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民族气节关乎生死重于生死
看到周俊的架势,语气虽然不怎么尊重,态度上却谦恭有礼。
那邵总眼睛一亮,脸上的鱼尾纹在堆笑之后,眼角上全是褶子,和周副厅长一起守候在车子外面。
“老五老七,咱津门的炎黄,看上去是不是比京城的更加富丽堂皇?”周俊哈哈一笑:“走吧,我们去八零八房间。”
“老大,虽然起先当兄弟的不怎么客气,但你始终是我们的大哥。”朱建国在外人面前很给他面子:“当然是你走先呐。”
“咱兄弟,哪有这么多规矩?”周俊很是受用:“老七,咱哥儿仨并排进去!”
巫山在听到房间号码的时候,有些发愣。
因为炎黄的制度是自己参与订立的,每一个炎黄食府的八零八房间,都要预留出来,不会对外开放。
除非是当地的政府主官或者公司高层要来,否则,就是一个国家的主席都不行。
这样的制度,作为津门分店的总经理,当初培训的时候肯定是要讲的。
周俊连交通厅的一把手都不是,凭什么给他开八零八房间?
与其他饭店的格局不一样,炎黄食府的八零八房间,有可能在一楼或者任何一个楼层,门上根本就没有标注房间号码。
联想到刚才她说什么小月的话,巫山觉得这里面像是有什么问题,却总是没抓住。
他的身高,肯定走在中间。周俊在左边,朱建国在右边。
“老大,你是我们的大哥。怎么可能走边上呢?”见邵总在周俊的那一侧,巫山一把拉过来,自己走到边上。
“邵总是津门本地人吧?”也不去管周俊说些啥,他劈头就问。
“您就是巫少吧?”邵总不答反问。
“别,”巫山赶紧摆摆手:“你叫我巫老板就可以了。实不相瞒,我和周副厅长一样,也是从政的。”
“其实不管是从政还是经商。这地位呀,上升都是一步步来的。别看我比周副厅长还小一些,在体制内的时间比他都久。”
“看到邵总作为炎黄一个省级地区的总经理。想必在炎黄工作的时间也比较久了吧?”
看到这女人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巫山想从另外一个角度了解下。
在港岛的时候,对炎黄的会议,只是上层的一个会议。
不要说这个姓邵的女人。就是大陆区的总裁都没有资格参加。
同样。上面对下面员工的评价,也来自于基层对该员工的日常考核。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这个姓邵的看上去好像有点儿官商勾结的意味,关键是她和周俊之间有些啥利益牵扯。
“我们炎黄的中层干部,肯定任职时间不短。”邵总再一次打起了马虎眼。
“看来巫老板对我们炎黄的选拔制度不是很清楚,有时间的话我会慢慢向您汇报的。”说着,她竟然还抛了一个媚眼。
巫山目前的女人本身就经历过不少,而且是王璐、风小舞这种人间绝色。对这样中人之姿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何况,目前自己才三十岁。就是找女人也不可能搞一个炎黄内部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是找错对象了。
周俊尽管在和朱建国说着什么,却神情紧张地盯着这边。
“老七,邵莉女士可是从炎黄一步一个脚印起来的能人。”他在一旁打岔:“从一个普通的员工到分店的总经理,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
如果在炎黄成立之初,不要说三年,就是三个月都不用奇怪。
而在企业成型后,晋升的难度大大增加,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噢?”巫山故作惊讶:“失敬失敬,原来邵总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哪里哪里,”邵莉再一次露出眼角的鱼尾纹:“这都是周厅长的夸奖,没有他的帮衬,我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基层管理人员。”
投桃报李,她也对周俊表示感谢。
听到这里,巫山已经释然了。
也许周俊在津门炎黄,第一次就认识了这个邵莉。
虽然服务员升职和奖金主要就靠他所服务的客人,如果这客人经常点名叫这个人,公司也会考虑给该人以物质或职位奖励。
人与人之间,第一是很重要的,纯粹就是一种缘分,可遇而不可求的。
既然周俊在她成长的道路上帮助如此之大,邵莉假公济私,给周俊安排八零八也就在情理之中。
幸运的是,目前她还不知道自己和炎黄的关系。
当初和寝室的哥们儿说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消息事关重大,看来周俊也没有那么糊涂。
要不然这女人在自己面前说话,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泰然自若。
“周哥,你终于舍得回来啦?”一个年轻姑娘在八零八门口,看到周俊满脸哀怨。
她看上去就十七八岁,眉眼间和邵莉还有些相像,一身合体的员工龙服穿在身上,显示出曼妙的身材。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很假,巫山眉毛一动,看到她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小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周俊有些尴尬,忙对身边的两个人介绍:“这是我的兄弟巫老板、朱老板。”
傅可正从军的时候,可能有过警卫员的经历,从下车伊始,就充当着警卫员的角色。
这时候,也被周俊拉了上来:“这位是傅老板。”
“三位老板好,欢迎光临炎黄。”小月浅浅一福:“请进。”
“老大,”进去的时候,老穆在里面包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在那里窃窃私语。看到门开了马上站起来:“你们终于到了。”
“我的兄弟们都是我第一次带他们到津门,”周俊大手一挥:“作为地主,肯定要带哥儿几个走马观花一趟。”
“可惜是冬天。要是春秋两季就好了,夏天也不错。”老穆拉开椅子。
接着话锋一转:“老大的兄弟就是我们的贵客,欢迎来到津门市。”
“这是交通厅副厅长兼办公室主任穆光宗,我的铁杆兄弟。”周俊马上介绍:“在厅里的工作,离不开老穆的大力支持。”
“老穆你好,”巫山上前一步伸出了右手:“谢谢你对我们老大工作的支持。”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看过你们的毕业照。您就是巫书记了!”穆光宗八面玲珑,说话滴水不漏,当办公室主任真的很合适。
“我是朱老五。”朱建国也漫不经心地伸出手:“今后和老大到了京里找我,带你们好好享受下。”
穆光宗肯定知道朱家少爷的事迹,闻言喜上眉梢:“一定一定,那就先多谢了。”
人啊。屁股决定脑袋。
就拿老穆来说吧。他的模样,肯定要比周俊大,反而称周为老大。
不过花花轿子人人抬,不管是巫山还是朱建国,显然都很给面子。
“傅可正!”这小子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能力,就是普通一个军人。”
“原来你就是老大寝室的老五啊,”穆光宗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真诚:“老大在当年你们寝室是老大,和我们一起还是老大。”
“关于您的故事。我们可听老大说过不少。”
这话说得连平时和大家在一起有些自卑的傅可正严肃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我才是老五好不好?“朱建国在一旁咕哝着,引起哄堂大笑。
“来来来。请坐!”穆光宗手伸出来,眼睛看着自己的上司。
“这最尊贵的位置,肯定是老七和老五你们两个上去。”周俊亲热地拉着傅可正:“可可,咱哥俩一边。”
“怎么可能呢?”巫山推辞道:“就像老穆说的,你不管在交通厅还是我们二一五寝室,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就是,”朱建国随声附和:“老大,这位子真得你来坐。”
周俊假意推辞了几下,还是坐了上去。
“还有一个位置谁来?”朱建国看到老大没表态,眉毛往上挑了挑:“总不成上手席位就一个人坐着吧。”
“老五、老七、可可,”当朱建国和傅可正同时在一起的时候,傅可正大家都称可可,周俊挤眉弄眼:“到了我这儿,就听我的。”
“噢?”朱建国闻弦歌而知雅意:“老大,看到你在舞厅里舞步娴熟,看来你还给哥儿几个准备了节目?”
“那当然,”周俊招了招手:“小月到周哥这边来坐。”
老穆拉着刚才搂着的女孩子站到一边去了,这样,四兄弟每人都坐一边。
巫山肯定要和周俊对面坐着,他的年龄最小。朱建国和傅可正一阵谦让,坐到了左手边,可可就到剩下的右手边。
“兄弟们,今天就听哥哥的。”周俊左手搂着小月,放肆地大笑着:“邵总,你得让姑娘们出来了。”
尼玛,随着邵莉一拍巴掌,十多位十三四岁到二十岁的姑娘鱼贯而入。
“相中哪位就挑哪位,”周俊故意压低嗓子:“不瞒兄弟们说,她们可都是处女哦,而且还是大学生。”
大学生?巫山正在冷眼旁观,好整以暇地喝茶,闻言差点儿噗了出来。
现在的大学生在适度扩招,可也不是大白菜。
那些十三四岁的,看着都没长开,即便是大学生,也是少年科技大的,可那没在津门。
“别客气,想要一个就一个,想要两个就两个。”周俊不住在那里催促:“能者多劳,想要几个要几个。”
巫山本来不想要的,转念一想,吃吃饭也没什么的。
他随手勾勾手指,自己都不知道对准谁了,来了一个最小的,只看得朱建国在旁边吃吃笑。
看到巫山都找了,朱建国早就跃跃欲试,找了两个过来。
傅可正皱着眉头,差点儿汗都憋了出来,最后头也不抬地点了一下,来了个二十岁左右的。
屋里瞬时只剩下桌子上的九个人,其余的都出去了。
“你们都是炎黄的?”巫山心里翻江倒海,脸上不动声色。
“才不是呢,巫老板。”小月掩口笑道:“就我一个人是员工,她们都是身家清白的大学生。”
“老大!”老穆看起来很随便,敲了下门就进来了:“藤田先生要来敬酒,您看?”
“让他进来吧,”周俊装作不耐烦,又对桌子上的众人笑了笑:“就是今天请客的人,要敬酒还能拦着不让吗?”
“阿里阿多!”一个岛国人进门就鞠躬:“周桑,能为您和您的朋友敬酒是我的荣幸。”
“我们津门马上不是要修建一条滨海公路吗?”周俊解释着:“藤田先生他们也要采取bot的方式进行投资。”
“噢?”巫山心里的愤怒已经抑制不住,冷声道:“请问藤田先生你们是什么公司的?目前预计对该公路投资多少钱?到账多少?”
“鄙人只能说,我们要尽最大能力造出最好的公路。”藤田嘿嘿一笑,露出里面的大黄牙:“钱预计的与实际产生的造价不一定吻合。”
“至于账面上,我们有八百多万!”他说这话有些洋洋自得。
“老大,兄弟们,我走了。”巫山倒了杯白酒一饮而尽:“我是中国人,不会和岛国人在一桌子上吃饭的。”
“好大的胆子,没有一个合格的预算,你们岛国人就想建一条滨海公路?估计你们这些钱全部行贿,最后还是拿银行的钱来修路吧!”
“老七,你不能这么说!”周俊赶紧站起来制止:“藤田先生来自四井株式会社,他们的实力不容置疑。”
“民族气节关乎生死重于生死,”巫山说着已经在向门外走:“我永远不会和岛国人同桌,告辞!”
说到辞字人到了门外。(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兄弟阋墙
藤田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接着脸上堆满笑容:“周副厅长,您也不向我介绍下这两位贵客?”
“不用了!”朱建国本来正在和身边的两个女大学生调笑,直到巫山走的时候才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东洋人,从穿着还是体态体貌上,很轻易地就能分辨出来。
开什么玩笑,老朱家根正苗红,朱老总更是开国领袖之一,他的孙子怎么可能和岛国人在一起推杯换盏?
这不是怕别人或者家人知道,朱家人骨子里对鬼子带有刻骨仇恨。
朱老总带着八路军和小鬼子战斗,凭着小米加步枪,用人命去填的。
那些人,都是他老人家日夜相伴的弟兄,就在岛国人的枪口之下牺牲。
虽说建国后为了顾全大局,中国与岛国建交,心里的仇恨没日难忘。
在世的时候,别看朱老总在外人面前总是很威严的样子,在家可没少给自己的孙子辈讲述当年和鬼子作战的故事。
“对了,老大,这两个女大学生,恩,一共有四个,我们就带走了。”朱建国从钱夹里点出一叠钞票。
“这是我们三个人今天晚上的消费,自己买单。”他把钱放在桌子上,厉声喝道:“可可,怎么着,你还想在这里呆下去?”
可怜的傅可正,从小都在农村长大,媳妇儿是远近闻名的二人转表演者,他就是她的铁杆粉丝。要不然毕业后也不可能回老家。
谁不知道京城好?不管是巫山还是朱建国,都有能力让可可在京师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他是铁了心回去成家的。
天可怜见。除了杜小红,他连别的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当然,小时候牵着母亲的手不算,每个人都要牵母亲的手。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女大学生”。
别看周俊在那里鼓吹什么处女大学生,都他妈一个个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次了。
一见面。不老实的动手动脚,巫山冷若冰山让她旁边的小姑娘不敢亲近。
傅可正旁边的就不一样,一看这个傻大个就是没有吃花酒的经历。对着他就上下其手,搞得这家伙手忙脚乱。
到目前为止,他都在疲于奔命,应付差点儿坐到怀里的女子的纠缠。根本就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情况。
“啊?”傅可正如奉纶音趁机站了起来:“好。好,我们走。”
说完,逃也似的率先冲出了门。
“周桑,你看?”藤田的胸膛在那里上下起伏,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藤田先生,你也看到了。”周俊的脸上很不好看,没想到都不给自己面子:“你们岛国人在我们兄弟间很不受欢迎。”
“那个最先走出去的是谁?”藤田冷冰冰的眼睛里寒光一闪:“要不要找人结果了他?你放心,不需要你动手的。只需要提供地方。”
“放你妈的屁,”周俊烦躁起来骂了一句小鬼子。冲还在屋里的女人挥挥手:“快出去吧。”
“那个,”他怀里的女人很是大胆:“我们姐妹都还没付钱呢?”
“钱钱钱,钱你妈、逼!”周俊把朱建国留下来的钱往她脸上一扔:“赶紧拿着滚,别他妈在这里碍事儿。”
这些女人一个个心里欢喜得要命,脸上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飞快地捡起落在地上的钱出去了。
“别他妈想在中国的地盘上打打杀杀,你以为还是当年你们的祖辈父辈侵华的时候呢?”周俊大马金刀的坐下。
“周桑,稍安勿躁。”藤田也坐了下来:“一看那人就不给你面子,为什么咱不把他清除掉,为你扫清障碍?”
“扫清你妈!”周俊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别他妈丢人现眼,什么**忍者,在他面前就是渣。”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有多厉害吗?”手指头差点儿指到小鬼子的眼窝里去了:“他一个人单挑一群特种兵,那是中国部队的精英。”
这是朱建国喝高了无意之中爆出来的,本来周俊也浑不在意,还沾沾自喜自己有个身手高强的兄弟。
今晚把巫山几个找过来,就是为了在小贵子面前显摆的,老子的后台多硬实?开国领袖的孙子,中国最年轻的厅级干部都是我哥们儿。
听到小鬼子在那里逼逼,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以为他们是谁?后来出去的是朱老总的嫡亲孙子。”周俊端起杯子想解解渴,不曾想是酒杯,马上把嘴里的酒喷在地上。
“那第一个出去的呢?”藤田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他叫巫山,”周俊终于找到茶杯喝了下去,他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知道,那你应该知道欧洛泰,我兄弟是那里的地委书记。”
“果然是他!”藤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他是不是巫立行的儿子?”
“是又怎么样?”周俊乜了一眼:“别他妈打我兄弟的主意,不管是官面上还是私底下,你们都彻底完蛋!”
岛国人对巫立行恨之入骨,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没有喝上头道汤,只能在樊城地区小打小闹。
其他省份和地区,对鬼子避如蛇蝎,好不容易在津门争取到一个机会。
哪料到在这里又碰到巫立行的儿子,而且还是这次必须拉拢的人的兄弟。
和另一个时空有所变化,这一个时空,辽河省、冀东省、津门市、泰山省准备修建环渤海湾的滨海公路。
其他省市,岛国人压根儿就插不进去,津门这里,市里的领导一个个听说是岛国人,不是出差就是在开会,避不见面。
后来,也不知道鬼子怎么就探听到市里的建筑队伍管理权在交通厅的常务副厅长手里,很快就找上门来。
周俊在上大学之前,是一个司机。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家的孩子是因为特殊时期纷纷闹革命不读书。
当年成绩很优秀的周俊,却是由于家庭困难过早地辍学了。
好在他勤奋好学,很快就在司机里面崭露头角,又会开车又会修车,活儿其他人抢着干,自己就有时间好好看书。
天地良心,儿子都十一岁的周俊,当年并没有想到能考上大学而且是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
走出了那片天地,看到外面的世界,才知道原来天底下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太多太多,和那些人比起来,自己连狗屁都不是。
分配的时候,连中、央各部委都跑到学校要人,他却执意要回津门。
在天子脚下,处处都要活在朱建国和巫山这些权贵子弟的阴影中。
而回津门,自己的亲戚六眷,哪怕沾亲带故的,谁都会把这个特殊时期后第一批毕业的大学生高看一眼。
当年老周家穷,没人看得上眼很正常。
但如今周俊出息了,从人大毕业,那些亲啊戚的,谁不愿意搭把手?
果然,回来之后就平步青云,直接越过了科员,成了副科级,一年转正就是正科,而后副处、正处、副厅,就像坐飞机。
到了这个层面,自己是亲戚中当官最大的,还是不得不回头找朱建国、巫山等人的关系。
要不然,毕业后二一五的聚会并不少,啥时候看他邀请过寝室的兄弟到津门来?
这些年自己零打碎敲,还是捞了不少。
不过,岛国人一见面直接就给自己一百万,总的要给五百万。
五百万啊!那可不是五百块,简直比得上后世一两个亿的购买力,是前些年自己积累的十倍!哪容得周俊不动心?
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毫不犹豫就把两尊大神请过来了,谁知道适得其反?
“周桑,你言重了!”藤田不怒反笑:“我们四井公司是大和民族最好的企业,背后站着我们岛国。”
“你真觉得,一个人能和一个国家斗?”
“巴掌大的弹丸小国,”周俊鄙夷道:“别他妈在老子面前摆谱。行了,你的一百万老子不要了,滚吧。”
他怎么可能不要呢?到手的钱会还给人家?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但姿态一定要做足,不然鬼子不可能入彀。
“周桑,你怎么可能这样?”藤田大急:“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呀?当初不是说好的给您五百万吗?我们马上就给你行不行?”
