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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章 政委刀超仁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让我回去!”常伟的脸上看上去很是狰狞:“知道吗,你是在和京师作对,我是上面派下来的神龙军政委。”

    巫山不由哈哈大笑:“大哥,别逗我了,你能代表京师?估计你连你家里都代表不了吧。”

    不再理他,这玩意儿是咋蹦出来的?应该是他家里竭力让他过来的吧。

    “常伟,你现在,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巫山扭头对李明进和熊怀说:“给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整理出来,马上向京师发报,告之一切。”

    “你敢!”常伟显然知道今天是他理亏,本想拿着鸡毛当令箭,谁知道熊怀不买账。

    “我有什么不敢啊?”巫山之不晓得怎么评价这个极品了:“放心吧,上面肯定不会再让你来当这个政委了。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个小小的旅长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知名度,相信我的话可信度也比你的大。不要说神龙,中南半岛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小子,走着瞧!你敢这样对我,你完蛋了。”回头对武齐华说了一声:“我们走!”

    “等等!”巫山本来准备让他妈走的,听到他的威胁不由火冒三丈:“武副政委可以自由活动。你,还有你带的警卫排,马上缴械,等候处理。”

    常伟惊呆了,他是家里的唯一儿子,被常自立夫妇宠得没边儿。

    可以这么说,从小到大,常伟都没有吃过苦头。父母由着他,几个姐姐惯着他。

    婚后,老婆是梅小林的姐姐梅若华,二人被誉为京城里的金童玉女。

    “缴械?我看谁敢!”常伟说着,已经把自己的枪掏了出来:“冲出去!”

    “我敢!”话音未落,他手上的枪已经被巫山拿了过去,下一刻,变成一堆零件散落在地上。巫旅长神色冷峻:“士兵们,可能你们都是常自立委员派过来保护常伟的。但是,我要郑重地告诉大家,你们擅自在自己军队里拿枪对着自己的战友,已经违反了军纪。”

    “马上放下武器。否则,”巫山的手冲后面一挥:“格杀勿论!”

    警卫排的人不知所措。作为中国的军人,随时做好为祖国牺牲的准备。今天是什么事儿啊。如果不放下枪,真的就会丧生在刚过来的混编旅警卫连的枪口之下。而命令他们拿起武器的家伙,脸色土黄,吓得不知所措了。

    “放下武器吧,”武齐华声音有些无奈,看到士兵们没有行动,走过去把排长的枪给下了。他声色俱厉:“怎么着?你们还要造反吗?”

    常伟的脸上满是沮丧:“齐华,你也要背叛我吗?”

    “背叛你?常伟,你真把自己当上级了。”武齐华恨得牙痒痒的:“我的前途都被你给毁了,你知不知道。不仅你不可能留在这里,我没有适时制止你,也会有连带责任。”

    刚才在旅部的时候,巫山就和武齐华唠了几句,感觉这人还不错。

    因此,心里很想把这人留下来。所以在发报的时候,有意无意就把他摘了出去,并且把最后力挽狂澜的功劳给了他。当然,能不能留,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旅长能决定的了。

    中**队在寮国这么大的行动,安南国防部乱成一锅粥了。

    吴元甲等亲华派将领,据理力争,本身就对安南占领寮国和柔佛颇有微词。

    李笋集团,本来认为寮国和柔佛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寮国确实没什么反抗,就轻而易举地拿下了。

    而柔佛那边,却陷入了战争的泥潭。

    李笋和温进勇等人也很清楚,要和中**队开战,胜算不大。

    他们可以把在柔佛的军队掉头向北,攻入寮国。

    再从安南本部向西,陈列在中国边境的部队掉头向南,也许能把在中南半岛上的中**队赶走。

    与此同时,彩云军区的军队,可以源源不断开入战场。

    柔佛人一直在激烈反抗,肯定会抓住战机,解放柔佛。

    而在安南边境的中**队,根本不可能放任安南军队离开,衔尾追杀。

    李笋和温进勇等人经过密议,只好把寮国和中国边境的军队撤回安南。

    同时,拒绝了吴元甲等亲华将领和中国交好的主张,逐渐在安南政界和军界,加速把亲华派系边缘化。

    这个结果,是柳兴元等人数次推演过的。

    知道安南撤军以后,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柳兴元司令员一直都在寮国和掸国边境上办公。彩云军区的军队,也不断集结到寮国和中国边境。

    战争,很多时候有必然性。更多的时候,是偶然性。

    譬如两次世界大战,都是一些小事件,就把火药桶点燃了。

    这一次,中**队进入寮国,本身就是一次冒险。

    柳兴元司令员,经过十年浩劫,本来做事越发沉稳。

    人与人之间,是可以相互影响的。

    一个好战分子巫山,一个急于立功的刘太蒙,让柳老将军也豁出去了。

    让大家喜出望外的是,不知道安南人怎么想的昏招,竟然在寮国和掸国、暹罗的边境上不设防。中**队长驱直入,开进寮国心脏,一举奠定胜局。

    今天开会,其实就是为柳司令员践行。

    这下,老将军放心了,他终于可以回春城的司令部办公。

    从就任彩云军区司令员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在司令部里坐过一天。

    其实,上面的意思,柳司令员大致清楚。

    他的年龄,比杨德志大了几岁,马上就要退下去。

    军区除了这个光杆司令员,其他的都还没有任命。很明显了,上面就是让他来扶这些年轻一辈上马。

    曾经,柳兴元在花城军区的时候,犯过糊涂,但他当时确实不晓得内情,后来站出来认错,做到了一个**员的本分。而扶持巫立行,无意间给他加了不少分。

    要不然,谁都知道,中南半岛是块肥肉,怎么都轮不到柳兴元来坐这个位置。

    柳老将军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对上面的想法心知肚明。

    不管是对刘太蒙还是巫山,柳司令员都做得恰如其分。

    “小山啊,”柳兴元主动给在座的发了烟,巫山抢上前去给他点着:“这次你对常家那小子,反应很激烈呀。”

    “柳叔叔,你过虑了。”刘太蒙不以为然:“常家这老儿子,介于二代和三代之间。二代的不屑于搭理他,三代的顾忌到常自立委员的身份,都没出手。这样,反而助长了他的脾气。什么玩意儿?跑到中南半岛来撒野。他们家老爷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伯伯,男人嘛,有些事情必须去做。”巫山给自己点着了,猛吸一口:“我是混编旅的旅长,不是常家的什么人。即便是我的家人,没那个能力,也不可能让他占据那位置。”

    这称呼够乱的,巫山叫刘太蒙叔,刘太蒙叫柳兴元叔,反过来,巫山又叫柳兴元伯伯。

    巫立行是柳兴元以前的下属,而且有意无意间,对巫山透出的亲热,叫他伯伯是应该的。

    “柳叔叔,您可别教训小山了。”刘太蒙呵呵笑着:“要是我在,说不定当时就要抽他。”

    几个人说起来,都是巴蜀一系。刘太蒙和巫山的老乡关系,肯定跑不掉。而柳兴元在巴蜀任职的经历,也自然而然向巴蜀系靠拢,几个人说话比和其他人随便。

    “哈哈,看来老头子我是年龄增大,胆子越来越小了。”柳兴元把这事情接过去:“我老柳行将就木,改日到京师找老常好好谈一谈,有啥事儿冲着我来。”

    “没必要,柳伯伯,”巫山轻轻晃着脑袋:“先别说常自立委员不可能在军队里一手遮天。你去了,首先感觉我们在示弱。再说,儿子是自己的好,加上常委员护犊子心切。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天下最好的,你去批评他儿子,那不是**裸打脸吗?矛盾激化了。”

    “也行,老头子就装作不晓得吧。”柳老将军转念一想就是这道理:“上面这次改了主意,让我们来推荐神龙的政委人选,大家都说说,有些什么样的人选?”

    严格说来,常自立是坚定的太祖派。太祖去世以后,他和花主席走得很近,成了部队里为数不多支持花主席的人。这次常伟下来当神龙的政委,就是花主席拍板的。

    伟人他们,心里早就对花主席一系人马腻歪。但事情不是没到翻脸的程度吗?如果这个要求不答应,说不定两系人马就得赤膊上阵了。

    何况,旁边还有不少其他派系的人,等着上位呢。在一中全会还没召开的关键时刻,不至于这点事情和花系闹翻。

    常伟在这边发生的事情,都被电报传到京师。花系自然是大失脸面,对巫山等人更是恨之入骨。

    人啊,都是这样,喜欢把自己的错误往别人头上推。

    花系的人,自己犯了错误,不好意思再把这支部队抓在手里了。

    什么大家商量?神龙部队,说白了,就是巫家的私军。

    平白无故就把这支部队,交给了国家。

    而上面上次把政委的选择权,让给花系。

    现在,捣乱的人没有了,自然要对巫家有所安慰。

    至少,在政委的选择上,也得听听巫家人的想法是不是?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新一军内部已经形成一个整体。混编旅这边,自然是唯巫山马首是瞻。

    李智和邵世辉对望一眼,李政委把皮球踢给了刘太蒙:“太蒙,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有什么想法?”刘太蒙失笑:“上次京师的人,不经过这边的同意,把常家老儿子塞过来,我心里老不舒服了。这支军队,是巫家......”

    刘军长感到说漏了嘴,马上收回去:“小山为神龙的正规化忙前忙后,他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在座的人,包括张好古、高红权在内,哪一个不是人精。

    别看高红权整天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并不意味着他的智商低。

    巫家?还有哪个巫家?

    柳兴元对巫家的事情,一直以来都只是了解一些。听到这说法,更觉得自己押宝押对了。

    “噢?”柳兴元把话接了过去:“那好吧,小山,你说说。这个事情定下来,我就回春城了。”

    “花系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嘛。”巫山猛吸了两口,把烟蒂掐灭:“这个武齐华,不管是哪个派系,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可以留下来。”

    “至于政委,”他仰首看着屋顶:“老张,你愿不愿意去?”

    张好古一愣,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张家本身做事情就谨小慎为。神龙是什么部队?那是雇佣军。一旦有什么风云变化,说不定第一个就挨刀了。

    他忙不迭摆手:“我就留在混编旅,神龙那边还是另请高明。”

    “那就老刀吧,”今天只是正职过来送行,巫山加了一句:“混编旅副政委刀超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院子弟

    直升飞机冲天而起,把大家的衣服都吹得衣襟微漾。

    从透明的机窗里,柳兴元的手一直在不停飞舞。

    新一军和混编旅的送行军人,始终保持着敬礼的姿势。

    飞机渐渐升高,越来越小,最后连小黑点儿都看不见了。

    “到我那儿去坐会儿?”刘太蒙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我的刘大爷呀,你不是开玩笑吗?跑你那儿,你在万象好不好。

    这里的道路又不怎么好,一来一去,至少得两天时间。

    巫山苦笑着摆摆手,上了自己的车子。

    在中国,有这么一个汽车品牌,它历史悠久,风靡神州大地,伴随着我们从小长大。令国人特别是大院子弟对其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它就是京师吉普。

    京师吉普车,性能还很不错的。特别是在这崎岖的山路上。

    原本的时空里,到了二十世纪,京师据说有身份的人,都玩起了这款车。

    大院儿子弟,是一个圈子,这个圈子的人,比较怀旧。

    一直到特殊时期,大院子弟就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不管军队大院还是地方大院的子弟,当时都笼统称为干部子弟。

    地方大院的家长们,也都是从战争时期打过来的老军人。

    刚转业,还都保持着军队的作风。

    所以这两种大院的子弟,还都有其相同的地方。只不过军队大院的男孩子们,军人遗风更强一些,作息时间更严谨一些,准备当兵的意愿更明确一些,等等。

    那些什么纨绔子弟、浪荡公子、八旗子弟之类的东西,事实证明应该休矣和抛弃了。这些词语其实都是父辈要求子弟们警惕和鞭挞,而自己提出的,恰恰被一些人用了几十年来贬低糟蹋这些大院子弟。

    为什么大院子弟不可能大范围的出现什么纨绔子弟、浪荡公子、八旗子弟之类的东西?因为存在决定意识!

    不是什么唯出身论者,是唯环境论者。这些自小在大院长大成长起来的子弟,有意无意受到的熏陶和感染,潜移默化的影响都是非大院子弟所没有的,也不可能有的。

    当然干部子弟起点比别人高,机会比别人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任何国家都是如此,起点和机会不是都能够使人成功和进步的。

    在礼节上大院父辈们就是下级见了上级就要敬礼,就要唯唯诺诺,要是怕就躲开绕行。没有胡同里什么表面的“您吃了吗?”的寒暄和客套。

    这给子弟们带来的是应该真实、认真、有些森严的之间关系的影响。他们后来到了社会,就稍显高傲、自信,欠缺礼节俗套。

    再有父辈们工作非常忙,没有时间在大院里聚堆打扑克下棋聊大天,就是休息有时间也不会这样,他们基本都是在家里看书、下围棋什么的。

    对子弟们的影响就是养成看书学习的好习惯,玩一些高雅的娱乐活动。

    这时大院的子弟,基本都会下围棋。

    见面不是打篮球,就是下围棋。

    嘴边经常是:做活、截杀、金角银边、拐羊头、提子开花三十目、取重舍轻方得胜等围棋术语之类的东西。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等书籍问问子弟们都是什么时候看的?这样怎么不让子弟们后来走向社会显的气质不凡,高雅轩昂,固执,争强好胜。

    过几十年回头看看,这些都不是缺点!是大有作为的本钱。

    父辈们都爱看报纸,这时没有电视,在家里议论的都是天下大事,少有议论什么家长里短、油盐酱醋、多一分少一分之类的事情,潜移默化影响子弟们都爱看报纸看新闻,想大事说大事。

    大气、有高度,敏感,做事比一般人超前、有办法,适应时期、适应上级领导意图等等,故能出成绩、出效果。

    父辈们身上的伤疤和战斗故事都是子弟们炫耀的本钱,攀比的是谁父亲身上受伤的多,伤在何处,荣立过什么战功?

    这对他们的影响是:家族绝对不能够出孬种,有上进心争强好胜,个人英雄主义。瞧不起庸人,瞧不起没本事的人。

    并不是瞧不起普通家庭、农村子弟。就是嫌弃他们有的太笨,不争气不努力。对有本事的农村普通人家子弟,也佩服的五体投地,更是尊重他们。

    大院里的家庭对保姆阿姨,以及身边工作人员都非常关心痛爱,就像一家人一样。这点在有些影视里反映的还算真实。

    影响到子弟们就是要人情、仗义、仁义、关爱、奉献、体谅等。不会像后世一些大款对待小保姆那样霸道、欺负人,没有人情味。

    当时大院子弟在一起玩耍,都有男子气。因为背景和经历都差不多,没有什么虚情假意、遮遮掩掩的小了小气的东西。

    谁要是挨父辈打了,没有什么安慰之词,顶多是在玩耍中大家心照不宣地照顾他一下。

    够男子汉的吧!

    因为大家都有过挨打的经历,没有什么好安慰的。

    虽然父辈有等级之分,但是子弟们在玩耍时,谁有本事就服谁。

    到后来使子弟们在部队或社会里,帮助弱者、同情弱者,但不怜悯弱者。尊重服从有本事的领导,毫无二话。

    至于政治上的影响就更不用说了。哪家书架上马恩列斯和太祖的大部头书籍,不是摆满了家里的书架?

    父辈对政治生命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品格,深深的溶进子弟们的血液里了,忠党爱国爱军爱人民,是不容许打任何折扣的。

    大院子弟,就是巫山进部队的真正目标。

    他来过,奋斗过,结识过。

    职位比自己高,年龄比他大又比巫立行小的刘太蒙、陈昊苏、罗东洋之流。当然,也不乏张好古、刀超仁、谭晶这些平级的。

    后来花城军区派过来的三个团,团级和营连级干部,甚至还有班长,都出自大院。

    大院子弟,大部分都很自律。当然,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不也有梅小林、常伟吗?只不过巫山运气不好,为数不多的两个纨绔,都被他撞上了。

    车子开得不快不慢,司机是王克俊这小子。

    当初要去海军陆战集团军的时候,这小子想留在山地师出人头地。

    后来,听说巫山带着一部分原侦察连的战友,参加了祖国统一的战争,肠子都悔青了。

    一听说巫山回到花城军区,要死要活都要跟着老首长。

    能不让人眼红吗?李开军和他一样,不过是普通士兵一个。这下子,就成了警卫连长。随便下到哪支部队,一个正营副团都很轻松。而王克俊在山地师,不过是班长一个。

    “指导员,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解决一顿?”王克俊把车开得稍微慢一点,扭头问道。

    “旅长,您看?”李开军这小子,因为一直跟着巫山,心里有一种优越感。

    巫山本来昏昏欲睡,这些天挺累,都是常伟这事情给闹的。

    “也行,”巫山打了个呵欠:“整点儿野味,去老乡家搭个伙吧。”

    李开军这小子,很会察言观色,其实本身能力也足够。还是放下去历练下吧,把身上的阿谀奉承的气息去一去。

    然后,把王克俊提上来?那些大院子弟,必须打散了,不能三个团都是。

    他正琢磨着,王克俊和警卫们拖着一个大家伙回来了。

    我去,华南虎?

    唉,都怪刚才没有吩咐。

    巫山有些哭笑不得,保护环境都已经以文件的形式下发了。好像真漏了一条,保护野生动物。看来自己不适合秘书之类的工作,做不到事无巨细都毫无遗漏。

    “这些野生动物,打死一条就少了一条。”巫山本来准备说一说食物链的理论,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出来,却不知怎么说下去。

    “是是,旅长,我记住了。”李开军懵懵懂懂看着巫山,以为还要说些什么。

    在他看来,不管什么话,旅长说出来的就是真理。

    村长名字叫勐嘎,以前是个农民,不过是喜欢出头热心,才被村民们选为村长。

    看到解放军来了,小孩子直接就往村长家跑。

    这个以往平静的小山村,从解放军来了以后,曾经很少看到的汽车经常都可以看到。

    但解放军到家里吃饭还是第一次。

    看到勐嘎的两个儿子拿着刀子,熟练地剥皮剔骨,战士们都围在旁边欣赏着。

    “勐村长,你俩儿子是猎人吧?”巫山有些好奇。

    农民们,家里有一把柴刀,都很不错了。哪有武器去猎杀动物呢?

    “不瞒首长,”勐嘎熟练地裹着烟丝:“他哥俩平时就喜欢琢磨着去做一些陷阱之类,家里不时也有兔子之类。”

    说完,他用火镰打着点烟,连打几下,都没着。

    “我来吧。”巫山接过水烟袋。

    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喀嚓一按,着了。

    看到巫山娴熟地吸着水烟,勐嘎满意地笑了。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巫山手里的打火机。

    “拿去吧。”巫山丢给他。

    勐嘎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上面精致的纹路,嘴里连声说:“这怎么好意思?”

    巫山也难得揭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里是原来掸国地界,当时过来宣传政策的,应该是新二军。

    新二军的军长,邓道虎,也是大院子弟,年龄比刘太蒙还大上少许。

    其间,多次邀请巫山过去玩儿。看来,他也晓得,彩云军区今后的布局。

    要是不出所料,司令员应该就在他和刘太蒙之间产生。

    混编旅是一个特殊产物,整个彩云军区,以旅为作战单位的,就这么一个。

    换言之,巫山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柳兴元联系。

    这段时间,柳兴元和刘太蒙、巫山他们在一起。

    下一届的司令员,在很大程度上,要倾听柳兴元的意见。

    去拜访柳老将军的时候,他大手一挥,直接就把新成立的二军交给他。

    常伟的事情一发生,新二军也很快知道了。

    本来,邓道虎想交好巫山,以便自己在今后的司令争夺战中,多一份筹码。

    大院子弟,并不是后世人们眼里,一个个目无余子的人。

    “什么?”邓道虎的眼睛里满是兴奋:“你刚才说巫旅长在我们辖区内?”

    大院,有大院的规矩。

    邓军长很清楚里面的关节,如果常自立要出手对付巫山,今后谁还敢和常家交好?

