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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后院起火?

    “小山,你不晓得吧,”巫立诚面有得色:“连京城驻亿州的记者站都惊动了,你把数据报出来,我这边好去宣布下。”

    恰好,阿尔的手伸了过来:“您好,认识您很高兴,我是埃多阿尔多?阿涅利。”

    “阿涅利殿下,您好,亿州市欢迎你们的光临。”巫立诚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外国人,诚惶诚恐地伸出双手:“我是巫山的叔叔。”

    “噢天啦!”阿尔大惊小怪:“山,你可没和我说过,你还有这么英俊的叔叔。”

    巫立诚听到耳朵里非常受用,他认为对方说汉语没什么不对。

    新华社记者可是见过世面的,赶紧在在采访本上记下了:阿涅利王子会说汉语。他甚至憧憬着会不会有升职的可能。当然,真要把他派到其他地方去,也许心里还不愿意呢。

    接着阿拉伯王子也彬彬有礼地介绍:“您好,我是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卢?马克图姆,非常感谢巫叔叔你们这么多人前来迎接我们。”

    杨抗倭心里也很震惊,他原本已经把巫家的实力估算过。两个国家的王子,和巫山交往密切,而且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阿尔,穆罕默德,”巫山向两人招招手:“你们过来下。”

    “啥事儿,山?”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巫山把目前的尴尬场面说了一遍,面带忧虑:“人家这么大的场面来欢迎我们,结果发现你们只是累陪我玩儿下,到时候我就要背这个黑锅了。”

    “黑锅?”两位王子的汉语水平还不错,毕竟不是母语,很多俗语都不晓得。

    听完巫山的解释。两人相视一笑,阿尔拍着他的胳膊:“放心吧,这么点儿事情,看哥哥的,给你办得妥妥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尼玛,这个二货,又乱用汉语了,巫山哭笑不得。

    他和穆罕默德商量下,阿尔大声宣布:“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我是埃多阿尔多?阿涅利。旁边这位,是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卢?马克图姆先生。经过我们的讨论,准备在亿州市投资一个亿,来建设这里的旅游项目。具体的细节,随后会和市政府磋商。”

    这么出风头的事情。阿尔做起来得心应手,说完还朝旁边的两兄弟挤了下眼睛。

    巫山对一个亿本来没有什么概念。但在和风主政。不到六千万,全县的路网建设全部完工。炎黄的钱再多,那都是公司的。而这里一下子就扔了一个亿。

    “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穆罕默德:“他刚才说一个亿?你确定吗?”

    阿拉伯王子接着的话,把巫山震得七晕八素:“亲爱的山,你没有听错。我们一直都晓得。闻名世界的长江三峡就是你家乡,一个亿并不多。我们要在这里加大基础设施的建设,同时还要大力宣传,让全世界都晓得三峡的美丽景色。”

    阿尔得意洋洋地宣称:“所以呢。一个亿美刀,并不算多。”

    什么什么?刚才已经石化的众人,现在差不多休克了。

    亿州市有钱,在全国的经济排名中,仅次于粤南市。大家不是没见过以亿开头的数据,但那时一个县或者整个地区的gdp好不好。

    一个亿美刀,现在的汇率是1:1.7051,也就是说一亿七千万人民币,在黑市上的汇率更高,据说都达到了1:5甚至1:6。

    中国人有钱的人很多了,国家还没放开汇兑政策,很多国人都想走出国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此,作为世界货币,美刀的汇率逐渐升高也很正常。

    这两货在这里觉得无所谓,鱼他们在粤南的投资相比,这里不过一个零头。

    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人民币的购买力,这时候是多么坚挺啊。算算吧,一块钱都能买三斤左右的大米,鸡蛋是论个,在生活水平偏高的亿县,鸡蛋是一毛钱一个。

    “埃多阿尔多?阿涅利殿下,刚才你说的是一亿美刀吧?”巫立诚确认下。

    “巫叔叔,您没听错。”阿尔这个始作俑者还茫然不知:“三峡,想想就让人兴奋。这里的旅游资源在我们手里开发出来,天啊,到时候有多少外国人来参观这里。”

    擦,他本人就是老外好不好。

    他在那里唾沫横飞地描述着市场前景,巫市长没有细听。

    “杨书记,您看,我们就按照他说的数据发出去吗?”他低声向杨抗倭发问。

    杨书记的心里,也在颤抖,试问现在的中国,哪个地区收到这么大一笔投资?

    “发吧,”表面上他故作镇静:“就按照阿涅利王子的数据如实发布,并把他们准备建设三峡旅游区的事情,也公布出去。立诚啊,看来我们亿州市又走在前面了。”

    作为经济改革的发源地,亿州市自然和粤南市没有可比性,国家的资源政策都往那里倾斜。别忘了,在巴蜀境内,还有蓉城和山城两个副省级城市,杨抗倭已经在想象着这两个市的领导人吃不到葡萄的样子。

    估计这下子,机场的电报室就拥挤不堪了。

    外围,一条巨大的横幅,在夜色中分外醒目:三峡集团热烈欢迎巫山副专员、王璐女士伉俪回家!

    刚才是忙着和大家打招呼,现在自然是看到了。

    王璐心里有点儿小郁闷,以往自己在哪儿都是众星捧月,今天在两流机场和这里,大家一个个都盯着那两个老外,这两货长得那么丑,还没有自家老公好看呢。

    巫山也看出了妻子的郁闷,在她手上轻轻捏了下:“小宝,走,我们去看看。”

    这下,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反而拉着丈夫的手快步跑过去。

    “巫副专员您好!”一个中年人迎了上来:“我是三峡集团的办公室主任钟廷辞。”

    “钟主任你好!”巫山伸出了双手:“这是我爱人王璐。”

    他虽然在和钟廷慈握手。眼睛却四处张望:“钟经理,钟总和陈总呢?”

    钟晓发和陈双树,两个人已经把三峡集团撑起来了。

    改革开放,其实更需要革掉人们心目对商业的歧视。

    三峡集团没有在欢迎的队列里,如果两个老总在这里,相信还是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吧。所以刚才不管不顾,牵着王璐过来,就是想给亿州市的当家人看看,我们巫家支持企业。

    本来三峡集团就是我们家的,现在不会是人走茶凉了吧。我们还是很在乎的。

    看到巫山过来了,两个王子自然也就跟了过来,人群都向这里移动。

    这下,亿州市的两位当家人也互相使了一下眼色,跟了过来。

    “他们俩跑到京师找你去了。”钟廷慈有些委屈:“我们三峡集团准备修建一座长江大桥。陆路上的交通,确实不方便。目前提出的条件。桥的名字命名为三峡大桥。而且今后的车辆过桥收费,直到把我们的投资收回。”

    巫山的眼睛看向巫立诚,有些阴冷。

    他又不是不晓得三峡集团是巫家的,为什么在这方面不助一臂之力?

    如果他觉得现在翅膀硬了,可以离开巫家父子单飞,即便是老巫家人。也不妨让他清醒清醒,一个市长也就到顶了。

    机场为了迎接这群贵宾,灯光全开,巫山的目光格外醒目。

    巫立诚额头的汗都出来了。他有些惶急:“小山,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我们召开了常委会,在我们国家没有先例。所以,事情就拖了下来。”

    “巫家,是三峡集团的创始人;亿州市,是中国改革的先驱。”巫山有些烦闷:“我没想到,连伟人同志都说: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怎么现在的亿州,已经开始畏首畏尾。是不是觉得我们发展得够可以,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了?”

    他觉得语气有些重,稍微缓和了点儿:“当年,我们巫县人,进而是亿州人敢为天下先,尝试在我们这里偷偷摸摸搞农业改革,包产到户;尝试搞工业改革,让工人真正成为企业的主人。现在,国家大力提倡改革开放,我们亿州人反而裹足不前啦?”

    巫山微笑着冲三峡集团的人挥挥手,又扭头说道:“港岛的大老板们,对大陆的铁路公路网投资,是杨云副总理在过问这件事儿。目前,已经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他们的合作模式,唉,我不想说了。你们就没有向省委请示,更没有向中央提起诉求。”

    “钟经理,我们上车吧。”巫山心情很糟糕,回头招呼:“阿尔,穆罕默德,我们走!”

    “小山,我们市委市政府专门来迎接他们的。”巫立诚有些着急。

    “他们首先是我的朋友。商人投资,要看到效益。”巫山回绝:“你们连本土的三峡集团都不能容忍,我不觉得他们会把钱投到这里。因为他们的模式和三峡集团的差不多。”

    三峡集团的人,扬眉吐气,按着喇叭,清一色的炎黄轿车呼啸而去。

    杨抗倭的脸色气得铁青,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啊?

    今天本来就坐了三四个小时的飞机,大家很累。

    阿尔和穆罕默德,也感到相当无趣,看到巫山两口子不说话,他们也不晓得怎么安慰。

    “巫副专员,现在亿州市冒起了一家新的集团公司。”钟廷慈虽然是钟晓发的叔叔辈,但商人对当官的有发自内心的敬畏,他亲自当司机:“这家公司,名字叫做德南集团。”

    “德南集团?”巫山的目光一凝:“老板是不是叫木齐中?”

    “对呀!”钟廷慈还以为巫山一直关注着这边。

    在他看来,有巫家人的插手,三峡集团的困境将会迎刃而解。

    原本的时空,亿州市有一个德南集团,老板就是木齐中。

    1980年2月13日,木齐中在当时的亿县市注册成立了“亿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公司的全部家当包括他向亲戚借的300元人民币,以及向别人借用的一张饭桌。

    “‘亿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算得上是中国进行改革开放以来最早成立的私营企业之一。”中、央、党校一位经济学教授曾对德南集团有过专门研究。

    “亿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成为木齐中进行商海实战的第一个试验田。后来,这个实体先后经历了“中德商店”、“中德公司”等演变,到了1988年,公司正式定名为“德南经济集团”,此后便沿用了下来。

    此后,木齐中揣着300元钱,准备到外地开拓事业,他把事业发展的第一站放在了山城。

    那里,木齐中开始了他的座钟生意。

    后世看来,他做生意利用的是当时银行结算、汇兑等不同金融产品的时间差,解决了企业的流动资金问题,挖掘出第一桶金,这就是木齐中著名的“空手道”理论。

    “用很少的投入,利用现代信息制度和一系列分散风险的金融衍生工具,就可以完成投资巨大的项目,借用竞技体育的一个名词,名曰‘空手道’。”木齐中曾在一篇文章中较为系统地表述了他的商业操作模式理论。

    但命运又与木齐中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在当时因为赚的钱太多,木齐中被有关部门冠以“投机倒把”的罪名,再一次入狱。

    “帮我约木齐中见面!”巫山目无表情。

    钟廷慈张口结舌:“万一他不见面呢?”

    “哼!”巫山的话充满寒意:“别以为靠上杨抗倭就可以和我们对抗,我要让他扫大街!”(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我就是巫山!

    有巫立行在亿州市打下的坚实基础,感觉如今的公路,比在原本时空中三十多年后的公路有过之而无不及。

    炎黄汽车,有雪铁龙的底子在,又有炎黄充足的资金投入,目前在世界上的性能,都位居前列。

    一辆辆炎黄轿车在路上飞驰,公路两旁的树影一闪而过。就连在路上遇到的车子,看到是顶级的炎黄汽车,也不由自主按了两声喇叭。

    车队进入亿州市区,在长江边上停了下来。

    闪闪发光的三峡大厦几个霓虹灯大字,在夜幕中的亿州分外显眼,二十八层的办公大楼和三峡宾馆,成为亿州市的地标性建筑。

    这还是巫山在太姥姥去世后第一次回万州,神色迷离地看着这几个大字。

    当初,为了求得干爷爷的墨宝,巫山可是软磨硬磨了半天,才求下来的。

    字的真迹,应该被三峡集团保留下来了,大厅里还有拓印的三峡大厦赵立生题几个放大的毛笔字。干爷爷的毛笔字沉稳有力,至少如今的巫山还写不出那种韵味。

    炎黄食府也开在这里,大厅里人来人往,浑然没有夜晚的感觉。

    十多个外国人一下子到了大厅,让食客们纷纷驻足。

    “小先生,果然是你!”从电梯出来几个人,有一个大声招呼。

    巫山一愣神,随即笑道:“你是阿龙吧?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对对,小先生记忆力真好。”阿龙高兴地手舞足蹈:“我就是阿龙,大名林德龙。”

    “咋从港岛跑到亿州来了?”巫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的亿州,和港岛还是有不少差距。

    “这里是小先生的家乡。每一个炎黄员工到这里工作,都俱有荣焉。”阿龙振臂一呼:“你们说是不是?”

    “是!”大厅里整理的回答声,让食客们惊讶万分,纷纷打听这是谁。

    “小先生,贤伉俪和外国朋友们一路辛苦,请上楼用餐!”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炎黄的货梯或者说是员工用梯,轿厢很大,估计能装三十多个人吧,反正目前进来的二十多个人一点儿也不显得拥挤。

    走到1888房间门口,巫山叫住了正要离去的钟廷慈:“钟经理。我时间有限,明天就要回巫县,你先进来给我说说吧。”他边说边挥手向阿龙告别。

    不光是巫山不理解,所有人都不清楚,为什么杨抗倭想对三峡集团下手。

    随着钟廷慈地描述。巫山心里大致有了眉目,摆摆手让他离开。

    一朝天子一朝臣。杨抗倭来到亿州以后。一直都想消除巫立行的痕迹。

    可惜,巫立行对原亿县地区的影响太大了,不是他短时期能够消除的。

    巫立诚现在的处境艰难,在夹缝中度日。要不是他暗中伸出援手,三峡集团早就举步维艰了。饶是这样,目前德南集团咄咄逼人。大有吞下三峡集团之势。

    阿尔和穆罕默德这两个吃货,大呼过瘾。巫山也放开了心思,不时给王璐夹菜,让新婚妻子来感受下亿州这边的风味。

    也不晓得8是发的谐音。究竟是港岛人更重视还是大陆人更重视。

    让大家感到惊讶,2888房间,居然是一个总统套房。

    也许和真正的总统套房还有差距,这里的各方面条件,比可拉马伊宾馆的总统套房,高了几个档次。

    两个老外看到巫山的兴致不高,也各自回房间休息。

    “老公,杨大哥几年没见面了,”王璐幽幽叹道:“不曾想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和我说话的时候皮笑肉不笑。难道他不晓得三峡是咱家的吗?还这么刁难。”

    巫山苦笑着摇摇头,他真想不明白,这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抗倭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新华社的电报,已经发回京师了。

    他也在巫山离开现场后,第一时间往亿州赶。

    “爸,我是抗倭。”他不得不借助杨云的力量了,要不然明天早上,他就成为中国政坛的笑话。说好的投资,一下子变成泡影。

    杨云回去传达了决议,让国内的第一次bot建设方式加快了进程,心情也比较愉快。

    陡然听到是大儿子的声音,老人不由心里一喜:“抗倭啊,在亿州那边工作得怎么样?”

    “挺好的,爸,我闯祸了。”杨抗倭没时间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把今天的事情讲述出来。

    当然,在他的叙述中,把巫山说成是飞扬跋扈的人,三峡集团趾高气扬。

    “抗倭,首先,我得道歉。”杨云老爷子的满腔喜悦,被儿子的事情整得有些焦躁:“在建国后,我一直忙于工作,疏于对你们兄弟几个的管教。特别是十年浩劫,你加入造反派一方,没能及时阻止你。请原谅爸爸,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在牛棚里。”

    老人把烦闷压在心底:“原亿县地区的发展,与巫家人是密不可分的。**人,也没有卸磨杀驴的做法。你这么做,我晓得,你想急于证明自己,比巫立行不会差。但是,你用错了方法,扶持一个企业来对抗另一个企业,把政府也加入进去。”

    本来,杨老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事已至此,他只能说:“你回来吧。”

    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让杨抗倭如雷轰顶。幼弟在基层干得有声有色,难道自己还比不上他?从小,父母都说自己眼高手低,也许,他们说的是正确的?

    旅途很疲劳,巫山拥着王璐,在房间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今天早上起床很准时,舒舒服服打了一趟拳,回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看到王璐还在熟睡。他爱怜地看着床上的王璐。从结婚以后,都没有消停的时候,委屈她了。

    这么想着,巫山就躺了下来,把王璐的头轻轻放到自己胳膊上。

    妻子翻了个身,眼睛睁开了一下,双手紧紧搂住他。

    从来没想到,看着熟睡的人会这么可怕。

    他看过太姥姥去世后的脸,很是安详。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这人睡着了。和死人好像真没什么区别。

    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前世小品里面,一个来自东北的小品演员所说的台词:“人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

    想到东北。自然就想起了楠楠,想起了前世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老公。你醒了多久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璐声音有些暗哑地问。

    “没事儿,我也刚醒不久。”巫山低头看着睡眼惺忪的妻子:“你再睡会儿?”

    王璐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啊~~~~~~~”打了个呵欠:“不睡了,都快八点啦。”

    客厅里的早餐不晓得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十多个老外,熟练地使用筷子。

    “璐,山。”阿尔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含糊不清地说:“想不到炎黄的早餐也这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炎黄的早餐呢,太好吃了。”

    巫山含笑拉着刚刚洗漱完的妻子走到餐桌上:“好吃点你就多吃点!”

    尼玛,这不是另一个时空里一种小食品的名字吗?

    一三下五除二。不几下就吃好了。一个鸡蛋,一杯豆浆,五块蛋糕已经咽到肚子里。

    好像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妻子吃饭的样子。

    王璐吃饭的时候,右手小指头微微翘起。每当嘴巴里咀嚼,就用左手掩住。

    她的嘴里,没有发出明显的声音,和巫家的家风很像。

    看到大家都吃完了,旁边侍立的服务员们,一声不响地把桌子清理出来。

    她们刚出去,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作为主人,巫山当仁不让地发声。

    钟廷慈闪身进来:“巫副专员,木齐中来了。”

    “让他进来吧!”巫山说着,冲大家点点头,进了旁边的书房。

    两辈子是第一次见这个亿县地区现亿州市的传奇人物。

    他中等身材,长得很敦实,不太像南方人。

    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木齐中是一个极具激情和创造力的人,虽然那时他只是亿县玻璃厂的一名普通工人。

    但其卓越的演讲能力以及不断涌现的惊人想法,使其展现出与同龄人极大的不同。在亿县当地,木齐中在年轻人中间拥有很高的声望。

    而刘中直就是当年与木齐中交往甚深,后来共同组建了“马列主义研究会”的朋友。

    其时特殊时期尚未结束,木齐中也与同时代的诸多代表性人物一样,表现出巨大的政治热情。这种热情后来甚至成为一种情结,一直贯穿在他商业生涯的始终。

    在和刘中直们一次次长达数小时对于时局和国家命运的探讨后,1974年春天,木齐中和朋友合作写下了万字文《中国向何处去》。

    在这篇文章里,木齐中批判特殊时期,提出在中国“建立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体系”。

    在时代背景下,这样的“异端邪说”注定会带来灾难。

    木齐中锒铛入狱,并被内定判处死刑,先后两度差点儿执行。

    在监狱里被关押4年多后,木齐中在1979年的最后一天被释放。

    这个时空里,他还是几乎同一时间被放出监狱。

    就在他打量木齐中的时候,木也在打量着对方这个年轻人。

    巫立行,就是亿县地区的传说。而巫山的故事,他听说得很少。

    出狱之后,木齐中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由他居中调控,公司迅速做大。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成为名震亿县的集团,不能不说是一个商业奇迹。

    “你就是木齐中吧?”巫山的话不带有任何感情。

    “我是,你是?”木齐中的脸色有些沉重,向来无往而不利的盯视反而落在下风。

    “知道炎黄吗?”巫山浅啜了一口红茶。

    “知道。”木齐中机械地回答。

    “那你晓得炎黄的发家史吗?”巫山浅笑地看着他,随即摇摇头:“想来你肯定不清楚。说实话,到今天为止,可能你唯一做得比较成功的一件事,就是说服杨抗倭支持你的计划。”

    没有让他接话,自顾说着:“杨抗倭同志,是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杨云同志的长子。在特殊时期,你进了监狱,杨老也受到迫害。那个阶段,杨抗倭和家庭划清界限,从而没有牵连到。”

    顿了顿,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木齐中:“你觉得目前你还可能得到杨抗倭的支持吗?相信就在这两天,他就会走了。作为政府官员,插足到企业经营中来,他的仕途到此为止。可以说,他是被你害的。说个不好听的话,你们是狼狈为奸。他一走,不要说炎黄出手,三峡集团就可以把你空手道那一套发展起来虚假繁荣的德南公司,一口吞掉。”

    后世在网络上看过他的介绍,昨晚又听钟廷慈介绍。德南公司的漏洞,一条条指出来。

    木齐中听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你究竟是谁?”