“五百万?”周俊冷笑道:“冒着得罪我兄弟们的危险,还要到市里去打点关系,你真以为这是五百万美元还是五百万两黄金啊?”
他拿准了市里不待见岛国人,目前只有自己这一条门路。
他也不想想,市里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对鬼子有半丝青睐,那都不是因为巫立行的震慑吗?
高层的人,谁不知道粤南市委巫书记力排众议,拒鬼子于国门之外?
尼玛,一换届成了中纪、委书记,平级的纪委书记算个屁,那可是全国的啊。
一个巫立行要查任何人,相信国家一号都没什么办法。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于和岛国人勾结,以免引火上身?
周俊也不明白,要不是他经常明里暗里说巫山和朱建国是自己的过命兄弟,在津门当官就能如此顺利?
现今卡在正厅的门槛上,上面的人也在看看真实性,有没必要把他扶正。
“小鬼子,你给老子听好咯,”周俊伸出右手食指:“马上五百万到账,再拿五百万,不然你们哪里来哪里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黎书记有请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人对钱没概念,但不会有人厌恶。
就是巫山,他也喜欢,要不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去创建炎黄干嘛?
不就是为了日后自己的家族生活好一点,自己在仕途上也少了贪心吗?
周俊是苦水里泡大的孩子,他也喜欢钱。从大学毕业以后走上工作岗位,就开始想方设法捞钱,可机会一直不多。
现在,有一头肥羊站在自己面前,任由宰割,这种感觉很爽。
藤田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他深呼吸了一下,扶了扶眼镜。
“周桑,也就是说我们要给你一千万是吧?”他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太大,能不能给我时间,让我向上面汇报下?”
“去吧去吧!”周俊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尽快啊。你应该知道,如今找我的企业可不止你一家。”
藤田阴沉着脸,一声不响鞠了个躬出去。
“再次说下,今晚不给我答复,明天就不行了。“周俊阴笑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藤田刚要走出房门,闻言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周哥,你真棒!”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小月在旁边轻轻鼓掌:“对小鬼子都吆五喝六的。”
“棒不棒你又不是不清楚?”周俊心情很好,过去把门关好窗帘拉上:“这根棒子又给你尝尝!”
津门和京师相隔不远,做为津门市的市委书记。和其他直辖市的市委书记一样,自然是政治、局常委。
如今的津门市委书记是黎瑞,一个土生土长的津门人。
他生于一九三四年。今年五十三岁,对一个官员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此刻,他在办公室里,默默听着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吴友亮的汇报。
不错,就是汇报。一个津门市的市委书记,是省部级。但前面冠上政治、局委员分量就大不一样了。
不说别人,就是巫立行,别看他是中纪委书记。也没能进政治、局。
无他,这资历还是差了点儿,下一届也许就有可能。
“书记,”吴友亮在汇报的最后加了句:“巫书记的儿子他们来津门了。”
“巫书记?”黎瑞眉头一皱:“哪个巫书记?”
“新担任的中纪委书记巫立行同志。”吴友亮有一丝忐忑:“他的儿子和朱老总的孙子一起来的。”
“是陪着交通厅那个叫周俊的副厅长来的吧?”黎瑞显然对津门的官场了如指掌。
“是。但感觉好像不是来给周副厅长助威的。”吴友亮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观察顶头上司的神色。
“噢?”黎瑞本来端起的茶杯放了下来:“什么情况?”
纪委与政法委,在常委中都是地位比较超然的,时人说他们是举手常委并没有错。
同级的党委主官,代管政法委和纪委,相当于是这两个部门的顶头上司。
不管哪个朝代,举报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般都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如果是下面的案件,一不小心就会遇到党委主官或者政府首脑的派系。所以很多时候。这两个部门都形同虚设。
大部分,这两个常委在其他常委中间比起来。关系显得紧密一些。
吴友亮关注中纪委书记巫立行的儿子,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听完汇报,黎瑞摘下眼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的?”
不管是巫山还是周俊,那都是正儿八经的政府官员。公安局的人要是对这样的人盯梢,外面知道了会很麻烦。
“书记,我们接到了不少关于周俊的举报材料。”吴友亮面有忧色:“国安那边说,近段时间他和岛国人走得很近。”
“恩,知道了。”黎瑞不置可否:“那今天就这样吧。”
说着,端茶送客。
看到吴友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自言自语道:“这个周俊也实在不像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同学的父亲对鬼子深恶痛觉?”
“小严!”沉吟了片刻,他冲门外喊道。
“书记!”秘书应声敲门进来。
“替我约巫山同志和朱建国同志吃晚饭,”看到秘书要说话,黎瑞摆摆手:“其他的活动暂时都推了。”
当领导的,他不需要告诉得太详细,任务分派下去就好。
总不成还得告诉秘书,巫山是谁,吴建国是谁,他们的联系方式多少吧?
这两个人,在省部级的眼里,都是比较显赫的太子爷,自然不少人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稍微打听下就能找到。
此刻的巫山,正站在宾馆的落地窗前,望着天边的浮云发呆。
从炎黄里面出来,他知道吴建国和傅可正也不可能在里面呆下去的。
一个朱老总的孙子,一个军人出身的县政法委书记,不,现在可可又回到部队系统了,军衔大校。
不知道咋回事,朱建国和周俊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哪怕津门和京师相隔这么近,平时两人一年最多见个一面两面的。
当然,朱建国不可能没来过津门,大院子弟,有自己的圈子。
从里面出来,这丫马上就给自己一个叫聂冬青的发小打电话,跑到狗不理包子大吃一通,又定好宾馆,还带着可可一起出去玩。
至于巫山自己,说是想休息下,早就给影子那边打好招呼,让他们查查邵莉和周俊的事情。
结果触目惊心,两边都有不同程度的贪腐。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邵莉到了炎黄以后,周俊到什么单位任职。就把该单位的定点饭店设在炎黄。
这几年,两人相互帮衬,一个成为店里的总经理。一个利用炎黄的招待餐虚开发票到单位报销。
两个人之间,可能有着利益分成,这仅仅是影子的猜测。
更要命的是,那个小月是邵莉的亲生女儿,周俊的情妇。
看来,上次在炎黄开的会,只是提到企业内部的竞争。对员工的贪污方面没有讨论,是个很大的漏洞。
他有些自责,原本这些都应该考虑到的。
官员有贪腐。企业内部何尝没有?
不管是吴建国还是巫立碧,都是半路出家,哪儿发现问题解决哪儿,关于员工的贪腐问题没有制定出相关的规章制度。
想了半天。巫山还是掏出电话。给巫立碧说了邵莉的事情,并要她最好找几家会计师事务所,在全球范围内清查。
刚挂上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二爹,怎么啦?”巫山以为巫立碧还有什么要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普通话!”电话那头一个男的愣了片刻,马上咆哮道:“好小子,到了津门不来找我?”
“津门找您?”巫山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是哪位?”
“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那声音有些冒火:“老子是梅小峰!”
“小峰叔?”巫山有些惊讶:“你不是在闽州军区吗?”
“调防了。你不知道?”梅小峰的语气不无嗔怪:“看来你这臭小子整天就只关注太蒙、昊苏和东洋他们了。”
地点是作为主人的梅小峰选的,一个相对幽静的茶楼。
看到茶楼的名字。巫山笑了,知道又来到了炎黄的地盘。
会议开过之后,港岛一些员工认为,中国人喜欢喝茶,在大陆应该设置一些高档的茶楼。
炎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中高档,譬如这家名为翠云居的连锁茶楼。
“笑,你小子还笑得出来?”梅小峰先到,竟然在大门外迎接。
“咋笑不出来?好久不见的首长,看到了自然高兴。”巫山笑眯眯地说:“小峰叔,你好像胖了啊?”
“胖个屁!”梅小峰当胸一拳,被巫山灵巧地躲了开去。
他身手不错是不假,但没有挨打的习惯。军人之间见面那一拳还是蛮有分量的,就是身手如巫山没注意也会被打懵。
“梅老帮忙调你过来的?”两人落座,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脸色红润的梅小峰。
“他?”梅小峰嘴角一抽:“咱不说他了行吗?”
“好好好!”巫山一愕,顺口问道:“你咋晓得我来到津门的?”
“老子如今也算是津门的地头蛇一枚好不好?”梅小峰得意洋洋地吹一句。
看到对方压根儿就不相信也不接茬,就知道露馅儿了,只好双手一摊:“聂冬青是老子的下属,他敢不汇报吗?”
“哟?啧啧啧啧,”巫山戏谑道:“军分区一号呗?确实了不起!说吧,首长,叫我这个平头百姓来想了解啥子民间疾苦啊?”
“难怪小勇不是你的对手!”梅小峰有些垂头丧气:“你小子太精明了。”
“我精明?”巫山哭笑不得:“小峰叔,损我也不是这么损的啊。在你们的嘴巴里,精明都成了反义词。”
“不,不是贬义词。”梅小峰认真地说:“在梅家大院,我就认小勇一个侄子。”
“你也和家族掰了?”巫山瞠目结舌。
“也掰了?我掰啥?”梅小峰警惕地问:“还有谁?”
“梅家国的事情你不晓得?”巫山感觉有些奇怪。
茶是正宗的竹叶青,一片片茶叶在几近透明的茶杯里,像极了长在竹枝上的竹叶。
梅小峰没有立刻接话,看着茶杯里的一两片茶叶在茶水里飘荡。
“在梅家,我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存在。支系人认为我是直系,就是因为从小我大爷把我带大。”
“而主家的人,不管是梅小白、梅小林,甚至包括小勇去世的父亲,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我。把我当仆人。”
“只有小勇,和我关系还不错。”
“小的时候我没办法,不能自立。但他们认为现在的我。还是应该对他们言听计从,那就找错对象了。”
“麻辣隔壁,什么狗屁玩意儿都想往我部队里塞。刚开始碍于情面,确实接收了几个。”
“都是他妈些啥人呐?臭驴马蛋子!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不容任何人破坏。我他妈处分了还打电话质问!”
“我是党的军官!”梅小峰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把茶杯里的茶叶都拍得纷纷飘荡起来,桌子旁的发财树也哗哗作响。
“任何人在部队里都没有特权!”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喝了一口茶平息下怒火:“从那以后渐行渐远。”
“要不是徐主席,我他妈都不晓得要在哪个穷山沟里呆一辈子!”梅小峰的火气又起来了:“到津门后,我给大爷打了个电话。”
“噢?”巫山有些好奇:“梅老不可能亲自出手对付自己的侄子吧?”
“不。我首先就怀疑大爷对我不满。”梅小峰吁了一口气:“估计也是那两兄弟在旁边推波助澜。”
“正式决裂了?”巫山轻声问道。
“没有,也差不多吧。”梅小峰缓缓摇头:“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把大爷大娘当做生身父母。”
“从大爷和大娘离婚以后,大娘还是大娘。大爷已不再是大爷。我决定了。今后对大娘生养死葬,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啊?”巫山还是第一次听说,很是惊讶:“她老人家没有子嗣?”
“我有个妹妹,”梅小峰的情绪低落:“我妹妹和大娘今后就是我的亲人。”
“小峰叔!”巫山觉得嘴巴里有些苦涩,本来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山,我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梅小峰苦笑着:“这么多年没有找人倾诉,心里憋得慌。”
“老子是梅小峰!”他又豪气干云起来:“梅小峰的梅。不是梅应果的梅!”
“大丈夫当如是!”巫山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小峰叔。早一天和他们脱离关系,对你有好处!”巫山郑重地说。
“恩?你父亲准备对付他们了?”梅小峰嘴巴上说和梅家断绝关系,心底总有些不舍。
“多行不义必自毙,与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巫山翻着白眼:“你觉着我父亲就是想整梅家?”
“那倒没有!”梅小峰连忙摇头:“虽然我不是地方上的干部,对巫书记,我一直很佩服的,比梅小白不知强到哪儿去了。”
“他在中、组部飞扬跋扈,在地方上乾坤独断。”巫山没好气地说:“梅小林当兵的时候就敢去偷吃老百姓的耕牛。都不是啥好鸟。”
“建国那孩子在哪儿找的女人带着?”梅小峰话锋一转:“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大学同寝室的同学找来的,”巫山不想提周俊的名字:“那家伙品味可没这么差,带在身边玩儿玩儿而已。”
“带出去至少要有一定素质的吧!”男人在一起,话题离不开女人,木讷的梅小峰也不例外。
“没招!”巫山耸耸肩:“津门市的女人水平也就这样了。”
“敢对我们津门市的女性说三道四,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梅小峰眼睛一瞪。
“谁怕谁呀?”巫山眼睛一翻:“群殴还是单练,你随便挑。”
“老子干不过你,连虎啸精英都在你手上惨败。”梅小峰嘿嘿冷笑着:“不过老子有枪,还怕你吗?”
说着,显摆地拍了拍腰部。
“就是这玩意儿也敢在我面前得瑟?”没等他反应,巫山早就伸手抽了过来在手上把玩着。
“你……”梅小峰瞠目结舌:“比传说中还要厉害,没想到在地方上,身手根本就没落下!”
“嘿嘿!”巫山自得地一笑,没有说话。
“说吧,这次是不是要为你的什么大学同学保驾护航?”梅小峰又转换了话题,把枪拿回去,仔细地插在腰间。
“都成年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巫山叹了口气,有些兴趣索然:“我哪有那个能力?”
梅小峰正要答话,听见手机响了,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喂,我是巫山!”看到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巫山不知道是不是周俊打来的,响了四五声才接起来。
“巫山同志吧?我是黎书记的秘书小严。”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人,说话的口气谦卑中带有不可拒绝的味道:“黎书记请你和朱建国同志共进晚餐。”
“小严?黎书记?”巫山迷惑不解。
“对,我是严万磊。”小严不愧是姓严的,声音一直很严肃:“下午五点半,在你们中午的八零八房间。”
说完,已经挂了电话。
“严万磊是谁?”巫山挂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自言自语。
“严万磊?”梅小峰幸灾乐祸地笑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那是津门市委书记黎瑞的秘书。”
“黎瑞?”巫山一声惊呼:“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他要见我干嘛?”(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黎瑞的宴请
“我哪里知道?”梅小峰有些吃味:“老子去拜访就没被请过吃饭。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人在北疆,到津门还有人请吃饭。”
“小峰叔,一起去吧。”巫山冲着他笑了笑:“你毕竟刚刚过来,他这个津门一把手,同时又是政治、局委员,只能不偏不倚。”
“我去?”梅小峰嘴巴张得老大:“这样不好吧,他又没请我。”
“有什么不好的?”巫山直翻白眼:“你呀你呀,都不知道这样的死脑筋咋能升到这职位的,难道你不明白和他交好对你有帮助?”
如今的梅小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梅家一员。
家丑不可外扬,梅家的人也不可能见谁都说梅小峰我们不管了。
当然,梅小峰这人本身就很耿介,他以前都不可能向家族去要官,更不要说现在。
而想在官场上走得更远,没有一定的助力是不行的。
别看黎瑞是政府这边的人,中国一直都是以党管军,他说的话,就连军、委主席徐世友也要考量下。
梅小峰人并不傻,能做到军分区司令员省委常委的人,可能是傻子吗?
“那,我还是跟着去混饭吃吧。”梅小峰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去换换衣服?”
“哎呀,怎么说你好呢?”巫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起先不想去,现在马上又想着换衣服,你是军人。穿军服怎么了?”
“嘿嘿,不是显得不正规吗?”梅小峰挠了挠头皮:“显得太不尊重。”
“谁说不正规?”巫山再次翻了白眼:“我们的礼服是龙服,那你们的礼服就是军服!”
“行啦行啦!”梅小峰被数落地有些尴尬:“老子去还不行吗?就穿这身去!”
嘴上虽然说得凶。心里还是蛮感激的。
当年在宝岛相遇的时候,谁料到竟然是家族最敌视的小子,在今天对自己还这么关照?这分明就是在提携自己。
哪怕自己说和梅勇关系不错,显然小勇和他相当不对路。
刚才说他比小勇精明,不是说着玩儿的。
自家那堂侄,说到巫山就义愤填膺。反观面前的年轻人,在自己说梅家众人的时候。神色没有半丝变化。
要么就是这小子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要么根本就没把梅勇放在眼里。
不管哪种,显然对梅勇都不利。
想到这里。他悠悠叹了一口气。
“咋啦?”正在拨电话号码的巫山眉头一皱。
“没啥,”梅小峰苦笑着摇摇头:“谁知道当年的巫副团长,今天会成长到这种地步?”
“额,小峰叔。张好古都和你平级了好不好。”巫山有些哀怨。电话接通了,他马上说道:“喂,我是小山。”
“操,”他随口骂了一句:“怎么老是砰砰砰砰的声音呢?”
“兄弟,啥事儿?”朱建国明显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还是不时传来射击的声音。
“你还把那几个女的带着干嘛?刚才听到尖叫声。”巫山埋怨着:“津门和京城这么近,你就不怕你们家岚岚知道?”
“兄弟呀,你可千万别害我。”朱建国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她们几个说没打过枪。大青就带着过来打靶。”
这货好色是不错,不过好色而不滥。并不是见女人就上的主。
“行啦,别废话。”巫山直奔主题了:“黎瑞书记晚上请客,还是在中午的房间。带着可可和大青过来吧。”
巫山他们到的时候,黎瑞还没来。
很简单,一个直辖市的市委书记,再加上又是政治、局委员,说他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聂冬青是聂帅的侄孙子,他老人家只有一个闺女,把侄子当儿子一样看待。
可惜,聂冬青的父亲聂善文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只对教书育人感兴趣。
对这个侄孙子,聂帅没有什么要求,这老爷子本身就是一个低调的人。
和长辈不一样,聂冬青据说小时候就很顽皮,同伴们都叫他聂猴子。
现在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要不看脸,别人还以为得了小儿多动症呢。
说起来他和朱建国、巫山都是老乡,他对巫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些畏惧和抵触。看来打梅勇,也有一些不良影响。
梅家那小子,可是和朱建国齐名的人物,对方轻松把梅勇撂倒。
要知道,在孩子们的心目中,不管是梅勇还是朱建国,能拼敢打,即便处于不同阵容,那是标准的偶像。
说白了,聂冬青心智不成熟,难怪聂帅对他没有过高要求。
几个人闲聊着,巫山和梅小峰回忆着军营的琐事,至于朱建国和聂冬青,则对小时候的战争谈得津津有味。
傅可正在这时只能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巫山这边的话题,对于他来说太高大上了,当年他在部队里就小兵一个。
而朱建国他们尽管聊得热火朝天,都是些小孩子的童年趣事,听得他只打呵欠。
“你们就在外面吧。”一个淳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首长,对不起,保护您是我们的职责!”这话听着铿锵有力,明显是个军人。
“谢谢你们的好意,”淳厚的声音已经走了进来:“一个单挑一群虎啸营的人在这里,你们觉得我会遇到危险吗?”