    常伟那孩子,大院子弟谁不晓得那就一个标准的纨绔。估计梅家和他结亲,更看重的就是常家在军中的分量。再说梅家的梅若华也不是什么贤惠的媳妇儿,仗着娘家和夫家的势力,在京师经常欺弱凌小。要不抬出常家和梅家,这两口子啥都不是。

    即使常自立亲自出手又能怎么样?他的父亲邓武陵一样是军委委员,军中排名比常自立只高不低。而且,常家出手,只会针对巫山。一个年仅二十的旅长,常家的大牙蹦下来就不一定能扳动。

    “小秦,马上备车!”邓军长满脸兴奋。

第一百四十二章既来之,则安之,任重道远

    (为马航遇难者默哀。昨晚已经睡下,在床上看到朋友**,马上打开电视回看。大马总理,撑不住压力,终于承认飞机坠毁。难怪,波音公司不露面,难怪,马航把家属丢给政府。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们早就知道内幕。只有我们这些中国人,还在守候。往生者安息,生者节哀。喉头哽咽,非常难受。)

    院子里,支了两口大锅。

    看着白花花的虎肉,在锅里翻腾。

    院子里围了十多个大人,二十多个小孩儿。

    战士们平时的肉食还是不少,也不怎么馋。

    而这里的农民,今年刚刚才把土地拿到手,可以吃上饱饭了。

    要吃肉的话,可能得几个月才有机会吃一次。

    可以清楚的看到大人小孩儿的喉结滚动,在不停咽着口水。

    巫山微微叹气:“勐村长,要聚集在这里的乡亲们一起吃肉吧。”

    勐嘎眼里闪着莹莹泪光:“首长,我代乡亲们谢谢你。”说着,扑通一声跪下:“要不是解放军帮我们拿到土地,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吃肉更是想都别想了。”

    “这是干嘛?”巫山有些意外:“勐村长,快起来。农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相信我们的祖国,一定会带着大伙儿过上好日子。”

    说着,就去扶这个傣族汉子。

    没想到,勐嘎看上去精瘦,劲儿却不小,“砰砰砰”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他站起身来,巫山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拍了拍:“勐村长,在我们国家,不兴这一套。”

    “你放心,首长。”勐嘎连连点头,眼泪不断往下滴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不会再给任何人下跪。”

    看到巫山要说话,他手往下一拍阻止:“首长,你让我把话,我这话憋在心里好久了。解放军镇压了恶霸,给我们分了土地。从头到尾,我都没机会去给你们表达感谢。他们每次来去匆匆,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这个傣族汉子,用衣袖不停擦着眼泪。

    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巫山催促:“快去和乡亲们说下吧。”

    勐嘎的脸上还有泪,哈哈一笑:“你不说我还忘了。”

    院子里有一个石碾子,立在院子中央。

    勐嘎嗖地窜了上去:“老少爷们儿们,今天,解放军同志们给大家猎了只老虎打牙祭。各家各户,回家去拿饭过来,多拿一些瓢盆装汤,马上开饭了!”

    大人们听见了,先是一愣,马上一哄而散。小孩子们,眼睛看着锅,喉头滚动得更加厉害。

    这些男孩儿女孩儿,一个个光着脚丫子。十岁以下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光着屁股。女孩儿勉强有一纽布挡住**,看着让人心酸。

    勐嘎的老婆,头上缠着青色的围巾,整个头显得小磨盘大小。

    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妇女和半大小子,把各家各户的板凳、桌子搬了过来,擦洗干净。

    还好,这次过来的,就一个班的战士。不然,这些老虎肉真不够分的。

    村长夫人让人把木碗在桌子上摆放好,用一个大木盆盛了大半盆。

    男人们出动了,把一个个木盆抬到桌子中间。

    战士们要上去帮手,老乡们死活不让。

    一个个拿眼睛看着巫山,他也只有苦笑。

    “首长,要不,你先讲几句?”勐嘎试探着问。

    “好吧!”巫山也不推辞,爽快答应。

    “乡亲们,今天我们的生活,是谁带来的?”勐嘎再一次跳上石碾子。

    “解放军!”“中国人民解放军!”声音七零八落。

    “谁给了我们土地?”勐嘎是个调动气氛的高手,真看不出来,小小的个子声音非常洪亮。假如另一个人和他一样,拿个麦克风在这里讲话,声音不一定有他清晰。

    “中国人民解放军!”这次的声音,整齐了许多。

    “谁把土豪恶霸惩治了!”这一刻,勐嘎脸上红光满面。

    “中国人民解放军!”连小孩子都参与了进来,三四十个人的声音,却震耳欲聋。

    巫山站起来,根本就不需要上石碾子,他把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可以了。

    “乡亲们,你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祖国不会忘记你们!”巫山言简意赅:“现在把土地分给了大家,下一步,希望乡亲们自给自足,多养些肉食动物,改善伙食。只要你们是中国人一天,祖国就会保护你一天。祖国永远是大家坚强的后盾。现在,开饭!”

    “哦!”人们地掌声适时响了起来,而小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桌子。

    养狗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狗狗对软体食物都是直接吞的,只有硬质食物才会用牙齿使劲嚼。

    看到这里的大人孩子吃老虎肉,巫山就想起了狗狗。大人和孩子们一样,碗里的肉质,直接倒下去。他看到了,士兵们自然也看到了。

    军人都没人吃肉,默默地用勺子盛汤泡饭。巫山舀起来的汤里,有一点儿肉渣。两辈子都没吃过老虎肉,他好奇地用舌头感觉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和猪肉肥肉的感觉差不多。

    糙米做的饭,和平日里军营的精米饭味道差了不少。饶是这样,每个战士吃了两大木碗。

    农民的生活,确实太困难了。

    桌子上的用具,全部是木制的。

    在原来的时空里,中国老百姓家里的木盆,都是铁箍。这里的木盆,连铁箍都没有,不晓得木匠是怎么把一块块木片粘合在一起的。

    军人这两桌,吃饭的速度是最快的。在巫山的示意下,战士们把自己桌子上的木盆,抬到老百姓的桌子上去分。

    起先,这些人吃肉的时候,像是在抢一样。一个手里的木勺正在盛着,好几个个已经站起来等着排班。木碗到了手上,三下五除二就到了肚子里。

    看到士兵们表情木讷地把肉食均匀分到他们的木盆里,老百姓的动作迟疑起来。

    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在那里把好久没吃过饱饭的肚皮拍得啪啪作响。

    想起来,这里的人生活真够苦的。

    在中国,老百姓家里用的铁锅,时不时用油把锅润一下,看上去锃亮的。

    就是勐村长家里的几口大锅,里面都是锈迹斑斑。

    起先洗锅的时候,一个个妇女,一点点蹭去铁锈。生怕用力大一点,锅就坏掉了。

    难怪,华人会成为被洗劫的对象。这里的华人,普遍富有。巫山偶尔也去华人家里吃过饭,和当地人的各方面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几千年前,孔子就说过: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这位老先生的话,太理想化了。历朝历代,哪有通过和平演变让其他国家的人民自愿叛逃过来的?一旦叛逃人数达到一个界线,就会引起周围的国家群起而攻之。

    同时也说明了,红眼病在任何时候都是存在的。

    现在,我们已经占据了这块土地,就要让这里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达到既来之则安之的目的。农民的生活水平上来了,再也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挑唆,攻击华人。

    即便也吸过原住民的水烟,看到勐嘎又一次把水烟袋递过来的时候,巫山还是微笑着抢先给他一支过滤嘴香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水烟袋,那味道很难闻。

    勐嘎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卷烟,凑在鼻子下面贪婪地闻了一下。

    本来,很想提醒他把烟抽了。不然放在那里,十多天也就长霉。看到年近五十的老勐,小心翼翼地把卷烟放到堂屋的神龛上,最后什么都没说。

    “乡亲们还是太苦了,”勐嘎吸了一口水烟,轻轻咳嗽一声:“我们家的两个小子,偶尔偷偷去放夹子。随时悄悄去看。要是运气好能夹到野兔子,半夜三更在家里做着吃了。”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一只兔子,就这么大。乡里乡亲的,给了这个不能不给那个。”

    勐村长费劲地解释着。他不解释,巫山也能理解的。

    相对于其他村民每一个都是一大堆孩子,勐嘎就机智多了,只生了两个孩子。很好奇在这个落后的村庄,他们是怎么避孕的。

    还没到五十岁,他的四个孙子孙女,都十几岁了。

    老勐家也有一大家人要养活。一家十口人,挤在狭窄的三间小竹楼里。

    “勐村长,”巫山摆摆手:“这不怪你。要怪,就怪以前那些统治者。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以前信奉的宗教,猪肉不让吃吗?”

    “不让!”勐嘎摇摇头:“每隔一年两年,寺庙也会把一些年老的大象给杀了。说起来,一头大象肉多。四乡八里,每一家能分到这么多就很不错了。”

    他伸出青筋尽露的拳头比量了下,又用手指比划,减掉了一块。“就这么一点点,我们还舍不得吃,分成好几顿。到最后都烂掉,没法吃了。”

    “经过道长的讲说,我们也明白了,那些和尚纯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勐嘎只顾说话,水烟熄灭了。他笨拙而又轻轻地按着巫山给的打火机点燃:“和尚们给我们讲,大象是神物。一转眼,就把大象杀了,说杀死的都是有罪孽的。”

    “今后,国家会调拨一批猪仔过来,家家户户都养猪吧。”巫山不知道怎么安慰,岔开话题:“猪肉是我们主要的肉食。”

    原本也想过说牛肉羊肉的,还是算了吧。这边的环境挺好的,一大群牛羊过来。即便是在热带地区,草木繁殖很快,也经不住家家户户肆意破坏。等这里的人民生活水平上来了,到时候再提倡,把养殖和环境保护相结合。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作为重生者的巫山,越来越觉得古人的谚语都是智慧的结晶。

    原本的时空,看到网络小说里,一个个重生穿越的主角呼风唤雨,哪有这么简单啊。

    炎黄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夯实了基础。

    而在官场,自己还没起步,只不过是结交了大批大院子弟。

    就是在部队上,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波折。

    尽管,自己不想升上去了,那样确实惹眼。

    现在就已经非常招风了,如果是一个二十岁的师长,就要被人拿到显微镜下,那感觉更不好受。

    “村长,坤墩家的大小子肠子都拉出来了。”一个村民慌慌张张跑过来。

    饭桌上还有一些孩子恋恋不舍地舔着碗底、盆底,大部分人都下席了。

    “什么?”听到这话,勐嘎和巫山急忙跟着来人跑。

    这家人户立着勐家不远,经过一片芭蕉林就到了。

    这个男孩子精神萎靡,肝门处早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寸许长的直肠,露出了肝门。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在那里念念有词?

    这就是传说中的巫医?

    “指导员,我晓得怎么回事儿。”王克俊拉过巫山,小声说:“这孩子就是肚子里长期没有油水,一下子吃了太多荤腥。”

    “啊?”巫山惊喜道:“你咋知道的?”

    “我爷爷是老中医,以前给我说过类似的病例。”王克俊有些难为情:“不过我从小都想着当兵,没把爷爷的医术当回事儿。”

    “行,你快去处理下。”巫山说着,走进人群。

    李开军带着两个警卫,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让一让,乡亲们。”巫山的嗓门本身就不小,人群露出一条缝,三个人钻了进去。“那个谁呀,你退下吧,我们有中医呢。”

    那巫医阴鸷看了一眼,却又不敢说话,默默退开。

    王克俊撕了不少芭蕉叶,用巴掌大的芭蕉叶片,轻轻揉搓直肠,慢慢往里按。

    那孩子发出一声又一声有气无力地惨叫。

    一对中年夫妇,估计是什么坤墩夫妇吧,在孩子耳边不停安慰着。

    那巫医趁机在旁边用大家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这家人祖上有罪,想要叫这孩子赔罪。”

    “你再说一遍,就把你关起来。”巫山一眼扫过去,吓得他赶紧闭上嘴巴。

    折腾了五分钟左右,平时身体素质蛮好的王克俊,额头满是汗珠。

    孩子的痛呼声渐渐小了,好像陷入昏迷。而王克俊也大功告成。

    走的时候,王克俊对百姓们说:“乡亲们,今后不能一下子吃过多荤腥!”

    有刚才的例子在,人群频频点头。

    这时,一个警卫跑过来:“首长,有人找!”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邓道虎来了(卡文)

    “吴清波,你别着急,慢慢说。”对原花城军区始终跟着自己的兄弟,巫山总是很随和。

    “旅长,”吴清波喘了一口气:“是新二军邓道虎军长。”

    吴清波带着两个战士看着车子。

    这里的小孩子,吃过饭后,就围着车子转。一不小心,就会蹭着磕着。战士们可把车子当做宝贝一样,哪怕蹭掉一点油漆都觉得心疼。

    打听到是邓军长来了,而且专门为旅长而来,匆匆忙忙跑过来报信。

    “邓道虎啊。”巫山的思绪飘了开来。

    新二军军长邓道虎,父亲是开国大将邓世茂,是他的大儿子。

    长征前夕,出生在革命根据地。

    出生不久,母亲就牺牲了。

    当时父亲含着泪,把出生三个月的邓道虎留在相熟的老乡家里。

    说起来,他与曹学友的亲生父亲苏大爷那一批人,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年,一个叫张发军的民兵收留了小道虎。

    白军扫荡的时候,张发军因为有个当乡长的堂兄,幸免于难。

    但后来由于有人告发,张发军含泪把自己的孩子交出去,让白狗子一刺刀戳死。

    邓道虎,就被张发军两口子当做亲生儿子养着。

    再后来,原名张发财的张发军,本来是因为参加红军改的名,后来又被迫把名字改了回去。恰好,张发财的老婆姓邓,叫邓阿花。这样,他的名字一致都是邓世茂给起的邓道虎。

    虽然和邓阿花都姓邓。这个邓道虎整天叫着妈妈的母亲,看着假儿子不知道怎么对待。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是自己眼睁睁看着死的。从小,从对邓道虎有意无意地疏离。

    孩子的神经,是最敏感的。他在最想承欢父母膝下的时候,看到爸爸成天干活,妈妈整日里带着弟弟妹妹。在能走得动路的时候,就跟在父亲身边。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次,邓阿花和丈夫吵架,无意间把小道虎的身世抖了出来。

    他们想不到,在门外,邓道虎全部听见了。

    革命者,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当红军到达陕北以后,不断让隐藏下来的同志,帮着寻找后代。

    就这样,不到八岁的小道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亲生父亲。

    邓世茂再婚了,和第二任夫人齐向琴,有了一子邓道明,一女邓道红。

    齐向琴性情温婉,待邓道虎如己出。弟弟妹妹血脉相连,加上邓道虎从小历经艰辛,对弟弟妹妹也非常好。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他终于享受到一个孩子应有的天伦之乐。

    邓世茂将军,是个儒将。

    当年,也是京师大学的高材生一枚。

    在邓道虎的记忆中,亲生父亲在家里总是慈祥的,温和的。其他的大院子弟,都挨过打,好像他家是独一份。当然,有可能太祖的子女也没挨过打吧,这些事情大家都不清楚。

    终于,盼来了解放。全家人自然是兴高采烈地跟随邓世茂到了京师,过上向往已久的幸福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

    1950年6月25日,历时三年的高丽战争爆发。

    7月7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84号决议,派遣联合**支援南高丽抵御北高丽的进攻。8月中旬,北高丽人民军将南高丽军驱至釜山一隅,攻占了南高丽90%的土地。

    9月15日,以山姆军为主的联合**在仁川登陆,开始大规模反攻。

    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应高丽请求赴朝,与高丽并肩作战,战事陷入焦灼状态。

    而没到当兵年龄的邓道虎,偷偷瞒着家里人,报名参加了志愿军。

    和父亲邓世茂一样,邓道虎是一员智将、福将。在高丽战场上,用脑子打战。从新兵一枚,到代理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

    要不是父亲有意压制,战争结束的时候,他就应该是更高的军职而不会是副营长了。

    邓世茂大将建国后,一直在政府部门工作。性格越发深沉、内敛。

    要知道,在高丽战场,连太祖的大儿子都没了。你一个大将的儿子,像火箭一样,噌噌噌升官。即使太祖没想法,难免有人会患红眼病,挑三说四的。

    后来,山姆又入侵安南。邓道虎更是凭借安南战争,成了师长。

    邓世茂将军,在特殊时期,还是没有熬过来,和夫人齐向琴双双被迫害致死。

    背后的大山没有了,邓道虎一个人撑起了邓家。

    原本的时空,他在中国第三代领导人里,是中、央、军、委副主席,显赫之极。

    而在另一个时空,刘太蒙根本就没有从军的经历。

    因此,巫山也不知道历史的走向了。毕竟,他只是一个灵魂重生者,而不是神。

    尽管邓道虎的父亲没有了,这个人本身有很强的军事才能和长远的战略眼光。

    刘太蒙是巴蜀系不假,而且,未来有扛鼎人物伟人支撑着。

    他和邓道虎,谁能走得更远呢?不管怎么样,交好就是了。

    大家都是军人,在部队里以实力说话。

    也许,要不是刘太蒙的横空出世,在宝岛独领风骚的,就应该是邓道虎了。

    想这些干什么?巫山不由自嘲,自己不过是小旅长一枚,还轮不到自己做主。

    真要自己来决定谁更优秀,还是很难区分。

    两人都是家学渊源,刘太蒙的优势是父亲还在。本人也从山地旅长时的青涩,到现在的成熟,每天都在进步。

    就一小段路,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已经到了勐嘎的院子门前。

    这里的农民,家家户户都用树条插在院子周围当篱笆,毕竟野外猛兽不少。

    院子前面,有两个不认识的军人在站岗。

    这时候的军服,根本就看不出级别高低。

    两个警卫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高大年轻人,在其他军人的簇拥下过来了。

    “请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右边的警卫很谨慎地问。

    “你们是新二军的吧,”巫山微微一笑:“麻烦通报下邓军长,巫山到了。”

    “啊?您就是巫旅长?”任谁看到这么年轻的旅长都很怀疑,左边的警卫虚引着:“请跟我来,首长说您来了就直接过去。”

    邓道虎和原来时空里的相片上看起来,要年轻不少。毕竟,那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他中等个儿,脸形瘦削,像刀子刻出来的一样棱角分明。

    可能注意到巫山的眼光,他警觉地转过头来。

    “是邓军长吧,我是巫山!”说着,他敬了一个军礼,伸出双手快步上前。

    “哈哈哈哈,”邓道虎声音洪亮,和他的面目极不相称,也站起来还礼伸出双手。“早就听说过我军最年轻的高级指战员巫山旅长,想不到本人这么高大威猛。”

    士兵们在老百姓面前,都称呼两人叫首长。

    勐嘎惊得一佛出世。虽然他从来没有当兵打战,也知道这是两个大人物。肯定是道祖显灵了,传说中的大人物居然到了自己家里。他更加笃信道教,认为是三清道祖帮忙。

    从这以后,在勐嘎的现身说法之下,这一带的农民口口相传,对道教坚信不疑。

    “刚才听勐村长说你们吃过饭了,”邓道虎一只手拿着烧饼,另一只手拿着估计是刚刚洗出来的野蒜:“这两年,我在东北边疆呆着。仗没怎么打,却学会了东北人的吃法。”

    “是嘛?”巫山重生这么久,到冰城葬楠楠也是来去匆匆。

    煎饼卷大葱的味道,好久没有尝到了,嘴巴有些痒痒。

    他拿起一根根须都洗得白白的野蒜,往嘴巴里一塞。

    “嗯嗯,好吃。”巫山赞不绝口,含含糊糊地说,又拿起一根野蒜往嘴巴里塞着。

    “哟?”邓道虎眼睛一亮:“想不到你也好这口。可惜呀,没有大酱。”

    中南半岛这地方,也许其他的都缺,就是不缺水。所有的野蒜,都洗得干干净净。

    两人你一根,我一根,不大一会儿,一小盆野蒜都进了肚子。

    想不到邓道虎的饭量不小,连着吃了五个烧饼。巫山没来的时候他也吃着呢,估计没吃十个也吃了八个烧饼。

    他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哎呀,到这里吧,憋屈得很,一直没有吃到好酱。”

    “我那里还有点儿呢?”巫山突然想起来,小叔走的时候,把炎黄食品生产的辣酱留了不少。这些天一直忙活着,都忘了吃。“不过,是辣酱,不晓得合不合军长的胃口。”

    “太好了!”邓道虎一拍大腿:“你们巴蜀人爱吃辣,我们赣州人也一样啊?在东北的时候,我经常吃树椒,够劲儿。我家老爷子,一直到京师都喜欢吃辣椒。”

    说道邓世茂,邓道虎的眼里露出一丝感伤。

    赣州省、湘江省的开国将帅一大群,对自己也不错。不管怎么样,谁也代替不了自己的父亲啊。这次调到中南半岛来,邓道虎可没少去求叔叔伯伯帮忙。要是父亲在,哪有这么麻烦?建国后,老将军虽然在政府任职,门生故旧一大堆,只要自己有这个想法说一声就成。

    “那是,家乡的风味不能忘。我伟人爷爷每次吃饭,都是无辣不欢。”巫山赶紧把话题岔开:“要是邓军长你有空,随时都可以去拿。”

    这话说出来,巫山都想抽自己的嘴巴。尼玛,和刘太蒙的关系这么好。要是他真去了,传到刘太蒙耳朵里,天晓得他会怎么想。

    “嗨,现在正好有空!”邓道虎心里叨咕着,不是说他和刘太蒙的关系特别好吗?

