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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巫山哥     领先四十年txt下载     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九章 指挥若定

    高红权动作很快。

    本身就是在过年,家里的吃食,郑红娟肯定提前就准备好了。

    本来正在和高云迪打闹的欧洛泰军分区司令员,马上就让老婆行动起来。

    “这是谁呀?”高红权一进屋发现沙发上睡着一个人。

    “车小军,准备到我和风投资的京城人,在飞机上遇到的。”巫山简明扼要说了:“你吃没?没吃就一起吃点儿吧。”

    “行,都不晓得今晚还有没空吃东西呢。”高红权无意间打了个呵欠:“真他妈累呀,到各个哨所都要去慰问。昨天晚上,在军营里一阵折腾。才刚刚起来,儿子闹腾着说我没陪他玩儿,非得拿个绳圈要我和他翻绳。不几下,你这里电话又来了。”

    “这些常委们都在干嘛?”巫山有些纳闷儿:“打电话过去不是没人接电话就是本人不在家。”

    欧洛泰的常委值班,没有巫山什么事。毕竟大家都晓得他是和风的一把手,有那边的一摊子事情要去处理。不管怎么讲,地委过年要安排人值班不是?

    “好像是组织部长汪学军吧。”高红权不以为然:“马上要换届了,这些人一个个猴精猴精的,谁不晓得到上面去走走关系?估计也就京城那几个和你我不太关注。”

    这就开始行动了吗?不过也难怪,九月份就要换届了,再不行动,总不能等到换届之前去临时抱佛脚吧。可恶的等额选举,一个位置上只有一个人。

    “就这么着吧。”巫山叹了口气:“本来还准备不和老贾联系的,现在只有给他打电话了。不管怎么样,有了你和地区公安局在旁边,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踏实得很。”

    贾国庆的家本来就在欧洛泰。他爱人在地区机关幼儿园教书。这次让他回来,也是合家团聚了,要不然一个在和风一个在欧洛泰,确实挺麻烦的。

    突然又想起了曾应开和哈斯琪琪格,既然他们已经结婚了,那就只有分开。在每一个地方,虽然法律上没有规定,这是约定成俗,夫妻双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当常委。

    哈斯琪琪格始终是心中的痛,一想起就觉得难受。不由自主又叹了口气。

    “老巫,没事儿的!”高红权宽慰着,他还以为老战友在为目前的情况担心呢:“老贾的电话是你还是我给他打?”

    “你吧,”巫山没什么心情,先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把路上认识的这位热心人叫醒。”

    车小军睡着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嘴巴半张。看上很是吓人。

    轻轻在他面前叫了声“老车。车小军”,他一翻身坐起来,摇摇脑袋:“怎么啦?”

    把眼睛揉了两下,才想到目前在什么地方,抱歉地笑笑:“天黑了啊,耽误你工作没?”

    “天没黑。这是欧洛泰军分区的司令员高红权同志。”巫山指着正在打电话的木头介绍道:“平时一遇到沙尘暴就黄云密布,看上去遮天蔽日。这西伯利亚寒流来了,难免会有冷风卷过来,又是沙尘暴又是暴风雪。整天就像黑了的样子。”

    可能是高红权在电话里吩咐过,贾国庆带了一大堆吃食。

    每个人都有从军的经历,吃饭的速度相当快。

    巫山打了个饱嗝,把烟丢到茶几上:“你们先聊一会儿,今晚应该是一个不眠之夜,我打打电话。下面的这几个县领导,我真不敢相信过年的时候,他们会听收音机。”

    吉姆奈县委书记任兴明的家在欧洛泰,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我是巫山,任兴明同志在没?”

    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喧闹声,有一个嗓门特别大的:“不管是谁,电话不接。我们接着喝酒。”

    不晓得接电话的女性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个嗓音马上就到电话机旁了,不过声音低了八度:“是巫副专员吧?过年好。领导应该是我给您拜年的,哪轮到您给我打电话呢?”

    “任兴明同志,可能我这个电话比较唐突。”巫山淡淡摇摇头,这个崔大祥的人还是情商很高的,很会说话:“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暴风雪,你得马上去吉姆奈坐镇了。”

    “啊?”任兴明显然是吃了一惊:“巫副专员,这是真的吗?怎么我们没有一直没有听到半分音讯?”

    “任兴明,你在怀疑我和你开玩笑吗?”巫山有些恼怒:“我今天早上出发,现在人在欧洛泰的办公室里。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就赶过去!”

    “好的好的,巫副专员请放心,我一定把吉姆奈的工作做好!”听到副专员在发脾气了,任兴明也不敢再犹豫:“现在我就去。”

    “恩,兴明同志啊,你喝酒了就别开车!”巫山嘱咐道:“找一个没喝酒的带你过去。外面的路况也不好,在路上小心点。我从乌市过来的时候,路上亲眼看到一个行人被撞死了。”

    尽管国家还没规定酒驾,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电话,让下面的县委书记因为酒驾送了命。含糊其辞地说了这些情况,就是让他警醒下。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庆禾县委书记宋家强,巫山也不绕弯子:“家强同志,我回到欧洛泰了。现在你马上赶到庆禾去布置工作,预防和抵御暴风雪,降低损失。”

    宋家强本身就认为是巫副专员一系的人,当然也不含糊,说立刻就走。

    找到赵德胜,他恰好就在吃饭,连声招呼:“领导,过年好,给您拜年了。”

    “老赵啊,暴风雪对你那边有没影响?”巫山单刀直入:“我赶回欧洛泰了,在广播里听到暴风雪的信息。你尽最快的速度把任务布置下去。”

    “副专员,我们北疆时不时都会受到暴风雪的袭击,每一次的破坏就看规模的大小。”电话那头,赵德胜叹息道:“每一次的暴风雪肆虐,都会对境内造成不同程度的破坏。诸如房屋垮塌之类。在我们富海县,肯定也在所难免。”

    “恩,老赵,我们一起面对吧。”巫山宽慰道:“天灾**,天灾我们没有办法,必须制止因为我们不作为而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副专员,您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赵德胜的声音大了起来:“您也晓得的,我们那里的监狱,是这次的重中之重。我怕里面的犯人趁机逃出来。”

    福运县的电话,特别麻烦,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常委副县长。

    他可能喝多了点儿,在电话里嘟囔:“巫山?巫山是哪位?什么暴风雪?”

    “我是欧洛泰第一副专员巫山!”他在电话里提高了声音:“现在。我命令里即刻开始组织部署福运县抵抗暴风雪的工作。假如因为你组织不得力而造成的损失,我会向地委常委会建议把你撤职查办!”

    这话说得那边的常委会副县长亡魂大冒。忙不迭答应。

    打到卜尔金的时候。县委书记杜成峰已经开始在布置,并且亲临第一线去了。

    巫山很是欣慰,在电话里对看守电话的县委办主任说:“我在电话机旁,有什么不可抗因素,请随时和我联系。”

    最后,他才把电话打给和风。因为只有这里他最熟悉。

    肯巴特接到电话,当然就是拜年了。过年这几天,电话打到什么地方,都是拜年的。

    主要是如今的电话还不是程控电话。一个地区每一个县,都有一个区号。

    要撂倒几年后,或许这一两年吧,听说希望科技的程控电话已经在最后攻坚阶段了。

    程控电话一开通,每到逢年过节,电话更是络绎不绝。

    “老肯啦,我现在回来了。”巫山觉得很温暖。

    “啊?那我马上到您家拜年!”肯巴特如今看出来书记在栽培他,当然会百般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关系。

    表面上看上去,这个人很老实木讷,只不过是表象而已。谁看到过一个老实木讷的人,能做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只不过以前他一直在观察,看看新来的县委书记是否值得投靠。

    民族的干部,本身就对汉族人心里怀有一丝抵触。而巫书记不管是对民族还是汉族的干部,一视同仁,这就让肯巴特觉得遇到一个好领导了。难道你不知道巫书记把没当几天的秘书孟和就派到下面当书记去了吗?

    “老肯啊,我在欧洛泰呢。现在呢,天气预报说这些日子是暴风雪天气,我就提前回来了。”巫山顾不得和他寒暄,先把事情说了:“我相信我们和风的战斗力,电话都在最后一个打的。”

    “好的,书记,我即刻安排下去!”肯巴特毫不犹豫:“我亲自去布斯屯格牧场、巴嘎乌图布拉格牧场。让王家山和孟和带人去夏孜盖那边的牧民集聚地,那边的好多蒙古包新建的。李开军就去伊克乌图布拉格牧场与那仁和布克牧场。”

    “好的,老肯。”巫山松了口气:“这些天我要在欧洛泰坐镇几天,家里就拜托你了。对了,不要老是把眼光盯着蒙古族的几个牧场,各个公社一定要通知到。”

    “请书记放心,我们和风广播站的同志,马上就让他们开始播报这一条消息。”肯巴特信誓旦旦。

    这家伙留了个心眼儿,在发布这条消息的时候,把巫书记专程从京城赶到欧洛泰这事情也说了。

    和风人自从巫书记来了以后,自信心一天比一天膨胀。现在更是牛逼得不行,你看到没,我们书记亲自在欧洛泰坐镇着呢。那是为啥?是我们和风他老人家相信我们的实力能够抵挡暴风雪的侵袭呢。

    呸呸呸,巫书记才不是老人家呢。不过不称呼老人家该怎么说呢?这个称呼的问题,在和风人的心头萦绕着,总觉得应该在县委书记后面加个后缀才好。

    终于安排完了工作,巫山也觉得疲惫不堪,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那些铁布肯乌散公社的牧民现在都没说个上坎下落,只是孟和在代管。就是一八四成立公社的时候,巫山都在犹豫。因为他一直想着把这些牧民今后再次迁移,到二一七国道一线,成为一个牧场链。

    可是如今那里除了沙丘就是砾石,牧草还八字都没一撇呢。

    以前的铁布肯乌散公社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公社的建制不是?

    年后先把建制解决了吧。

    房间里的三个人,除了车小军稍微活跃一点之外,其他两个人都是不苟言笑之人。

    好在车小军见多识广,本身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没几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在这边打电话的时候,三个人就已经聊了起来。

    等电话打完,三人本以为他会加入到聊天中来。

    半晌听到那边没动静,抬眼看时,巫山不晓得啥时候已经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绝望的牧民们

    昨天晚上巫山本身就没睡上几个小时,饭局大概在晚上三点多的时候才结束吧,后来又在莎莉身上折腾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昨晚他总共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今天早上是习惯性醒了,没吃早饭,直接空着肚子到了乌市。

    接着,就是马不停蹄,全神贯注开车到了欧洛泰。可以这么讲,当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

    飞机上是睡了下,不过他的意识一直都很清醒,再加上飞机上的噪音,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压根儿而就没休息好。

    有时候,人在极端疲惫的情况下,睡上哪怕是十分钟,就会觉得神清气爽。

    心里知道自己是回来处理事情的,巫山很快也就醒了过来,人精神了许多。

    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太困了。你们要是累,就赶快休息下吧,我们轮班休息。可能我的话主要是在办公室坐着,老高和老贾,你们马上睡觉!老车,你还是睡在沙发上吧。”

    办公室里面,还有个小小的储物间。以前吴迪龙上班的时候,经常就在办公室里睡午觉,被子褥子都是齐全的,让两个武装力量的负责人挤一挤也是可以的。

    “老高,部队上都准备好了吧?”巫山随口问了句。

    “放心好了!”高红权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的电话一过去,我马上就把命令传达到下面,战士们都抓紧时间休息。汽车预热着,六架直升机也加好了油。”

    “你先休息会儿吧,”车小军精神不错:“看到你刚才电话一打完就睡着了,肯定没有回复过来。要知道。这不是一晚上两晚上的事情,说不定要延续要几天呢。”

    “不行,现在我睡不着啦。”巫山摇摇头,随手把年前省委地委发的文件抽出来看。

    “那好吧,看来我帮不了你的忙。”车小军仰天躺在沙发上:“有事儿叫我啊。”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窗外寒风呼啸,紧接着雪花就飘落下来。寒风挟裹着雪花,就像冰雹一样,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暴风雪,已经来了!

    克孜勒。是红色的意思。在我国维省,有很多地方前面都是克孜勒开头的。

    因为在维省,很多地方都是漫漫黄沙,好多地方看上去都是红色的。

    在富海县靠近外蒙古那里,也有一个叫克孜勒套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河套。

    不管冬天还是夏天,整个河套看上去就是深红色。

    河套旁边的山峰。也叫克孜勒套山。山的另一边,就是外蒙古。

    夏天,牧民们肯定要把羊群牛群马群赶到水草丰美的地方。而冬天,就会把这些牲口赶到山岭背风的地方过冬。

    在克孜勒套山,山岭背风的地方,好多地方都在外蒙古境内。

    不要以为。外蒙古成立了一个国家,他们的生活状况就很好。

    苏俄野蛮的政策,让外蒙古更加困顿,很多时候。都是作为苏俄的附庸而存在的。

    对于中国人把牧群赶到他们的国界内,偶尔有一两个外蒙古人,看到了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们的民族,不管和这里的蒙古族还是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都是同根同源的。

    相互之间看到了还会聊几句,语言也大体上差不多。

    这天气说变就变,看着暴风雪下来,把牧群赶到这里过冬的哈萨克族牧民就开始吆喝开来。整个营地里闹哄哄的。

    不过,暴风雪也是经常遇到的,他们并不慌张,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恰拉,你和昆德兹去把东边的羊群管好!”

    “是!”

    “吾兹木汗、托尔根,你们去把中间的羊群管好!”

    “是!”

    他们都是一个放牧队的,队长叫吐耶拜,在那里一个个吩咐着。

    每当暴风雪来临的时候,牧民们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是常事。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一睡觉,醒来后现在看管的羊群、牛群、马群会不会因为暴风雪的肆虐而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牧羊犬只不过是动物而已,夏天的时候还是很活跃的,到处驱赶着牧群。大冬天的,特别在暴风雪的天气,牧羊犬一出帐篷,就迈不动步,脚深深陷进雪堆里。

    这个时候,就只能靠人工随时注意。

    “今年的暴风雪咋这么大呢?”吐耶拜看着一片紧似一片的雪花在狂风的卷积下,到处飞舞。狂风不仅能把空中的雪花携带着到处飞,还能把地上的积雪也卷起来。

    在这个时候,能见度很低,一不小心就会丢失一只羊一头牛什么的。或者这些牲畜本身并没有走失,而是被埋进雪堆里,再次找到的时候已经冻僵了。有些在人眼没注意的时候,惊慌失措地到处跑,一转眼就被埋进雪堆里。

    每逢暴风雪,牧民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狂风一阵紧似一阵,糟糕,帐篷都被掀翻了。

    “快来人,把帐篷重新支好!”吐耶拜喊着,声音被堵到嗓子眼里。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死死拽住帐篷的一角,结果差点儿连人都被风带了起来,吓得吐耶拜扭头就跑。这个是放牧队的大帐篷,小的帐篷就不用说了,早就被风吹得没影儿了。

    吐耶拜发觉,本来被一顶顶的低矮帐篷遮住的牲口,更是惊慌,四处奔逃。

    所有的牧民,只有竭力站好,以免被牧群踩踏而死。其他的就再也顾不上了。

    吐耶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紧紧抱着立帐篷一根木头上,眼睛被狂风卷起的雪花和四处溅起的雪粒扑打着,不敢睁开了。

    这些牲口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过一两天就能找到。

    关键是草料被刮得到处都是,到时候拿什么来喂养这些找到的牲口。

    这么严重的暴风雪。自己放牧队带出来的牧民们有没有受伤的、死的,吐耶拜都想找个地方放声大哭。这是从他懂事以来,都没有遇到过的特大暴风雪。

    暴风雪越来越猛烈,天开始上冻了,他的鼻子和面颊冻得更厉害了,凛冽的空气更加频繁地灌进皮外套里,需要把衣服裹得更紧些。

    他微微睁开眼睛,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雪白的原野,地平线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

    在山坳里,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

    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

    吐耶拜的眼睛想找到一样熟悉的东西,但是找不到:没有一个路标。没有一堆干草,没有一顶帐篷。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

    风似乎开始在改变方向了;一会儿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会儿从旁边讨厌地把大衣领子翻到头上,嘲弄地拿它拍打着他的脸;一会儿又从后面通过什么窟窿呼呼地吹着。

    当吐耶拜翻身想把身子裹得更严密一些时,落在领子上和帽子上的雪就从脖子里滑进去,冷得他发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吐耶拜觉得风似乎小了点儿。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眼皮都好像已经冻上了。

    起先布置任务的时候,是在帐篷里,没有戴手套。

    现在想竭力伸开手指好像有些不可能。

    他张开嘴巴。想招呼人,结果声音都没发出来,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然而,吐耶拜还是顽强地伸开手指。渐渐的,手指伸开了,不停把双手的手指一屈一伸。

    他想走几步,到处去看看,却发现雪已经埋到腰上,浑身连脑袋就觉得冻住了。

    “队长!队长!”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喊叫着。

    吐耶拜想答应,张开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喊叫的声音十分暗哑,都不晓得究竟是谁在呼唤了。

    影影绰绰地有个人在向这个方向移动,吐耶拜经不住吼叫起来:“我在这里!”

    这一次,总算发出一点儿声音,他自己能听到。

    那个人影好像听到一点儿声响,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又向来路走回去。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连吐耶拜都不晓得究竟是吼叫了多少声,终于声音大了起来。那个人影又再次向这边走来。

    山坳里,不时还有其他的叫喊声,也不晓得这人影究竟是怎么辨别出吐耶拜这细微的声音的。

    他在雪地里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看看是不是一个坑,然后再踏上另外一只脚。

    好在,吐耶拜搂着的这根木头很是显眼,虽然被吹歪了,在山坳里到处都能看到。

    一个人影在向这里挪动,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汇集在木头周围的人,不多不少,刚好是这次放牧队出来的十二个人。

    牧民们把吐耶拜从雪窟窿里拔了出来,不断拍打着他身上的雪花,在他的脸上手上不停揉搓。

    “谁身上还有火柴?”吐耶拜身上有了一点热度,吃力地问。

    “我这里有!”托尔根在身上摸索半天,终于把贴身的火柴翻了出来。

    “我们重新找一处山坳,找点儿东西点着了,先烧火取暖。”吐耶拜说完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大家七手八脚把吐耶拜抬着,到不远处一个背风的山坳里。

    还好,这里好像并没有受到暴风雪影响,大家还在这里发现了三十多只羊。

    这时,不晓得谁说了一声:“这暴风雪不一定有多久,火柴能省则省,我们让队长搂着羊取暖吧。”

    大家一听,这主意也不错。毕竟这里的人都是年轻人,年龄最大的队长都没见到过这么大的暴风雪,何况他们呢?