要是普通人进来,可能早就被搜身了。
一来,黎瑞后到,二来有着一个少将在里面,并没有人进来要求这么做。
和记忆里的人一模一样。不过看起来年轻不少,毕竟黎瑞现在还不到六十岁。
“黎书记,我是巫山!”他一边寻思着一边起身走过去。
“恩?”看到警卫员有些不服的神色。巫山眉毛一挑。
如今的巫山,不针对人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
面前的警卫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但顽强的挺住了只后退一步。
“你就是巫山同志啊?”黎瑞轻轻拨开警卫的手握了过来:“久仰大名,立行同志生了个好儿子啊。”
“您听到的估计都是我的糗事吧?”巫山握着他的手示意上首位置:“小子的一些名声,没污染您的耳朵就好。”
“哈哈,小滑头!”黎瑞笑着,一一和在座的人握手。径直走到上首位坐下。
“没想到,小峰司令员也过来了。”他脱下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
黎书记被人称为木匠书记。除了他曾经有过当木匠的经历外,更主要是做事务实。
这个木匠书记,放在崇祯帝的身上,肯定就是不务正业。而在面前这位身上。则充满亲切。
他中等个子,显得有些瘦削。
虽然来的人级别除了梅小峰都不高,他没有半点怠慢,每个人都感到黎书记对我印象不错。
看到请客的人到了,等候已久的服务员开始上菜。
“我们这里有三个津门人。”黎瑞指着那些菜肴介绍。
“建国这孩子倒是经常来,小巫书记和傅可正同志都是第一次过来,请你们来尝尝我们津门的风味。”
这话连消带打,不仅把梅小峰和聂冬青拉到自己的一方。顺便带了一句朱建国,隐隐把巫山孤立起来。
姜是老的辣。好一个政治、局委员,这说话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啊。
“呵呵,”巫山不为所动,矜持地笑笑:“我们这里有四个军人,对饮食没有啥特别要求,我哥对吃的也不挑,客随主便!”
不软不硬地还了回去。
“我和立行同志见过几面,也算是同辈人。”黎瑞见识了这高大年轻人的口才,马上换了一种口吻:“就和大家一样叫你小山吧。”
“这是小山的荣幸!”巫山双手合十。
“小山,我感到很奇怪,”趁着上菜的当儿,黎瑞直接发难:“立行同志发起了三二二严打,你在欧洛泰也在极力扶持政法委的力量。难道在咱国家,就一定要把武装力量的地位提到这个高度吗?”
这话几个意思?巫山有些发懵。
要知道,面前这位主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角色。
另一个时空,他到黑省去考察,看到一个黑a五个八牌照车辆越过车队呼啸而去。
当即,他沉着脸问了句:“这谁的车?”
“这是乔老四的车。”有知情人赶紧应道。
身为国家政协主席的黎瑞不动声色,回到京城后,直接调动京师的警察,马上就逮捕乔老四团伙,从而导致全国最大的地下力量覆灭。
很显然,他对社会上所有非党组织领导的武装力量都会全力出击。
那他今天问这话什么目的?
巫山也不打怵,在那里侃侃而谈。
不管任何朝代,对民间的地下势力都不待见,他们往往是混乱的源泉。
政法委所掌握的公检法,是维护我国长治久安最主要的力量。
或许有人会说,我们有军队,而且部队的战斗力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号。
但军队的职责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那枪口是对外的。
人民内部矛盾,不需要出动军队,除非是当地政法委班子糜烂不堪,才会调集军队,雷霆打击。
心底里,巫山也有私心,想在政法委这一块有一个自己的代言人,不想出现平大上台后首先就要打掉那只大老虎。
平大是打掉了那人,但影响实在深远,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国家的政法委书记都带头兴风作浪,那基层会怎么样?
“可惜了,立行同志是纪委书记。”黎瑞有些失态,随即招呼:“吃菜吃菜,都别客气,今天的菜不吃完不准走!”(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黎瑞想当一号?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快,可能最主要是因为有一位政治、局委员在一旁的压力。
不要说政治、局委员,就是其他的正国际副国级领导人,在座的不少都见过。
朱建国的爷爷本身就是正国级领导,小时候经常有事没事就往爷爷家跑。
随着年岁的增长,每次看到爷爷,觉得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和蔼可亲的爷爷。他不说教,也甚少责备,却总叫自己憋闷得慌。
从有了那种感觉以后,朱建国除了逢年过节在父亲的带领下去过,平时自己压根儿就不去。
梅小峰的大爷梅应果就是副国级领导,而且从小在梅老身边长大。
聂冬青的叔爷爷聂帅身为十大元帅之一,自然是副国级领导。
至于巫山本人,见过的也就更多了。
那些领导们,有的已经隐世不出,闭门谢客,譬如聂帅。
有的彻底退下来,只有些门生故旧依然在行走,譬如梅老。
当然,朱老总辞世依旧,只不过他的影响力和太祖一样,是无与伦比的。
政治、局委员,介于正部级和副国级之间,一位在职的政治、局委员,和众人非亲非故,确实压力不小,连巫山都感到空气有些流转不连。
不要说这几个有从军经历的,就连朱建国也闷声刨着饭。
黎瑞可能一直在思索刚才和巫山的交流,没有注意到现场的气氛。筷子只是机械地夹着面前的一盘菜往嘴里送。
“啊?”不知道啥时候,他终于从这种状态醒悟过来:“是我老头子的错,身为主人。照料不周。”
“哈哈,书记客气了。”梅小峰是其他几人中年龄最长、职位最高,又是长辈,自然是他答话。
“您的这餐地道的津门菜肴是我吃过最正宗的一次。”没想到这表面木讷的家伙也会说话:“我们吃得快只是习惯,您慢用。”
“我也吃饱了。”黎瑞把碗里的最后一颗饭粒扒拉进嘴里,看到盘子里还有一片罗汉肚夹过来吃了,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所有的东西刚好吃光。”他把嘴里的食物咀嚼后咽下去,又喝了一口汤才开口说话:“说明恰到好处。”
“黎叔叔,下次再请客一定要多备菜呀。”聂冬青口无遮拦:“我看到没得吃了才放下筷子的。”
“老大。你打什么打?我说的是实情嘛。”肯定是朱建国阻止了下,这家伙居然嚷嚷起来。
就连最憨厚的傅可正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朱建国尴尬地笑笑,狠狠地瞪了一眼。
“好!聂帅家的吧。在军分区去几次都见过你。”黎瑞不以为忤:“小山。我找你还有些事情要谈。”
众人见机赶紧告辞,跟随着梅小峰走了。
是在是太巧,也不知道黎瑞是有意还是无意,谈话的地点竟然选在刚刚巫山他们来过的地方。
黎瑞这人,据资料上说平易近人,看来也许是真的。
翠云居有包间,但他并没有进去,反而才大厅找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
这是津门的望海大厦。本地的地标建筑之一,应该也是津门最高的建筑。
翠云居就在顶楼上。原本是一个旋转餐厅,现在被翠云居盘下来做茶楼。
茶楼里当然有小吃,那是点茶的时候附赠的。
作为政治、局委员,黎瑞自然而然露出霸气的一面,在点小吃的时候,也没问同伴的意见,点了耳朵眼炸糕和十八街麻花。
两人点茶,他来了一句:“两杯老鹰茶!”
“不,我喝竹叶青。”巫山摇头抗议。
“你小子很有个性啊,”黎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我见过在我面前最大胆的后辈,在我这里还能坚持自己的主见。”
说着,拿起一个麻花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
“我对您无欲无求,”巫山摆摆手:“再说我不管在欧洛泰还是来津门,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话的当儿,茶已经上来了。
茶叶早就放在茶杯里的,添开水的小伙子“嗨”的吼了一声提示注意,把长长的茶壶嘴从肩膀上递到后背。
在离茶杯约三寸的地方,开水汩汩的从茶壶嘴里流出来,刚好落在茶杯里。
别以为大官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至少黎瑞就只带了两个警卫员出来,连司机和秘书都没带。
警卫员随时都在提高警惕,坐在旁边的那桌,他们叫了两杯白开水,眼睛随时紧张地盯着这桌的动静。
特别是在小伙子添水的那一刹那,其中一个差点儿站了起来,被另一个伸手按住。
“两位请慢用!”小伙子说完,静静地立在旁边。
“谢谢!”巫山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到他手上。
“多谢!”小伙子蹬蹬蹬地走了,看样子没练过武但是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你对这些很熟练啊?”黎瑞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很正常啊,小费和我们古时候的打赏差不多嘛。”巫山望着小伙子消失的背影:“说不定他们的收入比好多公务员都高呢。”
“真有可能!”黎瑞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
“您的时间挺宝贵的,”巫山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定单刀直入:“我想今天不是专门来请我吃饭喝茶的吧?”
“哟?”黎瑞有些惊讶:“你这孩子啊,难怪东方告诉我,你总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日月的能力,化繁为简。”
“不错,我找你真有些事情探讨下。”他也不打迷糊眼:“我感到很奇怪。你做事怎么和伟人背道而驰?”
“我?”巫山有些吃惊:“怎么可能?伟人爷爷一直都是我尊敬的长辈。”
“是啊,所以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黎瑞问道:“我看你对军人好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
“这有什么问题啊?”巫山双手一摊:“我本身就是军人出身,现在虽然脱下军装。对那片草绿色还是情有独钟。”
“问题就来了,”黎瑞淡淡地说:“难道你不清楚伟人同志一直在倡导裁军吗?”
尼玛,真要有人把自己重用军人的事情往老爷子面前去吹风,说不定会引起老人的猜忌也有可能。
“得,这么大的帽子千万别给我。”巫山耸耸肩:“军人在人生选择的关头进入军营。”
“但是,军人只是一份职业,而且是临时工。”
“我国的裁军。把普通士兵转成志愿兵的路给堵死了。”
“然而,军人比普通人多了执行力这一项,我不选他们选什么人?”
说起来。巫山任用的军人真还不少,蔡勤、贾国庆、王克俊、王家山,就连身在京师目前到了申江的向后明,也大有关联。
“军人好哇。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走入军营。”黎瑞苦笑着:“很羡慕你小子。想当兵的时候就去了,不想当兵就当官。”
他和巫山说话很是随意,不知道平时就这样还是刻意为之。
哪怕另一个时空网上老是说他平易近人,新闻的东西,何况他那时又是副国级领导人,只能说好听的。
巫山也不说话,默默地听着。
“在梅小峰司令员来后,我去了两次警备司令部。”黎瑞见对方没有接茬。莫名笑笑:“可其他地方的军队没有过接触。”
“哦?”看到话头已经递了出来,巫山随意问道:“你想去哪儿考察?毕竟我在部队里还有些关系。他们需要领导的关怀。”
这是他灵机一动,眼看着花城系在上位了,而徐和尚以前也只是花城和金陵呆过,根基自然不如老一辈人深厚。
自己身上,不管愿不愿意,已经被打上花城系的烙印,得多为这个派系拉一些奥援,巩固徐系的实力。
“感情好,我啥时候去拜访徐主席的时候,听他老人家的吩咐。”黎瑞眼睛一亮,呵呵笑着。
“干脆让老爷子过段时间来津门视察得了,”巫山看到一拍即合,趁热打铁:“反正我徐伯伯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黎瑞只能算是二代,他和一代年龄都相差二十多岁呢,所以他和巫立行平辈相称。
至于徐世友,那是标准的一代,也只是机缘巧合,才当了巫山的叔叔辈。
“好哇,”黎瑞一拍大腿:“我对他老人家一直敬仰有加,早就想听他的教诲了。”
这时候的茶楼,或者说茶餐厅,有点儿像另一个时空里的咖啡厅的架势,在里面没有人大声喧哗。
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整个大厅里只是偶尔听到顾客叫“服务员,加水”,其余的时间,众人互不干扰。
既然如此,巫山也不矫情,直接打电话给田光华让他安排。
想必,黎瑞心情还是很激动的,从他呼吸声变粗就能听出来。
“等等,田哥,我把黎书记的电话给你,到时候你直接和他联系吧。”巫山干脆送佛送上西天。
说着,把电话递给黎瑞,让他们自己交流。
“定下来了吧?”巫山其实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了。
“恩!”黎瑞高兴地端起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把嘴里的茶叶吐出来放在手心扔茶盘里。
“对了,你和周俊同志关系挺不错?”他像是很随意地问了句。
“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巫山立马警觉起来,敷衍道:“在我们面前一直说黎书记治理的津门如何如何。”
“他可能对钱太看重了。”黎瑞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这边厢,巫山大吃一惊,这人又是请吃饭还约到一起喝茶,究竟想想干嘛?好像对周俊的问题了如指掌。
难道,他想当一号?!(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周俊的选择
作为政治局、委员,直辖市津门市委书记,黎瑞要处理一个副厅级干部,用不着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就是巫立行也不需要。
这么说,他在自己面前谈到周俊的问题就很值得玩味了。
巫山一时有些发怔,感觉黎瑞和自家一样,也需要一些政治上的盟友。
别看巫家人的官最高不过一个正部级,但潜力很大,后劲十足,或许这是他和东方,先后向自己表达善意的原因吧。
“他有没有违法党纪国法的行为在内?”巫山警惕地问道。
这些必须先问清楚,要是问题太大,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事情的真像公布出来,对成长中的巫家会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想想吧,一个国家的纪委书记,如果对儿子的同学网开一面,那这个国家的纪委办案还有任何原则可言?
“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黎瑞欣赏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有些丧气。
这小子既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女婿,要是自家人在这个年龄如此出众该有多好哇。
枪打出林鸟没错,树大招风也很对,关键是看他行事有没自己的底线,会不会被高层所抛弃。
目前而言,中国的官场很多地方犹如一潭死水,显然需要这样一个冲锋陷阵的人物作为榜样,来激励其他官员。
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闷,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沉稳如黎瑞,心中也有一丝忐忑,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在向巫系卖好。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巫山顿了顿,才沉声说道:“就让纪委出面吧,我对纪委办案程序也不了解。”
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位置本身就靠着窗户边上,旁边一桌的是两个警卫人员。
这时候,突然传来两个比较大的声音。
“老贺。说实话,在没当公安之前,我对这套制服很是神往。”一个略带暗哑的嗓音叹息着:“真他妈一言难尽啊!”
“是吗?老程。我这里也一样!”老贺的声音有些尖细:“这税务所真不是人干的,还是怀念当兵的日子。”
很显然,这两个都是刚刚转业的人,要是时间久了。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埋怨了。
而且军人说话。一向就高喉咙大嗓子,无所避忌。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慢慢被社会所同化,谨言慎语。
“你说吧,我们这些是侦察兵,本来特想当刑警,可惜那边超编了。”老程发着牢骚:“让我去当交警。”
“改革开放,让不少人都买了车子。这些人有钱有势。和我们当官的不少都认识。”
“一些人忘乎所以,故意当着我们的面得瑟。违反交通条例。”
“好吧,我们就按照相关的程序进行处理。结果他们把钥匙一拔,人走了。”
“走的时候还扬言,他认识某某某,等着挨训吧。”
“果然,领导把我们批评了一顿。下次依然故我,我的一个同事差点儿都想脱掉警服打架,被我们拉住了。”
“麻辣隔壁,老是在我们面前洋洋得意,那就又处理吧,再次挨批。”
老程说着,咕咚一口把被子里的茶喝光了:“服务员,加水!”
“我操,还以为只有我最不得意呢。”老贺也苦笑着:“别人都看我们夹着公文包出去收税威风,哪知道其中的心酸?”
