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走着走着就散了
“书记,我们上车吧?”赵明山看到李开军已经点着了火,等着这车子在前面走,试探着问。
巫山有些闷闷不乐,坐到了副驾驶上。
现在想来,不管是在官场还是生意场上,都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要不是自己能给阿拉伯世界和阿涅利家族带来利益,阿尔和穆罕默德也不可能和自己交朋友。或许有些想当然了,只有家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看情况再说吧。
车窗外的风呼呼的,到处是黄茫茫的一片,赵明山不住鸣喇叭,把车子开得很慢。
“等会儿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开车回家吧。”巫山的声音透着疲惫。
“好的,书记!”这种天气,走路开车都不方便。至少在车里,不会受到风沙的侵袭。
高音喇叭里,甜美的声音在一遍遍播放:“同志们,沙尘暴的天气,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天气渐渐转寒,多穿些衣服。让我们同心协力,一起渡过难关。”
“咦?”孟和在后排惊讶地叫出声来。
“怎么啦,孟哥?”葛松瑞估计今天在向孟和取经,注意他的一言一行。
时至今日,面前的孟和,已经是夏孜盖的公社书记,正科级国家干部。
但也不妨碍他和葛松瑞交好,毕竟人走茶凉,和书记秘书关系要好对他自己只有好处。
“呵呵,我听着像一个熟人的声音。”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孟和可能就随口敷衍过去。
不过书记在前面,他要是不说实话,怕引起葛松瑞的不快,更怕引起巫山的猜疑。
“书记。说起来那个人您可能见过。”孟和还兼顾到和风一把手的情绪:“就是宣传部的泽真高娃,声音特别像。”
“哦?”巫山在闭目养神,不由开起玩笑来:“你对象?她可是和风一枝花呀。”
“啊?”葛松瑞在后面打趣:“孟哥,你可得请客,啥时候都找对象了?”
“诶,八字没一撇呢!”孟和在后面尴尬地笑道:“就不晓得别人能不能看上我。”
巫山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孟和成了和风的钻石王老五。和风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实权公社书记,小伙子本身也是一表人才。
“加油吧。小孟。”巫山在前面鼓劲:“到时候我为你征婚。”
后面的话被喇叭声淹没了,赵明山按了一下,接着又连续不停地按。
巫山睁开了眼睛,前面停着一辆车子,在路中间纹丝不动。
“前面车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巫山吩咐:“小赵。下去看看。”
赵明山依言下车,快速关上车门。走到前面的驾驶位置不断敲击窗户。
“你谁呀?”前面的驾驶门打开。跳下一个人怒吼道。
“你把车子停在路中间还有理了?”赵明山毫不示弱。
李开军在后面也发现出了状况,也开了车门跑上前去:“你咋开车的?不晓得城区的路窄吗?”他有些惊讶,指着司机:“你是曾副书记?怎么还化妆了?麻烦你把车子挪到前面宽绰一点的地方去吧。”他的手朝后面指了指:“巫书记在车上呢。”
曾应开只看了一眼,慌忙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离开。
风声呼啸,要不是外面的说话声几乎是在吼。车子里真还听不见。
老地方,不知道是谁叫开的,指的就是巴图的饭店。
叫着叫着,整个县委大院的人。都晓得了。
朝鲁果然经商有道,不晓得从哪儿知道这消息,在招牌的下面加了一个汉族名字的招牌,就叫老地方。
巫山心里也有些犯难,如果真的让公务员及其家属不再经商,譬如巴图老爹,他能干什么?据他有一次唠嗑的时候说,在特殊时期以前,甚至解放前,巴图的父亲都是开饭店的。
毛德顺的工作进入正轨,商业局和招商局都运转良好。和风的广告,不仅在京城里电话不断,和风这边更是成了热线,弄得巫山都想把广告日期缩短了。
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有必要。不管怎么样,已经和京城那边的宣传部门的人拉上了关系,尽管是通过王一岚。假如这一笔大单撤下来,她面子上不好看,估计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那边也会有意见。
更何况,他已经在考虑着,等换届后,准备把欧洛泰整合完毕,到京城的zy人民广播电台和zy电视台都打广告,大力宣传,吸引更多的闲散资金进来。
毛德顺的职权范围,又增加了旅游局这一项。
招商局,目前就是由朝鲁在负责。不让他父亲开饭店?抑或不让他干了?好像都不好。
就这么想着,人已经走进饭店了。
“巫书记,您好!”朝鲁在布帘子后面等着呢:“邓书记和贾政委已经在包间里等您了。”
“朝鲁同志不错!”想着刚才就一直在考虑他的事情,巫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书记,在这边!”他说着,右手虚引,又赶紧打招呼:“李书记,稀客。孟书记啥时候回县城的?也不和我说一声。明山和松瑞,你们俩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
“朝鲁同志也进来吧。”巫山的声音不容置疑。
里面两个黑面神,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
看到书记进去,马上站起来。
巫山压压双手,示意他们坐下。
“朝鲁啊,可能还得麻烦你下。”巫山笑嘻嘻得瞅着他:“我们的习惯你父亲晓得。但是这三位可不怎么经常来饭店,是居家好男人,你给他们点点菜。”
“呵呵,能为三位领导服务是我的荣幸。”招商局长笑容可掬站了起来,轻声给三位县委常委介绍起来。
因为巫书记会过来吃饭,这里专门收拾出来一个小包间。
“书记。几位领导,喝什么酒?”朝鲁准备到厨房去:“我让阿卜(蒙语父亲)给大家准备。”
桌子上的人都把眼睛看着巫山,他手一挥:“来啤酒,小赵今天也少喝点儿。”
等朝鲁出去,李开军低声说道:“书记,我怎么在曾应开的车子里看到琪琪格部长了?”
“哈斯琪琪格?”巫山的耳朵嗡地一声响,嘴巴上强笑着:“可能你看错了,沙尘暴呢。”
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李开军当年在部队上当文书,并不是因为他本领不行。相反,他各方面的能力相当突出,学习能力强,才会当上文书的。
他的眼力,估计就是巫山自己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李开军只好讪讪地说:“恩恩。也有可能。”
眼睛里还是挥不去的疑惑。
“两个常委之间,在一起商量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巫山若无其事地说:“就像我们这里。一下子聚集了四个常委呢。”
这件事情大家没有再提。
朝鲁拎了两箱啤酒进来了。赵明山和葛松瑞赶紧自觉地去拿酒。
因为明天要上班,大家都没怎么喝酒,反而谈起了工作。
“书记,其实我们县的旅游大有潜力可挖。”朝鲁无意中说了一句。
“哦?”巫山饶有兴趣:“说说!”
“我们这里,是江格尔的故乡!”朝鲁语气笃定。
“朝鲁局长,暂时缓一缓吧。”巫山一仰脖子干掉一杯酒:“江格尔。毕竟只是流传在蒙古族中间的故事。但是,首先必须要把故事整理完毕!我们先把游客吸引过来,如果没有整理好,是对来观赏的人不负责任。”
刚才那辆车子。确实就是曾应开和哈斯琪琪格。
自从见识到巫山的能量之后,他又老实起来了。
这段时间,每天下班后,他总会去哈斯琪琪格那里。
反正两个人虽然各有一套房子,都是一个人住。
刚才停车子,也是有原因。
曾应开说得唾沫横飞,哈斯琪琪格沉默着不说话。
被梅家人一脚踢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本身心里就不高兴。被巫山一脚踩在脸上,肚子里更是充满不忿。
只有每天去找哈斯琪琪格说说话,才能找到一丝安慰。
这么性感的少妇,就是在美女如云的四九城里,也能排得上号。
他很想和哈斯琪琪格结婚,过年的时候带回京城,也可以显摆下。
可惜,不管他怎么说,对方就是不吭声。
他喜欢这女人没错,但也不能太低声下气不是?
曾应开也火了:“你是不是心里有其他男人了?”
哈斯琪琪格还是不说话。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连自己都有些恐惧:“你是不是喜欢巫山?我告诉你,他已经结婚了,妻子是开国元勋王铁成家的小女儿王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不可能和你结婚的,何况你死过男人,还比他大。”
“闭嘴!”哈斯琪琪格叫了出来,声音有些尖利。
“琪琪格,你何必喜欢他呢?”曾应开心里特别难受,在官场上斗不过他,连请情场也斗不过他?“即便是王家的女婿,我哥们儿是梅家第三代的领军人物梅勇,比他自然得到的资源更多。何况,搞政治的人,不会把女人放在心上的。难道你愿意当他暗地里的小老婆?”
“停车!”哈斯琪琪格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要下车!”
“别,琪琪格,请你原谅我。”曾应开慌了,一只手熄了火,另一只手死命拽住她。
哈斯琪琪格的反抗并没有多激烈,只是在那里嘤嘤哭着。
“我不是人!”曾应开打着自己的耳光:“对不起,我不该胡言乱语。”
直到巫山的车子来了之后,哈斯琪琪格才止住哭声。
“唉,晦气!”曾应开唉声叹气:“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那煞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哭过之后,哈斯琪琪格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如果我有孩子了,你还会要我吗?”
“孩子?!”曾应开心里有些欣喜,有些心酸:“只要你跟着我,什么都可以!”
“好吧,我答应你。”她幽幽一叹:“你决定时间吧,越快越好。”
其实,在这个年代的婚姻,并没有后世的一恋爱多少年那种。
大多数的夫妻,都是靠媒人介绍,甚至是先结婚后恋爱的。
用到后世,被人称作闪婚、裸婚的就是这种情况。
老地方里的人自然不清楚他们车里的情况。
“来!喝酒!”贾国庆把杯子碰了过来。
本来,巫山是不想怎么喝的。
这一下成了导火索。
到最后,他不晓得喝了多少,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开了房门进屋。
铺上好像有一个女人,似乎是哈斯琪琪格。
怒火中烧的巫山,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发泄着。
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那里,窗户外面还是一片黄。
他打开灯,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把自己房门的钥匙。(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视察车市
房间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自己这里,另一把就在哈斯琪琪格手上。
找到自己的裤子,把里面的钥匙掏了出来。一串钥匙中间,这房子的钥匙赫然在上面。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巫山喃喃自语。
得到的越容易,就越不会去珍惜。直到真正失去,他才觉得心里很痛。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也许并不好看,也许他不怎么喜欢。有一天,他可能会扔掉,也不想把自己的玩具给别人。
巫山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脑袋里空空如也,啥都没想,啥都懒得想。
啤酒还是喝得太多了,巫山觉得憋得慌,跑到卫生间痛快地嘘嘘了一次。
回到卧室,才觉得满屋子都是烟味。
尽管窗户外面还是黄沙漫天,也顾不得了,把窗户打开换换空气。
正在洗漱的时候,房间的门被咚咚咚敲得山响。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司机小赵,他已经把早餐买过来了。
赵明山憨憨笑着:“书记,起先敲过门,里面没动静。去老地方看看,巴图老爹说您没去吃早餐,就买好给您带过来了。”
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把脸洗了。
“书记,昨晚您真是海量!”赵明山在他吃饭的时候一直没说话,在汽车里,终于忍不住夸奖起来。
“是吗?”巫山淡淡回答:“还是喝昏了,我都不记得喝了多少瓶。”
“昨晚我们喝了六箱啤酒。最后李书记和贾政委都梭到桌子下面去了,邓书记趴在桌子上睡着啦。”说话的当儿,车子已经上了马路,赵明山问道:“书记,直接去和什托洛盖吗?”
刚才在卫生间里看到。自己的脸色苍白。回到办公大楼,有可能遇到哈斯琪琪格。
“行,”巫山闭着眼睛回答:“直接去吧。”
还是太鲁莽了点儿,不要说公路的养护期,就是马上要来的霜冻,不晓得路面能不能经受得住。
尽管天气依然阴沉,到处都是黄雾蒙蒙。路况好了很多,路上车子不多。
本来想在车上休息一会儿,赵明山一路上鸣着喇叭,就睡不着了。只能闭目养神。
临近和什托洛盖,车子多了起来,喇叭一直响着,巫山也就睁开了眼睛。
“书记,段书记他们在前面呢。下车吗?”赵明山冷不丁来了一句。
可不是,公社书记段旭红带着一大帮人正在路边迎接。诶?罗永国怎么也在。
段旭红是一个敦实的中年人。在和风大大有名。
别看当年张红军威风八面。恁是不敢对段旭红下手。
这个转业军人出身的公社书记曾经放出话来:“他张红军是什么东西?老子立功的时候,他还在供销社卖货呢。敢撤老子的职,老子灭他张家满门!”
不晓得这话的真假,再说特殊时期,各个派系之间杀红了眼,连杀死人的事情都做了出来。放一两句狠话。也没必要在这个年代来秋后算账。
关键是巫山压根儿就不打算对各个公社大动手脚,只要以前这人不是罪大恶极,或者激起了民愤,他是不打算处理的。时代背景如此。连杨抗倭都和家里划清界限,何况普通百姓?
堪称和风廉政风暴的政策出台后,和什托洛盖竟然是县里最清廉的地方。有一个最大的贪污,却是公社供销社的主任,与政府这边没关系。
邓学军都不敢相信,和李开军联手,到和什托洛盖明察暗访,真没发现问题。
心里寻思着,人已经下了车子,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双手迎上前去:“段书记、罗局长,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段旭红呵呵笑着过来握手:“书记在这么恶劣的天气还出来,我代表和什托洛盖公社的人民群众欢迎您过来。”
巫山假嗔道:“整了半天,我成了客人啦?”
段旭红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书记,是我口误。”
对这个年轻的书记,他心里没有半分轻视的意思。同为军人出身,他知道即便在部队里都有妖孽的存在,年龄比他小,军职比他高的大有人在。何况自从巫书记来到和风之后的一系列措施,让他心服口服,这个耿介的汉子自然想靠上来。
罗永国满脸堆笑:“书记,和什托洛盖目前成为我县交通最繁忙的地方了,车市在试营业,我们也在全县第一次安装了红绿灯,一直在检测信号灯的使用情况和交通违章。按照您的指示,咱和风的交通这一块会逐步正规起来,出台相关政策。”
看到大伙儿都没戴口罩,巫山干脆把口罩从耳朵上摘下来,递给赵明山。
“走吧,我们走路过去看看车市!”巫山握手完毕,对众人招招手。
“书记,还有一里多路呢,要不还是开车过去?”段旭红赶紧上前两步。
本来已经窜到书记前面,又不动声色地悄悄后移,挪到书记身后半步距离。
“老段啊,来年春天,和什托洛盖是我县基础建设的重中之重,我们也看看,工程量有多大。”巫山向前走去,不断指指点点:“像这种低矮的土坯房,肯定是要拆掉的。”
书记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的事情,段旭红当然晓得。当年的不少战友,转业后一直都没啥联系的,突然给他打电话的多了起来,纷纷打听和风这边的情况。
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不敢乱说,只是实实在在地把和风目前的变化说了一通。饶是这样,很多战友都大感兴趣。毕竟大部分战友都来自农村,家里谁没三亲四戚的仍然在农村挖泥捧土?十万块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大家凑一凑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巫山的话给他打了强心针。
实际情况本身就是这样。
如果说百屯是北疆的一个十字路口,和什托洛盖也处在相同的位置。
二一七国道从镇子中心穿过。西北的和布克赛尔镇一条公路连接夏孜盖公社和一八四团,再往东到福运县、庆禾县,往南则是乌尔禾、可拉马伊,位置更好。
毕竟百屯靠得太北了点儿。欧洛泰?在段书记眼里不过是大一点的城镇,他认为是比不上和什托洛盖的。
书记这招商引资一出台,第一次在中国大陆喊出了商品房的口号,今后自己所在的位置更加繁荣昌盛。
笑容堆在脸上,段旭红喜不自胜:“书记,那炎黄给我们建设,到时候这些房子是归谁?”
“出钱的老百姓啊。”巫山不以为然:“你是不是觉得脚下的大地。是我们和风的土地,让别人建设,钱给他们赚心里不得劲儿?”
被书记一下子说中了心事,段旭红讪讪笑道:“他们用我们的土地赚钱,好像不那个什么?”他拍了拍后脑勺。“对,不科学。”
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旭红同志。这些地。他们不是无偿拿过去的,要给我们政府给钱,这首先就是一大笔。来投资的商户,他们的十万块钱,压在县财政,是不允许随意抽取的。招商引资在我们中国是第一次。相关的政策一定要出台。”
段旭红满面红光:“对,书记,每个人拿十万给我们。”
“唉,怎么说你好呢!”巫山指了指他的心口:“改革。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观念要改变过来。这十万块钱,我们和风县分文不取。譬如要开一个面粉厂,或者蔬菜店什么的。到时候,财政局的人会忙起来,每一家都要核实。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对呀,”段旭红一点就透:“要是他们虚报价格,我们就要处罚。”
这人能当上公社书记,脑袋还能挺灵活的。
车市老远都能看得见,即使在沙尘暴的天气,亮起了霓虹灯。炎黄和风汽车交易市场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陈阿财的大手笔,光是这个招牌都绞尽了脑汁。
不能孤零零的一个牌子立在那里吧,那样风一吹就倒了。
最后,四周都修建的是五层楼的住房。中间自然不能像南方一样是空旷的,立的柱子支撑,给车市加了一个屋顶,有五米多高。因此,各式各样的车子,基本上就能在车市里面停放了。
住房或租或卖,给汽车厂家的人,又是一笔收入。虽然这笔钱对炎黄来说微不足道,毕竟已经给炎黄汽车今后在全国各地开启车市探出了一条路子,就是粤南都没这里规范。
没来之前,从没想到车市有这么火爆。
有汉族,也有少数民族。
现场都有电话,那些摊位的人给厂子里的人打电话:“赶快发车,我的妈呀,想不到这里的人这么有钱,先期来的三百辆全部卖出去了。再来五百,不,一千台车子。”
罗永国这几天虽然一直在和什托洛盖,也没到车市里面来,只看到络绎不绝的人流车流。
他苦笑道:“书记,看来这个开业庆典就没必要搞了。”
巫山眉头一皱,缓缓摇头:“不,还是要搞,而且搞得热火朝天。不但地委的人我要邀请,连省里面的领导也让他们来看看。”
低调做人没错,做事情一定要高调。相信崔大祥心里高兴死了,自己治下比乌市都要领先,能不舒服吗?
“三蛮子,过来!”段旭红高声吆喝着。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姐夫,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呢。”
“你忙个屁呀!”段旭红呵斥道:“还不快过来见见巫书记!”
“哪个巫书记?”叫三蛮子的小伙子可能忙昏了头。
气得段旭红在他后脑勺上一巴掌,小伙子闪身躲过:“啊?想起来了,我的妈呀,你说的是我们的县委书记吧?他来了?在哪儿呢?”
“书记,这是我妻弟徐本毅,本来叫徐本义,后来当兵的时候,改成了陈帅那个毅字。”段旭红侧身向正在和罗永国窃窃私语的县委书记介绍:“当年我在部队上,把他也带过去当兵了。后来我转业,把他也带回来了。”
巫山心里苦笑,你这人倒挺霸道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徐本毅眼前一亮,很快就找到正主,毕恭毕敬地说:“巫书记好。早就听说过您很高大,想不到比我都高出了一个脑袋。小时候我身体瘦弱,家里就因为我行三,取了小名三蛮子。其实取了以后,我的体格还是这样。”
这一番不伦不类的介绍,惹得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巫山伸出了右手:“徐本毅是吧,你在这里卖车?”
“不是!”他摇摇头:“我是这里的市场主任,炎黄的人让我在这里当经理。”
说到炎黄,他的胸脯不由自主地往前面挺了挺。
那边已经有个女声在喊:“徐经理,您来下!这位先生的话我听不懂欸!”