    他哈哈一笑:“你连三峡集团的背景都没打听清楚,就敢下手?胆子真大!”

    接着,他一字一顿说了出来:“我就是巫山!”(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德南泡沫

    “三峡集团?”木齐中一怔:“董事长钟晓发,凯县人;总经理陈双树,巫县人,生产线上的几个管理人员,大部分都是特殊时期滞留在巫县的人。巫山这名字,很耳熟。”

    说完,他苦笑着摇摇头,委实想不起在哪儿听说过的。

    “木老板,你的思维敏捷,想法独特。”巫山沉吟了下,想法把这个有了点儿成绩就不晓得自己是谁的人敲打下:“我刚才问你炎黄的事情,其实,是想告诉你,三峡后面是炎黄。”

    “炎黄?”木齐中先是迷惑了片刻,眼睛里随即露出狂热:“给我几年时间,我也能造出炎黄。”他眼里战意大盛:“不,比炎黄更加强大,强大百倍,在世界上遥遥领先!”

    “哦?”巫山不禁好笑:“要不要把喜马拉雅山炸开一个口子?让印度洋上的水湿气到达中国的荒漠地区,从此那里也会降水量丰富,沙漠变平原?”

    如今的木齐中,尽管在亿州市号称德南集团,小有名气。他说话做事儿,有一股疯狂劲。还不至于向后来一样满嘴跑火车,不切合实际。

    “诶?”木齐中一拍大腿:“你说得这个问题值得探究。不过,水湿气进来了,还得把后面的那些山脉也炸掉,不然还会挡住!”

    “你醒醒吧。”巫山淡然道:“德南集团,满打满算,资产不超过五百万。也许你觉得银行那边能给你带来借款,不停周转。可惜,你稍等,我打个电话。”

    在京师的时候,可拉马伊的三位大佬,当天跟着巫山见识了不少豪门。

    抽空也和巫山一道去看了在医院保守治疗的矿工们。名义上是为当时邹润的行为表示道歉,其实也是在巫山面前示好。

    矿工们表示感谢,更多的时候,是和风的当家人不停在询问他们的情况。

    和风县医院的医生们,在巫书记面前表态,绝不给和风人民丢脸。学成之日,回到和风,继续为家乡人民的医疗事业做出贡献。

    和维省有关联的官员,或者从维省走出来的人,在朱建国的引荐下。一一拜见。

    这两天,向良平、钟庭禄在京师忙得脚不沾地,银行系统的人都差不多熟悉了。

    其实,工行和建行高层,为这两个能大胆创新。跨区经营的分行行长已经有所耳闻。

    官场新贵的巫家在后面撑着,谁不给半分面子?

    就是农行那边。肠子都悔青了。忙于调整在维省的领导班子。

    这下,银行系统的风头都被建行和工行给出了,原本和风唯一的农行现在生存都成大问题。

    傅奇伟经过不断探访维省出身的老领导,吃了定心丸,至少目前他的位置稳住了。

    而三个人陪着巫山去见吴振,看到吴老家人对他那种亲热。是伪装不出来的。

    当晚,吴老和巫山关起门来谈了两个多小时,至于结果,巫副专员没说。只是神秘的一笑。

    其他的京师大佬,三个人也晓得自己的身份不上不下,还没那个资格去。吴振家那里,也就是在客厅里坐了下,老爷子点头打了个招呼,这样也把三人乐得找不着北。

    国庆假期差不多结束,可拉马伊来的三个人,都取得了满意的收获。也在打理行装,真正称得上满载而归了。

    “小芳姐,你给我找下钟行长和向行长。”巫山当着木齐中的面就打这个电话。

    “巫副专员,您找我?”向良平早就自觉地把称呼换了。

    “对,向行长,麻烦你和钟行长给工行和建行打招呼,亿州市德南集团的资金出了问题,重复抵押,资不抵债。”巫山毫不避讳:“他们没有自己的实业,买空卖空。让他们给其他银行的人也问问具体情况。”

    木齐中不以为然,只不过眼中有了一丝忌惮。

    下一个电话,是打给炎黄的:“让所有和德南有业务往来的厂家商家停止供货,否则,炎黄不再和他们进行合作,后果自负!”

    “姓巫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木齐中起先觉得天高皇帝远,京师那边管不了亿州市的银行系统。

    哪怕他再狂妄,也晓得目前和炎黄比起来,连一根毫毛都算不上。要是炎黄真的出手,不到一天,德南的供应链马上就垮掉了。

    放下电话,巫山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想利用杨抗倭,达到蛇吞象的目的,妄图以不到五百万的资金,来接收三峡集团的亿万资产。难道,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吗?行啦,你回去吧,对你的德南集团,我连半分兴趣都没有。不过你这个人,也许值得一用。”

    木齐中一直想回去马上问问杨书记,究竟这个巫山是何方神圣。

    听到这话,如奉纶音,抬脚就走。

    到了门边,一句轻飘飘的话过来了:“我在巫县还停留一天,过时不候。”

    他只是稍微停了下脚步,头也不回出了豪华的总统套房。

    到了三峡大厦的门口,木齐中贪婪地回看一眼,在心里暗暗发誓:这里是我的!

    五层租用的工厂办公楼,和二十八层的三峡大厦相比,就像叫花子。

    他上了炎黄顶级轿车,对司机说了声:“去杨书记家。”

    杨抗倭的老婆孩子,都还留在京师。

    当时让他下来,喜不自胜。一个副省级地区的一把手,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

    在他看来,不就是下来镀镀金吗?在亿县地区逛一圈,回头到京师,就是部级大员了。

    初来亿县的时候,他确实有些不习惯。这里的人,说话做事总是很讲究效率。

    刚开始的欢迎大会上,他那空洞的讲话,被送来上任的省委组织部长打断了两三次。

    而地区专员巫立诚则直言不讳:“对不起,我已经见到杨书记了,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大院子弟。又在长期的斗争中如鱼得水。杨抗倭是个纯粹的政治人,手腕娴熟,不几下就把亿县地区的常委会掌控在自己手中,巫立诚在大多数时间,连举手表决都不需要。

    看着熟悉的房间,杨抗倭恋恋不舍地拉起行李箱。

    “书记,我来吧。”秘书和司机争抢着:“这些事情应该我们来做。”

    杨抗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就麻烦你们了,愿意跟我回京师吗?”

    两人的脸上有些吃惊:“书记,您要高升了?恭喜恭喜!”

    又异口同声说道:“我们的家在这里,去过好多地方。还是亿州好。”

    杨抗倭心里一沉,本来这两人也只是地委秘书处给自己派的,到现在都算不上心腹。

    也许自己走了,他们从此只有坐冷板凳。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人,都已经打上了我杨抗倭的标签。你们以为从此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风光吗?

    表面上。杨书记表现出应有的风度:“那好吧。人各有志,也希望你们能进步。”

    三个人神思不属地下了楼,看到德南集团的老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杨书记,您这是要到哪儿去?”木齐中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和木董有些话要说。”杨抗倭把他带到车里。

    “我要回京师了。”昔日意气风发的杨书记开头就是这句话。

    “升了吧?”木齐中小心翼翼地问,递过一支烟。

    “升?”杨抗倭酸楚地一笑:“能保住自己的级别就不错了。”

    他把烟衔在嘴里。木老板赶紧给他点上。

    “他说的难道都是真的?”木齐中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谁?”杨抗倭警觉地问。

    “他说他叫巫山,这名字觉得有人和我提起过。”木老板眼神有些落幕。

    “你见到巫山了?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杨抗倭有些诧异,释然道:“也难怪。当年你还在监狱里面,而他窜起来的时间实在是太快了。”

    他接着把自己晓得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老木,我今天说的情况,你不要说出去。”杨抗倭挥挥手:“你走吧,我也要走了。记住,只要你按照规则来,估计他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些情况,都是我弟弟和我讲的。”

    说起来,他这个老大够窝囊的。表面上看着他在兄弟姐妹里面职位最高,却是最不得父亲喜爱的人。

    一出生,就由别人抚养。再次见面,虽然有些惊愕于自己的身世,更多的是欣喜。我是谁?是杨云的长子!长兄为大,从此我就是杨家的代表。

    一个接一个的运动,大部分时间,杨云到运动的时候,就是第一批被波及的人。

    往日父亲身上那层光环不存在了。

    既然连父亲都靠不住,我就靠我自己!

    揭发父亲母亲,和家庭划清界限,杨抗倭混得风生水起。

    三二二严打,也因为他手上没有直接的人命。再怎么浑,杀人的事情杨大少是不可能去做的。

    他有自知之明,四九城里的长辈,不管他划清界限与否,或多或少看在杨云的面子上,对他网开一面。从那以后,他也就偃旗息鼓,不再去晃悠。

    特殊时期一过,杨大少又回来了。只不过已经为人父为人夫。

    他从思绪中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车上的木老板何时离开,司机和秘书坐在前面。

    “走吧,去双桂机场。”杨抗倭吩咐着,眼睛看向窗外,这就是我战斗过的地方。

    木老板早就急着回去看看情况。

    他没理会公司里员工的招呼,急匆匆回到办公室。

    “喂,你是小姜吧?”建行的电话打通了:“我找张行长。”

    电话那边,隐约听到:“行长,找您的。”

    “谁?”熟悉的张行长声音。

    “好像是德南集团的木老板。”

    “今后他来电话,就说我不在。”

    “木董啊,很抱歉,张行长说他不在。”那边的电话接着就挂断了。

    每一个银行,电话打过去,听说是他,都不在。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木齐中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他就太笨了。事实上他并不笨,相反还挺聪明,不然也不会靠着一张嘴巴就能撑起德南来。

    办公室的门被接二连三敲响,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木董,市供销社问我们的电风扇啥时候到货。”

    “你们找厂家呀,这些事情也来烦我?”

    “木董,厂家催我们结款,账面上的钱不够。”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木董,塑料厂催我们结款!”

    “木董,家具厂催我们结款!”

    “木董,农业银行让我们还款!”

    “木董,工商银行让我们还款!”

    “木董,建设银行让我们还款!”

    ......

    起先,他还不停说话。后来,只是连连挥手。最后,连挥手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亿州事了

    ps:  今天母亲节,祝全天下的母亲快乐健康幸福。一百岁都要有个母亲啊,大家好好珍惜自己的母亲吧。替我们这些失去母亲的人尽孝。

    烂船也有三斤铁,除了巫山的电话,三峡集团扎根于此,岂能没有丝毫根基?

    德南集团崛起的速度过于快捷,又没有实业作依托,不要说现在,就是平行时空中的德南集团,因为投资战线太长,每一处投资开了一个口头支票。

    亿县地区这边有句俗话,叫扯公脚盖婆脚,外面的人听了莫名所以。其实,这话就是汉语当中的俗语,拆东墙补西墙。

    要在企业运营的层面,说的就是德南集团这样到处拆借,不断盲目扩大规模的公司。

    不可否认,木齐中在商海中掘了一桶金,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一旦他的战线过长,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虚有其表的德南轰然倒塌,也在情理之中。

    “木董,工商局的上门了,说我们的经营范围早就超出了我们的注册范围。”

    “木董,税务局上门了,说我们公司从成立之初,一直存在着偷税漏税的行为。”

    “木董,电力局的上门了,催我们赶快缴纳拖欠的电费,不然就要给我们停电。

    国庆节的时候,国家领导人欢聚一堂,全体身着炎黄服饰。后来不晓得谁提了一句,炎黄龙服,叫着挺别扭的,要是叫华服听着就顺口多了。这消息与会者集体赞同。

    闻弦歌而知雅意,炎黄怎么可能和政府不保持一致?消息传出来不到半天,所有的炎黄龙服。统统改名为华服。

    有钱以后,木齐中注重自己的着装。他的华服,都是专门到炎黄定制的。

    以往,华服的精美,衬托着长相平平的木齐中卓尔不群。

    此刻的木老板,衣襟敞开着,布扣子都没扣,头发蓬乱。

    这些是成名后的木董注重的礼仪,现在看上去整个人就是沐猴而冠,有些滑稽。

    尽管钟晓发和陈双树两个人都没在亿州。三峡集团的运营有条不紊。

    在把木齐中打发后,巫山自然叫来了钟廷慈面授机宜。

    要不然,为什么就这么凑巧,所有的职能部门同时向德南发难?

    此刻,总统套房里来了一个客人。他就是亿州市市长巫立诚。

    就是在杨抗倭权柄最盛的时候,在亿州市也没人敢于对巫立诚说三道四。谁不晓得他后面站着全国改革的奠基人巫立行?

    他此刻诚惶诚恐。站在巫山面前。

    阿尔他们看到巫山一时半会不得闲,也就各自回到房间,看起了电视。

    “坐吧,”巫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大爸,总不成让你站着和我说话吧。”

    巫立诚坐得很小心。就像面对大领导,屁股就在椅子上占了点儿边儿。

    巫山也不去理会,脸色还是不好看:“诚叔,你说吧。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市长,一个堂堂正正的巫家人。上级任命你为亿州市的市长,自然是看到你的能力的。但是现在呢?一个杨抗倭合纵连横,不几下把你翘到干坡上,欺负得你眼睛插柴,上级能没有想法吗?”

    巫立诚嗫嚅着:“也不是,我怕给你和你父亲添麻烦。杨书记的父亲,毕竟是国家建国时期的领导人杨云同志。万一他在这里施展不开手脚,杨云面子上不好看。”

    “我也不晓得怎么说你才好,”巫山都被气乐了:“不管是你还是我父亲,都是经过上级任命的,是党的干部。如果真理在你这边,哪怕是杨云同志,都不会说什么出来。现在好了,杨书记是走了,但是别人会怎么想呢?我们巫家人面子上就好看了?”

    “啊?”巫立诚一愣:“他要走?怎么可能呢?目前他在亿州市权柄无两。”

    “哼!”巫山鼻子里一哼:“一个改革开发的发源地,这么下去,估计再过两年,如果我主政欧洛泰,都会很快把亿州市超过。再说了,昨天这么打脸的事情,他能捂得住?”

    “很难!”巫立诚摇了摇头:“数字这边一报出来,新华社的人马上就去发报了。”

    “那不就得了?”巫山觉得面前这个市长,也就是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人:“假如今天报纸上真放了卫星,他杨抗倭的面子往哪儿搁?关键不是他的面子,是他父亲的脸面。”

    “你是说?”巫立诚不敢置信:“难道杨书记会向杨云同志汇报?”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让新华社的稿件不发出来,也只有杨老亲自出面了。不过小山,那样会不会让杨云同志心里有什么想法?会不会对你或者你父亲产生不良影响?”

    “诚叔,唉,我真不晓得怎么说你才好!”巫山苦笑着:“想想吧,杨云同志的胸襟多么宽广?估计先前他也不晓得杨抗倭同志在亿县地区的所作所为。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又不可能时时亲临这里。所有的消息,都是你们汇报上去的,一派歌舞升平。”

    巫立诚讪讪笑着,挠挠头皮:“杨抗倭书记走了,新一任书记是谁?杨援朝还在巫县担任县委书记,是不是把他闲置起来?”

    “哎哟,你真是我亲叔哇。”巫山哭笑不得:“诚叔,上面派谁来担任这个书记,都和你我关系不大。再说了,我毫不客气地说,凭你目前的水平,当个市长也就到顶了。如果今后你还想往上面走,多多看书,有可能,就到大学里脱产学习一段时间。”

    巫山端起了茶杯,杯子里的水有些凉了,他续上一些热水,惬意地喝了一口。

    还是家乡这边的水好啊,难怪巴蜀出了六大金花,每一样白酒都大大有名。

    他凝视着这个基层起来的市长:“诚叔。时代在发展,如果你不更新你的知识,早晚会被抛出历史的洪流。小杨叔和他哥哥不一样,他是一个踏实做事的人。假如你不分青红皂白,把他给拿下,我估计杨老的心里真的就有想法了。”

    “嘿嘿,只是说说,说说而已。”巫立诚呐呐笑道:“平时我还是用脑袋想事情的,在你们爷儿俩面前,不由自主想要依靠你们出主意。”

    “哈哈哈哈。”巫山的心情好了起来:“你真当是看小说,我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所有的主意方法,也是要实地去调查研究,还要集合群体的智慧。”

    “好,我明白了。”巫立诚点点头:“小山。你在外面见的世面多,你觉得下一阶段亿州市应该怎么样朝前走?”

    “第一。是保护生态环境。”巫山的脸色又凝重起来:“不要让社会的发展以损坏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为代价。第二。大力扶持中小企业。一个地区,像三峡集团这样的企业,目前一个两个已经到了极限,不能让他们垄断了这个地区的经济。”

    他呷了一口茶:“那样一只脚走路,对你而言,不是好事。对企业来说,也是大忌。至于中小企业发展起来以后,他们壮大的过程中,也不断给予政策的支持。当然。要一视同仁,对大企业反而打压就不对。企业你追我赶,良性竞争,才能真正让亿州市走出去。”

    “唉,坐井观天啊。”巫立诚大发感慨:“年前去你父亲那边参观了一圈,才晓得我们亿州和人家粤南相比,还差得太远。”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巫山呵呵笑着:“国家的资源政策各方面都向那边倾斜,还发展不起来,那就是我父亲没有能力。有可能,你也和父亲那边衔接下,争取干部互换。目前我已经派了一个第二专员过去了,我爸那边班子在变动,相信派过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那感情好!”巫立诚一拍大腿:“要是有可能,我都想把自己派过去!”

    巫山正在喝茶,噗地一声笑出来,茶水飞得桌面上到处都是。

    “咳咳,”巫山乐不可支:“哪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市长?其实,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用人,把人用好。像杨援朝这种有知识有文化的干部,就应该加加担子。”

    巫立诚又不笨,他马上明白,杨抗倭走了,杨云老爷子心里没有一点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小儿子顺势往上面进一步,让老人心里也有所慰藉。

    他送巫山一行下楼,在路上低声问:“那俩老外的投资?”

    “确定杨抗倭走了,让他们来和你签合同吧。”巫山略微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巫立诚怎么不晓得是给自己刷声望?他高兴得快手舞足蹈起来:“对了,你这次专门回来干嘛的?”

    “噢天啦!”巫山一拍后脑勺:“这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差点儿忘了。诚叔,你马上吩咐下去,让那些往和风已经汇款的农民朋友,今天赶往巫县。我明天上午和大家见面,给大家吃个定心丸。”

    高音喇叭村村有,相信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亿州市的高音喇叭就会播送这条消息。

    “呵呵,说起来你是在挖我的墙角呢。”巫立诚心情大好:“这些有钱人都往你那边跑。”

    “不然,”巫山摇摇头:“市场的需求有一个度。譬如一条街上,一家卖包子的,两家出来了就出现竞争。如果是十家呢?显然就过剩了,他们需要向外投资获得新的市场。”

    “恩,”巫立诚这些浅显道理还是懂的:“啥时候回亿州?”

    巫山想了想,摇摇头:“不了,我直接坐机动船到长江,带你侄媳妇看看小三峡,毕竟我们是新婚嘛。再沿江而上,从山城看看是坐飞机还是火车走。”

    巫立诚一滞:“那,好吧。诚叔祝你们早生贵子,家庭事业双丰收。”

    说着,他拿出一个红包:“是璐璐吧?当叔叔的接到消息的时候晚了,你收着。”

    王璐拿眼睛看着老公,巫山浅笑着:“媳妇儿啊,你就收下吧。”

    她这才接过来,甜甜叫了一声:“谢谢诚叔!”

    阿尔嘴里嘟哝着:“山,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快走啊?我还没看够呢,要不今儿去看看亿州市的风景?”