“我们去一些企业收税,他们领导会直接在我面前表态,要给我意思意思。如果我不要吧,回到所里被人看成异类。”
“最主要的是,下次去收税,人家压根儿就不配合,认为我不识抬举。”
“你说,哪有这么荒谬的事情,正儿八经的交税得了,难道我还在税收上故意刁难?照章纳税就是,又不是我制定的。”
“说来说去,现任书记黎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程连连摇头:“自从他当了政治局、委员,精力没在津门。”
“是啊,他不用心,下面的人也打马虎眼。”老贺表示赞同:“反正做好做坏没自己什么事儿,有人顶缸呢。”
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津门市的一把手,他们所谈论的对象,就在附近。
警卫员的职责是保护自己的首长安全,听到这些脸上勃然变色,其中一个貌似忍不住要冲过去,不知道是想去辩解还是抓人。
另一个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拿颜色瞅着巫山这一桌。
这两个家伙在那里不停相互诉苦,这个无可厚非。说来说去竟然扯到黎瑞身上,他本人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呵呵,”他自嘲地笑着:“刚才觉得周俊这人是干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原来我们津门市不看不知道哇。”
“很正常,”巫山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难免有些干部玩忽职守。”
“但要相信我们更多的党员干部,他们的身家是清白的,譬如这两个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尽管不是窃窃私语,也不可能有刚才的声音那么大,基本上只有两人自己能听见。
有歌厅舞厅,就有茶餐厅。翠云居其实就是茶和餐厅的组合,但以茶为主,顺带提供一些清淡素雅的小吃。
那边两人唠叨个不停,从军营走上社会,肯定有很多看不惯的地方。
叫的菜不多,白米饭一个人叫了三碗,甚至这边都能听到他们吃饭时嘴巴发出的吧唧声。
“好了,小山,我回去之后就让人把周俊的材料给纪委。”黎瑞有些兴趣索然。
在他看来,自己亲自陪同。又以周俊的材料作为人情,和巫系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想不到居然听到这档子事。
“对了。为什么朱家和聂家的小子都叫我叔叔,你始终没有这么称呼过?”黎瑞本来已经站起身,又回过头来问道。
“这个?”巫山自己都没注意到。
或许他对另一个时空的名人有些距离感,现在还抱着前一世平头百姓的心态。
当然,他也叫人叔叔或者爷爷,譬如伟人、吴振、赵立生、徐世友,甚至平大。
黎瑞实际上属于另一个圈子。他一时间心里还没接受,有些语塞。
“无所谓了,一个称谓而已。”黎瑞不等他作答。挥挥手和警卫人员消失在电梯间。
这个位子靠近窗户,窗外,夜晚的津门灯火辉煌。
从窗户望出去,甚至能看到海上的繁星点点。
尽管有不少人对西方传过来的咖啡情有独钟。甚至在我国的安南、暹罗等几个省份都在开始种植。
更多的人还是喜欢老祖宗传下来的茶饮料。一壶清茶,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这里的环境优雅,更是甩了环境喧闹的咖啡厅一大截。
以炎黄的财力,翠云居一出现,就马上铺向世界各地,在西方国家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茶饮料拥趸。
不知不觉间,杯子里的茶已经有些淡,甚至都没有什么茶味了。茶楼里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去。
巫山呆坐在那里,脑袋里空空的。
在京城的时候。就感觉到老大问题不小,现在关键不是丢不丢官帽的问题,还不知道会不会坐牢。
如果数额巨大,情节严重,甚至还有掉脑袋的危险,这些都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良久,他终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小山,你在津门吧?”巫立行的声音最近在电话里都能感觉到疲惫。
从一个经济领域的行政干部,贸然踏入不熟悉的纪检工作,他很想有所作为,劳心劳力就很正常了。
“是的,爸。”巫山感觉喉咙里有痰,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老大可能出问题了。”
“老大?周俊?”巫立行的声音明显拔高。
“对!”巫山简洁的回答。
“具体是哪方面的问题?”巫立行对儿子的同学也像子侄一样爱护有加,不希望任何一个出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黎瑞书记亲自告诉我的,他说周俊可能对钱太看重了。”巫山实话实说。
称呼在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他有些厌烦这个寝室中年龄最大的人,好不容易走上仕途,咋就这么不知道珍惜呢?
“光是这一方面,倒是问题不大。”巫立行冷静的分析:“我们党的政策,历来都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哪怕是父子,有些事情也不可能说得太透,点到为止。
周俊接到电话,很是吃惊。
他也感觉到老七和自己之间突然就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鸿沟,苦于不知道怎么弥补。
“你在翠云居?”周俊接到电话马上说道:“好,我十分钟内感到。”
翠云居,不光是室内的装潢青翠欲滴,到处都有藤蔓植物,在每一个地方都是在最高的楼盘最高的楼层开设,那才合乎云的含义。
周俊的体质明显不行了,坐了五十多层的电梯上来,脸色有些发白。
他也知道,今晚老七这么晚叫自己来,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说,是一个人来的。
好多年没有孤零零一个人出来了?久到连周俊自己都没印象。
和下属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有别人打理,他习惯于享受那种感觉。
陡然之间独自出来,周俊甚至有些不习惯。
“坐吧,”巫山轻声吩咐道,冲吧台喊道:“来一杯菊花茶。”
这是他以前最喜欢的。
“菊花茶?”周俊条件反射地问道:“有没鸟巢咖啡?”
历史出现了惊人的巧合,鸟巢和麦氏是第一批进入大陆的这类企业。
鸟巢还是认为中国人是有钱的人喝的,广告词是那句熟悉的:味道好极了。
麦氏觉得咖啡是有品位的人喝的。所以设计的广告词也是那句:滴滴香浓意犹未尽。
周俊虽然是从人大毕业的,骨子里没有知识分子的味道,还是比较喜欢更接地气的鸟巢。
“别丢人了。”巫山轻叱道:“中国茶楼怎么可能会有咖啡?”
“哦,那还是菊花茶吧。”周俊有些慌乱,在记忆中是老七第一次对自己说话这么严厉。
“知道今晚为啥叫你来吗?”巫山定定地看着他,有些伤感。
不管会怎么处理,面前这个脑门微秃肚皮发福的中年人今后想有这种优哉游哉的日子不可能了。
“是藤田的事儿吧?”周俊大度的摆摆手:“咱兄弟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鬼子就会被破坏?我没放在心上!”
什么?这家伙竟然还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你的材料,估计明天就到纪委了。”巫山轻声说道:“在黎瑞书记那里。”
“怎么可能?”周俊的声音马上提高了十六度。又感觉到不合时宜,压低了嗓子:“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把不属于你的钱全部都上交吧,”巫山都有些不想看他:“去自首。这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
“不!”周俊再次激动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大鱼大肉,而我只能粗茶淡饭?”
“老大,如果你不这么做,那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巫山冷冷地看着他:“黎瑞的位置。比我父亲还高!”
这一句话犹如雷霆。震得周俊瘫软在椅子上,椅子是竹子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原本以为,有巫立行在上面照拂着,在津门今后可以横着走路。
“有烟吗?”看到巫山在摇头,周俊苦笑着:“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给我揣着烟,甚至给我点烟。”
“我要去咖啡厅,那家咖啡厅就必须只有我们一桌人,其他顾客全部不许接待。”
“一直以来。我都有些飘飘然,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真怀念以前开车的日子。尽管清苦,每天晚上回到家,能吃到你嫂子给我亲手做的饭菜。”
“上任的第一天,就有人请我吃饭。这么多年以来,在家里吃过的饭屈指可数。”
“就是家人一起吃顿团年饭,我都会包下炎黄的一个包间。”
“我最怕的就是我的孩子们受到牵连,真想他们不是我亲生的。”
“你不是只有家全一个孩子吗?”巫山感到事情越发严重,打断了他的话。
“不止!”周俊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茶杯,喃喃自语:“我在外面有三个女人,两个给我生了孩子,一个叫家华,一个叫家英,是个女孩。”
“有时候我在想,你只有两个女人,我比你还多。我上过的女人,差不多有一个加强排。”
“混蛋!”巫山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玻璃桌子应声四分五裂。
“对不起,先生,是我们的服务员工作不到位吗?”吧台那边马上有人急急匆匆赶过来。
“不关你们的事情!”巫山摇手示意:“先去忙吧,等会我们来结账。”
等服务员走远,他压低嗓子:“那些都是什么样的女人?生孩子的和你搞过的女人,有没强迫的?”
“在我心里,一直在和你作比较。”周俊摇摇头,随即耷拉着脑袋:“我是自命风、流不下流的人,不会强迫的。”
“有关系的女人一直在来往吗?”巫山越发焦躁。
“有的有,有的没有。”周俊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我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就像赶场一样,今晚在这里睡,明晚去那里睡。”
“刚开始的时候,一天还能两次三次,如今再美的女人都没多大兴趣,除非她们给我吹,慢慢弄硬。”
“上次我偷偷去看了中医,说是肾虚,让我多吃黑色的东西,禁止房事,至少一年。”
“曾经觉得很刺激,每次都很尽兴。现在有时候是为了体现一个男人的尊严,有时候是为了应付。”
“家华、家英和他们的母亲,送到港岛。”巫山看到他要说话,摆手示意:“其他的,能补偿就补偿,不需要补偿的实事求是的说明情况,看她们的选择,是愿意告你还是怎么着。”
“别的我不敢说,”周俊正色道:“可以说每一个女人,都是自己贴上来的,有的是相中我的地位,有些是为了钱。”
“假如你同意我的意见,今晚就给我处理好,明天自己去纪委。”巫山写了一张支票,数据的地方没填:“钱不够找我拿。”
“谢谢你!”周俊的泪光闪现,一下子背都伛偻起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周俊要自首了
“一世人两兄弟,”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说谢谢是不是太见外了?”
“老七,以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行事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周俊想通一切,彻底放松下来:“有时候我也曾想过会进监狱。”
“但是,那只是刚进官场的日子,每天编点儿小钱就提心吊胆。”
“随着在体制内的日子越来越久,我的胆子越来越大,自信心也越来越膨胀。”
“在我有意无意说出我与你和建国是兄弟以后,在津门,不要说交通系统内部,就是其他厅局和市委,都有人高看我一眼。”
“我的职位,用火箭般的上升速度也不为过。然而,我一直很警醒,这一切,背后都有你和建国的功劳。”
“原本以为,可以利用小鬼子好好赚一笔,从此以后也勉强够花,不再要钱了。”
“老厅长退下,交通内部没人和我争这个位置,外面的人谁不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呀?”
“你和建国能来,对我来说是意外之喜,一个正厅妥妥到手了。”
“我真傻,真的。”说到这里,周俊叹了口气:“早该想到的,你这么精明的人,要是还看不出些什么,那你就不是巫山!”
“现在我才知道,是你怀疑了我,才想过来看一看的。”
“真没想到,你第一次过来,也许是最后一次咱兄弟能这么自由自在的谈话。”
“大哥,事情无绝对。”巫山突然也很想抽烟。翻了下口袋才发现真没带过来。
“服务员,来包大前门。”他冲吧台喊了一声。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大厅是不让抽烟的。”服务员很快拿了一包烟过来:“所以,您看?”
“有专门的吸烟室吗?”巫山不以为然,原本的时空,公共场所在大陆不让吸烟如今还没有明文规定。
“这倒没有,”小伙子在他的压迫下神色有些不安,不过经历了良好的训练,还是礼貌地回答:“卫生间可以抽。但烟头不能丢便池里。”
翠云居的各项设施,在全国甚至在全世界都是最好的。
卫生间有专人在里面随时打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到两人抽烟。赶紧拿着烟灰缸走了过来。
有外人在场,兄弟俩闷声抽烟,老人把烟灰缸就一直拿在手上。
“拿去吧,”巫山只抽了两口。就把烟掐灭了。掏出一张五块的钱给了老人:“几点下班?”
“先生,我是晚班,要明天早上六点才交班的。”老人轻声说了谢谢,才恭敬地回答。
他确实很高兴,一包大前门外面才一块钱,加上服务费也不过一块五毛钱。
到这里来的顾客,很少有人给小费,偶尔有人给。不过是三毛两毛的,哪有给这么多的?
“啊?”巫山有些惊讶:“十二个小时。太长了吧?”
“没有,”老人拿烟灰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举得久了:“今天有同事请假,我代班。”
“恩恩,辛苦了。”看到周俊大口大口吸完烟,巫山朝老人挥挥手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抽大前门了,”走回座位,周俊苦笑着摇摇头:“按说你是第一次来津门,咋知道我们这里出这烟的?”
总不能告诉你在另一个时空我抽过吧,巫山心里暗笑。
“到了津门市,到处都是大前门的广告,我能看不到吗?”他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
“难怪,你能在欧洛泰那么成功。”周俊喃喃道:“原来你无时无刻都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我和你比个屁呀!”
兄弟俩这时候的闲谈,话题变得轻松起来。
既然决定了怎么做,再去责备或者自责,于事无补。
他说这番话很正常。
作为二一五年龄最长的人,在寝室里,成绩不算拔尖,相貌也不突出,官职尽管不是垫底也差不多。
步入官场,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想要和巫山别别苗头。
说起来既矛盾又现实,他想利用巫山和朱建国的关系,却总想超越他们,做真正的老大。
“要不,今晚上咋玩儿哥通宵?”周俊提议道。
“可以!”巫山立刻同意:“不过,把你要处理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咱再尽情地玩儿个痛快。”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周俊的父母早就去世了,要不然也不可能高中没毕业就出来工作。
托他的福,周俊有一个弟弟和妹妹,目前妹妹在银行工作,弟弟在工商局上班。
听说哥哥要去自首,妹妹周念碧失声痛哭起来:“大哥,为什么非得要去纪委啊?”
她双手抓住巫山:“七哥,我求求你了,大哥早就和我们说过,你和另一个姓朱的哥哥很厉害的,你可以帮忙对不对?”
“小妹,不关老七的事。”周俊把妹妹搂在怀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大哥自己不争气。”
他弟弟周念青老实巴交,嘴巴嗫嚅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看上去比周俊还瘦上不少,听说在工商局财务部门,倒还是蛮适合这种性格的人。
大嫂吴旭梅是家庭主妇,没有什么主见。
听说老公犯错误了,只是在那里嘤嘤地哭着。
“他七叔,我们家老周万一进去了,对家全有没影响?”她抽抽泣泣地说:“孩子在申江交大,一点儿都不清楚老周的事。”
申江交通大学,是我国最早的交通类高等学院。周家全看到父亲在交通系统,想要子承父业。报考志愿的时候就填的这所大学。
申江么?巫山笑了:“大嫂,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东方作为申江的市委书记,假如真有任何情况。给他一个电话还是可以解决的。
要知道,他和黎瑞一样,不仅仅是市委书记而已,同样是政治、局委员。
交大的校长,也就副部级吧,对于东方的面子还是要买的。
后世的人不明白,家庭成分意味着什么。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国家在家庭成分上,是非常注重的,能影响你的一生也不为过。
能影响到你的学业。考大学的时候,好多大学特别是军事院校,根本就不会让你填报志愿。
能影响你的工作,在同样的岗位上。干活是你的本分。福利别想了。当然,许许多多的工作,如果你家庭成分不好,根本就进不去。
出国?别,最好别有那想法。
“再说了,大哥去自首,又不是去坐牢,你们这么着紧干嘛?”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经济问题。交代清楚了就没事儿了。”
“七哥,真的?”木讷的周念青双手使劲摇着巫山的手臂。
按说。他和周念碧都比巫山大。
但作为大哥的同学,他们管寝室里每一个人都叫哥,甚至包括王强也一样。
“我父亲在和我通电话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巫山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给他们解释:“我们党的政策,一直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啊?”周俊的眼睛里马上有了神采:“老七,叔叔真这么说了?”
“我和你撒谎有必要吗?”巫山反问道:“在纪委去自首,总比他们查过来要主动得多。”
“其实,这更应该叫做反映自己的问题。如果纪委对一个上门交待的同志丢到监狱,今后谁还敢去?”
听到这话,周俊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老七,你说的是真的?”两人开着车,朝望海大厦那边去,周俊一上车就急切地问。
他开车的技术,比巫山稍微要差点儿。
毕竟部队上出来的人,不管哪一样,比地方上的要强不少。
有梅小峰带着,对朱建国他们的安全,一点儿都不用担心。
打电话告诉他们今晚通宵的时候,还能听到聂冬青的欢呼声。
当然,在那之前,周俊还要约几个人,就是目前三个主要情人。
很奇怪,三个女人都在房间里相安无事,彼此貌似关系不错。有一个巫山还认识,那就是邵小月。
“英子、华子,这是你们七叔。”一见面,周俊就开始介绍。
周家英的模样,更像她的母亲商琪婕,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像一个洋娃娃。
比起周家全,周家华简直就是周俊的童年版,更像是他的亲生儿子。
两个孩子可能与生身父亲平时见面的机会就不是很多,有些生疏。
听到周俊的介绍不住往自己母亲怀里钻,周家华也一样,有些胆小。
“小月,你先把孩子们带到外间。”周俊长出了一口气,摸摸子女的头:“爸爸明天要出差,你们先和小月阿姨一起玩一会儿。”
邵小月的情况影子没有去查,一个服务员而已,对炎黄的影响不大。
她尽管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是迟疑地点点头,拉着孩子们的手出去了。
听到周俊说完自己的事情,商琪婕沉默了。
“老周,咱缘分已尽!”说话的是周家华的生身母亲邱长英。
“行,”周俊也不含糊:“孩子给我,这是两万块钱。”
“孩子?”她咬了咬嘴唇:“你还有精力照看孩子吗?”
看了看旁边的巫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拿着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你怎么考虑的?”周俊有些烦乱,看也不看面前的女人。
“老周,你安心去自首吧。”商琪婕坚定地说:“我带着孩子,抚养他成人。出来后不管你找不找我,我都不会结婚!”
“我叫你二嫂吧,”巫山赞许地点点头:“二嫂,去港岛,把家华和家英都带过去。我保证,在那里你们都会衣食无忧!”
商琪婕不说话,看着自己的男人。
“老七的话就代表我的话,”周俊的眼睛里又有泪光在闪烁:“今晚我们包了两个套房,你先带孩子们去隔壁的房间吧。”
说着,把手里的房门钥匙掏了出来。
这个时期的宾馆,还是需要钥匙开门的。
“什么?”邵小月随后进门,听说后尖叫起来:“姓周的,你赔我的青春。老娘跟你两年了,按照每天十块钱计算。”
她的文化程度不高,掰着手指头在那里算了半天。
“不用算了!”周俊把随身的公文包打开,丢出去一叠钱:“一千张,每张都是崭新的一百块!只多不少!”
“那是多少啊?”邵小月紧紧地把钱揣在怀里,生怕别人抢走。
“一万块钱!”周俊挥挥手:“快走吧。”
“噢,”邵小月搂着钱,不放心地问:“你不会把钱要回去吧?”
“要你妈呀!”周俊气恼地说了声:“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把钱收回来了啊!”
“好,我走,我走!”她慌慌张张往外走,一不留神撞在门上。
“对了,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邵小月不顾自己的疼痛,偏回头问道。
“啥话?”周俊极度不耐烦。
“你说要我妈!”邵小月期期艾艾地说:“我妈其实也蛮喜欢和男人做的,好几次看到她自己摸着舒服的叫呢。也给一万块,不不,五千就可以了!”