明显是港岛人的口音。
徐本毅讪讪笑着,巫山挥挥手让他离去,扭头问公社书记:“老段,这块地皮,炎黄给了你多少钱?”
段旭红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多大的数目,就一百万!”
旁边的人已经嘴巴张得老大。我的老天爷,一百万啊!
“恩,现在市场的所有权是我们的吧。”尽管炎黄是自己家的企业,这里却是和风的地盘。炎黄赚钱,走正当途径就好了。
暴利的时代,会逐渐放慢脚步,更多的时候,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的小钱累积起来,以量取胜。至少今后到了一定的位置,不能给人以把柄。
“对,书记。”段旭红说话很有底气,在和风还没有哪个公社一下子有一百多万的收入:“每一家进场的企业,每个月要缴纳一千块钱。”
“以什么名义收取的?”巫山的眉毛拧成川字。
“他们进来自然要给钱啊,”段旭红瘪瘪嘴:“没一千块钱就出去。”
“老段,不是说你收多了,而是少了!”巫山苦笑:“企业不是唐僧肉,他们来赚钱,我们收取费用天经地义。关键是,这钱得收得在理。譬如房租,除了炎黄他们无偿占用的,人家建了房子,拿几套无可厚非。”
赵明山适时递上茶杯,巫山感到实在太渴,早上起来就直接过来了,都没喝水。
他把一杯茶喝完,赵明山马上到旁边的摊位上去倒开水续上。
巫山抹了抹嘴边的水珠:“老段,这房租,多大的房子一个月多少钱,不能一刀切。照你这么收费,都一千块钱,炎黄的人明显就占了便宜。那一汽,二汽的人呢?估计国外的厂家,今后也会把车子放到这里来卖。”
“书记,我们只收取房租?”段旭红期期艾艾地问。
“当然不可能啊。”和风一把手斩钉截铁:“摊位费,小车的利润大些,大车的利润小点。他们每一台车每一天停放,一台车一块钱不过分吧。还有,市场要收取卫生费,聘请专门的清洁人员,来打扫下,这里成什么样子了?都快成垃圾场了。”
挨了训,段旭红心里却一片火热,心里寻思着回去后拿个什么章程出来。
“你的小舅子,就是三蛮子。”巫山指着正在忙碌的徐本毅:“他要么在炎黄,要么在市场,不能兼职。今后你们商量下,后面划出地方来建一个车库,库房和车市分开吧。”
在和什托洛盖吃过工作餐,巫山的车子又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和风有了坎儿井
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夏孜盖公社。
孟和除了来报喜公粮第一个交完之外,汇报说坎儿井在夏孜盖已经修了二十多公里,让书记前去参观。
当然,人家孟和现在夏孜盖混得风生水起,肯定要求封赏啊。他自己短期内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为零,就为一直跟着自己跑前忙后的邱仁山要一个副科级待遇,正式成为所长。
一个副科级待遇而已,在喝酒之前,他说出来,马上李开军就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艾尼和苏皮,不过是巫山在维省境内挖人的一个榜样。
当初,在坎儿井的位置上,他们和巫山还有不小的分歧。
不可否认,在坎儿井这方面,不管是艾尼还是苏皮,他们的经验肯定要比巫山丰富得多。
可惜,他们也只是从水源的角度出发。而巫山,却要总揽全局。坎儿井,如果自己能在任期内,让其变成一个历史名词,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不管是天山山脉还是阿尔泰山脉,都是水源丰富的地方。在山下来挖掘坎儿井,肯定是事半功倍。可惜,今后巫山准备把那一片区域保护起来,不再发展农业。
铁布肯乌散公社,因为战争的关系迁移过来,今后就在夏孜盖这里安家落户。
有可能的话,把牧区北移,挪到巴尕乌图布拉格那一带,沿着二一七国道往南延升,和北方的牧场连成一片,这些工作,都需要时间。
至少从布斯屯格到和什托洛盖一线的沙漠治理,就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只有把植被发展起来,才能逐渐移植草皮。新栽的草皮。也不可能马上放牧,要等到草皮在这里生根才可以。这方面的东西,他不是很明白,也晓得这些工作不是一蹴而就的。
各种人才,有了苏皮和艾尼这两个范例在前面,即便这里条件艰苦点,也会欣然前来。
前两天,听说姚志远快回来了。这时候交通不便,他到处跑着都是坐火车,也确实难为他了。不仅为和风找来了农机方面的技术人才。还跑到钢铁厂都去挖角。
听说跑到国内一个大型钢铁厂,被当地的保卫部门抓起来,专门打电话询问和风公安局。
积海矿区的道路还有待加强,不然今后到处都是重型机械碾压,目前的路面。还是稍微弱了些。财政不能再继续往这里面投入了,不管是煤矿还是钢铁厂、农机厂。等他们有了造血功能。再来修建。
要真是自己有这个能力一下子把和风甚至欧洛泰发展到国际领先地位,还要其他人来干嘛?再说一个人分身乏术,这段时间一直把肯巴特派在积海矿区,协调方方面面的事情。
有些时候,一直都觉得要用能干的人。王永庆这人倒是能干,可惜一转身。就和曾应开联合起来了。不管他今后是否反悔,都不可能再有升迁机会。可惜,要是把肯巴特提起来就好了。他这人想法不多,执行能力却很强。萧规曹随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杳来,和风一把手不由长叹一口气。
“书记,您看前面好像有些不对劲!”巫山一直闭着眼,赵明山冷不丁一声叫出来,吓了一大跳。
“停车!”前面好像有群体**件,隐隐约约有人在喊救命。他不等车停稳,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乡亲们,我是县委书记巫山,你们在干什么?”
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诶?巫书记?那真是他吗?”
“可能是吧,听说我们书记很年轻长得很精神,个子挺高大的。”
“那就**不离十了,等巫书记来处理吧。”
“嘟嘟!”赵明山先在车里按了下喇叭,才从车里跳出来:“乡亲们,这真是巫书记,我是他的司机赵明山,麻烦你们让开一条道路。”
他高喊着冲过来,发现人群已经自动闪开一条路。
五六个人,拿着一些测绘工具,在人群中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乡亲们,如论如何不能打人啊!”巫山温言抚慰。
这些老百姓拿着铁锨、镐把,有些拿着木棒,有的随手就抓了两块砾石在手上。
“您真是巫书记吗?”人群里稍微大胆些的说话了。
“我是巫山,”他失口笑道:“说说情况吧,社员同志们。”
“巫书记,这些人明显是南边的可拉马伊过来的。”说话的人愤愤不平:“你看,他们还戴着黄帽子,拿着铁镐呢,准备在我们这里挖石油!”
什么?挖石油!听到这话,就是不懂石油开采过程的赵明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可是亲眼看见了可拉马伊那边的油井,老高的开采装置。
巫山也不由啼笑皆非:“你们认为他们用这把铁镐把石油挖出来?”
说着,他从那戴着安全帽的人手上把铁镐拿过来,使劲往地上一挖。
他的劲道可能比一般人稍微大一点,一镐下去,也不过是三四十厘米。
人群吓得又往外扩散了点儿。
“同志们,你们受惊了。”巫山微笑着冲那六个人说道:“请问你们在勘测什么?”
“你真是这里的县委书记啊?”那人的普通话就是巫山听起来也很吃力,难怪社员们听不懂了:“唉哟,这些农民好凶哦,一个个赤佬,拿着东西就要打我们呢。我的个天啊,要是你没来,说不定就被他们打死了哇。”
巫山眉头一皱,怎么骂人呢?当下也不好说,要是群众知道这人在骂人说不定真会出手。
“你说事情吧,同志,”他赶紧止住这个阿拉话唠:“我来看看是什么误会。”
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赶紧用眼色制止起先说话的那个人,在人家县委书记面前骂老百姓,真是不想活了?
“书记同志,我们是申江铁路局的。派过来在这里勘测地形。”那年老的有些怀疑:“你是县委书记,他们怎么不认识你呢?”
巫山苦笑:“我在和风县认识能够记住名字的,也就一百人左右。平时向我汇报工作的,不过一二十人。再说了,我又不经常到农村来,社员们不认识我也很正常嘛。”
本来还想和他们握手的,想着那人骂老百姓,心里不舒服。
他只是冲群众挥挥手:“同志们,这几位是来勘测地形的,今后这里要修铁路。散了吧。别影响他们的工作。”
“铁路?我的妈呀,今后我们出门就可以坐火车了?”
“走吧,这些人还是挺可怜的,这么冷在野外工作。”
“恩,我还得回去把家里的地里的秸秆收了。”
人群议论着散去。巫山也没兴趣继续呆在这里,冲那几个人摆摆手就走回车上。
“诶。书记。孟书记他们可能来了!”赵明山正要发动汽车,惊讶地叫了声。
“是吗?”他坐到位子上又继续假寐,赶紧睁开眼睛。
炎黄车市开在和什托洛盖,各个部门都报上来要买车的计划,一直都被自己压着。
如果在省委和地委大佬们面前采购,不仅可以让大家见识和风的实力。还可以让来参观的临县、兄弟地区的人也买些车。
说起来还是私心作崇,炎黄毕竟是巫家的企业,推向社会后,只是管理层发生了变化。而股权还是牢牢控制在巫家人手上的。我和风一下子买个一百二百辆,你们总不能买一台两台吧。
孟和现在就蹭着派出所的三轮车,一看那独一无二的拉风车子就能认出来。
车子近了,噶地一声在前面四五米处停下。
却不是孟和,是他刚刚推荐的派出所长邱仁山。
“是邱仁山同志吧。”巫山打开车门招呼道。
“啊?”刚摘下大檐帽露出秃顶的邱所长赶紧把帽子戴上:“是巫书记吗?”
“你上车来吧。”巫山吩咐了句:“我们正好要去夏孜盖。”
邱仁山高兴得快跳起来,擤了把鼻涕,高声吩咐:“小张啊,你把车子开回去吧。我坐巫书记的车回去。”
“这么冷的天你到这里干嘛?”巫山好奇地扭头问坐在后排的夏孜盖派出所长。
车子里的土暖气已经安好了,邱仁山进车子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赶紧脱下军大衣。
鼻涕流得更厉害,看到他要用手背去擦,赵明山把卫生纸给他丢了过去。
“谢谢。”他礼貌地冲司机说了句,恭恭敬敬地回答:“大队打电话,说这里有特务,我就来了,看样子可能是误会,社员们都散了。巫书记,是您解决的吧?”
看来今天自己不过来,真可能出事,赵明山唾沫横飞地解释。
在他嘴里说出来,巫书记那一声吼,就像当年张三爷吼断长板桥一样,惊天地泣鬼神。
听说这里要修铁路,邱仁山也喜不自胜。
夏孜盖的坎儿井,是一个十字。
从文东大队到巴音托勒盖大队东西走向一条暗渠,再从伊克佐热到查干托热一条南北走向的暗渠。
苏皮也不仅佩服起县委书记来,他和师傅艾尼,都认为这个地方打井难度太大。
想不到,暗渠最深的地方只打了四十多米深。
其实也很正常,这里是和布克河的下游,天长日久的河水流淌,地下水资源还是很丰富。
这一两个月的和风,简直忙疯了。到如今,暗渠里还有人在里面不断劳作。
肯巴特在积海矿区坐镇一段时间,见到县委书记自然高兴。
“老肯啊,今天让你过来,我是想问问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巫山丢了一支烟过去。
肯巴特笑眯眯地接过烟:“书记,那边的厂房和宿舍都修建好了,连暖气也已经投入使用。所有的设施,都配备完成,只等大家入住。要不,您今天过去视察下?”
“不了,你办事我放心。”这句话说出来,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一不小心把传说中太祖给花老的话重复了。“过几天我和省委地委的人一起来剪彩。”
“恩,书记,我们那边横幅之类打不打?”肯巴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是他第一次主持。
“还是打吧。”巫山沉吟了片刻:“怎么漂亮怎么准备,有可能的话整一些彩色气球。”
“好!”肯巴特像打了鸡血一样,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他刚刚告辞离去,孟和已经带着艾尼老人从暗渠里面出来了。
“艾尼老爹,您辛苦了!”巫山上前去握住了这双手上还有泥巴的手。
这位维族老人不善言辞,只是幸福地笑着。
“老苏呢?怎么没上来?”巫山看了两眼,还是没有找到坎儿井项目领导小组副组长。
“他......”艾尼老人可能说汉语的时间不多,说起来有些吃力:“他在下面等着你喊开渠。”
“那不行,”巫山摆摆手:“小孟,让人下去叫老苏上来吧。今天我们和风县也有坎儿井了,他这个大功臣怎么能缺席呢?”
明渠全部都是用水泥浇灌的,上面还盖上了步道板。
苏皮一会儿就乐呵呵的出来了。尽管他如今已经是以前想都没想到过的副科级干部,却还是一副农民的打扮。
看到从农村把自己调过来的恩人,他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为了方便管理这里的坎儿井,他的家就安在夏孜盖,他带过来的几家人,孩子们都在公社和积海矿区上班。
在发令的时候,巫山已经把手上的小红旗郑重交给艾尼老人手上。
随着老人哆哆嗦嗦地说了声:“开渠!”
不大一会儿,下面的暗渠拿掉挡板,汩汩的流水就从暗渠流进明渠。
揭开步道板,清亮的地下水哗哗作响。(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焦裕禄式的好干部钟大能
百姓们像疯了一样,四处奔走:“我们有水了!”
坎儿井里面有人日夜看守,防止有人破坏、投毒之类。
明渠的水流到早就修好的蓄水池里,挨着公社最近的文东大队和桑布提拜兴大队,已经安上了自来水管。夏孜盖公社,成了和风县目前唯一一个用上自来水的公社。
“书记,刚才肯副县长找您什么事?”孟和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无意间问道。
“恩?”巫山的眼睛唰地看向他,把这个年轻的公社书记吓得够呛。
唉,毕竟他还是个年轻人,对事物充满好奇。不过,随意打听领导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一眼看过去,他好像浑身都在颤栗,小惩也就够了。
“小孟,好奇心害死猫。”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任何事情,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你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扎根于夏孜盖,踏踏实实的工作。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对不起,书记,我错了。”孟和的头垂得很低。
“也不一定有多错吧,”巫山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对你要求太严格。”
听到这话,孟和心里一片火热。书记对自己要求严格,那是因为他想提携自己。在和风,不晓得有多少人排着队要这个机会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如果今后行为举止不当,不仅对自己的声誉有影响,那也给书记脸上抹黑,谁都知道自己是书记的人。
既然坎儿井已经在和风成功了,肯定有个庆功宴。
想到吃饭,孟和就犯难了。
尽管他也是少数民族,却不太懂得维族的礼节。
巫山倒是提点了他好多。
汉族吃猪肉。维族不吃;喝酒时汉族多数先喝后吃,维族习惯先吃后喝;汉族喜欢吃蔬菜,维族更喜欢大块吃肉。
汉族习惯用筷子,维族用得就相对较;多数汉族握筷子用4根指头,维族有不少只用3根指头;维族喜欢将菜盖饭上,汉族则不多;汉族普遍没有维族吃饭快;汉族细嚼慢咽的多,维族细嚼慢咽的少。
餐桌喝酒时,汉族喜欢人手一只酒杯,维族习惯共用2到4只酒杯。
小辈在长者面前不准喝酒、抽烟;亲友相见必须握手问候,互相致礼和问好。然后右臂抚胸,躬身后退步,再问对方家属平安;妇女在问候之后,双手扶膝,躬身道别。
在屋内坐下时。要求跪坐,禁忌双腿直伸。脚底朝人。接受物品或给客人上茶时要双手。单手接受物品被视为缺乏礼貌的举动。
“书记呀,我脑袋都大了!”孟和哭丧着脸:“你说艾尼大爷和老苏他们这些人都是维族。我愁大了,一不小心就把他们的民族的禁忌犯了咋整?”
“呵呵,多简单啊。”巫山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摇了摇:“各吃各的不就行了吗?”
吃饭的时候,艾尼大爷没有过来,估计他想到自己在这里。苏皮他们喝酒不爽吧。
巫山这一桌,还是简单的工作餐,维族的那一桌,相对就要丰盛得多。
毕竟他们辛辛苦苦这么多日子。孟和也大手一挥,破例一次。
这也让巫山看到这小子做事情不拘一格,反正在夏孜盖,自己就是一个打酱油的,看着他表演。
吃过饭,维族人那一桌也完事儿了。
看到天边的黄云更甚,巫山就准备早点儿赶回县城,反正天都要黑了。
临上车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把孟和招手叫到身前:“小孟,怎么这里的社员们对可拉马伊的人好像抵触情绪很深呢?”
“可拉马伊?”孟和愕然:“书记,我们和可拉马伊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怎么会?再说了,就是离我们最近的乌尔禾区,也在两百里开外呢。”
“啊?不会吧?”巫山把起先看到那些老百姓看到挖石油的笑话讲了出来:“你看看,他们对石油人的态度不对哟。我们和风与可市毗邻,千万不要弄出什么麻烦来。”
“噢,书记您误会了!”孟和失笑:“他们是因为老书记的事情,对可拉马伊那边的人不友好。唉,文东的老支书钟大能就是被可拉马伊那边赶回来的。”
“恩?”巫山觉得孟和想得太简单:“你详细说说,群众的事情无小事。下一步,可拉马伊工行和建行,就要把营业点开到夏孜盖,这可是不好的苗头。”
这个年代,农民本身就没有多少钱需要存到银行去,而银行也基本上不提供私人贷款业务。和风农行和政府闹僵以来,新的主任到现在都没人敢来上任,估计是怕在这里受到打击报复吧。其实他们来人也基本上没有业务。
反正目前在和风,巫山一句话,全县的资金都不会往农行存储的。
车子外面,风又开始刮了起来。
“你进车子里说吧,小孟。”县委书记招呼着。
钟大能,就像他这个名字一样,是文东大队乃至夏孜盖公社有名的能人。
在那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年代,硬是领导文东大队的人,向沙漠戈壁要土地,把文东大队的面积,硬生生扩大了一倍还多。
农民,在那个年代转成城镇人口,还是很不容易的。
机会很快也就来了,可拉马伊油田扩大规模,因为占用了和风的资源,在和风境内招工。
身强力壮的大队书记钟大能很幸运被选上,成了一名石油工人。
在钻井队里,那个年代,还有很多苏联专家的身影。
聪明好学的钟大能因为俄语不错,一有空就和那些专家打交道。
在和那些苏联人交谈的过程中,他问到沙漠治理的问题,并托那些苏联人从他们国内带来沙漠里的植物。尽管人在可拉马伊,他的心里还装着文东大队,还想着怎么样让沙漠变成绿洲。
苏联专家也对这个懂事的年轻人很喜欢。不时托人从苏联的中亚地区带过来一些沙漠地带生长的植物。每次一拿到手,钟大能就尽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植物送回老家。
一夜之间,中国和苏联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苏联专家全部撤走。
特别是苏联人在边境挑起一系列事件之后,维省人对苏联恨之入骨。
他们在国内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就把以前那些和苏联人交往过的人抓起来批斗。很不幸,钟大能从人人眼中的红人,变成了里通外国的狗特务。
可惜,克拉玛依人低估了钟大能在文东大队甚至在夏孜盖的影响力。乡亲们自发地组织起来。跑到可拉马伊去要人。
去了一千多老百姓,他们用双脚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走过去,把可拉马伊石油管理局都吓了一大跳,交出了钟大能。
社员们都晓得钟书记和苏联专家交往是为了什么,一回来就重新选他当上大队书记。
二十多年来。只要有一丝空闲,钟大能就会跑到地头田间。研究植物的生长状态。总想找一些适合在戈壁地带生长的植物。
“哦?你现在忙不忙?”巫山邀请到,他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等会送你回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一心为了百姓的书记。”
钟大能的家里,在大队的东头。可是人却没在家,他的小孙子自告奋勇,说带工作同志去找爷爷。可能这个胆子大的小孩子,就是为了坐一坐车子,好向小朋友吹嘘吧。
“爷爷爷爷,”小家伙一到院子门口。从车子里跳下去撒丫子就跑。
从车子上可以看到,靠着戈壁的那一面,是一排低矮的房屋。
其他三面,都是土墙。而院子顶上,盖得严严实实。
“小石头,这样的天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里面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他看到车子,就是一愣。这时,车子里的三个人已经下了车。
“老书记,县委巫书记来看望你来啦!”孟和微笑着喊道。
“孟书记你好!这么冷的天怎么过来啦?”钟大能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在问候,听到公社书记的话,他讶然看到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已经走向他。
“老书记你好,我是巫山!”他说着伸出双手。
钟大能懵懵懂懂地把手伸出来。
这双手上,满是茧子,手指缝里还有不少泥巴。
“巫书记!”钟大能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还以为县委书记是专程来看他的呢。
这里是一个寂静的小院,院子里,让巫山感到非常惊讶,居然是温室。
温室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
地上铺着的,全部都是外面的沙子。
“老书记,这些都是你的实验?”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钟大能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巫书记,我这都是在瞎搞。唉,还是文化水平低了,虽然自学了很多植物学的书籍,好像对沙漠里的植物没有多大帮助。”
旁边的凳子上,也有一本书,封面上是俄语。
“这些沙漠的产生,本身就是人类的原因。”巫山搂过他的肩膀:“首先,我对你的勤奋好学和几十年如一日,为治理沙漠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其次,今后我想邀请你到县里,给农业局的人提供一些思路。”
“巫书记,咱县里准备治理沙漠?”钟大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眼里流出了热泪,抽泣着说:“我不知道多少次跑到和风县城,想让政府出面。我......”