    羊的身上,也有不少雪块雪渣。

    牧民们一只只检查着,细心地把羊身上的雪全部拍打干净。

    这里离最近的自己公社牧民集聚点都有三十多里地,下一次送补给还得在一周之后。

    能不能活下去,目前看来希望都在眼前这群羊身上。

    这么恶劣的天气要到牧民的集聚地,不晓得有多困难。

    从克孜勒套到最近的红山嘴,也得二十多里地。大家平时很少往那个方向去,都是回队上或者大队。

    那边的路况很不熟,说不定在途中迷路甚至掉进雪坑里。

    吐耶拜把双手插在肚腹下的羊毛里,好像那里格外暖和一点。

    牧民们都搂着羊,感觉身上渐渐有了热量。

    一个个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还有多久天亮。天亮后,大家又该怎么办?

    放牧队的人,能否及时找过来,在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这些牧民们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天灾猛于虎

    雪花打在窗户上,响声很大。

    睡着的几个人都先后被惊醒。

    贾国庆因为常年在这个地方生活,只是在窗户上瞅瞅,又转身回到储物间躺下。

    高红权与车小军,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场景,感觉就像世界末日一样。

    饶是他们也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也看得心惊胆战。

    巫山的脸像要滴出水来,自己等人在这里,房间里面有暖气,不管怎么样,都能安之若素。那些老百姓,他们的房屋帐篷可没有这里的房间这么结实,不知道能否经受得住暴风雪的考验。如果屋顶或者帐篷被风卷走,在冰天雪地里怎么生存?

    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巫山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员伤亡的消息。

    “书记,我是肯巴特!”那边是和风常务副县长:“现在我马上要带着民兵和公安战士们一起到冬季牧场去。假如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回来,牧场方的人会和您联系,请及时给与支持。”

    “好,老肯!你现在是去布斯屯格牧场还是巴嘎乌图布拉格牧场?”巫山也长话短说。

    “我是去布斯屯格牧场,拉了张德年的壮丁,他早就到了巴嘎乌图布拉格牧场。”肯巴特问道:“他那边给了您电话没?”

    “还没有。老肯,保重,如论如何,人是最主要的。”巫山的喉头有些哽咽,想起了曾经宣传过的草原英雄小姐妹,想起了乌市下放的知青老葛和艾彦的爸爸。“牲畜没了,我们还可以再繁殖。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的。”

    张德年本人没有打电话,牧场留在办公室的人倒是汇报了下情况,说他已经赶往冬季牧场那边。

    伊克乌图布拉格牧场与那仁和布克牧场的冬季牧场挨在一起,李开军一个人就能忙活过来。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乐观:“书记。不说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王家山与孟和没有打电话过来,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也不晓得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巫山干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这下,连车小军都睡不着了。

    欧洛泰镇的镇长,由行署办公室主任那日松兼任。

    老那不知不觉在欧洛泰已经呆了半年。

    这半年里,他连和风都没回去过一次。难得过年,巫山都没有通知他。

    再说了,作为欧洛泰地区驻地。这里的建筑各方面都要好得多。贾国庆虽然是新官上任,把这里的布防任务早就下发下去了。

    巫山好像听到有声音,再侧耳一听,原来是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他几步走过去打开门,一个人像是被风吹了进来。

    “巫...巫副专员。”来人的舌头都被冻得有些打结:“镇子东头的百姓房屋有两家被揭了房顶。”

    “来,喝口水!”巫山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是副镇长李伯仁同志吧。慢慢说。”

    喝了几口热水。他还呛了一下:“副专员,那两家房顶都是牛毛毡盖的,风一起来就被卷走了。”

    “有没人员伤亡?”巫山着急地问。

    “没有!”李伯仁的气也歇得有些匀了:“有一家的房屋垮塌,需要帮助搜救。”

    “高红权!”巫山对着储物间喊道:“让部队出动,帮助搜救镇东头的老百姓!”

    欧洛泰军分区司令员马上就从里面出来,拿起电话布置任务:“我是高红权。马上派出一个排的战士,速度到镇东头救援!”

    李伯仁匆匆出门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屋子里的人,都睡不着了。车小军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在皇城根下,偶尔听说过暴风雪,哪想到会这么夸张。

    在打电话分派任务的时候,自然是吩咐广播站的人,只要暴风雪一起,马上就开始广播,稳定人心。

    播音员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同志们,请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政府都会和你们在一起,抵御暴风雪。地委领导在办公室里,正在等着各地的情况汇集。任何同志受了灾,请第一时间找到派出机构,譬如镇政府、派出所。我们会全力以赴,和大家一道共度难关。”

    正在焦躁不安的时候,房间的门又被敲响。

    开门看时,却是冉兴国。

    看到第一副专员,他显然吃了一惊,回身关上门。

    “刚到的,巫副专员?”地区纪委书记不停地喘息着:“我看到暴风雪来了,听到高音喇叭在不停播报,还以为是宣传部的人在呢。跑到这边来,就只看到你这房间的灯开着。”

    “辛苦了,冉书记!”巫山本身就对这个不苟言笑的纪委书记打有好感,觉得他和邓学军这样的人,就是天生做纪委工作的。

    “不!”冉兴国厚实的大手握上来:“和你相比,我算得了什么。”

    “好啦,老冉,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巫山给他倒了一杯茶:“如今我们就等着各地的情况汇报,只要出现任何险情,公安和驻军即刻出动,最大限度减少老百姓的损失。”

    心里掠过一丝烦躁,这样的天气,房屋就是老百姓安身立命的所在。他们的房屋被毁了,短时间还没办法修建,他们的吃住短时间在招待所还可以,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电话又突兀地响了起来,这次是卜尔金的县委书记杜成峰:“是巫副专员吧?我是卜尔金的杜成峰。现在需要紧急搜救,窝依莫克公社的牧民有三个人在高山牧场。”

    “好,成峰同志,你现在窝依莫克吧?”巫山吩咐道:“马上我们会派出两架直升飞机。你们在二十分钟以后,点燃篝火。注意篝火的位置,风力太大,别让篝火酿成火灾。”

    “好的。书记!”杜成峰电话忘了挂,在这边还能听到他在电话中下命令。

    “为啥要派出去两架?”高红权质问道:“本身我们军分区就只有六架。”

    “因为怕一架在这恶劣的天气里出现故障!”巫山反问道:“你敢保证一架飞机能准确到指定位置?”

    “要是两架都到不了呢?”高红权皱着眉头。

    “我们做工作,在大自然面前,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巫山平静以对:“在天灾面前,哪能做到万无一失?”

    他开过直升飞机,一个人在孤寂的空中飞着,两架在一起,还可以做个伴。在这样的暴风雪面前,战士们也是人,他们也很恐惧。两架直升飞机在一起。还时不时可以互相打气。

    接下来的电话,是任兴明打来的:“巫副专员,我们吉姆奈目前城里有不少老百姓的房屋损毁,公安和武装部正在紧张的抢救之中。”

    “兴明同志,我代表地委感谢那些战斗在第一线的英雄们。”巫山吸了一口气:“城里面的房子都会损毁。乡下的损失目前怎么样?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让老百姓安心。”

    天灾其实并不可怕,关键是**。只要在最快速度内把老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能减少一些损失。要不然。急急匆匆从京城赶过来,就失去了意义。

    赵德胜的电话也过来了:“巫副专员,我现在富海监狱。刚才监狱出现了垮塌,有人犯逃脱。所幸出动及时,全部抓获。一位公安在追击的时候失踪了,我们正在全力搜救。”

    “德胜同志。请做好后续努力。”巫山心底一沉:“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出动飞机参与你们的工作。”

    尽管军分区只有六架飞机,现在只有四架了,这个时候要稳定人心。说白了。巫山就是这个欧洛泰的主心骨,要是他慌乱,下面的人就更没有主意了。

    福运县的电话姗姗来迟,这次是县委书记苏长海:“巫副专员,听到收音机里说这两天我们北疆有特大暴风雪,我就赶紧从乌市赶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听说您打过电话。现在向您汇报我们福运县的情况。目前,因为房屋垮塌,可可托海公社已经死了三个老百姓。同时伤者正在往医院运送的途中。”

    还是出现了人员伤亡,巫山的心情特别沉重,嘶哑着嗓子问道:“长海同志,有什么需要地区这边帮忙的?”

    “没有,巫副专员!”苏长海肯定也很难过:“请地委放心,福运人民一定可以战胜暴风雪。”

    现在,各个地方的电话都来了,就只有最远的庆禾县,也不晓得宋家强及时赶到没。

    正这么想着,宋家强的电话就进来了:“巫副专员,我已经赶到了。刚才在家里,就把任务布置下去,目前一切都井然有序。其他地方的受灾情况都已经报上来了,目前没有人员伤亡。只有塔克什肯公社的还没有报,打电话也没人接,估计是线路断了。我已经派人去那边。”

    刚撂下宋家强的电话,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李伯仁跌跌撞撞地进来:“巫副专员,垮塌的房屋出现了二次垮塌,五个战士被埋在里面。其他的战士正在施救。”

    高红权本身就派出了一个排,怕人手不够。听说有士兵被埋,眼睛都红了。

    他二话不说,打开门冲了出去。

    巫山摇头苦笑着,这小子对士兵的感情真是没话说,难怪才来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如臂指使地指挥部队。

    他只好亲自给军分区司令部打电话:“镇东头那边有士兵被掩埋,高司令员正在赶过去。我是第一副主任巫山,现在命令你们赶快加派挖掘工具。最主要的是,派人保护高司令员的人身安全。我不希望再出现人员伤亡。”

    军分区的人,谁不晓得巫副专员和高司令员好得就像一个人,连声答应。

    通过窗户看出去,院子里有两个人影,在前面大踏步走的肯定是高红权,后面那个连滚带爬的就是刚才进来报信的李伯仁了。

    其实也怪难为这个李副镇长的,那日松主要的工作是在地区行署,平时镇政府的大情小事,都是他在处理。好在欧洛泰镇不大,事情也不是很多。要不然,地区早就把镇从地区行署分离出去了。

    人影慢慢地变得模糊,从窗户里再也看不见。

    夏孜盖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孟和带着哭腔:“书记,那些蒙古包都被卷走了。牲口也到处跑,王政委带着武装部的人四处寻找。”

    巫山心里一紧:“孟和,别着急,慢慢说,有人员伤亡吗?”

    他太怕看到死人了。不要说在和风,就是在欧洛泰,整个维省,人口基数还是太小。

    今后不管他继续留在和风还是到欧洛泰任职,人口都是阻碍经济发展的一大要素。要不然,为什么在财政吃紧的情况下,还花大价钱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不就是想为这边增加点儿人口吗?

    苏太斌那边的数据也报了上来,截至目前,明确要到和风这边投资的超过了五万户,交了定金的有两万户。就按照一户人家五口人计算,那也是十万人。如果五万户全部落实,那就是二十五万人,都快赶得上欧洛泰的总人口了。

    “书记,没有人员伤亡,我的办公室里,都堆满了牧民。”孟和与书记通话,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

    巫山回身看向窗外,到处一片亮白,只有寒风还在猛烈地吹着。(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灾情处处

    到处是皑皑白雪,人一踩下去,就是一个深坑。很多地方都能把人埋起来。

    不是有寒风吹过,雪花夹杂着地上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糟糕,上面好像有雪滚滚而来,是雪崩!

    这种形式的雪崩,只能往旁边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巫山使劲地跑着,最后还是被雪团砰地打在头上,眼冒金花。

    “巫副专员,我来了!”一个声音响起。

    这一声喊把他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定睛一看,是物资局的局长李天财。

    “天财同志请坐。”巫山顾不得去擦脸上的冷汗,站起来用手虚引了下。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也算是兢兢业业工作了一辈子。可能小时候父母穷怕了,名字里竟然取了个天财。要是名字取的这些就有用,大家就扎堆起发财有钱之类的名字了。

    当然,这只能在心里调侃下,可不能当着面说出来。

    “天财同志,目前的救灾物资主要准备了哪些?”巫山也顾不得大清早把人家叫过来,劈头就问道:“还需要地委为你做些什么?”

    “巫副专员,救援物资无非就是帐篷。粮食的话,估计也需要一些。”物资局长偷偷打量着第一副专员的脸色:“不过,粮食局这边,就只有麻烦您亲自给粮食局长金本立打电话,动用储备粮。”

    “好,你先组织运送,到每一个地方,都耐心告诉当地群众,困难只是暂时的。”巫山看着依然灰蒙蒙的天空:“目前就委屈下吧。暴风雪终究会过去的。”

    “好的,巫副专员,我一定会把您的指示传达下去。”李天财好像神情中轻松起来:“假如这批物资不够,除非动用储备物资。”

    “到时候再说吧,”巫山心里满是担忧:“储备物资,不就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吗?总不能让这些物资放在仓库里慢慢腐烂吧。”

    物资局长出门而去,怎么觉得这小老头好像有些狡黠呢?

    真他妈奇怪,这些天灾怎么就专挑夜晚呢?一切都不方便。

    现在风还在呼呼地刮,雪花却小了不少。

    院子里一夜之间,垫上了厚厚一层积雪。从踩出的脚印来看,估计有一尺厚的样子。

    高红权昨晚累坏了,亲自去参加抢险。幸好部队的掏挖工具送得及时,埋在墙底下的人,只有受伤的。老百姓有一个重伤两个轻伤。士兵都是轻伤。

    看到高红权已经在沙发上睡得呼呼的,巫山把被子轻轻给他盖好。

    车小军终于发觉。自己在这里成了多余。跑到招待所去住了。

    贾国庆一大早亲自带队上街巡逻了一趟,在办公室里给各个下属公安局布置任务,坚决制止在救灾中发生的哄抢等犯罪行为。

    巫山睁着疲惫得有些血丝的双眼看着窗外,不晓得这次暴风雪给欧洛泰带来多大的损失。

    这里是卜尔金窝依莫克公社的高山牧场,直升飞机在天亮时把一些御寒的用具和食物运送过来,又回去运送一些草料过来。

    杜成峰留在这里。

    “阿曼卓勒。丢失的羊群和牛群找到了吗?”他喘着粗气,扯着嗓子喊道。

    “杜书记,我们正在寻找。”远处,一个哈萨克族汉子说话的时候。嘴里冒出看得见的热气:“目前已经找到了部分马群,这样就可以组织马拉雪橇,到山下去运送草料了。”

    “杜书记,你进帐篷休息会儿吧!”旁边的公社书记关心地说:“从昨晚到现在您一直没有合过眼,通宵都在电话机旁守候。”

    “好吧,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杜成峰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下一次直升飞机来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马上下山。不晓得其他公社的情况怎么样了。”

    别斯铁热克公社,是吉姆奈县最南端靠近和风的一个公社。

    任兴明脸色铁青,看着成片倒塌的房屋。

    过了好一会儿,他幽幽叹了口气:“布尔拜书记,老乡们都安排好了吗?”

    公社书记的鼻涕直淌,说话的时候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任书记,我们暂时都安排到公社的办公室和学校里,目前还差一些被子和褥子。”

    “这些马上让物资局运过来,地区也支援了一部分,估计就差不多了。”杜成峰的声音变得低了下来:“老实告诉我,目前已经死了多少人?”

    “任书记,昨晚一共死了十一个人。”布尔拜的脸上一片黯然:“送到医院以后,又死了两个。现在有三个重伤员,公社卫生院的医生说必须尽快转院。”

    “我去看看他们吧!”任兴明跺了跺有些冰凉的脚:“让他们用我的车子,把重伤员送到和风人民医院去,不要再增加伤亡了。”

    “任书记,就近送到我们吉姆奈县人民医院不是一样吗?”在前面带路的布尔拜顿了下脚步:“再说了,和风医院那边估计也有很多伤者需要治疗。”

    “不一样啊,老布。”任兴明喟然叹道:“你可能不晓得,和风医院不少医生到京城的炎黄医院去进修了半年多,现在的医术不要说在欧洛泰,在维省都算比较好的。当然,除了已经在乌市开业的炎黄医院。”

    “您这么说那就太好了。”布尔拜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喜色:“重伤的两个人,都是我们这里的劳动模范。”

    到了病房里面,伤员们的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任兴明进了医院以后,把身子暖和了一阵,极力挤出一丝笑容,这才走进了病房。

    “社员同志们,这是我们县委的杜书记来看望大家了。”布尔拜朝病房里挥挥手。

    伤员们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总不可能在失去亲人以后鼓掌吧。

    杜成峰干咳了一下:“社员同志们放心吧,重伤员马上要送到我们维省都比较好的和风医院去治疗。只要出了我们吉姆奈。路况良好,比到县城还快。”

    “那个...杜书记,”一个伤员期期艾艾地问:“能不能把我们也转到和风医院去?我听说那些医生元旦后回来,每一个都大显身手。”他补充着说了一句:“我弟弟在和风县城的饭店里工作,他和我说的。”

    “同志们,我也想啊。”杜成峰苦笑着:“我甚至想你们现在就完好如初地站起来。这些小病小痛,请大家放心,我们自己的医生就能医治,毕竟和风那边要治疗的伤员也不少。到时候要是耽误了治疗时间,小伤变成大伤。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吧?”

    正在这时,护士正进来换纱布:“一床,你的体温还有些高,多喝些开水。”

    杜成峰也不好说什么了,上去握住护士的手:“同志。辛苦你们了。”

    那护士还来不及说话,公社来的人已经把重伤员用担架抬了起来往外走。

    县委书记也不再停留。马不停蹄赶往学校去看望受灾的老百姓。

    夏孜盖公社。孟和的眼睛都有些张不开了。

    “小孟啊,刚才和李开军、张德年那边联系过,都没有人员伤亡。”王家山一口气喝完一杯水:“这次咱和风的重灾区就是我们这里了。”

    “王政委,麻烦您给巫书记打个电话吧。”孟和打了个呵欠:“要不然他一直担心着。”

    福运县人民医院,苏长海正在和每一个伤员轻轻说着什么,院长陪在他身边。

    “院长。”一个护士带着哭腔:“四号病房的需要输血,咱们血库里已经没有相同的血型了。怎么办啊,再过一会儿,说不定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没命了。现在已经休克。”

    “走,抽我的。”苏长海轻轻拍了拍正在说话的伤员:“我是o型,万能输血者。”

    300cc的血液,从苏书记的身体里抽出,可是病人没有多大反应。

    “再抽!”斜躺在伤员旁边的苏长海看到护士有些迟疑,加重了语气:“假如因为你不抽血而让这位同志丧失生命,这责任你背得起吗?”