    “那行,要是邓军长没其他的事,我们现在就走。”再说别的没用了,巫山当机立断。

    他说着,让李开军掏五十块钱给勐嘎。

    老勐高低不肯收。

    巫山只有亲自上阵了:“老勐,这钱你得收下。首先,今天我们确实叨扰你们家,让全家人耽误了大半天的工。其次,这些钱,你可以拿着去买买肥料、种子或者牲畜。希望下一次来的时候,勐家村大变样。”

    邓道虎邀请巫山同车,这还有什么含糊的?巫山欣然应允。

    “邓军长,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威名。”巫山决定自己抓住谈话的节奏:“在高丽战场上,牺牲的邱少云,据说他就是你的兵。那可是咱巴蜀人啊。”

    “少云啊,多好的兵。”邓道虎的眼里露出一抹痛苦,沉浸在记忆里:“在部队里,就他和我喜欢吃辣的。那小子,心眼太实。要不然,也不会......”

    战友情深,说到这里,他的喉咙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军人,时刻准备着为祖国献出生命。”巫山突然想起了张成木和钟大友,到现在还没有去他们家看看呢,也不由感伤。

    都怪自己不会说话,只是不想接受他的橄榄枝,引出这个话题。

    再说了,邓道虎是什么人?另一个时空里军队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能随随便便说出招揽的话吗?

    一时间,车厢里沉默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铿锵三人行

    “邓军长,你是战略方面的专家。”巫山打破了沉默:“你觉得目前我们应该怎么样向纵深发展?”

    “我们国家,自己被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束缚了。”谈到战争,邓道虎回过神来:“我们不能像其他国家一样肆无忌惮。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任何行为都会被人注意到。”

    “是啊,”巫山不由感慨:“就是俗话说的师出有名,看来短期内,我们还没办法。”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邓军长略微沉思:“你们以前利用歼灭国党残余武装的借口,就很好。现在,慢慢的蚕食,一点点往南推进。”

    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像沙漠一样,日积月累,就会形成一大片沙漠。

    “看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治理。”小巫旅长若有所思:“我们攻占下来一个地方不难,难的是占领区的长治久安。这里的老百姓,生活太苦了。”

    “是啊,”说到治理,这位军中宿将马上苦着脸:“我就会带兵打仗。”

    “要不?”巫山试探着问:“让刘军长也过来一趟,咱商量下该怎么搞?”

    邓道虎目光一凝,看着这位年轻的旅长,缓缓点了点头。

    他心中有些失望,本来想和巫山增进下感情。但这提议合情合理,又没办法反驳。中南半岛成建制的驻军,就是新一军、新二军和混编旅。如何治理占领区,不可能抛开刘太蒙。

    邓道虎军长从军以来,不知道遇到过多少艰险的时刻,反而更加振作。没有挑战性的东西,他觉得索然无味。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只会让他热血沸腾。

    晚饭,自然是蘸酱菜。一大盆新鲜蔬菜,两大碗炸酱。一碗酱就是用油过了下,另一碗,巫山吩咐李开军他们去捞了些鱼,把小鱼和酱炸在一起。

    正准备开饭呢,王克俊进来报告:“指导员,刘军长马上到了。”

    “啊?这么快?”巫山一愣:“你咋知道的?”

    “刚才你们在厨房的时候,给您汇报过的。”王克俊隐约知道自己要升官了。从回来后,旅长就让李开军着手移交一些日常工作过来。

    “唉!”巫山一拍后脑勺:“刚才和邓军长在里面忙活,好像你是说了什么。”

    他摆摆手:“你们先去准备篝火吧,这么快来是直升飞机?”

    王克俊忙点着头确认,接着就出去安排了。

    “好个刘大少,赶得太巧了。”邓道虎的新二军,自然有直升飞机,但他不怎么坐,心里对飞机有阴影。

    他看到巫山在戴帽子,自己也戴上一起去迎接。“对了,巫旅长,刚才那警卫是你以前的老部下?”

    “对,”巫山做了个让邓道虎先走的姿势:“这小子在私人场合都这么称呼,好像时刻提醒我别忘了他是老部下。”

    “哎,你和我一样恋旧啊。”邓道虎率先走出去:“其实很多时候,我也知道,新结识的未必比以前的老人差,所欠缺的不过是时间的沉淀。”

    恩?他在提醒他不会比刘太蒙差?我的邓军长唉,你的能力我咋不晓得呢?

    “哈哈,”巫山一句话过去:“这可能就是我们老祖先说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吧。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那怕是一条狗,跟着我们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何况万物之灵的人类呢?”

    邓道虎心中一沉,早知道这小子如此妖孽,当年山地旅成立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挤过来。

    巫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和刘太蒙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感情深厚。

    混编旅的训练场上,早就生起了篝火。

    热带黑得比较晚,都六点多了,太阳看上去还有一丈多高呢,篝火映红了训练场。

    “来了!”邓道虎耳朵一耸。

    果然,天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一点点变大。

    飞机慢慢降落,螺旋桨在飞机停下来后还在不停转动,把飞机周围的尘土扫得干干净净。

    刘太蒙那壮实的身影出现在机舱门口,看到邓道虎站在前面。

    他只是怔了片刻,马上快步走下飞机:“虎哥,你也来了?”

    两双大手握在一起,给巫山的感觉两个人好像都在提防着对方。

    “哈哈哈哈,巫旅长说过来坐坐,我想咱三个主官一起聚一聚。”邓道虎心中也不忘栽刺。看来,他确实想把巫山拉到自己的阵容。

    可惜,刘太蒙心里都笑歪了。巫旅长?你这小伎俩啊!

    “小山,你起先说的惊喜就是虎哥吧?”刘太蒙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使劲拍打着巫山的后背:“好小子,又壮了!看你这么发展下去,不得到两百斤啦。”

    “怎么会呢,刘叔,”巫山喜笑盈盈,知道刘太蒙已经看穿了:“我一直在控制自己的体重。对了,马庆红呢?”以前在山地旅的时候,他对巫山示好,那人也确实不错。

    “他媳妇儿非得要他转业,回县城安排了个公安局长。”刘太蒙叹了一口气:“唉,今后我得告诉身边的人,尽量少订娃娃亲。冉鹏翔你又不是不认识,他接班了。”

    “对了,小金过来,”他对着身后一招呼,一个身形有些瘦削的战士应声跑过来:“这是我现在的警卫员,叫金本立。这是巫旅长,你认识吧。”

    “认识,”金本立展颜一笑:“巫旅长一直是我们首长的爱将,现在经常在我们面前把您当做活教材呢。以前在山地旅的时候,也经常见到。”

    邓道虎突然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刺没栽成,反而被人家识破了。

    毕竟是邓军长,拿得起放得下:“这就不对了啊,你管太蒙叫叔,叫我一直都是邓军长。我可是太蒙的哥。”他干脆不称呼巫山了,用你代替。

    小巫旅长只是笑笑,看着刘太蒙。

    刘军长心中一暖:“小山,虎哥就是我们大院的大哥,从小就带着哥儿几个。你也应该叫叔。”

    “那好吧,”巫山嘴角一分:“邓叔,见面礼总得给点儿吧。”

    “哈哈,你小子啊,给你阳光就要灿烂。”邓道虎心头那丝尴尬一扫而光:“圈里偶尔聚会,都说你小子是个大财主,是不是散散财,帮帮你邓叔啊?”

    他自然不晓得炎黄和巫山的关系。当然,要是邓世茂还在,肯定早就知道了。

    “有,”巫山的话让邓道虎一愣,真还有啊?接着就有些哭笑不得:“随时来,随时有辣酱提供,蘸酱菜管饱。走的时候,还可以给你送一些辣酱。”

    “啥?”父亲是巴蜀人,刘太蒙自然吃辣:“你有辣酱?怎么不早说?”

    邓道虎自得地笑着,感觉好像自己扳回了一局,连刘太蒙也不知道这事情。

    “我也忘了这茬,”巫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是小叔走的时候留了一些嘛。”

    小叔?刘太蒙和邓道虎都不太清楚。他们到的时候,巫立权早就带着人马撤退了。

    糟糕,巫山心里一机灵,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小叔来看过我,”巫山含糊过去:“从港岛那边带了不少炎黄产的辣椒。”

    辣酱邓道虎早就看到了,心里对巫山又高看了一层。这个年代,能和港岛接触的家族,无一不是呼风唤雨的家族。他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巫山是炎黄的老板。

    刘太蒙不以为然,他早就知道巫山家族的炎黄。而神龙雇佣军这一块,他还不够级别。

    作为巴蜀系的后代,刘太蒙从没回过老家。在原本的时空,刘帅百年忌辰的时候,他和妹妹确实回去过。但对辣椒的喜爱,是跟着父亲从小就养成的。

    蘸酱菜,进了山海关,就没有多少人吃了。邓道虎和刘太蒙两个大院子弟,从小生活在皇城根儿下,驴肉火烧和京师烤鸭吃得不少。要不是邓道虎去了东北,他也不可能喜欢蘸酱菜。

    突然之间,巫山有些怀念原本时空里的日子。‘

    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在松花江边吹着江风,吃着蘸酱菜,喝着啤酒。惜乎时光不再,永远不可能回到另一个时空了。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你咋突然脸色这么严肃?”刘太蒙把黄瓜在面前的碗里蘸了下,咬一大口:“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想不到刘太蒙心思这么细腻,巫山慌忙摇摇头:“我在想接下来的事情。”

    邓道虎把刚才两个人的意见,给刘太蒙说了下。

    “他娘的,”刘太蒙一口把黄瓜咬得只剩下一个瓜蒂,往桌子上一丢:“这种有劲儿无处使的感觉真难受。依我的性子,真想带着部队,把这几个渣渣国家全部平了。”

    “谁说不是?”邓道虎也感叹,他喜欢吃野蒜和大葱这些辣味比较重的蔬菜,一根大葱卷起来到了嘴里:“这些土著国家,历来都是这样。我们强大的时候,一个个摇尾乞怜。等我们内部纷乱的时候,他们又纷纷背弃中国。”

    “地方不大,但是宗教的影响力根深蒂固。”巫山拿了一个小尖椒蘸了一下塞进嘴里:“越往南边,阻力越大。何况,现在占领区内,道教的影响力都还不是最大的。”

    “谁说不是?”刘太蒙郁闷地掏出烟,给两个人散了一根:“前两天,在安南人的唆使下,那些寮国土著们居然还围攻道观。要不是李智给压着,我非得把他们全部突突不可。”

    如今的刘军长官威日盛。但在自己的发小和子侄辈面前,自然而然袒露心声。

    “原因呢?”巫山有些诧异。不管怎么样,道教给老百姓带来实惠,不会轻易盲从吧。

    “狗屁个原因,”刘太蒙发着牢骚:“还不是一个病人,道教没治好,结果安南间谍有了借口。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在民间,挖出了不少间谍和寮奸。”

    “刘大爷,是汉奸好不好。”巫山一个白眼过去:“只有你心里真正把他们当汉人,他们才会对中国越来越有归属感。要是你当主官的心里有成见,阻力大了不少。”

    两位军长悚然一惊,异口同声地说:“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惭愧,”邓道虎苦笑着:“我始终把他们当成土著看待,今后在这方面得加强。”

    “虎哥,现在才晓得小山妖孽吧?”刘太蒙哈哈一乐:“当我们在宝岛的时候,这小子跑到中南半岛来了。当我们想着军事的时候,这小子想的是治理。”

    “是啊,后生可畏。”邓道虎也不由感叹:“难怪年仅二十就是一旅之长。还有些什么想法,何不一股脑儿说出来,让我们这两个大老粗也学习学习。”

    当巫山的话一说出来,两个人相顾赫然望了一眼:“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好大一块蛋糕

    掸国玉又称翡翠玉,掸国玉石主要产于缅北猛拱一带,曾在我国的清末民初风行一时。

    由于掸国翡翠玉硬度高,也称水种,光洁明亮。

    好的翡翠颜色既鲜亮又平和,有很高的保值和收藏价值,故而称为“玉中之王”。被很多爱玉、佩玉的人所喜爱。

    掸国玉这一叫法其实不确切。翡翠产于与我国彩云省德宏、保山毗邻的掸国。

    但据历史记载,有“翡翠产于彩云用场副、永昌府”之说,这是由于当时的翡翠产地宝井,即今天的掸国抹谷。

    曾属彩云永昌府孟密宣抚司管辖之故,而永昌即为今天的山保市。在明朝时期北越南和掸国北部均隶属于彩云永昌府的密支那产玉区。

    这一产玉区已经回归祖国,说什么得把这个权力抓到手。

    “这不是国家财产吗?”刘太蒙的喉结动了一下。

    “嘿嘿,你觉得国家目前会对这一地区宣布主权吗?”巫山邪笑着。

    邓道虎一拍椅子,竹质的椅子发出咔的一声响:“以前,别人都说我胆大妄为,和你比起来,我那算什么大胆啊。”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先自己规范开采,到时候即使收归国有,我们也可以洗脚上岸了吧?”刘太蒙满面喜色:“说吧,需要我怎么做!”说着摩拳擦掌起来。

    “太蒙,我就感到纳闷儿了,你高兴什么劲儿啊?”邓道虎白了一眼:“你难道忘记了,那个地方,现在实际控制的,是我们新二军好不好?与你新一军有什么关系?”

    “虎哥,你就是我亲哥。”刘太蒙看样子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你身后。你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你接着说,说吧,”邓道虎直愣愣地看着他:“要不我帮你接着?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一个中国人,不远万里,来到南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什么精神?”

    “哎哟我去,”刘太蒙马屁直接跟上:“虎哥,你简直说道我心坎儿里去了。”

    “以前,太祖说纪念白求恩,”巫山噗嗤一笑:“今天,我们要纪念邓道虎?”

    “去你的,臭小子,你也跟着瞎起哄。”邓道虎一嗔:“你跟你刘叔这么贫干嘛?”

    “哎呀,邓大爷,刘大爷,你们高兴得太早啦!”巫山微微叹息:“那得有多大的利益呀。你们不会想到,凭我们眼前三个人,就能把这里全部拿下来?”

    “谁敢抢?”邓道虎一横:“谁敢来老子弄死他,这里是新二军的地盘......”声音越来越低,他说不下去了。

    刘太蒙和巫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接着说,你都想弄死谁?我们想办法叫过来。”

    邓道虎觉得大为窘迫,伸手拿起一根野蒜,忘了卷一下,直接卡在喉咙里。

    看到他手忙脚乱地往外把野蒜扯出来,两个人笑得前合后仰。

    邓世茂去世以后,邓道虎没有了直接的靠山。现在,有办法自己掌握一片天地,抓住一个行业,他怎能不着急?以前不晓得,听巫山一描述,一座金山在眼前闪闪发光。

    “把这个事情扩散出去吧,”巫山幽幽一叹:“我小叔已经带着人前去勘测了,所有一切都是绝密。不过,最好不要给这些大公无私地老革命。其实,我并不是不信任国家,是不信任某些人。”

    “是啊,国家的某些人,官僚主义严重,特别是花主席为首的那一批人。”刘太蒙恨声道:“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连汤都没我们一口。”

    “我有个想法。”巫山一说,两位长辈马上洗耳恭听,因为巫山带给他们的震撼确实太多了。他的每一步,看似毫无关联,却天衣无缝,丝丝入扣。

    “这个地方,”巫山走到地图前,在整个中南半岛画上一个圈:“今后,先让华人华侨自己独立。”看到两人脸色有异,他加了一句:“名义上的。军队在我们手里,谁不听话,谁他妈给我滚蛋。不要以为他们离开中国多少年,没有我们军队,他们啥都不是。”

    两个人深以为然,急切地说:“然后呢?”

    “一国两制吧,”巫山轻描淡写:“不过,不停移民,把这里的原住民移民到中原,再从中原地区,把人丁源源不断迁移到这里来。”

    两个人都被震住了,吸了一口凉气。

    刘太蒙半晌才说:“难怪,你把那些港商弄到这里来,难怪你想自己开发。”

    “就这么说定了,”邓道虎又一巴掌拍到椅子扶手上:“我们马上去联络人。”

    “等等,”巫山制止:“这些事情,让后辈参与进来就可以了。”

    “但是,”他声色俱厉:“要兼顾到各方的利益。花主席那边,永远不可能是铁板一块。那些不想参军,不想上班,有特别想法的大院子弟,是我们招揽的主要对象。谁要在这里得瑟,哪怕今后我人不在这里,都会叫这人鸡飞蛋打,吃不了兜着走!”

    邓道虎心里有些不舒服。巫山不过是一个混编旅长,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虎哥,你觉得凭借炎黄的实力,有没把握镇得住这一批人?”刘太蒙略带神秘。

    “炎黄?”即便父亲不在,邓道虎回京师的时候,总会到炎黄食府聚会。“你说的是炎黄食府,炎黄龙服的那个?”

    “你看到的太少了。”巫山淡然摇头:“炎黄今年的总营业额,早就超过了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

    邓道虎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不是说炎黄在港岛吧。你和太蒙是老乡,家不就在巴蜀吗?”

    “如果说炎黄的老板都不晓得自己产业的情况,”刘太蒙得意地一笑:“那我就不明白,还有其他人能比他更清楚炎黄的情况了。”

    “什么?”邓道虎难以置信:“你说?”他喉头滚动一下,手指巫山。

    巫山傲然而立,刘太蒙矜持地点点头。

    “我擦!”邓军长疯了似的扑了上来:“小山,我起先就说打土豪,你好意思只给我送辣酱。快,给你邓叔送点儿有用的东西。”

    他当然不可能是找巫山要东西的,今天的事情,让他头晕目眩。一件接着一件,在他脑海里,隐隐有了家族壮大的想法。

    现在的电话,已经接近于程控电话了。特别是军线,得保证随时畅通。炎黄的技术一出来,率先被国家采购到军队里。还好,电话不止一部,他们随意去打吧。

    巫山先把旅部的人召集起来,又派人去找刀超仁和武齐华叫了过来。

    旅部的副政委,是八团提起来的,东北黄家的黄继东。他从副团长直接到旅部的副政委,显然是升官了。而他留下的空缺,巫山想让李开军下去。

    “同志们,我今天在这里想讨论下人事任命。”巫山坐在位子上开始发言。

    旅部的会议室,布置得很像后世的茶话会的式样。

    “旅长,我和老武是不是要回避下?”刀超仁呵呵笑着。

    “对呀,”谭晶毕竟和他一起带过兵,感情应该是最深的了:“这是混编旅内部会议,怎么神龙的人跑进来了?”

    武齐华在内心里非常感谢巫山,本来以为和常伟一样会打道回府。

    而再次有下部队任职的机会,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相信,肯定是巫山给他说了话。在混编旅里,巫旅长虽然不是一言而决,他说出来的话,分量肯定比其他人重得多。

    “老邵,那你先走。”武齐华呵呵笑着:“挨着巫旅长听听,也能学点儿经验。”

    大家说笑着,开始了今天的人事安排。李开军带着人守在会议室门口,听到自己的任命,激动得浑身发抖。一个农家子弟,以二十八岁的年龄到了副团长,那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王克俊听到自己去接替李开军,心中不免有一丝酸意。想想也就释然了,谁让自己当时一点私心呢?要不然李开军今天的位置,说不定就应该是自己的了。

    但今后自己跟在指导员身边,还愁没有机会上升?