    “阿涅利大爷,我没时间啊。”巫山叹了一口气:“现在出来这么几天,我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在这里,说白了,你们哥俩是沾了我媳妇儿的光,原本都没计划回老家的。”

    王璐白了一眼:“阿尔,你想看,就和穆罕默德看个够,看到你吐为止!”

    穆罕默德憨笑着:“我不会呀,百看不厌!我们那里到处都是沙漠,要不,阿涅利王子就陪我在三峡养老如何?”

    巫山作出一副呕吐状:“别恶心行不行?大爷们,我们上车吧。今后你们要在这里投资,有的是时间游山玩水。”

    三峡集团的人,已经在大厦外等候了。

    “潘厂长、陈厂长?”巫山有些吃惊:“你们也在亿州市?”

    陈旭红带头笑道:“我们两人只晓得生产和技术,成天就在厂子里,听说你回来了,带你到巫县转转。”

    潘希吾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车队鸣了两声喇叭,在巫立诚为首的一群人挥手中,缓缓远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一路风景一路传说

    大家站在那里,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

    巫立诚挥挥手:“都散了吧!”

    钟廷慈一身轻松:“巫市长,上去坐坐?”

    “改天吧,钟主任。”巫立诚摇摇头:“小山刚才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得给他安排好咯。对了,今后哇,三峡集团有什么正当的要求,尽管找相关部门去提。”

    他这话故意说得很大说,似乎是向大伙儿证明,从今以后,巫系人马又是亿州话事人。

    他的车子刚刚驶离停车场,迎面过来一辆车子。

    咦?巫立诚一怔,8888不是木齐中的车牌号吗?他还来干嘛?

    他正想着呢,就看到这车子“呲”一下停在他车子前面。

    车还没停稳,木齐中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巫市长,巫市长!”木齐中在外面敲着车窗。

    司机用眼神示意了下,巫立诚缓缓说道:“把车窗打开吧,小刘。”

    看到以前在什么地方都注意风度的木齐中,现在就像一个喝多了酒的醉鬼,眼睛红红的,头发就像个糟乱的鸡窝。

    巫立诚心里只想笑,他尽力憋着。

    “巫市长,您得帮帮我啊。”木齐中从窗子外面把手伸进来,抓着对方的胳膊:“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啊。德南集团完了,说不定等一会儿公安局就要来抓我。”

    “恩?”毕竟是亿州市的企业,巫立诚也吃了一惊:“咋回事儿啊?说说!”

    木齐中毫不隐瞒,一五一十,把目前所有的情况向巫立诚坦白。

    “巫市长,您快帮帮我吧。”他如数家珍,说哪些人听巫立诚的话。

    “诶。打住,木齐中先生。”巫立诚脸色一正:“记住了,这些干部都是党委任命的官员,不是某个人的势力。至于同志之间的友谊,相信你也有几个经常在一起说话聊天的朋友。”

    木齐中神色一黯,也许以前,他真还有几个朋友。随着德南公司的起步,从一个小商店成了今天的德南集团。当年的木齐中到老木到今天的木董,能说心里话的人好像没有了。

    “巫市长,能麻烦您给那些同志打个招呼行吗?”木齐中眼里满是哀求。

    巫立诚摆摆手:“对不起。木齐中先生,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今天你有困难,明天他有困难,如果今天我巫立诚以权代法,开了这个口子。那今后这些职能部门还工作吗?你先让开吧,我有要事处理。”

    “巫市长。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啦。”即使当年进监狱的时候。他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此时,木齐中满是哭腔:“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德南集团吧。”

    司机小刘关上了车窗,市委二号车鸣了一声喇叭离开了。

    后面还有车子要进来,亿州市8888号车子就停在路中间。

    那些司机不停摁着喇叭,脾气火爆的当场就开骂了。

    “麻辣隔壁。你小子谁呀?开你妈一个顶级炎黄,就觉得自己是炎黄老板了是吧?”

    “擦,炎黄老板到这里来?除非太阳从西方出来,你没看到那是本地牌照吗?”

    “偶嘞个去。尼玛,8888号车牌!当初老子买车的时候,就想要这号码。”

    同车的人提醒着:“小声点儿,据说那号码是德南集团木老板的车子。”

    “木齐中?”那人放声大笑:“那叫花子不晓得哪儿捡了条华服穿在身上,借别人的车子在这里瞎嘚瑟。唉,你他妈再不让开小心老子来砸你的车了啊!”

    自从开上了这辆顶级配置的炎黄后,亿州8888号车子到哪儿不是众人瞩目的对象?

    司机按耐不住,低声问:“木董,要不找公安局的人来把他们抓起来?”

    “你把车子停到停车场里,在下面等我。”木齐中失魂落魄。

    他踉踉跄跄到了二十六楼,准备从楼梯步行到上面去。

    三峡大厦的最上面两层,是专用电梯才能达到的。

    保安礼貌地拦住了他:“对不起,先生,非公司的员工不能上去。”

    “我是木齐中,你不认识我了吗?”他冲着保安吼道:“起先还是你引我上去的。”

    “对不起,木先生,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没有上面的安排,就是国家主席来了,也不让上去的。”保安还是那么客气:“请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小曲,你在那里嚷嚷啥呢?”一个办公室里传来了声音,坐着轮椅的保安部长李庆柏从里面出来:“这里面有公司的员工在办公,不要让别人扰乱秩序。”

    昨晚指导员来的时候,李庆柏已经下班。不过今天早上已经见面啦,两个人唠了不少话。

    他平时装着假肢,上班的时候,就坐轮椅。毕竟假肢对肌肉的摩擦还是很疼的。

    当年截肢的李庆柏,真的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指导员虽然安慰了他,还是觉得前途渺茫。刚到三峡集团,那时还在巫县办公,条件稍微艰苦点。

    在巫县,他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一位叫王吉香的巫县姑娘爱上了他。

    现在,两个人都在三峡里面工作,他负责保安部,妻子在三峡工业园区的质检部。

    “部长,他是德南集团的木董,要到上面来。”小曲赶紧汇报。

    “木齐中?”这事儿李庆柏当然晓得:“指导员不是见过你了吗?”

    “指导员?”木齐中觉得莫名其妙。

    “啊,哈哈,”李庆柏拍拍后脑勺:“就是巫副专员,巫山同志。”

    “对对,我就是要见他。”木齐中大喜:“部长同志,麻烦您帮我通报下。”

    看到三峡集团的制度这么严密,他也在心里寻思着,如果度过这次难关,德南集团也要制定相应的制度。至少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公司的气度。目前的德南公司,哪怕前面冠上集团两个字,和三峡集团比起来,就像一个菜市场。

    “噢?”李庆柏摇摇头:“你来晚了。刚才你没看到吗?我在窗户上看得清清楚楚,巫立诚市长带着很多人在楼下为他送行。”

    到了最后,他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好像指导员还冲着窗户挥了手,他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退回到办公桌前。不知道下次再见到指导员,又是什么时候。

    要是他一直在窗户上看着,就能看清楚木齐中和指导员是前后脚。那边刚一走。他这里马上就过来了。世界上的事情,本身就是这么凑巧。

    “走啦?他走啦?”木齐中都想趴在地上痛哭一场,咋就这么命苦呢。

    他的眼睛一亮:“请问,你晓得巫山同志到哪儿去了?”

    德南集团对三峡集团做的那些事情,哪怕他天天在大厦里面都清楚。时不时找人到园区到大厦来检查。他们也不敢做多绝,就是来恶心的。

    “废话。”李庆柏没好气地说:“他是巫县人。自然是带着媳妇儿回老家看看啊。”

    巫山一行的车队。开得并不快。新婚妻子,是第一次回到家乡。两名外国客人,既然今后要在这边投资,自然是领他们到处看看。

    从亿州出发,沿着长江往下走,进入到云阴县境内。

    云阴。万里长江边上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汉代设县,至今己风风雨雨经历了一千四百多年。

    真正使这座小县城享有名气的,不是县城本身。而是县城对岸隔江相望的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张恒侯庙(即众所周知的张飞庙)。

    张飞庙是长江南岸为数不多的文物古迹之一,庙里内容丰富,举目尽收名人木刻字画,抬手可触古老石刻铭碑,打开像机无处不是美景,游览胜景使人流连忘返。

    同时也引出了不少对张飞庙的传说。

    巴蜀张飞庙建庙很早,已经有几百年历史,已成为当地人的守护神,当地人每年都有祭奠。

    相传三国后期,张飞被部下所杀。

    头被部下抛入江中,头顺流而东。

    到云阴时托梦于一渔夫,让渔夫打捞自己的头,因为张飞死也要死在蜀地。

    渔夫第二天果然在指定地点捞到头颅,遂召集同乡在凤凰山下修建庙宇,一祭奠张飞忠义,后香火旺盛。

    张飞成为云阴唯一的神灵。

    时至今日,史称“巴蜀一胜境,文藻一胜地”的张飞庙早已成为长江三峡一处著名的文物古迹。

    自此之后,张桓侯祠屡废屡兴,历时一千七百余年。

    现存的张桓侯祠为一组四合庭式明、清古建筑群,占地六千六百多平方米,总建筑面积二千四百多平方米。

    听着巫山的解说,旁边的人个个脸上都惊呆了。

    王璐挽着老公的胳膊:“小时候,我看《三国演义》,说是张飞在阆中被杀的。听说这里也有张飞庙,反正他入蜀地的路线,也没听说过这里。原来,这是一个传说。”

    阿尔在一旁大呼小叫:“噢,天啦,上帝呀。山,人死了头能够决定漂到哪里,难道他就是真正的神?”

    穆罕默德老神在在:“阿尔,你没听山刚才说的是传说。知道什么是传说吗?”

    阿尔眨巴了两下眼睛:“刚才我以为是真的呢。不过,中国的文化确实博大精深。”

    说着,他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鼻烟壶:“这是我花了两百块钱买的,据说是清朝的叫什么什么皇帝用过的。”

    王璐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大哥,要是皇帝用过的东西,两万块钱你都买不过来。”

    “这么说这玩意儿是假的咯?”以为捡到漏的阿尔自然不傻,作势就要扔。

    巫山笑着拦住他:“别介。也当一个纪念吧,今后让你可以时刻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刚才在庙里,两个老外各自都照了一个胶卷。

    坐渡船回到江北,车队再次出发。

    白帝城东依夔门,西傍八阵图,三面环水,雄踞水陆要津,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西汉末年公孙述据蜀,在山上筑城,因城中一井常冒白气,宛如白龙,他便借此自号白帝,并名此城为白帝城。

    公孙述死后,当地人在山上建庙立公孙述像,称白帝庙。

    由于公孙述非正统而系僭称,明正德七年四川巡抚毁公孙述像,祀江神、土神和马援像,改称“三功祠”。

    明嘉靖二十年又改祀刘备、诸葛亮像,名“正义祠”,以后又添供关羽、张飞像,逐形成白帝庙内无白帝,而长祀蜀汉人物的格局。

    白帝城是观“夔门天下雄”的最佳地点。

    历代著名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刘禹锡、苏轼、黄庭坚、范成大、陆游等都曾登白帝,游夔门,留下大量诗篇,因此白帝城又有“诗城”之美誉。

    白帝城风景如画,古迹甚多。

    今天的白帝城系明清时候的建筑,有明良殿、武侯祠、观景亭、望江楼等建筑,还有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等人的涂金塑像及风箱峡悬棺展览。

    从白帝城回来,大家也都有点饿了。

    改革源头的亿州市,现在的商业比全国各地除了粤南以外的任何地方都要发达。

    大街上饭店林立,大家随便找了一家外部装饰好点的饭店,进去就餐。

    十多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走到哪儿围着一群人。

    “来来来!”开着豪车,一群老外环侍,谁都晓得他们来头不小。所以这包间的菜上得最快:“巫山招呼着,来尝尝我们家乡的小炒。”

    “还大闹呢!”王璐靠在丈夫身上:“老公,你不是说你家是巫县的吗?”

    “是啊,”巫山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历史上,这里是夔府,我们那边归这里管的。”

    他挑起一块红萝卜皮喂给王璐。

    她在嘴里咀嚼了下:“呀,这是泡菜,有淡淡的酸味。”

    “对呗。”巫山也好久没有吃了,自己夹了一块在嘴里嚼着:“我们这里叫酸菜。”

    没几下,里面的白菜和猪肉没动,当然,阿拉伯王子是不吃猪肉的,也不吃和猪肉在一起炒的萝卜皮。

    一个服务员靠在门边,巫山吩咐道:“专门用菜油炒一盘酸红萝卜皮过来。”

    这句话,自然是用巴蜀话说的。

    桌子上的两个老外,重复着刚才这句巴蜀话,还互相打趣对方的发音不对,最后让巫山最评判谁更厉害。

    巫山根本就不说好坏,只是又说了一遍。

    王璐在一边听得颇有兴趣,也像模像样地学了起来。

    这是饭店为数不多的包间,也就坐了他们四个人。

    至于两个人的保镖,全部在外面吃饭。

    萝卜皮刚上来,安吉罗敲开了房门。(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你能帮我什么?

    “早上来的那个什么木齐中追过来了。”安吉罗恭恭敬敬汇报。

    阿尔目视巫山,他淡然一笑:“让他在外面待一会儿,我们先吃酸萝卜皮。”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这是民间流行的一句口头禅。

    《黄帝内经》强调四季养生,天人合一。

    冬季,天寒地冻,人体皮肤腠理处于收缩状态,以保证身体的血液供应。

    而这个阶段,人的户外活动减少,室内活动增加,而且大多进食很多热性食物,比如羊肉等。

    这样,容易让人产生内热,从而引起消化不良。而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吃一些萝卜,可以帮助我们消化,因为萝卜:“其性凉味辛甘,入肺、胃二经,可消积滞、化痰热、下气贯中、解毒,用于食积胀满。

    而夏季的情况刚好相反,室外,骄阳似火,人体为了排除体内的热量,皮肤腠理处于开放的状态,热量容易散失,再加上我们过食冷饮,体内就相对处于寒凉的状态了。

    而这个时候,我们吃一些姜,有助于暖胃,以达到身体阴阳平衡的目的。

    “冬吃萝卜夏吃姜”这句流传下来的古话,到了现代社会,已经越来越不起作用了。

    空调和冰箱的使用,完全打乱了我们人体与四季正常的关系,很难让我们做到天人合一。

    关于萝卜和生姜的医用原理,巫山讲了很多,其实也是在家里的藏书中看到的。

    两个老外目光呆滞,穆罕默德呐呐问道:“现在是秋天,为什么要吃萝卜皮?”

    王璐笑得前合后仰,巫山白了那货一眼:“因为爽口。这些天油腥吃多了,我喜欢。”

    阿尔夸张地把盘子往自己面前一挪:“同志,你不吃这个可以尝试下那些肉,特别是老腊肉,我的妈呀,太好吃了。吃过这么多猪肉,从来没想过烟熏火燎过后这么香。”

    说着,他还夸张地直吧嗒嘴巴,气得阿拉伯王子在旁边翻白眼。

    看到大家都吃好了,巫山像模像样地跺起小方步。带头往外走,王璐自然是紧紧挽着自己的夫婿,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不理木齐中,巫山向潘希吾和陈旭红打招呼:“两位,好久没回来了吧?”

    潘希吾摇摇头。又点点头。

    陈旭红正在拿着一根牙签,赶紧放下来:“还好。反正现在交通方便。我们时不时也坐车回来。反正公司的车很多,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呗,只要不影响工作。”

    他巴不得多和巫山说一会儿话,明晓得木齐中是专程来找他的,想缠着说话。

    可惜,他也就对生产上的东西能说得滔滔不绝。在日常生活中的交流,还比较欠缺。

    “哟,这不是木董吗?”巫山装作刚看到的样子:“不会追着来帮我们付账吧。”

    他回头问王璐:“媳妇儿啊,咱一路的门票都拿出来统计下。既然木董这么热心,咱也不能辜负家乡人民的一片好意啊。”

    一众老外,现在还不晓得正话反说,在那里发愣。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来追着买单的吧。

    潘希吾和陈旭红忒想笑,都快憋住了内伤。

    王璐一本正经地拿出门票清点着:“老公,我们这里是二十二个人,一个地方每人的门票是五毛钱,总的也就二十二块钱。这顿饭多少钱?”

    胖胖乎乎的老板兼厨师早就系着围裙出来了:“工作同志,一共是五十七块。我们打下折,只收您五十五块。您看怎么样?”

    如今到巴蜀来旅游的国内人不少了,老板的普通话说得有模有样,尽管还带有很浓烈的椒盐味,大致还是能听明白。

    王璐把手伸到木齐中面前:“木董,全部加起来是七十七块钱,谢谢。”

    巫山在旁边打岔:“别介,人家木董从亿州追到这里来,还得开车回去。现在的油是三毛二一升,这样吧,我们就算整的,来回二十块钱的油钱,我们出了。做人也不能太抠了。”

    王璐回头甜甜一笑:“老公,你做事儿太讲究了。木老板,拢共五十七块钱,谢谢。”

    木齐中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他哭笑不得,往口袋里掏了掏。

    司机赶紧在口袋里找出五张十元的,一张五块的交给胖老板。

    虽然这里装修得还可以,平时一天的营业额也就五六十块钱,老板千恩万谢地攥着钱走了。

    后来不晓得从什么渠道,晓得了当年来他家吃饭的是巫山一行,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说什么都不能收这些人的钱,谁不晓得巫书记带领亿县地区的人民致富啊。

    再后来他的儿子听说是巫山,在老父亲面前长吁短叹,连呼父亲眼光短浅。

    “巫副专员,你看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木齐中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曾经在亿州市呼风唤雨的木董事长,想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巫山沉吟了片刻,对服务员说:“妹子,刚才那包间我们借用一会儿。”

    “您尽管用,我去给师傅说!”说着,她撒丫子跑到厨房去了。

    两口子成婚以后,两人的感情不断升温。王璐拽着丈夫的胳膊不放手,也就由她。

    面对木齐中,巫山不屑一顾地笑了一声,捻着手指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原本以为,能在短时间之内做成一番事业的人,很聪明。结果往我大失所望。今天早上我说的话,你不当回事儿,要与杨抗倭勾勾搭搭。现在我这边几管齐下,老杨同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见死不救,你愿意投降了?”

    木齐中汗如雨下,躬身道:“我木某人有眼无珠,误信杨抗倭之言,悔之莫及。万望巫副专员垂怜。以解燃眉之急。”

    “你要投降,我当然不能拦着你,可是你还想保留你的德南集团,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巫山轻抚着王璐的手,看也不看他。

    大难临头各自飞。杨抗倭倒了,你就说人家的坏话,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木齐中脸色一变,额头冒出汗珠更多,寒声道:“炎黄确实是华人企业当中的巨无霸,我没法抗衡。可是巫副专员别忘了。这里是亿州市。哪怕炎黄再强大,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猛龙不过江,你是不是把炎黄的作用想得夸张了些?”

    巫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走到木齐中面前,伸长了脖子。仔细的打量了木齐中片刻。摇摇头,叹息着:“井底之蛙,也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木齐中脸胀得通红,鼻息粗重,眼看着就要忍不住发怒。

    他被巫山这句话刺激了。偏居亿州。最怕人说的就是见识小,更何况巫山还是用如此轻蔑的口气,哪里还把他当一个老板看待,连普通人都不如。

    “你知道我老公最厉害的是什么吗?”王璐在丈夫旁边。怜悯的看着面红耳赤的木齐中。

    “我虽然陋居亿州,对天下事也略知一二。巫副专员的炎黄确实强大,可是……”

    “你错了。”王璐打断了木齐中,眼中的怜悯之色又浓了几分。“我老公的炎黄的确在世界上都大大有名,可是他最得意的却不是商业这块。正如你所说,我们的炎黄很强大,在中国根本没有对手可言,怎么打都是赢,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我老公最厉害的是关系网。悄悄告诉你,我父亲是王铁成!”