巫山默然无语,轻轻拍着他的背:“老书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应该向前看,好吗?忘掉那些不快。”
“好!”钟大能像个孩子一样破泣为笑:“巫书记,我不是伤心,是高兴的。”
巫山看看角落里,还有几株泡桐,他感概地说:“老书记呀,泡桐,适合生长在湿润的地方。在咱这里是不宜栽种的。”
“巫书记,我记得叶帅说过: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钟大能迷惑地说:“我多多实验,或许就可以了呢?”
“老书记,植物的习性,是改不了的。即使要改变,都只能通过岁月一点点改变。”巫山慨叹,遇到一个钻牛角尖的了:“譬如说很多植物,以前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随着人类的砍伐加剧,沃野一天天变成沙漠,而植物就慢慢地适应了环境。”
“焦裕禄同志在豫州能进行的,在和风怎么就不行了呢?”钟大能的眼睛尽是迷茫。
“这样吧,老书记,农业局不少人对这方面比较擅长。”巫山不想打消老人的积极性,何况他说的也是真的,因为早就让秦培忠安排做这方面的研究:“你去和他们探讨下好吗?”
“行!”钟大能满心欢喜。
他的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而屋里的陈设更是简单,一个炉子面前,全部都是秸秆树枝之类。房间里没有灯,还好,赵明山把手电拿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情况,连孟和都惊呆了。
一堆秸秆铺在地上,露出了大朵小朵棉花的被子,就是他的褥子和被子。
大家在观察的时候,钟大能赶紧往灶里塞进去一小把秸秆。
他尴尬地笑笑:“没有钱买火柴了,不添东西进去会熄。”
这一刻,巫山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我死后就把我葬在兰考的沙丘上,活着没有治好兰考,死了要看着兰考人民把沙丘治好!”(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银行组团拜访
“老书记,您的行为不比焦裕禄同志差上半分。”巫山叹了口气:“我们**人,不要闭门造车,那样就会陷入死胡同里面。我回去后,尽快作出安排,让他们接你去农业局上班。”
“巫书记,那焦裕禄同志是上了报纸的。”钟大能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和他不能相比,差得太远。”
“不,老书记,”巫山眯起了眼:“我觉得,每一个一心为民的官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焦裕禄。我们和风需要活着的好干部,而不是去世后来为好同志歌功颂德。”
上班?钟大能这才想起来县委书记的话。上一次成为城镇人口的经历,让钟大能觉得城镇人口也就那样。当上石油工人,长期在野外作业,风餐露宿的,好像也没什么好。
不过,县委书记刚才说的农业局,恩,想到这里,饶是年过花甲,他也激动异常。
“老书记,可能我们现在接你走,你也舍不得旁边这些宝贝疙瘩。”巫山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掏了一个打火机出来:“没火柴,我给你这个吧,我会尽快安排的。”
说完这些话,年轻的县委书记心里很难受,说不上是什么心情。高兴有之,难过有之。他的精神值得学习,他的方法值得改进。譬如温室,他不懂,植物连光合作用都没有,看着就像人一样面黄肌瘦。但有些话说起来让人丧气,还是让他今后去和农业局的人交流吧。
再次来到他家门前,起先只是在外面敲门,这次进去看了下。
一个字:惨。冬天马上要到了,一般的农户早就烧起了暖气。他的老伴天不黑就缩到炕上去了,尽管没有烧炕。有被子盖着总会暖和些吧。被子和老书记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的差不多,屋里有点儿漏风,和屋外的温度差不了多少。
看到三个工作同志来了,她赶紧从炕上下来,原来她睡觉都穿着衣服的。她的衣服和钟大能的差不多,也是补丁盖补丁。
老太太的口音有些难懂,好像是晋省一带的。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三个人就在旁边听着。
年轻时候的钟大能,早就意识到人口问题是中国的难题,有了儿子以后。自己就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了。儿子成家后,他让儿媳去做结扎手术,父子俩彻底闹掰,早就分家另过。
现在除了孙子经常跑过来玩儿,隔三差五接她这个当妈的过去吃饭。连父亲都不理了。
很难受,巫山和孟和分别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工作。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在车子上,他一直在想,钟大能肯定错了,他错在哪儿?
精神肯定值得褒奖,至少社员们都看到了他的高风亮节一心为公。
三省其身,以人为鉴。今后自己也可以少走弯路。
看到这个悲情英雄以后,他还准备全县大力宣传,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沙尘暴天气不晓得还要持续多久,在夜色中。天空也是一片昏黄。
如今的气象台,可没有后世的精准。听他们的汇报,大致也就是明天可能刮风,也可能不刮风,像猜测一样。一般的人都可以假设,专业人士如果说出来,就是糊弄了。
今天比较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不舒服。有哈斯琪琪格的分离,有看到钟大能以后的感伤,还有对天气的厌烦。
无论如何,他都只能把烦闷埋在心底。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出现在办公室里看上去精神抖擞。因为自己是和风的一把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把负面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秦培忠这些日子春风得意,在巫书记上任后接连出彩。不管是带着他去土鲁番出访,还是让他接待农业部的人。昨天坎儿井的开井仪式,他都没时间参加。
最主要的是巫山不想闹得路人皆知,已经把人挖过来了。维省全省绝大多数地方被沙漠戈壁覆盖,面积在中国最大,可用性土地的面积还比不过内地一个小省。
如果其他县的人纷纷仿效也跑过去挖人,挖过去之后只是当做宝贝一样供起来,不像和风这边加以重用。那样的结果,不管是对土鲁番还是对维族的老乡们,都是一种伤害。
一句话,闷声大发财。该出头的时候绝对不退缩,不该出头的时候,就悄悄猫起来。
糟糕,巫山刚给秦培忠打了电话吩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又与孟和联系。
“小孟啊,冬天有坎儿井提供的水源,你看能不能利用起来?”他一点儿都不绕弯子。
“好,书记,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节约用水。”孟和在那边有点儿懵圈,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
“小孟啊,不是让你这么处理。”巫山啼笑皆非:“节约用水是我们应该做的。冬天有了水源,你可以整大棚蔬菜呀。恩,大棚可能够呛,风一刮就把塑料薄膜吹得影子都没了。你和秦局长那边接洽下,问问农业局的人,有没可能整温室培育吧。”
“哦,好的好的,书记!”孟和自然是欢天喜地去执行了。相信农业局也非常愿意在和风做这个尝试的,和风现在谁不是卯足了劲想着出头?
“书记,王书记来了。”葛松瑞昨天一整天没看到领导,心里还有些患得患失。今天看到书记之后,好像比以前多了些亲近,心里暗自高兴。
王家山这人,在一八四到手之前,肯定要拉拢下。那个时候,是合作的关系。
既然一八四到了和风的版图里面,那就是上下级关系。
哪怕带他去了京师,为他和付春妮补办婚礼,都是为了让一八四归心。
据说这消息报到省里,让省委书记汪恩冒走路的时候就在唱老家的山歌。不知道真假,反正是谷千里打电话说出来的,估计他着实心情好。
为了不刺激兵团那边。不管是省里还是地区,都没有见诸报端。
一八四现在成了一个公社,在想公社名字的时候,还是巫山一锤定音,就叫一八四公社。
假如有一天,建设兵团已经成为历史名词,那就让后代记得这段历史,了解那些曾经为了维省的和平与建设付出一生的前辈们。
王家山团长,成为县委常委和公社书记,这事情压根儿就没在县委常委会上讨论。
地区决定的事情。就是梅家国也心里很舒服。在第一副专员缺席的情况下,全票通过王家山成为县委常委的决议。
这段时间,县里各行局都分派了人马,让一八四彻底规范起来。
付春妮的饭店回和风后就开张了,名字叫春妮饭店。开业的时候。巫山自然去露面了。敲打她男人是一回事,付春妮这女人真的很可以。哪怕到包间去一趟。这么一进出,和风县城谁都知道饭店和县委书记关系不错。
“书记,我来了!”王家山比以前客气很多,见面就老实地站在那里。
“哎呀老王,咱哥俩还整那么虚干嘛?”巫山站起来:“快坐快坐!”
他说着,连自己都有点儿鄙视。真不客套的时候敲打。客气的时候又说出这么虚情假意的话。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有些虚伪了?
“书记,”王家山这人相对要简单得多,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规规矩矩地坐了一条边:“饭店的事情。谢谢您了。”
巫山恍然大悟,原来是付春妮告诫了他,连连摆手:“啥时候咱哥俩这么生分了?”
说着,他自己也坐到茶几边上,亲自给王家山倒上茶水。
有感于来的人太多,干脆就让葛松瑞泡上一壶茶在那里,来人后就倒一杯出来。
要不然一个人就喝几口把茶叶扔掉,哪怕身家如巫山,也觉得怪可惜的。
“谢谢书记。”王家山好像真的很享受茶叶,原来老实人也会奉承人:“今天就是来向您汇报,一八四公社各方面已经走上正轨。”
“那就好,”巫山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段时间辛苦了,嫂子的饭店开业你也没回来。对了,老王,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回县城来。”
“哦?到县城?”王家山有些措手不及:“我当然愿意!”
“那好吧,元旦以后,我准备让老贾去地区。”巫山若无其事地说:“地区公安局的局长快到点了。再说老贾也对部队这一摊子干腻了,你来接手吧。”
“好!”王家山连连点头:“书记,对管理民兵我还是最在行的。真要我在公社呆着,浑身不得劲儿。”
“恩,”巫山呵呵笑道:“是不是因为那边只有你舅子在,吃饭不舒服啊?”
他马上正色道:“公社书记的人选,你物色下,尽量找一个文化水平相对高一点的。丑话说在前头,常委没有了。”
“没关系,我在几个连长,不,大队书记中间好好挑一下,到时候肯定让您满意。”王家山兴奋得好像自己已经是武装部政委了。
“也不一定是以前的连长吧。”巫山摆摆手:“只要是能人,我们都需要。”
一八四公社,是和风县的一个特例。整个团场三千多人,巫山大手一挥,全部成为城镇人口。他始终相信,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几个措施下去,其他团场不动心才怪。
王家山笑眯眯地出去了。
他还坐在茶几旁沉思,一八四以前纯粹是军事化管理,王家山的个人威信很高。真要从外地派一个公社书记,会引起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
只能一步步把里面的刺头慢慢引出来,李开军已经在开始行动了,找几个一八四的人进公安局。在他这个正规军人的指引下,把那些民兵身上的棱角磨掉。
“书记,欧洛泰银行的行长们来了,您看?”葛松瑞又走了进来。
“欧洛泰银行?”巫山一惊:“这样吧,十分钟以后,你带他们进来。
地方政府和银行,不应该这么僵。也是因为当时骆方军做得太过火,后来更是唆使别人围攻可拉马伊银行在这边的营业点。
自己毕竟是在欧洛泰地区,不能一直依靠可拉马伊那边的银行啊。
钟庭禄和向良平那边,当时给自己解了燃眉之急,还是得和他们打声招呼。
在电话里,两人也很能理解巫山的处境,爽快答应了。
不说其他的,就是跨区经营,和风高额贷款,就已经让他们在省行甚至银行最高层加分了。
明年,相信和风就会向可拉马伊这边抻手。欧洛泰那边的银行实力,还是比不上他们的。
进来的是四个人,巫山挥手让葛松瑞出去,把他们延请到茶几旁坐下。
“是我怠慢诸位了。”巫山把手一摊:“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和风农行与我们县委县政府的恩恩怨怨。作为欧洛泰的一份子,我们和风任何时候,都欢迎各位财神爷进来。”
“哈哈,巫副专员客气了。”一个稍微年长的笑着说。
这个神秘的第一副专员,大家从来没见过。
很多事情都以讹传讹,四个人能够做到二级分行行长的位置,肯定不会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
来之前,四个人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性。因为在几个人的印象中,巫山肯定相当强势,会与银行之间讨价还价。
“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找到可拉马伊那边。”巫山微微摇头:“我们欧洛泰又不是没银行,有钱也应该让自己人得实惠是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对了,我的名字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几位也做个介绍吧。”
“那好,”还是年长的在说话:“我是交通银行的行长朱九如。”
交通银行?好像在原本的时空是八十年代后期重组的吧。唉,也是自己太大意,重组说明这银行早就存在。
“农行行长吴启龙!”这个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
“建行行长张思蜀,”他最年轻:“说起来,我和巫副专员是老乡!”
“工行行长顾立红!”声音**的,应该是个很强势的人。
“四位财神爷。”巫山在他们介绍的时候就一一握手:“一般的时候,我这里只有工作餐。今天几位过来,中午我私人请客!代表和风赔罪!”(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农场里的枪声
ps: 没说的,又迟到了。我有罪,请读者大大们鄙视我吧。
第一副专员特地在春妮饭店给欧洛泰的四大银行行长接风,让他们受宠若惊。想不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金融系统的人从此对巫山大为改观。
尽管维省农行对骆方军开除公职,其姐夫也受到冲击赋闲。
针对骆方军的行动,并没有结束。
和风县公安局,在蔡勤时代就是一支作风硬朗的队伍。李开军上任以后又在里面注入了自己的痕迹,和风公安局的战斗力不降反升。
在乌市公安局的帮助下,已经查明骆方军的具体位置。
红雁池水库,在乌市南郊。
红雁池大队靠近水库的地方,原本是看守水库的人住的。前段时间,来了一个人,以一百块钱一个月的价格,租下了这间房子。
要晓得,就是在乌市市区,一个月的房租才三十块钱左右。
现在是枯水期,水库也没什么值得看守的。租房子的人也承诺,在丰水期的时候他就会离开。这租房子的人就是骆方军。
这些日子,骆方军度日如年。曾经可以依靠的姐夫也被闲置,和风的事情,他安排下去连夜就逃跑了,并不晓得最后的结果。
既然姐夫都被拿下了,肯定事情小不了。
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厉害,他姐夫也只不过被政敌以他在和风的所作所为作为突破口排挤下来的。但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骆方军,可不敢去询问姐夫,悄悄在疼爱他的姐姐那里拿了两千块钱租住在这里。
屋里有简易的暖气,煤也很充足。但蔬菜没有了。
他戴上棉帽子,把帽檐拉得低低的,准备坐十六路公交车去市区吃点儿好的。顺便买些蔬菜回来。
以前农行的车子,自然是交回去了。
等公交车太麻烦,不等的时候,一辆接一辆。需要的时候,老等老不来。
市郊的温度好像很低,手都有点儿僵了。
他把手从兜里掏出来使劲搓着。
“骆方军!”旁边有人在叫。
在这里还有人认识自己?
他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看向来人:“你怎么认识我?”
“你真是骆方军?”面前这个敦实的小伙子笑嘻嘻地问:“好像瘦了。”
“呵呵,我是,你究竟是谁?我有点儿不认识你了。”骆方军等客车的烦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就好!”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跟我们回和风吧。”
他的双手已经被铐到背后,塞进旁边的警车里。
吉昌州建筑队。在京师南路一号。快入冬了,往日喧闹的建筑大厦,也逐渐沉寂下来。
建筑一队的队长黄大红,照例每天来办公室喝喝茶。
他的门被敲响了。
“谁呀?”黄大红有些不耐烦。
“是黄大红队长吧?”门外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我是铁小军同志派来给您送东西的。”
“进来吧!”黄大红神情缓和了许多。
铁副省长,以前是吉昌州的副书记。官员亨通,一跃成为副省长。
在吉昌州。有他的很多门生故旧。机缘巧合。黄大红与铁副省长,那时还是铁副书记的儿子铁小军认识了。从此,在吉昌州的活路,绝大多数,都到了建筑一队的手里。
平时,只有自己给铁小军上供的份儿。哪有他给自己送礼的时候?
听说居然他给自己送东西,黄大红脸上满是笑意:“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叫孙正峰,是专门为铁副省长服务的。”来人表情平淡。
“哦?什么东西?”看到来人两手空空,黄大红又朝门口看看。
“就一个双卡录音机还有一些磁带。在楼下车子里。”孙正峰笑笑:“麻烦您自己去取吧?”
“要不我叫几个人下去搬?”黄大红顿时心花怒放,昨天闺女还向自己要过呢,想不到铁小军这么讲义气,真讲究!
“不好!”孙正峰微微摇头:“铁小军同志可不想闹得大家都知道了。”
人已经朝门外走去。
“那好吧!”铁小军跟着下楼。
到了大楼下面,只有一辆警车停在那里。
“哦?你是乌市公安局的同志?太麻烦你们啦!”黄大红把胸口一拍:“到了吉昌,就别和我老黄客气,今天的午饭算我的。”
“不能让你破费!”孙正峰止住笑意:“进去吧。”
也不见怎么用力,黄大红已经被推到车子里。
车门被关上了,外面传来孙正峰爽朗的声音:“你还是到我们那里吃饭吧,我们是和风公安局的。”
“队长,您不上来?”司机问道。
“不了,我坐另一辆车子,还要去一个地方。”刑警队长孙正峰摆摆手,走向停靠在旁边街边的另一辆警车。
从吉昌城里出去往北,经过永胜五队,省党校副业队,就到了部队农场。
警车停到一户农家的外边,孙正峰打开车窗问在门口的老太太:“大娘,梅长田家在哪儿?”
“梅长田?”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愤怒:“你们不是抓走了吗?难道还要来抓他们娘儿仨吗?”
“大娘,您误会啦!”孙正峰笑笑:“我们要了解一些情况。”
“那就好!”老太太的语气稍缓:“梅会计可是好人啦。从这里直走,在前面有三棵胡杨树的地方往右拐,最东边的一家就是梅会计家。”
这里的路笔直,按照老人的指引,不到三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梅会计家吧?”孙正峰在外面喊道。
“队长,要不我们先去找其他证人了解下情况?”旁边的公安提醒道。
“别的,先安抚他们吧。”孙正峰叹了口气。
维省的农村。房子外面都有一圈一人高左右的围墙,这院子也不例外。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开了院子门,看到警车,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把后面的一对儿女护在胸前,她警惕地问:“你们还来干什么?”
