则挨个拍拍他们的肩膀。微笑说道:“宣高兄,叔至,仲康,你们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所以我相信你们。还有宣高兄,你知道我前几天为什么不肯攻城吗?”

    “为什么?”臧霸问道。

    “两个原因,一是我在等吕布的反应。”陶应拉起臧霸的手,诚恳的答道:“至于第二,是我不愿意让宣高兄你的将士无谓牺牲,攻城战历来就是伤亡最大的战斗,既然我只要等到子敬率领的后军抵达,就可以用投石机轻松破城,我又何必让你的将士白白牺牲?你的将士也是徐州的将士,牺牲他们,我比你更心疼!”

    “公子……。”臧霸用力握紧陶应的手,嘴角抽搐了许久,才更加严肃的说道:“公子,从今往后,谁要是敢在末将说一句对公子不利的话,末将也会马上砍了他,亲手砍了他!”

    “宣高兄,我相信你会这么做!”陶应握握臧霸的手,回答得好象是真的一样。

    ………………

    与此同时的小沛城中,顶不住襄阳炮猛攻的刘备三兄弟已经撤回了小沛城中,拒绝了关羽和张飞出城突袭襄阳炮阵地的建议后,刘备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铁青着脸说道:“二弟,三弟,陶应小儿的霹雳车威力太大,小沛守不住了,即刻着手准备突围,今天夜里二更时分,全军从北门突围!”

    “兄长,北门外是泗水,桥梁也断了。”关羽提醒道。

    “冬季水少,淌水都可以过河,再用杂物填河,我军便可以迅速过河。”刘备yīn冷说道:“我们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乘着陶应小儿的援军远来疲惫,无力作战,今天晚上必须不惜代价的突围,不然的话,陶应小儿的援军一旦休息过来,陶应jiān贼可就要堵死小沛四门了!”张飞和关羽对视一眼,一起点头答应。

    为了让刘备觉得自己对攻破小沛成竹在胸,天sè刚一入黑时,陶应便下令收兵回营,换上徐盛率领的生力军来守卫围城工事,并且在小沛西门外打上了无数火把和生起了大量篝火,让刘备觉得自己把围城主力布置了小沛西门外。而到了二更时分,刘备三兄弟也按计划悄悄打开了小沛北门,残余的三千军队尽数出城,把车辆、营帐和守城武器等无用杂物尽数投入泗水水缓处,迅速填平了一段河流,待巡逻游哨的徐州斥候发现,时间已经晚了,刘备军已经尽数淌水过河,连夜逃往了北海去投奔孔融。

    听到巡哨斥候的铜锣报jǐng声,陶应马上jiān笑着命令徐盛挥师攻城,轻松攻进了已经没有刘备军驻守的小沛坚城,同时堵死了刘备的回城道路。而且刘备军过河之后还没走出十里,东面就有一支徐州生力军杀出,为首的还是与刘备军有着深仇大恨的琅琊大将孙观,同时徐盛也率军从背后杀来,刘备军腹背受敌顿时大乱,关羽和张飞又身上有伤无力抵敌,只能是率领核心jīng兵死力保护刘备逃窜,徐盛和孙观就势掩杀,几乎将刘备残军彻底歼灭。

    黑夜混战中,鉴于孙观率军堵死了东北方向,战场保命大师刘备只能率军往向泗水上游的西北方向逃窜,好不容易才借着夜sè掩护摆脱徐州军队追击时,刘备身边的士卒也已经只剩下了五六百人,而且大半带伤,粮草军械遗失殆尽,狼狈到了极点。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明时分,当刘备军逃到湖陆一带,正准备折道东北去投孔融时,泗水对岸却又出现了一队骑兵,从水浅出淌水过河,拦住了刘备军去路,刘皇叔正魂飞魄散间,一员大将却手提方天画戟拍马出阵,头顶束发金冠,披百huā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胯下火红赤兔马,满脸惊讶的大叫道:“来者莫非刘玄德乎?”

    “吕温侯?”刘皇叔终于认出了来人,正惊讶时,旁边的张飞却拍马出阵,挺矛直刺吕布,大吼道:“吕布jiān贼,吃我一矛!”

    “砰!”吕布挥戟架住张飞的蛇矛,惊叫道:“翼德,你这是做什么?孙乾说陶应小儿攻打小沛,我好心提兵来救你们兄弟,你为何要与我交战?”

    “救我们兄弟?”

    张飞也是一楞,而张飞身后的刘备却忽然杀猪一样的惨叫了起来,捶胸顿足的疯狂嘶吼大骂“陶应小儿!jiān贼!无耻jiān贼!你这个天下第一的无耻jiān贼——!”!!!

第七十九章 对阵吕布

    “陶应小儿,竟敢冒我之名招摇撞骗,坏吾声名,吾与你势不两立!”

    吕布的脾气本来就是出了名的不好,再听到陶应派人冒充自己的使者行诈使骗,顿时就象一颗火星飞到了火药桶上,一下子就炸了,提着方天画戟跳起来就是大吼大叫,“全军听令,即刻南下小沛,去找陶应小儿算帐!”

    “诺!”身后吕布军将士轰然答应,整齐上马准备出发,惟有张辽比较冷静,赶紧拉住吕布,劝道:“主公请慢,小沛既已陷落,我军南下已无立足之地,更无粮草可就,小沛倘若急切不下,我军则危矣。主公还请暂息怒气,先待公台先生率领的步兵大队抵达,然后再另做商议。”

    “不用商议,陶应小儿坏我名声,吾与他不共戴天!”吕布一把推开张辽,跳上赤兔马大喝道:“全军即刻出发,乘陶应小儿在小沛立足未稳,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文远,派人给陈宫传令,让他也加快速度,今天傍晚之前,步兵大队一定要给我抵达小沛!玄德,你的队伍也跟上,给我领路!”

    说罢,吕布再也不理张辽劝说,率领三千并州铁骑便扬蹄南下,张辽无奈,只好一边领兵跟上,一边派出快马向北去给陈宫报信,那边刘备三兄弟则是喜形于sè——刘备三兄弟可不会去替吕布考虑有没有立足之地,赶紧领上几百败兵跟上吕布队伍,重新杀向小沛。

    急匆匆走了二十多里路。后方陈宫单骑打马追来,远远就大喊大叫道:“主公!主公!温侯!停步!停步!”吕布听到叫喊只得驻步,又回头看到陈宫扔下步兵不管单骑追来,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出来,陈宫刚奔到面前,吕布就没好气的喝道:“公台,你为何单独追来了?步兵大队怎么办?不要忘了。我的女儿还在步兵队伍里!”

    “主公放心,在下已将步兵暂时交给了郝萌与曹xìng二将率领,不会出问题。”陈宫喘着粗气匆匆解释了一句。又赶紧拉住吕布的马缰,焦急说道:“主公,我军只有十rì之粮。刘玄德既已失了小沛,我军在徐州已无粮草可就,陶应小儿的jiān诈又不在曹贼之下,小沛实难一战而下,倘若粮草耗尽,那我军便必败无疑,不如速速退兵,改rì再图报仇。”

    “怕什么?叫高顺从昌邑送粮南下不就是了?”吕布没好气的喝道:“陶应小儿坏吾名声,不报此仇,难消我心头之恨!”

    “主公。请三思啊!”陈宫大声叫苦,赶紧又劝道:“主公,陶应小儿冒你之名招摇撞骗,确实可恨,但我军前番开罪袁绍。又与曹贼结下死仇,如果再和陶应小儿这个外表忠厚内心jiān诈的jiān贼结仇,那我军可就是四面环敌、举目无援了!不如乘着陶应新定小沛,陶谦病危,徐州也不敢随意树敌,与陶谦父子遣使通好。化敌为友,解除后方压力!”

    听到陈宫这番话,旁边的刘关张三兄弟的脸sè马上就yīn沉了下来,但还好,吕温侯也是一位很讲义气的人,一把甩开陈宫,怒吼道:“不行!陶应小儿冒我之名招摇撞骗,坏我义名,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我意已决,公台休得再劝,速速回去统帅步兵,再命高顺即发粮,助我攻打徐州!”

    说罢,吕布也不顾陈宫再三相劝,一拍赤兔马便冲了出去,赤兔马快,陈宫追之不上,又知道吕布xìng格急噪固执,难以劝说,便也只能勒住战马暗暗叹息,“糟了,这次可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只希望陶应小儿也能够明白,现在与我军全面开战对他有害无益,只会白白便宜了曹cāojiān贼,冷静克制,给我争取劝说主公的时间。”

    吕布的赤兔马再快,也不可能一个人就杀到小沛城下和上万徐州军队单挑,甩开陈宫后也必须得着后方的并州铁骑同行,也正因为如此,埋伏在小沛县境附近的君子军轻骑才得以率先返回小沛,把吕布军已经与刘备败军会合联手南下送到小沛城中,送到刚刚进城的陶应面前。

    “吕布来得好快。”惊叹了一声吕布骑兵的机动速度,陶应迅速下令道:“快,让我军将士加快速度拔营进城,一个时辰内,所有军队必须全部进城,除了粮草、武器和营帐外,其他的东西能不要就全扔了!”

    臧霸和孙观等将答应,赶紧派人下去传令,陶应又飞快向臧霸问道:“宣高兄,留县还有多少粮食、军械和队伍?”

    “没多少了。”臧霸答道:“之前为了帮助公子攻城,末将把能带来的军械粮草都带来了,现在只有五百步兵,两千来斛粮食和少量军械。”

    “很好,留县城池无险可守,我军既已经有小沛这座坚城,留县就没有分兵驻扎的必要了。”陶应点头,又转向旁边的徐盛命令道:“文向,即刻给我率领你的本部队伍一千五百步兵南下留县,协助那里的军队转移粮草军需返回徐州,你回到徐州后也不要回来了,就留在徐州给我协助曹豹将军守城。”

    “诺。”徐盛抱拳答应,又试探着问道:“公子,能不能换一个人去执行这道军令,末将想留下来助公子迎战吕布。”

    “不行!”陶应断然一挥手,没好气的喝道:“迎战吕布?我疯了才和吕布全面开战,这个时候我和吕布打起来,曹cāo老贼能把他的嘴巴笑歪了。快去,时间宝贵,不许耽误!”本想再捞点战功的徐盛无奈,只得再次抱拳唱诺,匆匆领命而去。

    做好了这些安排,陶应又率领徐州众将匆匆登上小沛城墙,亲自监督和催促大军入城,不过还好。娇生惯养的徐州将士嫌冬天的野外风大雪大,昨天晚上拿下小沛后就已经开始了向小沛城中转移,所以小沛城外也已经没有剩下多少需要转移的军队和粮草辎重,这会陶应又下令全军火速入城,营寨转移的速度也大为加快,这会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全部转移进城,陶应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虽然君子军不怕和吕温侯打野战。但徐州的其他队伍恐怕还没有一个不怕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同样放下心来的鲁肃这才向陶应试探着问道:“公子,看模样。你是想用坚城防御,拖到吕布粮尽退兵了?”

    “那是当然。”陶应答道:“先不说大部分的徐州军队野战不是吕布的对手,就是能够和吕布周旋。打来打去占便宜的也只会是曹cāo老贼,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守,避免无谓的兵力消耗,拖到吕布粮尽,敌人自会退去。”

    “公子高见,在下钦佩。”鲁肃点头,赞同陶应的这个保守战术,然后鲁肃又很疑惑的说道:“不过在下也有一点不明,年斌与高宠二位将军已经禀奏清楚,说是刘备的残军已经与吕布会合。吕布为什么还要坚持南下来打小沛?兖州粮荒,吕布的军粮本就捉襟见肘,现在刘备的屯粮地小沛城又已经落入我军之手,吕布打小沛有百害而无一利,他怎么还坚持要来攻打小沛?就算吕布无谋。陈宫也不应该犯这样的大错啊?难道陈宫这一次没有随军出征?”

    “陈宫有没有随军出征,我不知道。”陶应摇头,又苦笑说道:“不过吕布为什么坚持打小沛,我倒非常清楚。”

    “为什么?”鲁肃好奇问道。

    “因为我。”陶应一指自己的鼻子,苦笑说道:“吕布的脾气我非常清楚,反复无常又暴躁专行。陈宫虽然是他的智囊,也是一个很优秀的谋士,但陈宫的话吕布也未必全听,所以听到我昨天派人冒充他的使者行骗后,以他的脾气,就算是陈宫说破了嗓子,他也要坚持来打小沛和找我算帐。”

    “若真是如此,那吕布不难破矣。”鲁肃自信的说道:“因怒兴兵,自古就是兵家大忌,吕布负气南下,后方又隐患不断,假以时rì,兖州一旦出事,吕布必然大败。”

    “可我不希望吕布大败啊。”陶应摇头,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军最危险的敌人始终还是曹cāo,我军这个时候和吕布全面开战,曹老贼能把嘴巴笑歪了,就算我们打败了吕布,唯一占便宜的也只能是曹cāo那个老jiān贼。”

    “既如此,公子何不派遣使者去向吕布求和?”鲁肃建议道:“我军与吕布素无仇怨,吕布攻打留县也是刘备故意引狼入室,现在公子你派人冒充吕布使者哄骗刘备,也已经一报还一报扯平了,我军只要对吕布说明厉害关系,吕布不会不慎重考虑。如果公子觉得可行,在下愿为使者。”

    “不行,子敬你绝对不能去。”陶应摆手,更加苦笑的说道:“子敬,你是不了解吕布的脾气,现在他已经气昏了头的小孩子,根本不会考虑利益得失,旁边又有刘备jiān贼煽yīn风点鬼火,子敬你的口才再好,也说不服那位脑袋有点二的吕温侯,还只会白白送命。”

    鲁肃有些将信将疑,不过鲁肃也知道陶应素能识人,既然对吕布下这样的评语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鲁肃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决定保命要紧,没再坚持去当使者和吕布联络。这时,陶应忽然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不过,如果说普天之下还有一个人有希望说服吕布退兵,这个人还不是别人,就是我一个。”

    “公子,你可别胡来。”鲁肃大吃一惊,赶紧说道:“公子,你该不会又想象去年的徐州城下一样,一个人深入吕布大营去和他谈判吧?”

    “当然不是,我去年到曹营冒险,是因为曹营里没人认识我。”陶应矢口否认,又微笑说道:“我即便要和吕布谈判,也肯定要带着君子军去,就算谈判失败,也可以和吕布的并州铁骑较量一把。”

    “公子既有此意,那还请尽快拿定主意。”鲁肃jǐng告道:“小沛三面环水,不利于君子军作战。公子若要出城必须赶快,否则的话,吕布军一旦抵达小沛,封锁了小沛西面的唯一出路,那君子军就是想出城也难了。”

    陶应点头,仔细盘算了许久后,陶应终于还是决定率领君子军出城为上。因为君子军的战场是在开阔地带,留在小沛城里也派不上用场,同时小沛三面环水的地形也决定了与外界联系不便。如果军力占优的吕布军围城的同时也分兵去攻打其他徐州城池,那么被封堵在小沛城里的陶应可是哭都不哭不出来了。与其被动,倒不如让君子军提前出城游击。既可以扬长避短,又可以从背后和侧翼牵制吕布,减轻小沛的正面压力,同时还可以随时应变,防范吕布分兵去打其他城池。

    至于君子军的粮草和羽箭的补给方面,这点陶应倒更不用担心,就算吕布堵死了君子军返回小沛的道路,小沛距离彭城也仅有一百四十余里,这点距离对于装备了马镫和高桥马鞍的君子军来说,也就是不到一天的奔袭路程。必要时刻,可以随时返回徐州补充粮草和箭矢,也可以在徐州城中得到充分的休息和休整。

    权衡清楚了利弊,陶应又马上做出安排,决定让臧霸、孙观和鲁肃留守小沛城。臧霸为首孙观和鲁肃辅佐,死守小沛消耗吕布粮草和吸引吕布主力,陶应自己则亲自率领陈到、许褚二将和九百多君子军出城,多带箭弩干粮,去与吕布游击作战。臧霸和鲁肃等人素知君子军擅长奔袭逃命,便也没有反对。只是叮嘱陶应小心,然后便将陶应等人送出了小沛城。

    君子军尽数出城时,时间已是接近申时,斥候也飞报说吕布军距此已经不到十五里,陶应稍一盘算,索xìng率领君子军以战斗队形北上,主动去迎吕布,同时陶应又对君子军做出了一点调整,让等同于是自己亲兵的君子军重骑李铭队全部装备强弩,并且向李铭队将士再三叮嘱,“千万记住,一会与吕布对阵时,你们的弩弓一定要满弦上箭,时刻瞄准吕布,他一旦冲锋,马上就给我对着他乱弩齐发。记住,你们专门对付吕布,不要等命令,他一冲锋就给我放箭!”

    “公子,这是为什么?”李铭等将士疑惑问道。

    “因为他那匹赤兔马。”陶应理直气壮的答道:“赤兔马速度实在太快,一旦冲锋,你们听我命令再放箭很可能就晚了,搞不好吕布就已经冲到我面前砍下我的脑袋了,所以不能犹豫,他一冲锋就给我放箭,不要怕浪费箭矢。”

    李铭等将士恍然大悟,赶紧一起点头称诺,旁边的许褚则不满的说道:“公子,有末将在你旁边,吕布就算冲到你面前,也休想伤到你一根毫毛。”陶应大笑称是,不过为了自己的宝贵小命着想,陶应还是没有收回刚才的命令——陶副主任的小命可是很值钱的。

    领着君子军北上走了七八里路,前面雪花中旗帜飞扬,大约三千左右的骑兵席卷而至,君子军将士有条不紊的列队放箭,shè住阵脚,对面的吕布军骑兵也迅速排好冲锋阵势,吕布在张辽和刘关张三兄弟的簇拥下出阵,用方天画戟指着君子军大旗下的陶应破口大骂,“陶应小儿,给我滚出来答话!”

    吕温侯主动要求阵前答话,正打算与吕布谈判的陶副主任当然求之不得,不过这也是陶应第一次与吕布见面,发现吕布大约三十多近四十的年纪,面容颇有些英俊,体形雄壮非凡,气度威武之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sè,所以陶应也不敢怠慢,领上了两个打手许褚和陈到才敢出阵,在阵前向吕布拱手行礼,彬彬有礼的大叫说道:“来者莫非吕温侯乎?在下陶应,久仰温侯为国除贼的义名,仰慕之至,今rì得见温侯尊容,在下今生无憾矣。”

    还别说,陶应这番动听的话还真让吕布听得颇为舒服,再加上陶应勉强算得上俊美的面孔,和蔼可亲的气度,斯文有礼的举止,吕布心头的火气多少小了一点,也放弃了马上冲过来把陶应一戟刺死的打算,只是用画戟指着陶应大骂道:“陶应小儿,汝为何冒我名头。招摇撞骗,坏我声名?”