    “关系网?”木齐中一惊,随即意识到王璐要说的是什么,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没错,巫山的炎黄确实厉害。在中国,更多的时候,是政府的力量。杨抗倭临走之前的那一番话,让他对面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有着深深的忌惮。

    中国的经济,说白了就是一种政治经济,这样的结论,是他在狱中得出来的。

    要不然,一出监狱,就不断找关系,到最后终于联系上杨抗倭,从此在亿州境内一步登天,达到亿州几乎所有人都要仰望的高度。

    当然,他明白,这里的所有人肯定不包括已经走出去的巫家人。

    在军队里的战友情,他不是很清楚。想来,和自己在监狱里一样,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惜,出狱后,他很少和往日的狱友联系。

    再说了,狱友只不过是小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手眼通天的军中悍将?

    早上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军中的那些人压根儿都没联系,王老那边也没出手,一棒就把德南集团打到解放前。

    “其实,木齐中,你这个人想法不少。”巫山确实有些名人情结:“说你的德南公司,投机取巧也好,钻了政策的空子也好,主要是你这个人的想法超前。”

    木齐中不晓得对方究竟要说些什么。他深知,眼前这人就是当下他能抓住的一根稻草。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德南欠款达到了两千多万,这个数额都够枪毙好几次的了。

    他讪讪接话:“那是巫副专员您的夸奖。”

    心中,是无尽的屈辱,不是他出手,德南仍然是亿州炙手可热的公司。

    “我早就说过,对德南公司,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巫山慨叹:“你这人啊,怎么说好呢?五百年前,波澜有一个科学家叫哥白尼,你晓得吧?”

    “啊,我知道的。”木齐中忙不迭点头。

    “一个人如果领先了一步,他就是天才。领先了两步,天下皆敌。”他突然又想到了自己,重生以来何时真正快乐过?“应用到企业经营上也是一样,相信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亿州,敌视你这个人,敌视德南公司的人不在少数。”

    也没等对方接话,巫山自顾说道:“你真以为,没有三峡集团出现,没有我出现,德南集团就可以在亿州一手遮天?你错啦,错得相当厉害。如果像你这样,在商场上对其他企业下死手,没有三峡就会有四峡、五峡,把你撕得粉碎。”

    木齐中半晌无语,对方说的确实就是这个道理。在亿州,德南不晓得侵吞了多少人的利益。不说其他的,他的进货渠道直接把供销社给挤了,要不是杨抗倭从中说合,双方已经成了死仇。现在供销社系统大部分进货就是靠德南支撑,那压的就是钱啊。

    杨抗倭走了,供销社那边的钱不给德南或者压上一段时间,德南也就完了。其实,这件事他们已经在做了,要不然资金链不会断,今天自己也不会死皮赖脸跑来求巫山。

    打起官司来,供销社和其他部门盘根错节,德南半分胜算都没有。他们就说自己的经营困难,资金周转不灵,这些话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

    木齐中幡然悔悟:“巫副专员,能收下我吗?德南我不要了。确实,您说得很对。我的企业,就是无根的浮萍,没有根基。假如产品都是我自己公司的,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在两人的交谈中,他第一次用了敬辞。

    “你真不要了?”巫山想不到一时之间对方就醒悟了。

    “真不要,请三峡接过来吧。”木齐中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岁,颓然说道。

    “关键是你能做什么?”巫山轻轻颔首:“我打电话让巫市长帮你挡一挡,催下货款。至于你个人,用不好的话,三峡的明天,就是德南的今天。”

    就是不懂企业运营的王璐,也在一旁频频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巫山是我弟弟!

    巫立诚从三峡大厦赶回办公室,马上给各县下发通知。

    巫山他们的车队在路上走的时候,就能听到高音喇叭传出来的声音:“社员同志们,有在和风买房子的,请今晚赶到巫县。咱巫立行书记的儿子巫山同志,如今是和风的县委书记。他明天上午,抽时间在巫县政府大礼堂,给大家解说具体情况。”

    饭店里面安装了电话。巫山给巫立诚告诉了木齐中的情况。

    “我回巫县,你跟我回去看看吧。”他淡淡地对德南的老板吩咐了下,车队继续出发。

    一路无话,大家上午在张飞庙和白帝城逛了个遍,都有些累了,上车就开始睡觉。

    “老公,”想不到王璐这丫头精神还不错,她用手肘捅了捅:“姓木的的车子跟上来了。”

    “是吗?”巫山眼睛都没睁:“我让他跟着过来的,他不过来就等着公安局上门吧。”

    王璐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的意思是说,既然能让他逃出生天,又能在反手之间让他进去是吧?这家伙早上来的时候,拽得跟什么一样,这下子看上去像斗败的公鸡。”

    “媳妇儿,人都有落难的时候。”巫山闭着眼睛打着呵欠:“我先睡一会儿。”

    说完,躺在王璐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一路上都睡得不踏实。

    一会儿,王璐在他耳边说:“老公,我们到大瓦屋了。”

    “老公,这里是山王庙。”

    “老公,到驸马大队了,真有驸马从这里出生吗?”

    “老公,我们到曲龙公社了。”

    “老公。坛子口到了,这里是巫县地界了吗?”

    “老公,我们到红岩公社了,这里也有红岩?和山城的红岩是不是一回事?”

    红岩到了?巫山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媳妇儿,红岩就是巫县地界了。”他伸手在眼睛上摸了两摸:“从这里下去,就是我们巫家湖广入川的时候,在这里的落脚之地羊桥坝。”

    “是吗?”王璐兴奋起来:“带我去看看巫家祠堂好不好?”

    “没问题,”巫山坐了起来,把妻子拥入怀里:“你是我巫家的媳妇儿。当然能带进去呀。”

    “照你这么说,进家族的祠堂还有什么风俗不成?”说着,她撅起了嘴吧:“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带我回到老家,那边的祠堂很破败。哼。还不让我进去呢。”

    “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巫山给她解释:“在以前,连媳妇都不能进祠堂。现在宽松多了。只是巫家的姑娘不进祠堂。但是找上门女婿的可以进去。”

    “怎么到处都有妇女的歧视啊?女性还不能进自己家祠堂?”王璐的嘴唇还是撅着:“其实,我就想进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玩意儿。”

    “呵呵,进了祠堂别乱说话。”巫山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头发:“那不是玩意儿,是历代祖先的灵牌,四时有人焚香祭奠的。这也是后人追思先人的一种方式吧。”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车子陡然停了下来。

    车速一直很快,现在的公路比原本时空中要好了很多。

    这一停车,阿尔和穆罕默德都差点儿磕到巫山他们这排的座椅上。

    “怎么啦?”阿尔这丫显摆着拿出望远镜:“前面有人围着,难道是路垮了?”

    巫山把望远镜接过来。王璐一把抢了过去:“咦?好像是拦路收费呢!”

    “是吗?”他有些怀疑,接过来一看。

    可不是?一根木头拦在路中间。

    潘希吾和陈旭红那辆车的司机,在那里不停交涉着什么。

    巫山眉头一皱,这里又不是县城,收什么费?

    收费站都在县城外面,难道这段路是集资修建的?

    这辆车子的司机也是三峡集团的,好像钟廷慈介绍过姓王。

    “小王,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巫山若有所思:“问问这段路是不是集资修建的。”

    “好!”他早就跃跃欲试,只不过知道这车上的人非同寻常,才一直稳着。

    小王过去,那边却开始闹腾起来,几个人推推搡搡把两个司机往这边推。

    擦,这是什么情况?车上还有两个老外呢,别让人家看笑话。

    “媳妇儿,你在车上呆着,我下去看看。”巫山有些坐不住了。

    “不嘛,老公。”王璐拽着丈夫的衣襟:“是不是要打架?我也看看。”

    巫山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一想着就是打架呢?也难怪,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认识就是在打架的场合。再说了,别看姐姐王修烟表面上呜呜喳喳,内心里还没妹妹狂热呢。

    刚一下车,看到这车的司机小王已经被推倒在地。

    “住手!”巫山一声大吼:“干什么呢?当你们是地下势力呀?这里还是不是**领导下的地方?”

    “巫副专员,”小王赶紧爬起来往这边跑:“他们说三峡集团有钱,别人的车收五块,我们的车子要收十块!太不讲道理了。”

    三峡集团,自始至终,看上去都好像和巫家人都没关系。

    一般的时候,集团的车子不是从云阴县那边过去,就是到沿着大宁河往下走。

    这时候,木齐中也和司机上前来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不是你手下的人?”巫山面色一寒:“三峡集团的人还要多收钱!”

    “别介!”放下心事的木齐中精神好了许多,他双手连摇:“德南可没这业务。”

    看到对方还是很疑惑,他苦笑着:“再说了,德南只是在亿州一带。”

    那边的人看着这里出来一个大高个,觉得是管事的。

    就一声大吼没其他动静,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居然把第一辆车的司机打倒在地。

    巫山眼睛的余光瞄到了。也来不及说话,把王璐的手往旁边一甩,几步跑了过去。

    他用了几下巧劲,把那个司机身边的人都推开。

    “怎么样?”巫山焦急地问:“有没受伤?”

    这下,潘希吾和陈旭红也下了车子,后面的老外们都从车里走了出来。

    “柱子哥,咱放行吧,他们有老外。”其中一个低声喊道。

    那柱子看到了,先是愣了下,接着大喜:“擦。老外才有钱呢。一辆车二十,不,五十!”

    “你们负责人在哪儿?”巫山脸一冷:“是不是政府在收费?”

    “大个子,告诉你,我们就是红岩公社派过来收费的。”那柱子哈哈大笑。露出里面的一口黄牙:“懂了吧,在这里。我们就是天。想收你多少就收多少!”

    “老公,怎么啦?”王璐还是赶了过来:“不是你家乡吗?这里的人咋还打人呢?”

    “哟?”那柱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妹子长得水灵,要不陪哥儿几个吃顿饭,过路费就免了,怎么样?大个子,你看着我干嘛?我王大柱在这里说话算话。就是你媳妇儿陪我们吃一顿饭,饭钱我出,又不让她......”

    “啊~~~~~”他已经飞了起来,吧嗒一声倒在三米开外。

    “哇。老公你好帅呀!”王璐这丫头没心没肺地在旁边鼓掌:“好像比当年还厉害呢。”

    旁边的几个小子,作鸟兽散。

    “你小子欠揍!”阿尔也上去踢了两脚:“敢调戏我弟妹。”

    阿涅利家的保镖看到大公子都出手了,一个个跃跃欲试。

    “把路闸搬开吧,我们走!”巫山沉声说道。

    谁不晓得,巫县是巫家人的起家之地?

    在这里,即使有一些小麻烦,也无所谓。

    目前看起来,这里的收费站就是私设关卡,乱收费。

    正规的政府性收费,肯定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费用。从亿州出来,一路的收费站都是两块钱。虽然巫山没有交钱,侦察兵的出身还是让他听到收费站和司机的对话。

    默罕默德的保镖们,呼啦一下上去,干脆把路闸给毁了。

    即便有些过分,巫山也不以为意,些许小事,连这都摆不平,那巫家在巫县就白混了。

    刚才挨打的柱子,被几个人几脚踢到路边。他本身没受到多厉害的伤,看到这边的实力太强,干脆装死默不作声。

    王璐还在叽叽喳喳给阿尔他们描述着,第一次巫山打人时候的场景。

    “走吧走吧,”巫山不由感到好笑:“哪有像你这样夸奖自己老公打架的?一般的时候,还在打架就意味着不成熟。麻辣隔壁,居然敢说你,实在忍不住了,上车。”

    “诶?”一直不出声的陈旭红惊讶着说了句:“那边有人坐车子过来了,好像是公安!”

    可不是?那些公安都拿出了手枪,从窗口处探出头来,对着这边瞄准。

    车队的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前面的人,马上举起双手!”车子里有人在喊话:“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出乎公安的意外,这边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这车子是炎黄普通版的,价格在十万上下。

    要是其他地方,公社的派出所买车还有难度。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中国的改革发源地巫县。不要说富得流油,也相差不远了。

    一般的老百姓听说在和风买房就能上城镇户口,眼皮不眨就把钱汇过去了。

    车子在前面一丈左右停住,车上的人举着手枪从上面下来。

    事情大发了,里面有老外!

    “外国同志们,你们为什么要在中国境内打伤我们的执法人员?”那举着喇叭的人语气稍微有些缓和。

    巫山冲后面摆了摆手,径直走上前去。

    “喂,大个子,别再往前走,再走我们就真的开枪啦!”一个公安手都在发抖。

    “哦?”巫山讥笑道:“你敢吗?我们违反了哪一条法律?一个普通的公安,竟然敢拿着手枪对准老百姓。谁给与你们的权利?你们调查过事情的经过吗?难道这些地痞一说,你们就相信啦?出了任何问题你来负责?”

    “同志,请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另一个中年公安脸色凝重:“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对不起!”巫山摇摇头:“对于你们的执法能力,我感到很怀疑......”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到了四个公安中间,三把枪都到了他的手上。

    “找公社书记过来!不然你们的枪没收了!”巫山莫名火起,回老家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扫兴。

    他说着,又退回到自己这边。

    “老公,你最棒!”王璐这丫头又蹦蹦跳跳地过来拽着丈夫的胳膊。

    四个公安面如土色,知道今天遇到硬茬子了。他们商量了一会儿,一个人开着车子回去了,另外三个则警惕地看着这边。

    “山,这些人干嘛啊?”阿尔和穆罕默德有些奇怪:“你老家的人有些不讲理呀。”

    “才不是呢!”王璐反驳道:“只是因为他们不晓得是我们而已!”

    “媳妇儿,别说了。”巫山叹了口气:“难道其他人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收费?”

    刚才那辆车子,风驰电掣般过来了。

    一直开到巫山他们面前不到两米才急刹车,尘土飞了起来,王璐忍不住手在鼻子面前扇着。

    “谁?究竟是谁敢打伤我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从驾驶位子上跳下来:“你们派出所是死人啊?”

    他用指头点着巫山,没办法,最高最显眼:“小子,记住了。到了巫县,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我就是红岩公社书记巫正禄。实话告诉你,巫立行是我大爸,巫山是我弟弟!”(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整顿巫家

    “巫山是你弟弟?”王璐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据我所知,他可没你这样的哥哥。”

    巫正禄心里透出迷惑:“听你说话,纯正的京片子,京城人吧?你知道我弟弟?”

    王璐把丈夫的胳膊挽得紧紧的,笑容无比灿烂:“我知道哇,这个世界上他和我最亲!”

    巫正禄眼睛一亮:“太好了,原来是一家人,你就是我那还没过门的弟妹吧?这位是?”

    他们这次结婚,本身就很低调,也就一些关系密切的通知到了。关键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婚礼之日,到现场去喝喜酒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他们的宾客。

    朱建国事后懊悔得不行,说早晓得就不和他们两口子一起举办婚宴了。宋立铭和刘青兰、王家山和付春妮没有这些多说道,他们晓得本身就是打酱油的。

    托巫立行的福,这里当年京师下放的人,和巫家的人很亲近。通过杨援朝等人的介绍,巫正禄晓得在京城里,男女之间像哥们一样的关系,经常勾肩搭背的。

    “他就是你弟弟咯。”王璐把脸贴在丈夫身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不是,那个......”巫正禄一拍脑袋,伸出双手迎了上来:“兄弟,你说回老家了,怎么着也得打声招呼吧?你看我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都不认识了。”

    巫山一愣,最后还是迟疑地伸出了右手:“你的父亲是?”

    “巫立龙,我爷爷是巫天方。”巫正禄说着,双手已经热情地握了上来。

    地方政府,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尽是做一些杀鸡取卵的事情。巫正禄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是一种不良的风气,当着好些人的面,也不能不给这个堂兄的面子。

    “原来你是三房五爷爷家的。”巫山还是心里叹了口气,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在家里排行是第几?小时候回来过,再也没有时间过来,对本家都不熟悉了。”

    “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上面还有五个姐姐。”巫正禄不无得意:“巫县中学高中毕业。前几年,诚叔在三区的时候,调我到区公所上班。那年你和奶奶、婶婶过来买年货,见过一面。想不到你的变化实在太大。整得我都没认出来。”

    这个转换实在太快,王璐只是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不插言,看看老公会怎么处理。

    “恩,应该不小吧,大致还能辨认出。”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禄哥。你先忙着,我带你弟妹和这些外国朋友先回家去。明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后有机会再聚吧。”

    “别介!”巫正禄拽着手不放开:“下一次天晓得是什么时候相遇。今天你要不在我这里吃饭,说出去家族的人不戳我后脊梁骂啊?”

    巫山沉吟了片刻,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一点多。原来中午吃饭吃得挺早哇。

    “也行,”他对后面挥挥手:“走,去我堂兄这里歇歇。”

    红岩公社。和大多数的公社一样,是一个两层楼。

    看上去,这个两层楼刚刚修建没多久,水泥墙上抹的白色。在空气中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石灰味。

    “禄哥,我目前在维省北疆那边,担任和风县的县委书记。这件事情,估计诚叔已经把通知下发了。明天上午,我就要给老乡们解释下我那边的情况,然后就回去了。”

    巫正禄大腿一拍:“兄弟,刚才忙忙活活的忘了,没把你和广告稿联系起来。但不管怎么样,在这里稍微休息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巫家人,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家大爸,才能在巫县混得风生水起。吃水不忘挖井人,不是有大爸和诚叔他们的照顾,巫县的高中生还是不少的。到现在为止,在农村挖泥捧土的高中还有好多呢。”

    “禄哥,这种想法,最多只能在你心里想想而已。”巫山赶紧制止:“在啥时候,都要记得,巫县也好,我那边的和风也好,都是在**的统治之下的地方政府。你那个路闸拆了吧,要是上面晓得了,板子还是会落到杨援朝身上,对我们巫家人影响不好。”

    也只能这么婉转地劝说罢了,毕竟一个土生土长的公社干部,说得高深了他也不明白。

    “兄弟,”巫正禄把他拉倒一边,悄声说:“那个王大柱的姐姐被我睡了,老是央求我给她弟弟找份事情做。这活也是自己琢磨的,你看......”

    “他调戏了你弟妹,你自己看着办。”巫山心里很纠结:“你想办法通知下家族的人吧。我觉得老巫家的人,现在和你一样想法的不少,在上磺那边,让他们等我。给大家开个会。做人做事,不能因为如今的巫家得势而得意忘形。要那样,你们出了什么事,传出去不好。”

    “驴日的王大柱,我艹他先人板板,敢调戏我弟妹?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巫正禄作势撸起袖子:“兄弟,我马上打个电话让家族准备下,现在去收拾那小逼崽子。”

    巫山戏谑地看着他:“怎么收拾?打一顿?刚才已经教训过了。这种人你放在身边,迟早都是定时炸弹,不处理好今后你就等着受牵连吧。”

    巫正禄陷入了沉思,毕竟能当上公社书记的人,也不是草包。

    这些事情,巫山是不会插手的,点到为止即可。家族的人,还是需要自己慢慢成长。是龙还是虫,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在红岩公社,也没耽误多久,毕竟巫正禄也了解情况,堂弟的时间确实紧张。

    上磺区改变了不少。至少在建筑上,有很多三层楼,区公所是最高的建筑,有六层楼。

    三区的区委书记叫巫立辉,专门把会议室腾出来当做家族开会的场所。

    巫家的祠堂,离区公所也就一里多路。

    巫家的现代族长。叫巫大福,巫家的排行,是大山天立正,也就是巫山的高祖辈。

    座位的安排有意思,中间自然是巫大福这个巫家如今的族长,左边是巫山的位子,右边是区委书记巫立辉。

    “高祖,辉叔,今天麻烦你们了。”巫山浅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立行家的小山吧,”七十多岁的巫大福耳聪目明:“快坐。巫家就是因为有你们父子的存在,才达到如今的辉煌。可惜你们爷儿俩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回来一趟,我们自然是要欢迎的。早就想开一个家族会,老头子老了。应该把新的族长选出来。”

    巫立辉满面含笑,低声说道:“坐吧。小山。那是你的位子。”

    巫山心里一凝,这老祖宗难道想把自己排除在家族外面?依言坐下了。

    “大家都说说吧,谁适合当这个族长?”巫大福摇摇脑袋:“人生七十古来稀,我是真的不想再当这个族长了。”

    接着,他大谈特谈,貌似连巫立行父子都受到了家族的恩泽。

    啥意思?就是说在他担任族长巫家很是兴隆昌盛呗?