“是弟妹吧?”孙正峰微笑着打开车门走下去:“我们是梅老师的朋友,他现在和风中学教书。”
“是吗?”年轻妇女眼里的警惕更甚:“他啥时候当了教师?”
“弟妹,你放心吧。”孙正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梅老师写的,我们进去看?”
他回头对车子里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孙正峰进去了一会儿,回来招呼道:“军子,你们也下来吧。进去坐坐。我们白天过去太显眼!”
走进屋里,里面收拾得很利索。一对孩子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洗得干干净净。
军子赶紧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孩子们拿眼睛看着母亲。
“叔叔给你们就收下吧。”她慈爱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
“弟妹,我有一个想法。”孙正峰沉吟了一会儿:“趁着白天。我们先把你们送到和风住乌市办事处。要真是你说的情况,我们把人抓走后。怕有人报复你们。”
“也好!”她相当有决断:“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麻烦你们帮我把那两口箱子搬上车。马上就走。”
“妈,我们到哪儿去?”姑娘的胆子稍微大一点,紧紧牵着母亲的衣角问道。
“永龙、永凤,我们去找你们的爸爸!”她的嘴角翘了起来。
站在屋前,她留恋地看了一眼:“薛恩孝连口粮都没给我们分多少,家里没值钱的东西。”
车子正要开。从路口涌出了十多个壮汉,气势汹汹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准备把劳改犯的家属往哪儿送?”
“你们是干什么的?”孙正峰从车子里探出头来:“公安局办案管得着吗?”
别说,这大檐帽一露,确实把壮汉们吓得不轻。一个个噤若寒蝉。
“开车!”孙正峰沉声说道。
司机鸣了两声喇叭,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开出老远,连孙正峰都心有余悸:“弟妹,这么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她抿嘴一笑:“我娘家人还不少,他们还不敢把我家往死里整。要不是靠娘家人接济,不晓得都饿死多久了。”
警车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进乌市,把他们娘仨送到办事处,在那里简单吃过饭,又回到了农场。
“张大娘,你要知道诬告人是犯罪的。”孙正峰严肃地说:“希望你把事情的经过讲明白,不然你就是真正的诬告,是要坐牢的。”
老太太眼神惶惶无主:“我也不晓得啊,当年薛恩孝连上面的内容都没让我看,就让我在上面按手印!”
她絮絮叨叨讲述起来。
旁边的公安飞快地记录下来,温和地对她说:“大娘,我给您念一念:一九七三年农历五月的一天,薛恩孝拿着一张纸,把上面遮住,让我按手印。后来才晓得,上面居然是说梅长田强行和我发生关系。对吧?”
“是的,我会坐牢吗?”她仍然惊疑不定。
“不会的!”孙正峰露出微笑:“只要您不把今天我们找你的事情说出去就行。不然,你应该知道,这是秘密,随意暴露公安局的秘密也是要坐牢的。现在你签字吧。”
“我不会呀,按手印行吗?”她已经把右手食指亮了出来。
下一家里,军子平淡的声音叙述着:“一九七一年九月,薛恩孝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强行和我发生关系。后来,又多次找过我,每次都和我发生关系,不然就说我父母是现行反革命。肚子大了,他就让我说是梅长田搞的。是这样吧?是就签字!”
再一家,孙正峰念道:“一九七二年腊月的一天,薛恩孝在他家给了我两颗水果糖,让我在一张纸上按了手印。那一年我才十二岁,啥都不明白,后来才晓得是说我被梅长田糟蹋了。”
夜幕降临,警车静静停在那三棵胡杨树下。
“孙队,好像天晴了,今天都没沙尘暴!”军子指着蓝天轻声说。
“恩,走吧,现在去薛恩孝家里。”孙正峰目无表情。
“队长,我们这是跨区抓人,不好吧?”军子试探着问。
孙正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咋这么多话?梅老师现在户口在我们和风。和风人受了欺负,我们不出面谁出面?你怕个球哇,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嘿嘿,我那次看到过巫书记,他能顶得住!”军子呵呵笑着。
薛恩孝这个农场场长,职位并不高,只是相当于一个正科级。
只不过,多少年来,上面都要调他走,他就坚决不走,愿意在农场呆着。
白天那些小子说梅长田的家属也被抓走了,他的心里相当舒畅。
晚上吃饭的时候,喝起了小酒。
院子里的狗使劲叫了起来。
“虎子,闹什么?”他老婆吼道。
狗跑到桌子下面,委屈地呜呜两声。
这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薛场长在吗?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要了解下情况!”
“去开门吧!”作为一个正科级干部,本身就是部队农场的土皇帝,他并不把一般的公安放在眼里。
“你是薛恩孝场长吧?”两个公安走向薛恩孝。
平时眼高于顶的薛场长站了起来:“你们局的张局长和我关系不错,来了先喝几杯。”
“这顿酒你可能没法喝了。”军子面无表情:“我们局长姓李不姓张。”
一副手铐出现在他手上,另一个公安和他一人控制一只手,把薛恩孝铐起来。
薛恩孝老婆尖利地叫道:“虎子,咬他们!”
那狗猛扑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门口的孙正峰抬手一枪,正中狗的眉心。(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宁惹阎王莫惹巫山
枪声,在暗夜中传出老远。
薛恩孝和他老婆惊呆了。
孙正峰若无其事地把手枪收回腰间:“早就听说你在特殊时期私藏了一把枪,不然我站在这里干嘛?想不到你的枪没拿出来,结果把狗唤出来。说吧,你的枪藏在哪儿的?”
十年浩劫过后,政府三令五申,让民间私藏的枪支全部交上去。而今,要是没有持枪的权利而拥有枪支,那就是犯罪。
薛恩孝冲他老婆使眼色:“没有,胡说,我就一个正儿八经的场长,怎么可能有枪支?”
“何必呢?”孙正峰叹口气:“你晓得吗,薛恩孝,你的靠山,保不住你。连他的儿子铁小山我们都要抓走。你很能啊,强行和那么多女性发生关系,还有一个军婚。”
“醒醒吧,薛恩孝!”军子斜了这个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农场场长一眼:“你的罪行,都够枪毙你多少次了。枪支要是不交出来,你老婆甚至包括给老铁当小老婆的女儿都要抓走。”
别看薛恩孝和他老婆长得不咋地,女儿却出落得水灵。不知怎么的就遇到当时的铁副书记了,半推半就和那个比她父亲年龄还大的男人在一起,当然是在外面找了个房子。
也怪当年的薛恩孝相当猖狂,有一次他喝多了,红着眼睛对梅长田说:“小子,你知道你惹到的人是谁吗?就是铁副书记看到我,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老丈人。嘿嘿,不瞒你说,真要不识相,我那里还有一把枪,啪啪把你崩了。往野外一丢。第二天早上就被野狼撕得骨头都不剩。不要说部队农场,就是在吉昌,老子都横着走!”
这时,一个小男孩儿从里屋出来,手背在眼睛上不断擦着:“爷爷,奶奶,你们在放炮仗吗?虎子,怎么脑袋上有血?”
“阳阳乖,到奶奶这边来!”他老婆向丽红第二次开口说话。
小朋友眼睛一亮,看到几位公安。仰着脸问军子:“公安叔叔,你们有枪吗?我爷爷也有枪。”
说着,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嘴里发出“叭叭”的声音。
薛恩孝两口子脸色都变了。
向丽红脸色都变了,呵斥道:“阳阳。不许乱说话,爷爷没有枪!”
军子走向孩子:“阳阳乖。奶奶说没有枪。看来你在撒谎呢。”
向丽红又要开口,孙正峰已经走到她身前,示威似的轻轻拍了拍枪套的位置。
她平时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农村妇女,见状哪还敢说话?
说起来,这两口子还是很可怜的。原本有一儿一女。儿子和儿媳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骑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苏制摩托车,大冬天双双遇难,车子半点事儿都没有。
在维省。这时候拥有一台苏制摩托车比汽车还要拉风。当然,纯粹是diao丝心态。真正有钱有势的人,谁会去用那种比较危险的交通工具呀?
苏联的轻工业不发达,轻工业产品笨重,但非常耐用。
薛恩孝再怎么威风,也就是一个农场的土皇帝,凭他的资格,很难拥有一台车子。
农场也有车子,不过都是手扶拖拉机。
军子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看着孩子的眼睛,满是怜悯。
孩子的感情是最敏锐的,他察觉到面前的公安叔叔对自己没有恶意,撅着嘴说:“阳阳才没撒谎呢,是奶奶在撒谎。不信,叔叔你跟我来!”
薛恩孝两口子的呼吸都停滞了,忘了喝止。
从正屋进去的左厢房里,就是他和爷爷奶奶睡觉的地方。
小孩子灵巧,他跐溜一下爬到chuang下面,掏了几下,果真找出来一把制式手枪。
“阳阳,这把枪有用吗?怎么叔叔看着觉得是摆设呢?”军子内心也觉得诱骗小孩子说出真相于心不忍,为了案情,还是循循善诱,他觉得刚才两口子的表现说不定另有故事。
“嘘!”小家伙用手指在嘴唇上比试了下:“爷爷奶奶说不许告诉别人的。”
军子心里翻江倒海,为这个孩子今后将失去疼爱他的两个亲人而感到惋惜。身为公安,他直觉感到这把枪肯定是染血了。枪身的漆脱落不少,其他地方铮亮,看得出随时擦拭。
“阳阳,你觉得公安叔叔是好人还是坏人呢?”他诱导着。
“好人吧!”孩子歪着脑袋想了下:“解放军叔叔和公安叔叔都是打坏人的。”
“那你觉得在叔叔面前应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军子忍住内心的酸楚。
“说真话。”孩子怏怏不乐:“那好吧,叔叔我告诉你呀,有次一个叔叔喝多了,在我们炕上睡着啦!”他跑到炕上,指着地方:“他在这里睡着的。”
他从炕上爬了下来:“后来,爷爷掏出枪,用被子蒙着,噗一下,爷爷一屁股坐在地上。”
“后来呢?”军子在心里叹口气,果然如此。
“后来就不知道啦,爷爷把那个叔叔拖出去了。”阳阳伸出小指头:“来,叔叔拉钩吧,不许告诉别人啊。”
军子没有说话,把孩子抱着走了出去。
“有情况?”孙正峰试探着问。
军子默默点头,把枪丢在薛恩孝面前:“说吧,尸体在哪儿!”
“老头子没杀人,是我杀的!”向丽红歇斯底里喊了出来。
“你也跑不掉!”军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犯了包庇罪,你以为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人是我杀的!”薛恩孝喝道:“你不会判死刑,出来后还可以照顾阳阳长大。要不是他讨好卖乖给我儿子送了一辆摩托车,至于我们两个人来照顾孙子吗?”
这话说出来,连孙正峰都有些迷惘,好似不太像一个坏人说的话啊。
尸体埋在院子里,早就只剩下骨架了。忍住恶臭。孙正峰找来一条大玻璃丝袋子,把尸骨全部装进去。
“这个孩子挺麻烦的!”上了警车,孙正峰心情沉重。
“公安叔叔,阳阳不麻烦,阳阳挺乖的。”刑警队长坐在副驾驶上,他被抱在怀里。
“恩,阳阳乖!”孙正峰扭头对军子他们说:“你们把我送到办事处,连夜赶回去。明天早上,我把孩子送到他姑姑那里,等你们过来。实施最后一次抓捕。”
铁小军这段日子过得很滋润的,从和风包下一段路,四百多万到手。
至于那些沥青,不过是找可拉马伊一个熟人那里用低价买了点儿。
他把施工队和工人的工资结算完,就缩回乌市。
从来没有从事过公路方面的承包。想不到这里面的钱这么好挣。
和风那边,肯定不能去了。他也不会认为。和风一个小县。敢来抓一个副省长的儿子。
在家里避避风头,好像那边一直也没什么消息传过来。
哼哼,识趣最好。他甚至在幻想着,明年和风据说基础建设,还要修房子。既然他们不敢动我,那就再去捞一把。
不过。修房子这块,钱该怎么赚呢?
在家吃过早饭,打开电视机,翻过来翻过去。就那么一个台。
刚开始的时候,铁小军还是对电视很感兴趣。
任何东西,久了也就腻味了。
他打着呵欠,想着是不是睡个回笼觉。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喂,谁呀?”铁小军有些不耐烦。
“小军,我徐小梅,你到我这里来一趟。”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平静。
父亲在外面有不少女人,铁小军很清楚。
当年,他天天在父亲面前吹嘘学校的校花徐小梅如何如何漂亮。
想不到忽然之间,她就没再读书,直接到吉昌工商局上班了。
再后来见面,父亲揽着她的腰。那一刻,他全都明白了。
铁小军很讨厌父亲其他的女人,甚至他调到省城后把母亲丢在吉昌,至今都没调过来。
对徐小梅,对这个以前心目中的女神,他却兴不起半丝怨恨,甚至在心底讨厌自己。要不是那时成天在老头子面前夸,说不定,唉!
突然听说是她找自己,他只愣了片刻,说了声:“好,马上就过来。”
他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把嘴角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又在镜子里看看几套华服的效果。最后,选择了一套藏蓝色的穿在身上,看上去还有几分帅气。
车子是刚刚从和风车市那边请人买过来的炎黄车,在街上开着回头率达到百分之百。
父亲找女人,也不瞒着自己,他在乌市的女人住在哪儿,铁小军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徐小梅住的地方?
这是工商局的宿舍楼,她住的标准,是按照处级配备的,虽然如今的徐小梅只是一个正科。
走到门前,铁小军平复了下心情,伸手敲门。
徐小梅打开门,眼睛里露出一丝迟疑,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里走。
“小梅,你找我什么事?”铁小军关门换上鞋子,期期艾艾地问:“听老头子说,不是送你去财贸校上学去了吗?”
“我又不是脱产学习的。”徐小梅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铁小军,对不起了。其实,你和你父亲一样,都不是好人。”
“你在说什么?”铁小军大惊失色:“我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呀?”
“要不是你,我会跟着他吗?”徐小梅叹息一声,冲里屋喊道:“你们出来吧。”
孙正峰早就在门边,听到这话拉开门就冲了出来。
“不许动,”说话的时候,枪已经掏了出来,对准铁小军的额头:“动就打死你!”
“唉唉唉,你小心点儿啊。”铁小军的双手慢慢举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爸爸是副省长,知道你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不好意思,我知道一切。”孙正峰慢慢走近他。
身后窜出两个公安,给铁小军戴上了手铐。
“还好,你没动!”孙正峰如释重负,微微笑着把枪插回去:“以你从我们和风拿的钱,枪毙多少次都不为过。所以,你真的要反抗,我肯定就开枪。”
“和风?”铁小军尖叫道:“你们是和风的公安?!”
他顿时软瘫在地,嘴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我爸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一定会救我的。”
铁小军曾经也很奇怪,老头子找了那么多女人,难道一个女的都没给他生孩子?
偶然一次他爸爸喝多了,适口说出原因。
在十年浩劫的时候,铁副书记起初不过是一个粮站的站长,靠着粮食局是肥缺,结识了不少人。当他扯起造反大旗的时候,身边一下子聚集了一大批精兵强将。
后来在镇压一个另一波造反派的时候,他看上了一个女红卫兵。可惜那女人太烈,居然一脚踢在他下阴。这样的女人,铁副书记当然不可能留在世上。
打那以后,下面好像有些问题。他干脆到医院彻底检查,开了刀。
当时主治医生告诉他,夫妻生活不影响,不过精子的存活率基本为零。
本身就担心把女人搞大肚子,有这样的好条件,那还怕什么?所以,女人找了一个又一个。
他家里有两个个女儿,而铁小军就是唯一的儿子。
第二天上午,铁副省长的办公桌上就看到了报纸上的一则消息:和风县公安局敢于和邪恶势力作斗争,先后抓获了一大串名字。他看到了自己的便宜丈人丈母娘,更看到了铁小军的名字。
“和风,巫山,老子和你没完!”他咬牙切齿。
本身就是和风有意在谷千里的指使下把消息露出来的,一石激起千层浪。
从这以后,在欧洛泰,甚至在维省官场,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惹阎王莫惹巫山!”(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法律是神圣的,法律的尊严没有人能践踏
ps: 致歉:上一章的徐小梅是薛小梅。我发现改动过的东西,都没出现。譬如有一章勒令我修改的,当天就改完上传了,现在上去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连串的星号,不晓得什么情况。
大家都嘱咐自己的亲戚朋友,第一,千万别惹巫山。第二,千万不能到巫山的地盘惹事,他辖区内的民众也别招惹。
开什么玩笑,为一个劳改犯伸冤,就敢跨区抓人。副省长的儿子说抓就抓!
以前和风的人到其他地方去,总会不厌其烦给别人介绍:“我们和风,在可拉马伊以北两百多公里,当年成吉思汗远征欧洲,就曾在那里停留。和平的和,吹风的风。”
别人眼皮都不抬:“哦,和风,我晓得了。”
现在和风人一出去,只说一句:“我是和风的!”
说话的时候,胸脯挺得老高。
听者马上就会很惊讶地问:“你是和风的?就是一把手是巫山的那个和风?”
其实,巫山并没有高调做人。相反,他已经够低调了。
要不是谷千里的要求,他压根儿都不想把消息发动维省日报上。他晓得自己被组织部长当成靶子,那也无所谓。只要自己持身正,些许小事算得了什么?
对于公安局的人转战吉昌和乌市,顺利抓获人犯,口头表彰了下。
吩咐公检法全力配合,尽快把案情公之于众。
要知道,现在他面临的压力最大。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有打听情况的,有看笑话的,有为涉案人员求情的。
他自己就感到奇怪,打电话来的人十有**他都不认识。
要么是地委的一二把手。省厅的人也不少。
到目前为止,也就没有省委常委打电话过来了。
骆方军的事情,在整个和风这次的行动中,简直不值一提。
不等审讯的人开口,他像倒豆子一样吐了出来。
什么贪污、行贿受贿、搞女人、找人打击报复,本来只是一个雇凶寻衅滋事,结果成了一个大案。保守估计,他至少得在监狱里呆个二十年。
黄大红和薛恩孝夫妇,开始还挺硬气的,审讯的人带着面色灰白的铁小军从他们面前走过。
招供的速度相当快。陈年旧事都被翻出来了。
铁小军的事情,巫山要亲自出马,一来想过过审讯人犯的瘾,二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表面上他谈笑风生,谁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
在维省。哪怕是一个不进常委的副省长,都不是目前欧洛泰第一副专员所能抗衡的。
早一刻晓得结果。心里就踏实一些。
他在审讯人员的旁边安了张椅子。静静坐着。
“铁小军,到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翻盘。”审讯人员盯着这个曾经号称吉昌第一公子的人:“黄大红和薛恩孝已经招认了。甚至在薛恩孝杀人的案件中,你在其中强行干涉办案人员,后来他们把一个莫不相干的人屈打成招,含冤枪决。”
听到这话。巫山心里也泛起无尽的悲哀。
公安的办案手法,不要说现在,就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有罪推断。只要抓住了嫌疑人。十八般刑罚齐上阵。一个活生生的大汉,恁是折磨得人形骨立。
应该是另外两边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办案人员把那边的消息也打听清楚了。
巫山本人只是对铁小军的事件感兴趣,其他的案件,他不可能去插手半分的。不管公检法采用什么手法办案,只是在适当的场合,教导大家要做无罪推断,尽量文明执法。
有一次在全县政法工作会议上,巫山说过:“解放前,我们听说过在山城渣滓洞,国党反动派抓住嫌疑人,什么老虎凳辣椒水都算轻的。现在,全国早就解放了。只要你们认定的目标,一天没有确定是罪犯,一天都是我们的群众。对群众,你们的手段能温和些吗?我先把丑话放在这里,谁敢打骂、逼供、诱供抓捕的人,就把谁抓起来。”
可以说,和风现在的执法在整个中国,都是相当文明的了。
铁小军听到这些话,眼皮都没抬。
办案人员苦口婆心,接连又对他说了很多话。铁小军一直沉默以待。
看到场面僵持,巫山坐不住了。
他用手示意了下暂停,走到铁小军身边,围着凳子慢慢走了一圈。
本来假寐的铁小军睁开眼睛,随着这个高大的身影转动。
那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就像才在他身上。
“你认识我吗?”巫山低下头,冷冷地问。
铁小军一窒,缓缓摇头。
“我是巫山!”他的声音平淡。
“你就是和风的县委书记?从京城空降的那个?”铁小军难以置信,睁大了眼睛。
不管是巫山还是梅家国,都是目前的铁家不能抗衡的。铁大鹏早就叮嘱过儿子,千万别惹这两个人。铁小军是混蛋,还能分得清轻重。
他在维省惹不起的人不少,都不会去招惹。即使偶尔不小心触碰到,马上亲自上门赔罪。因为他在一众衙内面前谨小慎为,还博得了不少大院子弟的好感。
“我又没惹你,你为什么把我抓过来?”铁小军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你没惹我?”巫山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你惹怒了五万多和风人民,你把属于我们的公共财产据为己有,我是和风的一把手,你说惹到我没有?”