看到周俊恼怒的眼神,她赶紧撒丫子就跑了。
“邵莉估计炎黄不会放过吧?”周俊其实还是蛮聪明的,他能猜到也不奇怪。
“看她对炎黄做了些什么事情咯。”巫山不置可否。
“我和她没有任何事情,除了虚开发票。”周俊的眼睛有些迷惘:“其实我很佩服她的,毅然决然和前夫离婚。”
“她卖过早点,摆过地摊。知道自己的闺女不像话的时候,赶紧从前夫手上把小月要了过来。”
“小月小学二年级没念完就辍学了,她生身父亲是个酒鬼。她告诉我,她第一次是十岁那年被她父亲搞的。”
“好像小月就离不开男人,更喜欢钱。”
对这个两年来跟着自己的小女人,他不想多谈。
“大哥,邵莉可以网开一面,毕竟她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巫山点点头:“但邵小月是坚决不会再要。”
不大一会儿,朱建国他们就到了。
四个人在房间里,玩儿的就是大学校园流行的拖拉机。
聂冬青学扑克挺快的,一两把就上手了。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周俊焦躁不安地看着窗口。
天一亮,决定他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悬而未决
ps: 对不起,周俊应该是常务副局长,一直都写的副厅长,在城市里都是副局。
天色渐渐亮了,房间内,众人脸色都有些疲惫。
“唉!”朱建国打了个呵欠:“小山,在念书的时候,我们也玩儿过两三次,那时怎么不觉得累呢?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聂冬青是第一次学会,反而情绪高涨,连呼“再打几把,我觉得很有意思”。
傅可正无可无不可,尽管在社会上锻炼了六年多,他的身体素质一直没落下。
巫山和周俊反而轻松下,他们轮流睡一会儿打一会儿。
原来周俊是不想休息的,他说谁也睡不着,被巫山劝了几句闭目养神之类的话,勉强在沙发上躺着,不大一会儿又坐到牌桌旁边看着。
反而是巫山,休息得最好。
那没办法,谁要朱建国一直带着小弟聂冬青整晚不休?
望海大厦,是一个五星级酒店。
巫山的眼睛里,这五星级明显还是水分不少,比欧洛泰的五星级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设施上。
当然,早餐还是免费供应的,不过要去三楼的自助餐厅吃。
周俊是一个有心人,把这几年每次得到的不义之财,一笔笔都记录下来。
改革开放以后,社会上慢慢就有了通货膨胀。
前些年,到市场上买菜。一般都精确到分。
买菜的人们,常常为一分两分的事情,和菜贩争得面红耳赤。
现如今不管到哪儿去买东西。大家对一角两角的,免不了斤斤计较,对几分钱的东西,不是很在意。
经常都听到有人说:“你把那个四分钱给我那点儿东西,难得揣呢。”
但是,在周俊的记录里面,连每一次多少分都有。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巫山看着满脸倦容的聂冬青和傅可正:“我们有点儿事情,等会儿再上去。”
他们俩不明所以,只是觉得气氛实在怪异。周俊这个当主人的不发一言,巫山更是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看到这两人的身影走到电梯那边去了,巫山说了声:“走!”
“去哪儿啊。小山?”朱建国一直都没弄清楚状况。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儿个究竟怎么啦?打一晚上拖拉机,又赶他们先回房间?”
学生时代,每个人身上都没什么钱,两副扑克的拖拉机,成了大学生们最好的消遣方式,当然还有棋类。
工作以后,谁愿意花时间去玩儿一分钱都赚不着的拖拉机呀?
“你陪老大去一趟纪委,”巫山严肃地说:“就到楼下。在那里等!”
“你?”周俊有些愕然:“你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不知不觉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学生那个年代。自己一个成年人,事事都要听取面前这个高大年轻人的意见。
“我就不去了,”巫山叹了口气:“我也是在体制内,再说津门人有几个人认识我?难道见人就介绍我的身份?”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朱建国把两个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反正晚我们一回来就感到气氛诡异。”
“老大在经济上有一些账目向纪委汇报,”巫山轻描淡写地说:“你去的话,作用应该去我们一起去效果更好吧。”
确实,假如自己跟着一起过去,好像有给黎瑞示威的嫌疑。
不管怎么样,津门市纪委发生大事,最后还是必须听从这个津门一号人物的意见,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向外界披露。
朱建国眼里透出一丝狐疑,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周俊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在京城的时候,极力怂恿开着房车过来。
这个时候去纪委,可不是去耀武扬威的,越低调越好。
没办法,最后大家只好打车过去。
而巫山自己,在离纪委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就下了车,在那里等候。
他心中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周俊的事情,应该会大事化小。
津门市纪委,在河西区。而望海大厦,在河东区。
巫山随意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小食店,里面在卖早餐。
宾馆的早餐,看上去很精致,味道一般般,他压根儿就没怎么吃。
看到炸得金黄的油条、油炸甜糕,突然间就有了食欲。
“老板,来三根油条,三个炸糕,一碗豆浆!”巫山一进门就吩咐道。
“好叻,帅哥,想在这里吃还是打包?”老板娘兼服务员是一个四十多岁胖乎乎的中年妇女,马上热情地招呼。
“我就在这里吃吧!”巫山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由于不是周末,绝大多数的人,都买了拿在手上匆匆离去。
坐在食店里吃早餐,大多是老年人或者一些上夜班刚下来的人,看到陡然间进来一个年轻人,稍微有些诧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只是习惯性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眼光。
从这里,可以看到海河大桥。初升的太阳,倒映在河水里,有微风吹过,漾起一层层金光,整个河面都泛满金黄。
大桥上,各式汽车呼啸着远去,时而按着喇叭。
大桥的两边,是比桥面高了五十公分的人行道,下面就是自行车道。
自行车道与汽车道之间,用铁栏杆隔离起来。
中国是世界上的自行车王国,不管是产量还是使用量,都位居世界第一。
就连当时积海工业区,欧洛泰工业局的头头们,都想在那里开建自行车厂。
申请到了巫山这里。被否决了。
自行车的需求量虽然很大,不过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
北疆虽然有越来越多的生意人和移民不断涌入,人口和东部比起来。还是基数太小。
而最主要的原因,目前国内的自行车厂,产能低下。
假如要引进国外的自动化或者半自动化生产线,又是专利的什么的,钱都被别人赚走了,没有多大必要。
别看现在的永久、凤凰等老牌的国营企业看起来非常风光,已经有在走下坡路的迹象。
国外的自行车厂家。不少发现了商机,像吉安特之类,他们的山地车在中国大卖。
有钱的人卖汽车。差一点儿的整个摩托车,普通老百姓就买自行车。
山地车不管是外观还是性能上,比传统的自行车好了很多,但价格上也贵了一倍还多。老百姓仍然趋之若鹜。
没办法。炎黄的底子还是不厚,也不可能兼顾到国民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就车辆这个行业来说,从西方列强手里,硬生生把雪铁龙和玛莎拉蒂买过来,当时已经是极限。
如今尽管有实力和经验去生产自行车,却因为和其他行业比起来,自行车简直就是蝇头小利,下面的申请都被驳回。
“大哥。你的东西来了。”这是真正的服务员,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脸上的麻雀斑在河水泛起的反光中显得神采奕奕。
“多少钱?是先收钱吧?”巫山从回忆中反应过来,拿出一张十块的。
“是先收钱。”服务员有些迟疑,没有接钱:“大哥,有零钱吗?你一共才六毛五分钱。”
“噢。”巫山摸出一块钱来付账。
在津门,面食真的很不错,虽然外面出名的只有包子麻花,但其他面食也相当不错,像他点的油条和炸糕,也挺好吃。
油条是刚炸出来的,拿在手里还有些发软,稍微有点儿烫手。
巫山先喝了一口滚烫的豆浆,放了少许糖精,有淡淡的甜味,差点儿把舌头都烫起泡。
他干脆抓起油条,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对于巫山的决定,朱建国大多是执行,基本上就没问过原因。
他深知,自己的兄弟绝对不会害自己,该告诉自己的,就会告诉。
今天早上懵懵懂懂,被指派着和周俊一起来到津门纪委,现在都摸头不知脑。
巫山下车后,两个人默默相对,没有半句交流。
“停车!”看到出租车,保安果断的一挥手:“这是政府办公重地,不允许进去。”
“我是交通局的,我以前来过的,是你们张副书记来接的。”周俊阴沉着脸:“放我们进去。”
“你咋不说是市委的呢?”保安来劲了:“规定就是规定,不让进!”
他们对当官的自然是满脸堆笑,对普通老百姓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保安心里不由嘀咕,骗谁呢?张副书记的朋友还能自己打车过来?虽少也是自己开着车!
“算了,”朱建国见他还要争,摆摆手制止:“我们走进去吧,师傅,多少钱?”
“两块三毛五,五分就舍了,给我两块三吧。”现在的出租车,早就安装了计价器。
“来来来,登记!”保安拉住这两个就要往里面走的人。
“自己看去!”周俊不耐烦的把自己的工作证往他身上一扔。
“你……您……”保安不屑一顾地打开工作证,马上就愣住了。
玛,常务副厅长,和张副书记是朋友再正常不过。
“老李,”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隔老远喊道:“交通厅的周副厅长到了吗?”
糟糕,连薛书记都知道了?保安心里咯噔一下。
“文秘书,周副厅长啊?他在这儿呢!”他马上献媚地说:“您看,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您了。”
“周副厅长,”文秘书加快了脚步:“薛书记知道您今天要过来,让我到门口来接您!”
恩?什么状况?不管是周俊还是朱建国,都有些发愣。
“谢谢文秘书了!”周俊嘴上不会怠慢:“我到哪儿去?”
“书记在办公室等您!”看文秘书的样子,压根儿就没发生任何事,他恭敬地在前面带路:“请跟我来。”
“我就不用了吧?”朱建国觉得莫名其妙,纪检委是个什么样的机构,他还是很清楚的。
“您是姓朱还是姓巫?”文秘书眼睛一亮:“书记和我说了,不管是朱先生还是巫先生,都一起上去。”
津门市纪检委书记薛伟祥皱着眉头看完周俊交给自己的材料。
建国以来,除了枪毙的章子善和柳青山以外,面前这人就是最大的贪污犯。
然而,上命难为,昨晚黎书记给自己的电话说得很清楚。
此刻,黎瑞的办公室里坐着津门市的副书记木洪超,他们正在说的,恰好就是周俊的案子。
“老巫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难搞啊,”黎瑞叹息着:“巫山这小子就是一个小滑头,滑不留手。”
“是吗?”从一个政治、局委员的嘴里能听到这样的评价,木洪超十分吃惊。
“那可不?”黎瑞的笑容里满是苦涩:“改革开放以后,钱国各地的经济案件遍地,所以我想和巫书记打好关系。”
“是啊,毕竟一个直辖市,出的事情太多太大,影响不好。”木洪超赞同的点点头:“纪委要查,不管怎么样都能找出东西。”
“你说这小子怎么着?”黎瑞身体前倾:“他居然让周俊去自己交代!”
“这小子妖孽!”木洪超一巴掌拍在座椅上:“压力又回到了我们市委市府。处理得不管好坏,都费力不讨好。”
“我眼睛没花吧?”黎瑞看着面前的报纸,指着题目对副手尖叫起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最年轻的省委常委
胡天八月即飞雪,欧洛泰的冬天分外寒冷,早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地委副书记闫海东坐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
“副书记,刚才我看到……”秘书陈福春欲言又止.
“说吧,小陈,和我还有什么顾忌的?”闫海东摆摆手。
“吴副主任去了范专员的办公室,”陈福春把心一横,说了出来:“他几乎天天都去,每次都要呆一两个小时。”
吴迪龙如今是行署办主任,地委办副主任。这个官职很是奇妙,哪有行署办的主任兼着地委办的副主任的?
作为名义上欧洛泰的二号人物,闫海东的秘书显然是叫的地委办这边的称谓。
事实上,小四更愿意别人称他为吴主任,谁都不想当副的是不是?
可惜,巫山并没有提议,地委办主任是从省经委空降的,名叫牟春。
“噢?”前几次自己的秘书也说过,闫海东觉得行署办主任到专员办公室汇报工作很正常,毕竟专员是行署的老大。
不过,这也太诡异了。范才真作为原省委书记汪恩冒的秘书,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从天而降。
尽管闫海东足不出户,还是有不少风言风语传了过来,说范专员在到处视察,各地许愿,拉拢了不少人。
人们都说人走茶凉,关键是看这人在什么位置。
汪恩冒的势力在维省根深蒂固,加上如今半退休。是中顾委副主任,威势不减反增,谁敢不给前省委书记的面子?
不知不觉。真还让范才真身边聚集了一大群人。
然而,吴迪龙你是什么人?是当初巫书记从京城带过来的,和专员整这么密切干嘛?不管任何地方,一二把手之间是天然的政敌。
“我知道了!”闫海东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暂时不给书记汇报。
巫山书记对自己很重视是一回事,但吴迪龙显然和他的关系匪浅。要不然,为什么到北疆的时候。直接把他安排在行署办?
随着关系越来越紧,闫海东做事儿说话愈加小心,轻易不肯越雷池一步。
伴君如伴虎啊。巫山不是君,也不是老虎,但他还是恪守自己的本分,与书记有关的慎之又慎。
吴迪龙如今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表面上是一个行署办主任。
但行署办的专员是谁呀?那可是范才真!
当初和自己一起来到和风的那个人,已经是北疆的地委书记。
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知道,要不然怎么可能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不管梅家国在没在欧洛泰都是这样。
尼玛,当初跟着巫山的人,谁都自己资格老?都他妈地厅级、县处级,只有自己才慢腾腾搭上县处级的末班车。
这尴尬的地位,让他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新的靠山。他直觉里,梅勇那人是靠不住的。就是靠得住又怎么样?离北疆太远鞭长莫及。
想不到去拜见了一次范专员,马上就被发现了他和巫山之间的裂痕。
范才真是什么人?原省委书记的秘书,待人接物,不是一个小四能比拟的。
别看吴迪龙是大城市京师出来的人,这些年在北疆,陷入梅家和巫山的角逐之中,对真正的秘书之类的工作还差得很远。
关键是不管在行署办还是地委办,谁敢支使他呀?谁不知道他是巫山的人?
两人一拍即合,关系越发紧密,让吴迪龙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然而,今天小四说的这件事太过于严重,范才真额头的青筋直冒。
“老吴,兹事体大,”他缓缓说道:“我希望你从这间屋走出去,马上就忘记。除非有一天迫不得已,我们再抖出来。”
“难道你不想用这个来要挟他?”吴迪龙讶然:“要知道,如果说软肋,这就是他唯一的。”
“既然他敢公然做,就有了准备!”范才真神情凝重:“我不想和他整得鱼死网破,巫阎王在维省的势力乃至在中国的影响是你无法想象的。”
“喔,那好吧。”小四说着,怏怏离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管这里在谈论巫山,远在首都,中、南海,中国的心脏,也在展开一场关于巫山的辩论。
“太不公平了!”赵立生拍起了桌子:“上一次,你们对立行同志的职务任命,我持保留意见,而这次,你们还针对这孩子,究竟是为什么?”
“立生同志,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中顾委难得这么整齐,梅应果悠悠说道:“巫山再厉害,也不过一个三十岁的娃娃而已。”
“怎么着,姓梅的,三十岁就不能做事情了?”赵立生一把摘下眼镜:“想当年,你我参加革命工作的时候,谁有多大?”
“立生主任,稍安勿躁。”另一位保守派的老人不紧不慢地说:“时代不一样了,如今改革开放,需要的是有经验的同志。”
“本来,我是不想说话的。”王铁成力保自己的女婿:“凭什么说巫山没有经验?”
“我们就来说道说道!巫立行同志,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驱者,不管是巫县、亿州还是粤南特区,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与巫山有什么关系?”刚才那人嗤之以鼻:“他是他,他父亲是他父亲!”
“是,巫立行同志是父亲!”赵立生的情绪稳定下来:“但是,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立行同志去纪检委呢?”
“那还有什么原因呢?”王铁成在一旁调侃着:“不就因为怕我这个亲家功劳越来越耀眼,今后没办法压制了呗!”
“压制?”梅应果双手一摊:“我们哪里有半点儿压制?立行同志如今是纪检委书记,正儿八经的的正部级大员。”
“是啊,拿惯了锄头的手去使机床,一切从零开始。”王铁成的嘴巴相当厉害:“你们的意思,是要让立行同志成为一号对吧?”
“我看这种可能性相当大,”赵立生在那里一唱一和:“下一届让他去军委,反正巫立行同志还没有从军的经历。”
“怎么还是在他父亲身上打转呢?”梅应果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今天是在讨论巫山同志的任命好不好?”
“我们从古到今,都流传着一句话,”王铁成好整以暇:“有父债子还,那父亲的余荫,是不是应该给儿子呢?”
“这个怎么可以?”另一位保守派的中顾委委员大呼小叫:“又不是钱,还给谁都可以,那可是一地的大员啦!”
“好吧,”王铁成觉得目的已经达到,马上开始表扬自己的女婿:“巫山同志在和风的业绩有目共睹。”
“当初伟人同志派他去那里,就想着孩子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他给了咱一张完美的答卷。”
“到了北疆,这种发展势头更加猛烈,今年前三季度,欧洛泰的各方面的数据,在全国的地区中间,位居第四,只比粤南、亿州、山城稍逊色了那么一点点。”
“是吗?那梅勇同志在樊城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吧?”又是一个保守派系的人反驳着。
“别提樊城我还不生气!”赵立生又戴上了眼睛:“我在任的时候,发现不光是国家计委和经委,就连汉江省的资源都在向那边倾斜。”
“而欧洛泰呢?我们支持了什么?都是巫山这孩子一点一滴的累积起来,更是给我们国家的发展开启了bot模式的先河。”
“bot模式的优缺点都十分明显,”梅应果眉头一皱:“优点是我们的工程起来了,但缺点呢?主权不在国家手里。”
“这么说,樊城没有这种方式?”王铁成一句话就把对方顶到山坡上。
“我就感到纳闷儿了,”赵立生讥笑道:“梅勇那小子的省委常委任命,都没闹到咱中顾委来,为什么我们家孩子的事情闹到这里来了?各位,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还不是因为他的年龄?”起先说话的保守派老人撇撇嘴。
“那我倒想问问你,”赵立生的目光箭一样射了过去:“我们国家是不是法治国家?”