    “好的,苏书记!”护士咬了咬牙,又把针头插到苏长海的血管里。

    400cc、500cc、600cc、800cc,每一次护士在犹豫的时候,苏长海就会凌厉地瞪她一眼。

    病人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好了,苏书记!”护士大喜过望。

    “可以了吗?”苏长海的脸色苍白。他准备站起来,却脑袋一晕,差点儿摔倒。

    他坐在那里深深呼吸了几下,挣扎着站起来:“小同志,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苏长海微笑着走向门边,腿一软倒在地上,把护士吓得马上就去找医生。

    紧接着,福运县委书记被抬到过道里的一张病床上,一位老中医眼睛闭着给他号脉。

    半晌,他睁开眼睛。

    “怎么样,齐老?”院长紧张地问。

    “没事儿,苏书记是疲劳过度,应该没吃东西,又失血过多。”齐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给他输液,补充下体力。好好睡一觉,醒来后问题不大。”

    “齐老,多亏有您在!”院长激动地搓着手:“要不然,好多病人就只能转到其他医院去。”

    老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别忘了,我曾经在这里工作了三十五年,我也是这里的一员。”

    说着,老医生摆摆手:“不和你耽误时间了,别以为老头子我退休二十年就没用了。”

    在庆禾县通往塔克什肯公社的道路边上,三个邮政局的人员正在安装一部电话机。

    拨到县委书记办公室里,刚刚睡着的宋家强马上睁开眼睛拿起话机:“我是宋家强。”

    “宋书记您好,我们在塔克什肯外面检查线路,已经找到毛病,估计半个小时后线路才能畅通。”一个邮政人员在说话的时候,上下牙关都在打架。

    “好,辛苦了,同志们。”宋家强清了清嗓子:“塔克什肯的情况怎么样?”

    “宋书记,这边的情况还不错,目前也就两家的房屋倒塌,没有人员伤亡。”邮政人员随后对旁边的同事吆喝着:“把那一段剪掉,没必要去找断在哪儿。”

    富海前交通局长山巴依,出生在解特阿热勒公社。

    对于县委赵书记让他从交通局长上退下来,没有半点犹豫,他晓得自己不是当官的料。

    如今的山巴依,是富海县政府办公室正科级副主任。

    赵德胜给每一个县委县政府的人都分派了任务,山巴依自告奋勇要回到老家来。

    他大清早出发,到了解特阿热勒公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

    不要认为山巴依不当交通局长,就觉得这人没什么能力。他只是不适合当一个决策人员,执行能力还是很强的。

    公社书记一件件地和他说着。

    到最后,山巴依的脸色变了:“什么?吐耶拜放牧队的人还没联系上?赶快派人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严厉打击一切不法行为

    傍晚的时候,各个地方的损失都报了上来。看来,储备粮不动用不行了。

    金本立的电话,打过去半天才有人接听:“谁呀?”

    压下心头的烦闷,巫山沉声说道:“你哪位?我是巫山?”

    “巫山是谁呀?”那声音酒意醺然:“别打扰我们喝酒呢。”

    “地区第一副专员,”巫山有了些火气:“你是粮食局金局长吗?”

    “哦哈哈,原来是巫副专员啊。”那人轻佻地说道:“梅专员说了,年后我们就是同事,我也要去行署当副专员。老巫,过来吧,一起喝点儿?”

    “金本立,我没时间和你废话,马上给下面粮食部门打电话。”巫山无名火气:“暴风雪这么厉害,不要说作为一个行政官员,就是一个普通的欧洛泰人,你也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吧?”

    “那不好意思,没有梅专员的命令,粮食一颗都不允许出去。”金本立的口气相当狂妄:“不要说你是巫山不好使,就是崔大祥打电话也没用。”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有一阵忙音。

    砰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巫山拨通了公安局长的电话:“老贾,马上抓人,把金本立抓起来。看看他还有没其他罪行!”

    贾国庆从巫书记到了和风以后,就是他的拥趸,二话不说,亲自带队出发。

    这是一个二层小楼的独立院落,院子门关着,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答应。

    地区公安局长顾不了那么多:“铁木尔,站在我的肩膀上翻进去!”

    刑警队长应声而起,两个起落。人到了院子里,三两下把里面的门闩打开,刑警队员鱼贯而入。

    金本立看上去三十多岁,身形肥硕,据说也是特殊时期一个粮库的造反派起家。不过十年浩劫过后,对各个地委常委都挺好,也没人动他。

    “哟,这不是公安局的贾国庆局长吗?”金本立眼睛红红的:“来,一起喝几杯。”

    “金本立,你在暴风雪期间。犯了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罪。”贾国庆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抓起来!”

    “你们敢抓我?”金本立狂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贾国庆,你知不知道,过了年我就是副专员了。”

    “你就是地委书记,该抓还得抓。何况你现在还不是。”贾国庆不为所动,朝刑警队长一挥手。

    铁木尔亲自出动。抓住了金本立的手。喀嚓一下把手铐给他戴上。

    “贾国庆,你好大的胆子!”穿上便装,还没认出来,他竟然是地区公安局副局长胡铁军。他怒吼着已经拔出了随身的手枪指着公安局长:“连行署领导你也敢抓?”

    “你才好大的胆子,敢于拿着手枪对准正在执行公务的上司!”贾国庆笑得很开心:“从我当上公安局长以来,你一直不听从我的指挥。说实话,早就想对你动手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你们还看着干嘛?下了他的枪,抓起来!”

    胡铁军色厉内茬:“姓贾的。别想趁机使坏,你可没资格抓我。”

    “你们是死人吗?”贾国庆不高兴了:“一个醉鬼都不敢上前夺枪?”

    其他的刑警队员没注意,公安局长看得很清楚,保险都没开。他飞起一脚踢掉金本立手里的枪,一副手铐戴在胡铁军的手上。

    其余几个在一起喝酒的吓得直哆嗦,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颤颤巍巍说道:“贾局长,我们什么都不晓得,是金本立拉我们过来喝酒的。”

    贾国庆环顾四周:“他的家人呢?”

    酒桌上只有一个一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听他发问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刚才那人胆子大了点儿,指着年轻女子说:“这是他对象,他都离婚了。”

    “哦?”贾国庆玩味地看着那吓得发抖的小女人,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带走吧!”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给巫副专员打电话:“书记,金本立事情很多啊。他的钥匙公章什么的,都已经拿到手了。同时,公安局副局长胡铁军也有不少违法违纪行为,一并抓获。”

    “恩,你把公章和钥匙拿过来吧!”巫山难得去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把材料整理好,等蔡勤上班后交给他。”

    说到蔡勤,又有些想念了。这小子这次回老家,算得上是衣锦还乡吧。

    贾国庆的权力还是稍显小了点儿,下面的人,也要制衡下,换届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谋求给公安局长来个地委常委。

    面前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眼睛看人的时候,满是笑意。

    “杨兴然同志,你认识我吗?”巫山也没叫他坐,等他站了一会儿才开口。

    “认识,”粮食局副局长脸上笑意不减,恭敬地说:“巫副专员的威名在欧洛泰是无人不知的。”

    “威名吗?”巫山的语气萧索:“骂名也罢,威名也罢,你们只要好好做事,我根本不会找麻烦的。粮食局你先管起来吧,等行署开会的时候,如果你做得好就提一下。”

    事情发生地太快,加上又是冬天,没人出去四处游走,金本立被抓的事情,还没多少人知道。

    听到这消息,平时很淡定的杨兴然也禁不住喜形于色:“请巫副专员和行署放心,我一定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您现在有什么指示?我马上就去办!”

    这人是个妙人,巫山不由在心里暗笑着,还是权力的威力大。

    “这些你先拿着吧,给下面的粮食局打电话,动用储备粮救灾。”他把钥匙和公章丢给幸运的粮食局副局长。

    “巫副专员,下面的很多局长站长,都是金本立局长任命的。”杨兴然有些迟疑:“可能不少人不会听招呼。”

    “金本立被抓!救灾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巫山眼里满是杀意:“谁要不听指挥,和贾局长通电话,让他那边下命令,各个县的公安局长抓人。”

    顿了顿。还是要给他一些甜头:“至于继任者,你自己看看哪些同志比较适合吧。”

    面前这人这么精明,不可能在下面不安排自己的人。

    心里又挺苦恼的,自己就想好好做事情,为什么到处都会遇到梅家的阻碍?

    梅家国随地招兵买马,他真的就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不要说有来自崔大祥和自己的阻力,真要把这样的二百五提上来可就乐子大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一个小小的地区粮食局,就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下面的救灾情况真想实地去看一看,可惜自己如今不得不坚守在办公室里。应对来自县里的难题。

    本来想休息会儿,电话又响了。

    “我是巫山!”这两天他接电话的时候,都用这个语气。

    下面的人,不管心里多么焦虑,听到这沉稳的声音。就会安心许多。

    “我是汪恩冒!”省委书记的声音满是疲惫:“巫山同志,欧洛泰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汪书记。我赶来的时间刚刚好。在一定程度内减少了损失。”巫山吸了一口气:“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有二十五个人因为暴风雪身亡。一些重伤轻伤者,都得到了治疗。”

    “那就好!”汪恩冒有了一丝欣慰:“目前欧洛泰的人员伤亡是最小的。我刚刚从城塔地区回来,太惨了。”

    不要说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官员在上报人员伤亡的时候。总会把人数压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

    巫山的心中满是苦涩,原本想着还可以找省里要点儿物资什么的,这下可能泡汤了。

    一个省的省委书记,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点儿都不给欧洛泰是不行的。但数量肯定不会太多,至少不能满足灾民目前的需求。

    下面公社的办公室里,学校的教室里,都堆满了灾民。

    过了正月十五,学校就要开学,怎么办?

    就在巫山担心的时候,福运县的一间办公室里,几个人围着茶几商量着。

    “可可托海那边,我要帐篷五顶,棉衣五十套,棉被四十套。”一个矮胖的汉子眼皮都不抬,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十元面值的钞票。

    对面的精瘦汉子看到他这动作,也有些懵圈:“你还着急拿钱出来?那不是亏本儿了吗?”

    “嘿嘿,我怎么可能亏本儿呢?”那矮胖汉子斜睨一眼周围那些人:“以棉被为例,我一套可以换两只羊,棉衣一只羊一套。”

    周围的人恍然大悟,纷纷从身上掏出钱来。

    “我这里需要帐篷十个,那玩意儿愿意换的人不多,反正有免费的地方住着。”另一个高壮的抢先说道:“其他的都照他的数量翻一倍。”

    “你真他妈不讲究,”矮壮汉子破口大骂:“不要说我没提醒你,自己吃肉,给别人也留口汤喝行不行?这么一来,其他的人怎么玩儿?今天到的都有份儿,知道吗?”

    其他的几个人纷纷出言:“就是,你咋能吃独食呢?”

    消息不久之后,就反馈到苏长海那里。

    “什么?”他把桌子一拍,勃然大怒:“有人竟然敢囤积救灾物资,牟取暴利?”

    不过,这事情他可不敢做主,虽然隐约后面只有几个入常没入常的副县长。那些人的关系,在欧洛泰可不是他这个乌市人能够比拟的。

    “巫副专员,我向您汇报一件事情!”苏长海在电话里也不绕弯子,把这些人的行径说了。

    当然,他也给副专员分析了利害关系,说明每一个人的身后是谁!

    “老苏,曾经有人叫我巫阎王。”巫山这两天可没少抽烟,他随口吐出一口浓烟:“只要对人民有利的,谁我都可以容忍。如果说敢于置道义和法律不顾,想在这上面动脑筋,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趴下。没说的,你先抓人,我让地区公安局去提人。”

    这一夜,欧洛泰下面每个县,基本上都有人被抓。

    当然,有一个县没事儿,那就是和风。

    从此以后,巫阎王的名头就坐实了。

    维省这边,是三山夹两盆的地形。

    山脉与盆地相间排列,盆地被高山环抱。北为阿尔泰山,南为昆仑山,中部为天山山脉,把维省分为南北两半,南部是塔里木盆地,北部是准噶尔盆地。

    习惯上称天山以南为南疆,天山以北为北疆。

    北疆这边,西部的阿尔泰山成环形,可以抵挡一部分寒流。严格说来,这次还是轻灾区。

    这里是阿尔泰山区,山巴依随着牧民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从解特阿热勒公社到克孜勒套,只有二十多里地不到三十里,在中间休息了三次才刚刚到。

    还是这些年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惯了。

    他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只能沿着前面探出的路,走那些深深的脚印。

    每一个脚印,都到膝盖以上,略显肥胖的山巴依走得很吃力。

    前面探路的人,总是小心地把长长的木棍往前方插一下,再使劲往下碓。如果一用力就继续下沉,就只能换一个地点。

    “诶?山副主任呢?”无意中,走在最后的一个蒙古族青年吃惊地问了一句。

    他刚才说歇一下,现在哪儿去了?手电筒照向来路,只见白茫茫的原野上,露出深深的脚印。

    山巴依的人影再也见不到。

    寒风呼啸,新一轮的暴风雪又要来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山巴依一路走好

    已经是第五天了。

    吐耶拜他们第二天开始,就慢慢地寻找那些丢失的牧群。

    一匹匹马被找了回来,一只只羊聚拢了,一头头牛也陆续回到新的集聚地。

    这是一个背风的山窝,至少后来这几天的暴风雪没有肆虐到这里。

    看到那些牲口,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

    羊群始终发出咩咩声,牛儿也饿得哞哞叫,只有温顺的马屁,不时打着响鼻。

    暴风雪就好像没玩没了,天空一直都是灰蒙蒙的。

    就连吐耶拜这个坚强的汉子,也忍不住搂着牛头就放声哭了起来。

    这几天,连烧的东西都找不到,只好每次吃的时候杀一只羊,还得赶快吃生肉不然过一会儿,羊肉上了冻,又冷又硬。

    杀了的羊,把羊皮和羊毛堆积在一起,晚上可以不用再搂着羊群睡觉。

    睡觉的时候,也只能分班轮流着。如今没有了外面的栅栏,牧群可不好管了。

    看到吐耶拜在哭,其他牧民也止不住抹眼泪。

    “队长,你听,好像是有人在喊我们的名字!”托尔根的耳力最好,歪着脑袋倾听。

    这时候,不光是人屏住了呼吸,就连牲畜也止住了叫声。

    声音忽大忽小。

    “吐耶拜!”

    “托尔根!”

    ...... ......

    声音随着山谷,还传来的回声,一阵接一阵。刚开始是一个人喊,后来是很多人一起发出声音。

    还好,他们每喊一声,总会留下空隙。估计那边的人也在倾听。

    “我在这里!”

    最后,这里的十二个人汇聚在一起,把双手摊开围在嘴巴周围。

    “我们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

    循着声音,来救援的人终于找到这群牧民了。

    “大队长!书记!”

    牧民们喜极而泣,终于等到了来自大队和公社的救援。

    “同志们,你们获救了!”大队长的声音很是沉重:“山巴依同志,却失踪了,再也找不到。”

    这两天,暴风雪小了很多。

    更大的暴风雪都已经扛过来了,这些小一点的威胁不大。

    巫山也难得清闲下来。准备开着车子一个县一个县的走访。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在维省的地委常委们,都陆陆续续回来。

    随着在崔大祥的回归,巫副专员终于可以不再蹲在办公室里。

    他心急如焚,迫切想了解下每一个地方的受灾情况。

    崔大祥心有歉疚。看到巫山进去,马上就迎了出来:“小山。你受累了。”

    “唉。崔叔叔,我和那些受灾的老百姓相比,压根儿就算不了什么的。”巫山面有愧色:“至少我工作吃饭还有个地方,他们连休息的地方都得不到保证啊。”

    “还是我这人私心太重啊,”崔大祥不好意思地摇摇脑袋:“我总想着在换届的时候更进一步,准备提前去运作下。”

    这事情巫山还不晓得。闻言面带苦笑:“崔叔叔,您这一去适得其反。地区在遭受暴风雪的时候,反而跑去要官,即便想让你更进一步的领导。估计内心都有不好的印象。”

    “你说得对呀!”崔大祥有些苦恼:“我被老领导从京城赶回来了。本来还准备去看望下吴副总理的,都约好时间了。听说这边暴风雪这么严重,我只好提前回来了。”

    “那您走的时候,给吴家那边打了招呼吗?”巫山眼睛一亮:“我干爷爷年龄在那一批人中不大,估计不会下来,你就放心吧。去年和我说好的,只要您在这里有所建树,就会帮您想办法的。”

    “不是......”崔大祥本身准备说和巫山有了隔阂,忙改口道:“我让老领导和吴老那边致歉了。即便吴副总理对我有看法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恰好相反!”巫山呵呵大笑道:“吴老喜欢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对您的看法不仅不会降低,反而会更加赞赏。崔叔叔,我要下去看看,每天接着电话啊,心里太难受了。”

    “好!”崔大祥刚一回来就听说了这边以雷霆手段处理的事情,豪气地一挥手:“不管任何干部,敢于在就在救灾问题上玩忽职守、侵吞物资,毫不犹豫地拿下。不管他们的背景有多硬,大不了我这地委书记不当了,也要把咱欧洛泰的官场整治下。”

    “您放心吧!”巫山摆摆手:“在这件事情上,咱爷俩是一致。要不然,就是官司打到京城去,我们也在理。那好,再见了,崔叔叔!”

    “好,保重!你去西边吧,东边老冉已经过去了。”崔大祥伸出了双手,有些迟疑地问:“姗姗和你联系了吗?”

    巫山苦笑着摇摇脑袋:“她现在还好吗?”

    崔大祥眼睛一暗:“我还不晓得呢,就到了之后,发了个电报保平安。”

    阿尔达公社的食堂里,一群灾民排着队来领取食物。

    饭厅里,几个厨师模样的人在那里打着扑克,旁边的桶里,堆满了馒头。另一个桶里,就是菜汤了。

    每个人面前,都有面额大小不一的钞票。

    “一个2,”一个小胖子扔出一张牌:“下面的牌看来你们都要不起了吧。我一对4一对7一对9,一个5,一个8,一个q,三个10。好啦,这把牌我又出完了,给钱,手气就是好啊。”

    其他的三个人心里直嘀咕,要不是你有一个县里当副县长的老爸,谁他妈甩你呀。还赢?输得连你裤衩都没。

    他们脸上笑容可掬:“小张你的运气真好,这把又是一人一块钱吧?”

    “怎么可能呢?”小胖子指着第一家出了一张牌的:“就他不是光头,你们都被打了光头。他输一块钱,你们每人就是三块钱。起先不是说好的吗?光头三块。”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张同志,能现在给我们打下饭菜吗?天气冷,一会儿这些饭菜都凉了。您看。这孩子都饿了。”

    像是验证她的话,手里的孩子“哇”一声哭出来。

    “嚎什么嚎?”那小胖子不乐意了:“嚎丧啊?没看到我们正忙着吗?”

    “恩,你们确实很忙!”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没看到有些老乡排队都已经在门外了吗?为了怕屋里凉,他们连门都不敢开,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你们也忍心吗?”

    其他三个人闻言,赶紧丢下手里的扑克,准备干活儿。

    那小张眼睛一瞪:“谁的裤裆没关好出来你这么个玩意儿?没事儿你挡我财路干嘛?都回来,再玩儿几把,等我赢够一百块钱再说。”

    “你哪个单位的?”这年轻人当然就是巫山。他目光阴冷:“让你们救灾就是这么救的吗?”

    本来冲他骂自己,就准备动手。想了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忍住了。

    “你管得着吗?”那小胖子脖子一梗,站了起来。冲到这地区副专员面前准备动手。

    他有些畏惧地仰望着,色厉内茬喝道:“小子。你听清楚了。我就是物资局的张股长,我父亲是富海县的张副县长。别没事儿在这里找事儿。”

    “你是张必有的儿子?”巫山斜睨了一眼:“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

    “你敢停我的职?”小胖子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哈哈大笑:“知道我父亲是张必有你还敢这么嚣张?小子,你凭什么?”