    “温侯,你误会了,误会了。”陶应赶紧摇头,很是亲切的说道:“温侯,在下不是冒充你的名头招摇撞骗,而是借你的虎威震慑群宵啊。温侯你也看到了。在下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又是一个出了名忠厚老实的书呆子,如果不借温侯你的威名狐假虎威。又拿什么恐吓敌人?”

    “陶应小儿,如果你也算忠厚老实,那这世上就没有jiān诈狠毒之人了!”已经上过无数当的刘备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又转向吕布说道:“温侯,就是这个jiān贼,冒你之名招摇撞骗,污蔑温侯你为毁盟无信之人!温侯,你今天若不杀他,你的威名可就要扫地了!”

    “慢着!”陶应赶紧大叫起来,又向吕布拱手说道:“温侯,不错,在下对你的威名确实有冒犯之处,但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做为赔罪,在下准备了一点薄礼进献温侯,还请温侯笑纳。”

    说罢,陶应赶紧向后方一挥手,两名君子军将士下马出阵。捧着两个大包裹放到阵中,再打开包裹,露出了满满两大包金银珠宝,然后飞快退回本阵,陶应又指着那两包珠宝金银叫道:“温侯,这是在下补偿给你的一点薄礼。还请温侯莫嫌微薄,千万收下,也请温侯大人大量,宽恕在下的冒名之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陶应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主动送上了这么重的厚礼,吕布被激出来的一肚子怒火也消了一半,旁边的刘备见势不妙,赶紧又提鞭骂道:“陶应小儿,汝这卑鄙小人,难道你认为吕温侯是贪财之人?我问你,当初我在徐州劝你与吕温侯缔盟抗曹,你为何一口拒绝,还辱骂吕温侯是反复无常,豺狼之xìng?甚至还说与吕温侯缔盟乃是与虎谋皮,吕温侯是那样的人吗?”

    吕布脸上怒气又现,用画戟指着陶应喝道:“陶应小儿,可有此事?”

    “有!”陶应答应得非常爽快,然后又飞快喊道:“不过温侯,在下当时是还不知道你的英雄为人,被人误导,有人带头骂了温侯你,在下就顺着他的话往下骂,后来家父与兄长都狠狠责备了在下,在下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仅误会了温侯你,还做出了背后诋毁的小人行径,有失君子之风!为此,在下还狠狠抽了自己不少耳光。”

    “哈哈哈哈哈哈!”刘备仰天大笑起来,指着陶应怒喝道:“jiān诈小儿,信口雌黄,我问你,当时何人误导于你,又有谁带头辱骂温侯?”

    “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三弟张飞张翼德!”陶应飞快往张飞一指,大喝道:“张三将军,我问你,三姓家奴这句话,是不是你第一个骂出来的?!”

    吕布的脸一下子拉得比驴还长了,也一下子想起当年就是张飞在虎牢关下,当着天下群雄的面,第一个对自己骂出了三姓家奴这句话。那边张飞却是怒满胸膛,拍马挺矛就往陶应冲来,口中吼声如雷,“陶应小儿,纳命来!”

    张飞的话还没喊完,埋伏在重骑兵背后的君子军轻骑已经拍马齐出,张弓搭箭就要乱箭齐发,已经吃过大亏的张飞大惊失sè,赶紧勒住战马,用力过猛间甚至把战马拉倒,连人带马狼狈摔倒,而君子军轻骑见张飞没有冲进shè程范围便也没有放箭,只是整齐收弓勒马。陶应乘机大喊道:“温侯,你看到了吧?环眼贼气急败坏了!温侯,在下对你只有景仰,没有恶意,温侯你可一定要明查啊。”

    “陶应jiān贼,你给我闭嘴!”刘备怒不可遏,转向旁边的吕布,大声说道:“温侯,你乃当世英雄,一言九鼎,难道你要听信陶应jiān贼这番小儿斗口之言,忘记你我之间的伐陶盟约?请温侯不要忘了,是谁鼎力助你讨伐徐州?又是谁吝啬钱粮,把温侯你当乞丐打发?”

    吕布鹰眼乱转,犹疑不定,刘备察言观sè,知道吕布对陶应的怒气已经不足以左右他的头脑,便又低声诱之以利道:“温侯,陶谦病重,徐州实际已是陶应做主,现在陶应兵力不多,温侯破之易如反掌,若是能将其斩杀或者生擒,徐州五郡富庶之地,温侯唾手可得矣。”

    已经从怒火中恢复了理智的吕布被贪念打动,目光终于坚定,一夹赤兔宝马,挺戟而出,口中大喝,“陶应jiān贼,纳命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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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绝对意外

    “陶应jiān贼,纳命来!”

    被刘备怂恿起来的贪念打动,又看到陶应身后确实没有多少士兵,简直是一个擒贼先擒王的天赐良机,吕布顿时心中大动,未做多想就是把赤兔马一夹,挺戟冲向陶应,赤兔马扬蹄腾空,飞走如风,眨眼间就已冲出了数十步,陶应大惊下掉转马头逃命时,吕布已然冲到了百步之内。

    “咻!咻!咻!咻!咻!”陶副主任之前的谨慎安排,在这一刻起到了关键作用,见吕布发起冲锋,君子军重骑李铭队将士几乎没做任何考虑,下意识的就扣动弩弓扳机,一百多支弩箭呼啸而出,密密麻麻的shè向吕布,吕布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宝甲,本不是十分的惧怕弓箭,但是没有盔甲防护的赤兔马却怕箭,所以吕布不得不赶紧挥舞方天画戟替赤兔马格档来箭,极通灵xìng的赤兔马也主动躲闪避箭,冲锋势头顿时缓了下来。

    乘着这点宝贵时间,陶应已经掉转了马头,一边逃回阵中一边大吼,“shè吕布!全部给我shè吕布!shè完就逃,全速撤退!全速撤退!”

    训练有素的君子军整齐唱诺,两队重骑掉头逃命,后面的三队轻骑则轮流上前,一口气放出三波箭雨,全部shè向吕布和赤兔马,shè完之后立即掉头,全速向南逃命——碰上吕布和赤兔马这对极品组合,君子军将士再想象以前那样从容一边逃一边放箭,不仅很难奏效。还很可能因为错失宝贵撤退时间被吕布追上,一旦让这个天下第一的变.态武将冲进了君子军队伍里,不擅近战的君子军将士可就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陶应这个针对xìng的战术十分奏效,一波弩箭与三波羽箭有效克制了赤兔马的爆发力,迫使吕布放满了速度避箭,也逼得并州铁骑只能是全力保护被弓箭笼罩的吕布,为君子军将士争取到了宝贵的战马掉头时间和发力冲锋的时间。待到吕布好不容易躲开弓箭时,君子军已经冲出了五六十步远,同时赤兔马左前大腿上也中了一箭。虽然箭头入肉不深应该没有大碍,但吕布还是勃然大怒,一挥画戟大吼道:“追!给我追!别让陶应小儿逃了。杀!”

    “杀!”三千并州铁骑同时爆发出怒吼。一起拍马冲锋,全力追杀向前方的君子军队伍,而君子军拉开了一定距离后也是故技重施,一边拍马狂奔逃命,一边逮到机会就回头放上一箭,尽可能的迟滞并州铁骑的追击脚步,雪花中交战双方千马争蹄,羽箭呼啸,杀声如雷,各种声音汇聚一股。声传十里。

    刘备没有参与追杀君子军,关羽和张飞本来想跟上并州铁骑,刘备却一把拉住他们,摇头说道:“二位贤弟,温侯心高气傲。不喜欢别人插手,况且二位贤弟身上有伤,追上去也帮不了多少的忙,我们还是留下来等候温侯的步兵大队和温侯凯旋佳音吧。”

    关羽和张飞无奈,只得勒住战马,刘备则静静凝视着并州铁骑队伍远去的背影。心中微笑,“追吧,打吧,你们打得越激烈越好,等你们打得两败俱伤了,我东山再起的机会,也就到来了。”

    追击战中,让吕布意外和让陶应惊喜的是,吕布麾下的并州铁骑竟然没有展现出多少爆发力的优势,在君子军不敢过于施展曼古歹战术压制吕布军骑兵速度的情况下,并州铁骑的冲锋速度也没有超过君子军的驴子马多少,使得并州铁骑虽然全力追赶,也始终无法拉近与君子军的距离,也让君子军将士避开了最害怕的肉搏近战,逐渐发挥出蒙古马的耐力优势。

    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君子军将士全都是轻装上阵,干粮、毛毡和备用武器都是放在备用战马背上,战马平均载重比较小;二是并州铁骑虽然不象曹老大的虎豹骑一样载重恐怖,但士兵身上铁甲还是比君子军将士身上的轻便皮甲要重得多,平均载重要超过君子军;而第三最关键则是并州铁骑从山阳南下远来,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长途行军了大半个白天,士兵和战马都十分疲惫。这些原因加在一起,自然也就限制了并州骑兵的短途爆发力,也让君子军逐渐发挥出了耐力优势。

    琢磨出了这些原因后,陶应再一次调整战术,命令君子军将士继续全力奔驰,减少回头放箭的频率,优先保证速度,有限的弓箭专门用来对付爆发力和耐力都同样恐怖的吕布一人,换句话说,也就是先避开并州骑兵的短途爆发力优势,然后发挥出君子军的耐力优势,最后再考虑怎么破敌。

    同一时间的吕布军队伍中,张辽也发现了这个危险,赶紧全力追上吕布,在马上向吕布大声说道:“主公,末将认为,最好还是放弃追击为上,我军远来疲惫,人困马乏,战马跑不快,敌人以逸待劳,马力充足,再追下去此消彼长,我军的情况只会越来越…………。”

    “闭嘴!”吕布恶狠狠的打断张辽的劝说,大喝道:“怕死就给我滚回去,就陶应小儿这点人马,吾还不放在眼里!”

    喝退了张辽,吕布夹马舞戟又冲,赤兔马扬踢如风,转瞬之间便已越过所有并州铁骑,冲到了最前方,迅速拉近了与君子军轻骑的距离。但也就在这时候,始终留意着吕布动静的君子军轻骑纷纷回头放箭,拼着牺牲一点马速来狙击吕布这个最危险的对手,箭矢如雨,劈头盖脸的shè向吕布,吕布格挡躲避间,君子军轻骑又已逃得远了。吕布见状更是大怒,再拍战马冲锋间,君子军又是羽箭陆续shè来,把吕布生生逼退,也让赤兔马的惊人爆发力无法发挥。

    如此几番下来。吕布的胸膛也快被怒气给冲炸了,挥舞着方天画戟只是大吼,“追!追!给我追!那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把陶应小儿追上!”并州铁骑轰然答应,纷纷夹马加鞭,全力追击君子军,还有不少骑术高超的吕布军将士在冲锋中冒险放箭。shè杀逃命中的君子军,只可惜战马颠簸中弓箭准头不高,君子军的队列又十分松散。命中率很低不说,还有几个骑兵因为无法保持平衡摔下战马受伤。

    这时,君子军已经在陶应的指挥下逐渐改变了方向。呈半弧形慢慢绕向地势更为广阔的西面,因为圈子实在太大,并州铁骑既没有察觉更无法分兵阻击,只是被君子军牵着慢慢向西,期间也有十几个君子军士兵先后中箭落马,吕布军骑兵也一度追到了距离君子军后队的三十步之内,不过因为君子军逃命经验太过丰富,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拍马狂奔,其他两队的君子军轻骑也一起抛shè掩护,帮助后队再度拉开与敌人的距离迅速逃远。

    第一次碰上这么不要脸只会逃命的敌人。吕布气得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跳,但追不上君子军就开不了杀戒泄恨,只能是把怒气发泄在士兵身上,狂吼如雷的催促全军拼命追击,丝毫不管不顾自己的队伍因为体力消耗的缘故已经出现掉队。还有隐隐已经出现前后脱节的苗头,张辽几次冲上来劝说停止追击,都被吕布喝退,最后吕布干脆还一马鞭抽在张辽脸上,命令张辽到后队去收容掉队士兵,不许再来鸹噪。

    吕布追得辛苦。君子军逃得同样辛苦,自君子军出道以来,这一仗也是君子军被打得最被动的一战,马术高手众多的并州铁骑在冲锋中也能放箭shè击,中间还有一个吕布这么一个杀神的存在,君子军往常最拿手的曼古歹战术威力大受限制,本就三天两头被陶应臭骂的骑shè命中率也比平时低了不只一倍,无法有效压制吕布军的追击速度,也无法象往常那样的一边从容逃命一边从容回头放箭,一点一点的消灭吕布军骑兵,蚂蚁啃骨头一样的逐渐消灭敌人,全军上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逃命,全力拉开与吕布的距离,把有限的剩余jīng力用来防范吕布这个瘟神,逃了四十多里路,往常在平原无解的君子箭也破天荒的杀敌没有满百。

    还好,让君子军上上下下都充满自信的是,君子军将士胯下的驴子马可能有一百个缺点,最大的优点却偏偏是耐力惊人,在这种比拼战马耐力的长途奔袭占尽优势,同时君子军还有保持平衡的马镫、防止身体滑动的高桥马鞍和减少马蹄摩擦的马蹄铁这三个战马法宝,又帮助君子军赢得了无数先机,所以这场追击战不管持续多少时间,君子军将士和陶应都有绝对信心赢得最终的胜利。陶应本人更已经在开始盘算,摆脱吕布的骑兵追击后,君子军是找地方休息一夜?还是冒险掉头杀回去,折磨一下战马耐力不足的并州铁骑?

    天sè渐渐黑了,君子军不知不觉间都已经越过在战火中废弃的丰县小城,逃到了当年陈胜吴广闹事的大泽湖北面,但吕布还是在后面紧追不舍——因为他那绝对不亚于张飞的大嗓门一直在君子军后方回荡。察觉到了这一点,陶应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暗暗盘算,“天马上就黑透了,吕布如果继续紧追不放,夜sè中我们的弓箭无法找到目标,没办法压制赤兔马的爆发力怎么办?”

    “公子!”许褚忽然大吼起来,一把勒住战马,尽是血丝的眼睛和被冻得通红的双颊一样红,吼叫道:“公子,末将不逃了,吕布匹夫欺人太甚,我们都已经忍让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紧追不舍,末将要回去和他决一死战!就算公子不许,末将也要去和他拼了!”

    吼叫着,许褚根本不等陶应回答,掉转马头提刀就往来路冲,口中狂吼,“吕布匹夫,纳命来!”

    “叔至,吕布非仲康一人可敌,你也去!”黑夜中不知后面还有多少追兵,陶应怕许褚出事,赶紧转向陈到大吼,陈到也是早就被陶应的窝囊战术憋出了一肚子火,二话不说掉转马头就往回冲。陶应又赶紧命令全军驻步,迅速整理队伍的同时,紧急打起火把,掉头回去接应观战。

    君子军打起火把簇拥着陶应回头时,许褚、陈到二将已经联手和吕布战到一处,刀来枪往夹击吕布,吕布则从容舞动方天画戟力战二将。丝毫不落下风——但也不占了便宜,毕竟就算吕布武力满百,许褚的武力至少在九十以上。陈到也有八十几的武力,二人联手就算打不赢吕布,也不可能被吕布从容妙杀。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应才意外的发现,自军把吕布军骑兵牵着跑了八、九十里路后,吕布军的掉队和脱节情况竟然比自己预想中要严重得多,此刻吕布身后已经只剩下了三四百骑兵,还全都是战马口吐白沫,士兵气喘吁吁,给吕布的助威呐喊声都十分微弱——全靠双腿夹着战马保持平衡奔驰上百里,除了吕布项羽之类的变.态,正常人类就没有几个能够支撑的啊。如此一来,君子军与并州骑兵之间的优劣之势。也陡然之间掉了过来。

    “咦?我好象有机会正面打败吕布啊?”发现了这一点,一向不喜欢公平较量的陶应根本没有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喝道:“陶基,年斌,高宠。你们三个给我上,帮仲康和叔至夹击吕布!李铭、陈宁,带重骑兵给我从两翼上,收拾吕布的骑兵!轻骑兵留下,准备弓箭掩护!”

    “诺!”轰然答应声中,三个武力七十以上的君子军将领拍马出阵。一起杀向可怜的吕温侯,五将联手轮干吕布,李铭和陈宁二将则率领君子军队伍中唯一能打些硬仗的重骑队左右两翼齐出,一左一右杀向已经是筋疲力尽的吕布从骑,难得公平公正的和敌人斗一次将,正面交一次锋。

    陶副主任倒是难得处事公道一次了,可怜的吕温侯却开始叫苦了,本来光许褚一人,就足以和吕温侯正面较量二三十个回合不落下风,加上一个陈到后,吕温侯基本上就已经没有了斗将取胜的希望,现在又加上三个武力七十几的杂鱼侧面牵制,体力始终也有限的吕温侯就更别想翻身了,就象当年的虎牢关一样,被五个伪君子围着群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吕温侯其实还算好的,他身后的骑兵更惨,今天一个白天的急行军再加上被君子军牵着跑了近百里,吕布军将士就是铁打的这会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这会体力还有剩余的君子军重骑又杀到面前,人马疲惫的吕布军骑兵就彻底无招了,勉强招架了片刻就四散而逃,吕布势单力薄不敢再战,只能是大骂着陶应小儿卑鄙无耻,向陶基虚晃一戟吓陶基躲开,乘机拍马就逃,许褚和陈到等人杀得xìng起,拍马紧追不舍,陶应怕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帮凶走狗有失,赶紧率军打着火把跟上。

    按理来说,君子军大量装备的驴子马想要追上赤兔宝马,基本上就是白rì做梦,武力天下无双的吕布想要摆脱君子军的追杀,那也是张三爷吃豆芽——小菜一碟。但陶应没有想到,吕温侯更没有想到,君子军近千将士更没有一个人敢梦想到的是,就在这个要命时刻,在战场上一向运气烂到极点的陶副主任,在这一刻忽然破天荒的吉星高照,幸运女神附体…………

    “吕布匹夫,那里跑?”