“那齐三少、张二少他们不也承包了几段公路吗?”铁小军迷惑不解:“你要有本事把他们抓起来呀。你抓我算什么本事?”
“到目前为止,你都没到公路上去看过?”巫山感到纳闷儿。
铁小军不以为然:“我去公路上看着干嘛?我也不懂修路。”
这倒是实话,他和维省来的衙内们在和风县城潇洒一圈,就回乌市了。
至于他们在这里承包的活路,谁敢不给他们分红?
大家早就被家里人打过招呼,千万别在和风惹事。
直到现在。巫山才晓得其他路段,也有大院子弟的身影。
他抬腕看了下时间,才上午十点多,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是铁小军的案件不落实,做什么事情都不踏实。
“这样把,带你去看看为什么要抓你的原因。”说着,巫山冲旁边的办案人员一挥手。
“书记,这样程序不对吧?”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出言反对。
“坚持原则是好事。”巫山的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又指了指脑袋:“办案还得用这个。你没注意到吗?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就要让他去看看。”
不要说办案人员和铁小军。就是巫山也没去过现场。因为目前那边是孟和与王家山在负责,偶尔去一次也就罢了。老是过去,就让别人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做好,惶惶不安。
沙尘暴终于走了,天空万里无云。从暗黑的审讯室出来。所有人都贪婪地深呼吸了一下。
坐上公安局的中巴车,一路拉起警笛呼啸而去。
铁小军还洋洋自得:“你看看。我们给和风做了好事。路面多平整?不要说在和风,就是在维省,这样的路面都是首屈一指的。”
其他人都没说话。
车子不是很好,当时速提到一百多迈的时候,车身稍微有些飘。
只是在和什托洛盖那里稍微减缓了速度,一过小镇车子又开始加速。
原本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过了巴音托勒盖大队,进了原一八四三连,现一八四公社三大队的地界。
路面成了一个很明显的分界,那边到处是坑坑洼洼。
“这......这是我承包的路段?”铁小军难以置信。咽了口唾沫。
“其实,也就这段路面。”一个办案人员说:“就是原三连到五连的路面,其他的地方都没动过。假如你们不修,也别开挖啊。现在给我们把以前的老路挖成这样,这是糊弄谁呢?”
任何人都不用说话,铁小军的脸色完全变了。
再次回到审讯室,他的眼睛空空洞洞的,仰望着天花板:“就是沥青,也是我通过关系从可拉马伊整过来的。当时人家看我的面子,只收了两万块。黄大红把四百一十二万打到我的账上,我还觉得他们也很辛苦,要了个整数。”
他看向和风一把手:“有烟吗?”
巫山在兜里找了一下,只带了一包特供出来,把烟和打火机丢到他面前。
“好烟啊。”铁小军苦笑了下:“我家里老不死的拿回过一包,我偷偷抽了一根还被他骂了一次。”
他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嗤笑了一声:“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恨他。在他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我的母亲,就是被他强迫的,后来肚子大了才不得不和他结婚。”
铁小军用戴着手铐的双手自己点上烟,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铁大鹏的出身并不好,他的父母是商人,解放初期,历届运动都逃不掉。
“我甚至在怀疑,老不死的杀死了我那没见过面的爷爷奶奶。”铁小军沉声说道:“他先是和家庭划清了界限,后来老两口双双自缢。我翻看过宗卷,案情有很多疑点,就是我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只不过两个资产阶级分子,谁在乎呢?宗卷被我偷偷藏了起来,放在我妈那里。”
铁小军吐出了一口烟,像是在发泄着。
因为铁大鹏的良好表现,终于引起了上面的赏识,让他做了粮站的站长。家里的成分,也由资本家改成了手工业者。
刚开始当上站长的铁大鹏还是兢兢业业的,看到并没有人注意他,胆子就大了起来。粮站的大姑娘小媳妇,只要稍微有姿色的,都被他睡过。
建国初期,粮站肥得流油。铁小军的母亲当上老师不久,因为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想到粮站那边说说情。无意中路过的铁大鹏看见了,大手一挥每个月就可以多买一百斤的限额。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刚走出校园的漂亮女教师被粮站站长请到卧室里。
当上造反派司令之后,一些行为更是令人发指。
半大小伙子的铁小军亲眼目睹了好几起,把反对派系的人抓过来,男的用各种手段折磨至死,女的旁边的壮汉轮流上去搞死。
最后,还是没能争过书记,一位吴振的老部下。
有书记在前面顶着,铁大鹏行事更是肆无忌惮,把书记玩弄于股掌之上。
书记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反而对铁大鹏言听计从。
买官卖官,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至于女人,就像铁大鹏经常说的:“我们这些为了党做事情的有功之人,玩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省委的人尽管对吉昌不是很了解,在老书记退下之后,还是从其他地方调了一位书记过去。
一时间,铁大鹏兴趣索然,反正他积累的钱财足够花一辈子了。
“也是他的坏事做得太多。”铁小军就像在说别人:“除了我妈,其余的女人要么不生,要么给他生女儿。我不是唯一的儿子,他可能把我带到乌市吗?就是我姐姐现在吉昌,一个供销社的售货员而已。她结婚的时候,老不死的都没回去过。”
书记员面无表情:“铁小军,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念一遍。要是准确无误,你就签字。”
等他念完,铁小军爽快地签了字。
他扭头对巫山说:“我们都晓得你的后台强硬,希望你能够帮我。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有这样一个父亲。他是我们家的耻辱,小时候对姐姐和我,非打即骂。”
他弯下腰,吃力地把裤腿挽起来,膝盖下方,有一个很明显的伤疤。
“这是被他踩断的,”他惨笑着:“要不是因为离婚对他的升迁不利,我们娘儿仨早就被撵出来了。”
巫山沉默了半晌:“把记录给我吧。”
他对铁小军说:“记住了,法律是神圣的,法律的尊严没有人能践踏。也许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在法律面前都很渺小。维省的事情,我相信维省自己就能处理。”
书记员比较倔强:“书记,这宗卷您不能拿走!”
“你准备亲自去抓他?”巫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拿过宗卷,推门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闻风而动的商人们
在办公室给谷千里打了个电话,让赵明山到乌市把宗卷送过去,由公安局两位刑警持枪陪同。
刚刚吩咐下去,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巫山抓起来一听,竟然是土鲁番的县委书记。
毕竟曾经去把艾尼和苏皮一批人挖过来,也受到那边的热情款待,有一份香火之情。
“张书记你好,”巫山记得那书记是姓张,至于叫什么名字就忘了:“非常感谢啊,我们和风在土鲁番的帮助下,终于有了坎儿井。”
“啊?这么快?”张书记一愣,显然他都差不多忘了这茬:“哈哈,恭喜巫副专员啊。”
“嗨,都是为老百姓办实事。”巫山谦虚道:“我们和风和土鲁番相比,还有很大差距。”
“哪里哪里,”张书记满口称赞:“和风的路网建设,让我们汗颜了。巫副专员,您那边是不是抓住了铁副省长的儿子?”
“唉,没办法,要是他行得端做得正,我哪敢轻捋虎须呀?”巫山苦笑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么大的数目,土鲁番那边一年的建设资金都没这么多,让张书记本来准备好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尼玛,就是三四十万估计人家和风也就咽了这口气,那可是四百多万啊。
和风的地域面积不小,总的也就几个公社级单位,更是因为大手笔的建设,衍生了不少工作量。
往后的电话,只要不是和风境内或者欧洛泰那边来的商谈工作的电话,让葛松瑞纷纷就说书记没在。
这样一来,求情的电话顿时少了很多。
和风的动作相当迅速,不到四天。就开始对前期抓捕的人进行判决。
古大红,犯有贪污罪,数额巨大,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判处死刑。犯扰乱经济秩序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犯重婚罪,非法同居罪,判有期徒刑七年。数罪并罚,判处死刑,追回赃款。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付平,犯受贿罪,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犯扰乱经济秩序罪,情节恶劣。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追回赃款。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付志伟,犯受贿罪,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追回赃款。因其在抓获后。有立功自首情节,最后核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骆方军,犯受贿罪。强行索贿,情节恶劣,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扰乱经济秩序罪,强行驱赶其他银行,情节恶劣,判处无期徒刑。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追回赃款。数罪并罚,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黄大红,犯行贿罪,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扰乱经济秩序罪,给和风造成巨大经济损失,追回赃款,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在吉昌的建设中,偷工减料,中饱私囊,给政府造成巨大损失,判处无期徒刑。经中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薛恩孝,犯行贿受贿罪,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犯破坏婚姻家庭罪,情节恶劣,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犯强行与妇女发生关系罪,破坏军婚,判处无期徒刑。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妨碍司法公正罪,影响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至于向丽红和铁小军,都是判处的有期徒刑缓期执行。
乌市一建监理公司,在和风的路网建设中,没有起到真正的监理作用。和风县人民法院缺席宣判,该监理公司返还和风县人民政府给付的五十万元监理费用。更因为给和风的路网建设造成巨大损失,赔偿一百万元。
向丽红的包庇罪,再加上她如今只剩下一个孙子需要照顾。巫山还是找人给她辩护了。
和风的一系列判决,在法律界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论。双方以法制日报为阵地,不断反驳对方。
对骆方军的死刑,反方觉得量刑过重。正方强调在改革开放中,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给经济建设让道。他的行为,是阻碍了时代前进的步伐,说白了就是枪打出头鸟。
反方对向丽红和铁小军的监外执行,持有异议。觉得法律就是法律,既然规定了,所有人都应该严格执行。
正方认为,法律不外乎人情。这也体现了社会主义法制人性化的一面。铁小军是案件侦破中的关键,有了他的出现,才让原本陷入僵局的审讯进入轨道。而和风的公路建设,他毫不知情。后来更是有重大立功表现。
铁小军的事情,另有隐情。反正和风的宗卷交上去以后,铁大鹏从此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那些曾经纷纷打电话过来的人,终于偃旗息鼓。
而吉昌地区,更是发生了官场大地震,市委常委几乎全部换完。
梅长田的无罪通知书,终于由吉昌那边姗姗送到。
铁小军把赃款退了之后,把母亲接到和风教书,自己开了个宾馆、饭店一体。
和风县继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了广告以后,再次出名。
各地的商人,看到和风对经济建设这么重视,蜂拥而至。
不要说铁小军的产业,和风人也不傻,临街的纷纷开起了旅店。稍微有钱的,就把房间装饰漂亮点,成了宾馆。
正是饭口的时候,每个饭店里都坐满了人。
“师傅,麻烦往里面去下好吗?”一个人看到服务员忙,自己跑去把饭菜端了过来。
“好,来吧。”正在吃饭的,把自己的餐具往里面挪了挪。
刚来的人眼睛一亮:“同志,你也是外地人?”
“对呀!我们在和风搞建筑。搞完建筑搞装修。眼看办公大楼装修完毕。我的钱等验收后就拿到,然后就回家了。”
“啊?搞建筑的啊。”那人顾不得吃饭,比了个大拇指:“听说和风这里明年还要搞建筑,你明年还要来吧?”
“哈哈,当然来。今年就算是小打小闹,吃亏呀!”包工头摇头叹息:“本来我从老家带了一百多人过来,觉得这样一个小县肯定绰绰有余。想不到,后来还从老家又叫了两百多人,每个人都有活干。你是干什么的?”
“我啊!”外地客商吃起了饭菜:“恩,正宗的牛羊肉。爽。我呢,自己在秦岭的古城开了个建材商店,听说明年这里搞建筑,就过来看看。诶,你碗里怎么会有莴笋?”
“这算什么!”包工头这一刻好像自己就是和风人:“我们和风有温室蔬菜。原本还想往外卖呢。想不到和风本地都供不应求,你到每家饭店都是新鲜蔬菜。要不是占的地方多。我回家的时候。就想买点儿带回去呢。”
“我的天啊,你老家在哪儿啊?”建材老板眼睛瞪得溜圆:“这舟车劳顿,到家早就坏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包工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回家的时候,县里开证明,我们呢可以坐飞机回去。”
“坐飞机?”建材老板惊叫起来,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切!这里的巫书记说了。大家到维省不容易。回去的时候坐火车太慢。”一桌的人看着这个大都市来的人就像看着个土包子:“归心似箭啊,谁不想快点儿回去?”
“就是,哥们儿,我东北的。”另一个人也爽朗地笑着:“我们来这里好些天了。唉呀妈呀,机会真不少。我决定了,明天就坐飞机回去,带家人过来做生意。”
“不会吧?”古城人满脸不可置信:“这马上都快元旦了,你还要过来,外地人都快慢慢走光了,你做谁的生意去?”
“哥们儿,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东北人哈哈一乐:“我就告诉你我是干嘛的。我啊,是开洗浴的。嘿嘿,没看到吗?大街上基本上就没有一家像样的洗浴。”
每一家饭店,都发生着同样的故事。
巫山傍晚下了班,不想在食堂吃饭,作为一个肉食者来说,食堂的菜稍微清淡了点儿。
县委食堂经过改革,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都能吃到热喷喷的饭菜。毕竟在县委县政府,上夜班的人也有不少。这一举措,让王英德在政府大院加了分。
他在街上信步走着。
气温早就到了零度以下,好像天气预报说的是零下十二度吧。
他抽出手来,先把双手搓热,然后在脸上使劲搓着。
饭店的门都虚掩着,屋里太热,有些饭店,一会儿把门打开散散热。
饭店里面各种议论声,各地的方言,时不时传到耳朵里。
巫山心里一笑,这些商人现在就过来了吗?
猛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铁小军的饭店外面。
饭店二楼的包间里,铁小军陪着两个人在喝酒。
“小军啊,别成天闷闷不乐的。”他左边的一个壮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想想看,哥几个啥时候看不起你过?”
“不是啊。”铁小军缓缓摇头:“不管他怎么混蛋,我都是他的儿子。”
右边的小伙子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诶,小军,你的钱不是全部都退回去了吗?咋还有钱在这里整得红红火火的?”
“大哥,我退的是和风的钱好不好?”铁小军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的钱,来路都不干净?这些年来,兄弟在各处还是挣了不少钱,差不多一百万了。”
“擦,都说巫阎王狠,我觉得这传言是不是夸大其词了?”右边的哥们儿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啤酒喝掉:“不管怎么着,一般情况下,都会罚你的款啊。”
“你说哪儿的话啊?”铁小军双眼一瞪:“我从不觉得巫书记有多狠。你想想看啊,原来的交通局长家里的房子,被他一力主张,找律师保留下来了。那次我是旁听者,律师嘴巴那个厉害,驳得公诉人哑口无言。”
他也把杯子里的酒喝掉,给自己倒满,才发现右边的杯子空了,给他也满上。
“我倒不觉得那是律师的话,应该是巫书记告诉他的。”铁小军双眼盯着窗外:“和他在一起,时不时都会听到一些惊人之语。辩护律师说:公民有居住的权利,法律也不可能剥夺。把付家的房子收掉了,家里的老太太和她女儿住大街呀?”
“实在想不到,”左边的人把双手抱在后脑勺上:“这个人还蛮有人情味,真的好想见见他。”
“喏!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铁小军嘴巴向外努了努:“他来了。你们坐着,我去迎接!”(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把枪口放低一些会死人吗?
“小军,怎么可能你一个人去迎接呢?”两个人相视一眼:“要去咱哥仨都去。”
“好吧,一起!”铁小军也不含糊,直接让两个人在前面走。
乌市的人,装修比和风本地人搞得好。
墙壁上,是充满民族特色的壁画。
窗明几净,桌椅看上去都很上档次。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差钱,尽管这里的东西比一般的地方都贵,还是门庭若市,柜台前面有些食客还在板凳上坐着等就餐。
“巫书记,欢迎光临啊,楼上请!”铁小军的声音响亮,大厅里的喧闹马上就停止了。
“小军,你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啊。”巫山苦笑:“至于吗?就过来看看。”
等一行人上了楼,大厅里更加热闹。
“刚才那个就是县委书记?我去,也太年轻了吧!”
“哼,岂止是县委书记,还是地区行署第一副专员呢。”
“年轻?唉呀妈呀,你年轻的时候有这么能耐?”
角落里有人在窃窃私语:“看来,巫山并没有对铁小军怎么着,这架势,他还很维护正常的商家经营。连铁小军他都在维护,哥们儿干了,在这里投资踏实。”
“行,关键是在这里干什么好呢?”另一个人接话:“好像每一个行业都很赚钱,结果每一个行业的竞争都很激烈。”
“不晓得你们发觉没?”另一个人举起酒杯:“在和风,很多人早上都匆匆忙忙出门,早餐这一块,做的人不多,我想这里大有潜力可挖。”
和布克河边的几声枪响,让县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偃旗息鼓。
尼玛,带进去一不小心都是死刑,犯的着跟巫书记作对吗?
王永庆和曾应开等人,被县委书记的铁腕震住了,再也不敢说什么话。
要是事情摊到他们身上,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巫山注意到铁小军旁边两个人,只是矜持地微笑着。
“小军,也不介绍下你的朋友?”到包间坐定,巫山反客为主。
“我是齐卫军,兄弟们叫我齐三。”壮汉双手伸了出来。
维省军区司令员家的老三?巫山早就听说过。看上去蛮有军人风范的。
“好你个齐老三,千呼万唤始出来呀。”和风一把手双手伸过去:“要不是军子,我压根儿就不晓得,你也为我们和风的路网建设做出了贡献。”
“赚点儿小钱!”齐卫军泰然自若:“还好,没撞在你的枪口上!”
“我有那么可怕吗?”巫山翻着白眼:“只要在和风尊重和风人民。我们都欢迎。”
齐老三自得地笑着:“我们大院子弟,在什么地方都会遵守规则。”
旁边看上去文弱的小伙子伸出了手:“张耀文。人称张二。”
尼玛。省长家的老二,就是这小子?
“恩,名副其实!”巫山取笑道:“你和齐老三看上去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壮的像头牛,一个弱不禁风。呵呵,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老巫,你真会说话!”张耀文爽朗地笑着:“在京师去过几次,你虽然到了和风,关于你的故事真不少。有说你好的。有说你坏的。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你究竟是好还是坏!”