那老头不明所以,还是迟疑的点点头。
“我们国家是不是都在党的领导之下?”王铁成趁热打铁。
保守派们相互看了一眼,还是默默点头。
“请问,在那条法律上规定了,三十岁的不能担任省委常委?”赵立生心情大好。
“在党章上,有这个规定吗?”王铁成打蛇随棍上。
保守派们面面相觑,确实没有这个条文。
“给中组部发文吧,”赵立生难得废话:“我们同意维省的决定,巫山同志担任维省的省委常委,同时,由于是偶数,请省委的同志们再提一个名额或者名字上来。”
卸任的赵总理,终于露出了獠牙:“让中组部的同志,今后不要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递交过来!”
伟人他们是彻底地退下,赵立生这个中顾委主任,也当得越来越顺手。
一把手,就应该有一把手的气度和胸襟。很显然,总理的经历,让他说话的分量很重。
当晚,维省省委就得到了批复。
也不知道是谁漏了出去,第二天一大早,不光是京城,全国各地的媒体都对这件事大书特书。
一个全国全年轻的省委常委产生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省委常委的余波
中顾委的副主任之一,汪恩冒今天并没有参加会议。
要不然,说不定就会面对赵立生和王铁成的怒火。
尼玛,你这个维省前任书记做事儿,有没把巫山放在眼里?换而言之,就是没把他身后的赵立生和王铁成放在眼里。
通过谷千里,他早就应该知道,巫山的媳妇儿王璐是王铁成的小闺女。
而在那达慕节上,很明显的亲密动作,王铁成就是做给维省的官员看的。
我干孙子在你们维省出成绩了,谁他妈也别想夺走,有我在身后呢。
这倒好,赵立生前脚一走,你汪恩冒后脚就把自己的秘书安排到欧洛泰地区当专员摘桃子。
你让秘书去无所谓,反正谁去都是沾北疆的光,那你得给巫山打声招呼啊?
作为国家的副主席,吴振是相当忙的,又是接待外宾,又是接见下面的省部级官员,还有海量的文件需要签署。
汪恩冒是吴振叫过来的,在接待室一直在看往日的老搭档老上级忙个不停。
他心中微微叹息,才分别多少年?对方的脚步已经渐行渐远,不是自己这个挂名的中顾委副主任能够比拟的。
“老领导!”看到吴振终于闲下来,汪恩冒恭恭敬敬上去打招呼。
关于称呼,他起先想了很久。叫副主席吗?好像太普遍了。
叫吴书记吗?又不太好,毕竟省委书记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称呼比不上副主席。
思前想后,他终于叫了个模棱两可的老领导出来,觉得这样比较贴切。
毕竟。时位之移人,面前这位老人,如今已经是共和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一言一行在他面前就必须慎之又慎。
“老王啊,坐!”吴振喝了一口茶:“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故意拿架子摆谱啊。”
他的话里不无歉意,尽管身为国家副主席。他的本质还是当年的吴胡子一样。
不然的话,在另一个时空,吴振是保守派的代表。伟人等老一批领导人为什么不打压他?就因为这人一身正气,一心为公。
“没事儿的,我也刚来!”汪恩冒呵呵笑着:“反正中顾委也没啥事儿,我接到您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为什么叫你来吧?”吴振有些累。用双手揉了揉额头:“老王他们在讨论小山那孩子的省委常委任命!”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汪恩冒惊诧莫名。故作轻松地说:“一个省委常委的任命闹到中顾委,中组部的人也太小题大做了。”
一方面,他感伤人走茶凉,离开维省才几天?巫山要进常委的事情,自己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另一方面,他有发自内心的愤怒。自己也是中顾委的副主任之一,这样的议题竟然没有通知到,可见在里面的地位。
“老王啊。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吴振叹了口气:“当时你要小范去欧洛泰,至少应该和小山通气的。”
“老领导。”汪恩冒有些惭愧:“当时老谷还在,他对小范那孩子有些看法。所以,唉,真的是一念之差啊。”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吴振正色道:“我们是党的干部,不要去参合他们之间的争斗!”
“他们?”汪恩冒在中顾委来得有些时日了,偶尔大家见面也就彼此寒暄几句,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恩!”吴振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伙计,我得走了,晚上还有一个宴会。”
看到那依然挺得笔直的背影消失了,汪恩冒本来还想问问最终的结果,半晌都没说出口,早已见不到副主席的身影。
维省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省委书记宋汗良踌躇满志。
原本,他升任省委书记,不要说京城那边,就是在维省内部,都有很多不满的声音,这些宋书记都心知肚明。
但是,维省作为一个边远省份,这两年异军突起,屡屡见报,原因何在?
别的人不知道,宋汗良一清二楚,不就是因为欧洛泰地区,有巫山在吗?
要不是因为省长帖木儿是维族,省委书记哪有他的份儿?最主要的竞争对手谷千里提前定位到申江市,在维省也就只有宋汗良了。
吴振尽管离开维省的日子已久,吴胡子的名声,不光维族用来止儿啼,在党内同样可以震慑一批人。
没有吴老的开口,谁敢去维省搅风搅雨?就只有让内部推举省委一号。
如果说吴振在维省是刚,当初敢于反抗党的领导,就铁血镇压。
那么,汪恩冒就是柔,不断促进民族大融合,虽然现在维省随着大移民时代,汉族的人口早就占据了绝对的人口基数。
对于前任的柔,宋汗良是有些看不过眼,觉得一个省委一把手,就应该雷厉风行,做事情不能束手束脚,显得优柔寡断。
当他在省委常委会上,第一个议题就是要推举巫山担任新的省委常委时,惊掉了一地眼镜。
巫阎王确实了不起,以而立之年就成了共和国建国后历史上最年轻的地委书记。
一个地区的一把手,对省委常委们来说无足轻重,然而一个省委常委,那就和大家平起平坐了。
无论如何,新的书记第一次议题就推翻,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一把手的威严不容亵渎,说不定记在心里啥时候给你小鞋穿。
故而,这个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行为,获得了全票通过。
从中组部的回复里,看不到刀光剑影的政治博弈。不过宋汗良知道里面肯定有不少曲折。
说白了,他既想看看高层对巫山的态度,又想看看巫系身后的力量是否值得投资。
自己给他一个省委常委。难道不能获得巫系的友谊?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答案。
结果,证明他是对的,赌赢了。
卸任的老总理赵立生同志亲自打来电话,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宋汗良同志,好好干,中国需要你这样的同志!”
巫系。或者说赵系这次占了上风,没有像上次巫立行的任命一样,一拖再拖。直到人代会前夕才最后敲定。
这样的胜利也不可能轻易到手,敌对派系转手之间就把消息爆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国内的几大报纸,每个省的报纸上。都在长篇累牍发表这一条消息。附带了巫山的个人简历,当然只有从政的。
真要把从军的经历发出去,估计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只有哭了。
那样的话,巫山转眼之间就成了全民偶像,今后估计都不敢有人碰,不为其他,民心所向啊。
申江市长谷千里笑得合不拢嘴,把报纸上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雨心里的那些小心思。做父亲的怎能不清楚?
没办法,谁让着小子太耀眼了。被老上级家的闺女抢到手?要是其他人,他都会鼓励自己的女儿去争。
怕个毛啊!大不了到时候老谷赤膊上阵,和别人王对王好了,反正后面还站着王铁成那尊大神。
额,现在是大神的女婿,所以,还是算了吧。
一个三十岁的省委常委,今后王系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红火。
王系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不多,谷千里目前是职位最高的一个,眼看着小山这小子也起来了。
今后,谷千里代表的王系不再是孤军作战,有一个并肩同行的伙伴。
其他巫系在申江的干部,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包括向后明这丫,嘴巴都变了形。
蓉城的早上,还是有些寒冷。
不像后世,气候变暖,此时的蓉城已经下过一次雪,不过旋即融化了。
巴蜀省府,常委副省长王希健照常看看人民日报,很快就看到了这篇文章。
“老王,笑得那么灿烂干嘛?”一个相熟的副省长过来拜访:“怎么啦,弟妹又给你家添人口了?”
“嘘,”王希健一脸苦相:“大哥,你是我亲哥行不?作为巴蜀省委常委,我敢带头违反计划生育吗?”
“那你这么高兴?”这人上下瞅瞅:“从没看到你这么高兴过呢。”
“看到没?”王希健指着报纸。
“一个省委常委而已!”那家伙不以为然:“你不也是吗?”
“你!”王希健一脸你这个白痴的样子:“我党校同学同寝室的小老弟,巴蜀人,巫立行书记的儿子,三十岁的省委常委!”
“啊?”这个冒失鬼本来就是进来汇报工作的,马上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他妈今早吃大便了,嘴臭!”
褚满江和朱子山的办公室,发生了同样的故事。
平大看到消息,只愣神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在心底里,他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六七岁的子侄相当佩服,现在沉下心来搞好榆林地区的经济。
侯立深自然也看到了报纸,有些烦躁地推开了窗户。
因为和前妻的婚姻,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说平大已经走到了自己前面,就是巫山也已领先。
大旅市是辽河省的副省级城市,也就市委书记才是省委常委,目前,侯立深离那个位置还有距离,如何不心急?
黎瑞没想到,把周俊的事情抖露给巫山,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建国之初,第一起贪腐案件就是发生在津门市。
到了改革开放的今天,又发生了贪腐案。
津门市纪委,可以向国家纪委汇报,在那之前,还必须给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过目。
真要汇报上去,那自己这个政治、局委员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真不愧为最年轻的省委常委呀!”木洪超泄气了:“做事儿简直滴水不漏。”
“其实也没什么的,”要说绝对的心腹,这个副书记要算一个,黎瑞在他面前说话也没有避忌:“我们可以得到巫系的友谊!”
“不会吧?”木洪超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什么会不会的?”黎瑞乜了一眼:“我们内部调查同志,不,是这个同志勇于承认错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啊?”木洪超嘴巴张得老大:“就这样算了?”
“那你说怎么办?”黎瑞心里发苦,自己怎么放心把津门交给这个副手?
“书记,我也没有好办法,”木洪超苦恼地挠挠头皮:“还是按照您的意思放了吧?”
“什么放了?”黎瑞啼笑皆非:“都没抓,他去纪委自己汇报情况的。”
“恩恩!”木洪超不停点头。
其实也不是他没主见,只不过在黎书记面前,他就不用脑子了,觉得面前的书记什么都可以解决。
“交通厅就别呆了,”黎瑞的眼睛里冒出一抹寒光:“到市政府当一个副厅级调研员吧。”
“从今天开始,我们津门要开始调查行业的不正之风!”
小食摊里,巫山看着新闻发呆。
尼玛,这谁他妈生个孩子没屁眼?老子不就当了个省委常委,值得大书特书吗?
电话铃声把他从沉思中唤醒过来:“喂,老大,你们在哪儿?”
“是我,小山!”朱建国拿着手机呢:“快到市纪委门口,老大都软瘫在地上了!”
“啊?”巫山马上丢下报纸就飞出了小吃店。
周俊确实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起来吧,地上凉。”巫山伸出一只手,把周俊拉了起来:“老大,既然兄弟让你去自首的,什么后果我们一起面对!”
“没什么后果,处理结果拿到了。”周俊苦笑着:“到市政府当副厅级调研员。”
巫山眉毛紧缩,怕黎瑞给自己下套,谁知道,手机及又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李连捷挨打
“终于回来了!”一下飞机,谭金玲贪婪地洗了一口京城的空气。
她和李连捷都在大唐双龙传的剧组,捷子演男主角之一的寇仲。
说来好玩儿,金玲和他在剧中不是恋人,反而是另一个主角徐子陵的老婆石青璇。
“金玲小姐是第一次来京城吧?”徐子陵的扮演者乌光斗马上凑过来:“要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师人来当您的向导如何?”
这小子一见谭金玲,惊为天人,竟然不管李连捷和她明里暗里的情侣关系,疯狂追求起来。
大陆的改革开放,让明星们也学会了西方人那一套,对外隐瞒自己的情史婚史。
“谢谢!”金玲礼貌性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说着,她冲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的男友喊道:“捷子,快点儿吧,我们先回家一趟,再来和剧组汇合,我都和导演请假了。”
“对不起呀!”看到老婆,李连捷满脸笑容:“我刚才把给爸爸和爷爷他们的礼物落在机上,又回去找了一圈才看到。”
“哼!”金玲一跺脚:“连给他们的礼物你都敢弄丢,看我不回家收拾你!”
嘴巴上虽然这样说,还是上去接过一个小包拎在手里,挎着男友的胳膊往贵宾通道走。
“小娘皮!”乌光斗冲着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口:“还他妈在老子面前装纯,原来都结婚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确实,谭金玲和李连捷都结婚三年了,港岛圈里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至于大陆这边,基本上就没人知道,除了巫家人。
年轻人嘛,都想先打拼下事业,再要孩子。
他们的婚事,巫家极为重视,连回到老家后大门不出的巫天明都到了京师。
婚后。巫山给他们送了一套四合院,但金玲还是喜欢住在养父那里,因为有小芳阿姨做的可口饭菜。
先不说谭金玲他们。却说乌光斗还没走出机场,就掏出手机。
那里面的电话号码很多,他找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人出来。
“喂?杰少吗?”别看这家伙在剧组里整天拽的个二五八万似的。老是说在京城都认识谁谁谁。
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一个戏子而已,没几个人看得上眼。
“你谁呀?”那边,杰少好像还在睡觉,声音颇为不耐烦。
“我斗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哪怕人没在面前,乌光斗也是满脸堆笑,站得笔直:“就是和强哥一起去拜访过您的那个乌光斗。”
“强哥?”杰少在手机里重复了一句。
乌光斗差点儿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那个强哥虽然在自己等人面前还能抖抖威风。在大院子弟跟前,只有提鞋的份儿。
“啊。我叫的强哥,锁东强!”大冷的天,他有些紧张,居然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噢,你说强子啊,你是他的朋友吧,啥事儿?”杰少抽了一根烟,手机里传来打火机啪的一声响。
“您知道金玲吗?”乌光斗的声音都在发抖,他十分紧张。
“金玲?”杰少在电话里沉吟起来。
当年自己对她有些兴趣,记得有一个哥们儿和他隐约说过,别打那姑娘的主意,她后台挺硬实的。
那哥们儿在京城混得比自己好,连他都不敢惹,何况自己这头大瓣蒜?
“你和她发生啥矛盾了?”他可不敢在京城得瑟。
外人眼里,自己是风光无限的杰少,在更牛的人眼里,自己也就小角色一个。
那些有出息的就自己奋斗,而杰少只能拼爹,可惜,父亲也就开国少将一个,在共和国的军队排名,都好几百位开外。
“没有,怎么可能?”乌光斗心里暗喜:“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她都结婚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啊,”杰少语气平淡:“女演员也是人,她们一样要结婚生子。”
说着,打了一个呵欠:“没其他事儿了吧?”
“嗨,您别急,您知道她丈夫是谁吗?”乌光斗兴奋得发抖。
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得不到就要毁掉。
前年,想追一个女星,对方理都不理,结果乌光斗到处散播谣言,说她乱搞男女关系。
大陆的演员,对这方面还是非常避忌的。演员是国营电影厂的员工,上级马上就开始调查。
结果自然不了了之,但那姑娘的名声算是毁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荧屏上。
金玲确实相当漂亮,不仅在歌唱领域有一席之地,在影坛上一样有不小的名气,不少人都动过心思。
当初为了追求金玲,乌光斗专门托人打听过情况,结果人家是港岛那边的艺人,对前一个女星的办法行不通。
你他妈不是在老子面前特傲气吗?找一个有实力的大少把你搞了,看你今后还敢在自己面前装。
那时候,自己不也就有机会了吗?拿这件事情当要挟,不怕她不从。
想到这里,乌光斗的下面都充血了。还好是冬天,夏天一准儿翘起老高。
“谁有兴趣知道哇?”杰少懒洋洋的回答:“就这样啊。”
“别别别!”乌光斗大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她老公是李连捷!”
一急之下,都忘了尊称。
李连捷?杰少不由好笑。
一个能打的武生而已,难道那哥们儿就是怕她老公揍人吗?
“你确定吗?”杰少突然来了兴趣。
“确定!”乌光斗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下午三点,我们在故宫拍戏。到时候要不您来探班?直接约她好了。”
“我看看情况!”杰少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故宫。那是国家的文物保护单位,自己想进去得花一番手脚。
这时候,金玲和捷子早就上了大力叔的车子往家走呢。
“爸。你在哪儿呢?”一接通电话,她就迫不及待地问。
“大闺女呀,我在津门呢。”巫山刚刚把周俊送回家,整准备回京师。
既然自己成了省委常委,还是应该回去了。
至少先在中组部去述职,要不然人家觉得自己得意忘形。
“哇!”金玲一声惊呼:“太好了,今天下午三点。我们在故宫拍戏,你能赶回来吗?”
在内心里,她多么希望养父能来看看自己拍戏。就算一次也好。
“三点?”巫山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
现在赶回去,上午到中组部过下程序,中午和朱建国他们聚一聚,明天直接飞欧洛泰。
“太好了。爸。”金玲在后排上欢呼雀跃:“这次我们去拍在巴蜀的一场戏。我还特地去看了太爷爷。”
“是吗?”巫山一喜:“爷爷,不,你太爷爷和太奶奶身体还好吧?”
“他们挺悠闲的,”金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貌似比在港岛的时候过得更舒适。”
“那自然,”巫山要见爷爷奶奶只有等到过年:“他们都是哪里的原住民,所有的街坊邻居都认识。”
又闲聊了一会儿,父女俩挂了电话。
故宫,在建国后不少人建议太祖把办公的地点定在那里。被否决了。
现在,随着改革开放。来游览的人很多,有中国的,外国的。
但不能开放的部分更多,自然,剧组拍戏,是申请了的,拍摄地点就在没有开放的场所。
副导演是暂露头角的章一谋,外号老谋子,凭借高粱红一飞冲天,成为大陆新晋导演之一。
至于导演王天麟,自然是港岛人,这电视剧本身就是港岛人投资的,因为考虑到在大陆的市场,邀请了不少大陆艺人。
这样的巨著,根本就不是一个电视台能拿得下来的,炎黄和无线联合制作。
老谋子像海绵一样,不断吸取养分。
在演员面前,他是威严的副导演,正在给李连捷讲戏。
“捷子,我希望你不要老是把自己定位为一个纯粹的武打演员。”章一谋看到认真的李连捷,脸上满是赞许。
“像在大唐里面,更多的时候,你应该把心理活动刻画出来。”
“刚开始,你只是扬州城里的一个小混混。后来,你是少帅。”
“你的岳父是天刀宋缺,你有雄兵在手,可以和如日中天的李家人一决雌雄。但在你身上,我看到的还是少林寺的小和尚。”
李连捷的霉头皱着,越皱越深。
突然,他眼冒精光,顾盼生辉。
“对,就是这种感觉!”章一谋抚掌。
“现在全体稍事休息!”那边,剧务拿着喇叭在喊:“十分钟后,正式开拍!”