    “李开军!”没有人有异议,巫山很快就宣布完了,他大声吩咐:“履行你作为警卫连长最后一次的职责。现在,把警卫布置到会议室以外三十米,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李开军敬礼,不折不扣去执行命令。

    混编旅,就是巫山一点点带出来的。他的话,让其他参会者脸色凝重。

    “都这么严肃干嘛?”巫山压低嗓子:“兄弟们,我们要发财了。”

    接着,把有关掸国玉,不,现在叫抹谷玉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确实太震撼了,大家都没回过神来。

    “旅长,这个是不是要向上面汇报下?”张好古做好一个政委的本分。

    “老张,你觉得这到了上面,还有我们什么事?”巫山嘴角一翘:“国营企业,模式僵化。干和不干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到这里,由国家掌控,一大批国营企业进驻,人浮于事。他们的铺张浪费,让我看不到很光明的前景。”

    中南半岛的归宿,一时半会儿,真还决定不下来。那这里就是驻军的地盘。国企冒然进来,和部队的关系不好协调。当地人能不红眼?他们对部队忌惮,对国企不一定有什么畏惧。

    真到了把这片土地交给国家的时候,在坐的都成了大富翁。

    黄继东脸色惶恐,他第一次参加旅部会议,感觉到巫山所说的一切,颠覆了以前的认知。

    “旅长,拿着国家的钱养兵,然后自己做生意,这样不好吧。”初生之犊不怕虎,黄副政委第一次在旅部会议上开声:“这都是国家的财产。”

    “兄弟,你的精神,我钦佩。”巫山确实是发自肺腑的喜欢,但他做不到:“今后这里的兵,我们自己拿钱养,但需要国家输送兵源。我国短时期内,不会宣布所有权。士兵转业后,如果回原籍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欢迎大家来这里就业。”

    “兄弟们,刚才我和邓军长、刘军长说话的时候,谈到了白求恩先生。”巫山很是感慨:“我们是军人,但军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有家庭需要供养。士兵们残废了,我们养他一辈子。士兵们牺牲了,他们的家里未成年的,我们照顾到成年;他们的父母,我们养老送终。”

    “好!”黄继东带头第一个鼓掌。这段时间,他部队也有减员。看着鲜活的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他无能为力。而国家本身还很穷,抚恤金不过是杯水车薪。

    一个个分头去联系。

    巫山也回到自己的寝室。寻思了半天,他看了看表,九点过了。

    第一个电话打给干爷爷,老人对他的意见不置可否。

    第二个电话,巫山鬼使神差,打到了王铁成家里。

    “你好哪位?”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里是王铁成副总、理家里。”

    “啊?哦,你好,我是巫山。”他也不晓得自己为啥打过去。

    “是小山吗?我是王铁成。”王老的声音透着慈祥,就像是父亲对着儿子:“要是我没记错,你还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遇到什么问题了?给王伯伯说说。”

    等巫山说完,王铁成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人:“这样吧,我改天叫你大哥过来,这小子这段时间不想教书了。”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伟人。开玩笑,在部队的一切,肯定有人会告诉他的。这么大的事情,纸里包不住火。

    “一国两制?”伟人沉吟了一番:“这个好好研究下。行,事情我知道了。”

    这些老爷子,一个个说话,都深藏不漏,让人感觉不到他们的态度。

    电话打完,他觉得今天脑子都空空荡荡的,人都累瘫了。

    脑袋一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中南半岛战略规划

    (致歉:柔佛应该是真腊。真腊指大马,今后,柔佛全部改成真腊。)

    巫山睡着了,京师可成了不眠之夜。

    干爷爷赵立生是最激动的人,当即就要驱车出去。

    “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干嘛?”三嬢嬢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孩子。

    “嘿,好事。”老人眼神迷离:“我老了,都不知道能不能陪伴孩子长大,将来只有把青松托付给小山。”

    “不许这么说,”三嬢嬢捂住了赵老的嘴:“等等,我去给拿件坎肩。”

    说着,把睡熟的孩子,轻轻放在床上。赵老看着眼前的娇妻和幼子,心里被幸福填满。

    到了伟人那里,汪瑞林赶紧迎了出来:“首长还没休息,您直接进去吧。”

    “立生来了,”伟人背着双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到赵立生进去,他坐了下来:“我就猜想到你要过来。小山这孩子,肯定先给你打过电话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赵老接过伟人丢过来的香烟:“今天是大好事,值得庆贺,抽一根!”

    “我都忘了,你这家伙戒烟啦。”伟人呵呵笑着:“这孩子懂事儿啊。目前我们遇到的阻力,大得很呐。他这么横插一刀,直接就把我们的花主席那边的人分化不少。”

    “是啊,那些人现在跟着花主席后面跑,不就想攫取更大的利益吗?”赵立生贪婪地吸了一口:“政治上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利益是永远的。”

    “对呀!”伟人兴奋得连烟都忘了点:“这么大的利益丢过去,估计现在接到电话的人,今晚都和我们一样吧。这孩子做得好啊。”

    “你觉得他们已经给其他人打电话了?”赵立生有些迟疑:“我只是在怀疑。”

    “老赵哇,他不是你的干孙子吗?”伟人吸了一口才发觉没点,潇洒地用巫山提供的打火机点上了烟:“这孩子,就喜欢搞这些东西。不过,他送的小东小西,我并不反感。是这辈子第一次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礼物啊。”

    “小山还能是外人吗?”赵立生私下和伟人不见外,白了一眼:“要不是我抢先收了个干孙子,说不定就是你要当他的干爷爷了。还是首长你看得透,好像真没小山不敢做的事情。”

    “年轻就是好啊,我们现在做事,总是束手束脚。”伟人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和他没有爷孙的名分,在心里一直把他当孙子看待的。收干孙子,亏你想得出来。”

    赵立生干笑着,也觉得这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伟人这些人,举足轻重,不可能有干儿子干孙子之类。要不是机缘巧合,自己在巫县的时候孤苦无依。换一个场合,自己也不可能收干孙子的。想到了巫县,又想起自己的小妻子和小儿子,心里一片温馨。

    “过两天,我让普方过去,也表明我的态度嘛。”伟人弹弹烟灰:“至于你那一份,哪怕你不去,小山可能少你一分钱吗?”

    “那是,那可是我干孙子啊!”赵老开怀大笑。

    王铁成今晚也兴奋莫名。思忖半晌,他给江加文拨了电话:“老江啊,是我。”

    “首长,刚才我们正准备睡觉了。”江加文心里一颤:“是不是江宁那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说道这里,他的身子止不住发抖。

    “老江,你想到哪儿去了?”王铁成一嗔:“尽瞎说。是好事!”

    “这小子准备把大院儿的人一网打尽啊,”江加文听完,连声赞叹:“好手段。马上就要召开一中全会了,估计那边就应该土崩瓦解。”

    “是啊,这孩子真不错,可惜修烟没福分。”王老微微叹息。“土崩瓦解倒不至于,至少能拉拢一些原本只是因为支持太祖转而支持花主席的人,毕竟他的根基太浅薄了。”

    “首长,你家不是还有璐璐吗?”江加文提醒。

    “璐璐?”王铁成一愣,随即摇头:“璐璐还小。而且我老王家的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要找那个花心的小子吗?子孙自有子孙福,我派老大过去,你也找一个人过去吧。”

    这一夜,不要说京师,每一个被通知的家族,都没有几个合眼的。

    改革派和一些中立派,自然高兴,觉得盟友给自己带来实惠。一直紧跟花主席的人马,除了极个别,大部分都在考虑之中,权衡得失。

    电话说是打给二代三代的。

    大院子弟,家教极严。哪怕再叛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都会给家族的掌舵人汇报。

    他们的纷纷扰扰,对小巫旅长没有影响,他睡得酣畅至极。

    醒来的时候,巫山发现身上盖了条毛毯。

    同为习武之人的王克俊,动作恰到好处。要是李开军,肯定就把自己弄醒了。

    他来到院子里,开始了每天早上例行的打拳。

    身体惯性运转,巫山的思绪,却飘了开去。不知道古人的内力之说,究竟是什么样的。

    收拳站立,他发现好像今天与往日相比,环境有了明显的不同。

    使劲甩甩头,巫山再定睛四望,刚才那种花草树木都在欢呼跳跃的感觉,却没有了。

    两位大军长顶着熊猫眼起床的时候,我们的小巫旅长已经在餐桌旁等候了。

    解放军的队伍里,官兵一致。

    当然,和普通士兵比起来,军官的待遇明显优厚不少。譬如排长往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公场所和寝室。军官们的鸡蛋和肉食供应,比士兵们要丰富不少。

    今天,又是士兵们自由活动的日子。

    后勤处长张讨虏把今天下河捞鱼的任务,交给了一团二营三连。三连的司务长陆大兵是豫州人,普通话里带着浓浓的乡音在那里吆喝着。

    看到巫山领着两个人走过来,陆大兵赶紧敬礼:“旅长好!”敬礼的时候,忘了把手里的铝盆搁地上,显得有些滑稽。

    “旅长好!”士兵们都放下手里的家伙什,立正敬礼。

    有几个士兵没注意到,在那里喊:“唉,渔网,被水冲走了。”

    穿着衣服就扑通一声跳下水去追了。

    “你们难得出来玩一天,”巫山摆摆手:“就当做没看到我,自己忙自己的。”

    这是湄公河的支流,水流湍急。

    三个人沿着河流往上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回水的地方。

    回水,是巫县的说法。在水面比较宽阔的地方,有一个挨着岸边的水湾,水流缓慢往上游走。这里的鱼,比其他地方要多一些。

    经巫旅长这么一解释,两位军长也就明白了。

    李开军趁着休息日,直接去报道。走之前眼睛红红地给巫山辞行。

    王克俊走马上任,这小子安排得挺好,给三位首长一人准备了一个小马扎。

    钓竿就是战士们做的,反正周围的竹子多,砍了几根细细的竹子,顶端系紧尼龙线就是了。

    巫山拿过来仔细看看,鱼竿做得像模像样。一颗螺丝帽当坠子,不知道哪儿找的泡沫当鱼漂。

    王克俊把三位首长安顿后,就安排人去警戒。

    邓道虎在暗自观察着,发现巫山在三个人当中,竟然是最沉稳的。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刘太蒙嘴里嘟嘟囔囔的,一会儿又把钓竿收起来看看。

    正寻思着,自己的钓竿往下面一沉,赶紧拉起来一看,啥都没有。

    巫山的钓竿也沉下去了。他估摸着蚯蚓已经进了鱼的嘴巴,赶紧起杆。

    我去,有点儿沉!

    鱼渐渐浮出水面。

    妈呀!好大一条鱼,怕不有两斤重?

    “帮我把鱼竿拿着。”巫山把鱼竿往岸边一抛,鞋子一蹬,直接跳下水。

    幸好,起先就脱光了穿着背心裤衩,还被刘太蒙数落了一顿。

    说时迟那时快,巫山一眨眼就来到了鱼旁边,一把扣住鱼鳃。

    出水的时候,鱼尾使劲摆动。他赶紧双手抠住鱼鳃,没想到裤衩都滑到膝盖上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下面的硕大还是露了出来。

    等巫山拎着鱼丢到木桶里,刘太蒙在那里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你这小子,那家伙真不小啊。”

    “人家都叫你叔呢,你又不是没有。”邓道虎责怪道:“你好意思取笑子侄辈?”

    中午,就吃巫山钓到的两条鱼。小巫旅长手脚麻利地把鱼收拾干净,直接就舀江水炖鱼。

    “恩,爽!”刘太蒙的手都不够用了:“从没想到,在军营里还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河鱼。一个字,鲜!”他一手抓着蘸酱菜,一手拿着饼捏着勺子盛汤。

    邓道虎闷声大发财,手指和舌头并用,把鱼刺剔出来。

    两条都是大鱼,差不多五斤。

    但这三个人都是能吃的,饼、一大盆蔬菜、两条鱼,全部进了三个人的肚子。

    刘太蒙很夸张,把最后的鱼汤,一股脑儿全部倒进嘴里。

    “刘叔,你那边往南边渗透。”巫山接过邓道虎丢过来的烟点上:“争取和真腊那边靠拢。”

    “真腊那边不是什么好鸟。”刘军长脖子一梗:“那是一群疯子,不分青红皂白。麻辣隔壁,你杀安南人就杀了,为什么要对我们华人动手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吧,”邓道虎神情专注地盯着南边:“当年,国党和我们打得你死我活,最后不也联合起来一起打鬼子吗?”

    “那压根儿就没有可比性。”刘太蒙的怨气很大:“国党和我们,都是一家人。”

    “真腊以前还是我们的属国呢。”巫山也不是冷血,只不过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记住了,刘叔,将来那边,我们也要拿过来!”

    说着,小巫旅长把五指张开,再慢慢地捏成拳头:“真腊那边,不是铁板一块。在有些方面,我也同意你的意见,尽量去联系当年没有双手沾过我们华人鲜血的真腊人。”

    顿了顿,巫山告诉他们:“混编旅这边,一直在慢慢往南推进,联络当地的华人华侨首领。时机一到,这里全部都是我们的。”

    巫旅长的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圈。

    “这些渣渣小国,一个个屠杀手无寸铁的华人。”邓道虎的眼里冒出怒火:“要是我不在军长的位置上,端起枪,把这些狗娘养的全部灭族灭种。”

    “对了,邓叔,你辖区西边和天竺接壤。”巫山问邓军长:“难道那些天竺阿三就这么容忍?”

    “大的冲突没有,小摩擦不断。”邓道虎不以为意:“说不定现在就有战斗发生呢。反正,我给下面只有一个字:打。谁敢惹我们,狠狠揍他们。”

    “神龙那边,已经派人到东天竺去了。”巫山用指头把烟蒂弹得老远:“天竺不是把东天竺包围着吗?先让他们闹起来,把天竺从这边赶出去。”

    两个好战分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巫山:“今后呢?你小子不可能就这么一点小动作吧。”

    “呵呵,你们太了解我了。”巫山轻笑:“扶持当地华人掌握政权呗。不少道教精英,早就开过去了。我已经和中医药大学联络过,那边会派一些医术精良的人冒充教众。”

    三个人对视一眼,哈哈畅笑起来,声音传出老远。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该离场了

    报复来得很突然,却又很强烈。

    人民日报等各大媒体发表评论员文章,题目是: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反对军国主义。

    王铁成的电话,是第一个打过来的。作为分管宣传口的副总、理,他也无能为力。

    “小山,社长迫于上面的压力刊发的。我老王就是从战场走出来的,对于你们的行为,永远支持。”王老在电话里不胜感慨。显然,太祖的拥趸实力还非常强大,且移交给花主席。

    他在电话里安慰:“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和压力,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放手去做。大不了老头子不当官了,也要保你周全。我就不相信,谁还敢像过去一样横行霸道。”

    一个个相熟的,不相熟的人,电话都纷纷打了过来,无一不是鼓励的话。

    两位军长还没走,闯到巫山的办公室,显然他们也被这消息给气懵了。

    “哎哟,好烫。”刘太蒙端起巫山刚泡的茶,直吧嗒舌头:“这些龟孙子,我们在前方尽心竭力,他们在后面扇阴风点鬼火。”他的手啪一下拍在办公桌上。

    “报纸什么时候到?”巫山问了句:“看看报纸的内容再说吧。”

    “恩,不着急。”邓道虎经过开始的慌乱,早就调整过来:“他们不能一手遮天。”

    生活了两辈子,巫山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特殊时期的厉害。

    另一个时空,他小时候最远就去了区公所驻地。脑袋里最深的印象,莫过于父亲戴着沉重的木牌游街,还有一次就是一个地主挑着一担大粪,戴着尖帽子游街。

    想不到,太祖去世马上就一年了,那边的实力依然强健。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特殊时期对中国的危害吗?为什么非得孤注一掷,还要坚持太祖时的老路?

    柳兴元司令员,一早就给巫山打过电话:“别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山,你放心吧,不管在什么时候,柳伯伯永远支持你。我给老杨去了电话,让他保住你父亲。”

    十年浩劫,曾经一段时间,让柳兴元灰心丧气。一个老将军,知道这个时候,别无退路,只有与对方抗争到底。他的身上,已经打上巴蜀系的标签,不可能改弦易辙。

    巫山叹了口气,一时间不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哪怕在面对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他也计划着差不多了,准备以体面的方式离场。

    生活中有不少事物,是不以我们的努力而决定。比如环境因素、运气因素、感情方面等等。所以我们应该学着乐观一点、豁达一点,毕竟就算我们很舍不得、很不甘心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倒不如大度一点,理智一点,拿的起放得下,是人生的大智慧,真正的能潇洒自如的做到的并不多。

    不过我们可以自己调整自己,慢慢的去做到。给自己一点时间,一个过程,就会放下的。

    说到放下,真的很难,说实话巫山现在也没有完全放下。

    他以为自己要放下的时候,却发现一座坦克尼克号一般的冰山扑面而来,以前的一切努力又都回到了原点。

    巫山觉得越是刻意想要怎样往往效果没有那么好,不如找点其他事情把自己的生活填满,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做。但不管做什么,脑袋里都是纠结着这件事情。

    不知怎么的,巫山突然想起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说过的那句话:

    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对方的势力再大又怎么样呢?巫山的精神振作起来。即使在原本的时空里,他们不也是烟消云散,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吗?只不过自己这只小蝴蝶把历史进程,硬生生提前了。

    “小山,刚才怎么啦?”刘太蒙毫不掩饰和巫山的亲密关系:“刚才你半天没说话,把我给吓了一跳。脸色阴沉可怕。要不是想到你身体素质比我们都好,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是啊,小山,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邓道虎也深有同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没有想到。肯定是我们的邀请,触动了花主席为首的那一批人的神经。”

    对呀,不是还有利益捆绑吗?巫山拍拍后脑勺:“有没人不想来的?”

    “真还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过只是极少数。”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巫山哈哈一笑:“记住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这些人不和我们共进退,是靠不住的。一旦局势明朗化,不管怎么求,也不可能让他们再进来了。”

    两位大军长脸上的忧虑也消失无踪,我们有这么大的利益,不就是为了分化他们吗?只要自己这边的人,没有向他们靠拢,还能拉拢一批人就是最大的胜利。

    报纸被空运过来了,送到办公室里。

    这两天,两个大军长是不会走了。他们要在这里迎接自己邀请的人过来。

    社论里,不点名批判了巫山。说某混编旅旅长,胆大妄为,进入他国。

    还好,这些人很有分寸,只敢把矛头指向巫山。要是对准伟人等一批老革命家,说不定转眼之间,就被正面的力量撕得粉碎。

    毕竟,在现时的各个要害部门,差不多都是那批老军人或其后辈掌握着手里的公章呢。

    “杜兵?”巫山看到评论员的名字很陌生:“这人是谁?”

    “不会吧?”邓道虎接过报纸:“真是他?这小子以前是乔春章的核心智囊人员之一。历次当年充满火药味的文章,都从他的UU小说发出来的。看来,他是早就投靠了花主席那边啊。”

    “哈哈,”巫山不由呵呵大笑:“这样空洞无物的文章,居然堂而皇之登载到人民日报上?满篇都是口号,没有一句实际的东西。他是不是认为,如今的中国还是在十年浩劫?”

    文章有四五千字,巫山看得最快,不到三分钟就全部看完了。

    “还是十年浩劫那一套,”刘太蒙嘴角一瘪:“这就是当年太祖批评过的党八股,就公然出现在今天。通篇都是为花主席歌功颂德,差点儿就喊华主席万岁了。”

    炎黄的人马,肯定是来得最快的。

    来的规格相当高,居然是施洁,不,现在应该叫陈太,亲自带队来的。

    玉石也好,翡翠也好,都得经过开采、打磨,而后在市场上销售,才能变成资金。

    要不是因为巫山在这里,而巫立权原本准备回港的,也被巫山劝说了去打前站,炎黄最多派一个副总来就差不多了。

    现在的炎黄,随着影子部队到非洲折腾,早就启动奢侈品这一块了。

    “第一是安全,第二是规范,第三是公正。”巫山把这个准则给施洁他们说了一声,就撒手不管了。

    “这姑娘是炎黄的?”邓道虎看着施洁的背影,眼里一丝迷乱:“有这么精悍的队伍来主持一切,我们就可以等着收钱了。”

    “哎,邓大爷,眼睛往哪儿瞅呢?”巫山不由揶揄:“她可是有夫之妇啊。”

    这话引起刘太蒙一阵狂笑。

    不要说邓道虎,就是刘太蒙也不是一脸猪哥像吗?