    追在最前面的是君子军队伍中最能打的许褚许仲康,挥舞着厚背大砍刀吼叫不绝,紧撵着吕布的屁股不放,吕布虽然不怕他,但也不想再和他纠缠——许褚身后可还有四个身手不算太弱的君子军流氓,所以吕布只是向着风雪中的南面开阔地带狂奔,想借着赤兔马的神骏甩开追兵,再去和自军会合,然而跑了还不到一里路,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赤兔马忽然蹄下水花飞溅,四蹄都陷入了松软淤泥之中,原来可怜的吕温侯在风雪夜中视线不清,慌不择路间,竟然已经逃到了大泽湖畔。

    冬季水少,大泽湖水面下降,露出了大片被湖水和雪水浸软的厚厚淤泥,松软有如沼泽,赤兔马再是神骏,进了这样的地形也是速度大减,马蹄立即深入泥下近尺,吕布见情况不妙赶紧提马,让赤兔马前蹄扬起转向东北,想躲开沼泽陷马,然而让吕温侯吐血的是,东北面的淤泥不但更厚,竟然还有一个深坑,赤兔马才跑了两步就又四蹄陷入淤泥——这一次还干脆两条马腿全部陷入淤泥,淤泥之深,不仅深埋赤兔马四腿,还直接淹到了吕温侯的膝盖。

    “天亡我也!”吕温侯绝望惨叫起来。

    “吕布掉进淤泥坑了!”借着火把光芒看到吕布陷入淤泥,君子军上上下下难免都是欣喜若狂,后面的陶应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就老子的烂运气,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直到冲到近前,亲眼看到吕布在淤泥中狼狈挣扎,陶应才疯狂大笑起来,口不择言的狂笑道:“老天开眼,老子以前走的霉运,这一次终于一下子全部补偿回来了!上,给我上,抓活的,一定要抓活的!”

    不用陶副主任下令,许褚和陈到等将早就兴高采烈的翻身下马,步行冲向吕布抓人,后面也有好几十个jīng通水xìng的君子军士兵下马,拿着绳子欢天喜地的冲向吕布抢功,吕布急得满头大汗,大吼大叫让人来救自己,但吕温侯那些部下这会也不知道死那里去了,完全没有一个人逼近,吕温侯也只能是绝望惨叫着看着趁火打劫的君子军流氓步步逼近,张牙舞爪的扑向自己。

    “匹夫!滚开!”绝望中,吕温侯挥舞方天画戟乱打,企图拼一个算一个,但这么一来,赤兔马不仅越陷越深,淤泥陷到马颈,方天画戟还被许褚一把抓住,拉住戟杆与吕布较力,可怜的吕温侯力气再大,碰上了双手拉牛倒行百步的许褚也是无招,方天画戟说什么都拉不回来,陈到和陶基等人还乘机冲上,七手八脚的把可怜的吕温侯死死按住,后面的君子军流氓张开绳子当头兜落,很快就把吕温侯双手捆住,象捆粽子一样的紧紧捆住。

    “意外!绝对的意外啊!”见吕布被自军擒下,陶应也无法遏制的仰天疯狂大笑了起来,还迫不及待的大喊命令道:“先把吕布捆好,捆上十根麻绳!然后把赤兔马给我拉出来,赤兔马啊,你也有被我陶公子骑的一天啊!哈哈哈哈哈!”

第八十一章 破茧为蝶

    我姓吕,名蝶,爹爹和娘亲都喜欢叫我茧儿。

    我问为什么?爹爹和娘亲告诉我,美丽的蝴蝶都是从茧中出来的,爹爹和娘亲都喜欢叫我茧儿,是因为他们希望我将来象蝴蝶一样美丽,因为我还小,所以叫我茧儿。

    其实我不小了,再有九个月,我就到十四岁了。

    淳于缇萦,也是在十四岁的时候救了父亲,我马上就十四岁了,你们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我喜欢和爹爹在一起,不喜欢打仗,因为我不喜欢看到鲜血和尸体,但我爹爹却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武将,跟在爹爹的身边,我见到的最多的东西,偏偏就是鲜血和尸体。我害怕,我怕有一天,爹爹的身上也会流出鲜血,象被爹爹的方天画戟刺穿的敌人身体一样,也流出腥咸的鲜血,逐渐失去知觉,最终死去。

    每次我想到这个画面,我的心中就有痛楚往外钻,将心刺穿,一直扩散到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我好怕。

    因为害怕,我不只一次对爹爹和娘亲说过,“爹爹,娘亲,我们回九原吧,放羊也好,挤nǎi也好,我养活你们,我们不要再打仗了,茧儿想回家。”

    娘说:“傻孩子,爹爹和娘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还用得着回家?”

    爹爹笑着说:“傻女儿,九原有什么好,风大雪大沙大,除了草原就是沙子,那比得上中原繁华?等爹爹打下了中原江山。爹爹就给茧儿修一座又大又漂亮的宫殿,让茧儿住进去,给茧儿当家。”

    我说不服爹爹和娘亲带我回家,就只好跟在爹爹的身边,从九原杀到河西,从河西杀到中原,看到无数的鲜血。看到无数的死亡,我也一次次的从恶梦中惊醒,看着头顶上的牛皮帐篷流泪到天亮。

    如果不是实在躲不开。其实我很不愿意陪着爹爹出征,因为我始终害怕看到鲜血和尸体,直到我满十三岁那天。二娘貂禅对我说了缇萦救父的故事,我才下定决心,每一次都要陪着爹爹出征,因为我也希望象缇萦那样,在爹爹遭遇危险的时候,把爹爹的命救回来。

    爹爹又要去打仗了,这一次爹爹的敌人叫陶应,爹爹骂他是小儿,他的年龄应该不大。我的伯父陈宫反对爹爹打这一仗,因为陈伯父认为这叫陶应的年轻人不简单。爹爹的敌人已经太多了,不能再增加这个危险的敌人了。爹爹大发雷霆,拒绝了陈伯父的主张,坚持要和这个叫陶应的年轻人开战,陈伯父只好同意了。

    我偷听到了爹爹和陈伯父的谈话。但我没有劝爹爹不要和这个叫陶应的年轻人打仗,因为爹爹可以答应我的任何要求,惟独在打仗这方面不听我的话,我就借口说在昌邑城里太闷,硬缠着要和爹爹一起出征,爹爹疼我。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在昌邑城不闷,我也不想再看到鲜血和尸体,我只是知道陈伯父从来不骗爹爹,他说这个叫陶应的年轻人十分危险,这个叫陶应的敌人就一定很可怕,我担心爹爹的安全,所以我坚持要和爹爹一起出征,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能象淳于缇萦一样,把爹爹救回来。

    在一个北风凄冽的上午,我陪着爹爹从昌邑出发南征,爹爹骑着赤兔马走在前面,我坐在马车里跟在后面,爹爹的背影又宽又厚,以前我爬在爹爹脊背上的时候,总觉得很安全,但这一次,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希望我这种感觉是错的。

    那个叫陶应的年轻人是个可恶的骗子,他派人冒充我爹爹的使者,败坏我爹爹的名声,骗开了小沛的城门,也骗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爹爹的小沛存粮,这个骗子太可恶了,他难道不知道,兖州因为没有粮食,已经饿死了多少人?我爹爹的军队里,又有多少人是在吃树皮草根?这个可恶骗子,我讨厌他。

    爹爹被可恶骗子气坏了,拒绝了陈伯父的劝说,坚持带军队去追杀可恶骗子的队伍了,可恶骗子的军队有一个很高尚的名字叫君子军,听说他还喜欢打着仁义礼智信和温良恭俭让的旗帜上战场,但是刘备叔父却告诉我,可恶骗子的军队名字少了一个字,其实应该叫伪君子军,可恶骗子喜欢打那两面旗帜,也应该念做yīn损狠毒坏和坑蒙拐骗偷。

    我同样不喜欢刘备叔父,娘亲对我说过,他和他的两个兄弟,曾经在虎牢关和爹爹打过一仗,让天下无敌的爹爹第一次吃了败仗,我不明白爹爹为什么又和他成了朋友,也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和他联手攻打可恶骗子,但我还是不喜欢他,如果不是他煽动怂恿,爹爹不会和可恶骗子开战,也不会扔下我单独去追杀可恶骗子。

    我的不详预感成了真,天亮的时候,张辽将军带着一支疲惫不堪的败兵逃了回来,刚一见到陈伯父和我就马上嚎啕大哭,说是爹爹追杀可恶骗子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大泽湖畔的淤泥中,连人带马都被可恶骗子生擒活捉了。张辽将军带兵去救爹爹,却打不过可恶骗子的胖帮凶许褚,被可恶骗子杀得大败,张辽将军就只好逃回来向陈伯父求援。

    听到这消息,我当场就哭了出来,陈伯父完全呆住了,刘备叔父也愤怒的大叫大嚷,说是要带兵去救我爹爹,但我总觉得,刘备叔父的愤怒好象是装出来,因为他扭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睛里好象尽是欢喜,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陈伯父拒绝了刘备叔父的出兵要求,也不许其他的将领出兵去救爹爹,还下令退兵十里下寨,另外决定派许汜叔父去找可恶骗子,要可恶骗子放了我爹爹。刘叔父十分愤怒。带着爹爹的几个忠心部下大吵大嚷,指责陈伯父不去救爹爹是心怀叵测,想要害死我爹爹卖主求荣,逼着陈伯父派军队给他,让他去救我爹爹。

    我也不明白陈伯父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象刘叔父悄悄对我说的一样,陈伯父可能已经打算背叛爹爹。准备把我送给可恶骗子请功?刘叔父还要我跟他走,免得陈伯父对我不利,我没有答应。因为我虽然不明白陈伯父到底要做什么,但我觉得陈伯父不会骗我,这个刘叔父也不象世人传说那样好——如果不是他硬拉着爹爹和可恶骗子开战。爹爹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

    从来都很冷静温和的陈伯父被刘叔父激怒了,反过来指责刘叔父才是居心叵测,想要乘机吞并我爹爹的军队,还想逼着可恶骗子把我爹爹害死,又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马上和可恶骗子停战,拿一些东西把爹爹从可恶骗子那里换回来,所以陈伯父要求爹爹的部下们冷静,不要给了刘叔父浑水摸鱼的机会,如果爹爹的队伍现在混乱的话,那我爹爹才真的是死定了。

    争吵中。陈伯父还骂刘叔父才是伪君子,卑鄙小人,比可恶骗子坏一百倍,刘叔父反骂陈伯父是叛徒,和可恶骗子勾结的内jiān。爹爹的部下们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陈伯父,一派支持刘叔父,吵得天翻地覆,就只差拔刀砍人。

    我不知道他们谁对谁错,我只知道。我要救回我的爹爹,我要向缇萦一样,把爹爹从可恶骗子那里救回来。所以我乘着他们大吵大闹的时候,悄悄的出了军帐,骑了一匹马出了军营,现在军营里也是一片大乱,没有人留心我,我出了大营后,马上就往张辽将军说的河流上游跑了过去,一路寻找可恶骗子和我的爹爹。我是在草原上出生的茧儿,生下来就会骑马。

    又下雪了,天地间到处都是一片银白,我的身上落满了雪花,眼角的泪水结成了冰,脸被冻僵了,我的手也被冻僵了,象木头一样的硬,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只知道顺着河流的上游去找。在路上,我看到了很多冻僵了的尸体,我害怕尸体,可我又仔细查看了每一具尸体,因为我更害怕爹爹就在他们中间,我哭,我喊,我叫爹爹,可是没有人答应我。

    雪越来越大,我的身体已经冻得没有一点感觉,双手只是僵硬的紧紧攥着马缰,眼前闪动的,也全是爹爹和娘亲的音容笑貌,还有九原的草原和沙漠,我多想再对爹爹说一句,“爹爹,你不要打仗了,带我回家吧,放羊也好,挤nǎi也好,我养活你和娘亲,茧儿想回家。”

    我可能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迷了路,身上落满的雪花,已经把我变成了一个雪人,象一团白sè的茧,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在长安城的时候,娘亲曾经带我进过一座寺庙,庙里的老和尚说过这么一句偈语,“譬如飞蛾见火光,以爱火故而竞入。不知焰炷烧然力,委命火中甘**。”

    以前我不懂这句偈语,现在我突然懂了,或许我不是茧蝶,可能我是茧蝶的妹妹茧蛾,我长大破茧而出后,不是化为美丽的蝴蝶,是化为一只飞蛾,明知火苗是我死亡的陷阱,可我还是飞进了火苗之中,把我自己化为了灰烬。

    我终于不行了,我从马上摔了下来,白sè的茧壳破裂,露出了我身上粉红衣服,我倒在雪地上,就象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可我知道,我不是蝴蝶,只是一只蹈火的飞蛾。

    在我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与喧哗声,我用我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重新骑在了战马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皮毛,一个很好看的年轻男子把我搂在怀里,用他的体温给我取暖,搂着我同马并行。见我醒来,很好看的年轻男子有些害羞的说道:“姑娘,你不要误会,在下不是有意在你便宜,是我急着行军,没办法给你生火取暖,只好这样了。”

    我被冻得发青的脸有些烫了,从小到大。除了爹爹之外,我还从没有和一个男子这么亲密接触过,我微弱的谢了一声,又昂头去看雪空,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在我的头上,竟然飘动着一面白底黑字的军旗。军旗抖去雪花时,又隐约露出了君子两个大字。

    “你们……,是君子军?”我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还用我冰凉的手抓住了好看年轻人的衣服,紧张的问,“你是君子军的人?”

    “咦?”好看年轻人比我更惊讶。低头向我问道:“姑娘,你也知道君子军?”

    “大哥哥,你是君子军吗?”我又追问道。

    好看年轻人点头,我惊喜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是抓住那好看年轻人的衣服,用我最大的声音哀求,“大哥哥,你带我去见陶应公子,我求你了,带我去见陶应公子。去见那个可恶的骗子。”

    “可恶的骗子?”好看年轻人有些傻眼,旁边又马上凑过来一个更年轻的面孔,坏笑着说道:“二哥,难怪你坚持要亲自给小姑娘暖身啊,原来又是一个被你骗了的小姑娘啊。不错,虽然小了点,不过长大了,肯定不比那位林姑娘差。”

    “大哥哥,我求你了,快带我去你们的陶应公子。”我哭了出来。拉着好看年轻人的衣服拼命拉扯,痛苦哀求。

    “咦?”另一个年轻人也惊讶了,向我问道:“姑娘,我二哥明明就已经抱着你了,怎么还求我二哥带你去他?”

    “你……,你就是陶应公子?”我有些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这个好心救了我的好看年轻人,竟然就是那个可恶的骗子陶应?

    好看年轻人苦笑着点头,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和他骑的马,竟然就是我爹爹最喜爱的赤兔宝马!惊喜之下,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拉着可恶骗子的衣服,流着眼泪恳求,“公子,你不要杀我爹爹,不要杀我爹爹,只要你放了我爹爹,我愿意象缇萦姐姐一样,给你做一辈子的奴婢。”

    可恶骗子彻底糊涂了,赶紧问我的爹爹是谁,我说出爹爹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后,可恶骗子先是呆了半晌,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连说天下怎么能有这么巧的事?我又流出了眼泪,拉着他只是哀求,求他饶了我的爹爹,求他让我见上爹爹一面,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恶骗子的心肠没有坏到家,问清楚了我为什么一个人来救爹爹,然后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的请求,把我带到了君子军队伍的最中间,我也终于又见到了我的爹爹,我天下无敌的爹爹,全身上下也不知道被捆了多少绳索,身上脸上还尽是黑sè泥浆,被象麻袋一样的横放在一匹战马上,狼狈得让我心疼,也可怜得让我心里流血。

    “爹爹。”我哽咽着喊了一声。

    爹爹艰难的抬起头,看到我被可恶骗子抱在怀里,顿时散乱的头发都直了起来,怒吼大骂,“陶应小儿,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放开她,你给我放开她!”

    “温侯,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恶骗子说了一句我不懂的歇后语,微笑说道:“如果不是我刚好碰到你的女儿,令千金搞不好就要冻死在雪地上了。”

    说着,可恶骗子把我放下了马,又让他的帮凶把我爹爹也从战马上放下来,让我对爹爹解释事情原由。当我哭哭啼啼的把大营里发生的事和我来找他的事对爹爹说完后,爹爹挣扎着对我大骂起来,“茧儿,你怎么能如此的傻?你这个傻孩子,就你一个人就能救爹爹了,你一个人来救爹爹,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

    “爹爹,茧儿愿意代你而死。”我哭着转身,向可恶骗子双膝跪下,哀求道:“公子,茧儿求你了,放了我爹爹吧,茧儿愿意想缇萦姐姐一样,做一辈子的奴婢,换我爹爹的xìng命。”

    “傻孩子,你不要说傻话了。”爹爹挣扎着大喊起来,吼叫道:“陶应小儿,你如果还是一个男人,就放了我的女儿,要打要杀全冲我来,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叫吕布吕奉先!放了我女儿,放了她!”

    “爹爹,我不想让你死。”我大哭,膝行两步抱住可恶骗子的大腿。哽咽哀求,“公子,求你了,放了我爹爹,茧儿愿意替爹爹去死。”

    不管我怎么哀求,也不管我爹爹怎么怒吼,可恶骗子都始终不说话。好看的眼睛里两颗眼珠子只是乱转,许久后,可恶骗子把我搀了起来。微笑着对我说道:“你叫吕蝶,小名叫茧儿对吧?”

    我点头,可恶骗子又笑了笑。这才说道:“茧儿,要我放了你爹爹,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如果答应了,我就放了你爹爹。”

    我赶紧又点头,回答说,“公子请说,不管什么条件,茧儿都答应你。”

    “很好。”可恶骗子露出了古怪笑容。笑容让我联想起了草原上的饿狼看到小羊羔时的情景,然后可恶骗子用他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笑着说,“茧儿,如果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就放了你爹爹。”

    旁边可恶骗子的帮凶都笑了,我的脸也又烫了,悄悄的看了可恶骗子一眼,见他好看的脸上表情好象很认真,不象是在和我说笑。我正犹豫的时候,我身后的爹爹却怒吼起来,“陶应小儿,你少在这里白rì做梦,我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样的卑鄙小人!”