    旁边的三个厨师已经洗完了手,开始分发食物。

    其中一个好心肠地劝道:“同志。你还是走吧。张股长他哥哥是公安局的,小心把你抓进去了。”

    巫山也不说话,走到装汤的桶边看了一眼。

    这汤里连油星都看不到,几片干菜叶子在桶中一漾一漾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让你们公社书记过来,让张必有过来,赵德胜过来见我!”

    巫山冲着老百姓鞠了一躬:“社员同志们,我是地区副专员巫山。对不起,我来晚啦,让大家受苦了。今天这顿,就请大家将就吃着吧。请放心,明天一定会改善伙食。外面排队的老乡们,大家都进来吧。天寒地冻,怪冷的。”

    老百姓们是善良的,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噙着泪花,欢呼着:“谢谢巫副专员!”

    什么?小胖子正在把钱往兜里揣,傻傻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身影。他就是巫阎王?

    他也顾不得收钱了,准备偷偷往外溜。

    “你还是坐在这里吧!”巫山一个劲步过去,一把掼在地上,小胖子疼得一龇牙。

    公社书记来了后叫了声“巫副专员”就乖乖站在一旁。

    这本身就挨着县城,张必有和赵德胜先后来到。

    张必有一看到儿子,上去就一个大嘴巴子:“畜生,翻了天了,连巫副专员都不晓得吗?”

    “别假惺惺的了。”巫山摆摆手:“他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的,这些都是你们县里应该去处理的事情。现在你就站在那里反省吧。”

    赵德胜一进屋就忙不迭道歉:“巫副专员,是我们富海工作没做好,您批评我吧。”

    “德胜同志啊,”巫山看到他脑袋上居然有了几根白头发:“一定要注意干部的任用。老百姓们,他们现在的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我们身为官员,千万要好好解决这些问题。”

    富海县委书记正眼也不看张必有:“巫副专员的指示,我们一定照办。不过,张副县长他是......”

    “他是我的亲戚都没用!”巫山摆摆手:“来之前我已经和崔书记沟通了下意见,敢于在救灾工作中下手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张副县长很能耐呀,一个儿子在公安局,一个儿子在物资局,先歇着吧。”

    这人也是十年浩劫中起来的干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人管他。

    不过这节骨眼上,就趁机拿下。

    赵德胜在富海一直缚手缚脚的,就因为这里是欧洛泰最富裕的县份,成员的构成很复杂。不可能事事按照他的心意,拿下一个副县长也能让大家晓得巫副专员在力挺他。

    看到巫副专员的架势准备回和风,赵德胜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你就照实说吧!”巫山乜了一眼:“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干嘛?李求胜同志可能回不来了,在那边他干得很好。”

    赵德胜闻言一震,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今后在地区的唯一依靠。

    他也不矫情:“山巴依同志失踪了!”

    五天后,山巴依的遗体找到了。他掉进雪窝子里,连呼救都没来得及。

    他的葬礼,是在解特阿热勒公社举行的,那是他的出生地。

    山巴依的脸上,还挂着苦笑。

    巫山不由深深自责,要是这人还在交通局长的位置上,也不至于跑去找失联的牧民,也不会牺牲了。

    对于干部的任用,自己还是有些感情用事啊。

    巫山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山巴依一路走好!(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安南定

    四楼上,最头上一间是崔大祥的办公室,第二间是于成峰的办公室,第三间是梅家国,第四间是巫山的,最后一间是张耀武的办公室。

    前面三个人,每次都是依次出的会议室。

    这两个副专员,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竟然走到了一起?

    崔大祥和于成峰只是顿了一顿,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梅家国若有所思,多看了一眼。巫山的反应多灵敏,一眼回瞪过去,他已经进去了。

    吴迪龙看到巫山走进去,有些惊喜还有些疑惑,叫了声:“副专员回来啦?张副专员好!”

    “小吴,给张副专员泡点茶。”巫山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一支烟丢了过去。他又冲外间喊道:“小吴,泡好茶叶哟,张副专员可是茶乡出来的。”

    “你这办公室和我那边差不多啊。”张耀武先给巫山点上,随后给自己也点燃。

    他吸了一口,露出不解的神情,把烟拿起来瞅瞅牌子。如今的他,不再是当年的县革委会主任,沉稳了不少,只是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年轻人。

    “办公室都差不多。”巫山吐出烟圈,看到这家伙那神态,不由好笑:“烟酒不分家,恰好在京师顺了点儿回来,等会儿拿一条去抽吧。”

    “嘿嘿,”张耀武喝了一口刚泡的茶,砸吧了两下嘴:“好茶。天啊,老弟,和你相比,我简直就是叫花子了。”

    “确实!”巫山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阿花嫂子和孩子来了没?一个地委一把手跑到我们这里当第二副专员,真有点儿像叫花子。”

    “他们现在粤南呢。”张耀武狠狠抽了一口烟:“都他妈差点儿被撤职查办。后来,在任中一书记和徐世友司令员的干预下。调到粤南任不入常的副市长。最后,还是巫书记让我到你这里来避避风头,真他妈晦气!”

    “啥事儿啊?”饶是巫山自认静气功夫有所长进,也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可不是在特殊时期,张耀武在胜利县率先包产到户,是一个典型,怎么可能撤职?

    “别说了。”张耀武叹了口气:“我们地区,分来不少安南人。前两天,居然武装夺取政权,把一个乡政府给占领了。艹他妈的。我能饶了他们?把老子气毛了,全部突突掉!”

    “大哥,你也太猛了吧!”巫山苦笑:“难道那群安南人这么猖狂,敢杀害当地的官员?”

    “挟持!”张耀武喷出一口浓烟:“死不悔改的土著猴子,他们也不敢杀人的。”

    “这后面肯定有人在鼓动!”巫山的眼睛看着东南方。刘太蒙那边的压力增加了吧。

    在赣州省抚河岸边的范家公社许坊大队的一家叫做东方的饭店里,有一群人正坐在那里。听着几个刚从南方战场上返回的村中士兵们谈起他们在战争中的旅途中所经历的种种险遇。还有那一次次激昂的战斗,无数次的胜利。

    这几个士兵都是真正的士兵,是在战斗中勇猛表现立下功勋,最终获得了中南军区颁发的士兵级别的四级军士、中士们。虽然士兵级别只是中国陆军军方新级别下的倒数第六级,可在小小的许坊大队,这依然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

    几个士兵的年纪都不算大。个个都是高大魁梧的汉子,以世居的汉族为主,也有一个后来移来的维族人和一个蒙族人和一个安南人。

    其中正说话的那个士兵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年纪却也一样并不大。宽阔的肩膀,高大的身材,却长的有些清瘦。

    大冷天的,头上却戴了一顶五角星的军帽,穿着一件崭新无比的双排扣的草绿色军大衣。

    肩膀上顶着两片闪闪发光的四级军士长肩章,在他的军大衣胸口,则挂着数枚纪念章,那都是参加重大作战后颁发的纪念章。

    除此外,最为耀眼的还是那枚金色的一等功勋章,这可是比纪念章更为珍贵无比的军功章。

    笔挺的军大衣在军中时显得十分的整齐,但在百姓之中不免显得有几分特异,尤其是在汉人之中,与传统的对襟衣服、中山装和华服不免有几分奇特。

    不过在许坊大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军大衣却有几分军人的感觉,尤其是小毛领,短衣窄袖,他们还看的更亲切。

    因此,回乡的士兵们更喜欢穿上这种军大衣。而不是时兴的华服。

    年青的四级军士长腰上还有一把手枪的枪套。

    在他身旁和他同桌而坐的是五名同样获得了中士级别的年青士兵,不过他们却少了那闪闪发光的勋章和肩章,就连肩膀也只是几道杠,而没有星。

    不过就算如此,可一个村集里一下子出了六位士兵,依然还是让这些回来的士兵们成为了许坊大队的英雄。是所有人羡慕和崇拜的对象。每天,都有许许多多附近的青年慕名前来拜见,听他们讲述在遥远南方的战斗故事。

    店主也是一个安南人,穿着一件稍稍有些裉了色的对襟的冬季棉大衣,头上戴了带护耳的绵帽子。他正捧着一桶自家酿造的家烧。

    店老板把几只土碗给斟满,一面笑呵呵的听着那个清瘦的青年谈着他是如何获得那一枚枚战斗纪念章,如何获得勋章,如何一次次的晋升。

    听着听着,他不由的露出自豪的表情来。因为这个穿着军大衣,戴着勋章的士兵,正是他的二儿子阮世明,明年才到二十岁。可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四级军士长,一个光荣的士兵。

    其余的那些附近的村集青年们更是听的出神,他们中既有安南人也有维族人,还有蒙族人、藏族人、掸国人,更多的还是汉人。

    当年边境上各个民族之间往往关系紧张,甚至是互不相容的憎恨,现在几乎已经消失殆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中国的移民策略。

    如今已经没有那种传统上的以民族划分的村集。在广阔的土地上,杂居着各个不同的民族。

    甚至每个村庄,都有好几个民族,有的村庄,甚至百来户人,就来自十几个不同的民族。

    不过中华大地上,如今都是以从边疆迁来的相应政府大移民政策的少数民族为主,他们占据了绝大多数。这使得,如今的中国各个地方,紧张对峙早已经成为过去了。

    汉人和各民族的人一起生活在中华大地上。甚至一起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比邻而居。汉人的勤劳、仁厚,少数民族人的勇猛和大方,双方都体现了好的一面,使他们如今能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他们就那样坐在那里应附近青年们的请求。欢快的讲述着在军中的经历。

    小店自从许多附近的军士从军中休假归来之后,这里俺然就成了一个士兵的会馆、俱乐部。

    休假回到家的士兵们在家里睡够了。吃饱了后。又不由得会想起在军中时的那种生活,这个小店就成了他们的集结点,每天大家都骑着自行车过来,在这温暖的店里喝酒聊天,仿佛依然还在军中时一样。

    原来本来入冬后就冷清的小店,今年却异常的红火。本来小店里的那些熟客是以周围的民兵和往来的客商为主的。但现在,这批年纪更大的熟客们,则成了听故事的人,这里的主角换成了那批刚从前线退回来的士兵们。

    “勇猛的战士们啊。你们可是见过不少的世面啊!”其中有一个蒙族商人说道,他是小店对面的那家熟食店的老板,入冬后,成为了这小店的常客,每天必来。

    “是啊!你们这些原本大多居住在北方的人到了许坊大队就已经是南方的边了,可实际上,从这里向南,再走上几千里里,都还摸不到边呢。”阮世明笑着回答道。

    “以后也有机会去见识见识一下了。”熟食商人捻着胡子说,“我**队如今已经击败了中南半岛上的所有民族大军,刚不久前又有几路大军开赴向南,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南海周围完全成为了中国的疆土了。”

    与那些人的担忧相比,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前途无量的中南军区四级军士长的阮世明却是十分乐观。

    他相信,中国现在不把安南等国家列入中国的省级序列,不会有什么关系。

    在军中的生活,尤其是在真腊、柔佛的转战期间,学习到的那些崭新的知识,让他早已经明白,什么国家名份,大义之类的东西,都是很虚无飘渺的。

    只有当过兵,并亲身参与了对真腊、柔佛反对力量,对爪哇的一次次战斗,亲自见识到曾经强大的中南半岛各**队,在中**队的攻击下雪消冰融,一一臣服中国的枪炮之下之下,才会真正明白,最终决定着一切的,还是实力!是军队,是兵马,是地盘,是人口。

    而中国,恰恰就拥有着一支所向披靡,军队过处,就能在敌人的城头上插起一面面八一军旗的虎狼之师!

    这些人渐渐散去,阮世明进入里间。

    “世明,你觉得安南复国没有任何希望了吗?”父亲低声征询着。

    “爸爸,你真的不清楚。”阮世明叹了一口气:“以前的安南政府,我们勒紧裤腰带四处打仗。而现在呢?前方打仗,后面没有任何顾虑。当年,随时都提心吊胆,怕北方军队长驱直入。”

    他停住了,面带讶异:“爸,不会有妄想复国的人找过你吧?”

    饭店老板黯然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阮家都是皇族啊。”

    “赶快把这消息汇报给政府。”阮世明有些着急:“当年那些所谓的革命者,不就是一群暴徒吗?把我们阮家的江山给夺走了,现在天天给我们大谈复国,复谁的国?哼!你以为他们还会让你当皇帝?”

    一个个隐藏在移民中的安南民族主义者,被揪了出来。

    朱文晋上将,如今是名义上的安南最高统治者。

    每天悠然自得,到办公室坐坐,签签文件。偶尔也下乡去看看农民用机械化种田,兴致来了,还亲自下地去操作几下。

    “来,叫几声听听,布谷布谷!”朱文晋老人对着鸟笼里的布谷鸟说上几句。

    看到它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吃东西。

    老人叹了口气,打开鸟笼,往外面一丢:“鸟儿啊,当年我和你多么相似啊。你去外面的广阔天地吧,那是你的天空。”

    “叔爷。”周章清闪身进了院子,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章清啊,跟着**好好干吧。”老人摸了摸侄孙子的脑袋:“去吧,把这些人的行踪,告诉刘司令员。”(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走着走着就散了

    “书记,我们上车吧?”赵明山看到李开军已经点着了火,等着这车子在前面走,试探着问。

    巫山有些闷闷不乐,坐到了副驾驶上。

    现在想来,不管是在官场还是生意场上,都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要不是自己能给阿拉伯世界和阿涅利家族带来利益,阿尔和穆罕默德也不可能和自己交朋友。或许有些想当然了,只有家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看情况再说吧。

    车窗外的风呼呼的,到处是黄茫茫的一片,赵明山不住鸣喇叭,把车子开得很慢。

    “等会儿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开车回家吧。”巫山的声音透着疲惫。

    “好的,书记!”这种天气,走路开车都不方便。至少在车里,不会受到风沙的侵袭。

    高音喇叭里,甜美的声音还在一遍遍播放:“同志们,沙尘暴的天气,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天气渐渐转寒,多穿些衣服。让我们同心协力,一起渡过难关。”

    “咦?”孟和在后排惊讶地叫出声来。

    “怎么啦,孟哥?”葛松瑞估计今天在向孟和取经,注意他的一言一行。

    时至今日,面前的孟和,已经是夏孜盖的公社书记,正科级国家干部。

    但也不妨碍他和葛松瑞交好,毕竟人走茶凉,和书记秘书关系要好对他自己只有好处。

    “呵呵,我听着像一个熟人的声音。”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孟和可能就随口敷衍过去。

    不过书记在前面,他要是不说实话,怕引起葛松瑞的不快,更怕引起巫山的猜疑。

    “书记。说起来那个人您可能见过。”孟和还兼顾到和风一把手的情绪:“就是宣传部的泽真高娃,声音特别像。”

    “哦?”巫山在闭目养神,不由开起玩笑来:“你对象?她可是和风一枝花呀。”

    “啊?”葛松瑞在后面打趣:“孟哥,你可得请客,啥时候都找对象了?”

    “诶,八字没一撇呢!”孟和在后面尴尬地笑道:“就不晓得别人能不能看上我。”

    巫山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孟和成了和风的钻石王老五。和风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实权公社书记,小伙子本身也是一表人才。

    “加油吧。小孟。”巫山在前面鼓劲:“到时候我为你征婚。”

    后面的话被喇叭声淹没了,赵明山按了一下,接着又连续不停地按。

    巫山睁开了眼睛,前面停着一辆车子,在路中间纹丝不动。

    “前面车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巫山吩咐:“小赵。下去看看。”

    赵明山依言下车,快速关上车门。走到前面的驾驶位置不断敲击窗户。

    “你谁呀?”前面的驾驶门打开。跳下一个人怒吼道。

    “你把车子停在路中间还有理了?”赵明山毫不示弱。

    李开军在后面也发现出了状况,也开了车门跑上前去:“你咋开车的?不晓得城区的路窄吗?”他有些惊讶,指着司机:“你是曾副书记?怎么还化妆了?麻烦你把车子挪到前面宽绰一点的地方去吧。”他的手朝后面指了指:“巫书记在车上呢。”

    曾应开只看了一眼,慌忙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离开。

    风声呼呼,要不是外面的说话声几乎是在吼。车子里真还听不见。

    老地方,不知道是谁叫开的,指的就是巴图的饭店。

    叫着叫着,整个县委大院的人。都晓得了。

    朝鲁果然经商有道,不晓得从哪儿知道这消息,在招牌的下面加了一个汉族名字的招牌,就叫老地方。

    巫山心里也有些犯难,如果真的让公务员及其家属不再经商,譬如巴图老爹,他能干什么?据他有一次唠嗑的时候说,在特殊时期以前,甚至解放前,巴图的父亲都是开饭店的。

    毛德顺的工作进入正轨,商业局和招商局都运转良好。和风的广告,不仅在京城里电话不断,和风这边更是成了热线,弄得巫山都想把广告日期缩短了。

    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有必要。不管怎么样,已经和中宣部的人拉上了关系,尽管是通过王一岚。假如这一笔大单撤下来,她面子上不好看,估计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那边也会有意见。

    更何况,他已经在考虑着,等换届后,准备把欧洛泰整合完毕,到京城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央电视台都打广告,大力宣传,吸引更多的闲散资金进来。

    毛德顺的职权范围,又增加了旅游局这一项。

    招商局,目前就是由朝鲁在负责。不让他父亲开饭店?抑或不让他干了?好像都不好。

    就这么想着,人已经走进饭店了。

    “巫书记,您好!”朝鲁在布帘子后面等着呢:“邓书记和贾政委已经在包间里等您了。”

    “朝鲁同志不错!”想着刚才就一直在考虑他的事情,巫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书记,在这边!”他说着,右手虚引,又赶紧打招呼:“李书记,稀客。孟书记啥时候回县城的?也不和我说一声。明山和松瑞,你们俩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

    “朝鲁同志也进来吧。”巫山的声音不容置疑。

    里面两个黑面神,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

    看到书记进去,马上站起来。

    巫山压压双手,示意他们坐下。

    “朝鲁啊,可能还得麻烦你下。”巫山笑嘻嘻得瞅着他:“我们的习惯你父亲晓得。但是这三位可不怎么经常来饭店,是居家好男人,你给他们点点菜。”

    “呵呵,能为三位领导服务是我的荣幸。”招商局长笑容可掬站了起来,轻声给三位县委常委介绍起来。

    因为巫书记会过来吃饭,这里专门收拾出来一个小包间。

    “书记。几位领导,喝什么酒?”朝鲁准备到厨房去:“我让阿卜给大家准备。”

    桌子上的人都把眼睛看着巫山,他手一挥:“来啤酒,小赵今天也少喝点儿。”

    等朝鲁出去,李开军低声说道:“书记,我怎么在曾应开的车子里看到琪琪格部长了?”