“金玲,外边有人找!”他手上拿着纸条喊道。
“捷子!”穿着古装的金玲提起裙摆跑过来:“快,爸爸来了,我们去接他!”
“好!”李连捷还沉浸在戏里,龙行虎步地走过去。
“金玲小姐!”剧务旁边有几个穿着便装的人,一看就不是剧组的人。
“你们是谁?”谭金玲一愣:“我爸爸没来吗?”
“你爸爸?”杰少做了个自以为优雅的姿势耸耸肩:“我不知道谁是你爸爸,我叫宋伟杰,今天专程来给您送花的。”
说着,变戏法一样从后面捧出一束鲜花。
“对不起!”金玲抱歉地摆摆手,把李连捷挽得更紧:“除了我的家人,不会接受别人的礼物。谢谢你啊。”
“金玲,别给脸不要脸!”乌光斗跳了出来:“你知道杰少是谁吗?他是宋从中将军的独子!”
“宋将军?”金玲歪着脑袋想了想:“对不起呀,没影响。好了。谢谢你,宋先生,我还要去拍戏!”
没等话说完。拉着李连捷就往回走。
“老张啊,看来你这个剧务一点儿威信都没有哇!”宋伟杰揶揄着,使了个眼色。
“小子放开金玲小姐!”他身边跟着的人,是他父亲的警卫员,一个劲步上去扯着李连捷。
“你也不想想看,你是什么人?金玲小姐是什么样的身份?”那警卫员长期跟在介绍身边,嘴巴很利索的。
没等他说完。李连捷的衣袖挥了一下,差点把他丢了个趔趄。
“老虎不发威,你当哥们儿是病猫哇?”那警卫员一个黑虎偷心直接打了过来。
李连捷赶紧把老婆推开。硬生生受了一拳。
这警卫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捷子毕竟是血肉之躯,没有准备挨了一下,痛得嘴角扯了扯。
他转过身来。怒目而视。
“怕了吧?”警卫员拍拍手:“这还是给你的警告。别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警告你!”李连捷有些火气了:“不要助纣为虐,纠缠我的媳妇儿。”
“麻辣隔壁!”警卫员本身就是宋从中老家的亲戚,当兵的时候确实下了一番苦功,又在虎啸营训练过一段时间。
见状又扑了过来。
这一次,李连捷有了准备,直接把警卫员丢翻在地。
雪山派的心法,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至少他在自己岳父身上,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深不可测。
其他的人。李连捷从来没有打过怵。
“三哥,你怎么样啦?”宋伟杰看到警卫员倒在地上。跑上前来关心地问。
“我没事儿!”三哥硬撑着站了起来,双脚都在颤抖。
“三哥,往死里打!”宋伟杰咬牙切齿:“只要不出人命,我大不了被我老爸关几天禁闭不让出门!”
“好!”三哥嚯地把枪掏了出来,打开保险:“小子,你是很能打,我看你能快过枪子?别动,我的枪可没长眼睛。”
这一下,整个剧组惊呆了。
“草泥马的,我让你能打!”三哥说着,用枪往捷子脸上抽了过去。
“呀,不许打人!”谭金玲马上护了上来。
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好要被打着,李连捷急忙搂着她。
“砰!”手枪砸在骨头上,远远围着的剧组人员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三哥得理不饶人,一下又一下,就用枪往他身上招呼。
“你们是什么人?”王天麟导演终于赶了过来:“谁放进来的?怎么能在这里打人?快住手!”
“老家伙,你一个港岛人在这里咋咋呼呼干嘛?”宋伟杰轻蔑地看了一眼:“别上前啊,再上前就误伤你了!”
“住手!”正在这时,巫山终于到了。
他的声音,直接冲到三哥的耳朵里,稍微顿了顿击打的动作。
在所有的人没有发迎过来之前,巫山几步就感到了,还不到两秒的时间,手枪到了他的手上。
“在四九城里,还敢打开保险持枪伤人?”他出离愤怒了:“要不是看到你是当兵的,老子现在就把你崩了!”
“金玲,你没事儿吧?别怕,爸爸来了!”巫山焦急地喊道。
“爸爸,我没事儿!”谭金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捷子,快,叫救护车,我老公的身上在流血!”
“是你打的吗?”巫山一脚把所谓的三哥踢了两米远,冲着发愣的剧组人员:“还他妈站着干嘛?找担架送医院啊?”
他一步步走向宋伟杰:“原来,真凶在这里呀?”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这小子已经死了好多次。
“你,你别乱来呀!”宋伟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爸爸是宋从中!”
“好!”巫山目光阴冷:“好一个宋从中,教育出这样的儿子!我是巫山,让他马上过来,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宋伟杰的耳朵嗡嗡作响。他?他是巫山?!(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一个女工的遭遇
越近年根,欧洛泰的天气就越发寒冷。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小雪,到今天还在零星飘落着雪花。
忽儿一阵寒风吹过,新雪被风赶着沿着街道刷的向前飞涌,像极了湍急的河水,在街道边上不断聚集起来。
大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哪怕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偶尔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双手揣在裤兜里,缩着脖子疾行。
突然,大街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脚步极其缓慢,走路还有些踉踉跄跄。
渐渐的,那人影走进了,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脸角依稀有泪痕,却化成了冰碴子,连眉毛上都是。
她有一条带着补丁的头巾,还比较长,包着头以后,能围在脖子上。
不过,很显然,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连大街上时而疾驰而过的车辆都不甚在意,或许根本不在意周遭的环境。
车辆使劲按喇叭,她仍然慢腾腾的在快车道走。
脾气好的司机,觉得可能遇到聋子或者精神病人,静悄悄地绕着过去。
脾气差一点儿的,打开本来想骂一句,看到这女的居然还有两分姿色,准备好的国骂收了回去,变成稍显温柔的“能不能别走快车道”。
稍微有些文化的人,看到这位年轻的妇女,都不由自主想起一位小说中的人物,鲁迅UU小说的祥林嫂。
她叫周静秋,一个略带诗意的名字。
说起来。她比如今的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巫山年龄还要大上两岁,经历了上山下乡,在高考恢复的第一年参加了。可惜名落孙山。
在巫山他们没有到来之前,不要说和风县,就是整个欧洛泰地区,在整个维省都是比较落后的地方。
人民生活水平落后,教育水平更是严重滞后,不要说考大学,就是能考上大专或者中专就很不错了。整个北疆都会成为名人。
周静秋的老公张明辉,是她初中的同学,当初一起下乡到庆禾县农场。
一个个红卫兵。在初中时压根儿就没学到什么东西,冒然去考大学,其结果可想而知。
巫山他们那年的高考,尽管题很浅显。却也不是一个小学水平的人能够解答的。
却说高考过后。张明辉在考试以前,到欧洛泰一中拿了个高中毕业证。
这在当时的欧洛泰,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
话说高考放榜的那天,不少单位跑来招人。
尼玛,高中毕业生啊,什么单位随便进,就算是到地委上班都可以。
特殊时期以后,渴望知识的两个年轻人。特别向往书籍。
什么地方的书籍最多?自然是出产地---印刷厂。
两个人一拍即合,成了欧洛泰印刷厂的工人。
周静秋在排版车间负责排版工作。别看张明辉是个男人,比不少女人都心细,成了校对员。
老厂长把两个人招进来不久也就退休,新的厂长上任,两人因为“知识分子”的清高,对新厂长不屑一顾。
慢慢地,技术骨干成为边缘人物,女的用小推车推纸张,男的用裁纸机裁纸。
让他们很失望,在印刷厂,接触不到书籍。
欧洛泰印刷厂,是一个纯国营企业。
窗外,全国各行各业都在实行改革。一墙之隔的地区农机厂,早就改制,并入欧洛泰机械制造公司。
印刷厂里,一年只有两次活儿。
一次是春节期间开学要印刷的中小学教材和作业本,另一次当然是秋季。
除此以外,其他的时间,机器闲置,工人每天上班聊天看报喝茶。
也不能说厂子没有改制,进行了改革,工资分为基本工资和效益奖金。
那些和新厂长走得近的人,自然三天两日就能去干厂子里接的私活儿。
至于周静秋两口子这种边缘人物,那是半点油水都捞不着的。
厂子里还有变化,譬如说以前叫欧洛泰印刷厂,如今是欧洛泰印刷有限公司。
公司里原本只有一台吉普车,新厂长大手一挥,换了一台高配的炎黄轿车。
熟悉老印刷厂的人说,崔虚懿有魄力。
对,新厂长,不,公司的总经理叫崔虚懿。
别看欧洛泰曾经落后,还是有不少文化人在这边工作过。
当年三五九旅入疆,不少官兵拿起枪是军人,放下武器就是知识分子。
不管是周静秋还是崔虚懿,都是留守在这里的官兵,给他们取的名字。
而了解内幕的人,都十分清楚,印刷厂本身就没有多少家底,被姓崔的给败光了。
银行里的债务,旧的没还,新的借不出来,经常需要地区教育局上报到行署,银行才像挤牙膏一样,施舍点出来。
接过来的钱,小部分拿出来给职工开生活费,大部分都在崔虚懿手里。
至于他拿去干什么,没有人知道。
反正不管公司的经营情况如何,崔总经理每天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一般职工每个月生活费二十块钱,他每个月加油要报的发票都超过了五百。
至于要报销的伙食费,一个月都够工人全年的生活费。
这不,眼看要过年了,工人的工资从开年到现在,都没有开过一个月的。
要说前些年,这些员工的生活还是很舒坦的,好像整天有使不完的劲,干不完的活,时而还有奖金拿,让其他厂子的工人眼红得要命。
对于周静秋这样的双职工家庭来说,现在这种日子真是要命。
两边的家里,都不知去拿了好多次钱了。
有时是一块两块。遇到特殊情况,十块八块也都拿过。
既然自诩为知识分子,不屑于嗟来之食的。家人的脸色也一天难看似一天,两口子心知肚明。
没办法,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没有一粒粮食一滴油。
一大早,被饿醒了的周静秋早早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她知道,崔总每天上午十点,都会来巡视自己的领地。
张明辉因为秋天闺女张慧要上学急着用钱。找他拿工资的时候,两人大吵一架。
结果从财务那里拿了十块钱,却再也舍不下脸来吵架了。
欧洛泰的冬天。本身就亮得很迟,又加上下雪,差不多九点才能看清路面。
而这个时候,周静秋已经在公司里总经理办公室外瞪了好久。
门卫室那个老王头。是个势利眼。看到崔总和自己家不对付,也没给自己好脸色。
要不然,滴水成冰的天,怎么可能在外面等着?
“崔总!”看到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步三摇,终于上了楼,周静秋的嘴巴都有些张不开,是冻得木了。
“你是?”头巾包着的脑袋,只剩下两个眼睛在外面。崔虚懿没有认出来。
“周静秋!”她把手在嘴巴前吹了几口热气,摘下头巾。
看到面前这个小媳妇儿。饶是崔虚懿见过睡过不少美女,也有些惊艳。
“啊,静秋同志,快屋里坐,外面多冷?”他一时之间像是变成了关心属下的领导,马上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她第一次来总经理办公室,比起老厂长的时候,豪华太多。
两边的真皮沙发,应该有人随时在擦拭,在日光灯下闪闪发光。
红木办公桌,面对着门,稍微有些高,坐在高椅子上,看着外面总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今天,喜欢摆谱的崔总没有坐在皮靠椅上,指着茶几示意她坐下。
“崔总,我来拿今年我们两口子的工资。”在屋里就这么一两分钟,周静秋就觉得全身发热。
可能是冻得太久,脸上、耳朵、手指头还有些发烫。
“工资啊?”崔虚懿贪婪地看着这张清秀的脸,故意拉长声音。
周静秋突然觉得起先失去知觉的脚也暖和起来,没有说话。
“静秋同志,”崔虚懿很是诚恳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今年的工资,再也开不出来了。”
“那怎么办?”周静秋面色惶急,从不求人的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崔总,请你想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大冬天的,她都好几年没有添置过衣服,身上穿得有些单薄,展现出有些玲珑的身材,她自己洗澡的时候都有些自傲。
“办法嘛,也是有的!”崔虚懿贪婪地吞了一口唾沫:“就看你配合不?”
“我一定配合,”周静秋都快哭出来了:“崔总,你不知道,我弟弟结婚,当姐姐的至少得拿个三十二十的。”
“再说了,眼看过年,大人的衣服就不用了,但我的孩子呢?我们家慧慧都两年没穿新衣服,都是我和她爸的旧衣服改小的。”
“你先起来吧,”崔虚懿趁势拉住她的两只手,缓缓往上,一直到胰窝下面:“起来说话,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很是**,周静秋有些不习惯,还是在对方的拉动下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崔虚懿的手还放在她的胰窝下面,看到对方没反抗,居然渐渐地向胸部移动。
“别,别!”周静秋的胸部最敏感,在热气腾腾的房子里,觉得心慌气躁。
“陪我一次,五十就是你的了!”崔虚懿的脸都挨着这个小媳妇的脸了。
“否则!”他换了一副面孔,拿出五十块钱作势要撕:“我宁愿丢了也不给你!”
看着十块钱上面的工人农民解放军和后面的几个少数民族头像,周静秋的心里在剧烈得颤抖着。
结果,就出现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走在大街上,她失魂落魄,耳朵里老是回想起那句话:“今后一次五十,需要钱尽管来!”(未完待续。。)
一百零一章 一家子自杀
或许是晚上温度太低的关系,在欧洛泰,晚上的降雪量一般是白天的好几倍。
时间已过十一点,太阳终于从云层中间窜了出来,四周是一溜黄边,用肉眼直视,也感觉不到刺眼。
零星的小雪,终于停了,只有寒风时不时刮过,把地上的积雪也带了起来。
雪粒扑在脸上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脸早就被风吹得失去知觉。
这个路段是欧洛泰的老区,俗称贫民窟,连出租车也很少过来。
毕竟,掏个一块八毛的打车,还不如节省下来给家里买斤肉吃。
贫民窟里,都是些当初国营厂子的工人,好些在改革开放以后自己做生意赚了钱买了商品房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没有门路的。
据说,开春之后,这片区域的房子将会执行巫书记拟定的贫民窟改造。
确实也需要拆了,这里的形象,和整个欧洛泰小城格格不入,像是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不属于北疆的街道。
道路有些坑坑洼洼,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美女,打车吗?”看到露出清秀脸蛋的少妇,司机也不禁两眼放光。
“不了,谢谢。”此时,周静秋终于从失魂落魄中回归神来。
她重新用头巾把脑袋和脸蛋包裹起来,上了人行道。
这一片居民区边上,是一个稍具规模的菜市场,有些卖菜人租的或者买的房子。也在这里,大家相见,即便叫不出名字。也有些脸熟。
“周家妹子,来买菜呀?”一个胖胖的大嫂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她知道,面前这个长得还可以的小媳妇儿,平时都没买过菜,都是趁菜市收摊的时候,在地上捡一些烂菜叶回家。
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很丢人,周静秋来的时候。菜市场基本上没有人。也是凑巧,这位胖大嫂那天把称落在这里回来找时看到了。
“想买点儿。”周静秋感觉四周的人都在看自己,甚至有些还在窃窃私语。
她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声若蚊呐。
“妹子,你是想买炒的菜还是炖的?”胖大嫂脸上立刻布满笑容:“炒菜的话,白菜四季豆辣椒都不错。”
“假如你想炖菜。”她热情地介绍着:“西红柿、茄子、土豆都还可以。”
原来冬天也有夏天的蔬菜呀?周静秋豁然一惊。已经不记得好久没有买过菜了。
在记忆里,自从巫专员,不,是巫书记来了欧洛泰以后,什么温室蔬菜,在整个北疆都有人在整,冬天吃到新鲜的蔬菜并不难。
她脑海里还停留在当年做姑娘的时候,冬天去副食商店买菜。除了土豆就是白菜,还得限量供应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看到大嫂洋溢的笑脸。周静秋突然感觉四周的人都没有在看自己,忙着讨价还价。
“你能告诉我,哪些菜既便宜又好吃?”她补充着:“能吵着吃,还能炖着吃?”
结婚之后,两口子虽然有新房,都没有去住,一直在两家住着。
那时候,厂子红火,每月的工资奖金可没少拿。
两口子不会理财,每次发完工资,一股脑儿都交给家里面。
随着厂子改制变成公司,效益每况愈下。
在娘家住,很少能看到往日的笑脸,就连一直对自己两口子很好的父母,不少时间都冷言相向,甚至张慧都没人看。
张明辉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还和自己的弟弟周静勤吵了一架,执意要搬回自己的家里住。
他的家人在两人搞对象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瞎子老爹。
没等结婚,老人也撒手人寰,留下的就是这套单位分房改做的新房。
别人家的孩子蹦蹦跳跳去上托儿所的时候,母亲说省下钱来她看着。
上幼儿园的年纪,只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光溜溜的家里。
要不是张明辉和崔虚懿吵了架,孩子连上小学的五块钱都没有。
看到满菜架的蔬菜,周静秋有些傻眼,不知道怎么选择。
“那你还是买大白菜吧,”胖大嫂的热情不减:“可以炖着吃炒着吃,叶子和菜心还可以做汤。”
“多钱一斤啊?”周静秋的手触摸到贴身的五张十元纸币,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一毛二,”胖大嫂本身就是个很热心的人:“来,我帮你挑一棵。你看这棵怎么样?挺大的,一家人可以吃上两天。”
就这样,好久没有买过菜的周静秋,在菜市场上转了一圈,居然花去十块三毛五分钱。
平时都是趁着天黑来捡的菜叶子,拿回家洗干净,煮在锅里撒点儿盐就吃。
既然身上有钱了,肉得买一点,还有油也要买一斤。调料呢?