    “温侯,你这是何苦呢?”可恶骗子笑吟吟的对爹爹说道:“你把女儿嫁给我,陶吕两家联姻,唇齿相依,荣辱与共,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又何必拒绝?我可是很认真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父亲年老多病,我也该娶一房妻子回去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了,你的女儿嫁给了我,也只会是正妻,不会做侧室,不算委屈她吧?”

    “住口!”爹爹勃然大怒,怒喝道:“我吕布是何许人?靠献女活命,传扬出去,吾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天地之间?茧儿,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爹爹,就不许答应这个卑鄙小人的条件,不然的话,我就算死了也不认你这个女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只能把哀求目光转向可恶骗子,眼泪不断在眼眶中打转,想要哀求可恶骗子改一个条件,却又张不了口。

    “吕温侯到底是吕温侯,果然顶天立地。”可恶骗子夸赞了爹爹一句,然后又向我笑道:“茧儿,既然你爹爹坚持不许你答应,那我也不勉强你,我改一个条件,你如果象刚才一样,再叫我一声大哥哥,我就马上放了你和你爹爹。”

    “真的?”我惊喜问道。

    可恶骗子微笑着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我欢喜万分,张嘴想要呼唤时,我的脸却烧得滚烫了,费了许多的力气,我才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叫了一声,“大哥哥。”

    “哎。”可恶骗子大声答应,然后可恶骗子转身又骑上了赤兔马,向他的帮凶命令道:“放了吕温侯和吕姑娘,给他们留下一匹马,把方天画戟也还给吕温侯。”

    “二哥!缚虎容易放虎难,我们以后不可能有那样的运气了!”可恶骗子的弟弟惨叫起来——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可恶骗子的堂弟。

    我紧张的去看可恶骗子,可恶骗子也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君子一诺千金,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吕姑娘,自然要遵守诺言,我意已决,休得再劝。”

    可恶骗子那个更可恶的弟弟没办法,只能垂头丧气的答应了,还亲手拿来了爹爹最喜爱的方天画戟交给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只是呆呆的看着可恶骗子,直到可恶骗子带着他的帮凶出发了,我才回过神来,赶紧又叫了一句,“大哥哥,等等。”

    “怎么?”可恶骗子回过头来。

    “大……。”我的脸又烫了,踌躇了许久才小声说道:“大哥哥,赤兔马,我爹爹最喜爱的赤兔马……。”

    可恶骗子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还是换了一匹马,亲手把赤兔马的马缰交给我,又把他身上的裘皮披到我身上,笑着说,“好人做到底,也还你吧,茧儿妹妹,我们后会有期了。”

    裹着带有可恶骗子体温的裘皮,我连脖子都是一片滚烫,想要感谢却又开不了口,直到可恶骗子领着他的帮凶走远了,我才冲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嗯,后会有期。”

    可恶骗子彻底消失在了风雪深处后,我才用画戟割开了爹爹身上的绳索,爹爹一言不发的把我抱上赤兔马,又提起了方天画戟骑到了我的背后,这才大喝了一句,“茧儿,走,我们回家,找大耳贼算帐去!”

    我点点头,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那个好看的可恶骗子,脸也一直在滚烫。

    后来,我和爹爹回到大营时,都已经带着军队和陈伯父火并的刘叔父马上跑了,带着他的二弟和三弟往东北方向跑了,爹爹站在刘叔父一边的那些部下也个个慌了手脚,争先恐后的跑到爹爹面前请罪,爹爹砍了两个带头内讧的将军,然后马上下令收兵,返回山阳,决定不再和可恶骗子打仗了。

    再后来,陈伯父听说了我救出爹爹的前后经过,很是把爹爹埋怨了一通,埋怨爹爹不该错过这个和可恶骗子通好缔盟的机会,爹爹却还是那句话,说是如果拿我换他的命,他也没脸再见天下人了,但我听得出来,爹爹已经不再恨那个可恶骗子了。

    最后,我回到山阳见到娘亲后,娘亲问我,如果可恶骗子再派人来遣媒下聘,问我可愿嫁给那个可恶骗子?我脸上滚烫的摇头,连说不愿,娘又问我为什么不愿意,我脸上更烫,干脆就闭上了嘴巴,娘亲也就不再问了,但笑得和可恶骗子一样的坏。

    可恶的骗子,我才不要嫁给你,你的笑容好讨厌。

第八十二章 不让徐州了

    陶副主任当然知道什么叫养痈遗患,什么叫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更知道象吕布这样的绝世猛将,如果想要再把他生擒活捉,那概率基本上盗用公款买彩票中头奖一样的低,危险系数还更大。

    但陶应没有任何选择,这个时候杀了吕布对徐州有害而无一利,如果吕布死在徐州军队手里,首先得益的就是更危险的刘皇叔——这一点,已经从吕布之女吕蝶口中得到了证实,徐州军队才刚把吕布拿下还没说是放是杀呢,刘皇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混水摸鱼了,如果陶应真把吕温侯一刀剁了,等于就是帮了刘皇叔的大忙了,忠于吕布的那些骄兵悍将,也很可能会团结在大仁大义的刘皇叔身边,对徐州军队展开血腥的报复了。

    杀掉吕布除了将要面临吕布军的血腥报复外,杀了吕布后,陶副主任更更危险的敌人曹老大也将直接从中获益,没有了吕布军的有力牵制,已经无比后悔当初释放陶副主任的曹老大,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的天赐良机,有着共同敌人的刘皇叔也绝对会慎重考虑与曹cāo大军结盟联手的可能,届时曹刘两家一起来攻,实力不足的陶副主任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所以没办法了,权衡再三之后,陶副主任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释放吕布,同时为了避免脑袋有点二的吕温侯将来恼羞成怒,回去后又来找自己的麻烦。试图与吕布联姻失败后,陶副主任只能是赶紧找一个台阶无条件释放吕布,还无条件的归还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方天画戟与赤兔马——并非箩莉控的陶副主任可不是因为吕蝶的哀求才归还赤兔马,关键是吕温侯的火暴脾气放在那里,如果不把赤兔马归还,吕温侯铁定会提兵来抢导致陶吕战事重开,所以没办法。陶应也只能是sè迷心窍一次,老实归还战马了。

    当然了,期间陶副主任也不是没有慎重考虑过招降或者逼降吕布。争取借机吞并吕布的队伍,但是又想到刘皇叔那句千古名言‘公不见董卓、丁原之事乎’,陶副主任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陶副主任可没有让吕温侯忠心不二的自信,也不想让吕温侯连弑二父之后,又背上了弑杀女婿的骂名。

    还好,吕温侯的心肠虽黑,脸皮却没有陶副主任和刘皇叔厚,被‘宽宏大度’的陶副主任无条件释放之后,吕温侯果然没脸再和陶副主任开战——至少没脸再立即开战,只是打跑了混水摸鱼的刘皇叔,然后马上就带着军队回兖州去了,富裕但相对弱小的徐州五郡终于又避开了一次危机。实力不足的陶副主任也终于赢得了一段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

    这些消息传开后,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对徐州五郡怀有野心的枭雄和jiān雄才惊讶的发现,短短半年多时间里,曾经公认的书呆子陶应陶二公子。带着他亲手组建的君子军,竟然已经把徐州五郡的诸侯群雄挨个点名的揍了一遍,在兵力少得可怜的情况下,居然还一仗都没有输过,强悍如吕布、曹cāo、孙策和刘备三兄弟,都照样被君子军揍得满地找牙。损兵折将都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二公子的大名,才真正做到了名震天下,打着仁义礼智信和温良恭俭让大旗的君子军,也真正成为了天下群雄承认并且敬畏的一支雄师。对徐州怀有野心的诸侯群雄,不得不慎重考虑招惹了陶二公子的后果,原本就与徐州军队缔结盟约的公孙瓒和袁术之辈,则纷纷考虑加强与徐州军队的联络和感情,争取在关键时刻获得这个重要强援;与徐州军队敌对的袁绍、曹cāo和刘备势力则又妒又恨,无不把陶二公子视为眼中钉和肉中刺,必yù除之而后快!

    天下群雄怎么看自己,陶应当然不会太过在乎,确认了吕布退军,留下越来越听话的大将孙观率军三千守卫小沛后,陶应也就率领着主力凯旋班师了,而陶应抵达徐州那一天,徐州军民百姓倾城出动,热烈欢迎陶应胜利凯旋,官道两旁人头汹汹,万民齐声欢呼陶应公子,箪食壶浆恭迎陶应大军,把陶副主任感动得是眼泪汪汪,少不得向百姓连连拱手道谢,说一些假惺惺的感激言语,但不管怎么说,陶副主任还是真正获得了徐州的民心支持,饱受战乱之苦的徐州百姓也庆幸自己们能有这么一个公子领兵御敌,对陶副主任颇为 爱戴。

    陶应如此焦急返回徐州当然是陶谦病情,早在陶应围攻小沛期间,陈登与曹豹就接连寄书说是陶谦病危,要求陶应尽快做好打算,但当时战事紧急,陶应既无法抽身,更不敢宣布陶谦病情动摇军心,只是一味隐瞒,现在刘备终于滚了,吕布也滚了,陶应自然要急匆匆的回来准备继位——哦,错了,大仁大义又忠孝两全的陶副主任是得赶紧回到徐州,准备拥戴自己的兄长陶商继承徐州刺史宝座了。

    陶谦的病情比陶应估计还要严重,在刺史府大堂与陶应见面之后,陶谦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头艰难的指向大堂房梁,陶副主任好象不解其意,满头雾水,旁边的陈登则替陶谦解释道:“公子,主公在还能说话的时候,曾经有过交代,二公子你一回来,马上就取出主公的传位文书当众宣读,正式传位,现在公子你已凯旋而归,在下想也该是确认主公继位人的时候了。”

    “父亲仍然健在,此举怕是不妥吧?”陶应假惺惺的质疑,又转向侍侯在陶谦旁边的陶商,更加假惺惺的问道:“兄长,不知你意下如何?”

    “贤弟。此乃父亲之令,我们兄弟不可违拗。”真正老实忠厚的陶商难得态度坚定一次,语气坚决的说道:“乘着父亲还能亲眼目睹,我等当即刻取出父亲的传位文书当众宣读,给父亲一个交代。”

    大哥陶商都这么说了,陶应这个当兄弟的还能有什么话说?所以陶家兄弟马上召集徐州文武百官,又让曹宏亲手取下已经落满灰尘的梁上铁匣。当众出示证明封条原封不动,然后陶家兄弟才请出陶谦的三大托孤重臣曹豹、陈登和臧霸,让他们当众开启铁匣。取出了陶谦亲笔的传位缣书,交给陈登当众宣读。

    “父亲,不可啊!孩儿只是次子。还有长兄在堂,孩儿实不敢当啊!”

    传位文书上毫无意外的写着陶应的名字,咱们的陶副主任也毫无意外的坚定拒绝,跪在陶谦面前又是磕头又是流泪,痛哭流涕的恳求陶谦收回成命——虽然陶谦这会连话都没办法说了,但陶副主任还是坚决拒绝,恳求陶谦千万不要废长立幼,恳求陶谦改立陶商,还表示自己全力辅佐兄长继承徐州基业,绝无二心!——虽然这种鬼话连陶应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不说几句这种哄鬼的话,陶副主任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向天下人交代。

    面对亲弟弟的‘诚意’推让,很有自知之明的陶商当然也是坚持拒绝好弟弟的好意——开玩笑,徐州重臣几乎都站到陶应一边去了,徐州军队也大半是陶应的嫡系了。陶商今天敢和弟弟抢位置,明天可能就看不到太阳了。所以陶商也是坚决拒绝,还捧来了陶谦的徐州刺史牌印,双膝跪在弟弟面前,痛哭流涕的恳求弟弟收下,表示自己绝不与弟弟争夺父亲基业。情愿奉兄弟为主。

    自古以来,兄弟之间为了争权夺利骨肉相残者屡见不鲜,但是象陶商和陶应兄弟这样互相谦让的还真没几个,所以看到陶商和陶应兄弟这副模样,徐州文武难免都是感慨万千,也纷纷劝说陶应勿要违背父命,就此领受徐州。曾经不小心站错过一次队的徐州名士徐方还跪在陶应面前嚎啕大哭,说,“二公子若不领受徐州,吾等皆不能安生矣!望二公子垂怜徐州万千生灵,勿再推辞。”

    “贤弟,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陶商也是痛哭流涕,捧着牌印向陶应连连磕头,还说出了一段骇人听闻的话,“贤弟,如果你再说什么不可废长立幼的话,那愚兄即刻自刎在贤弟面前,让贤弟无法推辞!”说着,陶商还真拔剑就要自刎,幸得徐州文武百官死死按住,这才没让陶副主任成为逼死兄长的罪人。

    没办法了,虽然坐上徐州刺史这个土皇帝的宝座,其实要比洗马桶的奴仆还要辛苦万分,但是为了救回大哥的命,也为了徐州万千生灵和天下苍生,咱们的陶副主任也只好哭哭啼啼的接过了徐州刺史牌印,正式成为名副其实的徐州五郡之主。而当陶应捧起牌印那一刻,徐州刺史府大堂上也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音,除了陶应本人之外,每一个人都是喜形于sè,高兴得就好象是他们继承了徐州刺史一职一样。

    正式领受了徐州刺史一职,陶应少不得又向陶谦磕头感谢,陶谦口不能言,眼中则尽是欣慰与喜悦,而当陶应行礼完毕,再起身时,陶谦已然双目微闭,嘴角带着笑容,含笑而逝,正式兑现了他对陶应的诺言,坚持到了陶应凯旋而归时,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陶商、陶应和陶基三兄弟大哭,直至昏绝。

    短短一天之内,徐州城里竟然同时发生了陶应继位与陶谦病逝这两件大事,徐州五郡自然是为之震动,陶应又哭得死去活来不能理事,徐州政务军务自然少不得出现些许混乱,好在陈珪父子和鲁肃等人都是军政长才,在陶副主任假模假样的几次痛哭昏迷的同时,陈珪父子和鲁肃等人毅然挑起重担,帮助陶应处理政事,稳定地方,同时徐州五郡也三军挂孝,大设祭奠,祭奠陶谦的在天之灵。

    除此之外,鉴于大家都还是名誉上的大汉臣子,陈珪父子和鲁肃少不得又伪造了一道陶谦遗表,派人送至长安,表奏陶应为徐州刺史、徐州牧、安东将军、承袭陶谦的溧阳侯爵位——也就是走走过场,现在控制献帝的李傕和郭汜答不答应都无所谓。就算他们不同意,也拿咱们的陶副主任毫无办法。

    直到把陶谦安葬到了黄河之原,咱们的陶副主任才真正接过权柄,开始大张旗鼓的调整人事,原典农校尉陈登靠着拥立之功,毫无意外的接过糜竺留下的徐州别驾一职,成为陶应在政务上的首席助手;鲁肃封赞军校尉。拜军师;曹豹和臧霸分别被封为下邳太守和琅琊太守——都是虚衔,仍统本部兵马驻扎彭城,厚加赏赐;许褚封帐前校尉。原帐前校尉曹宏升任内卫中郎将,专门负责情报消息——还有替陶应暗中监视文武百官,也就是最大的特务头子;陈到与徐盛同封点军司马。皆由陶应直属;其余文武皆有升赏,大都以原任留职,这里也就不一一写明了。

    至于陶应的老实大哥陶商,出于对陶商弟夺兄位的愧疚,陶副主任难得仁慈了一次没有干掉大哥永除后患,将陶商封为彭城相,又上表献帝为陶商请封爵位,借以报答主动让位的兄长——其实陶应本来打算表奏陶商为豫州牧,但考虑到豫州情况复杂,袁绍和袁术都任命有豫州刺史。犯不着为了一个虚衔和他们起冲突,所以最终还是作罢。

    刚继承了便宜老爸的家业,陶副主任为了求稳连五郡都不敢做大的调整,也尽量低调行事,避免与其他诸侯产生矛盾。此举当然是为了争取时间巩固内部。但很遗憾的是,陶副主任的敌人们和朋友们,却注定不会给陶副主任这个时间,都想趁火打劫,乘着陶应新承大位内部动荡的机会,或是在陶应这个朋友身上切下一块肥肉。或是给陶应下个绊子,让陶应无法顺利度过权力交接这一关,更有甚者,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找陶应算一笔旧帐…………

    首先来看徐州军队唯一的朋友公孙瓒这边,收到了陶谦病故和陶应继位的消息,还算有点情谊的公孙瓒很是伤感陶谦这个铁杆盟友之死,打算派出使者到徐州祭奠陶谦坟茔,顺便与陶应通好,维持盟友关系,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投奔了北海太守孔融借地容身的刘皇叔跳出来了,写信给同窗好友公孙瓒,建议公孙瓒趁火打劫一把,乘着陶应新继位不敢得罪盟友的机会,派遣使者向陶应借粮借兵,帮助公孙瓒对抗袁绍。

    刘备想恶心陶应一把的险恶用心,公孙瓒当然非常清楚,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加上目前在战场上已经被袁绍打得节节败退,王牌白马义从又被麴义杀得全军覆没,公孙瓒也确实需要补充实力,而且陶应对刘备的狠毒手段也让公孙瓒有些不满,所以公孙瓒终于还是改变了主意,决定借着通好之机向陶应借兵一万,粮十万斛,以缓解目前的恶劣形势。

    陶应不是朋友的朋友吕温侯这边,在收到陶谦病故和陶应继位的消息后,陈宫当然是大喜过望,马上建议吕布派遣使者赶赴徐州吊孝,顺便尝试与陶应结盟抗曹,而正被粮荒困扰的吕布也没有拒绝,立即派出许汜南下吊孝,借以缓和与陶应的关系并试探缔盟抗曹。陈宫又背着吕布暗中向许汜交代,让许汜私下劝说陶应遣媒求亲,最好争取陶吕两家结为姻亲唇齿,共抗曹cāo。

    陶副主任敌人的朋友袁绍这边,收到陶应继承徐州的消息后,心高气傲的袁三公当然是大骂陶应小儿何德何能,也敢坐领大郡与诸侯并列?但还可惜的是,袁三公这会正被公孙瓒死死牵制,又和徐州隔得太远,想教训晚生后辈也打不着,所以袁三公只好接受谋士审佩的建议,决定派颜良率军一万南下,帮助曹cāo收拾吕布,除掉吕布这条有可能威胁冀州的豺狼虎豹,然后再借曹cāo之手,收拾陶应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

    陶副主任的人缘确实不怎么样,朋友只有一个还不是十分可靠,不共戴天的死敌却有好几个,至少刘备和曹cāo就恨不得把陶副主任给剁了!其中刘皇叔还好点,实力太弱只能在背后放几支冷箭,借别人的手恶心陶副主任,而曹老大就不同了,收到陶谦已死和陶应继位的消息后。曹老大当场就掀了面前案几,铁青着脸大吼,“陶谦老匹夫杀害我父,竟然还得善终?陶应小儿人品卑劣,也敢越过兄长,坐领徐州?!不杀此贼,不将陶谦老匹夫开棺戮尸。难消吾心头之恨!”