    “哈斯琪琪格?”巫山的耳朵嗡地一声响,嘴巴上强笑着:“可能你看错了,沙尘暴呢。”

    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李开军当年在部队上当文书,并不是因为他本领不行。相反,他各方面的能力相当突出,学习能力强,才会当上文书的。

    他的眼力,估计就是巫山自己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李开军只好讪讪地说:“恩恩。也有可能。”

    眼睛里还是挥不去的疑惑。

    “两个常委之间,在一起商量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巫山若无其事地说:“就像我们这里。一下子聚集了四个常委呢。”

    这件事情大家没有再提。

    朝鲁拎了两箱啤酒进来了。赵明山和葛松瑞赶紧自觉地去拿酒。

    因为明天要上班,大家都没怎么喝酒,反而谈起了工作。

    “书记,其实我们县的旅游大有潜力可挖。”朝鲁无意中说了一句。

    “哦?”巫山饶有兴趣:“说说!”

    “我们这里,是江格尔的故乡!”朝鲁语气笃定。

    在15世纪至17世纪上半叶元朝结束后,江格尔的故事开始在贝尔加湖以北安加拉河一带的八河流域的蒙古人之中流传开。随着土尔扈特部的回归。江格尔开始在新疆地区的蒙古族人中,以口头和手抄本形式广泛流传。

    江格尔是史诗江格尔的主人公,传说他的父母本是宝木巴的汗王,在江格尔出生时。天堂被妖魔侵占,江格尔在山洞中活了下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江格尔练就了一身本领。诗歌中这样描述江格尔:肩背间宽七十五尺,腹部下阔八十五尺,头大似蒙古包顶圈,眼大如碗炯炯有神。一声怒吼,山崩地裂。

    七岁时,江格尔凭着他的智慧和勇武,夺回了天堂宝木巴。从此为了缔造宝木巴天堂,他广招贤能和勇士兼并了四十二个部落,领导八千勇士,十二英雄和五百万臣民保卫家乡,消灭入侵之敌。

    虚构的完美世界,虚构的英雄人物,虚构的妖魔,这江格尔听起来更像是一部奇幻小说,而不是史诗。

    听了巫山的疑惑,朝鲁笑着说:“在江格尔里,记述了很多蒙古人的历史风俗。比如洪吉尔去远方的汗国抢亲的故事,其实也是从前蒙古族抢亲婚俗的记录。而且在漫长的流传过程中,许多蒙古族的历史都被融和进了江格尔,所以说江格尔是史诗没有错。”

    “江格尔现在已经是一个被赋予特定含义的词汇了。”朝鲁讲述了他心目中的江格尔:一般来说江格尔是能者的意思,此外还有征服者、勇士、英雄的意思,可以说江格尔是这四者的混合体,象征着蒙古男子汉最完美的品格。

    乾隆正式赐予江格尔齐土尔巴雅尔的六世孙“七十章史诗袋子”称号,盖上玉玺,向七十个蒙古部落作了通报。

    现在在伏尔加河下游一带,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回归的土尔扈特部蒙古人,在他们那里也流传着江格尔的故事。

    在土尔扈特部流传着这样一段传说:土尔扈特迁去伏尔加河一带以前,在土尔扈特最早的放牧地(也是今天的城塔地区一代),有个叫土尔巴雅尔的牧羊老汉,将当地传播的江格尔搜集起来背诵,每背会一章就在怀里放一块石头,最后他的怀里共揣了七十块不同颜色的石头。

    当时的王爷听过他说的江格尔后,奖给了他七大块金子,赐给他“七十章史诗袋子”的称号。

    土尔扈特回归后,和布克赛尔亲王策伯格尔多吉亲自前往北京向乾隆汇报了土尔扈特著名江格尔齐土尔巴雅尔的传略及他获得“七十章史诗袋子”的事情,乾隆正式赐予那个江格尔齐的六世孙“七十章史诗袋子”称号,盖上玉玺,向七十个蒙古部落作了通报。

    现在整理出版的江格尔一共有七十二章,在和布克赛尔的西北部北赛尔山头附近,有一座名叫江格尔拜的山脊。

    有的老人说,传说这是早先那位“七十章史诗袋子”放牧的地方,人们为了纪念他就给这里起了江格尔拜这个名字,这里也是整理出版江格尔章数最多的地方。

    巫山听着朝鲁的描述,其间,孟和、葛松瑞和赵明山也在旁边补充。

    “朝鲁局长,暂时缓一缓吧。”巫山一仰脖子干掉一杯酒:“江格尔,毕竟只是流传在蒙古族中间的故事。但是,首先必须要把故事整理完毕!我们先把游客吸引过来,如果没有整理好,是对来观赏的人不负责任。”

    “来!喝酒!”贾国庆把被子碰了过来。

    本来,是不想怎么喝的。

    这一下成了导火索。

    到最后,巫山不晓得喝了多少,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开了房门进屋。

    床上有一个女人,好像是哈斯琪琪格。

    怒火中烧的巫山,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发泄着。

    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还是一片黄。

    他打开灯,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把自己房门的钥匙。(未完待续。。)

第一章 移民种树

    ps:  再次致歉,昨晚多发的那三章,是网站让我修改的。一气之下,全部重写了。结果,那些没有发出去的章节删除不了,要开新卷,草稿箱不能有存货,请不要订阅那三章。今天的浏览器好像不是ie,就不晓得会不会挤成一团,回家在修改吧。

    祝大家节日快乐。

    春节期间,和风的广告已经变了。

    “听众朋友们,现在是和风专访节目时间,下面我们请到了和风驻京办主任、驻京招商办主任苏太斌同志为大家讲解。”

    和风的广告,是最不像广告的广告,每天都在聊和风的风土人情、和风的历史、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饮食风格。

    如今,又在说和风的另一件事情。

    因为一八四到手,和风县的土地面积大大增加,所以可以大肆招募中原地区地少的农民。

    广告是这样的: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年龄在十八岁以上,都可以在和风去参加植树工作。去参加植树的公民,每年春天必须植树5000棵,存活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作为对该公民的补偿,政府会给该一个公民十亩的土地。当然,连续工作五年以上,也可以在林业局上班,成为城镇人口。

    同时,累计在和风植树存活五万棵以上,可解决一个家人的城镇户口,以此类推。

    总的只解决前一万名,后面去的农村人口,则只能解决土地问题。

    撂在后世,谁都不会把城镇户口当回事儿。这可是一九八二年,一个城镇户口对子女的参军、工作各方面带来无与比拟的优势。

    一般的厂子招工,都是优先城镇待业青年。一个人有了子女。所有的心思都是放在子女身上的。宁可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都想为子女谋个好前程。

    因为有了连续的报道,老百姓对和风已经颇为熟悉了。农村人,挖泥捧土,脸朝黄土背朝天,植树那不跟玩儿一样吗?

    听了植树的介绍,还得两三个一伙儿,一个挖坑一个种树培土,一个浇水。

    当下。在那些土地少的地区,已经开始议论了。

    “杨老二,你想不想去呀?

    “去哪儿啊?“

    “和风,种树!哦,我倒忘了。你们家没有收音机。你说吧,你们家六个丫头。后面四个超生的。连户口都上不了。你们家连你们父母一起十口人才一亩八分地,够吃个屁呀!“

    “诶?和风?经常听到你们说起呀。这样,来杆叶子烟,仔细说说。”

    “和风啊,那在维省的北边,挨着苏俄。那边的气候比较恶劣。”

    “说重点。那边有土地吗?”

    “你们家老两口,你们两口子加上大丫二丫三丫,就是七个劳动力。一个人十亩土地,拢共七十亩土地。你要年年去种树。还可以有城市户口呢。”

    “去的时候,路费那边解决吗?”

    “嗨呀,解决。到县里报名,直接帮你们买火车票。到了乌市,那边有车子接送。”

    “也就是说,我们去的时候,就只带路上的口粮就好了,房子呢?”

    “住房政府给贷款啊,三正三拖的大房子,只要一万块钱。”

    “这也麻烦啊,地种不完。”

    “杨老二啊,我说你就是标准的二,你实在太二啦。到了和风那边,你以为还像我们这里一样拿着锄头扁担种地呢?那边啊,告诉你,都是机械化,播种、施肥、收割,不需要人动手。反正我不管你去不去,我是下定决心要去了。不说其他的,我儿子再过五年不就十八了吗?等我在那边植树五年,就可以帮我儿子解决城市户口。”

    “去,哪个龟儿子不去!光是我们两家人去,是不是太孤单了点儿?”

    “怎么可能呢?朱老七家的负担不比你更重?”

    “走,我们去找他去。狗日的朱老七,他不想去老子绑他去!”

    不像东北的农村,那里的土地不论亩,论墒。一般的来说,在东北,大墒十五亩,小墒十母。在这里,特别是在一八四公社,有足够的土地。但是,这里的土地论十亩。

    没来过维省的人,很不习惯这边的叫法。譬如说,人家买东西,他们叫的是斤,其实都是公斤。

    想到公斤和斤的区别,巫山想起来一件趣事。另一个时空里,他到街上买葡萄。那个时候,人民币的购买力也特别强,一块钱三斤葡萄。

    他就问那个维族人:“这普通是无核的吗?”

    可能是因为听口音是外地人吧,维族老乡随口用少数民族风味的普通话回答:“对,我的葡萄就是无核,一粒葡萄里都没核。”

    巫山就问价格:“那你这葡萄咋卖的?”

    维族人在买卖上还是比较公平:“一块钱三斤!”

    “那麻烦你给我来一块钱的吧。”巫山颇为意动。

    看到公斤称,他傻眼了,原来维族老乡给他的是三公斤。

    交了一块钱,拿着就走,还以为占了便宜呢。

    回到家,女友的弟弟玩味地笑道:“巫山哥,咱这里的都管公斤叫斤。”

    几个人洗了就开始吃,这下,巫山傻眼了,葡萄都是有核的。

    赶紧跑去退货,维族人不认账了,小舅子还和他吵了起来。

    “我问你,”巫山眼珠一转:“你是慕斯林吗?”

    维族人一愣,跳了起来:“是啊,我是慕斯林,是真正的慕斯林。”

    “哼哼!”巫山冷笑道:“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慕斯林。在我看来,真正的慕斯林是不会撒谎的。刚才你明明告诉我这葡萄是无核的,怎么一买过去就成了有核的呢?”

    维族人这下也懵了,悄悄地把一块钱塞了回来,低声说道:“行了,钱我不要。东西拿走。我求求你啦,今后还得在这条街上混生活的呢,你这么一整我咋过日子啊?”

    少数民族,有时候比汉族单纯许多。一般的民族百姓,特别可爱。另一个时空里,受到境外特别是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支持分裂势力,才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儿。

    一个民族,一个人,有了信仰才好。想起那件事,巫山的脸上。不由发出会心的微笑。

    莎莉在一旁露出古怪:“又想到哪个小情人了?”

    “嘘,有孩子在旁边呢!”巫山说着,把巫从瑊拉过来:“儿子啊,走吧,咱今儿去参加劳动去。全县人民植树。我这个当家人也要带头哦。”

    植树?巫从瑊没有概念,瞪着大眼睛迷惑地问:“爸爸。树不就长在那里的吗?”

    “儿子诶。我们需要更多的树。”说着,一家三口已经出了门。

    过了正月十五,娘儿俩就来到和风。

    从此以后,和风中学有了正儿八经的英语老师,

    如此漂亮的英语老师,从初一到高二。每一个学生都听得聚精会神。

    当然,主要是莎莉一口流利的英语,把这里的英语老师震得一愣一愣的。

    她的课堂上,除了学生。没有课的英语老师,集体到教室里一起来学习。

    考虑到换届后妻子的工作也会变动,干脆周末的时候,让老师们来家里辅导。

    一来二去,就是其他学科的老师,知道莎莉是县委书记的亲人,也一起挤到家里来。

    到最后没了办法,不得不严格规定,到家里来辅导的,只能是英语老师。

    莎莉在车子里忧心忡忡:“亲爱的,爸爸妈妈要把孩子接走。”

    “额?”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巫山一怔:“接到粤南还是出国?”

    “咯咯,”莎莉突然间笑了起来:“忘了在中国,你管我的父母也叫爸爸妈妈的。”

    她叹了一口气:“就是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姐姐他们要么没结婚,要么不想要孩子。”

    “你的意思是说,爸妈他们准备拿儿子去诱惑?”巫山皱了一下眉头:“暂时还是算了吧。我老家有一句俗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孩子的习惯还没养成。”

    莎莉顾不得老公在开车,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前些日子检查了国道旁边的植树情况,看上去非常喜人。

    目前就能看得出成活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吧。

    今天的目的地,是一八四公社。

    阳春三月,在南方早就春暖花开,这里刚刚褪去寒意。

    巫山紧了紧风衣的领口,抱着儿子牵着妻子从公社那里出发,去看看县委的地段。

    莎莉的身份,他还真不好怎么介绍。

    要说妻子吧,在维省不少人晓得是王璐。最后只好含混其词说是家属。

    书记的事就是大事,既然县委书记不想说,其他人也就不问了。

    “书记,您过来了?”苟建军微笑着迎上来。

    苟书记是一个言语不多的人,比起王家山,看上去更有威严。

    “那些老百姓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巫山关切地问。

    “安排好了。书记呀,这事儿您不说我还不觉得怎么的。”苟建军大倒苦水:“来我们和风投资的,主要是先富起来的老百姓,而这次过来的,大都是豫州省的农民。”

    “无所谓呀!”巫山眉头一展:“只要有人口,哪儿来的不一样吗?”

    “其他地方我不晓得,”苟建军大摇其头:“豫州的农民让我伤透了脑筋。刚开始的时候吧,先来了一家三口,过不几天又来了一个孩子,再过几天,又来几个孩子。好多人家,孩子都赶得上一个班的编制了。”

    巫山也吓了一跳,这不和超生游击队的小品中描述的情况差不多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加强下计划生育教育。这些事情有利也有弊呀,会不会被人口流动的县份告状说和风在违背国家的人口政策呢?

    “建军同志,你操劳下,就按照每个人口十亩的土地发放吧。”巫山温言抚慰道:“既然他们来了,千万不要让大家失望。我们这里这么多土地,先让老百姓有东西吃。”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嚷嚷声:“你们这是干嘛呢?种树还带着孩子来?”

    扭头一看,不晓得巫从瑊啥时候已经跑开。

    县委县政府的人,谁不晓得这小孩儿管巫书记叫爸爸?无论他是巫书记的养子还是什么的,都不可能不由着他。

    “巫从瑊,赶快回来!”莎莉脸上泛起寒霜:“等会与爸爸妈妈一起去植树。”

    前面那人还在不依不饶:“小孩子怎么的?这要撂在以前,那就破坏社会主义劳动。”

    “钟大能同志,你批评得对!”巫山看着也是戴着草帽的老书记,差点儿还没认出来。

    “啊?是巫书记呀!”钟大能有些手足无措:“我只是想到孩子在工地上会捣乱,想不到是您的孩子。”

    “这与谁的孩子没关系。”巫山摆摆手:“如今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今后会越来越好。因此,要让我们的后代懂的,这些都是来之不易的,从小就应该带他们来参加一定量的劳动。”

    钟大能早就在农业局上班了,在后世,这叫返聘。

    他的级别是副科级,还解决了他儿子的工作问题,这个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大队书记更有干劲了。

    夕阳西下,巫山一家三口回到车上。

    还是好久没有劳动了,他觉得腰都快直不起来,老婆儿子一上车,就发出均匀的鼾声。(未完待续。。)

第二章 只有先低下头才能昂起头

    梅家人在春节过后动作不小,在欧洛泰这边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除了和风县没有再塞人过来,其他县份里,一些和梅家国亲近的人都有所得。

    和巫副专员关系比较密切的人,感到好奇怪,这边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他照常上班,亲自去参加植树。

    昨晚实在太累,就连小从瑊也累得不行。

    反正两口子听之任之,小家伙一会儿拿铁锨,一会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搬动树苗,一会儿看着提不动水桶,用瓢舀着把水泼洒到栽种好的树苗上。

    一大早,孟和与葛松瑞联袂上门来了。

    早上出去打拳回来,刚刚关门听到敲门声,看到这两任秘书站在门口窃窃私语。

    好久没有见到孟和,巫山差一点就像战友一样搂抱上去。

    他硬生生止住动作,没办法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喜欢不喜欢这套规矩他还是要遵守的。要不然,宽容就容易变成纵容,最后反而害了他们。事实上,他到门口迎接,已经是难得的亲密。

    家里,娘俩早就起来了,莎莉正在梳头,巫从瑊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

    前不久雇佣的保姆张姐已经过来,在开始准备早饭。

    和风一把手要找一个保姆,肯定连祖宗八代都要翻出来的。

    张姐名字叫张光荣,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比巫立行都还要大一些。

    她娘家前面几个都是姑娘,希望给她取个男性化的名字之后带来一个男孩子,连小名都取的叫招弟。

    可惜,张姐家后面两个也还是姑娘。

    后来再准备生的时候,她父亲却被当年的国党军队拉了壮丁。从此杳无音讯。

    张光荣本人没有多少文化,在县财政局上班,是那里的炊事员,今年刚刚退休。

    你还别说,她的手艺真不赖,巫山两口子和小从瑊都非常满意。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老巫家人不是挑剔之人,就连莎莉和儿子如今都来到了这戈壁滩上的小县城。反正每顿张姐做什么就吃什么,连巫从瑊都不能挑剔。

    张光荣给巫家排了个饮食表,从早饭到晚饭。从周一到周日,荤素搭配。巫山两口子看着很合理,再加上张姐做事利利索索,做饭之后灶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不几天就融入了这一家子。偶尔也叫上赵明山和葛松瑞。这两个小子不晓得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说做得好。

    当初称呼的时候。巫山叫张姨。把张光荣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让县委书记叫自己长辈呢?那样出去不是叫人戳自己的后脊梁吗?在她的坚持之下,两口子管她叫张姐,儿子叫张姨。

    不要以为姚志远那小子没情商,相反,他情商还很高。以前不屑于投靠县里的领导。是觉得不值得自己去巴结。如今的巫书记在欧洛泰都如日中天,开创了一个县在国家级的新闻媒体上打广告的先河。

    要不是巫书记,估计他这个农机局长就只能做到老死,现在不仅得偿所愿。还一跃成为县委常委。

    常人都懂得知恩图报,姚志远也不能免俗。既然巫书记的家人自己帮不了忙,就从他的身边人入手。听说张姐的一儿一女都进了农机集团,葛松瑞的妹妹、赵明山的弟弟妹妹,都在积海矿区做事。

    这俩小子也不时在领导面前说说好话,对如今的积海矿区主任姚志远感恩戴德。

    只有孟和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不过他的前程自然远大。

    来的这两任秘书,都在书记家里来过,一见面就叫张姨。

    张光荣也笑眯眯地应着:“再等会儿啊,今天早上下面条,我重新给你们烧水做,不然这一锅下去就糊汤了。”

    两人应着,跟着领导进了书房。

    “你们俩大清早过来干嘛?”巫山扯过一条毛巾,擦擦身上的汗珠。

    两人对望一眼,还是孟和说道:“书记,听小葛说您现在没有什么动作,那边可是咄咄逼人啊。”

    “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对了。”巫山轻叱道:“这些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

    葛松瑞经常跟着书记到地委去开会,听说某某某因为和梅专员走得近而升官了,某某某又因为给梅专员那边送过礼而得到了重用。

    反观书记这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肯定心急如焚。

    他自己只有不多的秘书经验,只好向孟和求救,惹得夏孜盖的公社书记还以为老领导这边出了什么事情呢。

    昨天是星期六,城镇人口的成年人都要去植树。今天,副科级以上的可以休息一天。

    很凑巧,王英德年后就给葛松瑞上报了副科级。毕竟县委书记的秘书一直是科员,他觉得那样说不定巫书记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呢。

    要不然,今天葛松瑞还得去参加劳动。

    不要以为这植树是走过场,巫书记可是动了真格的,把一个正科级干部直接给拿下了。副科级和科员倒霉的就更多,什么记大过、降职处分都十好几个呢。

    孟和看到书记这么说,心里有气,胆子一壮说道:“书记,是不是我成为您的拖累?要是那样,您就撤我的职好了,不能让我成为您被攻击的靶子。”

    “你想到哪儿去了?”巫山又好又好笑:“我没动作,那是因为手头没有几个值得一用的人。再说了,和风的干部,现在都还没成熟,贸贸然把他们送到新的工作岗位上,是害人。”

    这是他的心里话。

    梅家可能也是被逼急眼了,特别在大年夜直接扫了梅勇的面子,让那边恼羞成怒。

    以前梅家国是谁投靠马上举双手欢迎,现在也差不多,除了极个别的其他没多大用处。

    整个欧洛泰形成了一股植树的热潮,其中跟得最紧的自然是赵德胜和宋家强。

    在富海县和庆禾县,连政府的政府植树文件。全部照搬和风的,没有改动一个字。

    其他县份,在抵抗暴风雪的斗争中,纷纷感受到巫副专员的人格魅力,也在这上面很积极。官员之间,或许有些派系,对工作还是能分得清好坏的。

    大家都能感觉到,巫副专员确实是真心为了欧洛泰的人民,大过年的直接从京城飞过来。一到欧洛泰,马不停蹄布置任务。更是在暴风雪结束之后。巡视各个地方的救灾工作。

    这样的人,即便是敌对派系的人,也感到钦佩异常。

    在地方上,政绩才是踏踏实实进阶的根本。人家和风成功了,我们就仿效呗。

    吃完早饭。巫山问了句:“小孟,想到京城去吗?”