    巫大福还是很有威势的。说话的时候,下面没有任何声音。

    巫山焦急地拿出手表看了看,下面的巫正禄闻弦歌而知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

    “禄娃子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嘛,怪模怪样的咳嗽干嘛?”巫大福捋着胡须笑道。

    “高祖,各位老辈子、堂兄堂弟,我老弟晚上要到县城。”巫正禄一点儿也不怵:“大家都晓得的,在和风交了押金的老百姓明天他还要接待,时间有限。所以尽量长话短说吧。”

    “哦?呵呵,是我这个老头不懂事了。”巫大福一怔:“小山,在和风能给巫家人准备点儿地盘吗?你晓得的,巫家人在农村的还很多。”

    “可能很难。”巫山不想给他增加资历,既然问道自己,就把话头接过来:“目前,我是欧洛泰的副专员,和风的一把手。做什么事情,就要讲究一碗水端平。”

    他浅啜了一口茶:“可能我们四房这边,比其他的那些支脉稍微富裕点儿。如果确实有兴趣到和风生根发芽的人,本身又不具备这个实力。可以在我家里借钱。这个方便,我还是可以给的。”

    接着敲起了警钟:“丑话先说到前头,那边的气候比这里恶劣很多,要是身体不好的,暂时就不要过去了。如今我在欧洛泰的情况,还比不上父亲在亿州市那样。需要家族的人过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坐享其成。有兴趣的,可以到辉叔那边报名。到时候给我发个电报,我把钱打到你们账上,再交到和风的账户上。”

    很简单,不要以为巫家有人在那边,就是过去享清福的。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还是需要自己去创造。

    只有少数几个脸上露出了喜意,大部分都无动于衷。估计也就在家族里受到排挤的,想要到其他地方,重新撑起一片天。

    不等其他人接话,巫山继续说:“想我们先祖,从汉江省西迁。三兄弟爬坡上岭,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巴蜀之地。当时,哥仨把家里的传承分成金、银、铜三个菩萨。我们三支人大部分都在亿州安家落户,开枝散叶。我们铜菩萨这一支人,我可不希望夭折。”

    这些,都是巫家人耳熟能详的历史,大家脸上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的声音还在回荡:“建国以后,时代不断在向前发展。巫家人如今不少人都走向各种工作岗位,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但是,同时我们也看到,很多人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落伍了。所以,高祖刚才说的要改选族长的事情,我完全同意。”

    这一下子,把巫大福逼到干坎上:“我们四房,就不参加了。因为天高皇帝远,今后再回到巫县的机会微乎其微。就一个要求,年富力强。今后立下一条规矩,巫家族长年龄要超过三十岁,但不得大于五十岁。”

    现任族长的脸上,表情很丰富。他本来只想着随口一句,哪晓得巫山借题发挥,直接就把他的托辞变成决定。同时还规定了族长的年限,今后他再也不可能有染指的机会了。

    “大家不要认为,族长就是在家族里面耍威风的。”巫山又喝了一口茶:“就像父亲和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那是责任,沉甸甸的责任。”

    然后,他抨击起现在的族长来了:“我看到的情况,触目惊心。一个个巫家人,不思进取,等着其他的巫家人来提拔。凭什么?当巫县是我们巫家人的巫县?谁要有这个想法,就非常危险了。任人唯亲,在任何朝代都是不可取的!”

    说完,他冲台上和台下鞠了一躬:“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选了新的族长,就告诉我们家一声。带媳妇儿看看祠堂,我们就回城里了。今后有巫家的人作奸犯科,我巫山知道后,第一个抓他进去。”

    他双手抱拳,说一声“告辞”,大踏步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祠堂祭祖

    “老公,你这么快就出来了?”王璐一直守在外面,看到丈夫出来高兴地奔过来挽住他的手臂:“我还以为你在会上肯定要狠狠说他们一顿,至少要他们知道怎么做才对。”

    “媳妇儿,今后家族的事,还是少搭理。”巫山摇摇头:“因为我不想巫县的大小官员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这些人网开一面,他们自己都不晓得姓啥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再说了,这些人都有农民式的狡猾,当面和你说得好好的,一转身就我行我素。”

    “不会吧?”王璐有些吃惊:“难道他们不怕爸爸和你?”

    “怕有什么用呢?”巫山苦笑:“你还以为是在古代呀?抓起来揍一顿?要不杀鸡给猴看,抓几个起来浸浸猪笼?”

    “什么是浸猪笼?”王璐睁着大眼睛,疑惑不解地问。

    额,糟糕。浸猪笼一般都是古代家族对儿媳出轨的处置方式,巫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浸猪笼,恩,就是古时候,家族或者村子里,把认为有罪的人放在装猪的竹篾笼里。”他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轻罪者让其头部露出水面,浸若干时候;重罪者可使之没顶,淹浸至死。”

    王璐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追问。因为这样的刑罚,不管是对男人或者对女人,都太残酷了些。

    区公所的围墙外面,是一条浅浅的小溪。羊桥坝的小溪,都流进羊桥河里。从大山的洞子里穿出去,到了一区的鸡头坝和其他的河流汇合,就是白杨河。白杨河到了县城,就与从二五八区流出来的河流再次汇合叫大宁河,经巫山注入长江。

    小溪是从蔡家湾煤厂那里流下来的。常年不断流。夏天入手冰凉,冬天水温却让人感到暖和,抚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羊桥坝人。

    小溪水不深,也就刚刚没过小腿。

    不晓得是谁说的,溪里有螃蟹。这一群外国佬,脱光了脚丫子,在水里忙活着。

    想起了在中南半岛的时候,蚂蝗钻进张好古腿肚子里去了,巫山心有余悸。不过,蚂蝗也就在坝子里有水草的地方。这里好像没听说过。

    看到这一群细皮嫩肉的老外,在溪水里欢呼着,岸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在另一个时空,小巫山经常在河里找螃蟹,找到后。就把它们的两条前腿掰下来,丢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据说可以增长力气。

    而失去了两个大钳子的螃蟹。是不是会死掉,没人在乎,也压根儿就不晓得螃蟹就是靠着前面的两个大钳子把食物送到嘴里的。

    老外们显然不是来吃螃蟹的,大家都搬开石头,看看石头下面有没螃蟹。

    “你们可以吃前面两条腿,可以增大力气的!”岸上有当地人在提醒。

    他们对普通话还将就。巫县话就听不明白了。

    阿尔摊摊双手:“我不懂你说的什么!”

    当地人又用普通话重述一遍,听起来不正宗,和夔门那边的饭店老板差不多。

    穆罕默德耸耸肩:“不,这也是一条生命。人要是掰下两只手怎么生活?”

    “那不是还有其他六条腿吗?”岸边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这问题。显得很迷惑。

    阿尔把手上的螃蟹扔到远远的水里:“它们的每一对腿都有自己的用处,不能折断。”

    就在老外们在和老乡们对答的时候,王璐欢天喜地拉着丈夫的手:“老公,我也要去。”

    巫山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三点,也就答应了。

    王璐别看平时胆子挺大的,当巫山把一个石头搬开,露出一只螃蟹,她只碰了一下。

    “呀!它在动,老公。”她大呼小叫:“快,快,抓住它,不然就跑掉了。”

    巫山笑着,用另一只手,把在逃跑的螃蟹背上的壳拎起来。

    王璐刚要接,他笑道:“别的,你当它的钳子是摆设啊?它会夹人的。”

    “哦。”她悻悻收回手,好奇地看着。

    “媳妇儿啊,抓住一只就够了,你说呢?”巫山征询道。

    “恩。”小妮子顺从地回应着,走回岸边。

    两人用手把水抹了下,穿山袜子鞋子。

    巫山让王璐摊开手掌,把螃蟹八脚朝天放在上面。

    “老公,它的眼睛是不是装饰啊?”王璐好奇地问:“你看眼珠都不动呢。”

    “应该不是吧。”巫山心不在焉地答着,看到老外们还在里面嬉戏。

    “唉,它挺可怜的,还是放了吧,你看它一直都想翻过来呢。”王璐目不转睛地看着。

    阿尔他们本身就是为了等巫山,到河里消磨时间的。

    看到两口子收拾上岸,也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沿着小溪前行,不到五百米,是一个水库。在水库边上靠山根的地方,就是巫家祠堂。

    祠堂门前,是青翠的竹林。在另一个时空,巫山还在这竹林里发现过竹叶青蛇。也就半米长左右,像离弦的箭一样,唰地从眼前掠过,接着消失在竹林深处。

    竹林里,是整齐的石阶。以前从来没注意,这次巫山在心里默默数了下,刚好九十九级。

    和在山地旅时看到的李家祠堂相比,巫家祠堂显得小巧了很多。

    石阶尽头,就是一个平整的小院子,上面用水泥浇筑过,应该就是这几年修建的。

    祠堂外面,雕梁画柱,看上去颇有古代建筑的风韵在里面。

    “阿尔,我去问问族老,看看你们能不能进去。”巫山在院子里吩咐道。

    他和穆罕默德觉得无所谓,反正神奇的中国有很多规矩,是这两个来自欧洲和阿拉伯世界的外国人不能明了的。

    祠堂门前是两根滚圆的柱子,一个人还抱不过来。

    柱子上,是一副并不工整的对联:上下五千年,巫氏永流传。上面就是巫氏祠堂从右到左四个隶书大字。

    看守祠堂的人,小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和爷爷来过,依稀记得叫巫远山。

    山字辈是倒的,也就是把排行搁在名字最后。

    从山门进去,是一个小院落。一位长须飘飘的老人,拿着笤帚在扫地。

    “祖祖好,我是巫天明家的巫山!”他毕恭毕敬地叫着,果然还是他。

    老人解放前是私塾先生,解放后好像在什么部门干过。他没记住。

    “是小山伢子啊。”老人停下笤帚,抬起头仔细端详着:“比你爸爸和爷爷都要高哇。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恩,不错,是个当官的好料子。你说巫寿当时怎么想的?居然给你取名巫山。那样不就和我们同辈了吗?”

    说起名字,好像小时候奶奶说过。原来起名叫巫善。后来觉得善字太过温良。才改的。

    似乎是妈妈给自己到公安局上的户口,她也不懂,只是上户口的人和她熟悉,咕哝了句,临时起意。既然户口上都是这个字,往后就这么叫了下来。

    巫山傻笑着。也不言语,上前默默接过笤帚:“我来扫几下。”

    老人抚着白须,在旁边满意地看着。

    他的动作,自然是年老体衰的巫远山老人比不上的。不几下,院子里的落叶全部都扫到一起。

    “小山伢子,你现在成年了。”老人拍打着身上的灰:“做事情,要多用这个。”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譬如,我们扫地,为什么不用竹子枝的大笤帚,反而用高粱编成的小笤帚呢?因为大笤帚扫地的时候,细微的东西扫不到,还扑腾得到处是灰。”

    这是在变相责备自己扫地的时候用力过猛,巫山歉意地点点头:“小山受教了。”

    在进院子的左手边,有几间小厢房,那是为看守祠堂的人准备的。

    老人踯躅着往厢房走,边走边问:“啥时候回来的?”

    “祖祖,我结婚了,带媳妇儿回祠堂祭祖。”他跟在老人的身后。

    “成家了?好哇!媳妇儿是哪儿的?”老人走得不徐不疾:“带她进来吧。现在没那么多规矩了,巫家的人,进祠堂是应该的。”

    “好的,祖祖,她是京城人,王铁成家最小的女儿。”巫山对老人含有一丝敬意,听奶奶说,爸爸的启蒙就是老人家教的。

    不光是巫立行,巫家人四十多岁往上的,绝大多数都是他启蒙的。

    “京城王家呀,挺好的。”老人随手推开了门:“还不去叫你媳妇儿进来?”

    “不是的,祖祖,”巫山讪讪笑道:“我还有几个外国朋友,也随同我回老家看看,您看?”

    “洋人?”巫远山眼里寒光一闪,思虑了片刻,挥挥手:“也好。去让蛮夷之邦看看我中华的传承,可不是他们那些地方能比得上的。”

    祠堂的正屋中间,供奉着巫氏近祖巫宏图公的画像。

    下面有小楷的繁体字记载:康熙三十四年,我巫氏近祖宏图公与其兄宏远公、宏德公入川,兄弟三人,在入川处分家。宏图公行三,分得铜菩萨一尊。当是时,近祖带家眷七人,仆人十一人,在此立足。

    据说,当年的羊桥坝,根本就不适和人居住。

    夏天涨水,没有泄洪的地方,流到山根下的小湖泊里面,当地人称为龙沱。

    龙沱,不知道有多深。

    巫宏图是一个讼师,经常帮人告状什么的。那时候,告状有两个地方,一个就是今天的县城所在,另一个就是夔门县所在的夔府城。

    没有公路,只有弯弯曲曲的小路。不要说马车之类,就是抬滑竿的人,都不愿意走这些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巫宏图在当地小有名气。

    挨着不远,有财主姓张。

    张财主年渐老去,却不想把家产留给大儿子,想给小儿子。

    这下,大儿子不干了,把他父亲揍了一顿,当门牙打掉了。

    这在古代。是忤逆之罪,要判死刑的,就找到宏图公。

    其时正是夏天,张家大少爷来的时候,巫宏图面前生着煤炭在烤火。只见他身穿棉袄,头戴毡帽,下身穿着牛鼻短裤,光着脚丫子在那里好像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火堆。

    张少爷连着叫了两三声,都不见答应,也把袖子里的铜钱丢在椅子上。弯下腰看看火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说时迟那时快,巫宏图把张大少爷的头往下一按,死劲咬住耳朵,竟然咬掉一块肉。

    张大少爷脾气本身就不好,如何按捺得住?

    巫宏图一声大喝:“我救你一命。还不感谢?”

    说着,就如此这般把说辞交给张大少。

    开堂那天。张大少拒不认罪。他说老父亲咬他耳朵。因吃痛不过,头往上一顶,结果让父亲的当门牙掉了。

    说着,他摘下一直敷在耳朵上的草药。

    县太爷一看,这耳朵都掉了,难道儿子都不能动?当堂把张员外打了二十大板。

    父子间的仇恨。打断骨头连着筋,过不多久消融了。

    爷俩一合计,就要告巫宏图,说他在挑拨离间。

    衙役把宏图公传唤过去的时候。家人个个痛哭涕零,就像是生离死别。

    巫宏图哈哈大笑:“余到堂上去去就回,何必如此悲切?”

    想不到,这是他和家人相见的最后一面。

    知县升堂的时候,张家父子俩状告巫宏图在父子之间搬弄是否,品行不端。

    要求县太爷剥夺宏图公秀才身份,赔偿张家人纹银五十两。

    巫宏图不慌不忙,在堂上放声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我巫宏图自入川以来,常感圣恩。”说着朝北方拱拱手:“一直都想着乡试高中,哪有闲暇时间来理会你们张家的些许小事?望大人明察!”

    张大少就把自己如何去找巫宏图,他又如何咬掉自己耳朵一事当堂陈述。

    巫宏图疑惑不解:“请问张公子,当时几月份?”

    “刚过端午节,农历五月份。”

    “你刚才说低头看什么?”

    “看火堆!”还绘声绘色,把巫宏图其时的着装仔细描述了一番。

    “想我巫某人身体康健,五黄六月为何要生火?除非是打摆子。不妨传当地大夫徐先生来过堂便知。”巫宏图辩解道。

    徐大夫来了,告知并没有巫宏图打摆子的记录,却带来一个天大的消息。

    巫家人刚刚捕获了一条大鳝鱼,随后满门被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留下头发和少许布料。

    知县勃然大怒,当堂宣判:“张家父子二人,作恶多端。诬告不成,心生歹念,灭了巫家满门。”

    秋后,张家上至六十岁往上的老翁,下到刚刚出生的婴孩,满门问斩。

    巫宏图公拥有了张家人的财富,搬离祠堂所在地,并迎娶徐大夫家女儿续弦。

    而巫家人当年神秘失踪,成了无头公案。

    随着清政府凿穿山岭,把羊桥坝的蓄水倾泻到小溪河中,巫家人逐渐迁移到羊桥坝中居住。

    在最后一个龙沱快消亡的时候,巫家后人无意中打死了一条碗口粗的鳝鱼。有人说这么大的鳝鱼肯定成精了,不能吃。

    想不到家里的狗贪嘴,闻着血腥味撕吃了几口。不大一会儿,狗嚎叫了几声,身体化为血水,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狗毛。

    巫家人的消失之谜,这才彻底揭开。

    然而,张家三十多口人不能复生,巫家也没想过要致人家于死地,事情已经过去了百多年了。

    画像上的宏图公,巫山怎么看怎么像唐太宗的画像,好似在冲着自己微笑。

    他打了个寒噤,开始在蒲团上叩头。

    王璐作为巫家媳妇,自然是随着老公做。

    一帮子老外不明所以,也在地上砰砰磕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又见杨援朝

    老外们在磕头的时候,比巫山还要使劲。或许他们觉得很新奇,对中国的鬼神很是敬畏。

    话说张飞死了,连头都可以自动漂到云阴,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尽管巫山解释那是传说,他们一个个都还是深信不疑,觉得妖孽巫山的祖先们能福佑大家。

    领着众人在祠堂里转了转,毕竟就两百多年的历史,还不到三百年。其间也没出多有名的人物,一个巫二老爷的举人身份就大书特书。没啥营养。

    但不妨碍老外们崇拜的眼光。他们当中,最早的也不过一二百年的历史,面对这么长历史的巫家,突然感觉尽管自己是王族,也不过如此。

    “祖祖,家族各房的名册呢,我要加几个人。”巫山请求。

    “王家丫头吧?”巫远山眉开眼笑,倒不是因为王铁成的身份,而是因为王璐的懂事:“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后小山伢子不回来,你一个人也可以过来玩儿。”

    这丫头今天心情出奇的好,或许自己可以列入巫家门墙?她甜甜一笑:“祖祖,我叫王璐。谢谢您,我会的。”

    巫山心里不由暗自好笑,就一些事迹在那儿,还有巫宏图公的画像,有什么好玩儿的?

    看到名册的纸张都比较新,他眼睛一凝:“祖祖,你重新抄录过?”

    “不抄录不行啊,”巫远山老人摇摇头:“以前的繁体字,今后还有几个后辈认得?这里很潮湿,没有防潮的措施,过不了多久,就会发霉变质。”

    接过名册,巫山在四房里找了下。找到爷爷巫天明的名字,在他和奶奶名字中间添上王勤卉三个字。写字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现出从未谋面的奶奶容颜,鼻子有些酸。

    幸好,王璐和阿尔他们都在外面观赏园子,知道这是巫山自己的事情,没有跟进来。

    “你爸爸的亲妈找到了?”巫远山大吃一惊。

    “唉。”巫山叹了一口气:“只看到一尊石碑,一些遗物在爷爷那里。”

    作为解放前为数不多的文化人,他和巫天明之间的交流,稍微比其他人多一些。

    巫远山老人心中也替他们难过。无言在巫山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找到自己的名字,他先在在配偶旁边写上西西莉亚.奥古斯特,由于名字太长,写了两行,再在后面写上王璐。

    巫远山眼睛睁得老大。轻声问道:“你找了个洋媳妇儿?”

    巫山淡淡点头,又在莎莉下面写上巫从瑊的名字。

    老人止不住哈哈大笑:“你连孩子都有了?瑊玏。次于玉的一种石名。你不想儿子最好?”

    他苦笑:“祖祖。您想想啊,我们在世界上已经活得很累了。至于孩子,我的钱我的家世,已经够他几世无忧,何必让他事事争先?他有那个能力,那就当仁不让。不能够。就混吃混喝一辈子,岂不是更好?”