    愤怒归愤怒,正走背字的曹老大现在也就只能骂骂而已了,想要南下来砍陶副主任。首先就得过吕温侯这一关,就算吕温侯不做拦截,曹老大的主力南下后。吕温侯也肯定不会放过直捣曹老大老巢的机会,所以曹老大再怎么愤怒,也只能间接发泄的大吼道:“袁绍答应借给吾的粮食与兵马,何时能够抵达鄄城?吾要先破吕布,后斩陶应!”

    “道路遥远,怕是本月之内,难以抵达。”荀彧无可奈何的回答,又向曹老大拱手说道:“明公,我军虽有援军,但吕布与陶应相邻。陶应将吕布擒而复纵,显然是想借吕布牵制我军,吕布也放弃复仇从徐州退兵,两家尝试通好之意显而易见,明公须防陶吕联手。共抗我军。”

    “吕布匹夫与陶应小儿结盟抗我?”曹老大大声冷笑起来,道:“陶应小儿如果有胆子和吕布结盟,那吾更是求之不得!以吕布的为人,不管和谁结盟,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考虑如何吞并盟友!”

    “明公,还是小心为上。”荀彧又劝道:“陶应jiān诈异常。深明唇亡齿寒之理,吕布是他北部屏障,他即便不与吕布结盟,只怕也会在暗中支持吕布,借吕布之手削弱我军。若如此,陶应之富加上吕布之勇与陈宫之谋,必成我军大敌。”

    曹老大缓缓点头,也很是头疼陶应的厚颜无耻与yīn险狡诈,更明白如果不做提防,以陶应的狠毒yīn险,也铁定会在自己与吕布的战事中悄悄插手,帮着吕布牵制自军,而吕布一天不除,自己也就一天拿陶应没办法。所以曹老大点头之后,又马上向荀彧问道:“文若先生既如此说,那可有办法教我?”

    “明公,不知你可听说过一个消息,袁术招了一个女婿入赘?”荀彧微笑问道。

    “文若先生何故提起此等小事?”曹老大很是疑惑,又点头说道:“听细作探报说过,袁术招了一个门第不差的女婿,好象是朝廷前太尉周景的从孙,叫什么周……周瑜。”

    “正是叫做周瑜。”荀彧点头,又微笑说道:“但明公肯定不知道,这个叫周瑜的年轻人与孙坚之子孙策乃是生死之交,前番孙策试图摆脱袁术控制,由孙坚旧部吕范出面,怂恿袁术派遣孙策出兵广陵,结果却不幸在第一战就碰上了同是后起之秀的陶应jiān贼,被陶应jiān计害死。”

    “这事我知道,孙策小儿也算是少年名将,可惜运气太差,偏偏碰上了歹毒狡诈远超常人的陶应小儿。”曹老大哼了一句,又很奇怪的问道:“文若先生,你提此事为何?”

    “明公勿急,且听在下说完。”荀彧笑笑,又说道:“孙策死后,周瑜被袁术派去平叛的大将陈芬逮捕下狱,然后周瑜一反常态,在袁术面前出卖了孙策,主动揭发孙策谋叛的真凭实据,取得了袁术信任,又靠着自身才具获得袁术欣赏,上月最终被袁术招赘为婿。”

    “如此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人品之卑劣,简直与陶应小儿不相上下!”曹老大怒道。

    “明公认为周瑜卖友求荣?再听在下说一句话,恐怕明公就不会如此看了。”荀彧笑道:“明公可知,周瑜被袁术招为女婿之后,第一件事干的是什么?”

    “是什么?”曹老大好奇问道。

    “把程普和黄盖营救出狱。”荀彧轻描淡写的说道:“程普和黄盖二将,都是孙坚旧rì部下,对孙氏父子忠心耿耿,因参与孙策谋叛,被袁术打入了寿chūn大牢,而且据在下所知,程普与黄盖也对周瑜卖友求荣的卑劣行径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周瑜之肉,寝周瑜之皮。但是,周瑜成为袁术女婿之后,第一件事却是劝说袁术释放程普和黄盖,让二将戴罪立功……。”

    “周瑜小儿没有背叛孙策!”曹老大在这方面可强过小袁三公太多了,荀彧还没有说完,曹老大马上就醒悟了过来,惊呼道:“周瑜这是在效仿伍子胥,想借袁术的手替好友孙策报仇!”

    “在下也是这么认为。”荀彧微笑,又yīnyīn的说道:“明公,袁术兵多粮足,又自封徐州伯,早就对徐州五郡报有贪心,前番出兵广陵,与其说是吕范怂恿,不如说是袁术早有此念,只是碰上孙策谋反,陶应又以传国玉玺求和,袁术这才勉强收兵停战。现在陶谦已死,陶应新立,徐州五郡动荡,正是袁术吞并徐州的天赐良机,再加上袁术又有这么一个好女婿……。”

    “如何让袁术出兵攻打徐州?”曹老大迫不及待的问道。——曹老大的战略目光可比陶副主任强多了,如果陶副主任和小袁三公掐起来,自然也就没有太多力量帮助吕布对抗曹老大了,同时也可以让小袁三公和陶副主任互相消耗,一起削弱这两股势力的实力。

    “很简单,给袁术一个开战的借口,也给周瑜一个机会。”荀彧笑笑,道:“主公可使人急赴寿chūn密报袁术,就说陶应小儿恼怒袁术迟迟不将玉玺奉还天子,已经派人至长安上表,要出兵攻打袁术。袁术闻报必然大怒,即便没有好女婿怂恿,也会生出再攻徐州郡县的念头,如果再加上周瑜的怂恿鼓动,袁陶两家必反目成仇。届时,陶应小儿首先要考虑的,恐怕也是如何防范反复小人吕布乘虚南下,去夺他的徐州五郡了。”

    曹老大笑了,道:“善,文若先生可速速按计行之。”

第八十三章 阴风渐起

    一张嘴难说两家话,先不去说大大小小的英雄、jiān雄和枭雄们如何算计咱们的陶副主任,我们还是回过头来,看看在徐州城里发生的事吧。

    陶谦死后,虽然咱们的陶副主任很想再表演一下自己的孝子形象,打算按足诸侯丧礼的规格给陶谦举行葬礼,不过在听鲁肃苦笑着说出诸侯葬礼乃是五rì而殡、五月而葬的规矩后,陶应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听取鲁肃和陈登的建议从简行事,把陶谦的灵柩存放二十一天就入土而安——开玩笑,五个月后才能埋便宜老爸,陶副主任还做不做正事了?不过还好,现在是兵荒马乱的乱世,不管是士家百姓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rì子,对这些虚礼远不象在太平年代那么重视,也就没有人太过苛责陶应的不孝之举,让咱们陶副主任蒙混过关了一次。

    在给陶谦的治丧期间,周边有两个诸侯派来使者吊丧,一个是与徐州有着同盟之谊的公孙瓒部将青州刺史田楷,不过他的使者也就是来走走过场,田楷无权代表公孙瓒对陶应做出什么承诺,只是说尽快禀明公孙瓒,让公孙瓒派人到徐州与陶应交涉,延续陶谦与公孙瓒势力签定的盟约。而在此期间,田楷担保将继续执行盟约义务,与徐州互通商贸,互通消息,直至公孙瓒做出新的决定,必需保持与公孙瓒战马贸易的陶应很是感激,厚谢了田楷及其使者。

    第二个派遣使者到徐州吊孝当然是吕布吕温侯,使者许汜除了向陶应表示了慰问之外,再有就是试探陶应是否有意与吕布结盟抗曹。陶应含糊其辞,不置可否,许汜以唇亡齿寒之理再三劝说陶应,并将陈宫交代暗暗告知陶应,要陶应派遣媒人到兖州向吕布求亲。陈宫担保极力劝说吕布同意。陶应虽然动心,但考虑到便宜老爸刚死就娶老婆有些不象话,便谢了许汜与陈宫,承诺待到自己居丧期满之后,慎重考虑与吕布联姻结盟。并许诺在吕布与曹cāo战事重开之后,必然支援吕布一批军粮,许汜大喜,再三道谢后告辞离去。

    因为距离和时间关系,停丧期间,来给陶谦吊孝的也就这两个诸侯的使者了,不过让陶应颇为意外的是。在即将安葬陶谦的时候,已经辞官为民回了东海的糜竺,竟然也来了彭城给陶谦吊丧。骆驼饿死比马大,考虑到糜家在徐州的庞大财力和人力,陶应、陈登和鲁肃等人还是对糜竺以礼相待。糜竺致祭之后,陶应又少不得设宴相谢,只是旧rì恩怨未了,席的气氛非常压抑,宾主双方都话语不多,即便开口。也全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眼看宴席将罢,糜竺才主动对陶应说了一句勉强够提jīng神的话,开口恳求道:“使君。前番曹贼之乱,东海受害最大,郡内处处土掩白骨,荒草杂生,且盗匪横行,常有兖州乱兵越境劫掠。在下的庄园、土地与商队,也深受其害。不得安宁。糜竺厚颜,想求使君开恩,准许在下携带眷属家资返回彭城居住,还望使君准允。”

    “子仲想回彭城居住,好啊。”虽然对糜竺的真正用意充满怀疑,但陶应还是有些欢喜,忙说道:“子仲放心,旧事已了,你也仍然是徐州之民,徐州五郡之内,你仍然可以随意迁居。再说了,家父在rì,也没说过不许子仲你迁回彭城的话。”

    “既如此,那在下就多谢使君了。”糜竺离席下拜,又主动说道:“不瞒使君,在下这一次已经把家眷带回了彭城,就住在之前购下的宅院中,既然使君已然恩准糜竺回迁,那糜竺这一次就不再走了,使君若有差遣,可以随时传唤,糜竺定当赴汤蹈火,为胞弟赎罪。”

    “这么说,糜贞妹子也回来了?”陶应心中一喜,但回想起那天夜里糜贞的凄怜神情,陶应不由心中又是一阵失落,悄悄暗叹了一声,这才与糜竺虚伪客套,说些了糜竺言过之类的废话,然后糜竺提出告辞,陶应亲自起身相送。

    再一次让陶应意外的是,糜竺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先去了一趟停放着陶谦棺木的灵柩,这时,让陶应大吃一惊的是,一身素服的糜贞妹子头戴白huā,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灵堂之中吊孝,陶应吃惊看向糜贞时,糜贞的一双美目也看到了陶应,四目相交,糜贞目光中先是闪过一丝复杂,然后又变得无比冰冷,还迅速扭开目光,又向陶谦的灵位跪下行了礼,起身后便一言不发的随着糜竺出门去了,低头从陶应面前而过,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陶应一眼。

    久久凝视着糜贞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背影,陶应心中感慨万千,一旁的陶基却凑了上来,在陶应耳边低声说道:“二哥,别看了,这个女人不适合你,就算你把她娶回来,也只会是一个累赘和麻烦,说不定还有危险。依小弟之见,适合给二哥你做妻室的,只有那位林姑娘或者吕温侯的千金,也谁都不比这个女人差。”

    “小屁孩子,不懂就别胡说,你伯父尸骨未寒,我怎么会想那些事?”陶应向陶基呵斥一句,又哼哼道:“再说了,你以为那两个小丫头就是省油的灯了?一个是吕大麻烦的女儿,一个更麻烦,从我回徐州就没见过她,你伯父死了也不来上一柱香磕几个头,简直没家教。”

    “林姑娘来过。”陶基语出惊人,道:“前天二哥你出城去巡阅陈到、徐盛招募新兵,那位林姑娘就穿着孝衣来了,给伯父磕头上香,还哭了一阵,我本来想留下她,但她不肯,就又走了。”

    “我出城她就来了?她是故意要躲开我吧?”陶应有些恼怒,暗骂自己的女人运简直比战场运还烂,碰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麻烦,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光棍身?

    便宜老爸毕竟还是尸骨未寒。陶应也不方便过于去考虑个人问题,所以将陶谦安葬之后,陶应除了调整徐州人事之外,主要jīng力也放在了chūn耕和扩军这两件大事上,其中扩军更是重中之重。虽然现在臧霸率军回归,陶应也在豫州收编了大量降军,徐州军队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五万之众,但是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这点兵力还是远远无法满足陶应的需要。所以陶应很快就敲定了主意,决定将军队扩编至七万以上——还好,陶应在豫州抢了一大笔钱粮回来,又夺回了小沛粮仓,所以扩军需要的钱粮方便倒用不着过于cāo心。

    因为接纳了大量周边流民的缘故,徐州军队在扩军方面进行得十分顺利,基本上在安葬陶谦的同时。负责新兵招募工作的陈到和徐盛就已经完成了招兵任务,一口气为陶应招募到了两万新兵,还全是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壮丁,具有成为主力战兵的潜力。陶应闻报大喜,也立即领着鲁肃和陈登开始了新军的组建工作。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糜竺又一次登门了,主动要献给陶应军粮两万斛,铁三万斤,布千匹,马五百匹。帮助陶应组建新军,陶应再度大喜,顺势提出请糜竺重新入仕。但糜竺坚决不受,很快又告辞而去。

    不管怎么说,长期以来一直给陶应捣乱的糜竺这一次如此大方,倒也证明了他确实有悔罪之心,所以不仅陶应对他颇为感激,对糜家恨之入骨的陶商和陶基也对糜竺印象大为好转。不再反对陶应请糜竺重新出山,曹豹和陈登等人保持沉默。惟有鲁肃小肚鸡肠,一再jǐng告陶应不可被表象迷惑,千万要小心财力强大又曾经与刘备交往过密的糜竺,陶应则不以为然,还让曹宏撤回了暗中监视糜府动静的密探细作。

    忙忙碌碌中,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初平二年的chūn暖huā开之时,随着天气rì渐转暖,徐州五郡也逐渐走上了发展正规,陶应正想松口气休息一下,曹宏负责的细作却从九江带来了噩耗,收了陶应传国玉玺求和的袁术小袁三公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又开始在九江当涂一带集结兵力,扬言要渡河北上,取道沛国来攻徐州,至于开战理由,则是报复陶应企图吞并九江的恶行,先发制人给陶应一个教训。

    听到这个消息,目前还不是太适应这个时代游戏规则的陶副主任彻底糊涂了,心说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吞并九江了?现在徐州的情况放在这里,我敢随便打扩张么?倒是陈登一语中的,直截了当的告诉陶应“借口,这只是一个借。!老主公新丧,主公你新继徐州,内部不稳,袁术想要趁火打劫,便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撕毁和约,乘机对我军开战。”

    说完了,陈登还又补充了一句“或许这个借口还是别的诸侯给袁术找的,以袁术的贪婪与欺软怕硬,有意挑起我军与袁术开战,只需派人在寿chūn散播一点谣言,说我军有意袭取九江,本就贪婪徐州五郡的袁术就算明白是谣言,也必然顺水推舟,以此为名撕毁和约,出兵开战。”

    陶应离席起身,在刚属于自己不久的刺史府里绕了几个圈子,皱着眉头说道:“袁术想趁火打劫并不奇怪,我只奇怪一点,袁术如果和我军开战,首选目标应该是广陵才对啊?我军主力全在北部,广陵兵少并且道路遥远,我军主力增援不便,袁术攻打广陵远比直接攻打彭城容易,为什么又偏偏要舍易取难?”

    “袁术或许是在顾忌刘繇。”鲁肃提醒道:“广陵紧邻丹徒和曲阿,这一带是刘繇的大本营,袁术又与刘繇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害怕被刘繇与我军联手夹击,所以才选择直捣彭城。而且从寿chūn出兵到彭城,也要比从寿chūn出兵到广陵要近得多。”

    “是吗?”陶应有些将信将疑,陶应的战略目光确实不如鲁肃,但是在战术这个层面,陶应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战术天才,所以在陶应看来,鲁肃的战术分析并不是完全的合情合理,因为陶应觉得,袁术出兵打彭城路途确实要近一些。但路上却都是陆路,粮草补给远不如长江航道方便,陆路运输的粮草消耗也远胜过水路运输数倍,仲氏皇帝小袁三公的脑袋虽然也有点二,但是会犯这种错的可能xìng还是不大。

    况且。袁术走陆路攻打彭城,还要犯那个更大的战术错误,那就是他的粮道肯定会被君子军rì夜不停的sāo扰破坏,已经领教过君子军流氓战术的袁术军会一再犯错吗?

    “主公勿忧,袁术兵马虽多。但法纪散乱,将怕死士贪生,不足为虑。”陈登误会了陶应的表情,安慰了一句,便又建议道:“依登之见,公子只需派出一队jīng兵南下竹邑,守住睢水河上的竹邑渡口。便可预防万一。”

    陶应犹豫不决,旁边已经正式出任君子军主将的陶基则迫不及待的说道:“二哥,让我去吧,我带君子军和一队步兵去竹邑,保管让他袁术老儿不敢越过睢水一步。”

    陶应继续犹豫。半晌才摇头,坚定说道:“不急,先发固然制人,但后发未必就会失去主动,左右竹邑距离彭城不远,君子军奔袭到竹邑渡口最多只用一天时间。我们还是再等一等,等确定了袁术的主攻方向,我们再做调整不迟。”

    陶基一想也是。竹邑距离彭城只有一百五十多里,路上还尽是平原,以君子军的机动速度还用不了一天时间就可以抵达,确实用不着过于焦急,所以陶基也不再坚持,只是恳求陶应将来一定派他去迎战袁术。而陈登又说道:“既然主公担心袁术声北击东。那么章诳老将军那边,还需请主公多加叮嘱。一定要防范袁术突然从长江水路出兵偷袭广陵。”

    陶应点头,让鲁肃代笔,替自己寄书广陵相章诳,命他加强防御,防范袁术偷袭,同时又命令曹宏加强对九江袁术军的监视,密切注意袁术主力的一举一动。

    ……………………

    徐州细作在密切监视袁术军的一举一动,袁术军细作自然也在监视着徐州军队的一举一动,当徐州军队始终按兵不动的消息传回九江后,正在当涂城中协助纪灵调兵遣将的周瑜当场就骂了出来“陶应小儿,果然jiān诈!竟然始终按兵不动,看来是已经怀疑我军的主攻目标了。”

    “那我们怎么办?”纪灵问道:“是否立即出兵,给陶应小儿一个惊喜?”