巫山眉毛一扬:“没有好坏。以前,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如今,谁对和风好,我就对谁好。不过是普通人一个,没必要研究。”
这一句话,连消带打,把张耀文的话噎在嘴里。
“张二,你小子咋啥时候都这么酸呢?”齐卫军轻叱:“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老巫和以前你认识的大院子弟不一样吗?他是做实事的人。”
“是我张二不对!”张耀文也不矫情:“老巫,这杯酒先赔罪了。”
“赔什么罪?”巫山眉毛一挑:“在和风,我是地主,要喝一起喝!”
大家都端起了酒杯,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一个字:“干!”
“来,吃菜!”真正的地主铁小军招呼着:“别把啤酒当水,酒就是酒,哪怕度数低,空腹喝酒还是能醉人的。”
这是巫山第一次在天然居,也就是铁小军的饭店,菜的味道真心不错,都快赶得上炎黄食府的水平了。
“我怎么吃着像炎黄的味道?”三个人起先还没动筷子,张耀文吃了一口惊呼。
恩?炎黄的厨师有跳槽的?巫山凝神听着。
“嘿嘿,没有呢。”铁小军乐着:“我请的厨师,专门在炎黄吃了一个月才摸到窍门。”
“我就说呢,”齐三也乐了:“我曾经花大价钱,就是挖不过来。真想知道,炎黄究竟有什么好,每一个员工都那么死心塌地。”
“老三,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好。”张二嘘了一下:“炎黄就是咱中国人在世界上的一面旗帜。要是有人晓得你曾经跑到炎黄挖墙脚,估计你就体无完肤了。”
“没有!”齐卫军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只是不相信,偶尔去试探下。再说了,这里又没炎黄的人,何况我也是为了炎黄好,假如能挖过来,我也是不用的。”
“好了,下一个话题。”不管他挖还是没挖,只要没有人员流失,巫山也不介意。如果真挖走了,那就要提醒炎黄的制度是不是有漏洞,居然有人跑了。
“恩,老巫,指点下迷津。”张耀文打蛇随棍上:“下一步,在和风境内什么生意能够赚钱?我指的是赚钱快赚钱多的。”
“你过来!”巫山想逗一下这个一本正经的张老二:“告诉你吧,拿着枪支冲进银行,高喊举起手来,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噗嗤!”齐老三和铁小军看着那神态听着这话,忍不住笑出来。齐卫军笑得很夸张,抚着肚皮笑个不停。
“呵呵!”张耀文也自嘲地笑着。
巫山觉得玩笑适可而止。正色道:“我们国家正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作为一个基层政府的管理者,我只能说,你想做什么生意,一定要学会市场规律。很简单,市场上需要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样,你将无往而不利。”
“受教了!”张耀文双手合十:“你说得很对,我也观察了下,以前拿个批文就可以赚钱。现在已经行不通了。以前是卖方市场,好像逐渐就是买方市场。”
“厉害!”巫山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不发达省份的商人:“一定要遵循市场规律。”
“老巫,难道一点儿商机都不肯透露?”齐三也忍耐不住了。
“这也没什么秘密!”巫山哈哈大笑:“马上你们也都晓得了。目前,我们和风在和什托洛盖有一个车市,进去的商家还不是很多。”
“巫山。你在玩儿我们?”张耀文脸色变了,直呼其名:“在维省哪有汽车厂家。”
“诶。张二。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巫山冲他严肃地摆了摆手指:“难道你就盯准维省?同志哥,刚才你说的关于市场的,我觉得你早就应该领悟了。”
“这杯酒我赔罪了!”张耀文二话不说,一仰脖子倒了下去。
刚才他确实说得过火,谁都没有陪着喝。
“老巫,那样占用的资金好大啊。”齐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不晓得世界上有赊销一词吗?”巫山乜了他一眼。
“人家又不认识我。可能赊销给我吗?”齐卫军脑壳有些短路。
“做生意,讲究的是有钱大家赚。”巫山给他分析:“你是维省的地头蛇,联合一些认识厂家的人,这个你能做到吧。到时候大家怎么分钱。自己协商。”
“我艹!”齐三忍不住爆起了粗口:“难怪你能当官。唉,连我爸爸都和我说,要是我有你脑袋一半好使,绝对让我混体制。”
他傻乐着,憧憬着未来的发财大计。
“老巫,难道就只有这条路吗?”张耀文有些不甘,这次说话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位。
“不止啊,”巫山沉吟片刻:“我们和风马上就要成立钢铁厂、农机厂、纺织厂、长绒棉基地、苹果基地。所有这一切,不都是商机吗?”
“我嘞个去!”齐卫军一拍大腿:“以前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呢,这些都是真的?”
“建设和风,我从不说假话。”巫山挤挤眼睛:“真要对你说假话,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呵呵,我可不认为巫阎王会说假话!”张二打趣道:“阎王,只能说你嫉恶如仇,不是说你这人奸诈。其实,在京城的时候,梅勇那小子真的太奸了。”
“擦,占一次便宜就不和他混了。”忠厚一些的齐三不以为然:“谁那么傻啊,一直都在他身边混。”
“不说他了!”巫山摆摆手:“免得破坏咱喝酒的气氛。对了,军子,我要吃麻婆豆腐,厨师做得咋样?”
“嗨,巫书记,我们家厨师就是巴蜀人!”铁小军屁颠颠在门口叫来服务员吩咐下去。
“等等,”巫山抬手阻止:“我发觉维省这边的人,做菜喜欢放孜然,我不喜欢吃的。”
“没问题,巫书记!”他还没落座又跑到门口吆喝。
大家聊着闲话,该打听的已经打听到了。只有铁小军稍微有些拘束,第一次和巫山见面就在审讯现场,何况如今他的全部家当都在和风。生怕说错话引起和风一把手不满。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活跃起来,看得出巫山并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厨师亲自把麻婆豆腐端上来:“哪位是我的老乡哦!”
“巫书记就是!”铁小军接过盘子。
巫山正要说话,窗子外面传来“砰”的一声。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还能听得出是枪声。
他赶紧打开窗户往外看,三百米开外,一辆失控的车子正朝这边过来。
司机在车窗边大声吼道:“闪开,刹车失灵了。”
远远近近,有几个公安端着枪。
和风的流动人口不断增加,公安局的人也是日夜巡逻,以维护人民的安宁。巫山批准他们可以带枪上岗,应付不时之需。
巫山一看大骇,高喊一声:“住手!”
尼玛,这些人都把枪对准司机。
他喊着,人已经飞身上了窗户,手搭着窗沿跳了下去。
房间里的四个人看时,只见巫山已经在地上打着滚,迅疾跑向最近的公安。
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手枪已经到了他手里。
“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两枪打中两个后胎,一枪打中前胎。
大货车再也动不了,呲一声,在明晃晃的路面上滑出十多米远。
公安们都跑了过来,看到开枪的是巫山,赶紧立正敬礼:“巫书记!”
和风一把手勃然大怒:“你们在干嘛?拿枪打轮胎不会吗?司机是敌人吗?他是我们的同胞。把他打死了,车子就止住了?即使真的是罪犯,把枪口放低一些会死人吗?”
他气愤地把枪丢到地上,转身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车市开门红
没想到,连巫山自己都没想到,所有邀请过的人全部都要来。
省委书记汪恩冒带着几位省委常委要过来。农业部和机械工业部、纺织工业部,只是让苏太斌发了一份邀请函,结果回函是都要过来,好像是约好的,派的是排名第二的常务副部长。兄弟州、地区,一二把手一起过来。欧洛泰所属的县级单位,听说这么多大领导要来,县委常委基本上全员出动,只留下武装力量防止突发事件。
在分派任务的时候,县长王永庆、县委副书记曾应开、宣传部长哈斯琪琪格全部被留在县城,美其名曰坐镇后方。为了显示后方的重要性,巫山自己都没有过去。
很简单,就不让你们见大领导,没看到我都留在县里吗?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巫山还不相信,这么多项目,领导们会把功劳安在别人头上。
他心里其实也很忐忑,把所有的具体工作,交给肯巴特负责。为了保险,所有的副县长、行局局长基本上被抽调一空,负责每一个地方的接待。肯巴特则全程陪同。
这么多领导,安保工作更是重中之重。兄弟县的公安、武装部民兵,借调了一大批过来。
高红权也毫不含糊,直接派了一个团的士兵,本人更是提前到达。
行程早就布置完毕,第一站是和什托洛盖的车市,第二站是夏孜盖公社农业基地,第三站是积海矿区厂子的揭幕,最后回到县城参观办公大楼。
所有的单位早就搬迁完毕,只等汪恩冒书记过来就入住。
新修的和布克赛尔宾馆,是按照五星级的标准。不过看了以后,巫山觉得现在的五星级。和后世的三星级相比有些地方都略有不如。现在升星很简单,等今后规范了,考察就严格得多。和布克赛尔宾馆只是申报了下,就批复了。省里的人,谁会和巫山为难?
管理人员,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挖掘各地郁郁不得志的宾馆管理人才。
姚志远这次满载而归,机械、钢铁甚至还有纺织类人才。他人还在旅途中,邀请的人就陆陆续续过来。很简单啊,打一个电话,和风这边确认。而且在电话里热情洋溢一点,就把那些被邀者感动得稀里哗啦。
等他回来的时候,等待姚志远的不是副处级厂长,一下子成了县委常委,积海矿区管委会主任。和风农业机械集团董事长。
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没有什么电话。巫山看了下时间。上午十点。领导们该到了吧。
是的,他们快到了。
所有兄弟州、地区的领导,全部跑到乌市集合,跟随省委书记的车队过来。
当然,有四个地级单位肯定不会跟随。
汪书记的车子过吉昌州,吉昌的人马加入进来。到了可拉马伊。可拉马伊和城塔地区的领导进入车队。
崔大祥领衔的欧洛泰班子,则在乌尔禾与和风的交界处等候。
汪恩冒与谷千里同车,上车后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司机说了一句:“书记,欧洛泰的同志在前面迎接了。下车吗?”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汪书记爽朗地对省委组织部长说:“千里部长,我们下去一趟吧。”
他也只是做了个姿态,根本就不是征求意见。没等谷千里回答,已经出了被秘书打开的车门。
“崔书记,天寒地冻的,辛苦欧洛泰的同志们了。”汪恩冒带头走向崔大祥。
京城来的三位副部长,自然也跟着下车,和欧洛泰地区的大佬们握手。
“诶?巫副专员呢?”汪恩冒一直握手到最后,都没看到巫山。
作为省委一把手,他目前都没见过本人。资料上肯定早就看到了。
“汪书记,我们巫书记在县城等候。”肯巴特穿着崭新的红色华服,显得很干练。
“你叫肯巴特吧?”汪恩冒记忆力很好,刚才介绍过一遍就记住了:“好!看来巫副专员对你的能力非常肯定,让你来做这个事情。”
说着,还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肯巴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野地里的寒意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千里呀,这小家伙又在折腾什么?”汪恩冒失笑:“这么大的事情,就派出了常务副县长!”
其中的隐情,巫山早就告诉了谷千里,他也透露一二:“和风这里,本身就没多少人才。他过来后,一直动荡不安。假如巫山要是随时更换县里的人,估计您也不希望看到吧!”
汪书记一愣,随即失笑:“这小家伙,真不让人省心啊。”
他也只是假装责怪而已,心里这些日子不晓得有多高兴。维省建国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大的项目,一整都是好几个,而且是在国家级贫困县。
所有的项目,这小子根本就不走省里过,让省里厅局经常过来埋怨,汪书记都压下来了。
他当时还斥责那些厅局:“别整没有的,和风没报项目以前,维省有吗?你们作为相关部门的领导不下去实地了解情况,反而想分功劳,啥都不做摘桃子,有这个道理吗?”
和什托洛盖是第一站。常言道:万事开头难,车市的开业,一定要开门红。十天以前,各地来的客商已经被车市方面的通告震住了,即便要在这里多停留几天,一个个哪有不愿意的?能近身看到这么多大领导,回到地方又多了谈资不是?
常委副县长波塔和县委常委、和什托洛盖公社书记段旭红一遍遍检查着。
“老波,你瞅瞅,我这身打扮还行吧?”段旭红最后无所事事,不停询问波塔。
波副县长露出了苦笑,也忘了今天是这哥们儿第几次问这话。
“来啦!,来啦!”徐本毅开着自己拉风的炎黄豪华版。一下车就跑过来高呼:“姐夫,好长的车队,我的妈呀,怕不有一里多路。”
波塔尽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毕竟是县委办主任出身,迎来送往做了不少。
他重重拍在段书记身上:“走,老段,我们去迎接各级领导。”
车市的外面,悬挂着大气球,上面是条幅:和风车市开业仪式。
不要说维省一众人。就是京师三个部委来的人,也为能在乡旮旯里能看到比京城更加宏大的车市咂舌不已。
“汪书记、各位领导,我们和风县热烈响应国家关于改革开放的政治主张。”波塔可是把台词背了好多遍的:“和风车市,是炎黄集团投资兴建的,目前。已经有炎黄、一汽、二汽等十多家企业入驻。产品从轿车、货车、大客到农用车等,款式齐全。”
省委的人看到了齐三和张二。这才晓得好久不见踪影的两个大院子弟跑到这里卖起车来。
“汪书记。现在请您宣布吧!”肯巴特适时插上一句。
“现在,我宣布,我省第一个汽车交易市场,和风车市开业!”汪恩冒的声音很洪亮。
本来,他也想说几句应景的话。谁知道,话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激动不已,喉头哽咽。
可惜呀,换届选举,自己就到站了。要是早一点改革开放。要是巫山这小子早点儿到维省,自己应该能够走得更远。
后面的话,汪书记说不出来了,只是把大手一挥。
不等徐本毅吩咐,炎黄的人早就把万字头的鞭炮在车市门口放起来。
此情此景,不要说和巫山交好的人,就是梅家国等人,也是万分感慨。
别看省委书记与京城里来的三位副部长和自己亲切握手,大家都晓得,这次的大功臣是谁。梅家国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要搞经济,巫山真是一把好手,不是敌对关系该有多好啊。
同时,他们心里也有了深深的忌惮。
以往,还想着时不时可以对巫山进行打压,这下子,就没这么容易了。
不管换届选举赵总理会不会下去,巫立行肯定会更进一步。
现在,一个在省委和部委都留了名的人,怕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动的了。
不管梅家国等人的思绪怎么样,开业庆典在火热进行中。
肯巴特当即宣布:“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同志们,我谨代表和风县人民政府,向炎黄汽车订购普通型轿车三百辆,向一汽订购两百辆客车,开通和风到每一个地级单位的直通车,向二汽订购五百辆重型货车......”
震撼!维省各个地区、州的人,对后面其他车辆的订购,已经没有仔细听。
光是这个数据,都可以比得上一个地级行政单位的采购量。
谷千里笑着,轻声对汪恩冒说:“这小子贼坏呢,他在将其他地区的军。”
汪恩冒含笑不语,静观事态的发展。
谁都没想到,第二个站出来订购的并不是欧洛泰,而是可拉马伊。
傅奇伟笑容可掬:“各位领导,同志们。可拉马伊说起来是一个地级行政单位,我们的人口还没有和风多啊。巫副专员这是在欺负我们可拉马伊人少呢。”
人群善意地哄笑着。
傅奇伟点点头:“既然和风开了个好头,那我们可市也不能太寒碜了是不是?可拉马伊的车辆,大都是苏联的伏尔加和京师吉普,早就该改朝换代了。因此,我宣布,可拉马伊订购炎黄轿车一千辆,豪华版一百辆,中等配置二百辆,标准配置七百辆。其他的各个厂家请放心,我们在年底就会来采购各种其他类型的车辆。”
我擦,有些地区心里都在暗暗骂娘了。你他妈可拉马伊有钱,别在这里显摆好不?
你这个一千辆出来了,我们还好意思说出来嘛?
不管怎么样,该订购的还是要订购。
大家都晓得,风头已经被和风与可拉马伊抢走了。
那些滞留在这里的客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趾高气扬地报出自己的单位和数量。
还好,在土地开冻前,终于把后面的仓库用了十多天时间抢修出来了。各式车辆,只要司机足够,现场就可以开走。
和风的每一个单位乐开了花,以前一直抱怨的交通工具,终于解决了。
每一个单位的司机,早就准备好,从车库里开出了自己单位的车子。
“汪书记,巫山同志很有魄力呀!”这是机械工业部的常务张副部长,他冲汪恩冒点头笑笑。
“那是!”汪恩冒作为地主能不高兴吗?“改革开放,就是需要这种有魄力的干部。他们和风买的车子,都是急用的,并没有因为手头有钱而大肆挥霍,这一点让我更加欣慰。”
炎黄专门从港岛带过来的人,立刻表演起玩儿狮子之类的娱乐项目,让维省人大开眼界。
吃饭的时候,汪恩冒早就听说和风的伙食实行了改革。
每个桌子五菜一汤,菜和汤都可以添加。
肯巴特浑身都在颤抖,他竟然和这么多部级领导一个桌子吃饭。
“汪书记,各位领导,我们和风现在的工作餐都是这样的。”肯巴特含笑介绍:“我们平时都是四菜一汤。”
部委的人也大感惊奇,想不到巫山这么年轻,竟然未雨绸缪,狠刹吃喝风。
桌子上的菜式,有荤有素,有清真有汉族食物,非常齐全。
其实还是加菜了,只不过是各式点心。
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省委、部委、地区的领导们,吃得很开心,并没有因为和风的饭菜和这个年代比起来寒碜而有半分不满。
当然,即便有不满也不可能说出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处处开花
贾国庆平静地离开和风,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就像他刚刚到来时一样。其实就是巫山没来的时候,和风绝大多数人都不晓得这个武装部政委。巫书记到了以后,贾国庆不时出现在和风县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大多数时候,都是与县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连载一起。
王家山的继任,也只是汪学军在县委常委会上宣布了下。新的一八四公社书记,是原水利局一位叫苟建军的副局长。
一八四的民兵子弟也很高兴,从今以后,可以走出一八四这个地方,到和风,到欧洛泰,到乌市。不像以前,除了去这个团场就是到那个团场。
领导们来的第二站,就是夏孜盖,原本要去一八四的,因为道路没办法。
将来和风的农业生产,一八四面积广大,将是和风最重要的长绒棉和苹果种植区域。
夏孜盖则是和风的产粮区,提供全县生活所必须的粮食。
目前,聚集在夏孜盖公社的有常委副县长张德年,县委常委武装部长王家山,夏孜盖公社书记孟和与一八四公社书记苟建军。
别看王家山以前给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他见大领导的机会少之又少。在沉稳方面,永远比不上从财政局出来张德年。
气温在零下十度左右,没有飘雪也让人感到寒冷。
四个人在院子里翘首以盼。
“滴滴,滴滴!”两辆炎黄轿车从远处驶来。
“他们回来啦!”孟和大喜过望。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开到了院子里。
夏孜盖当时申报的是四辆车,公社书记一辆,平时出去办事一辆,派出所也需要一辆。剩下的一辆,则是为坎儿井项目组的人申报的。
苏皮和艾尼以及其他维族人都不会开车,以前都很吃香的司机更加走俏,一时之间竟然给他们找不到司机。只有今后他们自己学会或者找到司机以后,再把车开回来了。
祁向东不晓得啥时候学会了开车,而邱仁山听了孟书记的话,一有空就跑到县城公安局练车。据说这小子胆儿肥,把公安局的车子都撞了好几次。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邱仁山很自然的没有开口,把机会留给了祁向东。
“书记。领导们马上就要来了。”祁文书止不住喜悦之情:“今天中午,我们在和什托洛盖蹭了一顿饭,伙食真的不错。嘿嘿,我们也享受到领导的待遇了。”
“说重点!”孟和有些恼火地打断了他的话。
平时你可以嬉皮笑脸,现在是什么场合?