    巫远山低头一想,猛然抬头:“也许你说得对。我们以往老是说:黄荆条子出好人,觉得学生不好好学。几戒尺打下去就解决问题,看来,你想得比较具体。”

    “是啊,祖祖。”巫山叹口气:“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他只喜欢种地,你非得让他读书不行。如果他喜欢经商,我也不会让他去打球。”

    “巫家多出几个你这样的人才该有多好啊。”巫远山老人已经把话题扯开去:“幺房的人越来越不像话。”

    看来,对族长不满意的人有啊。

    “他们在区公所选新族长。”巫山说了一句,自顾往外走。

    从厢房出来,天色有些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

    “老公,完事儿了?”王璐的心可一直在丈夫身上,看到他一露头急急跑了过来。

    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恩。宝,咱回家吧,晚上还要和杨援朝见面。”

    以前和爸爸妈妈住的房间,时不时有张德和亲自过去或者找人打扫。毕竟没人在里面居住,又没有什么家具,看上去有些破败。

    张德和其实并不适合做一些具体事情,就是刚才巫山和巫远山讲的二世祖。幸好,他的哥哥张德春娶了巫家的大女儿巫立翠。不管怎么样,一辈子轻而易举衣食无忧。

    当然,从小在巫县长大的他,对带这些老外出去玩耍自然是高兴万分。

    “这里,就是我小时候睡觉的地方。”巫山在小房间里四处看看,依稀能看到儿时太姥姥不时用粉笔标记他的身高留下的浅浅印记。

    “老公,你小时候一个人一间房啊,好舒服。”王璐吁了一口气:“小时候,我一直和姐姐一个房间,直到成年。终于有一天,我可以独自一人拥有房间,却失去了心爱的姐姐。”

    “媳妇儿,走我们去看看太姥姥。”巫山看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赶紧打岔。

    阮家的人,都不晓得还有没有,只是阮家屋场这个名字保留下来了,还有一个独立的院落在那里。

    太姥姥的坟上,并没有茅草丛生。让巫山感到奇怪,她的坟茔面前,五块瓦片遮盖的坟灯,里面还有残留的桐油。

    也就是说,在七月十五鬼节这天,还有人来给她点灯的。

    张德和让他帮忙收拾家里的房子,都专门还找人去,自然不会顾及到这里的。

    这个人是谁呢?

    想不出来,也就不去想。

    巫山把坟前地上一些尖利的石头刨走,先在坟前作了三个揖,叩了三个头,站起来又作了三个揖。

    他嘴里喃喃道:“太姥姥,我带你曾孙媳妇儿来看你了。她挺好的。”

    王璐无言,也在一边照模学样,作揖磕头。

    “太姥姥,你就放心吧。”她挽住丈夫的胳膊:“我会一辈子和巫山在一起的。”

    “喂,谁在坟茔面前玩儿啊?”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下面响起。接着,一个端着饭碗的男人从阮家屋场仅有的一栋房子里走了上来。

    额?巫山仔细打量着,这不是太姥姥的远房的侄孙子吗?小时候他家名叫招财的狗还把自己吓够呛。那男人显然也认出了巫山,毕竟他只是身材变得高大,眉目间没多大变化。

    可是,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还是比较大的,他呐呐着却不晓得说什么好。

    “是表叔吧?”巫山笑着迎上去:“谢谢你一直在打理着太姥姥的坟茔。”

    “应该的应该的!”他把饭碗放在石阶上,搓搓手好像要上来握,却又不晓得对不对。

    “表叔,现在干嘛呢?”巫山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我现在三峡集团里面干活。”他嗫嚅着:“县城里的工作同志,不晓得从哪儿打听到我们家和你们家的关系,让我们搬了出来,住在这里。”

    这人口才不好,能不能在三峡集团里给他找个轻松点儿。工资稍微高一点的活路呢?

    “哦?”巫山斟酌着:“表叔,你现在厂子里干什么呢?”

    “我就在工厂里修修机器。”他嘿嘿笑着:“反正我就会这些活儿。”

    巫山不晓得他的名字。他也不敢叫小山。农村人对城里人的羡慕,是骨子里的。

    “这样吧,表叔。”巫山觉得还是应该开一次后门:“我在三峡集团里面还有些关系,看看能不能该你安排更好的职位,给更高的工资。”

    “不用。”他手足无措:“我们一家人搬到这么好的地方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了。”

    “表叔,不能这么说。”巫山语重心长地劝他:“就像做事情一样。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邓清河。”这次,他终于不再抗拒。

    “好的。表叔。”巫山正要告别,心里咯噔下。

    阮家人凋零,而邓家的人丁也不旺,或许真是所谓的地形在作怪?

    在他看来,可能是某种不知名的元素在做崇,足以对人体造成致命伤害。

    可能就是中国传统说的什么阴阳之类,抑或煞气?

    反正他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

    “表叔,这样吧。”巫山在心里想着怎么样把自己家住房交给他又不让他心里反感:“如今,我们家在港岛、粤南和京城都有房子,这边的房子没人住。你就在那边去帮我们照看下行吗?房子没人气,过不了多久就坏了。”

    “好哇,”邓清河毫不推辞:“我每天下班后就去打扫下。”

    “额,”巫山为太姥姥这个侄孙子辈感到恼火:“我是让你进去住,因为你们帮着看着房子,每个月给你钱吧,五十块如何?”

    “不行,我们去住就好了。”他大喜过望:“那样每天我们就可以直接从城里能够坐通勤车,不用起早床了。”

    王璐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插嘴。她一会儿看看自家丈夫,一会儿又瞅瞅邓清河。

    走出老远,这个便宜表叔还站在那里挥手。家里的房子他当然晓得在哪儿,钥匙给他,什么时候愿意搬是他的事。

    “老公,这个表叔人好实在啊。”王璐的头刚好到丈夫肩膀,她想偷懒,就吊在他身上。

    “中国的农民,大都是这样的人。”巫山唏嘘:“对他好一点点,他就会全心全意对你。”

    两个人到公路上进了车子,从屋里又出来一位妇女,估计就是邓清河的爱人。两个人一起站在那里张望着,巫山挥了挥手,摁了两声喇叭算是告别。

    回到爷爷家,这个院子估计张德和隔三差五地就会在这里住,还找人粉刷了外墙,看上去焕然一新。

    他们都回来了,张德和与那些老外们在一起唠得热火朝天。

    看到巫山,他马上闭住了嘴巴。

    难道我有这么可怕吗?他心里苦笑,和王璐从车子里出去。

    开车这活路说也奇怪,在港岛的时候,天天开着,技术始终不涨。

    到了部队,开了货车,再回头开小车,觉得特简单了。

    “表叔,都领这些家伙去哪儿逛了?”巫山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亲和点儿。

    张德和顿时眉飞色舞:“我带他们去看了过河吊桥,南门湾隧道,从火柴厂、磷肥厂、丝厂这么一路走回来。”

    “对了,表叔,你认识邓清河吧?是我太姥姥的侄孙。”巫山探询道。

    “知道。”张德和的神情又拘谨起来:“当时立钟哥在巫县当书记的时候,我就说他是老太太唯一的亲人,所以就把他们家接出来了。”

    “恩,谢谢表叔了。”巫山马上道谢,反而让张德和局促不安。

    真不晓得怎么啦,可能张家人觉得老巫家帮了太多不好意思吧。

    “你明天给厂子里的人说说吧,有可能就给他调调岗位,涨涨工资。”看到他忙不迭点头,巫山有些纳闷儿:“上次我太姥姥去世,杨援朝叔叔不是没在巫县了吗?咋又回来了?”

    “杨书记本来在巫县当副书记,又调到石宝县当县长。”张德和如数家珍:“这不,立钟哥到其他地区升官了,杨书记又调了回来。”

    看样子,上面想保住巫县的地位,保证可持续型发展啊。

    “是不是在说我呢?”他整这么想着,外面的声音传进院子。

    一个人走了进来,不是杨援朝还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帮杨援朝拉投资

    “援朝叔,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巫山哈哈笑着迎到院子里。

    “哈哈,你小子,一晃长这么高了。”杨援朝也伸出手来,另一个只手拍打着巫山的胳膊:“在我印象里,还是当初那个在大人面前慷慨陈词的半大小子。”

    “小杨哥,你们家嫂子和大侄儿是不是接过来了?”王璐也甜甜打着招呼。

    “我们王家的小公主,京城的冰山美人也融化了?”杨援朝爱怜地看着她,就像打量着自己的子侄辈,因为她的年龄确实和子侄辈差不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嫂子他们都来啦。你嫁给巫县人,不觉得巫县蛮好的吗?让孩子在巫县生活一段时间,体验下农村。”

    “嘻嘻,我给嫂子和大侄儿可是带了礼物的哦。”王璐说着,不晓得啥时候在包里带了炎黄的化妆品和一支英雄钢笔,掏出来递给巫县的县委书记。

    杨援朝也乐呵呵地收下,还打趣地说:“这不算是行贿受贿吧?”

    看到两个老外越众而出,他眼里精光一闪:“这就是准备来考察的两位外国朋友?”

    巫山心中一凛,想不到经过在巫县和亿州市的打拼,他已经厉害若斯,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言不发的年轻人。在为人处事上长袖当舞,估计受到他父亲的言传身教吧。

    “来自意大利的埃多阿尔多?阿涅利,请多多指教。”阿尔伸出了手。

    “欢迎你,阿涅利先生。”杨援朝使劲握着阿尔的手:“中国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大老板来投资,实现双赢啊。我们发展了,你们赚钱了。”

    “杨书记你好,我是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卢?马克图姆。”默罕默德也打着招呼。

    “阿拉伯世界本身就和中国同处亚洲,阿拉伯王子和炎黄亲善。”杨援朝看起来没有冷落任何人。眼睛还含笑和保镖们打着招呼:“早就听说过你,今天才见到。”

    杨援朝确实变了不少,就沉稳来说,把目前的巫山甩了几趟街,绝口不提杨抗倭的事情。好像那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当然,他也晓得谁才能主导这两人。

    “小山,你这次回来很急呀。”杨援朝坐了下来:“今天到家,明天就要和老乡们见面。”

    “能不急吗?”巫山白了一眼:“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和风与巫县相比,我们就是叫花子。我看到巫县的人。都住上了火砖房子,我和风的人住的是低矮的土房。”

    “那也不急于一两天吧?”杨援朝不再这问题上纠结:“不瞒你说,巫县目前的发展出现了瓶颈。我正要找你出出主意呢,要不然,一不小心。巫县就会被其他县份赶超。”

    巫山在脑袋里组织了下语音,才缓缓说道:“在全国都处在特殊时期的年代。巫县人民敢为天下先。进行土地改革、企业改革。现在依然被大家津津乐道。一步先步步先。这个时候,巫县怎么做,已经成为其他县份时时关注的对象。我觉得,应该在环境保护上夺下功夫。”

    “说着容易做着难,”杨援朝看来这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二五八稍微好一点,也只是稍微而已。一区、三区、四区。坝子里到处都是童山秃岭。看到夏天一下大雨,河里的水全部是黄色的,我心里着急呀。目前,除了七区的白果林场。其他地方已经没有成片的树林了。”

    “就是白果林场,又能采伐多久呢?”巫山两辈子都没有去过七区那边,但不妨以后世的办法来借鉴下:“一味砍伐,次生林的生长速度,永远跟不上砍伐的速度。”

    从四九城出来,沿着华北平原到长江中下游平原,一路上没有什么植被。很多问题,有时候需要国家自上而下出台相关政策。假如这个时候把环境保护条例整出来,让许多想大力发展本地经济的地方政府怨声载道。

    其实,目前出台的环境保护条例,只是对企业污染这一块做出了相应的指标。如何在绿化上做文章,是两个县委书记要面临的问题。润物细无声,当其他地方觉得巫县不过如此的时候,如果到这里参观,看到处处郁郁葱葱,成了天然林场。

    至于杨援朝怎么去做,巫山觉得还是让他自己去折腾。说不定因为阿尔和默罕默德的投资,再进一步呢?要是后面的人不循规蹈矩,萧规曹随,他做什么都是白搭。

    “大哥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啊,小山。”杨援朝也暂时把话题转移下:“父亲给我打过电话,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以前,他在亿州的时候,很多方案,给我的感觉,就像建国后那种浮夸风的年代,让我感到很痛心。吵了几架以后,我连那边都懒得去了。”

    巫山心里一寒,看来杨援朝知道这事情,也不向父亲说,难道是瞄准了杨家接班人的位置,故意等到东窗事发?这样的话,他这个人也太可怕,隐藏得很深啊。

    “大哥的事情,我负有很大的责任。”杨援朝叹口气:“还亲自跑到巫县来,指手画脚。我硬挺着没有执行。一些形而上学的东西,一整就是高大全。可惜理论知识有限,他在京师这些年,说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而且,我也不想在爸面前告状,让他晓得了心里有想法。”

    要是这样的话,这人还能顾及到兄弟之情,或许他说的是实情。

    杨援朝的吐槽还在继续:“所幸他在亿州待的时间短,没有给亿州带来致命的伤害。在他看来,我是他弟弟,理所当然应该支持他的观点,想不到巫县成为反对他最激烈的地方。那些政策,也就在亿州附近稍微动作了下,绝大多数因为资金链断了,后续跟不上。”

    “其实,我对大杨叔在亿州的方案一无所知。”巫山慨叹:“但对他的政治手腕还是相当服气的。巫立诚在地委的声音,完全被他淹没了。至少目前我做不到。”

    杨援朝嗤之以鼻:“他本来就没有做过基层工作,把一些理论生搬硬套。政治手腕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上面看的主要是你的执政能力。说白了,就是看在你的治理下,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有没提高。这不仅仅是金钱的数据变化,要让大家觉得有奔头。”

    一个这时代的人,说出了超时代的话,让巫山顿时刮目相看。这也就是后世国家提倡的幸福指数。巫县的农民,都快小康了。这个时期,肯定要在幸福指数上下功夫。

    “援朝叔,这两位大金主在旁边呢。”巫山呵呵笑着:“最近几天。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别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恩?”一个颜色递了过去。

    杨援朝把脑袋往这边靠了靠,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而且用的是巫县话:“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还会在我们这里投资?”

    巫山自然用巫县话回答:“商人本身就是逐利为本的。你觉得他们真的是没事儿跟着我到处瞎逛游?他们也想着不断增加自己的财富。也在想办法突破瓶颈。”

    杨援朝心里一热,转头向正在窃窃私语的阿尔他们发出邀请:“阿涅利先生。马克图姆先生。巫县的风景,比你们看过的云阴的张飞庙、夔门的白帝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有从峡谷底部只能看到一条缝的一线天,上面最窄的地方,人助跑都能跳过去。”

    巫县的旅游景点,确实不少。但都在二五八区一线。

    除了一线天。还有两座山峰隔河而立,就像一把张开的剪刀的剪刀架。

    二区有溶洞,八区的堰塞湖现在没有形成,不妨浏览河边的风景。从县城沿着大宁河往长江走。小三峡美不胜收。夏天的时候,只要一下雨,山这边的溪水跨河飞落到另一面山根的白龙过江。

    “什么?悬棺?”穆罕默德睁大了眼睛:“就是很多棺材在岩壁上那种?”

    “对!”杨援朝看到他对这个感兴趣,马上着重介绍:“在五区的徐家坝,能看到对面岩上的悬棺,比你们在白帝城那边看到的更具有规模。”

    人类历史,本身就是一个征服与反抗的历史。很多人种的文化,被征服者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像上古时期的巴人蜀人,他们怎么能够把棺材放到陡峭的山壁上,成了悬棺之谜。

    土生土长的巴蜀人,估计早就被中原地区的人杀戮殆尽。而悬棺成了千古难题。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听说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一个人就像走平地一样,从徐家坝的滑不留手的山岩上走到悬棺的位置,打开其中一具棺材拿了一个什么东西。

    随后,那人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传说毕竟是传说,反正他自己没有见到人类有超能力的事情。

    两个老外在那里热烈地讨论着,开发这一带的可行性。

    “援朝叔,在我看来,有些地方,也许比你说的二五八一线的开发价值不会小。”巫山悄然向正在聆听两个老外说话的杨援朝建议。

    他们俩很多时候,还是说的普通话。当他们的汉语表达不出来的时候,难免就用英语来辅助。杨援朝的英语可没巫山的水平,听得相当吃力。

    “你不会是说你老家三区那边吧?”杨书记眉头一皱:“除了那股水,好像没多大价值。”

    “不是。三区那边除了一些棒老二(土匪)遗留下来的寨子,确实不怎么样。”巫山含笑说道:“我们有很多天然的东西。”

    “你是说?”杨援朝眼睛睁大:“对呀,我们在五区有猫儿背林场,七区有白果林区。”

    “还有一个你没说呢。”巫山微笑着。

    “你不会是说红池坝吧?”杨援朝哑然:“那边开发的资金缺口太大了,交通很不方便。”

    “交通的话,从四区新店那边修条路上去就可以了。”巫山不以为然:“想想看,红池坝可是真真正正的高原地区,地势平坦,难道就不能修一些其他的设施。”

    他指了指天上。

    “飞机?!你说是机场?”杨援朝这声音挺大的,把两个老外的讨论声都压住了。

    “不好意思,”他歉意地笑笑:“我们俩想到另外一处景色绝美的地方。那里是高原,可以修飞机场。”

    巫山在旁边帮腔:“你们见过不咬人用身体打人的棒棒蛇吗?那是一种群居的动物,人踩到蛇窝里,群蛇呼啸而起,然后打在你的肩膀上、身上、头上。它们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木棒,所以我们叫它们棒棒蛇。”

    “你说真的?”阿尔和穆罕默德眼睛睁得老大,觉得是天方夜谭。

    巫山缓缓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父亲的余荫

    长江三峡的投资,他们两人也许能拿下来,但涉及的关系太多了。不仅是巴蜀这边,下面的瞿塘峡,在汉江省境内。

    作为一个巫县人,巫山自然想阿尔和穆罕默德把投资留在巫县,最不济也要留在亿州。

    看到他们三人在那里唠得热火朝天,他使了个眼色,王璐拉着丈夫的手就出来了。

    曾经这里是独门独院,现在周围都是房子。

    如今的建筑,也没多高的,就是三四层楼,临河这边,还是一片空旷。

    大街上,男女之间手拉手已经很正常了,连巫山都觉得奇怪。

    在原本的时空里,一个个小青年拿着双卡录音机,穿着喇叭裤,烫着波浪卷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港岛和宝岛,不再是大陆潮流的风向标。大陆人有自己的行事标准,华服是主流。

    小青年们,三三两两边走边在议论着。

    “今天咋县城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你还不晓得啊?巫书记的儿子在维省那边当县委书记,说是农村户口买房子就可以转为供应人口。”

    巫县历史上,有了三位县委书记,分别是巫立行、巫立诚和巫立钟。人们口中说巫书记,肯定就是指巫立行。另外两个,叫的时候冠上前面的名字。

    “啊?这么容易?我乡下的三姨他们也可以吧?”

    “应该可以吧,你没听到高音喇叭里说的话?”

    “额,起先喊的时候,我正在车间呢。你要知道咱三峡集团,可不像其他公司,不能马虎大意的。一不小心。出了次品,要落实到人头的。”

    “别吱声,喇叭里又在说话了。”

    果然,高音喇叭连续播报了五遍。

    大街上,人潮涌动,比逢年过节都还热闹。

    “这个客,你也不是巫县人?”

    “对呀,我也不是,听你的意思,你也不是?”

    “我不是呢。石宝县的。这下,来晚了,连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会呀!从这里下去,赵家坝、镇泉、马掌坝、鸡头坝,到处都是住宿的地方。”

    “那不是很麻烦吗?明天上午我还要听小巫书记的解释呢。”

    “这下。你可错啦!巫县啊,交通比我们那边发达很多。二十四小时都有车子跑的。喏。那些叫出租车。一样的,只不过比中巴车和定点班车贵些。”

    “贵不怕,能买得起房子,这点儿钱真还没放在眼里。”

    那边,出租车主动揽客了:“几位到哪儿?要找旅店,一律五块一位。满了就走啊。包接包送,还差两位。”

    “明天早上你接是不是免费啊?”

    “大哥,你这话我当没听见呢,那旅社又不是我家开的。我只管跑车子。明天的另算。快来快来,这趟到宁厂沟,吃吃宁厂的风味菜,看看河边的风景啊。”

    再往前走,饭店的生意,怎生一个火爆了得。

    服务员端了几条板凳在外面,供等候吃饭的顾客坐呢。

    “姜幺妹,快去端菜,忙不过来了。”

    “好的,大姐,我这就去。”

    “八号桌巫县豆花两碗。”

    “唉,等等,少放点儿醋!”

    “好嘞,八号桌的两碗豆花少放醋。”

    “老客,这碗豌豆尖炒腊肉是不是你们这桌的?”