    “将军,不能急。”周瑜赶紧摇头,jǐng告道:“陶应小儿的主力全在徐州北部,他如果不动,不分出主力南下,更北面的曹cāo和吕布就绝不会随便动手,只会继续观望,继续坐山观虎斗,而我军即便突袭得手,也会遭到陶应小儿的全力反扑,白白便宜曹cāo和吕布两个jiān贼!所以我们绝不能先动,必须让陶应小儿先动,陶应小儿的北部防御一旦做出调整,牵一发而动全身,曹吕两家必然趁虚而入,替我军分担陶应小儿的反扑压力。”

    “那如何让陶应小儿先动起来?”纪灵又问道。

    “看来只能在广陵那边做文章了。”周瑜沉吟着说道:“以陶应之jiān诈,一旦怀疑我军是在虚张声势,就一定会密切监视我军的水师动静,防范我军偷袭广陵,好在岳父他老人家兵多,陶应小儿再jiān诈也无法从兵员数量上判断我军的主力所在,所以我必须回寿chūn一趟,去见一见岳父,请岳父在历阳一带也布置一些假象,让陶应jiān贼认定我军的主攻方向是广陵城。”

    “这么做倒是能让陶应小儿动起来,可是陶应小儿增兵了广陵怎么办?”纪灵jǐng告道。

    “那不是更好吗?”周瑜微笑着反问道:“把更多的徐州军队瓮中捉鳖,岳父攻取徐州,将军建功立业,不是要更方便一些?”

    纪灵仔细一想也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催促周瑜快去快回,尽快为自己出兵创造先机。周瑜微笑着答应,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个问题“吕布匹夫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我劝袁术老儿与他暗中缔盟,联手夹击陶应小儿,平分徐州土地,这个反复小人不可能不动心啊?难道吕布感激陶应小儿的擒而不杀之恩,打算与陶应小儿永结盟好了?这可能吗?我不信!”

    注:纠正一下,第八十章纯洁狼犯了一个地理错误,陈胜吴广组织不明真相群众闹事的地方,不是小沛西部的大泽湖,而是现在宿州市东南面的大泽乡,两地相距颇远。

第八十四章 送货上门

    小袁三公派去的使者其实很顺利的见到了吕温侯,咱们的吕温侯与小袁三公的八字也注定相投——准确来说是这两位的脑袋都有点二和进水征兆,所以在听完小袁三公联手平分徐州五郡的周密计划后,咱们的吕温侯还真是万分心动,如果不是陈宫比较理智死死拉住,吕温侯差点就一口答应了小袁绍三公的‘友好’请求。

    很可惜,一个意外彻底打乱了吕温侯和小袁三公的如意算盘——吕温侯开始吃败仗了,还一吃就是几个大败仗!

    因为严重缺粮,还有因为道路和交通的关系,无法获得徐州暗中资助的救命粮食,驻扎东平的吕布军薛兰和李封全靠劫掠渡荒,周围近处的百姓都被抢光饿死后,薛兰、李封只好越抢越远,东平也露出了巨大破绽,曹军探知这一情况,立即突出奇兵,一举攻占了位于鄄城以东的东平郡城,距离太远吕布军主力无法做出及时反应,薛兰和李封回城救援,又被典韦和李典斩于马下,东平郡随即陷落。

    开了这个头,吕布军顿时就有些兵败如山倒的趋势,陈宫在这个时候也犯了一个大错,误中了荀攸的声东击西之计,误判曹军下一个进攻目标为济郡定陶,劝吕布出兵定陶增援,不料曹老大只是让一队老弱残兵在定陶虚晃一枪,吸引了吕布军jīng锐的注意,自领jīng锐战兵杀向了濮阳,吕布军发现中计时。时间已经晚了,濮阳城中的巨户田氏因为不满吕布军掠夺过重,打开了濮阳城门接应曹军入城,兖州治所濮阳城遂也被曹军抢走。

    半月之内连失两座重镇,吕布大怒下立即兴师反攻,但曹军队伍死守城池不肯出战,吕布军又没有襄阳炮奈何坚城不得。在濮阳城下难进寸步,与此同时,袁绍派来给少年损友曹老大帮忙的大将颜良。也终于率军抵达了白马,与濮阳曹军内外夹击,联手猛攻。吕布军惨遭大败,一路逃回定陶。不想曹老大又极为歹毒的兵分两路,一路充当带路党配合颜良攻定陶,一路由曹老大亲自率领攻打昌邑。

    曹老大亲攻昌邑这一手十分歹毒,吕布军的家眷老小不仅都在昌邑,昌邑一旦陷落,吕布军与徐州军队的联络也将被切断,吕布被迫无奈,只好留下张邈和张超守定陶,自领主力来救昌邑。不过还好。留守昌邑的陈宫、高顺始终还是坚持到了吕布军的主力回援,没让曹老大把差不多已经内定给陶副主任的吕蝶小箩莉抢跑。但几次大战下来,吕布军还是损失相当惨重,兖州战场的敌我形势也随之逆转,吕布军处于了下风。曹袁联军则占尽优势,大有将吕布军彻底赶出兖州的势头。

    可想而知,在这样恶劣的形势下,不管小袁三公的提议多么的诱人,也不管咱们的吕温侯与小袁三公是多么的八字相投,这会也不得不掂量掂量与陶副主任翻脸的后果了——毕竟小袁三公离兖州实在太远。远水绝对解不了近渴。

    犹豫再三之下,吕温侯做出了一个明智决定,那就是求教于智囊陈宫,而陈宫也没有让吕温侯失望,很快就拱手答道:“温侯勿忧,某有三计,可供温侯择纳。”

    吕布大喜,忙问是那三计,陈宫答道:“第一计,主公答应袁术请求,求和于曹cāo,暂与曹cāo停战,与袁术联手攻打徐州五郡,取徐州富庶之地容身,此为下策。第二计,将袁术使者押往徐州交与陶应,与陶应通好缔盟,合力抗击曹袁,此为中策。第三计,暗中答应袁术请求,允诺夹击陶应,并要求袁术先出兵,明面与陶应交好,陶应与主公联姻之心甚诚,主公可先允婚,乘机借粮缓解燃眉之急,并慢陶应之心,待到袁陶战起,陶应主力南下,主公再相机行事,此为上策。此三计尽皆可行,主公可自择之。”

    陈宫其实也是怕了吕布有勇无谋的xìng格,三条计策其实也就是吕布军目前仅有的三个应变选择,又怕吕温侯脑袋进水想出第四个馊主意,所以陈宫干脆一股脑全说出来,让吕布从中选择,没脑子去琢磨第四个馊主意。而吕布也果然落入陈宫的算计,盘算道:“曹贼与吾不共戴天,向他求和怕是甚难,且陶应刚……,下策不可行。中策的话,把袁术的使者交给了陶应,既捞不到太多好处,又会彻底得罪袁术,不甚合算。上策倒是甚妙,不过如果把茧儿嫁给了陶应,吾又怎么能夺取徐州?”

    “主公勿忧。”陈宫yīnyīn的说道:“主公的千金尚未及笄(不满十五),不到婚嫁之龄,主公可先许婚,再借口女儿年龄未到,暂不嫁女。如此一来,主公既与陶应有了联姻之谊,借粮救急名正言顺,又可以松懈陶应之心,待到陶袁战事展开,徐州有了可乘之机……,也不耽搁主公千金的青chūn。”

    “甚好,可速行之。”吕布一听大喜,立即一口答应,又赶紧问道:“前番许汜回来,说是陶应刚刚丧父,无意婚娶,不肯立即遣媒求亲,这又如何是好?”

    “无妨。”陈宫想都不想就答道:“主公可再派使者南下,就说感激陶应前番的活命之恩,有意将女儿嫁与陶应,两家联姻,永为唇齿,再告之陶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理,那陶应纵然jiān诈,也只会觉得主公是形势危急,不得不主动嫁女,不会猜疑主公与袁术已有勾结,又贪主公为他北面屏障,定然允诺,计可成矣。”

    “好,就这么办,这次让许汜和王楷一起去,一定要把陶应小儿给说动!”吕布大喜,立即答应。陈宫见吕布总算是做出一个英明决定,自然也是欢喜万分。赶紧按照吕布交代,去找许汜和王楷安排去了。但吕布和陈宫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商议的后堂窗外,一名豆蔻少女脸sè苍白,眼中已是珠泪涟涟…………

    吕温侯的妙计执行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那就是吕布的正室严氏听说丈夫打算出嫁女儿,说什么都要以丈母娘的身份先看看未来女婿是否中意。吕温侯最怕枕边风的脾气也是大名鼎鼎的。被严氏纠缠不过,只得又求教于陈宫,陈宫则认为如果严氏出面相婿。更容易取信于jiān诈过人的陶副主任,所以劝说吕布干脆让严氏亲自去徐州答谢,乘机相婿。既让严氏不再纠缠,又可让陶应更加相信吕温侯有意嫁女,吕温侯大喜,也立即答应了正妻的请求,决定派郝萌率军五百护送妻子南下。

    意外又起,听说了母亲要去徐州,吕布之女吕蝶竟然也缠着要与母亲同去,严氏也也一再劝说吕布准允,标准顾家好男人吕布缠不过老婆孩子,只得也答应了。但吕布没有想到的是。私底下严氏却把女儿好一通埋怨,“你这个鬼丫头,明明自己想去徐州看人,还硬拉着娘亲同去,还要你娘亲先开口去求你爹爹。真是越大越淘气。”吕蝶小脸通红,只是抱住母亲撒娇,心里却另有算计。

    ………………

    于是乎,在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之后,吕布军大将郝萌领着五百jīng兵护送吕布妻女南下了,以答谢陶应前番释放吕布之名拜访徐州。同时吕布又暗中召见袁术使者。答应了与袁术联手夹击陶应,平分徐州土地,但借口兖州战事紧急,要求袁术先发兵攻徐,然后自己再出兵攻打陶应背后令陶应首尾难顾,袁术使者大喜,也立即返回寿chūn报喜去了。

    吕布妻女南下当面答谢陶应的活命之恩,自然要先派使者向陶应知会行程,一直密切注意着兖州战事的陶应也果然中计,认定吕布是开始招架不住袁曹联军的猛攻了,迫不及待的想把女儿双手奉上换取结盟了,又回想起吕蝶那张漂亮小脸,陶应便也不再犹豫,很快就决定亲自出城十里迎接,大张旗鼓的给足吕布面子,也借以jǐng告正在南面蠢蠢yù动的小袁三公——老子的北线安稳着呢,你要是敢乱来,老子的主力马上就能南下,把你再揍一个满地找牙!同时也jǐng告一下北面的曹老大,没把吕布干掉之前,你老小子也别想打徐州的主意!

    昌邑与彭城的距离也不算太远,满打满算才四百里路,严氏的队伍又是轻车简行,只用了七八rì便已经抵达了徐州,入城那天,陶应亲率文武众官前来迎接,严氏很是满意陶应的恭敬态度,又见陶应的小白脸甚是俊秀,气宇不凡,配自己女儿绝对不差,便更是欢喜,当面谢了陶应前番释放丈夫的活命之恩,又送上礼物答谢,陶应一再谦虚,再三推让方才收下谢礼,又将严氏一行请入徐州城中,安置于馆驿之内,又在刺史府中安排酒宴,给严氏一行接风洗长。

    还别说,吕蝶小丫头还真是沉得住气,一直到了酒席宴上都楞是没有露面一次,让本打算再看看这小丫头的陶应很是大失所望了一通,不过很快陶应又不那么失望了,乘着严氏离席回避的机会,得到严氏暗示的许汜和王楷主动开口,向陶应说道:“陶使君,我家主公吕温侯派我等前来,除了答谢使君的义释之恩外,再有一件家事相告。”

    陶应假惺惺的问是什么家事,许王微笑着答道:“前番使君义释温侯之时,曾当面向温侯求亲,温侯当时身有不便,无法答应,但内心实则已被使君诚意打动。今陶老使君已葬,时机已至,故而某等二人不避嫌疑,特来做媒,不知使君尊意如何?”

    尽管对严氏一行的来意早有猜测,但席间作陪的徐州文武还是一片低声喧哗,表情各异,其中又数早就想当陶副主任老丈人的曹豹表情最是尴尬,有心开口反对,却又不方便当众开口。早有打算的陶应则是心中暗喜,只是假惺惺的说道:“二位先生的好意,应心领了,只是家父新没,应还在居丧,况且吕温侯的千金年未及笄,这婚姻之事。实在不便提起。”

    “使君此言差矣。”王楷振振有词的说道:“人若无妻,如屋无梁,岂可以居丧而废人伦?况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使君已过及冠之年,早该娶妻生子,为陶氏延续香火。恭祖公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万分。”

    “是啊。”许汜附和道:“使君虽在居丧,但我家主公的女公子也正好年未及笄。如果使君有意,何不先订下这门婚姻,待到我家主公的女公子过了及笄之年。再与使君完婚,岂不是两全其美?”

    吕蝶的容貌生得不差,典型的美人胚子,这点陶应是早就亲眼见过的,而且现在与吕布联姻,从战略上来说对陶应也是利多害少,陶应着实有些心动,不过考虑到兹事体大,不能轻定,所以陶应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含糊的说道:“二位好意,陶应感激不尽,但陶应的父亲虽已病故,家兄仍然在堂,有道是长兄为父。此事陶应还需征求兄长意见,请二公少留,来rì陶应再给回报。”

    陶应把老实大哥拉出来当挡箭牌,许汜和王楷也没办法催促陶应当场答应,便也同意了等待陶应的答复,护送严氏母女回了馆驿休息。陶应亲自将他们送出刺史府大门,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应才总算是又见到了吕蝶小丫头一面,一个多月不见,这个小丫头好象瘦了一点,不过一张姣美jīng致的小脸却益发的动人,让并非箩莉控的陶副主任都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幻想这个小丫头长大后的娇媚模样。而吕蝶则也悄悄偷看陶应,与陶应目光一碰就迅速把头扭开,小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打发走了吕布的使者队伍,陶应找来了陶商、鲁肃和陈登三人,开始认真讨论与吕布的利弊得失,而已经在去年完婚的陶商很是满意这门婚姻,主动就对陶应说道:“贤弟,愚兄觉得这门亲事可行,刚才愚兄也在大门前见了吕温侯千金一面,模样标致,举止端庄,与贤弟你正是天作之合,贤弟如果有意,那愚兄就马上同意这门亲事。”

    陶应不说话,陶应当然也知道吕蝶配得上自己,但陶应考虑的却是与吕布联姻的其他后果,所以陶应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两个智囊陈登和鲁肃,陈登和鲁肃则也十分赞同这门亲事,陈登抢先说道:“主公,在下觉得可以和吕布联姻,吕布此刻提出联姻,其目的十分明显,就是借我们徐州的钱粮养军,与曹袁联军对抗,而吕布若亡,我军就将独力承受来自袁绍、曹cāo两家的共同压力,同样需要耗费巨额钱粮不说,还会伤亡无数将士百姓,破坏主公巩固徐州内部的大计。”

    说到这,陈登顿了一顿,又道:“既如此,那两害取其轻,主公不如选择与吕布联姻,供他部分钱粮,借吕布之手阻拦曹袁压力,那主公不仅不需牺牲士卒百姓,也可腾出手来巩固徐州内部,安心应对来自袁术的进攻。”

    “我也赞同主公与吕布联姻。”鲁肃附和道:“吕布虽然反复无常,但他将女儿许给主公之后,行事之时也多少会有一点顾忌,有利于我军调动主力南下,应对蠢蠢yù动的袁术小人。况且吕布若亡,徐州周边形势只会益发恶劣,所以对于我军来说,目前吕布在兖州撑得越久,对我军也就越有利。”

    要说吕布成了自己的老丈人,就一定不会对自己下手,那陶应第一个不会相信,但是眼下徐州的周边形势着实恶劣,强敌环伺就不说,唯一的盟友公孙瓒也是rì薄西山,还在刘备的挑唆下对自己狮子大开口,肆意的敲诈勒索,显然也已经快靠不住了,所以差不多已经是孤立无援的陶应权衡再三,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齿说道:“好吧,就算是饮鸩止渴,为了争取时间,我也只能答应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给吕布答复,同意这门亲事,再给他军粮五万斛,布千匹,金五百斤,做为聘礼——反正吕温侯借钱粮也是老虎借大猪,不如直接送给他,还省我将来再下聘礼。”

    鲁肃和陈登等人大笑,都说陶应会做生意,算盘打得高明,连娶老婆都是能省就省。然而就在这时候,厅外忽然进来一名卫士。凑在陶应的耳边低声奏道:“主公,有一位姑娘自称姓林名清,到了花园后门求见,还说主公你听了她的名字,就一定会接见她。”

    “终于舍得露面了啊。”想起那个小丫头这段时间一直躲着不肯见自己,陶应就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命令道:“让她到我的书房去等着。只准给她上茶,不许给她晚饭,就说我在忙着署理公事。等忙完了再去见她。”卫士答应,匆匆下去安排。

    虽然决心收拾一下林清,给这个傲娇得过分的小丫头一点教训。可真要让这个小丫头饿到深夜,陶应终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所以与鲁肃、陈登讨论了一会与袁术的战事准备后,到了晚饭时分,陶应终于还是单独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并且在房中见到了差不多四个月没见面的林清小丫头。

    天sè已黑,书房里静悄悄的,只点有一盏油灯,难得在陶应面前穿一次女装的林清小丫头坐在书案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上还尽是散落的竹简,很明显是小丫头在等得不耐烦的情况下,摔了这些竹简发泄。陶应也不生气,也没有叫下人进来收拾,只是拿了一张坐席放到书案旁边。与林清小丫头对面坐下,看着低头不语的小丫头只是微笑,同样也是一句话不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清终于抬起了尽是泪痕的俏颜,带着哭腔,冲着陶应大发脾气的喝道:“书呆子。你是死了还是哑了?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来了还不说话?”