    “啊?”孟和先是一惊。接着就是狂喜:“书记。我有机会到京师?”

    “恩,”巫山把烟盒丢到饭桌上,自顾抽了一根:“苏太斌同志在京城的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一个和风的干部,当然要到和风来。”

    “您是准备把我和苏主任对调?”孟和沉吟了下:“那样是不是对他不公平啊?”

    “也和你们交个底吧。”巫山摇摇头:“你们都晓得,琪琪格部长上调地区宣传部任副部长了。为什么我们和风的部长一职没有任命吗?那就是苏主任!”

    孟和感激不尽,他晓得书记这是在栽培自己,当下表态:“一定不辜负书记的提携!”

    “我给你报了人大的短训班,”巫山说得轻描淡写:“去了扎扎实实学习。苏主任已经做得很不错了。那边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说道学习,他自己都感到汗颜,廖荣柱教授那里,目前才交了一篇论文。春节期间本来等着自己上门,想不到大过年的就跑来上班了。

    廖教授也了解自己最得意弟子的苦衷,在电话里温言夸奖了几句,可惜论文那边没有一丝一毫的价钱可讲,每年必须两篇。

    其实也就是让孟和见见世面,今后回来才能把更重的胆子交给他。

    “书记,您看我走了,小祁能不能?”孟和自然在夏孜盖有自己的班底,他只是为文书祁向东要官来了。

    “那小伙儿还可以,”巫山眉头一皱:“但是他缺少了历练,到大队去干干吧。”

    说完孟和,他又把头扭向葛松瑞:“小葛,你跟着我的时间目前除了小赵就是最长的,你也下去吧。”

    “书记,我......我还没准备好,主要是跟着您觉得学到不少东西。”葛松瑞说得很实在。

    “小葛啊,你马上就是要成家的人了,下去吧。要不然一直跟着我,就只能当一辈子秘书,对你后续的发展不利。”巫山严肃起来:“布斯屯格牧场早先的场长布尔拜去了畜牧局当局长,现在是牧仁当场长,你在他身边去学学。”

    窗子外面,到处是机器的轰鸣声,县城进入大拆迁和大建设的时候。全县唯一在街道上没有栽树的,也就只有县城了,因为这里在动大手术。

    今天星期天,说好了带着老婆儿子去看岩画的。

    等着两任秘书一走,巫山就领着莎莉和巫从瑊出了门。

    还没等发动汽车呢,一个声音高喊着:“巫副专员,麻烦您等下!”

    两辆车子驶进了县委大院,一辆车子没停稳,赵德胜就从车子上跳了下来。

    另一辆车子的人没那么急促,而是等停稳了,宋家强才从里面出来。

    这与两个人的性格有关吧,毕竟宋家强在地区行署当了一段时间的办公室主任。

    “你们咋跑过来了?”巫山苦笑道:“我准备带着家人去看岩画的。”

    刚刚走过来的宋家强抚掌笑道:“那敢情好,我作为欧洛泰人,还从来没有去看过光其根乌必勒砾石岩画群,一直都听说那里不错,今天就沾沾副专员的光,一起去看看吧。”

    赵德胜无可无不可,凝重地点点头。

    估计宋家强昨天晚上就从庆禾到的富海,在那里住了一宿才过来的。一八四到福运的路还才刚刚开始施工,要不然从庆禾那边到和风可就近了不少。

    三辆车子停在哈同山下,张姐带了不少的熟食,在路上还买了一件啤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两人的来意,估计与孟和、葛松瑞差不多,都在为副专员担惊受怕。

    “还是副专员的酒好喝!”宋家强含笑说道。

    “哈哈,老宋总是那么会说话!”巫山心里很感动,这些人都在为他着想。

    两个人对望一眼,赵德胜忍不住说道:“副专员,梅专员这段时间的动作不少啊。”

    “恩,”巫山点点头:“派到你那边的副县长怎么样?”

    “不咋的,”赵德胜瘪瘪嘴:“不过是一个拍马溜须之徒,没什么实际本事。”

    “那你们在担心什么?”巫山乜了一眼:“在官场上争权夺利很正常。”

    他也惬意地喝了一口啤酒,把一块饼干扔到嘴里:“梅家国因权夺利,分的不过是既有的利。我们今后因利夺权,这利是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根基之厚,又岂是梅家国能够比拟的。”

    宋家强一股劲灌下一瓶啤酒,叹了一口气:“还是副专员看得远啊。因果颠倒,岂能不败。梅家国不是败在手中,是败在眼界。看来,此前我和老赵都是在白担心了。”

    赵德胜眼睛瞪圆:“只有先低下头才能昂起头。就像地里的高粱,低头的才是沉甸甸的,那些昂起头的,不过是扁扁的空壳而已。他也是太心急了。”

    巫山没有说话,抬眼望着天空,太阳已经快升到正中,照在身上有了一丝暖意。(未完待续。。)

第三章 午夜枪声

    赵德胜和宋家强两位县委书记,满怀忧愁而来,欢天喜地归去。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当过外语导游。

    外国人在景点的时候,不需要像中国人一样,一道上你就噼里啪啦地说。

    他们很多时候,就在那里默默观看着,假如不懂的时候,会问你。他们不问,导游就不要说话。或许对外语导游来说,他们的工作比国语导游要轻松不少。

    莎莉一幅画一幅画的欣赏着,巫从瑊也睁大眼睛,观察着每一幅岩画。

    太阳快落山了,看到仍在原地躺在车上的老公还在那里等他们娘俩,不由歉然一笑。

    没来到和风的时候,总觉得一个当官的就是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发发文件。至少她曾经跟着王一岚去过,看到那里忙忙碌碌的,实质上就是干着这些事情。

    到了和风,莎莉才明白基层官员的不容易,大情小事都需要书记来拍板。有时候睡到深夜,县里出现突发事件也需要这个县委书记出面处理。

    还没等莎莉打开车门,巫山已经睁开眼睛:“今儿你和儿子过足瘾了?”

    “爸爸,还没有呢。”巫从瑊这时候也活跃起来:“准噶尔热气泉和王爷府我都还没看到!”

    “行,儿子啊!”巫山摸了摸小从瑊的脑袋瓜:“你什么时候想去看都是可以的。”

    莎莉观察很细致,看到丈夫的脸上有忧色,关切地问:“亲爱的,怎么了?”

    “不怎么!”巫山把脑袋摇了两摇:“目前的热气泉还没有开发出来,几个小打小闹的,我谈都不愿意去谈。真好笑。当我们和风是叫花子呢,拿个一百万两百万就想来开发这里的资源。也不想想,光是前期投入就不止这个数。”

    “要不,”莎莉期期艾艾地问:“让我哥哥他们来试试怎么样?”

    “克里斯蒂安与安东尼奥斯,给我的感觉,他们哥俩没有这方面的开拓能力。”巫山沉吟了一下,解释道:“不如等阿尔他们在亿县那边站稳了脚跟,到时候过来。我的两个大舅哥,相对来说,克里斯蒂安更具有商业方面的嗅觉。让他来跟着干吧。”

    莎莉噗嗤一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对我的两个哥哥不以为,原来你对他们观察得很细致啊。亲爱的,连我都没搞明白,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一定道理。”

    “这还用说啊?”巫山温柔地看着妻子:“你是我的亲人。我的两个大舅哥不也是我的哥哥吗?对他们怎么可能不关注呢?克里斯蒂安或许对王位继承权还有点儿希望,安东尼奥斯则完全失去了王位的争夺。把志向转到了女人身上。完全没有所谓的贵族的觉悟。”

    “诶?”莎莉惊讶地掩住嘴巴:“天啊,好像是真的。我和你结婚以后,好多人对我父亲也亲近起来。要知道他可是爷爷的第四个儿子。”

    “贵族只看到权,看不起利,至少不肯言利。”巫山和煦地笑道:“他们忘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的权,终究是靠不住的。在我们国家古代有一个孟子。他不肯言利,结果潦倒一生,只剩下文章,空自哓哓,学术隐而不显。”

    “亲爱的,你怎么说话老是绕来绕去呢?”莎莉漂亮的大眼睛给了丈夫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的意思就是说,欧洲的贵族表面上对利益不屑一顾,可能因为利益太小看不上。如今的炎黄,如今我们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这一支人,已经不容欧洲贵族们忽视了是不?”

    这一眼相当勾魂,惹得早就食髓知味的巫山也心里激荡不已。

    他宠溺地刮了刮爱人的鼻子:“聪明。说不定有朝一日,家族的继承权就落到了克里斯蒂安身上。只要他不会愚蠢到与你作对,炎黄始终都是欧洲贵族不可轻视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莎莉幽幽一叹:“那就像一根骨头,惹得子孙后代都往那继承人上面猛扑。难怪我父母他们都想来看我呢,其实就是为了向西方表明态度,证明我和你的关系很好很稳固。天啊,难道我父亲也有可能成为奥古斯特家族的继承人?”

    巫山莞尔一笑:“现在你才发觉?”

    早上做过早饭,就让张姐回家去了。毕竟保姆又不是长工,这里也不是京城,房间太小。

    张姐也就可以在这里做做饭,每次做好饭后马上回家照顾自己一家人。

    晚上,巫山亲自掌勺,主要是莎莉打小养尊处优,估计王璐的中餐水平都能甩她几条街。

    他做的是回锅肉,莎莉趴在丈夫的背上,巫从瑊指头咬在嘴里,眼巴巴地看着。

    “对了,起先那两人找你干嘛?”看到丈夫聚精会神地看着锅里的肉,起锅后她才发问。

    “两个县的县委书记,”巫山自己扯过毛巾擦了擦汗,主要是心里虚,自己这一辈子可没亲手做过:“他们看到梅家人动作频仍,坐不住了。”

    “梅家?”莎莉接过毛巾细心地给丈夫擦汗:“就是梅勇那一家人是吗?”

    “你也知道?”巫山停下了正在往锅里下菜的手,吃惊地问。

    “咋不晓得?”莎莉吃吃笑着:“璐璐说你在他脸上啪啪两巴掌,给朱建国找了个媳妇儿。从那以后,老梅家就处处针对你是不是?他们在这里也有人吗?”

    这也不是多机密的事情,巫山就把梅家国和他最近的行为讲了一遍。

    “亲爱的,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啊?”莎莉忧心忡忡地看着丈夫:“别等他最后布置好了,上下全是他的人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巫山失笑道:“你以为有本事的时候喜欢受别人的摆布吗?据我所知,下面每一个县委书记都没有跟着梅家国走。”

    他把菜刀拿过来,煮到八分熟的肉切成薄片,嘴里说道:“上午。他们讲过庄稼的故事。梅家国就像那些昂着头的庄稼,肚里空空啥都没有。做事情,就像做菜一样,要讲究火候。就像我煮回锅肉,煮的时候,太烂了不行,太生了也不成。”

    “治大国,若烹小鲜!”莎莉瞪大了眼睛:“我看过《老子》,上面有这句话。”

    “还是我宝贝儿最聪明,”巫山一丝不苟地把辣椒切成块。先放锅里炒了。把炒好的辣椒块盛起来开始炒肉:“煮得太生了,肉里面很多血丝,炒的时候多费一些功夫,把油都炒出来了,肉不好吃。所以呀。梅家国还是只适合坐办公室,玩儿玩儿阴谋诡计。”

    “恩。我就知道我的老公是最棒的。”莎莉用手抓起一片辣椒塞到儿子嘴里:“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啦。反正从我认识你以来。从来都没看到过你惊慌失措的时候。”

    “太辣了!”巫从瑊叫了起来:“妈妈,好辣!”

    他的舌头在嘴里不停上下翻滚,喝了一口凉茶,嘴巴还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

    “哎哟!”巫山一拍脑袋:“这是我从老家带的朝天椒,让王家山在一八四那些边缘的贫瘠土地里温室种出来的,不辣才怪呢。小时候。我吃了一个,腮帮子肿了两三天!”

    一不小心,又把上一辈子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一辈子,好像并没有吃过朝天椒。

    朝天椒是山城那边比较辣的一种辣椒。一个柄上结至少两个辣椒,每一个不像其他的辣椒一样向下垂着,笔直向天生长,故名朝天椒。假如一个柄上结了七个辣椒,就是最辣的,名为七星椒。为什么结的越多就越辣,这原理巫山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越是贫瘠向阳的土地,结出来的辣椒就越辣,朝天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另一个时空里,家里没有种,小巫山偷偷跑到人家菜园子里摘了几个辣椒,在路上吃了一个,半边脸蛋真肿了。

    和风县城本身就不大。

    巫山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敖包特东街与军民路交叉口的一栋民房里,两个蒙古族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拉克申,你确定巫山被刺客射中了?”一个面目阴沉的敦实汉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的男子:“要晓得,苏俄的人对派我回来可绞尽脑汁。他们先是在边境上故意和中**队交火,然后又假意谈判。在谈判的时候,中**队没注意,一时疏忽,我才跑回来的。”

    “扎那,”拉克申上下打量着:“这不像我以前认识的好兄弟呀,我的话你都怀疑?”

    “不是!”扎那赶紧摆摆手:“你必须清楚,这次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他说着,从身后的帆布包里抽出几本书,得意洋洋地朝对方手里一塞。

    拉克申看着书名,喃喃说道:“萨满神教?”

    蒙古人有一些人信奉萨满,拉克申本人,则知道萨满教,从来没听说过萨满神教。

    所有的书籍,都是蒙古文写的,拉克申自然看得明白。

    他看得很快,近乎一目十行的速度,不几分钟就看完了。

    拉克申玩味地看着儿时的朋友:“你就是萨满神?那我是什么?”

    “如果我们萨满神教立国,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的国师!”扎那满脸堆笑:“要知道,国师的权力是最大的。下面的女祭司,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想享用谁都可以!”

    “那我就不明白了!”拉克申把书本拿在手里拍得啪啪作响:“你这个萨满又是干什么的?”

    “我的作用?”扎那笑容不减:“自然是培养一大批的萨满,到处去传教。”

    拉克申声色俱厉:“当我是傻子?你传教带的人听你的还是我的?”

    扎那讨好地说:“我们俩小时候一直在一起长大,有了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可能不与最好的安答来一起分享呢?我不是想你在这里统帅全局吗?如果你想下去,你下去就是了。”

    “安答,你还记得我这个安答呀!”拉克申拍了拍他的肩膀:“带枪没?”

    扎那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宽大的民族服装,一把手枪躺在胸口,他赶紧摆手:“我能够回来就是托长生天的保佑,怎么可能带回来抢?”

    拉克申眼珠一转:“最近,和风在大搞建设。为了维护治安,这段时间,好多公安都上街巡逻,腰里都有枪。这倒好想办法!”

    说着,他拉起安答的手:“走吧,去和我们宗教局的其他几个朋友见见面,大家看到你回来,肯定很高兴的。”

    在老地方不远,还有一家蒙族风味的饭店,其实就是拉克申开的。

    从巫山上任以来,宗教局本身就是个清水衙门,现在好像更加清闲了。

    出力的事情不少,每到周六周日,大部分的宗教局人员都要去种树。

    今晚来聚会的,肯定就是拉克申亲信。

    听着扎那描述苏俄那边天堂般的生活,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拉克申趁机就把萨满神教说了出来,宗教局的人惊讶不定。

    扎那在旁边看到阵势不对,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今天你们谁要是不同意,从这个门出去,就再也不是我们的兄弟。”

    说着,他把匕首在靴子上擦了两下,冒出蓝幽幽的光。

    妈呀,还有毒!

    一个个对着长生天发誓,都参加萨满神教,坚决不说出去。

    “嘿嘿,这就对了吗!”拉克申搂着最近的两个肩膀:“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生死相依的好兄弟,等我们把这里的同胞解放出来,大家有福共享!”

    扎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加了一句:“有女人同睡!”

    “好!”拉克申给每一个人开了一瓶啤酒:“干!”

    房间的门被使劲敲响,所有人把瓶子举在那里怔住了。

    扎那赶紧坐到桌子上。

    拉克申打开门,笑盈盈地说:“啊,公安同志辛苦啦,我和你们刑警队长孙正峰是好朋友,进来喝一杯?”

    “原来是拉局长,我们例行检查!”那个公安战士也微笑着,他趁机打量每一个人。

    “这位同志比较面生,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扎那,觉得有些面熟。

    “啊,我安答扎那!”拉克申装作啥事没有,热情邀请着:“来喝一杯吧。”

    “不了,拉局长你们请慢用。”那公安就要关上门,脑袋里灵光一闪:“扎那!你是叛逃苏俄的扎那!”