祁向东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书记。你们还可以先进屋去暖和一会儿,只要听到警车响。再出来都来得及。”
孟和拿眼看着张德年:“张副县长。您看?”
张德年带着商量的口吻:“王政委,反正在屋里我们等着更焦急,就不进去了吧。”
当时巫山说过,所有单位原地待命,不要去迎接领导们。
王家山觉得无所谓,正准备说话。听到警笛长鸣。
他和张德年相视一笑,带头走出公社大院,几个维族人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员也就是巫书记,畏畏缩缩地跟在最后。
走出院子外。两个人反而把孟和与苟建军顶在前面。毕竟两人从县里过来,是维护好现场秩序的,而今后不管是长绒棉基地还是苹果基地,都是在一八四公社。
但苟建军毕竟没有多少经验,可能更多的时候,得让孟和说话。其实,根本的原因,是两人以这种方式向县委书记示好,其他的都是借口。
汪恩冒的车子,一直开到院子里。
这老头今天很高兴,和风让他涨了脸,相信京城的人回去会传播的。
“汪书记,这是我们的常委副县长张德年同志。这是武装部长王家山同志,以前是一八四的团长。”肯巴特的话里不无自豪,维省这么多团场,就只有一八四收归地方了:“这位是夏孜盖公社书记孟和同志,这位是一八四公社书记苟建军同志。”
不管是汪恩冒还是京里来的三位副部长,他们对兵团和维省之间的恩恩怨怨都很清楚。
在和其他的人握手的时候,汪恩冒只是简单地握握手,点点头。和王家山握手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王政委浑身轻飘飘的,像飘在云端里。
肯巴特的介绍还在继续:“这位是坎儿井项目小组的顾问艾尼同志,他就是坎儿井项目小组的实际负责人苏皮同志。”
汪恩冒在苏皮这里停下了:“听说和风也有了坎儿井?”
苏皮紧张地点点头:“恩恩!”
汪恩冒理解他的心情,在他的肩膀上也拍了两下。
一众省部委的领导握手完毕,各个地委的今天开始的时候就被要求不得握手耽搁时间。要不然,上百人和你握手,估计最后连举筷子的力气都没了。
孟和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泽真高娃还能是谁?新华社的、维省日报的、欧洛泰日报的记者们,都在她带队陪同下进行采访。
土鲁番的县委张书记越众而出:“艾尼同志、苏皮同志,我代表家乡人民来看望你们啦。”
“张书记好!”见过了那么大的官员,再见到以前的县委书记,说话还是很顺溜:“谢谢家乡人民,如今和风就是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们的家人生活得很好,政府还给安排了工作。”
“看来我们维省人在改革方面,敢于大胆突破。”汪恩冒声音洪亮:“和风也有了坎儿井,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实例,希望各个地区、州的同志今后也要开动脑筋。”
在维省,省委书记的话谁敢不听,公社大院里面此起彼伏连声称是。
“像我们土鲁番就做得很好嘛!”汪书记笑眯眯地看着张书记:“这种无私帮助兄弟县的行为,值得大家学习。”
张书记本身出头就是想表现。想不到这么大一顶帽子到了头上,乐得找不到北。
更没想到,不久之后就到了地区实现两级跳,成了地委常委、分管经济的第二副专员。
“汪书记,各位领导!”肯巴特给大家介绍:“今后我们和风县的长绒棉基地和苹果基地,主要在一八四公社,因为那边过于遥远,今天就在这里举办挂牌仪式。”
维省今天过来的人,谁不知道一八四那边的道路修建出了问题?京城来的三位副部长对前段时间法制日报上沸沸扬扬的论战有所耳闻。
“老王啊,现在你就是主角啦!”汪恩冒冲农业部的王副部长笑着点点头。
王副部长当仁不让:“汪书记。同志们,受农业部的委托,让我来给和风的长绒棉基地和苹果基地挂牌。虽然没有到实地去,有我们农业部同志们的调研报告,同时今天我也看到了和风人的务实精神。”
他清了清嗓子:“我是第一次到维省。更是第一次到和风。和风人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没有半点虚套的东西。务实!从你们接待的流程来看。非常简洁有效。好啦,再说下去就显得我务虚。在这里,我宣布,和风长绒棉基地和苹果基地,正式挂牌成立!”
看到旁边一排排房子,得知这里就是温室蔬菜。今天餐桌上众人在冬天吃到了新鲜的蔬菜,对这个大感兴趣,又是参观了一番。
整个流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车队朝着积海矿区驶去。
到了积海矿区,不光是汪恩冒和几位京城来的贵客兴趣盎然,就连兄弟地区的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一般来说,要是在煤矿产区,一年四季都是烟尘。而在积海矿区,空气中偶尔飘来一股,已经被降到最低点了。
“汪书记,这位是我们的县委常委、积海矿区管委会主任、农业机械集团董事长姚志远同志,这位是我们的副县长张安华同志,他长期在负责监督环境保护这一块。”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肯巴特看到那些人羡慕的目光,面有得色。
本来,欧洛泰钢铁有限责任公司是地区的项目,巫山直接就把梅家国无视。肯巴特从头到尾,都在负责陪同解说。这一点,让欧洛泰行署专员恨得牙痒痒的。
可惜,在地委,他肯定得不到崔大祥等人的支持。而这里是巫山的地盘,不管是省委还是京城来的三位副部长,对和风对巫山印象大好。梅家国也只有把这仇恨埋在心里。
一座座厂房拔地而起,职工的宿舍也都修好了。
在没来以前,谁都想不到,巫山在和风只来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第一是惊叹和风的财力,这么多工程同时开工,每天的钱都会像流水一样花出去。第二是感慨巫山的关系网之宽,全国各地的建筑队都奔赴到这里,好多省都是临时发放的到乌市的专列来解决的。
不要说一个个地区负责人做不到,就是省委的常委们心里也止不住点头。
梅家国顿时泛起无力感,不要说他,就是梅勇也不可能做得更好。
崔大祥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今天虽然是和风的人在唱主角,他也就是陪同的作用。但和风是欧洛泰地区的,而自己就是欧洛泰的地委书记。没看到,那些个平时眼高于顶的地委书记、地区专员,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满脸笑容吗?
“和风的经验值得我们学习呀。”汪恩冒觉得有些燥热,把衣领处的围巾稍微松了下:“多么希望,我们维省能多出几个巫山、多出几个张安华、多出几个和风。在抓经济建设的同时,不忘保护环境。同志们,你们地区的情况,与这里相比也差不多啊。”
当着京城人的面,他也不好继续往下说。
“汪书记,我们书记交代了,这里的挂牌仪式,由您决定。”肯巴特乐呵呵地说:“一个农业机械集团公司、一个是和风纺织有限责任公司、另一个是欧洛泰钢铁有限责任公司。”
“呵呵,这孩子!”汪恩冒心里还是很爽的:“这样,老张,你就主持欧洛泰钢铁有限责任公司。老王,这个农业机械集团有限公司,我就给你做陪衬。老杨,和风纺织有限公司就你来代劳了。”
和风本地人不多,而技术工人的招工,肯定优先和风本地的。其实在这方面,一八四相对占了优势。别看小学文化,与和风其他公社比起来还算比较高的了。
一个个曾经在原来的厂子里得不到重用的人,到了这里,一切都比想象中还要好。除了气候稍微恶劣点儿,住房、家人工作都解决了。更是整天带着一批新工人,很充实。
一串串鞭炮响起,积海矿区所有的人都涌到这里看热闹。
大家知道,在和风,一个重工业基地形成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刺客归心
今天是元旦节,在很多单位的大门上,欢度两个字已经看不出原来纸的颜色,字迹也显得比较模糊。元旦两个字,是昨晚或者今天早上贴上去的。看上去很怪异。
自从巫书记来了,和风县城的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零下十多度,并没有阻止人们上街的热情。
一些头脑灵活的人,自愿当起了导游的角色,给外地人讲解和风的风土人情。
这些人的管辖,自然由旅游局去规范,给他们学习一些必要的术语之后,就可以拿证上岗。阚志雄目前带着旅游局的一帮子人,已经在开始运作了,偶尔也有三三两两的游客。
王英德和常林陪在巫山、高红权、张耀武身边,在街上逛着,看看还有那些不到位的地方。
这次活动最后的落脚点在和风县城,安保就是重中之重。
时不时有人打招呼,三人都是微笑以对。
更多的时候,和风人都把目光看着县委书记。
那些打招呼的,多少都是稍微有点儿职位的,譬如副科什么的,至少也是科员。
就像巫山曾说的,在整个和风县,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就一百人左右。
那些自忖和巫书记没有交集的,肯定就只能目视。
只要有巫山在的地方,他自然就成为人群的焦点。旁边两位土生土长的和风干部,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都是看向走在中间的巫书记。
高红权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反正武装部和公安局的人,由李开军带队,全程陪同。到了县城。就让部队接手。
说个不夸张的话,今天和风是全国聚焦,三个处在上升期的副部长和一个省委书记,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就是巫山,也不一定脱得了干系。
不少士兵,早就穿上了便衣,逡巡在人丛里。
张耀武给巫山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几年前的县革委会副主任,后来脱颖而出。成为粤东的地委书记。人都是这样,能上不能下。
“现在咋样啊,老张?”巫山斜睨了一眼,看到他整天闷闷不乐的。
“也不咋样,”张耀武轻轻摇摇脑袋:“总感觉这里的人。一个个脑袋都不开窍。”
“老张啊,做事情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巫山把烟掏出来。一人发了一根:“我到这里的时候。也很为难的。想必这些日子,你也听说了不少。什么时候,都不能让环境来适应你自己,只能我们去不断适应环境。”
“你说得很对!”张耀武沉闷了一会儿,缓声说道。
他掏出打火机,打了两三次都还没着。
巫山把自己的交给他:“你把打火机在外面的时候。尽量揣在挨着肉的兜里。冬天这边太冷了,不像南方。打火机气温低了很难一次性打着。”
张耀武顿了顿:“生活处处皆学问啊。老巫啊,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不管在部队里还是在地方上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你随时都在思考观察。这一点我拍马都追不上啊。”
他终于把烟点燃:“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事情出了以后,有那么多的人反对我了。我在工作中简单粗暴,对不同意见的人直接让他们靠边站。”
“有魄力!”张耀武惨笑着:“这三个字害了我。可笑,当年我还为这三个字沾沾自喜呢。”
“老张啊,着眼于眼前,”巫山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我们要展望未来。过去的,不管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那又怎么样呢?其实今天我想让你去迎接的队伍里,你自己不想去,我也不好勉强了。既然到了欧洛泰,很难说今后你还能不能回去。”
张耀武神色一黯:“难道说巫书记不想要我了?我是说你父亲。”
“不能这么说吧,”巫山的眼睛看向东南方:“别看我爸爸是粤南的一把手,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协调的。假如你在粤东那边的反响不好,他也不好说什么。”
“也是啊!”张耀武狠狠喷出一口烟,像是把心里的烦闷全部吐出去:“反正就这样了,该咋的就咋的。真的无所谓,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到厅级。”
张耀武的级别还是保留着的,一个厅级的副专员,就是梅家国对他说话,就得考虑三分。他的事情,巫立行在电话里也交流过。只不过巫山在这里把话说得严重了些。
有段时间,张耀武确实飘飘然了。哪怕到了粤南市,他的心态还没改变过来。
“不对,老巫,有情况!”高红权沉声说道。
“哦?”巫山警觉地四周看了看:“在哪儿?”
五个人从西到东,这里差不多是最东边了。
别看就五个人在走,周围不晓得有多少化了妆的士兵随行。
他们的警觉性还是蛮高的,就是巫山自己,要不是因为刚才和张耀武说话,也会发现一些端倪。
“左手边第三间屋子,二层的窗口上。”张红权看上去就像在和他聊天,眼睛绝不朝那边看:“窗帘起先没拉上,一个人看了一眼,另一个人又看了一眼,马上就把窗帘合上了。”
时间还早,不到十二点。巫山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那边,始终没有人下来。
高红权把手抬起来像是在看手表,放下来的时候,摘下手套,看着在擤鼻涕。
在弯下腰的那一瞬间,已经给出了暗号。
五个人脚步不停,回到老办公楼的会议室。
大家安步当车,到的时候,士兵们已经在开始审讯了。
“老实交代,你们是干嘛的?”一个士兵怒喝道:“不要想着我们抓错人了。”
三个维族人,两男一女,神色平静,就是不开口。
“带我办公室来吧!”巫山在门口说了一句,就上去了。
“书记。您回来啦?”葛松瑞在那里忙活着。
办公室里,也就剩下了办公桌和电话,其他的早就搬到新政府大楼去了。
“小葛,让孙正峰过来一趟吧。”巫山朝里间走去,顺口问了句:“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嘿嘿,书记,今天是最清闲的一天。”葛松瑞一边转着拨号盘一边笑着:“要是每天都这样工作就轻松了。喂,你好,是孙哥吗?我小葛,对。你马上来一趟。恩,要带人,”
王英德和常林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高红权和张耀武自然是跟了进来。
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还是很宽绰的,三个嫌疑人被士兵们押解在后面。
刚才他们在后面。已经听到巫山叫人过来,到了办公室也没听到下一步指示。虎视眈眈地拿枪对准嫌疑人。
巫山和高红权、张耀武正眼也不看这些人一眼。闲聊着。
“书记,孙正峰同志来了!”葛松瑞在门口问。
“进来吧!”巫山干脆给两个人一人一支烟,看看孙正峰怎么审讯的。
他一进来,就给里面的三位行了礼,冲后面挥挥手,五个公安先给三个人戴上手铐。再解下他们手上的绳子。
“图尔迪,抬起头来!”孙正峰也晓得巫书记想看看自己的手段,毫不含糊。
“你认识我?”中间那个稍胖的惊诧地问道。
“我怎么不认识?”葛松瑞给每一个人都倒了茶,孙正峰惬意地喝了一口:“当年。你们叛逃到苏联。后来,说是在那边过不下去,你知道吗,当年杨书记可是违反了上级的规定,又收留了你。”
“我们没做什么事。”图尔迪把脖子一梗:“莫名其妙地就被几个当兵的抓过来了。”
“这是你妻子阿依古丽,”孙正峰也是一个烟鬼,习惯性地点起了一支:“那么,你能告诉我,这一位是什么人?当年要移民,你说妻子病了。想不到你的马脚终于露了出来。”
“他是我弟弟伊禅江,”图尔迪眼睛了有一丝惊慌:“他刚从城塔过来的。”
“错,你只有一个弟弟叫亚力坤!”孙正峰把面前的桌子一拍。
沉默,三个人都不说话。
“司令员,在他们房间的夹墙里找到了这些!”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进来汇报。
尼玛!巫山和高红权对视一眼,这些都是苏联那边的,定时炸弹、手榴弹、三把手枪,还有几匣子弹。
看到这些东西,三个维族人脸上面如死灰,还是一言不发。
巫山站起来踱着步,在每个人的身边慢慢走了一圈。
他又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慢腾腾坐下,眼睛盯着图尔迪:“你名字的意思,是存活下来。我真不知道,你存活下来的意义何在?难道,东土耳其斯坦就这么重要吗?”
“你......你怎么知道?”图尔迪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要知道,在他们组织内部,严禁回到中国后暴露任何情况。
这一刻,巫山真的很感谢后世的网络发达。
“我感到很奇怪哦。”巫山不回答,自顾说道:“一个中国人,偏偏要去当什么慕斯林。”
他摆摆手:“你什么信仰,我不管。瞧瞧吧,什么玩意儿,起个名字还东土耳其斯坦,都不能起个好好的名字?苏联那么大的地盘,当年不是把你们弄过去了吗?为什么不给你们一块地盘?他们有那么多加盟共和国,给你们一个国家的称号又何妨?”
三个维族人惊呆了,以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巫山心里却是憋得慌,径直走过去,啪一个嘴巴子抽在图尔迪的脸上。
“呸!”他对这些分裂国家的人没有半分好感:“你他妈是猪吗?人家拿你们当炮灰,这点都不明白?苏联那边的大清洗,你们带有中国色彩的人能够活下来,真的因为是他们想帮你们复国吗?历史上,你们有自己的国家,那叫高昌。”
“图尔迪,说了吧。”阿依古丽已经在抽泣。
图尔迪闭上了眼睛。
那些维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到了苏联,并没有以前苏联人描述的优越生活。
为了生存,大家在苏联士兵的高压下,不得不去放牧、种庄稼。
而他们得到的,不过是黑面包。
不少一起叛逃的人,随时都在消失,都不晓得这些人去了哪里。
图尔迪懂俄语,偶尔偷偷看看报纸,估计那些人就是想回国的,被暗中杀害了。
后来,也不晓得为什么,苏联人开始训练他们,让大家学习打枪,学习各种爆破知识。
再后来,一个维族人找到这批人,说要成立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
对于建国什么的,这些幸存下来的人,并不感兴趣。
但是,家人都被留在苏联,让他们回来后伺机而动。
在特殊时期,图尔迪也想过做点儿什么事情,想到杨太烈书记亲自接待了自己两口子,又放弃了。
苏联人为了彻底控制他们,把两人的孩子都留在那边,并给他们做了绝育手术。
伊禅江也在旁边补充着,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留在那边,刚刚潜伏过来,想着干一票就回去和家人团聚。
“回去吧,把你们家人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巫山很难过。
“什么?”三个维族人都吃了一惊:“你要放了我们?”
“你们不过是一群偏听偏信的可怜虫而已。”巫山叹口气:“归根到底,你们还是我们的人民。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恩,我让他们给你们准备一张报纸,就说我遇到爆炸受伤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您也来啦!
ps: 这两天更新很不稳定,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更新时间不固定。巫山赔罪,晚上一更在十点以前,今天要陪儿子出去玩。
伊禅江期期艾艾地问:“您能不能给我们开一个证明什么的?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士兵,差点儿把我给抓起来了。还好,我汉语流利。”
“你从哪儿回来的?”巫山眉头一皱:“中苏关系这么紧张,边境上戒备森严。”
“我从137团牧业营边上,经蒙和布仁尼克斯套回来的。”伊禅江忍不住问道:“我感到好奇怪,一路上都没遇到人,偶尔遇到一些士兵,都是穿得奇形怪状,像个大粽子。”
高红权露出了戒备的神情,巫山轻轻摆摆手,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图尔迪,你们两口子对前一段时间我们把铁布肯乌散公社的人们迁移过来,可能一直疑惑不解。”
葛松瑞没什么事情,也好奇地在门口张望。
“今天,我在这里所说的每一个字,希望你们烂在肚子里。”他吐了个烟圈,徐徐说道:“今年七月,苏联军队侵入我国领土。迫于无奈,我们国家被迫反击。想一想当时的蘑菇云,想一想倭国当年被山姆放了什么杀伤性武器,他们才会投降。”
屋子里的人除了知情者,包括张耀武都倒吸一口凉气,只听到唾沫的吞咽声。
伊禅江神色大变:“这么说我快死了?”