    “因为需要给某人一点教训。”陶应笑吟吟的答道:“难道只许某人一再耍我?就不许我报复一下?”

    “谁耍你了?”林清眼圈通红,恶狠狠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耍你了?”

    “亏你还有脸问这话。”陶应笑得更是开心,道:“某人让她家里的厨娘,穿上她的衣服,冒充她的身份,两次把我吓得落荒而逃,难道不是耍我?”

    “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清小丫头的脸sè开始发白了。

    “第二次被耍的当天晚上。”陶应毫不隐晦的答道:“第二次被耍后,我就多了一个心眼,派曹宏替我打听情况,曹宏不费吹灰之力就摸清楚了,原来某人不叫林清,而是叫做曹灵——那个丑得怕人的曹灵,其实只是一个伙房下人。”

    “这么说来,你三个多月前就知道我其实就是曹灵了?”曹灵又羞又怒,大发雷霆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上当?为什么一直不去我家登门求……?”

    说到这,曹灵再刁蛮也不好意思说完最后一个字了,只得红着脸把小嘴闭上,陶应则笑着问道:“登门求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曹灵更羞,干脆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陶应,双手发泄的猛撕坐垫,陶应则又笑着问道:“对了,曹家妹子,你今天怎么又想起来看一看我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心里终于急了,所以不敢耍脾气了?”

    曹灵还是不说话,攥住坐垫的小手关节也开始发白,陶应也不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曹灵窈窕背影,还故意笑出声音,听到陶应这促狭的笑声,曹灵忍无可忍,抓起坐垫就跳了起来,抡起坐垫就往陶应砸了过来,早有防备的陶应轻松闪身躲过,然后笑道:“还有脾气的话,那就赶快发吧,过了今天晚上,你可能就没机会了,因为我的兄长已经答应,决定让我迎娶吕温侯的千金了。”

    听到这话,曹灵如遭雷击,刚想发怒,红润的小嘴张开后,却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哭泣道:“不!我不许你这么做,我不许你娶那个女人!”

    “这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陶应也总算是逮到了一个一雪前恨的机会,笑着说道:“当初你如果别耍那么多花样,别耍那些小脾气,事情会到这一步?”

    曹灵没话可说了,干脆就坐在地上掩面大哭,一边哭一边说,“都是你,都是你不好!只许你挑我,就不许我选你?当时你第一次去我家,我也是怕你不象样,所以才让下人冒充我来试探你,那知道你这个书呆子以貌取人,竟然不问清楚就拒绝了,都是你,都是你以貌取人!”

    “这能怪我吗?”陶应有些不满的反问道:“当时的情况,你那怕找一个模样一般点的丫鬟冒充你,我为了感谢你父亲对的贡献,也肯定一口答应了,可你偏偏找了一个比膜母无盐还要恐怖的女人来冒充你,你叫我怎么敢答应?”

    曹灵彻底无言以对了,也把肠子都悔青了,跪坐在陶应面前只是嚎啕大哭,直哭得是梨花带雨,杜鹃泣血,看到小丫头这副懊悔模样,陶应有再多的怨气也消了一大半,便起身走到曹灵身边坐下,将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搂在怀中,一边用袖子擦她的眼泪,一边温和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一报还一报,也算是扯平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计较你过去的那些小脾气了。”

    “那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娶那个吕布的女儿。”曹灵抬起俏丽泪颜,眼泪汪汪的撒娇道。

    “这个……。”陶应犹豫了一下,叹息道:“灵儿,关于这点我还真不能答应你,你是将门出身,应该懂得,眼下徐州的形势放在这里,为了徐州五郡的万千生灵,也为了我自己,我还真不能拒绝这门亲事。”

    说着,陶应又把曹灵抱得更紧一些,用手指头挑起她的尖尖下巴,微笑说道:“再说了,大丈夫三妻四妾十分平常,我娶了吕温侯的女儿,也不代表我就不能再娶你了不是?你放心,以后大不了我多疼你不就是了?”

    曹灵嘟起了小嘴,许久后才咬牙切齿的做出让步,恨恨说道:“那我必须是妻,吕布的女儿去做妾!”

    “把吕布的女儿娶过来做妾?那吕小强还不得把我剁了?”陶应心中嘀咕。

    “你为什么不说话?”曹灵追问道:“难道你还想让我做妾不成?”

    终于换陶应没话可说了,犹豫了片刻后,陶应将曹灵搂紧,在她红润的小嘴上深深一吻,低声说道:“灵儿,你如果真的爱我,那你就必须做出牺牲,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为了徐州,也为了我和你,吕布的女儿必须是正室。”

    曹灵的眼泪又落下了,也彻底的后悔自己当初那些小脾气了,把小脸埋在陶应怀里哽咽,泣不成声,陶应则抚摸着她的如丝秀发,温柔的说道:“你放心,吕温侯的女儿我见过,是一个很坚强也很会体贴别人的好女孩子,她和你一定会相处愉快。至于你父亲那边,他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我的难处,也知道你和我的感情,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也不会太介意。”

    曹灵继续哭泣,不肯说话,陶应则趁热打铁,乘机把手伸进她的胸衣之中,握住她饱满嫩滑的鸽子温柔抚摸,熟练的挑逗,曹灵也收住了哭声,闭上美目轻轻呻吟,陶应见有机可乘,便也不再犹豫,把曹灵就地放下,然后和身压了上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剥成了小白羊一样的曹灵趴在陶应**的胸膛上,忽然又呜呜的哽咽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哽咽,“妾就妾,算我倒霉,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有其她女人!”

    陶应笑着答应,心里则悄悄嘀咕道:“你自找的,当初如果不是你耍那些花样,会有今天?”

    当然了,这话也就是在心里说说,如果当面说出来,说不定还真会闹出人命。而当**高涨的陶应正准备梅开二度时,门外却有卫士敲门,低声说道:“主公,又有一位姑娘乘夜来到了花园后门,说是一定要见你,还说她叫茧儿,主公你听了她的名字,就一定会接见她。”

    “哎啊!臭丫头,下手这么重,你想守活寡啊?茧儿就是吕蝶,吕布的女儿,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第八十五章 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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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良而又坚强的吕蝶小箩莉为什么夜里拜访陶副主任,这一点相信就不用解释和详细介绍了,在这里也不用浪费口水和文字了,相反倒是曹灵与吕蝶的第一次见面值得一提。在仔细看清了吕蝶小箩莉的模样脸蛋,还有知道了吕蝶小箩莉费尽苦心拜访陶应的真正目的后,曹灵简直想把陶应掐死,还骂,“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偏偏就让你这个书呆子给祸害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曹灵这句话是否正确,陶应已经没有多少心情去辨别了,因为陶应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徐州内外形势的严峻xìng,判断得还是太乐观了一些,自己在徐州周边的这些诸侯之中,也没有一个真正可靠的朋友,可以让自己把脊背放心的交给他,自己争霸天下的道路之上,也还有着无数的荆棘与陷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陶应的两个智囊鲁肃和陈登也都是这个心思,在得知吕布已经与袁术秘密结盟的消息后,陈登和鲁肃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许久后,鲁肃才苦笑着说道:“想不到我们都太小看了吕温侯一些,以前我们都还认为,吕温侯再是反复无常,起码也得讲一点规矩,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在吕温侯的眼里,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他自己。”

    “如此豺狼之xìng,与之同盟。真是我军之大不幸。”陈登附和了一句,又向陶应拱手说道:“主公,吕布居心险恶,主公与之联姻缔盟一事,是否需要重新考虑?”

    陶应没有急着回答,又盘算了许久,陶应才摇头说道:“我已经仔细再三考虑。觉得我军与吕布结盟一事,还是不能放弃,吕布诚然可恶。但曹cāo与袁绍却比他更难对付,现在我们还不能失去吕布这个北面屏障,所以即便是饮鸩止渴。我也必须得把这杯鸩酒硬着头皮喝下去。”

    “主公之见,也不无道理,只是……。”与吕温侯八字不对的陈登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才拱手说道:“既然主公心意已决,那么北面不得不防,以登之见,主公可以借口押粮北上支援吕布,乘机遣军加强小沛防御,小沛为徐州北部的第一要冲,只要守住了小沛。就能防范一切万一。”

    “此计甚妙。”陶应点头,吩咐道:“我与吕布之女定亲后,可让秦谊率军五千押粮北上,然后顺便移驻小沛,协助孙观加强小沛防御。”

    陈登和鲁肃答应。然后陈登又问道:“主公,那么袁术之事如何料理?吕布已然答应与袁术暗中结盟,主公深为忌惮的周瑜又成了袁术的女婿和心腹,袁术出兵侵犯徐州已成定局,主公还需早做提防,制订对策。”

    “这事不能急。必须谋定而后动。”陶应摇头说道:“袁术的主攻目标,目前我们还无法肯定。徐州又只有七万军队,其中超过五万要分别镇守徐州五郡的城池隘口,机动兵力不到两万,一旦判断错了袁术的出兵方向,再想临时调整,那就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而且我军主力一旦调动,我们北面的邻居们可就要打新算盘了。”

    陶副主任谨慎多疑到了这个地步,陈登和鲁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按部就班的展开准备工作,一边派出无数斥候细作严密监视袁术军的一举一动,一边在陶应的率领下与吕布正式联姻,也就是让陶应与吕蝶订立婚约,假做中计暂时稳住吕温侯,同时又以下聘为名,主动送给吕温侯五万斛军粮、布千匹和黄金五百斤,考虑到了吕温侯目前的缺粮窘境,陶应还主动提出由徐州军队立即押粮北上。吕温侯闻报后也是大喜过望,正式承认了陶应这个未来女婿不说,还派张辽接应徐州押粮队北上,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五千徐州军队北上之后,压根没有返回徐州,而是就势驻扎到了小沛,巩固了小沛这个关键缓冲地的防御。

    折腾了小半个月时间,五万斛军粮顺利送抵昌邑,吃饱喝足了的吕布军也终于稳住了局势,挡住了曹袁联军的猛烈攻势,使得曹袁联军迅速将吕布军赶出兖州的美梦彻底破碎,曹老大则一边大骂陶应小儿的不是东西,一边又暗暗偷笑陶应小儿的与虎谋皮,预言陶应小儿将来必会死于未来岳父之手,同时曹老大也少不得密切留意淮南袁术的一举一动,期盼袁术早rì出兵,替自己咬住陶应小儿这条越来越肥大的yīn险毒蛇!

    袁术军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差不多是在吕布重新稳住阵脚的同时,徐州派去淮南的细作也终于传来了准确消息——不出陶应所料,袁术军果然也在历阳一带秘密集结了数目不详的一支军队,同时还调集了大量的船只粮草,也可能发起攻打刘繇的渡江攻势,但也有可能是准备顺江而下,突袭徐州最南端的广陵重镇。

    与此同时,让陶应和徐州决策层颇为意外的是,江南刘繇竟然也主动送来了袁术军可能对广陵下手的宝贵情报,把刘繇军细作侦察到的袁术军兵力调动和船只准备等等情况,全部无偿白送给了徐州决策层,至于目的嘛,当然是希望与徐州军队缔结盟约,联手对付抢了刘繇地盘的小袁三公了。

    一再确认了这个消息,陈登与鲁肃钦佩陶应的战术天才之余,赶紧又一起向陶应提出建议,立即增兵广陵加强防御,不给袁术任何空子可钻。然而让陈登和鲁肃惊讶万分又哭笑不得的是,听完了陈登和鲁肃的正确建议后,咱们比狐狸还狡猾又比老鼠还胆小的陶副主任不仅没有立即接受,反而拿着刘繇的书信翻过来掉过去的反复阅读。还眉头紧皱着口中念念有词,“广陵?广陵?真是广陵吗?”

    “主公,在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鲁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知道陶应从不计较自己的直言无讳,所以干脆指责道:“主公,你是不是太多疑了?之前你怀疑袁术军的主攻方向不是彭城而是广陵,现在证明你的判断正确了。你怎么还又怀疑上了?难不成你认为,袁术军在历阳这一路也是虚兵?”

    “我们的对手是周瑜,必须越小心越好。冲动行事,一旦落入了周瑜算计,后悔也就来不及了。”陶应摇头。又问道:“子敬,元龙,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件事的中间有两个疑点?”

    “请主公赐教。”同样觉得陶应太过多疑的周瑜好奇问道。

    “第一,袁术的主力战兵队伍,到底在那里?在当涂还是在历阳?”陶应分析道:“袁术老儿好大喜功,组建军队喜欢滥竽充数,他的队伍相当庞大,但主力战兵基本上就只在纪灵、桥蕤和张勋几个心腹大将的麾下,其他的几乎都是乌合之众。全靠数量吓人。这也就是说,真正能对我们形成威胁的,也只有纪灵、桥蕤和张勋这三支队伍,现在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张勋这支队伍,在牛渚与刘繇的主力对峙。纪灵和桥蕤的队伍在那里?我们的细作没摸清楚这个重要情况,有可能是细作无能,也有可能是袁术在故意隐瞒!”

    鲁肃和陈登默默点头,觉得陶应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袁术的乌合之众实在太多,用杂牌军掩护主力队伍的行踪。确实非常容易,而徐州细作没有摸清楚袁术军的主力所在,如果真是出自袁术的故意安排,那么等于就是证明了袁术心怀鬼胎,打算玩声东击西,出其不意。

    “第二个疑点,出在时间上。”陶应接着说道:“自我军收到袁术准备攻打消徐州的息后,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在此期间,袁术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他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

    “这一点,有可能是袁术在等吕布的回音。”陈登分析道。

    “是有这个可能。”陶应点头,又飞快说道:“但还有一个可能,袁术军在等我们先动,等我们露出破绽,然后再乘虚而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的话,以袁术老贼的二百五脾气,只怕早就沉不住气动手了,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等我们从容布置。”

    鲁肃和陈登沉默无语,许久后,鲁肃才说道:“主公,你的怀疑确实有道理,但元龙兄提出的可能也不是不存在,或许袁术就是在等吕布的答复,现在我们已经确认了吕布答应了与袁术结盟,算路程袁术的使者也该把消息带回寿chūn了,我们如果再不做出反应,袁术又突然动手,临时调兵遣将可能就来不及了。”

    陶应盘算着不回答,又把目光转向同样擅长战术的陈登,问道:“元龙,你怎么看?”

    “在下的意见是,主公应该做好两手准备。”陈登答道:“主公提出的疑点确实有道理,袁术的主力队伍位置不明,我们是不能轻易断定袁术的真正主攻方向。但是在下认为,不管袁术的主力是在当涂还是在历阳,其主攻目标不外乎是彭城或者广陵,故布疑兵诱我军先动,也只是想诱我军把主力集中在彭城或者广陵的其中之一,然后攻打我军的兵力薄弱处,而我军情报不足,暂时无法分辨究竟那一路才是袁术军的真正主力。”

    “既然如此。”陈登建议道:“那主公可以先给广陵派去部分援军,固守住徐州最南端的广陵重镇,防范袁术突袭广陵,然后静观后变,等到袁术图穷匕见,再出动我军主力交战不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敌情不明与自军机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陈登这个办法也是唯一的万全之策,再加上留给徐州军队的准备时间已经不多,所以陶应权衡再三之后,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陈登的这个建议,决定派陈到领兵五千赶赴广陵,去协助章诳守卫广陵重镇——章诳在广陵郡中有八千兵力,加上陈到这五千生力军。应该能挡住袁术军一段时间。只是这么一来,兵力本就有限的陶副主任手中,也就只剩下一万左右的机动兵力了。

    叫来了陈到安排了任务,又再三交代了陈到要尊敬德高望重的章诳老前辈,第一次得到dú lì领兵机会的陈到恭敬答应,欢天喜地的领命而去。然后陶应又接受了鲁肃的建议,决定接受刘繇的请盟。与刘繇军联手收拾小袁三公——上次拒绝刘繇求盟,是因为当时陶应刚刚才和小袁三公停战通好,加上刘繇实力太弱陶应看不上。现在小袁三公既然主动撕破了脸皮,本着蚊子也是肉的道理,陶应自然不可能再拒绝刘繇的好意了。

    做好了这些安排后。天sè已是傍晚,鲁肃和陈登要去准备粮草军械给陈到出征之用,没留下来陪陶应吃晚饭,所以陶应也就孤身一人回了后堂,准备一边吃饭一边署理公文。不曾陶应想心事重重的进到后堂时,却意外的发现曹灵小丫头竟然也在之中,手里还捧着一盘很象暗黑料理的菜肴,笑魇如花的向陶应招呼道:“书呆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快来尝尝,我亲手给你做的菜。”

    看看那盘散发着怪味的菜肴。陶应打了一个寒战,有心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却又怕伤了这个小丫头的心,便只得硬着头皮坐到案几旁,一边口不对心的恭维着曹灵的好手艺。一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上次你不是说,你娘不许你再单独一个人来我这里么?”

    “我悄悄来的。”曹灵嫣然一笑,又主动坐到陶应的怀中,在陶应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很是凶狠的说道:“我要来检查一个好sè无情的书呆子,有没有背着我又找女人?”

    “怎么可能?”陶应赶紧矢口否认。又熟练的把手伸进曹灵单薄的衣衫中,一边抚摸着曹灵弹xìng惊人的双峰,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我有你一个就足够了,怎么可能再找别的女人?”

    “不许乱摸,今天也不许你乱来,上次被你一晚上欺负四次,我的肚子到现在还是疼的。”曹灵红着脸按住陶应的魔爪,然后又狠狠的掐了陶应一把,恨恨问道:“骗谁呢?只有我一个,那你那个茧儿呢?是不是你准备和她退婚,让我做妻了?”

    “除了你和茧儿,不会再有第三个了。”陶应赶紧继续鬼扯。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曹灵凑到了陶应耳边,吐气如兰的问道:“先不说你已经收房的那个什么阿离,贞儿姐姐呢?她如果回来,你能舍得拒绝?”

    提起糜贞,陶应自然又想起了那个风雪夜里,糜贞那凄凉可怜的神情,伤心yù绝的目光,心中也不禁一阵惆怅与失落。还没被教训够的曹灵却喋喋不休,还揪着陶应的耳朵问道:“怎么样?不仅有第三个,还有第四个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个书呆子到底有多好sè……。”

    “不仅有第三个?还有第四个?!”