    “豌豆尖炒腊肉?没点呢。不过你放这里,我们尝尝吧。豌豆尖这个季节早就没了。”

    “那可不行啊,你可以重新点。不然别人点了菜的有意见噻。”

    “好,幺妹,麻烦你给我重新点一份豌豆尖炒腊肉。”

    “服务员,我这里的尖椒土豆丝啷个还没上来哟?酸萝卜都等冷哒。”

    “十号桌,火爆肥肠一份、酸豇豆炒新鲜肉一份、一个河汤。”

    王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老公,河汤是什么汤?”

    “河汤啊,就是骨头汤,食客的福利。里面加上香葱。”

    再往前走,较场坝照样是摩肩接踵的人流,小摊小贩们忙得不亦乐乎。

    “快来买呀,快来看啊,粤南新到的发卡,戴在脑壳上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大哥,你一个大男人戴着不伦不类的,好好笑哦。”

    “唉,不是给你们做广告吗?不然你朗格晓得戴在头上啥子样子唻。”

    “炒豌豆,五毛钱一包,喷喷香的哦,巫县特产咯。”

    “烤红苕,正宗的巫县高山红苕哦,面得很!。”

    王璐一路上,见一样要一样。

    “老公,我要那个塑料锤子。”

    “老公,你看那个荧光棒好看不?”

    “老公,豌豆饼,我想着就流口水。”

    这个年代不实行塑料袋子,巫山的手上,身上,都挂满了。

    加上两口子身材高挑,到哪儿都是焦点。

    竟然有少女前来搭讪:“帅哥,你口袋里的这个小布娃娃咋卖的?我买了。”

    “大哥,你究竟是卖什么的呀?手上的黄糕卖给我呗。”

    王璐一阵警惕,拉着巫山就往回跑,结果忘了路。

    巫山哈哈笑着,给她指路。

    院子里,阿尔他们正在给杨援朝送行,看到巫山的装扮,都乐得哈哈大笑。

    他把身上的东西,都交给张德和让他收起来。

    “援朝叔,你让县城和公路沿线的都通知下,明天不去大礼堂,坐不下。”巫山苦笑着。

    杨援朝一惊:“有多少人啊?”

    王璐嫣然一笑:“你往回走试试看,我估计你能走到家,衣服都被挤得拧巴了。”

    她说了声“等等”,进屋去拿出一把塑料冲锋枪:“给你们家显安带的,本来还准备去你家看看嫂子的,改天吧。”

    和两个老外在一起吃饭,经常都是吃的炎黄食府的东西。就是王璐也不怎么热衷了。

    中午在夔门吃过饭。后来在红岩那边又稍微吃了点儿,大家现在才觉得饿。

    让张德和带上安吉罗和另外一个保镖,在附近一家饭店叫的菜。为了照顾阿拉伯人,特地要了不少羊肉格格。尽管是山羊肉,让这些人也大呼过瘾。

    旅途上不觉得,倒在床上,就是巫山也感到浑身疲惫。王璐更加不堪,脑袋靠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了。

    早上照常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儿拳,觉得神清气爽。

    大家都洗漱完毕。由张德和带着众人,来到右手边一家叫邹大姐的饭店吃早餐。

    不晓得是自己太敏感还是怎么回事儿,巫山总觉得张德和与那个老板娘之间有些情愫在里面。这些事情,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吧。只是有意无意问这个邹大姐的来历,说是没了老公。也许张德和就喜欢这样的熟妇也说不准呢。

    巫家人在巫县的权力,出现了断层。

    县处级的位置上。没有巫家的人存在。

    其实。偌大巫家,在老族长巫大福的带领下,发展得并不好。

    昨晚巫正禄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巫立辉的哥哥巫立光是新任族长。

    这个巫立光,是大队的副书记,也是扎扎实实从生产队长起来的。很有想法的一个人。

    巫县,竟然还有一个没进常委的县长是巫家人,大房的,叫巫正东。三十多岁。

    吃过早饭回到院子里,他正在院门外等候。

    他这人,巫山委实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自己介绍说,以前在农业局做什么股长,慢慢起来的。

    “东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会场吧。”巫山看了看时间,快八点半了。

    看热闹,不是中国人的专利。一群老外吵嚷着,要去看看。

    王璐则跑去妇联找杨援朝的媳妇儿叙旧。

    人太多了,从院子过去,最后绕到医院那边,从巷子里穿过去。

    最后要上主席台,巫正东不晓得从哪里找了个喇叭,一边走一边喊:“麻烦让一让啊,我们要去主席台。”

    农历九月,天气转凉,挤到主席台,巫山全身都是汗。

    “同志们,请大家安静。”原来,巫县县委让巫正东来主持,他一上台就在高音喇叭上讲话:“下面,就请巫书记的儿子巫山同志讲话。”

    说完,他带头鼓掌。

    一时间,较场坝掌声如雷,旁边树上的鸟儿都被惊得飞了起来。

    “老乡们,同志们,我就是和风的县委书记巫山。”他一说话,人群马上安静下来。

    接着,他开始介绍和风的地理位置,气候情况,各种物产。

    “老乡们,和风是落后的。”巫山还在从容不迫地介绍:“现在和风的交通,比巫县都好。因为那里是一展平,不像这里多山。正因为她还很穷,对你们来说,就是一个机会。在巫县,在亿州的任何地方,饭店林立,旅社遍地。那边没有或者很少,机会不就来了吗?”

    人群出现了嗡嗡声,他把手往下压了压:“老乡们,带了笔的同志,把你们的问题,写了递过来。麻烦在前面的同志们辛苦下,当当传送员。十个问题,重复的问题我不回答。十个问题过后,今天的介绍会到此结束。然后,大家就可以看看巫县,说不定这里还能找到投资的机会呢。”

    不大一会儿,第一张纸条递了过来,是写在一张春城烟盒上的。

    “这位老乡的问题是:如何能确定投资十万元的人,带去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字迹很潦草,巫山琢磨了半天才看明白。

    “这位老乡问得好。”他侃侃而谈:“在我们巫县有一句俗话:穷要穷得干净,饿要饿得新鲜。话粗理不粗,我相信你们,老乡们,我不会认为我的老乡会欺骗我的。到时候,真欺骗了我,那我们亿州市在和风的形象就毁啦。有这样的人,大家说,他是真正的亿州人吗?”

    “不是!”人群的回应出奇的整齐。

    “好,我们来看看这位老乡的纸条。”这纸条上的字迹很清秀,像是女性的笔迹:“这位老乡问:我家就是种地的,到那边可以继续种地吗?欢迎。那边的土地,不是像亿州市一样论亩,那是十亩为单位的。当然,在巫县,在亿州市,都是小农的农业。而在我们和风,那是机械化作业。所以呢,家里最好有喜欢机械的人去学习使用农业机械。毕竟长期租用别人的机械,那不是一个好事情。”

    桌子上有三峡矿泉水,他喝了一口:“当然,今后在和风,我并不提倡种地,要加大绿化面积,争取把和风变成西北的绿洲,沙漠里的明珠。”

    “现在,我们来看这位老乡的纸条:请问,那边是少数民族集聚区,会打架吗?”巫山淡然一笑:“就是你我,古时候祖先都可能是少数民族。我们汉族,具有包容一切的胸怀。大家看到那些老外没?在中国一样受到热情招待。”

    顿时,阿尔这些老外,就像猴子一样被众人看着,展览着。

    “古人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巫山的声音,充满一股磁性:“少数民族,之所以叫少数,那是因为他们人口少。就是说,他们是我们的弟弟妹妹,当哥哥的,姐姐的,这样的容人之量一定要有。打架在什么地方都会发生,政府一定会秉公处理。”

    “这位老乡的纸条,纯粹是在浪费别人的机会。”巫山笑着说:“我结婚啦。”

    他说着招了招手,指着纸条,巫正东拿起一张纸条,显得很激动。

    “我是城镇户口,可以去那边投资吗?”巫正东说完,看着堂弟。

    “可以的。”巫山豪气地一挥手:“我告诉大家的就是,今年的房屋建设,可能没办法啦。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和风县城,和风的每一个公社,希望能和大家在那里见面。”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工作人员就低声说:“巫副县长,十张纸条念完了。”

    “同志们,老乡们,我非常感谢大家对和风的支持。”巫山慷慨激昂地说:“我代表和风人民,欢迎你们的到来,谢谢!”

    “我们相信巫书记,也相信小巫书记!”

    “对,相信巫书记,相信小巫书记!”

    人群的声音此起彼伏。

    巫正东履行自己的职责:“同志们,我代表巫县人民,欢迎你们在巫县做客。现在,我宣布,本次推介会正式结束!”(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姗姗要出国

    在蓉城机场外,王璐哭得像泪人一样,和丈夫分别。

    王铁成不管在军旅生涯和从政的过程中,在蓉城的朋友不少,她自然是要一一拜访的。

    去乌市的飞机,是苏制的图154,感觉噪声太大。

    从机窗往外看去,王璐的身影越来越小,终至不见。

    本来是心理很难受的,突然间就想起了前世看到的笑话。

    一个人第一次坐飞机,通过窗户往外看:“唉呀妈呀,这人咋变得和蚂蚁一样大小呢?”

    旁边的人啪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大哥,你看到的就是蚂蚁,飞机还没起飞呢。”

    不像前世的广告泛滥,现在中国的广告,哪怕是在广播电台上,做广告的寥寥无几。像和风这样,以县为单位来做广告,更是初次头一回。

    看到巫县现场这么火爆,巫山心里有一种预感,这次好像玩儿得太大了。小小的和风县,已经满足不了前来投资的老百姓的热情。

    他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到常委会上争取常委们也同意下,让老百姓到其他县份上去投资。

    和风目前的人口,不到六万人。大片的沙漠,能够承载二十万人就是极限了。

    听说巫山回到巫县,认识不认识的,送来好多山货。

    有些送腊肉或者提着猪脚、坐墩肉过来的,还上门打个招呼,有些直接就把东西撂在门口就走。

    要走的那天早上起来,打开院子门,他吓了一大跳。

    那么多肉,不晓得谁还在地上铺上玻璃丝袋子,好几百斤呢。

    他可不认为是自己的什么王八之气,都是父亲巫立行带来的。农村人。实在,觉得巫立行帮助巫县人民过上了好日子,就应该有所表示。

    张德和倒是乐得合不拢嘴。巫山让他给开饭店的邹大姐送去一部分,她非得要给钱。巫山让张德和看着收。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情了。

    两个老外眼睛里冒着绿光。额,只有一个,穆罕默德也许心里馋着呢,却不敢破戒。

    最后,王璐打包往京城邮寄了不少。巫山就笑她豆腐整成肉价钱了,她叉着小蛮腰:“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在我们家。你管外面,我管家里。”

    这个小守财奴,拿她没办法。不过估计京城的人说不定好些都喜欢这口,特意让她回去后,给巴蜀籍的前辈家里送些。嘴巴上答应挺爽快的。就不晓得到时候她舍得不。

    很奇怪,当年巫山给寝室的兄弟们给钱送四合院。也没看到她有啥表示啊?估计那时两人没结婚。再说,纸上的数字,确实没有一大堆腊肉来得震撼。

    尽管在干爷爷家里只去了一次,三嬢嬢那边把烟又全部拿给巫山了。小青松现在不喊哥哥了,却呐呐不晓得叫什么的好,叫他青松叔。也应着。上学了的孩子,毕竟懂事不少。

    想着这些温馨的事情,尽管图154的噪声不小,巫山还是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是被乘务员叫的。

    已经华灯初上了,飞机停在乌市机场。

    这里的机场,名字叫做地窝堡(pu)机场。 因为堡是多音字,在一般词语中使用(bao)的音,但是在地名中要念(pu)。就因为很多人念成(pu)很多人不知道堡字有这个音,所以就写成地窝铺了。地窝堡是乌市地名,有大地窝堡和小地窝堡。

    从机场坐大巴到市里,巫山一时间感慨不已,这段时间还真做了不少事情呢。

    “喂,同志,你是哪儿的?”一个糯糯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额,我是和风的。”巫山有些警惕:“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我们一起从蓉城过来的,你一上飞机我就注意到你了。”借着车窗外的灯光,看出来这是一个很标致的美女,她轻启朱唇:“我是这趟航班的乘务员。在中途的时候,叫你吃东西,看到你睡得正香,不好意思打扰你。”

    巫山一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得,前世可能有几分兴趣,这辈子还是不要的好。

    他展颜一笑:“小姐您观察得真仔细。我爱人在这一点上,都比不上你。”

    想不到她先是眼睛一黯,接着眼睛一亮:“是吗?我们做空乘的,必须要心细。能坐得起飞机的人,非富即贵,要是你们遗漏下贵重东西,必须及时提醒的。”

    巫山想不到她并没有知难而退,继续谈着自己的妻子:“她啊,学习上不服输。按说女性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非得要去读研究生,这下,在咱家她的学历就最高了。”

    “是吗?研究生?”女郎一怔:“就是大学毕业后读的那种对吧?”

    “对,”巫山不由再看了一眼:“看来你也书读得不少啊。”

    这个时候,一般的人就晓得大学,连专科和本科都分不清楚。

    “还好,在乌市读了高中就被选上了。”她仍然饶有兴趣:“你的口音是京城的,又说是和风人。难道,你就是我们的新任县委书记巫山?”

    “啊?”他有点儿瞠目结舌,这也太扯了吧:“看来您对和风相当熟悉呀?”

    “那当然!”她傲然一笑:“因为我见过你的照片,我就是和风人!”

    这下,巫山有些懵圈。和风人跑到乌市读书,本身就不多。

    “猜不到吧!”她狡黠地一笑:“我父亲是张成泉。今天登机的时候,我就晓得了,你在机上。但是没见过,名字和本人对不上。”

    张成泉?这名字好熟悉呀!

    巫山一拍大腿:“你是张主任家里的闺女?”

    张成泉,在和风政坛上,是一个悲剧式人物。他是在张红军之前的县委副书记,今年还不到五十五岁呢,硬生生被逼到人大去了。

    “答对了!”她轻轻拍着手掌:“巫书记你在撒谎咯,反正我没听说过你有对象的。”

    张成泉长期在乌市疗养。同时还兼任着老干局的局长。

    虽然人在乌市,当年他不可能没有要好的部下或者同事,应该对和风如今的变化了如指掌。

    心里也曾对这个人大主任有些想法,我到和风这么久了,四大班子的政协主席路遥林都过来了。你在乌市稳坐钓鱼台,啥意思?

    丫头看到对方没说话,以为他默认了,伸出右手:“巫书记,重新认识下,我叫张显桦。记住了。是显示的显,桦树的桦。”

    “显桦同志你好,”巫山试探着:“请问你父亲在乌市哪儿?我有空去拜访下。”

    “我父亲回和风上班了。我父亲是在孝子,奶奶在这里生病,他就一直照顾着。现在。她去世了,爸爸也就把奶奶送回家去。”张显桦语气转缓:”这下子。我就只有一个人在乌市。”

    “张小姐你好。”巫山握住她的指尖:“我确实有对象。这次国庆节,回京城结婚了。”

    “哦!”这下,张显桦有些落幕,言语之间不再那么热情。

    谈了不一会儿,她在中途下了车。反正巫山对这里不熟悉,也不晓得具体是什么站。

    车子几乎穿城而过。经河滩路到天山区,省委家属楼就在车站外不远。

    巫山傻乐着,幸好从家里走的时候,带了条腊猪脚。要不然。去谷千里家空着手真不好意思去。

    维省本身就是一个民族集聚地。虽然经过了大移民,居住在维省的少数民族不在少数。

    因此,进省委家属院比其他地方要严格很多。

    在检查了证件之后,由一名武警亲自带路,到了一个小院里。

    这里是一个小二层的小别墅,应该就是谷千里的家了。

    武警上前按过门铃,里面是一位中年妇女开的门。

    从屋里漏出的灯光,看到这女性很有气质,应该就是谷千里的夫人。保姆是不具备这样的雍容华贵的气质的。

    “老谷,有个叫巫山的来啦。”她冲屋里喊了一声,就进去了。

    “小山?”在屋里谷千里就叫了一声,下一刻到了门口。

    巫山往前面走了几步:“谷叔叔,是我,没打搅您休息吧?”

    “快进来,快进来!”谷千里接过巫山手里的腊猪脚:“你这孩子,来就来,还拿东西干嘛?又不是外人!”

    武警敬了个礼悄然离去。

    巫山冲着他背影说了声“谢谢”,带上门。

    谷千里找了一双拖鞋,摇着头苦笑:“你这孩子,脚怕有四十五码左右吧?那是我以前穿的,只有四十二码,看上去没你脚大。”

    “没招啊,”巫山挠了挠头皮:“我也不想长这么高,人高了码子也大,四十四码。”

    “将就着穿吧。”谷千里冲里面喊道:“老秦,他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小山。”

    “是吗?”秦阿姨从厨房出来了,手在围裙上擦着:“刚才那小武警是豫州人,听着像叫吴山,我愣没反应过来。小山,稀客。”

    “秦阿姨好!”巫山已经把腊猪脚从谷千里手上接过来:“我回了趟老家,那里的特产就是腊肉,希望您和我谷叔喜欢。”

    “喜欢!”秦阿姨乐呵呵地接过去:“你来得正好,我们马上就吃饭了。快去洗手。”

    “小山,这是你秦阿姨秦红棉,在维省妇联工作。”谷千里右手拿过猪肉,油乎乎的,跟着爱人进厨房去洗手。

    偶滴神啊,为嘛刚才看到秦阿姨觉得有那种气质呢,原来她就是将来的国家妇联主席。

    巫山在心里哀叹一声,难怪她丈夫能走到这种高度,还是有个贤内助啊。不过,谷千里真要到省部级可能就比较困难了,毕竟现在不是刚建国的时候。

    今后国家对干部的任用,把教育程度放在了第一位。而秦阿姨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偶尔查了下她的资料,是特殊时期以前的大学本科,在今后一段时期内异军突起。

    “小雨,出来吃饭啦!”洗过手,谷千里冲楼上喊道。

    “我闺女谷小雨,高三了,明年考大学。”他扭头轻声给巫山介绍。

    这是一个很文静的姑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到巫山,脸蛋上就泛起两团红晕。

    吃过饭,两个人到书房坐着。

    “小山啊,这次你们和风为咱维省争光咯。”谷千里贪婪地吸着巫山刚给他的一条特供。“一个县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连人民日报也在表扬你们呢。”

    “谷叔叔,您就别夸了。”巫山苦笑道:“广告的效果之好,连我也想不到。这下,和风真要全部接收过来,就得把我们县给撑爆咯。光是亿州市的人,我们那里都要不完。”

    “这么多?”谷千里睁大了眼睛:“那你得赶紧回去商量下,要不然,这次的广告就成了笑话。”

    “是啊,”巫山叹口气:“今晚我去欧洛泰办事处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得回去。”

    “要不我找车子送你回欧洛泰?”谷千里关切地问。

    “就不麻烦谷叔您了。”巫山摇摇头:“我的司机到京城参加完婚礼,早就回乌市等我了。”

    从省委家属院出来,巫山哭笑不得。

    刚才,两人在讨论着从乌市回欧洛泰,没想到家属院到欧洛泰办事处怎么回去。

    还好,路都是直的。沿着人民路往西,走到河滩路往南。

    走了接近一刻钟,才到办事处。

    办事处的人,看到是副专员,马上带到他的房间。

    不一会儿,赵明山就来了。

    “书记,终于又见到你了。”这傻小子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到京师。

    结婚的时候,跟着忙前忙后。看到巫山每天都忙着,他后来干脆就和可拉马伊的人混在一起。

    “小伙儿,大开眼界吧?”他接过赵明山递过来的茶杯。

    “比想象中更好。书记,崔书记的女儿来了,找过你两次。”赵明山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脸。

    “恩,哪个房间?”巫山心中一痛,叹了口气问道。

    “305,就在这隔壁。”赵明山说道:“书记,我先回去休息了啊。”

    崔姗姗看着巫山,就定定地看着,也不说话。

    “你瘦了,姗姗。”巫山想去拥她入怀,伸出了手又缩了回去。

    “巫山,我要出国!”姗姗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顿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有惊无险

    “什么?”巫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这声音说得老大,好在墙壁很隔音。

    “我要出国。”崔姗姗的眼睛不知道望到什么地方去了:“家里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同意了。”

    “具体是哪个国家?”巫山觉得心里好痛好痛。

    “还没想好呢,”突然间,她俏皮起来:“要不,巫副专员给我找一个。”

    姗姗的眼里,隐约有泪光在闪烁。她扭过头去,用手背擦了一下,转过头来,笑颜如花。

    巫山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定了定心神,缓声说道:“还是去瑞士吧。在那里,景色也比较好。”

    巫山觉得眼泪有些控制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崔姗姗走过来,轻轻替他擦掉眼泪,在他额头上吻了下:“这就是命,你走吧。”

    巫山默然无语,走到门边:“你坐飞机到京城,我让人接你。他帮你安排吧。”

    朱建国接到电话,很是高兴:“兄弟呀,这次你嫂子高兴得不得了。”

    “高兴啥?”巫山不解。

    听到干弟弟的声音淡淡的,朱建国有些奇怪,还是解释着:“人家可不晓得结婚的时候,究竟谁是谁的宾客啊。反正彼此之间,都不认识,她的同事都夸她嫁了个好老公。”

    “大哥,你本身就很优秀好不好?”巫山无语了:“老朱家的孙子,在全世界都是拿得出手的。你以为你自己很差吗?”