他想扑过来,却被两个士兵和一个公安死死按住。
图尔迪两口子眼里全是惊恐,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挪,公安和士兵心里也发麻,没有去阻止这两口子。就连他们,要是没有这么多上级在。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举动。
“求求你,我还不想死!”伊禅江突然之间像是老了二十岁:“我还有老婆儿子。”
身子动不了,戴着手铐的双头不停作揖,面若死灰。
“就是受到传染的人,也不可能马上死去。”巫山摇头叹息:“当年,倭国政府把那两个城市的人圈养起来,就是害怕他们出来传染更多的人。其实,很多东西我们都不是很清楚,这一切都在研究之中。现在,我让部队上的人把你接走。检查下你身上是否染上了发射性元素。”
电话打过去不到二十分钟,驻扎在城边的部队,就把伊禅江接走了。
带队的是一个排长,巫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嘱咐着。
图尔迪两口子嘴唇张了张,什么话都没说。
本来。他们也想检查下,天晓得伊禅江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会不会传染到?关键是进入军营的后果。不是这两人能够承受的,也许一辈子都出不来。想了想还在那边等着他们的子女,丧气地垂下脑袋。
“好多东西,因为我们不清楚,所以才会以讹传讹。即使和放射源在一起久了,多久才会对人体有害。这些都在研究之中。”等这些人走了,巫山看着图尔迪两人:“你们目前只要没有恶心呕吐等症状,暂时恢复自由。不过,要对你们进行监视居住。平时的生活用品。我们会给你们买好,不能下楼,直到报纸整好了,等部队上的结果。要是他有事,你们过去吧。”
平时没觉得什么,听到这些事情,图尔迪觉得头昏眼花,好像要呕吐,使劲憋着。
等两口子也被带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高红权歪着脑袋:“你就这么相信他们?”
巫山挤了挤眼睛:“你说呢?”
张耀武在旁边乐得哈哈大笑,这一笑畅快至极,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连日来的不快,在笑声中烟消云散。
高红权在他肩头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张耀武疼得嘴角都歪了起来。
“老高,你就不怕我对你们家弟妹说你欺负我?”他对着高红权怒目而视。
“你觉得郑红娟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呢?”木头的脸也有一丝温馨。
张耀武本身就是装的,闻言又笑了起来。
他来到欧洛泰以后,有事儿没事儿就到高红权家里去打打秋风。
这个木头人也许不会开解人,却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不管你说什么,他都默默地听着。
“壮壮这名字是你起的还是你们家红娟起的?”巫山想起了他家那长得虎虎的儿子。
“他不叫壮壮,叫高云迪!”高红权没好气地说。
“额?”巫山有些纳闷儿:“你们不是一直叫着壮壮吗?我以为就叫高壮壮呢。”
“别提了,前些日子他从幼儿园回来,让我和他妈从此叫他高云迪,不许叫小名。”他在巫山面前,话稍微多一点儿:“我叫错了一次,把我的烟和打火机都藏了起来。”
张耀武的心情特别好,听到这话,忍不住又笑起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平时还以为你是木头人,以为对壮壮......”
“叫他高云迪!”高红权不满地一个白眼丢过去。
“好吧,高云迪!”张耀武一本正经地说:“我还认为你对他非打即骂呢。”
“你说什么话呢?”高红权挺护犊子:“那可是亲儿子!”
看得出来,他对老婆儿子十分爱护。巫山想着会不会对孩子太溺爱,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没想到都过了三点,葛松瑞和赵明山与食堂的师傅们一起,把饭送到办公室吃。
刚端上碗,罗永国气喘吁吁地进来了:“书记,领导们来啦!”
巫山停下筷子:“到哪儿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契克。”罗永国自己拿起一个杯子倒茶喝:“我过了布林大队,就开始加速。书记呀,炎黄车就是好!我的妈呀,开到一百四十迈,车好路也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恩。我们还有时间把饭吃完!”巫山把一个狮子头丢到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这样啊,永国。今后在我们县专门选择一条路去飙车,其他的路上,要限速。”
罗永国眼睛一亮:“那感情好,书记,这么好的路开着六十码的速度,天啊,心里像猫子抓。我想想啊,江更库江根呼和到契克这段路上。没有多少人流车流量,也许可以。”
诶?巫山一拍脑袋,或许可以在这边举办汽车拉力赛,不知不觉放下了筷子。
“干嘛?”要说这些人的感情,高红权和他是最深的。见状疑惑地问。
“没什么!”巫山拿起筷子:“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脑袋里还是想着这件事儿,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叫上在家的县委常委。大家开着车子到了新的办公大楼前迎接。
和布克东街到三一八国道这一大片区域。全部都被盖上了大楼。
以前在这边有一个蒙医医院,也搬迁到了新的医院大楼里,在靠近和布克东街的位置。
目前在办公区域已经入住的,就是两家医院,另一家是和风县人民医院。
一大片崭新的办公大楼,紧靠着三一八国道。
这些建筑。每一栋的高度都在十五层上下。最高的是五星级的和布克赛尔宾馆,达到了二十八层。
当时在建的时候,连陈阿财都觉得不可理解。因为一栋大楼的维护,费用也蛮大的。
二十八层的建筑。就是在中国也很少见,何况在这个边疆小城?
“我在一个地方任职,让所建的建筑,至少要领先二十年。”巫山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如果我走了,和风县发展起来,过上几年又要拆,劳民伤财。”
潜台词他没有说。在如今这个年代,几百万都能建好一栋大楼,在后世听着都是天方夜谭。成本低廉,一个小工每天也就十块八块的打发了。
平均下来,每一栋建筑的费用不到两百万,那还是因为被宾馆拉高的。
好多人滞留在和风县城没走,就是想住一住五星级宾馆。价格确实惊人,一百块钱一晚上。街上最贵的宾馆不过是十块钱,一般的旅馆只有两块钱,要是那种通铺五毛钱都可以睡。
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是建筑工,长期在工地上作业,十天半拉月不洗澡是常事,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方限量供应水呀。新的办公区域,水电供应二十四小时不停。
不洗澡身上难免会长虱子跳蚤什么的,街上的理发店生意爆好。
而旅馆强行要求配备洗澡的场所,尽管冬天的水供应只有晚上十个小时。
一些澡堂子已经开业,他们不管怎么样也是为居民服务的,巫书记大手一挥,二十四小时供水供电。
城里的地下水网管道暂时没有整好,只等明年对城里动大手术了。
巫山在这里漫无边际地想着,在这里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眉毛胡子一把抓。
“书记,来啦!”罗永国今天兴奋异常,刚一回来,又跑去迎接了。
好长的车队!
和风县城的人自发出来,井然有序地分离道路两旁,士兵们都荷枪实弹,紧张地盯着周围。
在车里暖和的众人都下了车,巫山走在最前面,压根儿都没兴趣看身边的王永庆、曾应开与哈斯琪琪格。
警车早就关上了警笛,飞快地驶了过来。
“书记,我们公安局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特来向您汇报。”李开军的车子在最前面,下了车就跑到巫山跟前行礼。
“公安局的同志们辛苦啦!”巫山还了一个礼,拍拍他的后背,眼睛瞬也不瞬盯着前路。
警车全部开往新的公安局大楼前,后面第一辆车就是省委书记的座驾。
“巫副专员,你让我们大开眼界呀!”汪恩冒人还没下车,爽朗地笑声已经传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在维省省委、欧洛泰地委的指引下完成的。”巫山笑逐颜开,快步走到省委一号车面前。
“巫山同志,我代表维省省委,感谢你在和风做的一切。”汪恩冒地双手握了上来,亲昵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
肯巴特已经开始介绍县长、副书记和宣传部长。
汪书记的手稍沾即走。
谷千里笑嘻嘻地看着他:“巫山同志,我来给你介绍。”
“这是农业部的王廷元副部长!”
“王副部长好!”
“机械工业部的张明远副部长!”
“张副部长好!”
“纺织工业部的杨兴旺副部长!”
“杨副部长好!”
至于各个部委的人,当然是自报家门。能够和副部长一起过来的,前途远大。
随后谷千里介绍各个省委常委。
到了乌市书记迪亚尔谢热普,他脸上满是苦笑,低声说道:“巫副专员,你这可给我们乌市出了一个老大难题呀。到目前为止,乌市的大楼十层以上都没几栋。”
“迪亚尔书记,下来后随时联系!”巫山轻声在他耳边说。
“好啦,巫副专员,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崔书记,我得去参观下大楼!”谷千里和迪亚尔并肩朝前走。
“巫副专员,作为欧洛泰的书记,我对和风关心不够啊。”崔大祥眉梢都是笑意。
“哪里哪里!”巫山摆摆手:“要不是您一直在欧洛泰撑着,排解来自地委的压力,和风的建设不晓得增添了多少麻烦!”
他这话的声音不小,梅家国等人听见了却当做没听到。
地委常委们握过手,赶紧朝前走,只有地委一二把手没过去。
崔大祥尽管心痒难耐,还是介绍着:“可拉马伊的傅奇伟书记就不用介绍了吧。”
“哈哈,老弟呀,想不到几天不见,和风大变样!”他的声音老大,显示着和巫山的亲密关系。
“城塔的地委书记田家强同志、专员单冲锋同志!”
“田书记、单专员,感谢你们的到来!”
......
一路行来,巫山的嘴巴都说得干裂,手握得有些发软。
至于王永庆等人,跟在后面只是个陪衬。不管是省委常委还是其他地区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偶尔有人淡淡地招呼着,没人在意。
梅家国心里愤懑异常,然而,今天的主角是谁,大家一目了然,就连他自己都被冷落。只得时不时和曾应开等人说说话,消除尴尬。
车队末尾,还有十多辆车子。
最后的那些车,明显是省军区和省厅的。
巫山一震,难道有更大的人物?
崔大祥起先也没有注意,好奇地盯着。
这是一辆炎黄豪华版车子,容量比普通车大了不少,简直有点儿像房车。
车子打开,笑盈盈下来几个人。
巫山的脸上笑成一朵花:“你们怎么来了?”
而后面的老人出来,巫山再也不能淡定:“您也来啦!”(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花老爆出的惊天谜团
ps: 跪求原谅,菜上来了。
车门一打开,省厅和省军区的人早就在旁边警戒。
除了巫山,就是崔大祥等人也被礼貌地隔开。
王璐和莎莉,带着谭金春、谭金玲兄妹,巫从瑊的手本来是拉着谭金玲的,看到父亲过来,丢下姐姐的手,就跑到巫山身边。
这种场合,估计莎莉和王璐早就叮嘱过,小家伙懂事地拽着父亲的手,没有喊叫。
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充斥在巫山心头,只是傻笑看着面前的家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子里面,又下来了两个人。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牵扶着一位老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巫山定睛一看,花老!
他挤出了干瘪瘪的一句话:“您也来啦!”
“小伙子很不错!”老人微笑着看向眼前的高大年轻人,把右手伸了出来。
巫山赶紧伸出双手,在老人的手上轻轻握着。
在建国后共和国的历史上,有一个国家领导人报道上都不见踪影,那就是花老。
从建国初期的县委书记,在原本的时空里,太祖去世后集党政军一把手于一身,达到五年之久。以五十六岁的年龄担任如此重要的任务,在建国后是唯一一个。
而这一个时空,太祖去世后,他担任党政一把手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就下来了。
这样一个人物,真的不好评价。他的升迁速度太快了,对战争没熟悉,就已经投入到建设中。而对建设,一个位置没坐热,马上又升官了。
观其一生。在参加工作的日子,也许只能说他一直都听太祖的话,按太祖的指示来办事。
著名的太祖遗言“你办事我放心”,让人真伪莫辨。
他是一九二一年出生的,今年刚好六十岁吧,头发全部白了,精神却很好。
外围的人群,都在向这里指指点点,巫山委婉地说:“花老,外面风大。要不进车去。”
“好吧!”老人也从善如流,进了车子。
省厅的警车在前面开道,一直把车子送到宾馆门前。
宾馆的大厅很是暖和,一众服务员齐声鞠躬:“欢迎光临!”
花老兴趣盎然地看着,和他的二女儿花莉不时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葛松瑞在警戒外面一直惶惶看着这边。巫山走到圈子边上冲他招招手,低声说道:“让总统套房一号房间的服务人员马上出来。二十八楼现在开始由省里的人警戒!对了。随便给我的家人开一个大一点的套房,在二十楼以下吧。”
“哦,好好!”葛松瑞偷偷瞄了一眼人群中头发花白似曾相识的老人,连声应道。
心里不住嘀咕,我的妈呀,按说应该是汪书记住一号房。也就是说,比汪书记还牛?
花老退下来以后,脸上胖了不少,再加上头发全白。一般的人真认不出来。
在观光电梯里,花老乐呵呵地看着外面:“这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巫山在一旁赶紧解释:“从一楼到二十八楼,目前的电梯技术不是很成熟,速度不快,差不多要用四五分钟之久。这样的话,人在里面怪气闷的。”
没错,和布克赛尔宾馆是全国唯一一家全部都是观光电梯的宾馆,当然,也有员工电梯和保密电梯。也就是说,在断电的情况下,也能自己发电,保证电梯的正常运行。
大胆地带着老人坐观光电梯,就是想让花老感受下。
“恩,有道理,”老人的思维很敏捷:“有些人要是恐高呢?可能我都有轻微的恐高。”
“那没关系,花老,”巫山笑呵呵地说:“这些早就考虑在内了,还有另外两部电梯的。除了宾馆住宿和在十八楼餐厅消费的人。其他人想坐一下,一次五块钱。当然,和风的人只是象征性收取五毛,毕竟他们就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到这时,花老才对面前的年轻人另眼相看。
以前早就晓得这样一个人,心里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罢了。没过几年,再次见面是实质七品县太爷,还挂着行署第一副主任的头衔。
盛名之下无虚士,他早就把能够考虑的因素都算进去了。
另一边,汪恩冒刚开始对巫山派出肯巴特全程陪同颇有微词,后来觉得这个蒙古族的常务副县长言语不多,每次说话都能恰到好处,也不由得赞叹起这小伙子的眼光。
因为在路上巫山一直在不停握手,差不多耽搁了半个多小时。等他们上去的时候,二十八楼已经被省委常委们入住,一出电梯门口就是警戒。
在十六楼的时候,家人已经下去了。
警卫们可没见过巫山,警惕地看着他。
“让他进来吧!”花老在花莉的搀扶下走出电梯:“我想找他了解下和风的情况。”
花老随身只有四个警卫员,一个个就像木头桩子,老人有时候和他们说话,他们也回答。平时就一直瞅着四周。
到了房间,大家终于松懈下来。
套房里,有一个书房。
花老对巫山招招手:“进来吧。”
扭头对他女儿说:“你也累了一天,休息会儿,估计晚饭就该送上来了,到时候叫你呀?”
“爸爸,我没这么娇气的。”花莉反驳了一句,还是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江,你们四个也好好休息吧。”他对警卫员们说,拍了拍巫山的胳膊:“在这里要是出了事,就找这小伙子算账!”
巫山发现,哪怕是第一次面对面,老人可能心里已经放下了,说话很接地气。
“坐吧,小伙子。”花老慢腾腾坐下:“现在啊,我都不敢出来了。上次到粤南市去,你父亲那边也忙活得不行。我就一个普通老人。谁还会对我不利?”
“您的身体还很健旺。”巫山依言落座,毕竟面对的是曾经中国的一号人物,屁股就沾了一条边:“山姆帝国主义和苏修亡我之心不死,也不能掉以轻心。”
花老轻轻晃晃脑袋:“就像伟人曾经说的,世界的格局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如今都在埋头发展经济,老是像以前一样,神经绷得紧紧的也不好。”
巫山也不好怎么出言去反对,难道说刚刚才破获了一起案件?
他晓得老人找他的目的,把自己从到和风到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本来起先准备带花老看看办公大楼,被他婉言谢绝。他说办公室就是办公用的。言下之意,好像对和风花了这么大力气来建造这个年代称之为豪华的办公楼颇有微词。
听说和风明年所有的建筑全部推倒重建,神情才缓和下来。
“挺好的,”花老吁了一口气:“毕竟我们的办公大楼,就是政府对外的一张脸。太豪华了不好。太寒碜了也不行。不过我看到这个地方严重缺水呀,这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空谈。”
“您说得对!”巫山字斟句酌:“目前在白杨河与和布克河上。各开完了一个容量差不多五千万立方米的大型水库。前段时间用水泥把底部焊起来。工程进行了一大半,就开冻了。当然,这些都是治标,治本还是得植树造林,变荒漠为绿洲。”
“这里的条件还是艰苦了点儿啊,”花老叹口气:“也难为你这孩子了。”
两人娓娓而谈。让巫山感觉面前的不是曾经的国家领导人,而是一个敦厚的长者。
“你们巫家人了不起呀!”花老慨叹:“你父亲当时一个县革委会主任,就敢包干到户,把工厂的股份给工人。现在粤南市也是搞得风生水起。发展速度让人叹为观止。你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另辟蹊径。了不起!”
巫山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泡茶,打开门,四个警卫在客厅里正襟危坐。
他把茶几上的水壶拿进来,熟练地泡茶。
“看来你不仅在军事和发展经济上有一套,做家务活儿也还拿得出手嘛!”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一个人就应该这样,在什么地方都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巫山不晓得老人指的是什么,只好含混其次地回应着。
“刘帅的生日你去了?”花老突兀地冒出这句话。
“对,去了。”巫山有些迷惑地摸摸后脑勺:“作为巴蜀出来的老人,又是老乡,我肯定是要去的。毕竟老人家年岁已高,去一次就少一次。”
“刘帅要强了一辈子,”花老连连摇头:“想不到现在......”
“怎么啦?”巫山焦急地问。
“他已经失去思维,”花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声音依然急促。
“1973年以后,刘帅丧失了思维能力。从此.就在医院里,没有离开过病床。”花老默默喝着茶。
“什么?”巫山脑袋嗡嗡作响,失声尖叫起来。
也就是说,自己两次看到的老人,都是别人别人假扮的?这是最上面才知道的消息吧。
警卫员很尽职,听到里面的响动,在门口敲了敲门:“首长,我们在这里!”
“小江啊,没事儿,你们去休息吧。”花老提高了声音,又对面前心情沮丧的年轻人说:“也许你说得对,他就是世界军事界的一面旗帜。所以你们在中南半岛打生打死,山姆因为在我们手上失败了两次,不敢发声。苏修倒是一直在骚扰我们,伟人给他们来了下狠的。”
巫山没有说话,一直在回味,为什么生日的时候,子女一个都没到。他的子女们应该晓得老人在什么地方。唉,还是自己的级别不够,连见一面都没有可能。
“我知道,他们都叫你小山,我也这么叫你吧。”花老又浅啜了一口茶:“看来你这边也是下了血本,这个茶不错。”
“呵呵,”巫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慷他人之慨,从赵总理那边顺的。”
“唉,老赵对你太好啦!”花老也微笑着:“不过,小山,你们和梅家,非得要挣个你死我活吗?那样的话,让伟人很为难的。”
“怎么讲?”巫山眉头深锁:“花老,不瞒您说,我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梅勇或者梅家任何一个人的麻烦。但是,他们要是冲着我来,全部接着就是。我也就感到奇怪了,上次我父亲差点儿都被人家给暗杀了,伟人那边没有任何说法。”
老人神色平静:“你觉得可能吗?你父亲还健康地活着。梅应果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就是对伟人好。战争年代,他替伟人挡子弹。特殊时期,当时甚至有人说,如果梅应果在反对伟人的声明上签字就放了他,但他始终没有签字。”
看到巫山神思不属,老人循循善诱:“国家领导人也是人嘛。当年在战争时期,太祖受到了批斗,伟人坚定地站在太祖一边,被当时的左倾领袖称为太祖派第一人。建国后,伟人的一些治国主张,与太祖的基本上是背道而驰。”
难怪他有三起三落!
巫山有些失魂落魄,他可晓得在未来十年时间,伟人在中国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如果他老人家力挺梅家,对自己,对父亲很不利。
直到外面的警卫员说晚饭时间到了,他才怏怏回到十八楼的餐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