    陶应心中忽然一动,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一直忧心忡忡了,然后陶应猛的跳了起来,也把曹灵吓了大跳,赶紧问陶应是怎么了,陶应不做回答,只是冲到门前连声大吼,:“来人,快,快!把地图拿来,要徐州五郡的地图,还有九江郡的地图!也一起拿来!”

    卫士很快拿来了地图,陶应来不及收拾案几,直接把地图铺在地上,那边曹灵也聪明的赶紧端来烛台,陶应接过烛台,寻找袁术军的两个集结处历阳和当涂,然后用手指头在地图上比划,分析盘算,结果先发现历阳这边没有问题,袁术从历阳出兵,徐州有可能遭到突袭的地方只有广陵城和江都港;然后陶应再找到当涂的位置时,不用手指头比划,陶应就已经看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粗黑墨线——淮河!

    再用手指头顺着淮河往下游一画,陶应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袁术军如果从当涂走淮河水路,顺流而下,那么不仅速度快得让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同时在淮河下游的南岸,这个时代两个不起眼的小县城盱台和淮yīn,也将直接暴露在袁术军刀锋之下!而如果这两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失守,那么徐州五郡,等于就是被淮河拦腰一刀,生生切做了两段!

    “拦腰切断加关门打狗,周瑜小儿,你好大的胃口!我差点就大意失街亭了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陶应顺手把满脸好奇的曹灵揽了过来,在她嫩滑动人的小脸重重一吻,笑道:“好灵儿,看来你真是周瑜小儿的克星啊,上次的傅婴,这次的第三个和第四个,都是你点醒了我啊。”

    “臭书呆子。”曹灵毫不领情,羞涩的推开陶应,向旁边送地图进来的卫士一努嘴,低声嗔道:“你的亲兵在,别胡来。”

    陶应大笑,不以为意,心里则在紧张盘算,“怎么办?把袁术打跑了事?还是干脆将计就计,一口吃掉袁术的主力队伍?呵呵,淮河啊,周瑜小帅哥,我敢打赌,你肯定从来没有到过淮河的下游,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可怕!”

    “哈哈,来人,去给陈到传令,让他马上来见我!灵儿,来,喂你夫君吃饭,今天你又立了大功,不管你做的菜有多难吃,我都一定全部吃光!”

第八十六章 谁比谁狠(上)

    敲定了增兵广陵的第二天,徐州大将陈到率领五千早已是枕戈待旦的徐州军队南下出发,取道下邳赶往广陵,这是一支重新编制后以老带新的队伍,成员有一部分徐州军队当年的王牌丹阳兵,一部分是曹豹在徐州招募并且调教的老兵,更多的则是陶应在豫州招降的黄巾兵和刚招募训练不久的徐州兵,装备合格,综合战斗力中等,不过在战斗力普遍二流的徐州队伍中,也已经算得上是作战主力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支队伍也是徐州大将陈到一手打造出来的队伍,从组建到训练,都是陈到一手负责,而陈到的治军理念也和陶应不谋而合,那就是强调纪律与集体配合。因为时间关系,这支队伍的单兵战斗力或许还很薄弱,但是在纪律方面却已经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行军中队伍严整,进退有度,调配有方,很是唬住了不少潜伏在徐州境内的诸侯细作,再加上陈到是陶应一手提拨的心腹大将身份,所以各路细作在给老大们禀报的时候,难免都要加上一句——增援广陵这支队伍是徐州的主力战兵!

    这里再强调一下主力战兵与普通士兵的区别,冷兵器战争中的军队是由三个部分构成,第一就是主力战兵,二是辅兵,三是民夫,这也就是所谓的古代三军,其中民夫负责搬运、挑担和推车等运输工作,数量最多,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还常常让青壮妇女干这些杂活;辅兵的数量次之。负责舟桥、押运、工程和打扫战场等辅助工作,通常辅兵和主力战兵的比例是三比一,也就是三个辅兵辅助一个主力战兵作战。

    主力战兵数量最少,却是冲锋陷阵和正面作战的绝对主力,也是一支军队核心和骨干,战场上主力战兵一旦垮了,余下的辅兵和民夫基本也就是待宰羔羊了。所以冷兵器战争中,也就常常出现伤亡千人导致万人崩溃的情况,而这种情况在三国时代也更是明显。所以徐州军队一下子出动五千主力战兵的情况。自然也注定要引起每一个周边诸侯的jǐng觉与注意了。

    确认了陶应增援广陵的消息无误,距离最近的吕温侯首先做出反应,那就是立即调回了在鲁国和任城等地打劫抢粮的侯成、宋宪队伍。借口保护与徐州联系的粮道,让侯宋二军驻扎到了与小沛紧邻的湖陆县中,同时密切留意徐州军队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动手偷鸡,突袭远比兖州富庶繁华的徐州五郡。

    还是收到这消息,曹老大也是当机立断,立即放弃了集中主力攻打昌邑的计划,把主攻目标改为陈留郡北部,主力去攻打盘踞在那一带的张邈队伍,偏师则继续牵制守卫定陶的张邈军主力。对昌邑的吕布军主力则故意置之不理,让反复无常的吕温侯有机会也有力量偷袭徐州。而吕温侯也没有让曹老大失望,在张邈频频告急的情况下,仅仅是派出了一支偏师去定陶增援,主力始终在昌邑按兵不动。等待徐州消息。

    此外还有咱们的刘皇叔也嗅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在新老大孔融面前借口剿匪,迫不及待的领着重新七拼八凑起来的两千多队伍,趁火打劫进驻了琅琊与北海交界的渚县小城,一下子掐住了徐州与盟友公孙瓒的贸易咽喉。然后刘皇叔又默许张飞扮成盗匪,抢走了陶应从公孙瓒处高价买来的三百多匹战马。徐州军琅琊守将尹礼闻讯大怒,打算亲自领兵北上与刘备交战,然而却被陶应死死按住——在目前的情况下,陶应已经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增添孔融这个敌人了。但即便如此,徐州北部的形势还是变得更加的恶劣,暗流涌动,危机随时可以爆发。

    “公路兄,我们可都看你的了,你一定要争气啊。”这是所有陶副主任的敌人心中的共同心愿。

    好了,也不能曹老大、吕温侯和刘皇叔失望,最后还是让我们来看看小袁三公这边的反应吧。其实从彭城出兵到徐州最南断的广陵城,距离要比彭城到九江远得多,所以当陈到率领的五千军队还在rì夜兼程赶往广陵时,陶应终于有所动作的消息,就已经通过了快马传递,被送到了当涂,送到了小袁三公麾下最能打硬仗的上将纪灵面前,也送到了小袁三公的东床快婿参军周瑜周公瑾面前…………

    “好!”听到陶应终于增兵广陵的消息,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周公瑾激动得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大笑说道:“陶应jiān贼,你也有今天,这一次,你欠我的,我可要全部拿回来了!”

    “公瑾,可以出兵了吧?”纪灵也是跃跃yù试,迫不及待的说道:“主公可是来过好几道书信催我们出兵了,再不动手的话,我们可就办法向主公交代了。来人,给我吹号升帐,召集众将议事。”

    “慢着,将军莫急,还必须再等几天。”周瑜赶紧制止纪灵的冲动,又解释道:“将军,如果我军想要关门打狗吃掉陶应小儿的五千主力,就必须等这支军队过了淮河,从路程计算,陶应小儿的这支援军最多只是过了下相,我军必须再耐心等上四五天,然后才能出兵,不然的话,不仅无法关门打狗,还有可能在盱台或者淮yīn撞上陶应小儿的这股援军。若如此,那我军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还好,纪灵还算一个听得进劝告的人,又与周瑜十分投缘,便也耐下xìng子接受了周瑜的建议,决定再耐心等上几天。周瑜又劝纪灵派一支杂牌军渡过黄河,徉做开路先锋去打沛国谷阳,吸引徐州军队注意,虚实并用让陶应无法判断袁术军的真正主攻方向,还有就是建议纪灵多派细作监视淮河下游的动静。纪灵也一应采纳,按计而行。

    要说起来,小袁三公在三国群雄中虽然算不上兵最jīng的,但绝对是兵最多的——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不发军饷还连饭都经常吃不饱的三流士兵,所以那怕只是担任佯攻任务,纪灵还是一口气派出了上万军队,浩浩荡荡的渡河北上。杀入名誉上属于徐州地盘的沛国郡境内,沛国郡内的徐州斥候细作也不敢怠慢,赶紧把消息飞递至陶应面前。陶应再一次将计就计,分兵三千来守竹邑,故意装出无法辨别袁术军真正主攻方向的模样。周瑜闻报大喜,不断欢笑出声,连说陶应已中自己之计,为友报仇,指rì可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的美周郎这一次走的虽然是一步险棋,但也是看准了再下的险棋,徐州几经战乱,人口经济大都集中到了几个郡治城池周围,jīng兵强将也全都集中到了彭城、下邳和广陵这样的郡城附近。对于县城不够重视,而陶应的敌人们也个个都是优先攻打有钱有粮的五郡重镇,对于破烂县城同样不去留意,只有周瑜是别出心裁,把刀锋指向徐州的两个县城盱台和淮yīn。这两个城池一旦被袁术军拿下。徐州五郡等于就是被拦腰切断,淮河南北失去联系,钱粮重镇广陵城也将孤立无援,被袁术军攻占便成定局。

    与此同时,水军占据绝对优势的袁术军只要控制住了淮河,占到徐州钱粮产出五成、生铁产出八成的下邳腹地。也将彻底暴露在袁术军刀下,袁术军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水军全在广陵的徐州军队则在淮河一线无险可守,彻底的被动挨打,防不胜防。此外还有一点,淮yīn和盱台全部在淮河南岸,袁术军只要控制住淮河渡口,陶应的王牌君子军就是再能打,过不了淮河也无用了。

    美周郎的处心积虑与忍辱负重,终于还是收到了丰厚的回报,五天后,淮河下游传来喜讯,陈到率领的徐州军队已经在淮yīn渡过了淮河,仅在淮yīn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南下广陵去了。收到了这消息,美周郎大笑之余,再不迟疑,马上向纪灵奏道:“将军,可以动手了,先取盱台,再下淮yīn,切断徐州五郡的南北联系,关门打狗!”

    “好。”纪灵也是大喜,想都不想就喝道:“来人,去把那些兔崽子都叫来,准备动手了!”

    命令传达,在当涂一带蛰伏了一个多月的袁术军主力动了起来,穷兵黩武打造的四十条楼船和近百条艨艟从邻近的芍陂湖中开出,又一口气从民间强征来了两百多条大小船只,密密麻麻几乎把不算太宽的淮河塞满,超过一万五千的jīng兵登船——这也是小袁三公麾下最能打的一万五千军队了,在纪灵和周瑜的率领下扬帆启航,浩浩荡荡杀向淮河下游。此外还有陈纪、雷薄和陈兰率领六万大军走陆路东下,取道淮陵赶赴战场,配合纪灵作战。

    与此同时,当潜伏在当涂的徐州细作发现上当受骗时,时间也已经晚了,袁术军不仅已经严密封锁了当涂通往彭城的大小道路,尽可能迟滞陶应做出反应的时间,还在钟离一带封锁了淮河水路,所以船只许上不许下,不给徐州细作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徐州细作此刻有机会北上返回彭城报信,那么不管速度多快,主力全在徐州北部的陶应也来不及做出调整和反应了。

    时逢初夏,东南风大作,雨水充沛,淮河流量大增,早就准备了熟悉淮河水文地理向导的纪灵大军船队行军更是神速,出发当夜就已经离开了九江境内,气势汹汹的杀进了徐州土地。又只用了一天多点的时间,纪灵的大军便已经抵达了第一个目标突袭盱台城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来到淮河下游的周瑜才心惊肉跳的发现,淮河下游的情况与他熟悉的长江下游截然不容,淮河的下游全是平原开阔地带,河道两侧地势低洼——因为这里本来就是现在的洪泽湖!同时河中水流比较缓慢,冲沙能力不强,造成河水里的夹沙情况十分严重,使得河道水面大大高过了地面。全靠堤坝束水才不至洪水泛滥——这代表着什么,天生的水战行家周瑜可是比谁都清楚!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一步,美周郎再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只能是一边祈祷着淮yīn那边的河道情况能好一点,一边迅速挥师攻城,而袁术军来得太过突然。盱台城里的守将季未根本就没做好开战准备,措手不及下甚至连城门都来不及关闭,袁术军jīng兵就已经杀进盱台城内。手中只有几百二线士兵的季未被迫无奈,只得率领守军投降,并且迅速被押到了纪灵和周瑜的面前。接受周瑜的当面审问。

    “最近几天,你有没有收到来自徐州的命令?”周瑜向季未喝问道:“淮河下游的淮yīn城中,有多少守军?守将是谁?”

    “回禀将军,在下快半个月没收到来自徐州的命令了。”季未为了活命,很是老实答道:“淮yīn是徐州南北联系的咽喉,比盱台重要得多,所以章诳老将军在那里驻扎了两千军队,守将是章诳的麾下裨将谢炎。”

    “你与谢炎交情如何?”周瑜又追问道:“与他是否熟悉?”

    “小人是谢将军麾下的曲将,与谢将军十分熟悉。”季未如实答道。

    “很好。”周瑜大喜,命令道:“你可想活命?如果想。就带上二三十个亲兵随我上船,到淮yīn去给我诈城,拿下了淮yīn,金银美女随你挑!”

    季未连逃出盱台报信的勇气都没有,自然也不是什么忠勇之辈。所以马上就一口答应。当下周瑜马上让人安排季未及其亲信上船,又向纪灵建议道:“将军,兵贵神速,从盱台到淮yīn已经只有一百六十里的路程,现在是正午,我们还有时间。望将军莫辞劳苦,即刻下令出发,争取在明rì天sè全明前抵达淮yīn,攻其不备,一鼓作气拿下淮yīn城,掌握战场主动。至于盱台这边,留少许兵力镇守等待陈纪将军他们率领的后队即可。”

    有些晕船的纪灵本想休息一夜再走,但架不住周瑜的再三劝说,无奈之下也只好点头同意,命令军队继续乘船南下,连夜去取淮yīn,又留下一千军队守卫在这个时代偏僻得鸟不拉屎的盱台小城,等待陈纪和雷薄等人率领的后军。

    重新上船又走了几十里路,天sè就已经黑了,晕船的纪灵见一路无事,也就把大小事务踹给了周瑜掌管,搂着两个漂亮的侍女去了船舱休息,周瑜再安排好了斥候快船先行侦察后,时间已是接近三更。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被降为骑督戴罪立功的程普和黄盖二将才鬼鬼祟祟的登上旗舰,与周瑜在甲板上见了面。

    “公瑾,突袭淮yīn的计划,是否应该调整一下?”程普向周瑜jǐng告道:“不知公瑾是否留意到,这淮河的下游水文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河水沙多流慢,河道高于地面,全靠堤坝维持,偷袭一旦不成,敌人又在上游挖开堤坝放水,我们就算没有登陆,都在船上不被水淹,大部分的船只也都得在下游河道上搁浅,进退不得,变成砧上鱼肉。”

    周瑜沉默不语,许久后才答道:“我没到过淮河下游,不知道这一带的水文地理,如果以前我来过,我肯定不会用这条险计,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这个时候回头,袁术定然大怒,我也会立即失宠,之前我们为伯符报仇做的一切努力,就要彻底的前功尽弃了。”

    同样没有到过淮河下游航道的程普和黄盖也沉默了,对周瑜的忍辱负重与坚贞不二是既钦佩,又感动。又过了半晌,黄盖才强笑说道:“公瑾的妙计,鬼神莫测,陶应小儿无论如何jiān诈,也定然想不到袁术匹夫的主攻方向竟然是淮河下游的两座小县城,不会做任何提防,我们只要再拿下淮yīn小城,这一战也就稳cāo胜算了。”

    “是啊,只要拿下淮yīn,我们就赢定了。”周瑜自我安慰的感慨道:“拿下了淮yīn,我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向北可以随时sāo扰陶应小儿的下邳腹地,让他防不胜防。把他最重要的钱粮重地下邳变成一片焦土。向南,我们可以拿下孤立无援的广陵重镇,然后再在伯符逝世的地方,把陶应小儿的帮凶走狗活剐凌迟,告慰伯符的在天之灵。”

    “还有!”说到这,周瑜突然声音一沉,恶狠狠的说道:“陶应小儿如果敢来反攻淮yīn咽喉,重新打通与广陵的联络,我就毫不犹豫的挖开淮河北岸,把陶应小儿和他的伪君子军,全部喂鱼!”

    “我们一定能做到!”程普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盱台守军事前根本就没收到任何jǐng报,被我们轻松拿下城池,这足以证明陶应小儿的注意力全在彭城和广陵,根本没有料到我们的主攻方向!淮yīn小城,我们也一定能一战而下!”

    “希望如此,愿伯符的在天之灵保佑。”周瑜默默祈祷了一句,又强打jīng神,向程普和黄盖笑道:“两位老将军,明rì还有大战,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纪灵匹夫有勇无谋,他的队伍也多是些乌合之众,如果降将诈不开城门,攻打淮yīn的战事,我可就要拜托你们了。”程普和黄盖恭敬答应,又叮嘱了几句周瑜也早些休息,这才回到各自的船上休息,养jīng蓄锐等待第二天的大战,留下周瑜一个人在甲板上,在夜风中发呆。

    天sèyīn暗,没有月光,淮河两岸也是黑黝黝的,没有半点灯火,只有河水哗哗,夜风呼啸,还有淮河两岸密密麻麻的芦苇在夜风中摇荡,周瑜立在甲板上看着夜sè发呆,如痴如醉,始终一动不动。直到夜露将周瑜的头发打湿,顺着周瑜俊美的面孔滑落,流下脖颈,两滴泪水也渗出了周瑜的眼角,顺着俊美面孔缓缓流淌,周瑜才嘴角一动,轻轻的哽咽出声“伯符,请你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

    天不佑义士,几乎就在美周郎喃喃念出这句话的同时,淮河南岸的芦苇荡后,突然shè出了一道道邪恶的目光,绿幽幽的就象一条条看到了猎物的饿狼,带着恶毒的贪婪,带着残忍的狞笑,死死盯住了满载兵员的袁术军船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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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好孩子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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