    “嘿嘿,咋不高兴呢?”朱建国关切地问。

    “哥,我有个朋友崔姗姗,要去瑞士留学。到了京城以后。你帮我安排下。”巫山想到姗姗,心里堵得慌,提醒道:“对了,可别让王一岚晓得了。”

    大家都是同学。也许在别人面前,可能会叫她嫂子,私下就直接叫名字了。

    “是女的啊?”朱建国压低嗓子:“行,我帮你办得妥妥的。”

    电话那头,好像王一岚又在叫他。

    “好,我相信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阿尔还住在自己家里的。接到电话,他绘声绘色说这两天去了哪些地方,都有些不想走。

    “阿尔,我有个朋友,女性。”巫山耐着性子听他吹完。

    “哇哦。山,你小子太厉害了。”阿尔在那边说得唾沫横飞:“莎莉。王璐。我的天啦,又有了一个。你能看上眼的,肯定都是美女。怎么啦?有孩子了要去那边生?”

    “生你个头啊,”巫山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她要去瑞士留学,你帮我安排下。名字叫崔姗姗,你让张德和接电话。”

    巫家的人。在潜移默化影响着周围的人。至少大姑父家,张德和就念了高中。

    他能把这几个字写明白,阿尔就不一定了。

    阿尔这人,性格开朗以后。好像压根儿就不是意大利人,有点儿像浪漫的法国人。

    当然,对巫山的事情,每一次都办得一丝不苟。

    他和穆罕穆德,也算得上是巫山最要好的两个外国朋友。说不上和谁的关系更近一些,只不过一个热情奔放,一个性格内敛。

    有可能在心里的天平,更倾向于阿尔。

    炎黄不仅在意大利收获了两个汽车厂,在欧美的炎黄,或多或少,能够健康地发展,都受到阿涅利家族的影响。

    第二天起来,天上有沙尘暴,能见度很低,赵明山一路都开着车灯,还不听鸣喇叭。

    昨晚最后的电话,是打给崔大祥的。人家闺女要出国,而且是因为和自己的情伤出去,不告诉这个当老子的,肯定说不过去。最后说今天下午开常委会,来研究下怎么分摊的问题,他只是淡淡地应着。

    沙尘暴的天气,太麻烦。平时要开六个多小时的车,足足开了八个小时。

    好在两个人起来的时候是五点多,巫山连日常的打拳都省略了,匆匆吃了点儿早饭就走。

    一到地委门口,那日松亲自在门口张望着。

    “巫书记,您终于来了。”他看到巫山,脸上满是笑容。

    “老那,大家都在?”巫山拍了拍这个刚见面就分开的搭档。

    “刚才都在会议室呢,看到您一直没到,崔书记让大家稍微等下。”那日松乐呵呵笑着上了车子:“这不,我就专门跑到门口来等啦。”

    赵明山听到常委们都在等,在院子里也开得很快。

    车子刚停,巫山就急匆匆走向会议室,那日松在后面一路小跑。

    “同志们,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进门,他就冲里面鞠了个躬。

    梅家国率先鼓起掌来:“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巫副专员满载而归。”

    说着,他竟然站了起来。

    崔大祥心里一凛,这小子这么啦?真觉得自己和巫山已经决裂了?

    当下不动声色,和其他常委们一道,也都跟着站起来。

    巫山含笑挥着手,走到自己的位子。

    大家都坐下了,巫山无意中看向右边,脸色大变。

    张耀武!想不到他怎么到了粤南,又怎么从粤南到的欧洛泰呢?不是说他在禾原地区当书记吗?书记是正厅,而第二副专员是副厅,权柄不可同日而语。

    他按捺下心头的震惊,含笑点了点头,张耀武也含笑回应。

    看到梅家国又要说话,崔大祥咳嗽了一声。

    “同志们,巫山同志,是我们欧洛泰地区最年轻、学历最高的地委常委。”崔书记的声音,好像没有任何感情:“这次,巫副专员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为我们欧洛泰大大长脸,就是在维省,在全国,也是第一次。下面。请巫山同志讲话!”

    “崔书记,同志们。”巫山顾目四望,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首先,我要给大家报喜。这一次,我们的钢铁厂批准啦,长绒棉基地批准啦,苹果基地批准啦,就连我准备放弃,当做添头的农业机械集团公司,也批准啦!”

    这一下。巫山心里确实激荡,就像在部队的时候,用吼的声音。

    但这一刻,没有谁在乎,就连素来稳重的崔大祥也忘形地哈哈大笑。

    “今后。不管是谁的任务,摊到谁的头上。”巫山四周抱拳:“希望各位不要推辞。让我们团结一致。把欧洛泰建设得更加美好!”

    “好!”谁都没想到。张耀武率先吼了出来,使劲鼓掌。

    掌声一直持续着,差不多有四五分钟之久。

    没办法,欧洛泰穷得不行了。从到欧洛泰工作的那天起,就没有人看到过这里有能发展起来的迹象。巫副专员往京里一跑,嘿嘿。成啦!

    不要说大部分都有过基层经验,就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经济工作的,也晓得欧洛泰大踏步发展之日不远。

    “同志们,刚才我先说了好事。现在要说坏事。”巫山的心情还是很愉悦,说到坏事的时候压根儿就不像啥不好的兆头,他苦笑着:“我们在全国境内,开了先河打了广告。我想,没回来的时候,可能各种想象的都有。但大家想过没有,我们和风就要撑爆了。”

    “怎么回事儿?”梅家国惊奇地问:“效果这么好?”

    “要不然我拿那么多钱去做广告干嘛?”巫山晒笑道:“这次的数据,县里的人应该每天都在统计,但我估计,早就过了和风县的临界点。和风县目前的人口,才五万多人,撑死和风县的承载量,就是二十万。所以,向大家求救来了。”

    “巫副专员,你这事情做得太莽撞。”梅家国开始批评:“在打广告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拿到常委会上讨论。这下子,出了问题,你就跑到常委会上诉苦,这叫什么事儿?”

    “梅专员,这次我打广告花的钱是哪儿的?”巫山冷冷地问道。

    “那......那是你们和风的钱,但是......”梅家国的脸色变成猪肝色。

    假如他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地区出这个广告费吗?而地区的财政权又没在他自己手上。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呢?”巫山直视着他:“梅专员,伟人同志说过,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在广告效果没出来以前,谁都不晓得,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就是现在,我恳请崔书记开这个会,也只是防范于未然,怕引起和风的资源过剩。古人不是说过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把和风自己拿钱打的广告,成果和其他县分享,不对吗?”

    这下,梅家国可不敢说话了。人家在说话的过程中,已经挖了一个很明显的坑。伟人,那是谁?那是梅家的掌门人梅应果的老上级!他要是今天在这里说一句反对的话,明天话传了出去。伟人肯定不会说啥,但梅应果的心思,谁晓得会不会从此把自己打入冷宫!

    蔡勤这时候说话了:“首先,肯定我发言之前,大家会认为我是从和风出来的,帮着巫副专员说话。我只能告诉大家,我说话的目的,是本着一个党员的良心。很奇怪的一件事,和风拿出钱打广告,让农民们过来变成城镇户口,对欧洛泰的压力就这么大吗?”

    “是啊,”张耀武接口:“我是第一天到欧洛泰,按说,没有资格发言。但是,我是上级党委任命的地委常委,欧洛泰副专员。我们来分析下,一个城镇人口,每一年政府需要补助多少钱?一点粮票这些东西。你们还认为,粮票现在很值钱吗?”

    秦富民不以为然:“巫副专员的广告,我们每天在广播里听得清清楚楚。多少钱?那是十万,十万人民币,还花钱买房子啊。同志们,十万是什么概念?假如粮票这些折算成现金,一年我们给城镇人口补贴的有一百块吗?没有吧。也就是说,连续补贴一千年,这些人不能为我们欧洛泰做出贡献吗?他们是农村先富起来的一群人,肯定在这片空白的土地上,更加如鱼得水。”

    这三个人出来说话,让其他常委心里五味杂陈。

    张耀武是第二副专员,他说话自然有这个资格。其他两人,本身就不是从事经济工作的,把这些问题阐述得明明白白。

    梅家国的脸上挂不住了:“同志们,我并不是反对巫山同志的做法。这样的话,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工作量。”

    这句苍白的话一出来,连今天本来对巫山颇有怨言的崔大祥也看不过眼了:“梅专员,我们的工作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端杯茶,每天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大会小会开不断?”

    梅家国嘴巴动了两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巫副专员,这位是省委派给我们欧洛泰的宣传部长罗先易同志。”崔大祥指着旁边一位一说一脸笑的矮胖中年人介绍,然后一锤定音:“同志们,我们表决吧,同意来投资的老百姓给予城镇户口的请举手。”

    想不到,连梅家国都举起了手,全票通过。

    散会了,巫山和张耀武刻意走在一起。

    他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禾原地区一把手转眼成了欧洛泰的第二副专员?(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安南定

    ps:  对不起,网络故障,一直上不了网站,现在才能上传。巫山鞠躬道歉了。

    四楼上,最头上一间是崔大祥的办公室,第二间是于成峰的办公室,第三间是梅家国,第四间是巫山的,最后一间是张耀武的办公室。

    前面三个人,每次都是依次出的会议室。

    这两个副专员,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竟然走到了一起?

    崔大祥和于成峰只是顿了一顿,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梅家国若有所思,多看了一眼。巫山的反应多灵敏,一眼回瞪过去,他已经进去了。

    吴迪龙看到巫山走进去,有些惊喜还有些疑惑,叫了声:“副专员回来啦?张副专员好!”

    “小吴,给张副专员泡点茶。”巫山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一支烟丢了过去。他又冲外间喊道:“小吴,泡好茶叶哟,张副专员可是茶乡出来的。”

    “你这办公室和我那边差不多啊。”张耀武先给巫山点上,随后给自己也点燃。

    他吸了一口,露出不解的神情,把烟拿起来瞅瞅牌子。如今的他,不再是当年的县革委会主任,沉稳了不少,只是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年轻人。

    “办公室都差不多。”巫山吐出烟圈,看到这家伙那神态,不由好笑:“烟酒不分家,恰好在京师顺了点儿回来,等会儿拿一条去抽吧。”

    “嘿嘿,”张耀武喝了一口刚泡的茶,砸吧了两下嘴:“好茶。天啊,老弟,和你相比,我简直就是叫花子了。”

    “确实!”巫山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阿花嫂子和孩子来了没?一个地委一把手跑到我们这里当第二副专员。真有点儿像叫花子。”

    “他们现在粤南呢。”张耀武狠狠抽了一口烟:“都他妈差点儿被撤职查办。后来,在任中一书记和徐世友司令员的干预下,调到粤南任不入常的副市长。最后,还是巫书记让我到你这里来避避风头,真他妈晦气!”

    “啥事儿啊?”饶是巫山自认静气功夫有所长进,也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可不是在特殊时期,张耀武在胜利县率先包产到户,是一个典型,怎么可能撤职?

    “别说了。”张耀武叹了口气:“我们地区,分来不少安南人。前两天。居然武装夺取政权,把一个乡政府给占领了。艹他妈的,我能饶了他们?把老子气毛了,全部突突掉!”

    “大哥,你也太猛了吧!”巫山苦笑:“难道那群安南人这么猖狂。敢杀害当地的官员?”

    “挟持!”张耀武喷出一口浓烟:“死不悔改的土著猴子,他们也不敢杀人的。”

    “这后面肯定有人在鼓动!”巫山的眼睛看着东南方。刘太蒙那边的压力增加了吧。

    在赣州省抚河岸边的范家公社许坊大队的一家叫做东方的饭店里。有一群人正坐在那里,听着几个刚从南方战场上返回的村中士兵们谈起他们在战争中的旅途中所经历的种种险遇,还有那一次次激昂的战斗,无数次的胜利。

    这几个士兵都是真正的士兵,是在战斗中勇猛表现立下功勋,最终获得了中南军区颁发的士兵级别的四级军士、中士们。虽然士兵级别只是中国陆军军方新级别下的倒数第六级。可在小小的许坊大队,这依然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

    几个士兵的年纪都不算大,个个都是高大魁梧的汉子,以世居的汉族为主。也有一个后来移来的维族人和一个蒙族人和一个安南人。

    其中正说话的那个士兵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年纪却也一样并不大,宽阔的肩膀,高大的身材,却长的有些清瘦。

    大冷天的,头上却戴了一顶五角星的军帽,穿着一件崭新无比的双排扣的草绿色军大衣。

    肩膀上顶着两片闪闪发光的四级军士长肩章,在他的军大衣胸口,则挂着数枚纪念章,那都是参加重大作战后颁发的纪念章。

    除此外,最为耀眼的还是那枚金色的一等功勋章,这可是比纪念章更为珍贵无比的军功章。

    笔挺的军大衣在军中时显得十分的整齐,但在百姓之中不免显得有几分特异,尤其是在汉人之中,与传统的对襟衣服、中山装和华服不免有几分奇特。

    不过在许坊大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军大衣却有几分军人的感觉,尤其是小毛领,短衣窄袖,他们还看的更亲切。

    因此,回乡的士兵们更喜欢穿上这种军大衣。而不是时兴的华服。

    年青的四级军士长腰上还有一把手枪的枪套。

    在他身旁和他同桌而坐的是五名同样获得了中士级别的年青士兵,不过他们却少了那闪闪发光的勋章和肩章,就连肩膀也只是几道杠,而没有星。

    不过就算如此,可一个村集里一下子出了六位士兵,依然还是让这些回来的士兵们成为了许坊大队的英雄。是所有人羡慕和崇拜的对象。每天,都有许许多多附近的青年慕名前来拜见,听他们讲述在遥远南方的战斗故事。

    店主也是一个安南人,穿着一件稍稍有些裉了色的对襟的冬季棉大衣,头上戴了带护耳的绵帽子。他正捧着一桶自家酿造的家烧。

    店老板把几只土碗给斟满,一面笑呵呵的听着那个清瘦的青年谈着他是如何获得那一枚枚战斗纪念章,如何获得勋章,如何一次次的晋升。

    听着听着,他不由的露出自豪的表情来。因为这个穿着军大衣,戴着勋章的士兵,正是他的二儿子阮世明,明年才到二十岁。可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四级军士长,一个光荣的士兵。

    其余的那些附近的村集青年们更是听的出神,他们中既有安南人也有维族人,还有蒙族人、藏族人、掸国人,更多的还是汉人。

    当年边境上各个民族之间往往关系紧张。甚至是互不相容的憎恨,现在几乎已经消失殆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中国的移民策略。

    如今已经没有那种传统上的以民族划分的村集,在广阔的土地上,杂居着各个不同的民族。

    甚至每个村庄,都有好几个民族,有的村庄,甚至百来户人,就来自十几个不同的民族。

    不过中华大地上,如今都是以从边疆迁来的相应政府大移民政策的少数民族为主,他们占据了绝大多数。这使得。如今的中国各个地方,紧张对峙早已经成为过去了。

    汉人和各民族的人一起生活在中华大地上,甚至一起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比邻而居。汉人的勤劳、仁厚,少数民族人的勇猛和大方。双方都体现了好的一面,使他们如今能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他们就那样坐在那里应附近青年们的请求。欢快的讲述着在军中的经历。

    小店自从许多附近的军士从军中休假归来之后。这里俺然就成了一个士兵的会馆、俱乐部。

    休假回到家的士兵们在家里睡够了,吃饱了后,又不由得会想起在军中时的那种生活,这个小店就成了他们的集结点,每天大家都骑着自行车过来,在这温暖的店里喝酒聊天。仿佛依然还在军中时一样。

    原来本来入冬后就冷清的小店,今年却异常的红火。本来小店里的那些熟客是以周围的民兵和往来的客商为主的,但现在,这批年纪更大的熟客们。则成了听故事的人,这里的主角换成了那批刚从前线退回来的士兵们。

    “勇猛的战士们啊,你们可是见过不少的世面啊!”其中有一个蒙族商人说道,他是小店对面的那家熟食店的老板,入冬后,成为了这小店的常客,每天必来。

    “是啊!你们这些原本大多居住在北方的人到了许坊大队就已经是南方的边了,可实际上,从这里向南,再走上几千里里,都还摸不到边呢。”阮世明笑着回答道。

    “以后也有机会去见识见识一下了。”熟食商人捻着胡子说,“我**队如今已经击败了中南半岛上的所有民族大军,刚不久前又有几路大军开赴向南,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南海周围完全成为了中国的疆土了。”

    与那些人的担忧相比,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前途无量的中南军区四级军士长的阮世明却是十分乐观。

    他相信,中国现在不把安南等国家列入中国的省级序列,不会有什么关系。

    在军中的生活,尤其是在真腊、柔佛的转战期间,学习到的那些崭新的知识,让他早已经明白,什么国家名份,大义之类的东西,都是很虚无飘渺的。

    只有当过兵,并亲身参与了对真腊、柔佛反对力量,对爪哇的一次次战斗,亲自见识到曾经强大的中南半岛各**队,在中**队的攻击下雪消冰融,一一臣服中国的枪炮之下之下,才会真正明白,最终决定着一切的,还是实力!是军队,是兵马,是地盘,是人口。

    而中国,恰恰就拥有着一支所向披靡,军队过处,就能在敌人的城头上插起一面面八一军旗的虎狼之师!

    这些人渐渐散去,阮世明进入里间。

    “世明,你觉得安南复国没有任何希望了吗?”父亲低声征询着。

    “爸爸,你真的不清楚。”阮世明叹了一口气:“以前的安南政府,我们勒紧裤腰带四处打仗。而现在呢?前方打仗,后面没有任何顾虑。当年,随时都提心吊胆,怕北方军队长驱直入。”

    他停住了,面带讶异:“爸,不会有妄想复国的人找过你吧?”

    饭店老板黯然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阮家都是皇族啊。”

    “赶快把这消息汇报给政府。”阮世明有些着急:“当年那些所谓的革命者,不就是一群暴徒吗?把我们阮家的江山给夺走了,现在天天给我们大谈复国,复谁的国?哼!你以为他们还会让你当皇帝?”

    一个个隐藏在移民中的安南民族主义者,被揪了出来。

    朱文晋上将,如今是名义上的安南最高统治者。

    每天悠然自得,到办公室坐坐,签签文件。偶尔也下乡去看看农民用机械化种田,兴致来了,还亲自下地去操作几下。

    “来,叫几声听听,布谷布谷!”朱文晋老人对着鸟笼里的布谷鸟说上几句。

    看到它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吃东西。

    老人叹了口气,打开鸟笼,往外面一丢:“鸟儿啊,当年我和你多么相似啊。你去外面的广阔天地吧,那是你的天空。”

    “叔爷。”周章清闪身进了院子,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章清啊,跟着**好好干吧。”老人摸了摸侄孙子的脑袋:“去吧,把这些人的行踪,告诉刘司令员。”(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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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