    炎黄高层的几位女性,巫立碧不算,其他的几位,只能说中上之姿。

    同志哥,如今的大陆,可不像几十年后啊。

    时尚与大陆的服装界无缘,遍地都是灰黑蓝。

    合身的龙服,刚好裹住施洁玲珑的身材。这些土鳖们没有见过世面,惊艳也就难免了。

    “大家如今都是军人,难道最初的想法都是当兵吗?”巫山对大院儿子弟始终好奇。

    刘太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才不是呢。小时候,我跟着我爸在陕北。有一天,我们窑洞旁边住了一个邻居,他是一个木匠。”

    那个木匠,造一手好门,他费了多日给自家造了一个门,他想这门用料实在、做工精良,一定会经久耐用。

    后来,门上的钉子锈了,掉下一块板,木匠找出一个钉子补上,门又完好如初。

    后来又掉下一颗钉子,木匠就又换上一颗钉子。

    后来,又一块木板朽了,木匠就又找出一块板换上。

    后来,门拴损了,木匠就又换了一个门拴。

    再后来门轴坏了,木匠就又换上一个门轴……

    于是几年后,这个门虽然无数次破损,但经过木匠的精心修理,仍坚固耐用。

    木匠对此甚是自豪,多亏有了这门手艺,不然门坏了还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有一天小太蒙的母亲对他说:“你是木匠,你看看我们家这门?”

    木匠仔细一看,才发觉刘帅家的门样式新颖、质地优良,而自己家的门却又老又破,长满了补丁。

    于是木匠很是纳闷,但又禁不住笑了:“是自己的这门手艺阻碍了自己家门的发展。”

    最后木匠一阵叹息:“学一门手艺很重要,但换一种思维更重要。行业上的造诣是一笔财富,但也是一扇门,能关住自己。”

    “小小的木匠行业也是大智慧呀。”刘太蒙不由叹息:“但我是家里的长子,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得撑起这个家呀。”

    原本的时空,刘太蒙并没有到部队里来指挥作战。等到伟人一批老革命家终于掌控了时局,刘帅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也时刻陪伴在父亲身边,没有机会出来了。

    要是他知道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会怎么样?巫山不由失笑。

    “虎哥,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们说的要当一个发明家的。”刘太蒙打趣道。

    “不就是小时候我当梯子,让你们去偷桃子的时候说的话吗?”邓道虎心里有些暖意:“想不到你现在还记得那些陈年旧事儿啊。”

    “怎么能不记得呢?”刘太蒙唏嘘不已:“那次我们在人家的围墙上吓得不行,你爬上来,又跳进去一个个接住。后来回家的时候,看到你走路一瘸一拐,不知道你啥时候扭伤的。”

    “回去我爸声色俱厉地批评了我一顿。”邓道虎也陷入回忆之中:“当时我就在想,要是发明一种梯子,从这边能直接丢进去,也不至于被家人发觉挨批了。”

    想到他的家人,这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

    “小山,我感到很奇怪。”刘太蒙为了转移邓道虎的注意力:“按说,你已经富可敌国。为什么跑回大陆当兵呢?要知道,当时我对你一无所知啊。”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全都烟消云散。

    巫山差点儿就把悟空传的内容说了出来,他吸一口气:“我要从政。”

    说着,拿起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难得的温馨

    港岛巫府,比过年还热闹。

    府里的大少爷,巫山终于回来了。

    巫山不想继续呆在部队里,成为某些人的靶子。

    柳兴元老爷子直接回绝了他辞职的要求:“什么辞职?除了建国后辞职回乡务农的老干干竹昌将军,我还没听说过第二位。你现在身体不好,把报告打上来,我批准了。”

    于是,“病人”巫山就很快从军营消失了。走的时候,一个请假条,由张好古代交。

    至于新旅长,柳司令员拒绝了:“那个高红权就不错吗,直接代旅长好了。你那群骄兵悍将,我真不晓得谁去能够指挥得动。就听柳伯伯的,旅长你继续兼着。”

    我们的小巫旅长,在电话这头满头大汗:“柳伯伯,您这么说,好像我们混编旅就是一个独立的山头啰?这我可担当不起呀,这是党的部队。”

    张好古的心情很复杂。他感谢巫山,带着自己来到这里。

    父亲让自己紧跟着,自己也做到了。以前还有要比较的心思,早就淡了。

    可以这么说,没有巫山,就没有山地旅。

    巫山自然也看出了张好古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拍拍他的肩膀:“老张啊,今后你就要独当一面了。我真舍不得兄弟们,但有的时候,又不得不做一些选择。”

    张好古把烟掏了出来,巫山点着了接着说:“要不是我,凭借这里的军功,你们早就高升了。说起来,是我对不住大家,挡住了你们的升迁之路。”

    张政委早就想通了:“老巫,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跟着你,我们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刺激。开什么玩笑,我刚过三十岁好不好?你不怕我回到京师被人当做活靶子?”

    “嘿嘿,”巫山一乐:“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谁让我们生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解放宝岛,那是太祖都没有完成的伟业。进入中南半岛,那些老爷子想都不敢想。我们来了,我们征服了,我们混编旅是第一支踏上这里的队伍。”

    “诶?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呢!”张家老儿子做了个鬼脸:“你不说,我还没分析过。老巫,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沿着既定方针往下面走的。”

    西西莉亚·奥古斯特转过头,身侧的床上,巫山正在沉沉的甜睡着。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可爱的大男孩,根本难以与那个高高在上的炎黄老板联系起来。

    她以前看到的是巫山威严而又睿智的一面,昨晚见识到的是他狂野却又温柔的一面。

    现在,她看到的是巫山可爱而又纯静的一面。

    说起来,莎莉很委屈的。初为人妇,巫山就去了军营。两个人奉子成婚,到目前为止,欢好的次数就那么一次。

    昨晚,让西西莉亚·奥古斯特感到自己真正成为巫山的女人。

    就是这个男人,让她想要有靠在他怀里的感觉,想要把身上的重担都交给他,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愿意。

    窗外,静谧无声。

    莎莉摸索起衣服,发现手指比平日里更加笨拙僵硬。大腿上有好多道淤清,都泛着青紫,那是昨夜巫山留下的痕迹。

    还有那对虽然已经哺育过一个女儿。但却越发的丰满挺拔的两团腻,无不在提醒着一切已经都是事实。这里是港岛巫府,我是巫山她媳妇儿。

    他看起来那么的英俊温柔,可在床上的时候,却又那么的勇猛,而且让她羞涩的回想起昨夜,满是那种种前所未有的羞人姿势和花样。

    比起母亲曾经给莎莉说的私房话来,自己的男人和父亲在这方面也充满了不同的风格。

    母亲说,父亲办那事的时候,与他的外表和性格截然相反。粗鲁,简单。成亲之后,他们之间也只用过一个姿势。

    而巫山却完全不同,外表儒雅,可这方面很狂野,可狂野里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温柔体贴。

    最让莎莉有些难为情的是巫山在这方面的技巧,也许是因为巫山给人一个睿智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准备找几个女人?

    因此,昨夜的欢好之时,巫山花样百出。让她做出一个个的姿势,本来她不好意思这些看似荒唐的要求,可最后却总是一再的满足于他。

    现在想想,还红了满脸,火烧火烧的,巫山不会以为她和传说中的欧洲宫廷贵妇一样,是一个yin荡轻佻的女人吧?

    但偶尔想起来,昨夜的缠绵,确实让她体会到了曾经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一个真正女人的感觉。

    抵死缠绵,欲死欲休!

    丈夫的体貌,比西方人还西方人,除了肤色。而且,莎莉不喜欢西方人,一个个体毛满身,就像,恩,历史书里学过的类人猿。

    看着这张干干净净的脸盘,连鼻梁都挺拔,奶奶说这叫夫妻相。

    难道我和山长得一个样子?莎莉赤着脚从梳妆台上拿来镜子照着,越看两个人越像。

    我们的西西莉亚·奥古斯特看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在他额头亲了下。

    “早啊,宝贝儿!”巫山的手差点就挥出去,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家里,眼睛睁开了。

    “亲爱的,你醒啦?”莎莉像只小猫一样,钻到丈夫怀里。

    这种感觉,好舒服,好温暖。怎么在自己的记忆里,父母都是分房睡的?

    难道他们每次都是交欢的时候才在一起待一会儿,事毕就又分开?想到这里,她不由吃吃一笑。自己这是怎么啦?难道本身就喜欢男女之事?不会是那种放浪的女人吧?

    不会的!莎莉自我安慰。我有老公就足够了,他是天底下最强壮最好的男人。

    想到这里,莎莉把自己的男人搂得更紧,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老公身上。

    “宝贝儿,笑什么呢?”巫山刮了下妻子的鼻子。

    “痒,亲爱的。”莎莉的身子都缩成了一团,咯咯笑着。

    不会吧?巫山一怔。和妻子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没发现这一点呢?

    可能感觉到丈夫的疑惑,莎莉把身体稍微舒展一些,脑袋往丈夫怀里拱了拱。

    “我也不晓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当我觉得很温馨的时候,身体特敏感。”说着,莎莉的长眼睫毛往上一翻,俏皮地舔着丈夫的下巴。

    巫山心里一荡,脑袋里就蹦出了一个笑话。

    一女的和男的相亲,女孩儿羞答答地问:“你有存......吗?”

    男的故作神秘:“有啊,都存了三十多年呢。”

    新婚之夜结束。

    第二天早上,新娘扶着墙骂:“他奶奶个嘴儿,我还以为有三十多年的存款呢,结果,他有三十多年的存货。”

    “我有二十年的存货,”巫山嘿嘿笑着:“宝贝儿,我又来了!”

    莎莉眼睫毛盖住了眼睛,鼻子里几不可闻地低低嗯了一声。

    这一世的身体,和上一辈子不可同日而语。昨晚上折腾了三次还是四次?刚才又来了一次。巫山觉得这运动量太大,比新兵训练的时候都大了很多。

    昨晚回家,家人知趣地很早就把小两口赶回房间。

    莎莉的体质还不错,但比不上丈夫的。这一次之后,就趴在老公怀里睡着了。

    突然觉得肚子比较饿了,巫山轻轻把莎莉放在床上。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半。

    他暗自咋舌,昨晚整整折腾了七八个小时。进房间的时候刚吃过晚饭,不到六点钟。昨晚最后一次完毕,临睡前又看了下时间,两点过。

    昨晚下起了小雨,屋顶花园里的鲜花上,经过细雨的洗礼,更加娇艳。巫山上去的时候,还有零星的雨丝滴答在脸上。

    家里的三位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太极拳。

    也不明白巫天明老人用了怎么样的方法劝说,太姥姥和奶奶都在那里一板一眼地打着太极。

    他瞄了一眼,三位老人的拳法,看上去很熟练,应该练过一段时间了。

    对太极拳,巫山一直不懂的。唯一记得的是一个朋友说的笑话:“一个大西瓜,中间一刀划,左一下,右一下,西瓜吃完啦。”

    太姥姥和奶奶的,与爷爷的太极拳不一样。两位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把装饰用的宝剑,看上去银光闪闪,就不知道是不是真家伙。

    在打拳的时候,切忌分心,他也没去打招呼。

    巫山两脚并立,双手自然下垂,五指并拢贴于体侧,目视前方。挺胸塌腰,头正颈直。

    接着,两掌变拳,同时上提抱于腰间。同时,头向左摆,目视左方。抱拳和摆头的时候迅速协调,挺胸收腹。

    他两张右前左后在腹前交叉向上划弧至头上方后同时下劈,两臂高于肩平,两手指向上。

    同时,左脚向前上半步足尖虚点地面成高虚步,目视前方。巫山的肩立圆、自然。与上步要协调一致,定势干脆。

    随即,右掌直臂向下经裆前向左、向上撩手至左体侧后,屈肘变拳向上抱于右胸前,拳心向里,拳面向上置于腭下,上臂紧贴于右胸。

    他的左掌直臂呈立圆向上至头上方向下变拳,经面前曲臂内旋向下成下栽拳,上臂紧贴左体,同时,左脚向前向左落步,左脚跟离地成高歇步,目视左方。

    巫山的左脚向左横跨一步成马步,旋即,右拳向下抱于腰间,左拳屈臂向上经右前臂内经右胸前向左立拳冲出,目视左方。

    在上面两个动作键,他有个小停顿,很干脆,步法协调,冲拳和摆头协调有力。

    他身体右转90度成右弓步,同时右拳变掌从腰间阳手抖肩向前上方插击,高于肩平、左拳抱于腰间,目视右手。

    只见巫山上动作不停,身体右转45度左脚向前上步成左弓步,同时左拳变掌从腰间向前上方阳手抖肩插击,高于肩平,右掌置于腰间,目视左手。上步和插掌配合一致,上步迅捷、插掌要抖肩,迅猛有力、插出后自然弹回。

    右脚向前上步成右弓步,同时右掌从腰间顺势向前阳手平、高于喉平。左掌同时收回腰间,目视右掌。

    右肩屈肘回收顺势向前顶肘同时左手迎顶右拳面,目视前方。

    看上去,上步、砍掌、顶肘协调一致,砍掌和顶肘两个发力点准确、分明。

    然后,巫山的重心上移,左腿顺势曲膝向前弹踢,力达脚尖,目视前方。旁边看过去,弹腿敏捷快速,自然弹回。

    刹那间,巫山的左脚落步成左弓步,同时左手变拳屈肘内旋抖肩回拉至胸前,拳心向下,拳面向右。右手变拳内旋屈肘抖肩前撑,边达前臂外沿,拳心向下,拳面向左。整个盘截抖肩振臂,短促有力。

    说时迟那时快,巫山的重心上移,身体右转180度站起,同时两臂顺势左拳向下、向左立圆轮臂,右拳向上立圆轮臂。

    他的身体继续右转90度,同时两臂顺势顺时针立圆轮臂。

    巫山挺拔的身躯继续右转向180度,右脚后退一步成右弓步。同时右拳向上立圆轮臂至头顶上方成驾拳,左拳向下立圆下抡后平抄至腋下成抱拳,拳心向里,全面向后,目视左方。轮臂立圆快速,力量浑厚,动作协调。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这些拳术经过几年的磨砺,圆润自如。

    他把双手收在腰间,眼睛自然平视前方,双手慢慢放下去,吐出一口浊气。

    定眼看去,又有了那天的感觉,一切植物都鲜活跳跃。

    眨了下眼睛,水天之间,太阳已经露出了一条边。

    天晴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改革派的反击

    伟人在特殊时期末就已经出山。

    或许有巫山这只小蝴蝶的因素,造反、派的实力,在老总理辞世之后,竟然变成了强弩之末。“三·二二严打”,给造反、派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

    故而,在太祖辞世以后,造反、派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也许民间还有不少漏网之鱼,在高层,已经清除了。

    清除行动,难免会波及一些平时不作为的人。

    他们和那些特殊时期起家的人在一起,迅速加入到花主席的阵容里。

    毕竟,十年浩劫,不少人都从中得到了实惠,他们不想失去到手的权利。所以,他们行动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对准巫山。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歌曲,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交城的山啊交城的水,交城的山水实呀实在美。交城的山沟里出了个游击队,游击队里有咱的花政委。花政委最听太祖的话,太祖的革命路线他捍卫......

    花主席的年龄,和老一辈革命家比起来,年轻了很多,今年才56岁。这在整个建国后的国家一号上,都是最年轻的。

    此刻,他听着收音机的音乐,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击,合着节拍。

    王东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半个屁股,把胸挺得笔直。

    在两代领导人身边伺候,手里握着国家最神秘的的监察机关,不得不说这人察言观色相当厉害,永远都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么说,这孩子就从军营里边消失了?”花主席的脸上看不住心里在想什么。

    秘密监察头子愈发小心:“据我们的人反馈的消息,确实是这样。”

    他偷偷看了下脸色,大着胆子接着说:“他应该回到了港岛,毕竟炎黄是他们家的。主席,您看,我们是不是把巫立行抓起来?”

    “巫立行?”花主席斟酌着:“你说他爸爸?那个亿县地委书记?”

    “是,主席!”王东兴的情绪有些波动,他深吸一口气压了下去:“看他低不低头!”

    “胡闹!”从来不怎么发脾气的花主席这话出来,让王东兴禁不住浑身一抖。

    花主席觉得语气有些过,安慰着盟友:“人家小小年纪出去打拼,现在真的是富可敌国。那是国际上的大企业,任何针对他的行动,慎之又慎。国家没有帮到他,他反而给国家带来巨大贡献。你会抛弃这样的家庭从军吗?你会冒着枪林弹雨前进吗?”

    他觉得这话也不怎么对,换了句话:“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但人家是什么人?在世界上都可以呼风唤雨的。祖国统一,有他的身影。现在他在为国家开疆拓土,你们把矛头指向他,本身就是错误的。你为的什么,不就是因为那边的玉石开采没找你们家吗?”

    花主席的话,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重。听在王东兴的耳朵里,宛若炸雷。

    原来,整个国家的秘密监察力量,还有自己不晓得的。

    他以前只是在猜想,花主席的话一出来,王东兴百分之百肯定,作为国家元首,必然还有另一支力量在为他服务。

    可能从这个时代经过的人,对十年浩劫有怨言,对太祖有怨言。但没多少人对花主席有什么看法,大不了就是这人碌碌无为而身居高位。他其实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

    一件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说花主席那时还是副总、理去开女儿的家长会。

    一位学生家长、老工人李德茂走进教室,紧挨着坐在花国锋身边。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花国锋微笑着同老李打招呼,和他拉起了家常话。

    老李觉得这位家长十分忠厚,谈话亲切,就问:“同志,你贵姓?”

    “我姓花!”老人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句。

    花国锋同志就沾着唾沫用右手指在左手掌上边写边说:“开花的花”。

    上世纪70年代,有关花国锋艰苦朴素的传闻街谈巷议。

    京师的老百姓曾亲眼见过花国锋在胡同里行走。不过,身边总有两个穿蓝色便衣的保镖。

    说实话,在中国首长的一切都是秘密,可以说花国锋能公开上街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和老百姓的关系几乎都是口活,真正的关系可以概括为八个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据花国锋的厨师谢师傅回忆说,给花老做饭很省事,你怎么做他都吃。

    花主席是个特别善良的老人,即使不可口,也不提意见,只是少吃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次指责下属说不吃。

    有了这么好的言传身教,花国锋一家人简直就是官二代中的教材。

    在原本的时空里,若干年后,是一个“我爸是李刚”的“拼爹”时代。

    花国锋的子女堪称另类。

    他们当中在另一个时空,没有出过一个省长、部长,也没有一个国企的董事长、总经理,连协会的会长、秘书长都沒有。

    既无出国的,也无经商的。都是本本分分的普通人,老实巴交。

    难得他们就没有沾过什么产品,据说晋省的一些特色产品,如核桃露、黄小米等也曾找过他们,都被拒绝。

    严格说起来,花主席和其家人,都是很踏实的人。

    太祖是经过各种争斗,才走到权利的巅峰。在太祖的理论中,一点一滴都来自经验总结。就好比我们把战国时期的理论拿来治国,肯定是行不通的。

    相对于其他的国家领导人,花主席的升迁之路,太过容易和简单。在建国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县委书记。中国有多少个县委书记?不到三十年的时间,直接到了国家元首。

    最关键的是,花主席还以为太祖时代,集权不够,想把所有的权利都抓到手里。他没有自己的政治纲领和治国主张,根基浅薄,用太祖那套,肯定不再实用了。

    因此,不管是哪一个时空,花主席黯然离场,是必然的结局。

    伟人家里,什么时候都门庭若市。

    “唉,国家对不起这孩子啊。”伟人什么时候,手里都是夹着一支烟:“他付出了这么多,到现在为止,国家对彩云军区混编旅都没出台一个说法。”

    “只要首长你记得就好。”王铁成一马当先:“这孩子啊,敢打敢拼,比我们这老一批的人不遑多让。一中全会过后,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下。”

    这是什么节奏?一种大佬们当即石化。如果说赵立生说出来,大家都不会觉得有多奇怪。毕竟,巫山是他的干孙子,而赵立生护犊子是圈内都出了名的。

    赵立生先是惊讶,接着眉开眼笑:“老王说得对。当然,小山只是起到一个引导作用。譬如老张家的老儿子、首长以前的警卫高红权等等混编旅的人。”

    黄继东的父亲黄振山,刚从东北军区调入京师。虽然一直在各大军区任职,这些都是自己的老战友、老领导,他说起话来毫不怯场。

    “对对对,”黄老爷子跟着附和:“神龙雇佣军、新一军、新二军,哪一支部队没有在那块土地上流血流汗?不能让我们的战斗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这下,囊括的人就海了去了。本身就是志同道合聚在一起,没有谁会拆台。众人拾柴火焰高,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一时间,大家好像忘了今天来开会的目的。

    你一眼,我一语,把中南半岛的军队说得天上有地下无。

    那些已经有子女进去的,自然高兴。

    子女没进去的,也想得到机会,先交好各方。

    反正中南半岛那边,还有得打,大家伙的子女,都有机会升官发财,何乐而不为呢?