    说着,已经把手枪把腰带上解下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熟悉呢,原来你就是当初的叛逃组织者!”

    “砰!”

    “砰!”

    两声枪响,在午夜里分外清脆。(未完待续。。)

第四章 全疆行动起来

    ps:  据说我朋友的书因为涉及宗教写不下去了,我本来也想借借风,只好把这里草草收场,要不然又发不出去。对不起,改动很大,耽误了时间。

    白天和儿子在岩画那里停留了一整天,莎莉的精神却很好,晚上两人忘情缠绵。

    毕竟她的体质虽然不错,和巫山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此刻,莎莉已经躺在丈夫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在另一个时空,即便是网络泛滥的年代,巫山一直有一个读实体书的习惯。

    他所阅读的书籍,包罗万象,并不是只限于经济类,尽管他的研究生专业是经济。

    此刻,抱着一本资治通鉴读得津津有味。

    这个是卷第一百九十八,唐纪十四,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下之上的一段:

    辛卯,上曰:“朕于戎、狄所以能取古人所不能取,臣古人所不能臣者,皆顺众人之所欲故也。昔禹帅九州之民,凿山槎木,疏百川注之海,其劳甚矣,而民不怨者,因人之心,顺地之势,与民同利故也。”

    唐太宗的时候,还是比较开明的,连魏征这样的人都敢用,懂得民心的作用。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中国也好,其他各国也罢,民心还是处在第一位的。

    不管是太祖还是伟人,都取得了人民的拥护,假如我今后坐到那个位置,该怎么样争取为民众做实事儿呢?三农问题?到平大的时候已经达到顶峰,并且开始打老虎。

    就这么痴痴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辈子,巫山都喜欢开着窗户。

    即便在另一个时空里,安家在冰城。冬天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把屋子里的空气换一换。

    北疆的三月,还是比较寒冷,他却开着窗户睡觉了。

    两声枪响,在静夜里非常刺耳。

    几年的军旅生涯,让巫山对枪声特别敏感,马上就惊醒了,一翻身起来,差点儿把臂弯里的莎莉丢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地把妻子放平,跑到书房里打电话。

    公安局那边。半天才有人接。

    “我是巫山,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他劈头就问。

    “巫书记好!”接电话的人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跑过来的:“今晚是李局长值班,刚才他已经自己带人赶去现场了。”

    称呼也是一门学问,其他人称呼书籍。公安局的人称他为局长更加亲密。

    “那好吧,有什么新的进展随时给我电话!”巫山也不耽搁人家了。

    却说李开军循着枪声。问了下周围巡逻的人员。直奔事发地点一家名叫蒙古人的饭店。

    “铁子!”老远就看到这一带执勤的公安倒在血泊中。

    他身中一枪在小腹部,那不是致命伤,脖子和胸前被匕首扎了两刀,黑色的毒血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手上血肉模糊,手指根根断裂,想来敌人用刀把他的手指剁掉抢走枪支。

    “局......局长。扎那...拉克申......”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眼睛失去了光彩。

    “铁子啊,铁子!”饶是经过了不少生离死别,此刻的李开军眼里满是泪光。厉声喝道:“在全城戒严,抓捕扎那、拉克申!快,顺着铁子手指的方向。”

    人有时候活的就是一种意志,当铁子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胸中那种坚持一泄,就已经牺牲了。

    “是!”一个个干警抹着眼泪怒吼。

    一时间,整个县城警笛长鸣,不少已经入睡的居民和外地客商,都惊恐地打开窗户,看着窗外不断飞驰的警车。

    “局长,北门收费站那边说宗教局的车子闯开道闸跑了!”对讲机里,一个声音在焦急地喊着。

    “追,城北所有的车子全部开到最大时速,沿着三一八国道方向给我把那辆车子拦截下来。”李开军咬牙切齿地下着命令:“车子里面的人,如果敢还击格杀勿论。其余的公安们,分头维护县城的秩序,安抚民众!”

    谁也想不到,公安局的车子在整个县都是马力最大的。

    在另一个时空里,每一次警察在追击的时候,追击的装备比犯罪分子都要差上不少,特别是交通工具这一块。巫山牙齿一咬,专门在炎黄订购了这批带有跑车发动机的警车,在路上起步和加速,比普通行局的车辆不知道高了多少层次。

    在京城都没有对讲机的年代,炎黄的人自然先为老板所在的县份配上了这些装备。

    和风人的骄傲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街头摆弄这种跨时代的对讲机,让每一个公安都干劲十足。

    “局长,歹徒们把车子遗弃在公路上,车子里空无一人!”对讲机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各单位注意,每一个方向都派出至少五名干警。”李开军也快到弃车地点了:“对方手里有枪,看到之后,先用家伙招呼!”

    说着,和风政法委书记自己带着一队人往吉也克方向追去。

    在戈壁滩上开着车子,自然速度比不了公路上的,也大为可观,至少比人走着要快了很多。

    “局长,前面有几个人影!”司机眼精,刚开出不到两里路,就发现了茫茫戈壁上几个踉踉跄跄的人在亡命奔逃。

    “各单位速度向我靠拢,”李开军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沉声吩咐:“在弃车地点往北偏西方向约一公里。”

    他已经打开了喇叭,开始喊话:“前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不然格杀勿论!”

    双方都是在忙乱中开枪,扎那被一枪打在右手臂上。

    抢了铁子的枪以后,两把枪都被拉克申夺走了。

    扎那的伤口。血不断淌着,因为没有时间包扎,已经跑不动了。

    拉克申回身一脚踢在所谓的安答身上,冲其他人吼道:“别听他们的鬼话,我们真要缴械投降,就死定了。”

    不能不说,苏俄在维省的边疆还是很深入人心,至少宗教局这几个都是当年受过苏俄人的特训留下来潜伏的。

    拉克申话音刚落,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背上。

    那人惨呼一声倒了下去。

    “局长。投降吧!”那人喘息着说:“我不想死。巫书记来了以后,我们也看到了,中国的官员也确实在为老百姓做事。”

    拉克申凶光一闪,准备朝地上的人开枪。

    其中一个人高呼着:“我们投降!”

    另外几个人都拿出了匕首,慢慢逼近拉克申。

    在苏俄。也许对克格勃之类的情报机构训练严格,对这种中国境内的潜伏人员。只是教会了他们如何使用武器和爆破。

    在苏俄人的眼里。这些人都是炮灰,没啥价值的。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在国内不停制造混乱,对生产建设进行破坏。

    相信不管这些人成功与否,苏俄人都不会关心的。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要是这些最强的苏维埃谍报人员把派遣回来的间谍好好训练一番。给中国带来的损失就要大得多。

    因此,不管是图尔迪他们还是扎那这群人,一抓住就像爆豆子一样,说了个干净。

    “难道苏俄的人不把你们弄到一起训练吗?”巫山自然睡不着了。在审讯室里旁听。

    他有些奇怪,感觉这些人都不互相统属。

    “没有,在训练营里,我见到的全部是蒙族人!”扎那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再流血。尽管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比起先好了不少。

    听到的人无不心头大震,苏俄就是想分裂中国,把每一个民族的人都分开来训练。也就是说,境内还有其他民族的潜伏者,境外这次肯定不止一个扎那溜回国。

    “他们要求你们干嘛?”巫山感到事有蹊跷,好像每一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

    也就是说,国内的潜伏者把这边的消息传递出去,苏俄那边在做出相应的对策。

    前一次是因为和风这边来了不少领导,这次却因为这里的建设如火如荼。

    “有一次我听到我们的训练官和一个叫普西金的领导谈话,”扎那也不想保留,此刻能多吐一些自己知道的情报,或许活命的机会就大了一分:“那个叫普西金先生的人说过:让中国人杀中国人,少数民族杀少数民族,越乱越好。”

    “什么?”巫山心里已是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你说那人叫普西金?”

    扎那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是,平时我一直说蒙族话,让他们以为我压根儿就不会俄语。那人看上去很瘦,眼睛里时不时闪出精光。”

    在扎那的心里,自己的性命比扣留在苏俄的妻子儿女的性命重要多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普西金,苏俄解体后最强势的总统,你终于出现了啊!

    想不到,我们在这种场合隔空对战了。

    巫山在心里长叹着,事情已经出乎意料,不是和风一地能处理得了的。

    这要求整个维省西部边疆,全部都要马上清查最近出现的叛逃人员。

    要是有可能,就把所有的人一网打尽。

    崔大祥肯定早就睡了,听到和风的情况汇报,连夜就坐着车子过来了。

    因为这里的事情,巫山最熟,两人商量后,一齐到乌市去,面见省委书记。

    欧洛泰的两位常委,在车子里也休息了一会儿。

    到乌市后,天边刚露出鱼肚白,两人不忙去见省委书记,先到欧洛泰办事处歇歇脚。

    汪恩冒这些日子,经常接到好久不曾联系的老战友的电话,心里还是很爽的。

    大清早刚到办公室,就听说欧洛泰地委书记和第一副专员一起过来了。

    他马上让秘书先把其他的约见往后面推一推。

    今年在换届的时候能不能再进一步,目前看来就只是欧洛泰,不,准确地说是和风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收获,听到巫山的名字心里很是高兴。

    当然,他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大事,不过心情还是很愉快。

    巫山顾不得寒暄,直接就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窗子外面,树上已经在悄悄发芽。

    汪恩冒的眼睛,看着西边:“想不到哇,苏俄一直是亡我之心不死。”

    “是啊!”巫山叹了口气:“关键是目前我们只能被动挨打。即使把这些人抓起来,死掉的也只能是我国的人,与苏俄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哼哼!”既然被任命为维省的省委书记,汪恩冒自然不是什么善茬:“那也必须全部铲除。暗杀不行,又利用宗教吗?管你他妈来啥招式,老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书记一站起来,禁不住爆出了粗口,浑身露出彪悍之气。

    不久之后,维省整个省都行动起来。

    这一次,行动的主角不是地方,而是武装部。

    由武装部牵头,挨家挨户清查人口,公安局和县委县政府在旁边协助。

    结果连巫山都大吃一惊,在和风境内都抓了二十多个人。(未完待续。。)

第六章 拆迁中的小故障

    至于那些人怎么处理,自然有党纪国法去处理。

    日子照常忙忙碌碌,巫山和莎莉两口子上班,巫从瑊的教育却成了大问题。

    按说,他的年龄应该去幼儿园。可是送到那里,他却认为老师教的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可惜,从小就接受了西式教育的小从瑊,对中式教育一点儿无爱。

    或许他不是巫书记的儿子,就要被老师罚站了。

    和风县总的就一所幼儿园,就在老县委办公楼如今的炎黄超市隔壁。

    幼儿园里,除了县城的孩子,各个公社有钱有势的人,也把孩子送到这里。

    这个年代的幼儿园,和几十年后有很大的差别。

    每间教室里,老师都在教着基础汉语拼音的发音和阿拉伯数字的辨识。

    有一天,巫山让人找了一套现在的小学第一册教材,发现幼儿园的内容和第一册的有些重合。

    儿子在幼儿园就如此,到了小学一年级,可能就更麻烦了。

    他觉得那些内容都懂,不会好好听讲,养成骄傲自满的情绪。

    巫山沉吟着,走进了幼儿园。

    幼儿园没有大班小班之分,再小一些的孩子,就在托儿所了。

    总的有八个班,巫书记的儿子,当然在一班。

    他们班的老师,在讲哪咤闹海的故事。

    讲着讲着,巫从瑊站了起来:“老师,你在撒谎!”

    “巫从瑊坐下!”老师的脸上有些难看:“今后要发言之前,一定要先举手,知道吗?”

    小从瑊依言坐下,高高举起了手:“老师,你确实在撒谎!小哪咤那么小。他都不会游泳,怎么可能到海里去洗澡呢?我可在海边游过呢,一个大浪打过来我爸爸就赶紧抱着我跑。而且,我可不相信海里有什么龙,只看见有鱼。”

    眼看老师都到了暴走的边缘,巫山赶紧让陪同的园长把孩子接了出来。

    巫从瑊还在愤愤不平:“爸爸,杨老师在撒谎,故事一点儿都不真实!”

    幼儿园长在旁边,巫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

    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也赶紧不说话了。

    刚刚走到幼儿园门口,陈阿财慌慌张张赶了过来。

    一见面,他就焦急地说:“巫书记,麻烦了,您赶快去。都要打起来了。”

    “从瑊,跟着赵哥哥先去张姨家!”巫山叹了口气:“陈总。我坐你的车去吧。”

    巫从瑊一步一回头。跟着赵明山乖乖上了车。

    “怎么回事儿?”一上车,巫山就迫不及待地问。

    东渠巷,是和风县城最早的建筑之一。

    县城的规划,老城区,今后会作为文化、旅游区,居民区沿着三一八国道向两边延伸。

    其实。在城镇的规划过程中,和风县城比和什托洛盖镇的规模差不多。

    拆迁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东渠巷的时候,出了麻烦。

    这里。不仅有清真寺,还有喇嘛庙。

    当炎黄自己的拆迁队伍到了东渠巷的时候,被一大堆少数民族包围,不允许把这里拆掉。

    拆迁的队长,是粤东省人。

    炎黄建筑,除了设计队伍是港岛人,其他的人员,都是从全国各地招募而来。

    因为在中国,粤东与巴蜀开发地比较早,施工队伍绝大多数就是从这两个地方来的。

    那队长的普通话就是夹生的,说得磕磕巴巴:“老乡们,这是政府行为,麻烦大家理解下可以吗?该补偿你们的,已经全部补偿完毕。这里不属于任何人,是公共财产!”

    “不许拆!”

    “不能拆!”

    “谁拆就打谁!”

    少数民族的普通话,带有一股特有的韵味,七嘴八舌说了出来。

    在北疆,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人们必须要穿着绒衣或者毛衣,出门才有些暖意。

    此刻,被包围着的拆迁队伍,一个个吓得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个少数民族不停咕哝着,守在两栋建筑边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拆迁队的人,差不多都是南方人,身材比较矮小,与身材壮实的少数民族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少民族的人,已经从靴子里把随身的刀子抽了出来。

    “滴滴、滴滴”一辆炎黄高级轿车驶了过来,不停按着喇叭。

    人群骚动了。

    “那车子就是他们的老板,是纯粹的资本家。”

    “奶奶的,把人拉出来揍一顿!”

    车子停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满面寒霜,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在议论着的人群带着不可思议的眼光,闭上了嘴巴。

    任谁也想不到,在大家眼里高大上的巫书记居然坐着资本家的车子来了。

    “老陈,有没带高音喇叭?”巫山低下头,朝着不敢走出车门的陈阿财问道。

    陈阿财两手一摊,苦笑着摇摇头。

    “同志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非得要用这种激烈地措施?”

    巫山的声音沉稳有力,在人群中回荡:“现在,请你们选出几个代表,其余的人,马上回家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请放心,我代表和风县委县政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代表们反馈回去的信息,大家还不满意,也可以通过他们向县委陈述嘛!”

    对于如今的和风第一人,他来了之后的所作所为,每一个和风人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巫书记!我们相信您!”

    人群异口同声,喊出了这句话。

    其实,小的少数民族,他们的宗教信仰和其他民族差不多,有的是慕斯林,有的是信仰喇嘛教的。

    最后。选举出来三个人。

    少数民族的特征很显著,一看就晓得他们分别是维族、哈萨克族、蒙族。

    给巫山的感觉十分怪异,除了蒙古族的老汉,另外两个人,都留着长长的胡须。

    “我叫芒里克,巫书记好!”

    “巫书记,您好,我叫布尔克特拜!”

    “您好,巫书记,我是哈斯巴根!”

    “三位老同志。你们好。”巫山虚引着:“这样吧,我们先进去看看这些建筑好吗?”

    陈阿财也跟着四个人进去了,在观看的过程中,五个人都没有说话。

    “芒里克,你是清真寺的阿訇。”巫山当然对这些了如指掌:“你给我说说。假如这里不推倒,你估计这个建筑还能存在多少时间?”

    从里面出来。站在大街上。

    起先围着的人群都已经散了。还是有不少人在街口巷尾偷偷看热闹。

    芒里克一怔,想不到县委书记问了这个问题。

    “巫书记,说实话,很多时候我走在里面,都害怕房子塌了。”芒里克苦笑着:“毕竟这个建筑,是在民国初年修建的。后来修修补补,一直没有做过多大的改动。要是一般的建筑物,说不定早就会垮掉,这还是当初建筑的时候。用了最好的材料。”

    “哈斯巴根,这个喇嘛庙也差不多吧?”巫山没有答话,转身问起了蒙古族的大喇嘛。

    “是!”哈斯巴根瓮声瓮气说了一个字。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一直要坚持着不让拆呢?”巫山像是在自语。

    “巫书记,是这样的。”布尔克特拜咽了口水,毕竟是第一次面对县委书记说话,心情有些紧张:“我们这些民族,都有固有的民族习惯,就是解放后,还是保留下来了。”

    巫山悚然一惊,差点儿掐死自己,这个问题都没想到。

    他有些惭愧地看着陈阿财,后者也在苦笑。

    “这样吧,三位长者,”巫山也不矫情:“我们就在原址上兴建同样的寺庙,你们看行不行?”

    三个人的眼睛不断对视着,惊喜地点点头。

    巫山扯了扯风衣的领口,上车离去。

    “小先生,您真的准备给他们建清真寺和喇嘛庙?”陈阿财有些不敢置信。

    在港岛,寺庙有不少,而且每一个地方的香火特别好。

    在内地,尽管改革开放了,至少在粤东和巴蜀,炎黄也接了不少工程,陈阿财到处都去逛过,还没有看到寺庙。

    “老陈,这个你不用担心。”巫山拍了拍他的手:“既然国家都让保留了下来,我不会犯错误。对了,这里的施工图,只有麻烦你重新修改下,寺庙用最好的材料,钱从和风财政里走。”

    晚上回到家里,平时叽叽喳喳的巫从瑊在那里闷闷不乐。

    孩子很敏感,他感觉可能马上就要离开自己的父母了。

    “从瑊,怎么了?”巫山拉过儿子的手。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家伙的眼里满是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怎么会?”莎莉还不晓得上午发生的事情,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没有发烧啊!”

    “妈妈,我是不是特别调皮?”巫从瑊听到母亲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抽抽噎噎地说:“好多女同学和男同学都羞我,说我调皮捣蛋。”

    “儿子啊,爸爸小时候才调皮呢!”巫山感到十分内疚,把小从瑊抱在怀里:“我上树掏鸟窝,下河去摸鱼。谁家菜园子里有水果、蔬菜,爸爸保准就纠集小朋友去偷了。”

    巫从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爸爸,我也要掏鸟窝,也要下河摸鱼。”

    他挠了挠脑袋:“偷东西不好吧,那不是小偷干的事情吗?”