    “咳咳,”伟人的咳嗽声一出来,整个客厅里马上安静下来:“今天我们开会的目的,各位同志哥都明白了?放心吧,祖国不会忘记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

    伟人戴起花镜,拿出面前的手稿,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每家都派人去那边了吧。”

    那边?哦!一种大佬恍然大悟,不就是抹谷玉的事情吗?都不约而同点头。

    “恩,我让普方也过去了。”伟人古井不波表态。

    他手一抬,汪瑞林马上带着警卫分发今天的议题。

    所有的人看到这个材料,只有一个词:振奋。

    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大家分头离去。

    第二天,各大主流报纸上,出现了一篇文章。

    实践是检验整理的唯一标准,作者,胡福明。

    文章指出,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而且是唯一的标准。

    太祖说:“真理只有一个,而究竟谁发现了真理,不依靠主观的夸张,而依靠客观的实践。只有千百万人民的革命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尺度。”

    “真理的标准只能是社会的实践。”这里说:“只能”、“才是”,就是说,标准只有一个,没有第二个。

    这是因为,辩证唯物主义所说的真理是客观真理,是人的思想对于客观世界及其规律的正确反映。

    因此,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就不能到主观领域内去寻找,不能到理论领域内去寻找,思想、理论自身不能成为检验自身是否符合客观实际的标准。

    正如在法律上原告是否属实,不能依他自己的起诉为标准一样。

    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必须具有把人的思想和客观世界联系起来的特性,否则就无法检验。

    人的社会实践是改造客观世界的活动,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东西。实践具有把思想和客观实际联系起来的特性。

    因此,正是实践,也只有实践,才能够完成检验真理的任务。科学史上的无数事实,充分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文章例举了科学界的例子。

    门捷列夫根据原子量的变化,制定了元素周期表,有人赞同,有人怀疑,争论不休。

    尔后,根据元素周期表发现了几种元素,它们的化学特性刚好符合元素周期表的预测。

    这样,元素周期表就被证实了是真理。

    哥白尼的太阳系学说,在三百年里一直是一种假说。

    而勒维烈从这个太阳系学说所提供的数据,不仅推算出一定还存在一个尚未知道的行星,而且还推算出这个行星在太空中的位置。

    加勒于一八四六年确实发现了海王星这颗行星。

    直到这时,哥白尼的太阳系学说才被证实了,成了公认的真理。

    太祖去世以后,花主席一系人马,天天高喊着坚持太祖的思想。

    文章就这一观点也做出了论述。

    太祖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与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

    太祖的革命路线与“左”、右倾机会主义路线进行了长期的斗争。

    在一个时期内,太祖的革命路线没有占主导地位。

    长期的革命斗争,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从正反两个方面证明太祖的革命路线是正确的,而“左”、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是错误的。

    标准是什么呢?只有一个:就是千百万人民的社会实践。

    就连太祖本人也说过,“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

    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辩证唯物主义。

    一石激起千层浪,举世哗然。

第一百五十章 杨援朝下乡

    巫县的人,说话带有浓重的方言。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h和f是分不清楚的,而且也没有前鼻音、后鼻音和边音之分。三区这边,尤为严重。

    三区人经常到外地讲家乡话,别人都听不懂。譬如,他们讲“盐桥坝的昏,一吹毛一喷”。别人都不明白说的啥,其实就是“羊桥坝的风,一吹毛一蓬。”

    例子还有很多,最出名的,就是边音的俗语:“走路莫走binbin,爬树莫爬jinjin,不然摔个yinyin。”这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走路莫走边边,爬树莫爬尖尖,不然摔个眼眼”。

    杨援朝如今是巫县的县委副书记,他除了分管巫县的经济和意识形态以外,重点就是到三区蹲点。

    今天一早,杨副书记在区公所吃完早饭,就在临时通讯员黄新光的陪同下,到川主大队去看看水稻配种的试验田。

    在整个巴蜀,有很多叫川主的地名。概因三国时期,刘备入川,后人为了纪念他,只要能与这位蜀汉之主扯得上关系的地方,都叫这名字。

    譬如说,白帝城附近,有川主坝,据说刘备曾在那里驻兵。

    云阴县本来是张飞的主场,张飞牛肉干扬名巴蜀。当然也不可能冷落张飞的结拜大哥刘备呀,在那里有川主庙。

    事实上,在巴蜀境内的川主庙,不计其数可能比较夸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个川主大队,建国前有一座庙,就叫川主庙。

    来历已经不可考。

    原本的时空里,巫山的姥姥家就在川主八队。当时有人说这里就是刘备曾经来过的地方,小时候,巫山还相信。虽然年龄增大,看到的书越来越多,为此产生了质疑,还和舅舅就此经常争论。舅舅自然是以刘备来过为荣,外甥觉得不管怎么着,刘皇叔也不可能到这里。

    当然,结果是舅甥俩是谁也不服谁,不了了之。

    “副书记,在川主有几个地方都有水稻配种的试验田,你今天想去看哪家?”黄新光是三区的通讯员,临时配给杨援朝的,还不是很清楚自己领导的性格。

    “都哪些地方?”杨援朝下放到巫县几年,本地话也说得像模像样。

    “我看看啊,副书记。”黄新光掏出携带的文件夹:“庹家湾的庹跃进家、李家屋场的李光荣家、马家沟的马飞江家,资料上说他们都是水稻种稻专业户。”

    “那他们三家谁家更近一些,位置关系怎么样?”杨援朝感到一丝无奈,通讯员临时抱佛脚,真不是办法。

    黄新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副书记,我对三区不熟,刚分配过来三天。”

    “哦?”杨援朝才觉得自己错怪了这个小伙子,其实他自己也比别人大不了几岁。

    杨副书记沉吟了下:“没事儿,我们边走边问吧。”

    这个年代,通讯员和几年后的秘书一个性质。但他们不会在称呼的时候,把自己的领导副字去掉。

    你还别说,黄新光做了一些工作。当两个人的自行车骑到羊桥的桥那里时,他看到桥上写的是羊桥大队的字样,赶紧捏住刹车:“副书记,我们就把车子丢这里,从桥上过河。那边没有机耕道,只好走路了。”

    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过了桥。

    柳树荫下,一位老农坐着草墩背靠柳树在那里乘凉,用绳子把在河里撒欢的牛拴在大柳树上。

    老农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民歌:“荷包哇儿啊绣一哟针呢,要绣那个天边呢那朵哟云......”

    “大爷你好!”黄新光老远打着招呼。

    老农怡然自得,压根儿就没听到有人在叫他。

    “你老家不是这里的吧?”杨援朝拍拍小黄的肩膀。

    “嘿嘿,副书记你说对了,”黄新光挠着头皮:“我老家是双桂县的。”

    “老者,到川主怎么走啊?”杨援朝大步走过去,他知道在这一带管大爷大娘叫老者就对了。

    老农的哼唱声戛然而止,睁开眼睛,看到杨援朝的衬衣口袋上挂着钢笔,还推着自行车。他赶紧站起来,指着面前的小路:“这位同志,你从小路进去,沿着山脚走就到了。”

    杨援朝准备锁上自行车,老农忙招呼:“自行车能推进去,这一带都是红沙土,有些宽的地方还可以骑进去。”

    说着,老农有些自得。他有个本家兄弟在供销社做饭,给他炫耀过在小路上也能骑自行车的事情。

    这三家专业户,成三角形。

    杨援朝打听清楚后,准备先去李家屋场,再到马家沟,返回庹家湾上公路到区公所。

    两个人骑骑走走,到处看看农民的山地水田。

    又打听了几次,差不多过去了两三个小时,才到李光荣的自留地边。

    当初包产到户的时候,生产队的队长们确实煞费苦心。

    每个生产队的山地水田,都有生地熟地之分。

    没有人愿意要生地,也没人愿意看着别人全是熟地。最后,为了兼顾到每一家,生地熟地划成一绺一绺的。每户农民,根据人口的多少,能分到大小不一的熟地。万一有些家熟地不够,就把生地多分一些过去。这样皆大欢喜。

    李光荣家的试验田,当然是在生地里,因为种稻的产量不高,要是在熟地就不合算。

    田里有两个人,里面的水只有脚踝那么深,应该是主人自己放的水好进去作业。

    两人都戴着草帽,低头在水田里干活。

    这个田的水稻种植很有意思,一行高的水稻,旁边就是一行矮的。

    旁边的水稻田,秧苗长出第一节稻茎,是分蘖期。那些农民在自己的水田里施肥,脑袋不时往李家的种稻田瞅瞅。

    在种稻田里作业的农民,一丝不苟。这里的种稻,是早稻,绝大多数的秧苗,正在抽穗开花。

    他俩在水田里,把那些还没有抽穗,但已经在母体里胀得鼓鼓的稻穗轻轻剥开。把高的水稻和矮的水稻花,混在一起,尽量让每一株稻穗都授到花粉。

    “李光荣,你们水田埂上来了工作同志!”旁边水田的人大声吆喝。

    “哪儿呢?”一个中年汉子摘下草帽,抹一把脸上的汗水。

    哪怕再热,他可不敢在种稻田里扇风,不然就有可能把花粉扇落到水里。

    杨援朝和黄新光已经弯下腰来,仔细在观察植株,一时间李光荣还没发现。

    “在那儿呢!”刚才叫嚷的人手指点了点:“你没看到田埂上有两辆洋马马儿啊?就是你和姚厚生的地界上。”

    这下,李光荣终于看到了,冲不远处的一个人叫了一声:“冉书记,有工作同志来了。”

    那人正在沉思,没有听见,李光荣又叫了一声。

    “哦,好。”他直起腰来:“光荣啊,今后可不可以再给高一点儿的水稻配种啊,我觉得也是可以的。”

    “冉书记,那儿呢!”李光荣嘴巴朝杨援朝的方向努了努。

    “噢?”大队书记冉应怀扯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这才看清楚。

    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在植株的空隙间走着。

    冉应怀是一个异类,在六十年代上过初中,那是川主大队少有的文化人。初中毕业以后,他并没有像自己的同班同学一样去参加工作,而是回到农村。

    六十年代的农村初中生,比二十一世纪初的博士都稀罕,在农业县找个工作轻而易举。

    经过不少风风雨雨,和后来的十年浩劫,这个朴实的庄稼汉子,本能的对那些外行指导内行反感。看到有上面的人来视察,他真怕又遇到一些瞎指挥的上级。

    快走到他们跟前了,杨副书记的话传了过来:“这叫稻曲病,别名青粉病、伪黑穗病,因其多发生在收成好的年份,故又称丰收果,属真菌病害。”

    杨援朝继续在讲解:“此病在我国各大稻区均有发生,通常在晚稻上发生,尤以糯稻为多。随着一些矮秆紧凑型水稻品种的推广以及施肥水平的提高,此病发生愈来愈突出。病穗空瘪粒显著增加,发病后一般可减产5%~10%。”

    黄新光聚精会神地听着:“副书记,那危害也不是很大啊?”

    “谁说的?”杨援朝的脸上满是严肃:“这种病对产量损失是次要的,严重的是病原菌有毒,孢子污染稻谷,降低稻米品质。此外,用混有稻曲病粒的稻谷饲养家禽,可引起家禽慢性中毒,造成内脏病变,直至死亡。”

    “啊?不会吧?那这么说人都不能吃啦?”黄新光张口结舌。

    “人的生命哪有那么脆弱!”杨援朝站了起来,把病稻顺便也拔掉:“我还真吃过,大概有几粒米混在一碗饭里,味道有些酸、苦。”

    “难道就不能防治?”黄新光是城里人,对这些一窍不通。

    “怎么可能呢?”杨副书记把病稻丢到田埂上:“选用抗病品种,种子消毒,药剂预防,这些都能有效的防治这种病害。”

    冉应怀听得津津有味,杨援朝的声音一落,他再次向对方打量,看到对方也在看他。

    越看,冉书记就越觉得脸熟。他一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

    赶紧上岸把手脚洗干净,冉应怀伸出双手快步走过去:“同志,你是姓杨吗?”

    “对,我是杨援朝!”杨副书记迟疑地伸出手:“你好,我们见过?”

    “杨副书记你好,我是川主的大队书记冉应怀。”他热情地握着手:“在前不久的三干会上,我有幸去参加了,听到你的精彩发言。”

    “哦呵呵,”开三干会的都好几百人,杨援朝哪里记得这么多:“冉书记你好,你来帮李光荣家看看配种啊?”

    “我哪里会配种,就是瞎折腾!”冉应怀愉快地笑了起来:“以前还不知道,杨副书记居然是农学专家。”

    “哈哈,我哪里敢称什么专家?”杨援朝自嘲地笑笑:“看了袁隆平专家的一些著作,再和亿县地区农技校的老师们学习了不少,纸上谈兵而已。”

    “光荣啊,”冉应怀回头叫到:“县委杨副书记来了,你慢慢弄。有问题告诉我,大队帮你们去找农业局的人。”

    李光荣的脸上满面红光,高声应着:“好嘞,冉书记慢走啊。”

    冉应怀搓搓手:“杨副书记,都快到午饭时间了,是不是到我那里吃个便饭?”

    杨援朝看看表,也不矫情:“好,那就叨扰一顿吧。”

    “对了,”看到冉应怀去推自行车,杨援朝也懒得去推辞:“老冉啊,这次我来你这里,主要是了解下种稻的培育情况。麻烦你把李光荣和......”

    黄新光看到领导记不起来,马上在旁边接口:“冉书记,还有庹跃进和马飞江。”

    冉应怀那样子好像不太会推车,全凭一股蛮力。

    杨援朝笑着:“还是我自己来推吧。”

    冉书记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嘿嘿。”又扭头大声喊道:“那个谁,光荣啊,你去把庹家的跃进和马家的飞江叫过来,到我家吃午饭啊。”

    包产到户已经快四年了,农民家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

    虽然杨援朝一再嘱咐,只吃家常饭,什么猪肉、鸡肉、鸭肉摆了一大桌子。

    “杨副书记,您就别客气了。”冉应怀爽朗地笑着:“咱农村现在吃的就是这些,请入席吧!”

    一个略带江淮方言的声音响起:“冉书记吧,我也来混顿饭吃!”

    听到声音,杨援朝倏地扭过头,看到来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杨云到来

    “爸!”杨援朝终于忍不住了,扑在老人怀里哭了出来。

    老爷子瘦削的脸上,肌肉也微微抽动,轻轻拍打着幼子的后背:“援朝,对了,现在我们得叫你杨副书记了。看到爸爸怎么哭了?这是高兴的事情啊。”

    我们的杨副书记就这么趴着,眼睛看到老父亲斑白的双鬓,很不好意思。

    老人都七十多岁了,杨援朝比父亲要高一些。这么重的身体就像小时候吊在父亲身上一样,老爷子连眉头都没皱,只是微笑着打量幼子。

    “你黑了,瘦了。”杨云老人捋了捋儿子头上沾着的青色稻草叶。

    “嘿嘿!”杨援朝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爸你咋不说我壮了?家里都还好吧?一直都想回去看看妈和你,哥哥姐姐们一晃也有十多年没见面了。”

    “大家都很好!”冉应怀端过来一把椅子,老人坐下:“我们一直关注着你在这边的点点滴滴。老赵说了你的情况,这边的同志经常在汇报的。”

    “哈哈,爸,你在说笑话。”杨援朝自己扯过一条板凳:“小小的巫县,上面会注意这里?”

    “怎么不注意?”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胡茬:“巫县,是我国现代改革的发源地。”

    老人拍拍大腿:“不好意思,先入席吧,别把饭菜都等凉了。”

    冉应怀从老爷子金门就在不停打量,结果,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悄声问道:“杨副书记,你老家哪儿的?”

    杨援朝正在和跟着的警卫说着话呢:“王哥、李哥,不好意思,刚才忙着和爸说话,忘了跟你们打声招呼了。”

    两个人都四十多岁,叫王哥的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没事儿,人之常情。”

    姓李的只是淡淡点头,反正杨家人都熟悉他的性格了,也并不在意。

    老爷子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他代替儿子回答:“杨副书记老家在江淮省,现在归申江市管了。有什么问题吗?”

    冉应怀还是有些怀疑:“您长得和一位中、央首长特像,和你们一个姓,就是杨云同志。”

    “是吗?”老人故作惊奇:“人们都这么说。援朝,你去把外面的两个小家伙叫进来一起吃饭。这么大太阳,怪热的。”

    杨云同志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党和国家久经考验的卓越领导人。

    杨云同志是以太祖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和以伟人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成员。

    在7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杨云同志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立下不朽的功勋,在国内外享有崇高的威望,深得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尊敬和爱戴。

    原本的时空里,改革开放以后继续担任党内重要职务。

    杨云,素有共和国“掌柜”之赞誉。作为党和国家的经济先驱,杨云一路筚路蓝缕,从起步到再出发,遂有中国财经工作后来的一路凯歌。

    令人想不到的是,“大掌柜”的一生积余只有不足两万元的稿费。

    他给家人定下了“三不准”:不准搭乘他的车、不准接触他看的文件、不准随便进出他的办公室。杨云特别交代,孩子上下学不许搞接送,要让他们从小就像一般人家的子女一样学习和生活。

    农村人是淳朴的,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傻。看到杨云随身带着四个人,谁都不会当他是普通人。

    这个时候的农村,还没有万元户的说法。无疑,走在其他农民前面发家致富的能人庹跃进、李光荣、马飞江,带有农民式的狡猾。

    他们在向杨援朝汇报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说话一板一眼。

    他们仨知道不仅是在向杨援朝汇报,更是在随身带着警卫员的杨云汇报。

    冉应怀的一儿一女,端着饭碗藏在厨房。

    杨云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看到老儿子说话做事儿有条有理,老人很是欣慰。

    杨副书记掏出随身的记事本,把冉应怀和三位种地能手的需求都写了下来。

    “放心吧,同志们。”杨援朝夹了一块炖得烂熟的肘子肉给父亲:“我回去后,就会让农业局的同志看看,你们的问题尽量在本县之内解决。要是巫县解决不了,那就汇报到地委。”

    “是汇报给巫主任吗?”冉应怀。

    老爷子看到冉应怀的表现,不由自主说了一句:“冉书记是个农村好干部。”

    就这一句话,让冉应怀受益无穷,从此平步青云。

    杨老走后不就,他就被提拔为公社副书记,然后是书记,区长,县委副书记。上升势头强劲。

    退休时,当时的省委委员冉应怀说过一句话:“要不是杨云同志一句话,我还在农村。”

    杨援朝以为父亲还要说话,结果老人什么都没说。“对,就是巫主任。”他对冉应怀说:“不过,现在没有主任这个称谓了,应该叫巫书记。”

    “你说的是巫立行同志吧?”杨老眉头一皱问自己的老儿子。

    “爸,你也晓得巫书记?”杨援朝嘿嘿笑着:“要不是有巫书记当年的庇护,说不定你都没这个儿子了。”

    四个农民心里一片火热,想不到带着警卫的大官也晓得巫书记。

    大家在谈论的巫立行,正在从亿县到巫县的公路上。

    抱着闷声大发财的宗旨,这两年亿县地区的形式喜人。工业农业,一年不知翻了多少翻。

    十年浩劫以及以前留下来的数据,简直就是一团糟。那种亩产几十万斤的数据,让大家压根儿都不清楚,那些年亿县地区的gdp究竟怎么样。

    无论如何,农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这就是好现象。

    “小饶啊,”巫立行在车上打了个盹儿,醒了。

    他问身边的秘书饶勇国:“这段时间,不断有兄弟县市,想找我们亿县地区要人,不知道你想到哪儿?”

    “书记,我还想跟着你学东西。”饶勇国心里一丝惶恐,难道书记讨厌自己了?

    “还是下去吧,”巫立行看着窗外飞驰的树影:“实践出真知,你始终在我身边做秘书,一是屈才,二是得不到真正的锻炼。”

    “书记,我非常感谢您对我的栽培,”饶秘书这才知道巫书记不是嫌弃自己:“您说到哪儿,我就到哪儿,绝无二话。”

    “目前,有三个地方,都有合适你的位置。”巫立行淡淡地描述:“一个是五粮地区下面的古凌县,要一个管党群抓经济的副书记;第二个地方,是贡自地区的自流区,需要一个主管经济的副区长;最后一个是蓉城市的华成区,找主抓工业的副区长。”

    杨德志和柳兴元互换,不仅仅是因为柳老头扶持了巫立行。

    最主要是柳兴元在任上,做事情缩手缩脚,说得好听一些,叫稳重。

    而中南半岛的局势,要是依着杨德志的性子,说不定带着军队,一窝蜂就把整个地盘给打下来。那样的后果,中国目前承受不起。

    杨德志到了巴蜀,大刀阔斧地推行经济改革。

    既然亿县地区的经验这么好,为什么不整个省都搞呢?

    当然,杨老将军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所有报刊和其他新闻上,见不到改革的只言片语。不过,经济改革已经在巴山蜀水轰轰烈烈展开,亿县地区的人,成了香饽饽,每一个地区都争相向这里要人。

    一时间,亿县地区的领导班子都走了一大半,连罗登福都调到山城市做副市长去了。

    巫立行的位置,非常敏感。

    杨老将军只有在每次开会过后言语上的抚慰,他可不敢在这个时期,贸然把巫立行提拔起来。到时候,他杨德志不仅成为顽固派的活靶子,还会把巫立行也带到风浪中心。

    现阶段,要是有外地区或者外县的朋友相互见面,第一句话不是“你吃了吗”,而是“你们那里土地分了吗”、“国营企业是不是到了工人手里”之类的问候。

    “书记,跟着您确实学到不少东西。”饶勇国苦笑:“您说的这三个地方,我是一无所知。您觉得我应该到哪儿,我听您的。”

    巫立行若有所思,他扭过头,这是饶勇国记忆里第一次对他这么严肃:“勇国,你的学习劲头有余,魄力不足。这方面,今后必须加强。”

    “所以,我给你挑选的都是副职。”巫立行审视着这个陪伴自己快三年的秘书:“即便是副职,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拿主意。他们找我们地区要人,我们的人过去是什么呀?是专家。假如你去了事事还要请示汇报的,那会让人怀疑我们地区的改革是否有水分。”

    “书记,您放心。”一股豪情在饶勇国的心里油然而生:“我绝不给你丢脸。”

    “古凌那边,最容易出成绩。”巫立行给他分析:“据我了解,五粮地区,每个县都有自己的酒厂。你去了之后,着重就把包产到户落实下去,县里的酒厂,创出品牌。”

    “贡自地区,他们的特产就是食盐的开采,让这一块规范起来。”

    “蓉城市,是我们的省会城市。工业上,要进行彻底的改革改制。”

    饶勇国心里寻思了一下,工业在亿县地区都是薄弱环节。当然,现在日化、白酒等工业公司正在蓬勃发展。不管怎么样,自己在工业这一块就是短板。

    “书记,我去古凌!”饶勇国目光坚定。

    巫立行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让他放心。

    “报国,你呢?”巫立行看着前面的司机后脑勺。

    “书记,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您开车!”齐报国头也不回,瓮声瓮气地回答。

    巫立行摇头苦笑:“你爱人的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书记。”齐报国憨厚地笑笑:“谁不知道我是您的司机呀?在医院里大家对她都很好。”

    他媳妇儿钟兴彩,是亿县地区卫校毕业的。

    在一次独自开车的途中,小齐把她母亲给撞了。

    当时,巫立行根本就不晓得这件事儿。

    齐报国每天都到医院去探望,博得了姑娘的芳心和家人的好感。

    结婚前夕,才晓得是给巫书记开车。她家人原以为说的地委小车班的司机,就是普通的一名驾驶员呢。对这个老实的女婿就更满意了。

    而巫立行亲临婚礼现场,更是让钟兴彩家人兴奋不已。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钟家人的工作好像受到不少照顾。

    对这些事情,巫立行心知肚明。人情这张网,在任何地方都是免不了的。只要她家人有那个能力,升升职坐坐办公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陆炎黄,目前是钟晓发在掌舵。当然,港岛公司派了副手辅助。

    陈双树没有回来,他还想在港岛那边多学一点东西。

    自己家的公司,要在巫县开业,钟晓发邀请巫立行去剪彩。

    好久没回巫县了,巫立行想在家里住一宿,明天早上剪彩,再回亿县。

    农民的积极性高涨,农忙时种田,农闲时修路。从亿县到巫县的路,就是巫山看到了也会惊叹不已。这条路,比原本时空,到了二十一世纪的那条公路路况还要好。

    下午三点多,巫立行等人才回到家里的老房子。

    张德春家人在这里留了一个人专门看护,是他的二弟张德和,目前也在大陆炎黄上班,每天下班后都要把院子拾掇一番。

    巫立行到家的时候,张德和还没下班。

    “立诚吗?”他拿起了电话:“我是巫立行,在家里。”

    不到十分钟,巫立诚就过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炎黄食府在这里也有分店,哥儿俩自然是在食府里叫的饭菜。

    小县城本来就没有秘密。

    巫立行回家的消息,不到十分钟,传遍了整个县城。

    “立诚啊,你想不想挪挪地方?”巫立行夹了一块毛肚在嘴里。

    “巫书记,你这回了老家就躲起来不对呀!”杨援朝的声音传了进来。

    “援朝啊!”哥俩放下筷子,迎出门去。

    看到走在前头的老人,巫立行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杨副总、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其乐融融

    中西方的文化,大不一样。

    家里以前派来服侍过莎莉的人,被她家人以不好看为由辞退了。

    现在,不管怎么样,莎莉有了儿子,爷爷奶奶都支持她。

    打拳结束,和家里的三位老人随意聊了聊。

    爷爷巫天明老人,矜持地微笑着。太姥姥和奶奶拉着巫山的手,在她们眼里,小山还是个小孩子。太姥姥夸张地捏着曾外孙的脸蛋,吓得巫山落荒而逃。

    走到门口,一位性感漂亮的白人女郎抱着儿子。

    这就是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夫妇为宝贝女儿找的保姆,她叫黛丝莉。

    “少爷,早!”可能莎莉还没起床,黛丝莉抱着孩子没进去。

    “早,黛丝莉。来,我抱抱儿子,辛苦你了。”说着,他把小从瑊接过来,保姆欢天喜地地下楼了。

    巫山敲敲门:“宝贝儿,起床没有?我们的儿子来咯!”

    儿子比出生的时候,好看了很多。

    他身上带有一些混血儿的特征,眼睛和父亲一样,大而有神。眼珠浅灰,像宝石一样晶莹。

    鼻梁渐渐隆起,听莎莉讲,爷爷奶奶经常喜欢逗弄曾孙,用手指轻轻捏孩子的鼻子根部。

    老人们说,这样孩子的鼻子很挺,巫山也不清楚。

    从瑊的脸上肉嘟嘟的,长大了肯定是迷人的小正太一枚,现在都知道撒娇卖萌。

    头发稍微有些金黄,身上的皮肤和他妈妈一样,雪白雪白的。

    应该是父子连心吧,看到爸爸,刚才没有表情的儿子,突然就动了起来。

    从瑊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小手不停在爸爸的胡茬上摸来摸去。

    “不......”儿子的嘴里发出类似于不的声音,双手拍打着父亲的脸颊。

    巫山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开眼笑:“从瑊!”

    孩子的眼睛马上就看向父亲的嘴巴,巫山继续诱导:“叫爸爸,爸爸。”

    “八八八八八八八八......”他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类似于爸爸的声音。

    “诶,山,我们的扬会说话啦!”莎莉睡眼惺忪的穿着睡衣出来了,在儿子的脸上亲了又亲,把整个身子吊在丈夫身上。

    扬是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带过来的指示,说老亲王给曾外孙取的名字。还说要孩子冠以他们家族的姓氏,巫山说什么也不肯。我儿子就是中国人。

    德国人给孩子起名字不需要发挥多少创造性,因为德国人的名字都是固定的。

    千百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只需从“名字库”中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就可以。

    他们选名字和买衣服一样都喜欢赶潮流,所以就会出现一段时间里某些名字特别流行的现象。

    巫山不无恶意的想,看来老亲王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不赶潮流。因为近几年没听说一个叫什么扬的人特别出名。

    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下一个世纪初期,德国人还因为取名的事情,打了一场官司。

    他们的名字里,必须标明孩子的性别,而且不能出现一些他们认为不好的字眼。

    看到妈妈不理自己,小从瑊嘴巴张开,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已为人母的莎莉,赶紧把自己丰硕的**大方掏出来塞住儿子的嘴巴。

    “小家伙很能吃啊,”巫山听着儿子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奶水充足吗?”

    “噢,亲爱的,他吃不完。每天我都要拿一个碗挤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我给奶奶说了,她让金春和金玲哥俩喝,说他们小时候的营养没跟上。”

    “哈哈,”巫山开怀大笑起来:“他们叫你什么?”

    “妈妈!”莎莉开心起来:“起先是小金玲偷偷叫着,看我没反对,她哥哥也跟着叫起来。”

    正说着呢,小金玲已经过来了双手揉着眼睛:“妈妈,我来了。”

    “好的,闺女,进来。”刚才一家人都站在门口呢,床头柜上,有一碗挤出来的奶。

    “你啥时候整的?”巫山有些好奇。

    “我中间醒了,被胀醒的。”莎莉慈爱地摸着小金玲的头。

    “那你啥时候给金春吃奶?”巫山有些好奇。

    “那孩子不好意思,”莎莉咯咯乐着:“每次都由他妹妹端过去。”

    “叔叔!”我的天啊,这小姑娘现在才发现巫山的存在。

    她不好意思地用双手遮住脸,从指缝里偷偷观察着。

    “金玲乖,没事儿,喝吧!”巫山的手也摸到孩子的头上。

    小金玲先是全身有些发抖,接着,把搂着莎莉的胳膊,又缠在巫山的大腿上。

    “你没在家的时候,金玲跟我睡呢。”莎莉白了一眼丈夫:“你这回来,整得鸡飞狗跳的,把儿子和女儿的地方都给挤没了。”

    姑娘喝完,儿子也吃饱了,夸张地打了一个饱嗝。

    莎莉把儿子交给丈夫抱着,掏出另一只**,从柜子里重新取一个碗出来。她双手捏着,略带腥味的洁白奶水,从奶眼里射了出来,有几滴溅在桌子上。

    小金玲看见了,懂事儿的找来抹布,擦得干干净净。

    姑娘小心地端着半碗奶水出去了。

    “亲爱的,这次你在家要呆多久?”莎莉的手在丈夫的脸上摩挲着。

    “不一定呢,”巫山神色有些落幕,爱怜地摸着妻子的脑袋:“对不起呀,宝贝儿。我多想时刻陪在你和儿子身边。”

    “山,别这么说!”莎莉的眼神坚定:“从选择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时候,我就抱着儿子,在凉亭里坐着,多希望你出现在大门口。”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抬起头冲丈夫一笑:“亲爱的,我是不是很软弱?”

    “没有呢。”巫山无声地把妻子的脑袋搂在怀里,儿子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嫂子早!”三个脑袋出现在门前。

    “建军,别把弟弟妹妹挤着呢,都进去吧。”那是照料三个孩子的张嫂。刚开始的时候,她只看着建军。后来小芳和小华来了,每天又寸步不离地跟着双胞胎。

    “哥哥!”两个小家伙冲了过来,莎莉忙把儿子抱走。

    “哎呀,祖宗,你们跑慢点儿诶。”张嫂在后面抛开建军追了上来。

    “张嫂,你先下去吧。”巫山一手搂着一个,把两小放在膝盖上。

    “大哥哥!”建军上小学了,可能是楠楠教的吧,他一直都管巫山叫大哥哥。

    巫山想把手伸出来,结果两个小家伙拽得紧紧的。

    莎莉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来,建军,到嫂子这里来!”

    建军赶紧过去,坐在莎莉的膝盖上,还不忘示威似的冲着双胞胎做了一个鬼脸。

    把巫山两口子逗得哈哈大笑。

    说起来,建军只是一个孩子啊。

    “你爸爸妈妈呢?”巫山冲着建军问。

    昨天晚上回来,没有见到大姑和大姑夫。

    “哼,他们说是去山姆了。”建军有些不乐意:“都不带我去玩儿。”

    “错了!”小机灵鬼正芳马上纠正:“建军哥哥你就只记得山姆。这次大爹和张爸可没去那边。那天我听他们说了,是去......”她懊恼地挠着脑袋,好像忘了。

    “非洲,”三个孩子中,正华居然是最沉稳的:“那边有很多黑人。”

    “小华,黑人就是那种黑黑的人吗?”小芳感觉问错了对象,他摇着巫山的手:“哥哥,黑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黑人啊,全身都是黑的,”巫山给他们描述着:“就牙齿是白的。”

    “啊,我晓得啦!”建军在一旁说道:“来港岛之前,爸爸带我去了五区的徐家煤矿。大哥哥,黑人是不是长得很像煤炭狗子,就一双眼睛在转着。”

    煤炭狗子是巫县的人对挖煤的人一种蔑称,巫山赶紧纠正:“建军,这是骂人的,今后不许这么叫。他们是煤炭工人,没有他们,我们就没有煤用。”

    “对不起,我错了,大哥哥。”这小子认错的态度很端正。

    “不要紧,建军乖,”莎莉轻轻拍拍表弟的小脑瓜:“有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这边,双胞胎不乐意了。

    “哼,都骂人了,能叫好孩子吗?”小芳把这问题抛给了巫山:“哥哥,他是好孩子吗?”

    “额!”巫山有些瞠目结舌,那边的建军还紧张地等着大哥哥的评价呢。

    “小芳,你犯过错误吗?”只好不正面回答了,巫山刮了刮妹妹的小瑶鼻。

    “哥哥,把鼻子刮了会塌的,那多丑啊。”小公主避开了这个问题。

    “你说啊,你说啊!”建军得意起来。

    “建军,你是哥哥啊,”莎莉严肃地说:“哥哥就应该照顾弟弟妹妹。你没看到大哥哥吗?他一直在照顾弟弟妹妹呢。”

    “嫂子,我抱不动,我试过的。”建军尴尬地垂下头。

    “哼,还好意思说,都把我们摔在地上了。”小华总是在关键时候出手。

    “你撒赖!”建军着急了:“我们都拉过钩,还把我玩具给你们,不是答应不说出去的吗?”

    “玩具坏了!”小芳和双胞胎哥哥同仇敌忾:“你没给我们新的。”

    外面又有声音传了过来:“祖宗,慢点,你们别摔着啦!”

    张嫂一个人忙不过来,金春哥俩,另外找人来看着的。她叫王嫂,时不时也帮着张嫂看着其他小孩子。

    “妈妈早,叔叔早!”谭金春的脑袋出现在门口。

    “妈妈早,叔叔早!”金玲也跟着哥哥叫着。

    “你起先不是来过吗?”金春好奇地盯着妹妹小声问。

    “你叫了,我总不能空着嘴巴啊。”金玲的双唇一撅。

    小金春把妹妹和自己的作业本拿在手上,恭恭敬敬递给巫山。

    王嫂叫了一声:“大少爷,大少奶奶”之后,一言不发站在旁边。

    巫山拍拍双胞胎弟妹:“你们先下去,哥哥看看他们的作业本。”

    小华顺从地下地,小芳把巫山的手臂抓得更近:“我不!凭什么?你是我们的哥哥。”

    这下,巫山总算空出一只手,他爱怜地摸摸妹妹的脑袋:“小芳,他们叫你什么呀?”

    “姑姑啊。”正芳的眼里满是迷惑。

    “那你就是长辈咯,长辈应该爱护小辈。”真不晓得,平时张嫂和王嫂怎么照顾,巫山生出一股无力感。

    “对呀!”建军从嫂子的腿上溜下去:“金春、金玲,我和你们玩儿。”

    “我也照顾你们,我也和你们玩儿。”小芳赶紧下地,不甘人后。

    小哥俩很有默契,小金春攀着建军和小华的肩膀,小金玲拉着小芳的手。

    巫山的眉头凝成了疙瘩。

    金春紧张地问:“叔叔,怎么了?”

    巫山把本子翻到封面,看见名字一栏歪歪扭扭地写着谭金玲三个字:“金玲,你这个2怎么都写得不好看呢?”

    “啊!”莎莉不会写多少中文,但阿拉伯数字熟悉:“她总喜欢把2写得睡着,像个大写的n。”

    小哥俩对巫山的感情,无疑是最深的,他们做梦都想得到叔叔的承认。

    “叔叔,我一定好好写正确。”金玲赶紧表态。

    其他小伙伴们噤若寒蝉,他们可从没看到巫山严肃的样子。

    “不要紧!”他拍拍小金玲的小手:“你用比较透明的纸临摹下,写一个就闭上眼睛想一想。”

    从瑊看到没人理他,自得其乐,嘴巴里发出刚学会的“八八八八八八!”

    “呀!哥哥,他在叫你呢!”小芳发现了新大陆:“从瑊,叫姑姑。”

    建军和小华拉着孩子的小手:“从瑊,叫叔叔。”

    只有谭金春哥俩,好奇而又羡慕地盯着这一切。

    房间里,欢笑声、吵闹声融成一片,飘出老远。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陪家人看电影

    老小孩儿,说的是当人的年龄一旦过了某个界限,就像小孩儿一样的纯真。

    家里三位老人,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

    就连一向威严的爷爷巫天明也和小华在唠嗑,爷孙俩好像唠得津津有味。

    反而是小华很臭屁地经常说爷爷没文化。

    老爷子摸着胡须旭呵呵大笑,看得出来,老人很享受这种气氛。

    吃过早饭,司机和保镖们带着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去上学。

    家里的大人,一个个守在门口,微笑着和孩子们告别。

    金玲更是在莎莉脸上亲了又亲,她和莎莉妈妈都咯咯笑着。

    孩子们乘坐的保姆车缓缓驶出院子,大家还在门口张望着。

    “这是谁想出来的?”巫山有些惊奇:“想必孩子们在学校里一天都会开开心心的。”

    “我啊,”莎莉理所当然地扬起脑袋:“小时候,不管姥爷有多忙多累,也会挤出笑容送我上学。”

    “谢谢你宝贝儿!”家人们在门口,巫山不好意思太亲密,只是把妻子的手轻轻捏了捏。

    莎莉风情万种地白了一眼:“谢什么?这也是我的家人啊。”

    “啧啧,”吴建国在一旁笑道:“你们两口子秀恩爱,能不能去房间?”

    果然是夫妻同心啊,巫立碧虽然两人没结婚,也在跟着起哄:“别污染我们的眼睛。”

    “咳咳。”巫山不晓得说什么好,要损人吧,却是自己的二姑和二姑父:“得,说不过你们,快去上班吧?”

    “上班?”吴建国得理不饶人:“我们是老板,隔三差五去一趟就很不错了。”

    太姥姥耳朵越来越不行,在一旁看着笑话。虽然她不知道什么事情,看到老两口微笑着,就知道是有趣的话题。奶奶走过去牵着太姥姥,三个老人自动离开了。

    小芳和小华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把四个大人看得哈哈大笑。

    双胞胎也呵呵跟着乐。

    从瑊赶紧凑热闹,在一旁“八八八八八八八八”地叫着。

    “哟!”巫立碧从黛丝莉手上接过巫从瑊:“我的侄孙会说话了?快叫姑奶奶!”

    “别的,二爹,”巫山丢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干脆叫我儿子给你念几句《论语》怎么样?”

    莎莉到了港岛这么久,还不知道《论语》是什么东西。加上姑侄俩用的是巫县方言,连吴建国在旁边看着干瞪眼,只有两个小脑袋在那里争着问《论语》是什么东东。

    巫山从二姑手上接过孩子:“来,儿子啊,爸爸抱一会儿。”

    “小山,你真该多多陪陪石头。”二姑在旁边抱怨:“他妈妈可累坏了。”

    “石头?”巫山一愣:“你不是指我儿子吧?谁给他起了个这么土气的小名啊?”

    吴建国好整以暇:“怎么滴?你爷爷起的!”

    巫立碧看着侄子耷拉下脑袋,笑得前合后仰:“当年你爷爷准备给你起小名叫石头,结果你父母坚决不同意。父债子还,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样沉,就叫开了。”

    “要不,你跟着你媳妇儿一起叫他扬?”吴建国坏笑着:“不过怎么听怎么像羊呢?”