    “额!”巫山干笑着,不晓得怎么和儿子解释。

    在中国的教育体系中,小朋友上课的时候,都要背着双手。

    回答问题,必须把手肘举在书桌上。

    巫从瑊压根儿就没这个概念,怎么办?

    这一夜,巫山失眠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高考总动员

    ps:  因为xie教不让写,这里又出现了故障。上一章是第五章,大家将就着看吧。这删除得有些让我头疼。一直在准备明天徒步的事情,忘了发布,抱歉。

    夜已经很深了,巫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平时在家里,特别是在妻儿面前,他是不抽烟的。

    这时候心里烦闷,想抽一支烟。

    巫山下炕咭嗒着拖鞋,就要往书房去。

    “亲爱的,你也睡不着?”莎莉的声音有些沙哑,原来她在装睡呀。

    “恩!”看到妻子醒了,他就不去书房。

    莎莉坐起身来,巫山赶紧把搭在椅子上的睡衣给她披上。

    两个人一样,都喜欢luo睡,也就王璐睡觉的时候,是穿着睡衣的。额,哈斯琪琪格反正在这里都是光着身子的,每次两人都做得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

    莎莉靠在枕头上,幽幽叹了口气:“儿子很失落,不想去欧洲。”

    她扭头看着丈夫:“你是不是想送他去我外公那里呀?”

    “也不一定吧,”他摩挲着妻子光滑的肌肤:“毕竟孩子小时候在国外的时间多一点,骤然到了中国学习,我怕他不适应。”

    “你没回来的时候,从瑊告诉我,他不想去曾外祖父那里去。”莎莉又叹了一口气:“我的童年在城堡里长大,感觉没什么。他觉得那里就像个与世隔绝的监狱,阴森恐怖。”

    “这臭小子!”巫山不由失笑:“要是外公听到了,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哭笑不得。”

    说着,他也把枕头立起来躺了下去,莎莉自然地把头靠在丈夫厚实的胸膛上。

    “我感觉从瑊到这儿以后,成天闷闷不乐。”她摸着老公的下巴:“好像有两天没刮了吧。你的胡茬好硬啊。”

    “恩,胡子是越刮越多的,胡茬肯定硬啊。”他脑袋里一丝灵光闪过,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这孩子咋会这样?和小朋友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犹记得另一个时空里,因为家庭成分不好,经常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耍。这一辈子,童年的时光,只是存在记忆里,不是今天打架,就是明天惹事儿。

    总起来。别人都说童年的时光是最快乐的,这些巫山却没有享受过,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他好像不喜欢和小朋友在一起吧。”莎莉把双手交叉起来,头靠在上面:“他不喜欢外公那里。很多时候,都和我一起去我爸妈那边。和大孩子在一起呆着。”

    “对了!”巫山使劲一拍,差点儿都打到了妻子身上:“这孩子早熟。不能让他去幼儿园。这么小的年龄。我可不想他得不到父母的关爱。明天你看看有没时间,去城关小学试试,能读几年级就读几年级。先就在国内呆着吧,等到他到了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再送走。”

    这下,莎莉也高兴起来。没有哪个当母亲的愿意孩子离开自己身边,她从下班后回家跟着儿子一起发愁。

    心情一舒畅。两口子紧接着就开始了原始运动。

    第二天到办公室,巫山觉得神清气爽。

    “书记,今天你要去和风中学讲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葛松瑞去了布斯屯格牧场做副书记、副场长。新的秘书叫周一航。他没等巫山落座,赶紧进来汇报。

    这小伙子是维省财贸校毕业的,接触的时间才不久,还看不出来究竟如何。

    也许是某个人的亲戚吧,赵明山不知所以然,毕竟他这个司机以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是吗?”巫山一拍后脑勺:“想起来了,他们校长叫张黎明,那天来过的。几点?”

    “八点半到操场集合,”周一航有些着急,因为他就是张黎明的得意门生:“书记您看?”

    “那我现在就去吧,”巫山也爽快地说:“上午还有没其他的事情?”

    “有!”周一航看来是把日程表记在脑子里了:“接着就要去视察积海工业区到一八四公社的公路建设情况。”

    去年因为一八四还没有并入和风,那边的公路最后也修得啥都不是。

    今年从夏孜盖和积海两边同时动工,不,应该说是五个方向,还有到富海、百屯、福运的公路同时在开工。全程都在和风境内的,只有积海到一八四、夏孜盖到一八四这两段。

    秘书的话音未落,巫书记已经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学校的上学时间比机关要稍微早一点,可能过几年就要实行夏令时了吧。

    夏时制或夏令时间,又称日光节约时制、日光节约时间,是一种为节约能源而人为规定地方时间的制度,在这一制度实行期间所采用的统一时间称为“夏令时间”。

    一般在天亮早的夏季人为将时间提前一小时,可以使人早起早睡,减少照明量,以充分利用光照资源,从而节约照明用电。各个采纳夏时制的国家具体规定不同。

    原本的时空里,1986年至199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全国范围实行了六年夏时制,每年从4月中旬的第一个星期日2时整到9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2时整。

    除1986年因是实行夏时制的第一年,从5月4日开始到9月14日结束外,其它年份均按规定的时段施行。由于省电效果不抵需要适应时间的弊端,1992年4月5日后不再实行。

    1986年4月,**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发出《在全国范围内实行夏时制的通知》,通知动员全国人民为节约能源而早睡早起,并要求全国各部门做好宣传和安排工作。

    具体作法是:每年从四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2时整,将时钟拨快一小时,即将表针由2时拨至3时,夏令时开始;到九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2时整,再将时钟拨回一小时。即将表针由2时拨至1时,夏时制结束。

    在夏令时开始和结束前几天,新闻媒体均刊登有关部门的通告。值得注意的是,夏令时中出生的人,生时须减去一小时。

    维省、彩云、巴蜀、藏省等地实行的都是京师时间,实际上已经全年实行夏时制。在中国,夏时制只对东北,华北和华东等东部地区起作用。

    例如,维省西部地区时间已经快上3小时多,是世界上时区偏差最大的地方之一。如果这里也用夏时制。偏差就更大,当地很有可能在时间显示10点时才天亮,严重影响生活秩序。

    总之,这个行政命令在东部沿海还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巫山甩了甩脑袋。自己对这个行政命令没有决定权,车子已经进了一中的大门。

    和风一中。是人们习惯性的叫法。全称叫做和布克赛尔蒙族自治县中学校。

    她在敖包特东街边上,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物。

    大门的左手边是食堂,再就去就是家属区。右手边,是学校的印刷厂、学生宿舍。

    孤零零的一栋两层楼,在学生宿舍的前面,就是教学楼。

    后面依然是老师的宿舍。在教学楼的后面,正在新建的三层楼,则是新的教学楼。

    张黎明这个人比较特立独行,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能熬过特殊时期。

    或许那时的造反派,不少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对不苟言笑的校长带有一丝敬意吧。

    据说,张黎明这人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其实,巫山对所谓的派系也是很反感的,大家好好做事就好了,何必分成这个或者那个派系呢?

    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边的人或者亲近的人,难免就会打上自己的烙印,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别人都会认为这些人是巫山的派系。既然如此,他本身就是一个护短的人,必然要给这些人安排后路,还会在适当的时候拉一把。

    张黎明坚持不搬迁,就在原址上扩建。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规划,也懒得违拂他的意思。

    教学楼的左边,正对着校门的地方,是一个平整的坝子,权当是学校的操场。

    暑假的时候,这里就开始大搞基建。

    坝子与教师的宿舍楼之间,有一个两三米的平台。平时讲话的人,就是站在那上面的。

    张黎明说起来是这里的老校长,今年也不过四十来岁,两鬓有些许的白发。

    他心里整嘀咕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对巫书记投靠什么的引起不满,他不来了?

    如论如何,张黎明还是在慷慨激昂地总结着:“同学们,考上了大学,今后回到这里看看,就是我们这样的国家级贫困县,培养出了你们这批优秀的学生!”

    后面不知道谁给他提醒,张黎明话锋一转:“同学们,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巫书记来给大家讲话。”

    正走在学生边上的巫山不由加快了脚步,高中两个年级的学生两百多人都在使劲鼓掌等着自己呢。

    “同学们,你们好。”他早就习惯了讲话:“今天,我们来谈谈为什么学习!”

    一个农民,如果不读书,能干什么?或许他会去放羊,也只能放一辈子羊。

    在城里,要是不读书,要么就去干最苦最累的力气活,要么就只能去当二流子。

    读了小学的人,在农村,他们能认识一些字,看得懂农业机械的操作。在工厂里,也会看明白机器的使用,能当一个合格的工人。

    念了中学以后,农村来的学生回到乡下,会利用到书上的知识,来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譬如说,种种经济作物,既然加了经济两个字,肯定比粮食要值钱。也会想办法来科学养殖,勤劳致富。

    在城市里,一个中学生如果在厂子里勤学苦练,完全能熟练的使用和维修机器,成为合格的技工。

    当然,念了中专和大学,就成了社会的精英,地位有了显著提高。

    术业有专攻,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一定要通过高考这条路走出去。

    不过,外面的世界很大,能够在年轻的时候,多走走,多看看。

    古人说:男怕入错行,如今是男女都怕入错行。

    通过更高阶段的学习,规划好今后自己的路,对自己对家庭影响都很大的。

    “忘了说一句,”巫山也来点幽默:“当年我是全国的高考状元,总分扣了三分。同学们,今后不管你们到哪里,就可以昂首挺胸地告诉别人,咱是从全国高考状元当书记的县里出去的。”

    这个消息,还是他第一次在和风说出来。

    听莎莉说,看到学生的英语突飞猛进,老师们一改以往的态度,挖空心思提高成绩。

    相信今年和风的高考,肯定比以前一定有很大的提升。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也来给学生们鼓鼓劲。

    听到县委书记的话语,同学们掌声震耳欲聋,老师们都带着崇敬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就连张黎明也满脸的不可置信。

    有些胆子大的男生,还吹起了口哨。

    巫山朝学校的教师们点点头,不断向学生挥手,走向自己的车子。(未完待续。。)

第七章 公路开工起波澜

    和风的建设如火如荼,自然就催生了本地建筑业的发展。

    去年底,建委主任张卫星大刀阔斧,在和风成立了四家建筑公司,分别在县城、和什托洛盖、布斯屯格和夏孜盖。

    而今年年初,又有两家建筑公司冒了出来,就是目前公路建设最繁忙的积海工业区与一八四公社。

    在巫山的心里,对和风的远景有一个规划。以县城为政治、文化、旅游忠心,和什托洛盖是商业中心,积海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的工业中心。一八四位置独特,从庆禾、福运经过这里,要比绕道百屯近两三百公里,是和什托洛盖以外的另一交通枢纽。

    还只是因为目前北疆的交通不发达,要是铁路修建起来,经过夏孜盖和积海,这两个地方会因为火车站的修建带来另外的机遇。

    这次自然不可能是巫山一个人过来查看的,毕竟去年已经兴师动众,让地委领导过来剪彩竣工仪式。这次和风县委常委们过来,其实就是参加道路的动工仪式。

    有了和风的支持,地委财政上再拿出一些钱,每个县自身筹集了一些。

    所以,到了今天,欧洛泰地区没有一条路说要举行什么动工仪式。

    每一个县甚至在每一个公社的每一个村子,都在修路,也没有谁好意思说什么动工仪式,大家埋头做事情就好了。

    苏太斌在一众常委里应该是最高兴的,他原本对巫书记就感觉很不错。能在一个国家级的贫困县,就敢大手笔拿出钱来在国家级的媒体上打广告,这或许就是当初他抛弃京城的生活,甘心情愿到和风任职的原因吧。

    不仅如此,苏太斌也是一个有大决心的人。一不做二不休,通知回和风上班,把妻子王应凤和子女苏蕾、苏磊都接到和风。这也让巫山高看了一眼,对他更为器重。

    哈斯琪琪格担任宣传部长的时候,一切都是县委书记出主意,她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尽管她的学历比苏太斌还高,可惜不管是阅历还是眼界,两个人压根儿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苏太斌一到任,看到和风竟然还没有电视转播塔,马上就向县委打报告。在赛尔山上兴建了和风自己的电视转播塔。

    电视,对于和风人还是一个新兴事物。

    由于可拉马伊的工行与建行在和风早就开出了可以贷款买房的先例,欧洛泰的银行毫不示弱,贷款范围扩大到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譬如电视。

    在如今和风县。尽管不能说家家都有电视,普及率连沿海都望尘莫及。

    不说其他的。就是和风卖出去的电视和卫星接收器那种锅盖一样的东西。连巫山都不禁咂舌,差不多一个亿了。

    全国各地的民工涌入欧洛泰地区,和风县是最集中的地方。

    今天,当人们走到大街上,就如同几十年后另一个时空里,旅馆的门上写的是有wifi。而现在各家旅馆的门上贴的本旅馆有电视且有带电视的房间。

    尼玛,电视是个好东西呀。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连京城宾馆里都没有的东西,已经出现在和风的小旅馆里。

    除了赛尔山上的电视转播塔。在一八四公社那边又修建了一个。因为一八四本身就离县城比较远,一八四公社的耕地面积,比没合并前整个县的都要多。

    而且毗邻积海工业区,这个和风目前富人最多的地方。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当其他地方的城镇居民或者农民还在为贷款绞尽脑汁,是否真的从银行贷款买一台电视什么的时候,积海工业区的电视普及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家里的自行车什么的,人手一辆。稍微有钱的人,都开着摩托车。

    你还别说,当时巫山差点儿就动了让炎黄开设摩托车生产线的念头。后来转念一想,老家山城那边,才是我们国家的摩托车生产基地。特别是在大批军工企业转为民用企业以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配件厂家。最后还是熄了这心思。

    苏太斌为人处事,不是仅仅到过乌市的哈斯琪琪格所能比拟的。听说泽真高娃是孟和的对象,马上就让她当上了广播站站长,虽然没有任何品级,却自然而然拉近了和巫系其他人之间的距离。电视台台长,他还兼任着,因为和风本地暂时还找不出一个,都是外行。

    有了外来人才的激励,和风本地的人身上有了压力,好多人都脱胎换骨。

    譬如曾经的农机局长姚志远,当然,他的转变也是因为四处去挖人,开阔了视野。

    如今的姚志远,踌躇满志,身上看不到半点曾经的颓废模样。

    一身合体的华服,皮鞋擦得铮亮,率领着工业区的大小头头们过来迎接。

    “老姚,现在越来越精神了!”巫山哈哈大笑着走了过去。

    “这都是书记给我们带来的变化,”姚志远的脸上满是真诚:“要不然,不要说我姚志远,就是整个和风,也不晓得到猴年马月才可能出现这种盛况呢。”

    这话一点儿都没吹牛,在西北缺水的国家级贫困县,突然出现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一个和风人感同身受。好多人知道后不仅恍然大悟,这样也行?

    “老姚,太谦虚了!”巫山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和风集体领导的结果。没有大家的努力,我啥都不是!”

    开工现场很是热闹,因为积海矿区本身就是目前和风人口最多的集镇。以前人口都在五千人以上,现在更是超过了两万人居住在这里。

    大人、孩子在人群里纷纷议论着。

    “今后就好了,往北可以直接到富海,往东去一八四,往南到夏孜盖、和什托洛盖!”

    “那可不?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压根儿就没想到,巫书记一来。把积海到县城的路直接修通了。以往都要绕道夏孜盖与和什托洛盖的那一条路上。”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女的多了,张家的大小子,都快三十岁啦。你瞅瞅,马上就要结婚了。对象家里说是穷得很,从中原那边过来的。”

    “那也不能怪人家中原地区的人,想想吧,听那些姑娘们说,家里的地只有几分地呀。那就是死黄泥巴,一年到头。自己吃的东西都种不出来,还要给国家交公粮呢?”

    “还是我们和风好啊,这一下,听说老曲家的,专门跑到一八四那边租地去了。去年底的时候。我们还在笑话他呢,从夏孜盖到一八四。这一来一去就得一天。”

    “人家现在抖起来咯。老曲自己干活不行,但是有头脑哇。先从银行贷款,把承包土地的钱给了,又贷款买了台车子。”

    “啊?他家门前那辆车真是他们自己的?我还想着老曲家有啥有钱有势的亲戚呢,每天都到他们家来,把车子停在那儿。”

    “这下不就更方便了吗?再不出几个月。我们这里到一八四的公路通了,都可以直接把车子开到地边上。前天我听老曲家媳妇儿讲,从一八四公社那里,有机耕道直接到地里呢。”

    “嘘。领导来了。唉呀妈呀,头前儿那个不是巫书记吗?”

    “巫书记?真是他!去年来过,我认识。”

    “巫书记好!”

    人群自发地齐声喊着,巫山也含笑朝两边的人群不断挥手。

    “老李,”苏太斌眼里简直就是狂热:“想不到咱书记在这里威信这么高。”

    “老苏,这话也就咱哥俩私下说说啊!”李开军瘪瘪嘴警告道:“不要说在积海,如果你跟着他到夏孜盖,去布斯屯格,唉,到哪儿都是一片欢呼声。”

    几十台挖掘机停在那里,几百个工人戴着安全帽严阵以待。

    “同志们,现在我宣布,”尽管不是第一次讲话,巫山还是很兴奋,说话都有些颤抖:“积海到富海、积海到一八四的公路同时开工!”

    讲话的地方是在镇中心的广场,也是积海到各个地方去的客车出发地点。

    两边的公路总指挥用对讲机只说了两个字:“开工!”

    两个路段的工人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欢呼着走上自己的工作岗位。

    镇中心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嘴巴里异口同声地怪叫着“噢”,掌声雷鸣般响起来。

    “书记,午饭时间到了,我们去吃点儿便饭吧!”姚志远眼里满是笑意。

    “是吗?”巫山看了看手表,可不是?都十二点过了。他问目前升任副县长呼声最高的建委主任张卫星:“工地上的同志们不会饿着肚子开工吧?”

    “怎么可能呢,书记!”姚志远尽管不管那一块,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很熟悉:“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开饭,只等十二点的开工仪式。”

    “那好吧,志远同志,是工作餐吧?”巫山怕这个家伙一高兴得意忘形忘了规矩。

    “请放心,书记!”姚志远使劲拍着胸脯:“您的规定,我老姚执行得一丝不苟。”

    这时候,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人急匆匆地挤了过来。

    几个武警有意无意地挡着他。

    “别拦我,我要见巫书记!”那人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去。

    “你干啥呢?”王永庆的神色有些慌乱:“巫书记要去吃饭,你们工地上的事情怎么闹到这里来了?有没规矩?什么事情,都应该一层一层上报。”

    “让他过来吧!”巫山沉声说道,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现任县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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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中国的!安南、暹罗,中国的!兰芳共和国?那是华侨建立的!为什么自愿加入中国?人家乐意!哈瓦伊,中国的!台岛、蒙古,噗,你说呢? 北极熊?揍!米利坚?拆! 摘自《巫山语录》 (已签约,本身就有五十多万存稿,放心收藏订阅。)领先四十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领先四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领先四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