    “去你的,”巫山轻轻拍着儿子:“还是爸爸对你好,你就是巫从瑊,爸爸不叫你别的。”

    莎莉蹲在地上,和双胞胎弟弟妹妹玩儿地正欢呢。

    “宝贝儿,”巫山爱怜地看了一眼妻子:“今天老公都听你的,说,想去哪儿?”

    “真的?”莎莉赶紧跳起来,亲了一口丈夫:“亲爱的,你太好了。”

    “不许看!”小华大人似的蒙着妹妹的眼睛。

    “你们太肉麻了吧。”巫立碧憋着嘴:“别忘了有小朋友在这里,少儿不宜呀。”

    “少见多怪,”巫山反唇相讥,本来准备说你们也亲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哼,在人家西方,那里家人间见面都要亲呢,难道你没看见莎莉的父母亲她?”

    “山,说好啦,我们去看电影吧。”巫山怀里抱着儿子,莎莉的双手环搂着丈夫的脖子。

    她本身就是西方人,个子挺高的,差不多一米七吧,比二姑都高一点儿。但在丈夫跟前,显得就比较矮了。莎莉也最喜欢吊在老公脖子上的感觉。

    “好吧,看电影去咯!”巫山随口问了一句:“还有谁去?”

    “建国,咱好久没去看电影了吧。”巫立碧商量着:“要不今天也去看看电影?”

    “好哇!”吴建国看了看表:“那一起吧,反正这两天也没啥事儿,前段时间忙坏了。”

    “我呢!”小芳的小手高高举起。

    “还有我!”小华自然不甘落后。

    一时间,巫山像霜打的茄子:“唉,我就想陪陪媳妇看看电影,还得带几条尾巴。”

    “臭小子,敢说我是尾巴?”巫立碧作势来拧侄子的耳朵:“搞清楚啦,我是你二爹。小时候是谁成天跟在我后面到处跑?是不是有了媳妇儿子就不把二爹放在眼里了?”

    双胞胎弟弟妹妹互相打量着,看看尾巴在哪儿。

    王阿福现在俨然成了司机班的头头,看到巫山喜不自胜:“少爷,听桂花说昨晚你回来了。嘿嘿,我在家里伺候着儿子,没时间来见你。”

    “噢?”巫山目光一凝:“有儿子了?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还不晓得呢。”

    阿福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嘛。

    “犬子起名叫王诚,是姥爷给起的名字。”阿福拽着文笑着:“他说我这个人实诚。”

    原来这么回事儿。巫山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爷爷看《英雄儿女》入了迷,给人家的孩子取名为英雄的名字王成呢。

    阿福轻车路熟,开着房车到了影院。

    这里是港九最繁华的地段,装潢十分考究。

    巨大的落地窗中摆放着电视屏幕,可以循环播放上映电影的精彩片段,吸引过往路人的注意。

    影院中开设有零售店,出售新鲜出炉的爆米花、可乐、凉茶、汽水等等。

    巫山依稀记得自己之前曾经看过报道,当进入新世纪院线放映电影不再赚钱时,爆米花成为院线新的增收项目,占整个院线盈利的两成以上。

    看到电视屏幕,巫山差一点儿惊呼出来。

    “这个主意是谁自己想出来的,用来取代尚未出现的移动电视传媒。”巫山问吴建国。

    “鲁卡斯!”吴建国有些奇怪:“你找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厉害无比。对了,科技集团那边现在赚钱了,不需要往里面注资。”

    他把指头掰起来计算着:“他们把电话技术革新了,叫什么程控电话。电脑,终于研制出来了,我们现在办公都在用。网络也卓有成效,内部的网络已经可以联网。”

    这些消息,把巫山雷得不轻。尼玛,这世界太疯狂了。

    当然,他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有功必奖,有过必罚。这些有功之臣,一定要留在公司。不然,哼!”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内心里,巫山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这只小蝴蝶的作用,也太大了点儿吧。

    包厢的位置,离屏幕很近。

    看到电影的名字,尼玛,巫山差点儿跳了起来:特殊的地球人,英文缩写名字是e.t.。

    这部队电影,是斯皮尔伯格在八十年代拍摄的,具体是哪一年,他有点儿忘了。

    看到导演那一栏里,果然是史蒂文。

    艾里奥特,一个充满着幻想的小男孩,有个老想作弄他的哥哥麦克和一个还不太会讲话的小妹妹葛蒂,兄妹三个和不久前离异的母亲住在一起。

    由于工作忙碌加上心情糟糕,母亲时常会忽视对孩子们的关爱和沟通。

    e.t.,一个被同伴不小心留在地球上的小外星人,差点被挂着一串钥匙的男子带领的一群人抓住,却幸运地被善良的小艾里奥特发现。

    小男孩将巧克力豆放在地上诱引小外星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瞒着妈妈偷偷收留下了孤独无助的e.t.,还把它介绍给自己的狗狗哈维、哥哥和妹妹。

    妹妹拿了盆花送给外星人。之后他们开始猜测小外星人是从何而来,便依次指着美国地图、地球仪、银河系地图给他看,但e.t.只是边吃着食物边指着夜空。

    “他指的是哪儿呢,哥哥?”莎莉抱着儿子,双胞胎坐在巫山的膝盖上,小芳忍不住问道。

    “星星上!”小华打断妹妹的话:“不要说话,安心看电影。”

    e.t.摆起了球,突然在桌上的球飞到半空开始高速旋转,孩子们吓了一跳。e.t.也被孩子的叫声吓到了,球顿时摔落在地。

    e.t.独自坐在灯下看起了“abc”儿童读物,抬头看到了妹妹送的衰败的小花,便用力量使小花开始快速蓬勃生长,长成了一盆茂盛的花。

    当宇航局的人抓住了e.t.,小芳又开始大呼小叫,被小华捂住了嘴巴。

    艾里奥特跑过透明管道跑上运送e.t.的车,与哥哥联手开走了车。

    冲过围观的人群,哥哥跟人群中的同学说:“骑着车!到山顶的广场去!”

    朋友们带着车和他们在游乐场会合,孩子们骑着车载着e.t.向山顶出发了。

    汽车在孩子后面疯狂猛追,孩子们分头行动,但会合后发现了等待着他们的长枪。

    这时不仅小芳和小华,连大人都被吸引到电影情节里面去。

    艾里奥特与e.t.又一次有了感应,e.t.又用了意念让孩子们的车都飞向了天空。

    他找到了通讯器,在森林的一片黑暗中,顺着光亮意识到飞船着落了。

    e.t.跟大家告别,对妹妹说了妹妹教过他的话“乖乖的”,对哥哥说了“谢谢”。

    艾里奥特缓慢走到e.t.面前。这时候,包厢里面的人,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屏幕。

    et:跟我走!

    艾里奥特:别走!

    “哎哟!”et在面前比划,艾里奥特也在面前比划,之后他们久久的拥抱着。

    妈妈和那个对外星人好奇的男子也目睹了这一切。

    终于e.t.抱起了妹妹送给他的一盆花,茂盛的花和他的身影走上斜梯,消失在一片光芒中。

    飞船缓慢上空,突然飞船在高空停滞一下,化作更亮的光点,忽的飞速向宇宙飞去。

    只遗下划破天际的彩虹,映衬着暗蓝色的天空。地上的人表情各异,复杂、痛苦、伤心、欣慰、惊异、震撼……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念的是英语专业。

    大一的时候,听力老师每天都要大家看着各式各样的英语影片。本身就对这不电影很感兴趣,因为在原本的时空,巫山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动画片。

    后来有了网络,他在网络上一遍又一遍的坎这部英语经典影片,里面的情节相当熟悉。

    只不过,艾里奥特,居然是一个华人小童星扮演的,看着面目很熟悉,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这不是古田乐吗?不是说小时候他的生长环境不好吗?

    “明天开下会吧。”巫山看到大家都从电影里醒过来,轻轻鼓掌。

    “你是说在公司开会?”吴建国好奇地问,巫山现在根本就对公司的事情不怎么过问。

    巫山点了点头,因为电影屏幕还在继续播放制片人员的名单,他估计吴建国没看到自己的动作,坚定地说了声:“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炎黄的内部改革

    今天,炎黄大厦彩旗招展。

    远东保全的工作人员,像军人一样,从大门口一直排列到大厅里面电梯口处。

    路人们都纷纷驻足,猜想一定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就连经过的车子,也禁不住在这里停留几秒钟,按一声短促的喇叭。

    会议室里,收拾得桌子上都能照出人影来。

    在巫立碧的办公室里,巫山一行早就来了。

    “小山,你觉得金春哥俩和建军这么小,带来开会合适吗?”吴建国一个眼色,巫立碧向站在窗口处眺望的巫山发问。

    “薪火相传啊。”他侧过脸,阳光下,那年轻的面孔熠熠生辉:“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都会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他们是炎黄的未来。虽然,在公司的文件上,我们已经规定了,家族成员不得参与公司的具体运作。如果有一个强势的人物出现,有可能是毁灭性的的灾难。让小家伙们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创业和守成不易,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慎重。”

    吴建国如释重负,他还以为巫山要收回自己手中的权利,自己回公司掌舵呢。

    “然而,并不意味着,我们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情况而不及时拿出来讨论。”巫山的话并没有说完:“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阶层,眼光一定要放得长远一些,这个问题等会儿我们在会上好好议议。对了,都通知到了吧?”

    吴建国心事重重地点点头。原本,他心里也有一些并不成熟的想法。随着巫山逐渐淡出炎黄,偶尔想起来,以女婿的身份在炎黄控股里面掌舵,总以为别人会低看一眼。

    在公司里,他也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再说了,本身就是从大陆过来的,眼界不是那么开阔。这两年,就是巫立翠张德春两口子,也在全世界各地去走走看看。只有吴建国,绝大多数时候,都猫在港岛,在港岛中文大学和港岛大学,贪婪地吸收各种知识养分。

    现在,他才幡然警醒,原来自己对炎黄的关注,只是萧规曹随,并没有用尽心思想着如何去发展。他也不矫情:“小山,你放心,今后,我会带着大家群策群力,总之,你看着吧。”

    “山,他们都很努力的,别这么苛责。”莎莉捏了捏老公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

    丈夫拍了拍她的手:“莎莉,炎黄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前进。如果领导阶层都不锐意进取,那这个企业就失去了活力。”

    几个大人听到,神色严峻,缓缓点头。

    金春和金玲,是兴奋;建军则是惴惴不安。他们不晓得家人要他们过来干什么。

    一个个在家里都能把屋顶捅破的小家伙,大气都不敢出。

    “都这么紧张干嘛?”巫山不由哑然失笑:“记住了,炎黄是我们的。换一句话说,我们是炎黄的主人。而你们呢?是这里的小主人。长大以后,需要你们过来管理。”

    “爸爸,你说今后我们就可以在这里来吗?”小金玲看到巫山挺拔的身影,一声爸爸脱口而出。刚说完,她看到大家都在好奇地看着,马上羞红了脸。

    “没事儿,”巫山语气舒缓:“你们叫莎莉妈妈,也可以和从瑊一样叫我爸爸的。”

    “真的?”金春的性格本身就很沉稳,这时候说话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

    巫山把两个孩子楼道自己怀里:“你们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你们就是我的孩子。我以你们为荣。听说了如今你们的表现,我感到很骄傲。”

    小哥俩在巫山怀里嚎啕大哭。莎莉母性大发,准备过来安慰,被巫立碧摇头制止。

    在家里,他们随时都像林黛玉进贾府一样,说话做事儿都小心翼翼,感觉寄人篱下。这个时候,确实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你就是我的大儿子,”巫山看到哥俩都哭得差不多了,拍拍金春。

    又摸了摸金玲的小脑袋:“你就是我的大闺女。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们都可以大声地说,是我巫山的孩子。名字还是不用改了,那是你们的父亲给的。永远不要忘了那些苦难的日子,那将是你们一辈子的财富,谁也夺不走。”

    莎莉这才找来毛巾,给两小把脸上擦得干干净净。

    一瞬间,金春金玲哥俩的脸上多了一种东西,那就是自信。

    建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什么状况了。他只是明白,自己这长辈当定了。

    吴建国一把拽过来,把建军抱在怀里:“阿碧,你说我们是不是像爷俩?”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是哥俩。”巫立碧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进!”这本身就是巫立碧的办公室,她当仁不让地说了一声。

    进来的人是ada,她的嘴巴张开本来是准备说话的。

    自己看到了什么?她揉了下眼睛,把手掩在嘴上,低呼一句:“小先生!”

    巫山侧着身子在看着容光焕发的小哥俩,没有注意。

    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粲然一笑:“ada,好久不见。”

    看到她已经挽起了髻,一副妇人打扮,巫山莞尔:“结婚了?是那家的帅哥把我们炎黄的大美女给娶到手了。”

    听到这话,ada的心里一痛,差点儿当场都流下了眼泪。当年,刚为他服务的时候,还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没有长大的毛孩子。随着了解的逐步加深,让她对巫山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惜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再后来,他结婚了。妻子此刻正依偎在他身边。

    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炎黄的血液。此生,再也不会离开炎黄一步。

    “哈哈,”吴建国不知道其中的关窍,没心没肺地笑着:“肥水不流外人田,ada的丈夫是王兴洪。”

    “巫总,都到齐了,现在开会。”ada定了定神,对巫立碧汇报。

    看到会场又是茶话会的模式,巫山的心里有些腻歪。可能内心里是一个不想被束缚的人,看到中规中矩的事物,总会感到厌烦。世情如此,总不能到露天里吃着烧烤、喝着啤酒,来商量一些比较严肃的话题吧。

    巫家的人没进来之前,朱长江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他正在和华建兰、陈阿财等人窃窃私语。齐宝元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小先生!”一帮大佬们马上站起来。

    很是欣慰。巫山突然想起了前世网络上的精句:哥已不在江湖,江湖上还留着哥的传说。

    他含笑冲大家点点头,走到主位上,吴建国和巫立碧坐在他的左右。

    “非常高兴,”巫山的声音很有磁性:“看到老面孔都还在里面,又增添了不少新面孔。今天,我们在做的只有白色和黄色两个人种。今后,希望把黑色和棕色人种也纳入进来。”

    “那是小先生领导有方!”朱长江这两年处理事情游刃有余,说话更显圆滑,这一句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明明知道他这话是奉承人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朱总这话说得,我受之有愧呀。”巫山呷了一口茶。喝茶的目的,有时是为了掩饰,有时是延缓节奏,有时故意发出声音是为了显示存在感。

    巫山只是单纯地喜欢喝茶,茶很香,茶叶也不错。他喜欢喝茶,并不意味着像那些自命风雅的人一样去品茶,就喜欢茶香经过嘴里那种余香。

    “说两件事情。”巫山盯着朱长江等一批元老:“第一,炎黄集团太大了,所以,我们要把她拆分。”他又浅啜了一口茶:“这件事情,分成两部。”

    元老们神色紧张。虽然自认进了炎黄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从不越雷池一步。但既然集团拆分了,那以前在手里的权力就会大大缩水。

    千里为官只为财。不仅是古代当官的是这样,在企业里面,也不过如此。

    那种只为求财的官员,只是最底层的。因为公务员,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需要穿衣吃饭,有一家人需要自己去供养。

    虽然高薪养廉,是近代才提出来的。

    在任何一个朝代,人的地位上升。水涨船高,各方面的收入都大大增加。而在座各位的收入,是目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公务员都比不上的,可能山姆的总统能比肩吧。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把需求分成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和归属感、尊重和自我实现五类,依次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排列。

    在自我实现需求之后,还有自我超越需求,但通常不作为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必要的层次,大多数会将自我超越合并至自我实现需求当中。

    今天坐在会议室的人,都处在自我实现这一类。

    他们的收入,哪怕今天失业,从此在家里坐着,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既然巫山在说话,并没有停下来,也没人敢打断他的话。

    别看一个个都人五人六的,假如炎黄把任何一个人赶出去,世界上很少有企业敢任用这个人,从此就会被打落尘埃。哪怕有了以前的积蓄,也不过是仅此而已。谁敢触炎黄的霉头?

    “现在总部的人,全部进入炎黄控股工作。”巫山这话说出来,这些既得利益者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的话还没有完:“下面,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我们究竟要拆分成几个集团公司才比较合适。先说下,每一个集团公司的高层,都会配备一定的管理股份。”

    “小先生,集团的每一个人管理股份是多少?”王兴洪首先问道。

    虽然老婆ada是巫立碧身边的人,他自问还不可能进入炎黄控股,只能谋求集团公司的大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为自己考虑,无可厚非。

    “这个我说了不算,大家讨论出一个合适的数据出来。”巫山看了一眼吴建国:“到时候让吴总签字就生效了。”

    他差点儿就说出来:我是打酱油的。真说了,谁也不会相信。

    莎莉目前在炎黄还没有名分,她带着几个孩子在旁听。

    谭金春果然是做企业的好手,这么一点,就听得津津有味。他的专注,带动了旁边的两个小伙伴。莎莉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丈夫,在他眼里,老公就是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至于企业经营之类,不是她感兴趣的事情。

    别看家族企业莎莉挂了个名,也仅仅是个名而已。具体事务她都不怎么过问的。这样,家族企业就能更好的从十四集团手上揽活儿,拔一根汗毛下来,就够家族的人吃喝好几辈子了。

    她也曾向巫山抱怨过被家族当枪使,当时巫山一笑而过:“业务给谁不是给呀?只要做到合理就行。要是以次充好,我也没办法。”

    从那以后,莎莉也就心安理得。时不时给下面敲警钟,要真做那样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会无颜面对老公的。

    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而且都有自己的专长,并没有出现菜市场中的吵吵嚷嚷。

    一个个集团公司成立了,一份份文件拿过来。吴建国刚开始拿眼瞅着巫山,看到这未来的妻侄子只是专心在一旁去陪着妻子和孩子们。他也就大笔一挥,不断签署自己的名字。

    至于新的集团公司的名字,巫山想了下,还是别继续用炎黄了。树大招风啊,已经引起了其他公司和国家的注意。当然,也保留了一些耳熟能详的,譬如炎黄食府、龙服。

    不到一个小时,全部都弄好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好吧,”巫山回到座位上:“第二件事,是关于合理利用公司的资源以及奖惩制度的问题。”

    他又习惯性喝了一口茶:“昨天,我带家人去看电影了。据说那是鲁卡斯的创意,还有我们希望科技集团(已改名)那边大放异彩,这些人奖励了吗?怎么奖励的?女士们、先生们,那是可以流芳百世的创举,不能不奖励呀。”

    巫山意犹未尽:“今后,有创意的人,可以把创意拿出来给公司。毕竟,也是在公司的环境里,才会不断成长。如果自己想用创意去开公司,我们扶持,但炎黄这边必须要掌握绝对股份。”

    被点到名的人和部门,都像打了鸡血。听听,小先生说的什么?流芳百世,那就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啊。自己还可以开公司?

    一众老外都欢欣鼓舞,他们不同于中国人的从一而终,好多现在都想出去。

    进了炎黄才知道,这个企业的底蕴。要真和公司闹翻了出去创业,说不定就会流落街头,没有多少人敢和炎黄作对的。公司要扶持,多好的事情啊。

    很快也都讨论了出来。

    得到奖励的部门和个人,满面红光。没有得到的,更是充满了斗志。

    “小先生,您说的合理利用的问题......”齐宝元进入炎黄控股,反而更有干劲了。以前是对朱长江负责,现在管理一个部门,直接对老板们负责。

    “是这样的,”听到巫山的话,各种声音戛然而止:“我看到屏幕啊,只是电影的广告。为什么广告公司不把这块业务代理下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是在看电影的时候才有广告,不合算。由此看来,我相信公司内部闲置的资源应该不少。”

    这下,吴建国和巫立碧算是真的空闲下来了。

    一行人又回到巫立碧的办公室。

    “对了,后天我们在大陆的公司开业,谁过去?”朱长江跟了进来,问了句。

    大陆的企业草创,他们这些老总不在意,不管怎么样也是老板们的老家呀。

    巫山皱着眉头想想,现在还不适宜过去,缓缓摇头:“就别去了。既然在大陆,今后企业本土化吧,别叫炎黄了,就叫三峡集团。以公司的名义发贺电好了。”

    看到桌子上有一张报纸,巫山左右无事,拿过来瞅瞅。

    哟,吴建国还订了文汇报?上面的一则消息引起了巫山的主意:国家决定恢复高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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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