她心一横,瘦肉、肥肉、排骨、大骨头棒子都买了,经不住一个卖牛肉的撺掇,还买了一斤牛肉。
周静秋把剩下的三十九块六毛五紧紧攥在手里,又开始考虑剩下的钱的用途。
这些肉和调料,完全能支撑到年后。
慧慧的衣服鞋子围巾,至少需要十块钱,弟弟结婚是大事,三十块钱是应该的。
左算右算,还差三毛五分钱。
难道真的要让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再睡一次?她使劲地摇着嘴唇,都差点儿咬出血来。
不,打死也不了。就是这一次,已经对不起明辉和慧慧,再来一次,连自己都没有脸活下去。
依照明辉的脾气,知道姓崔的欺负过自己,说不定马上就会拿起菜刀去和他拼命。
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来给丈夫解释身上钱的来历,说出真相吧。丈夫肯定会被公安局抓起来判刑,如果杀死了人还的枪毙。
不说呢?又该撒什么谎来圆过去?
一时间,周静秋心乱如麻。浑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个小水坑。
旁边有个小饭店,由于这一片的下水管道经常堵塞,饭店的人不敢把脏水往下水通道倒,干脆就倒在这里。
地势比较低洼,夏天的时候,臭不可闻。
冬天了,头一天的脏水凝结成冰。第二天的水又流了进来,多余的水顺着破裂的路面流到一百米开外的排水沟里。
只听“啪”的一声,周静秋一下子摔倒在污水里。饭店正是饭口,倒在里面的水有几桶热水。
刚才买的东西,被污水全部都浸湿了,连手上的钱也满是污水。
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把**的钱塞在口袋里。
周静秋好像听到饭店里有人在哄堂大笑。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
“妈妈!”小慧慧一直在院子门口等着,看到母亲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别,别靠近我!”周静秋状若疯虎:“我脏,我身上脏!”
听到妈妈的吼声,看到她脸上还在流泪,小小的慧慧不知所措,哇的一声哭着往家跑。
“爸爸。爸爸,妈妈回来了!”她边哭边跑边喊。
张明辉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狂人日记正在看着。见到女儿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秋,你怎么啦?”他根本就没问其他的,冲出来接过妻子手上的东西,看到她身上还在滴答着污水。
“没,没什么!”她支吾着:“别碰我,我身上脏!”
接着一阵风进了厨房,把东西散乱的往水池和水槽里一丢,又冲进卫生间。
任水龙头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她的眼泪无声往下流着。
家里当然没有热水器,这水龙头是明辉无师自通,自己找同学要了一节铁管子,把暖气的水私自放出来。
至于淋雨的喷头,就用塑料袋用针扎了大小不一的孔,兜在铁管头上,用麻绳紧紧捆住塑料袋。
家里连香皂都没有,卫生间只有一块肥皂。
她用肥皂一遍又一遍搓洗私处,都有些发肿了还觉得太脏。
半晌,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刚才在臭水沟里摔了一跤,”周静秋木然说着:“我还去买点儿东西。”
这一带都是平房,在院子门口一家姓熊的开了杂货店,她偶尔买盐的时候来过。
“熊大哥,你这里有没老鼠药?”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老鼠药啊?”熊老板平时还会说笑几句,看到这样的神情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我说啊,周家妹子,老鼠不是在我们这里绝迹了吗?”他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包带着刺鼻味道的老鼠药。
上面没有写鼠药的名字,打开一看,是黄色的颗粒。
这种应该是学名磷化锌的东西,她闻了闻,有一股大蒜的气味。
当年在上山下乡的时候,农场里用过,就是这样的味道。
“多少钱?”说着,她把依然有些湿的钱拿了出来:“把你们家的电话打一下。”
公用电话在欧洛泰不是新兴名词,甚至不少的家庭都安装了电话。
当年厂子里效益好的时候,给娘家也装了一部。
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喂,谁呀?”那边是父亲的声音,他经常喜欢在邻居面前炫耀家里有电话,更会沾沾自喜地告诉别人是女儿女婿安的。
不过,自打厂子转制以后,他只是喜欢接电话,不再谈论自己的姑爷一家人。
“爸,是我。”周静秋是中秋的时候在回家的,一晃几个月没见到父亲了。
“一会儿,你让弟弟来我家拿三十块钱。她要结婚了,当姐姐的没有多大能力,也只能帮他这么多。对了,今后你一定少喝酒。咱妈呢?”
这一通电话,她一直打了半个多小时,熊老板看了看她手上的钱,也不着急。
“行了,弟弟,你要孝敬咱爹咱妈。”周静秋语重心长地说:“不要管我们,还有钱呢。你不是有咱家钥匙吗?自己开门。”
看到妻子不高兴,赵明辉什么都没有问。
他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摘菜、洗菜、洗肉,在她出去的时候,已经洗得差不多了。
这家伙就纯粹一个书呆子,在厂子里的时候,默默钻研油墨搭配技术。
后来让他去切纸,又开始琢磨怎么把切纸机的刀锋能磨得更锋利,使用的寿命更长久。
生活中也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曾经有钱的时候,买过不少理工科方面的书籍。
家里最多的就是他的书,有的是在欧洛泰的书店里买的,有的是以前托人从乌市和京城买的。
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厨房里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在张明辉的眼里,妻子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扎着大辫子的姑娘,听他讲故事,托着腮定定地看着自己。
终于,在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周静秋喊了一声:“老公,准备吃饭!”
看到丈夫拿着抹布出去擦桌子,她颤抖着手把口袋里的老鼠药拿了出来。
听到女儿的欢呼声,犹豫了片刻,手一抖,黄色颗粒滚落在两三个菜里。
脸上,无声地划过泪珠,她飞快地擦掉。
两个多小时以后,张明辉的房子里传来周静勤的哭喊声:“姐姐、慧慧、姐夫!你们这是怎么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一波未平
炎黄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金玲正在一勺子一勺子地喂着李连捷。
“大宝,别喂了。”李连捷耳力很不错,听到有人朝病房这边过来。
“怕什么?”谭金玲横了一眼:“都伤成这样,还死撑着干嘛?好好休息。”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李连捷看着爱妻,眼里都是甜蜜:“你不知道爸教我的东西有多厉害。”
说着,他示威性的举起健壮的胳膊,上面还有几条浅浅的印子,表面的一层油皮被对方用手枪外壳给砸了。
“傻瓜,”金玲用毛巾细心地擦着丈夫下巴上残留的汤汁:“既然对方冲着我来的,肯定不会伤害我,你那么拼命护着我干嘛?”
“你是我妻子,”李连捷拉住她的手,把金玲拥在怀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只要我不死!”
“不,不许说这个字!”谭金玲赶紧用手掩住丈夫的嘴唇。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她马上慌张地坐了起来,不停埋怨道:“就是你!都怪你!”
“我跟我媳妇儿亲热怕什么?”李连捷坏笑着:“去吧,看看是谁。”
谭金玲打开门,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老年男子站在门前。
本来,风度翩翩是用来形容成年男人的,一般不会拥在老年人身上。
但眼前的这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温文尔雅。
身材修长,没有一般老人身上有的那种皱褶。皮肤很是光滑。
腰板挺得笔直,就连丝丝银发也整理得一丝不苟。
“您找谁?”金玲在记忆里扫了一遍,确实不认识他。
“老朽宋从中!”老人的脸上没有半点儿不悦之意。
看到妻子站在门口发愣,李连捷冷声说道:“那个宋伟杰的父亲!”
“对!”宋从中始终彬彬有礼,轻言细语地冲身后喊道:“伟杰,还不来给李先生和谭小姐道歉?”
“道歉?”谭金玲喜欢看帅哥不假,哪怕是老帅哥。也很欣赏。
“不必了,宋老先生!”她一口回绝:“我们就是戏子,当不起宋大少爷的道歉。”
“金玲小姐。我是真心实意来赔罪的。”此时的宋伟杰哪有当初飞扬跋扈的模样?
“当初,我根本就不晓得您是巫书记的闺女。”他走到自己的父亲前面,深深鞠了一躬:“当不起,所有的费用我们包了。”
也确实是这样。不是父亲打听。他还以为对方姓金呢。
“哈哈哈哈!”金玲怒极反笑:“如果我是别人的女儿,现在会怎么样?”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把父子俩拒之门外。
李连捷笑得像个孩子,冲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妻子举了个大拇指。
金玲也转怒为喜,朝丈夫吐着舌头做鬼脸。
“谭小姐,请开门好吗?”门外,宋从中狠狠地盯了儿子一眼:“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开的?”
“开吧。大宝。”李连捷沉吟片刻,沉声和妻子说道:“你没看咱爸说的要他爸给咱一个交代吗?他爸来了。咱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赶走吧?”
金玲点点头,开了门转身就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巫书记没在吗?”宋从中在病房里四处扫了扫。
金玲摇摇头。
“我岳父没在,”李连捷掀开被子,穿着病号服下来了:“两位请坐!”
“李先生,”宋从中说了声谢谢,在茶几旁坐下:“不知道巫书记有什么吩咐没有?”
“我父亲没什么特别的话,”金玲也平静下来:“他说过一句:让宋从中将军好自为之。”
恩?宋从中一惊。
他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沉思着。
顽固派与改革派一样,也分成好几个阵容,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宋从中在历次战争中不显山不露水,既然能评选成少将,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没错,宋从中的长处就是他出色的谋划。
可以这么说,如今的顽固派还在于改革派抗争,他功不可没,正是由于他不断在其中穿针引线,顽固派才能勉强团结在一起。
其实,宋从中何尝不知道改革的好处?
别看他表面儒雅,一派儒将风度,心底里依然有军人的强硬。
假如从此偃旗息鼓,不再沾染顽固派的事情,哪怕梅应果健在,再也不可能在很少时候共同进退,被改革派消弭。
这次过来,他觉得自己的姿态已经够低了,想不到巫山连面都不见。
原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会给自己面子,在病房等候。
要不是因为怕对方去告儿子,他早就拂袖而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宋从中有过三个妻子,都没有子嗣,这个儿子都是秘密领养的,知道这事儿的人除了第三任妻子就是自己。
可以这么说,连宋伟杰自己都不清楚,他不是宋从中的亲生儿子。
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从小看着儿子长大,他和妻子就像对待亲生的一样。
妻子在去世的时候,已经不能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儿子,直到自己重重点头才放心离去。
他知道,老伴是让自己好好对养子。
现在也明白了,不管是妻子还是自己,对这个孩子确实太溺爱了。
还在宋伟杰比巫山他们小上几岁,要是和他们同龄,估计早就被收拾多少遍。
二代们,宋伟杰自然是不敢招惹的。三代又敬着他是二代,加上这小子平时尽管小错不断,从不惹大事。
假如对方以儿子的事情来威胁。自己将如何自处?
“我好好考虑下,”宋从中站起来,愠怒地看了一眼儿子,随即缓声说:“伟杰,我们走!”
“您走好!”李连捷赶紧站起来相送。
走到门口,一直坐着的金玲悠悠说了一句话:“宋将军,爸爸还说。宋伟杰不允许出京,随时等候纪委的传讯!”
该死,差点儿忘了巫立行是纪检委书记。
自己孩子什么德行。宋从中咋不清楚?连女兵都搞了一个,还是自己舍着老脸去摆平的。
别看宋伟杰整天优哉游哉,他是有工作单位的,京师文化局的一个小科长。
要查他。不管什么事情。除了他没热出人命,一查一个准。
宋从中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爸,小心点儿!”宋伟杰连忙扶住。
“请转告巫书记,我们会的!”宋从中的眼光在儿子身上扫过,坚定地看着金玲两口子。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会转变立场还是会遵守不出京的警告,只是刹那间,笔挺的腰板塌了下来。顿时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威胁一个少将,巫山并不放在心上。因为错在对方。
倒不是他不把宋从中放在眼里,再怎么着,自己也是小辈,他还不至于这么狂妄。
印刷公司一家自杀的事情,李开军打电话汇报了。
本来这样的案子,不至于惊动省委常委、地委书记。
然而,当公安局的人去抓崔虚懿的时候,遇到了阻碍,无他,有专员范才真在场。
张明辉非常爱自己的妻女,吃饭的过程中,不断给她们夹菜。
作为丈夫,他很内疚,搬回家后,从没给她们娘俩一个幸福的家。
妻子周静秋在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的团支书,上山下乡,真的带领老乡们没日没夜的干,很有才能的一个女人。
只不过在结婚之后,事事都依着自己,她本人静静居于幕后。
所以,对妻子能要来钱,他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看到妻女都在大口吃着,心里很是欣慰。
周静勤进来的时候,唯一还能说话的,就只有张明辉。
“救救,”他嘴角上还有红沫:“秋秋、慧慧!”
送到医院,周静秋和张慧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只有张明辉还活着。
案子简单明了,食杂店的老板没有任何嫌疑。
谁都没想到,周静秋在厨房炖菜的时候,让丈夫守着,自己跑到卧室,记下被崔虚懿强迫、玷污的经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家伙就一正科级干部,居然在欧洛泰搞过的女人都有三十多个。
至于其他的案件有没有,只有抓捕了审问才知道。
别看崔虚懿官职不大,社会关系很是活络,公安局里也有自己的朋友。
警察在查自己,后来会怎么样,连傻子都知道结果。
他也在观察,新专员到北疆后,貌似和书记并不是一条心。
政法委书记和地委一把手是一伙儿的,那就投靠专员吧。
范才真这些年一直在汪恩冒身边工作,哪敢贪污半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太穷了。
专员的房子还是不小,不过他们两口子双方都有老人。
受到前任省委书记的影响,这小子还是很孝道的,把双方的父母都接到自己家居住,就是钱稍微紧了点儿。
别看崔虚懿把印刷厂整得职工都揭不开锅,早就把公款拿出来,自己家开了好几个公司。
有钱能使鬼推磨,居然约到了范才真出来吃饭。
对于崔虚懿这样的人来说,范才真还是太嫩了。
一栋房子,一个公司,瞬间就和专员称兄道弟。
在这种情况,巫山迎着暮色,走出欧洛泰飞机场贵宾通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一波又起
今天,欧洛泰有太阳。
不过,七点多的北疆,早就进入了暮色。
街道两边,还有不少人在骑着自行车。
天寒地冻,路上很滑,时不时有自行车人仰马翻。
在这个天气骑单车出来的人,本身就是因为生活所迫,倒也皮实,除了极个别的在道上爬不起来,别的人拍拍屁股,爬起来骑着车继续走。
“欧洛泰还是很穷啊!”李开军和闫海东一起来迎接,巫山上车后有些疲惫,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开声。
在他没有开口的时候,两位下属也心中忐忑,就在机场里寒暄了几句,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李开军这次,没有能竞争过蔡勤,原地不动,只不过多了一个省政法委委员和常务副书记的身份。
他也没有多沮丧,毕竟蔡勤在公安战线比自己年限长,当个政法委二把手很正常。
再说了,一个农家子弟,因为有幸结识巫山,没到不惑之年已经成了厅级干部,还没什么不满足的呢?
至于闫海东,能跟在巫书记身边就是最大的幸事。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能人,关键是要有人去发掘出来病加以正确引导。
哪怕就是在维省,曾经中国最贫穷的地方之一,有能力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没有好伯乐而已。
尽管地委副书记只是比宣传部长排名上升了一些,在党内排第二位。很多地区实质上这样管党群的副书记是被闲置的。
巫书记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就是自己在党宣传部长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放手让自己去干。相信今后会有更多的机会。
“书记,从你来了以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随机应变上,李开军拍马都赶不上闫海东,自然被他抢了先。
“我不是吹毛求疵,”巫山摇摇头,指指车窗外边:“骑车的比开车的多不少,这样的天气。骑自行车上路好危险。”
在临上飞机之前,他给宋书记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不能即刻到乌市拜见的原因。
宋汗良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让他安心处理北疆内部事务,省委里的反对声音由自己扛着好了。
就是宋书记不说,巫山也特别承他的情。
一个三十岁的省委常委,不要说前任书记汪恩冒。就是自己一系的谷千里也没这么大魄力让自己上。
“书记。贫富分化在哪儿都一样的。”李开军叹息着:“我回到老家,看到能开得起车的人比咱北疆少了太多。”
“不能沾沾自喜,”巫山严肃地说:“这次印刷公司的事情,给咱敲了个警钟,连我们眼皮底下都有这么困难的地方。”
说完,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不认识周静秋,也不认识一个印刷厂的厂长。
作为欧洛泰从副专员、专员到地委书记一路升上来的地方官员,到处走访。却忽视了眼前,太可怕了。
说白了。就是穷困闹的,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妻子,一位母亲,能忍心和丈夫、女儿共赴黄泉。
平心而论,她心里的痛苦有多大?不逼到极点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事情发生了,都过去一天多,对方尸骨未寒,印刷公司的头头却和地区专员在一起推杯换盏,根本就没想着怎么去处理问题。
在电话里,没有说得很清楚,李开军现在才开始介绍具体的案情。
周静勤拿着姐姐的绝笔,悲痛欲绝,第一时间就找了市公安局,可是被踢皮球到了地区公安局。
幸好李开军碰到了,义愤填膺,第一时间追查。
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绝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公安局里,弄得法院院长和检察院长都颇有怨言。
但李开军还是我行我素,很喜欢公安局的工作,可以说是痴迷。
崔虚懿和周静秋的交欢,因为一方当事人已死,凭着一封信,很难界定是否强女干,只有寻找新的证据。
也许在其他地方,警察办案都是有罪推论。在巫山治下,一开始就提倡无论推论,疑罪从无。
自古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公安局的事情很多,绝大多数都是根据已经发生的案件来破案,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到处去找别人违法的证据。
一查之下,结果上来,连李开军都大吃一惊。
印刷公司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崔虚懿不仅拿着从银行贷款的钱,而且把老印刷厂的原有资金以各种名义转到自己名下的公司里。
他出入开豪车,吃饭是大酒店,睡觉是五星级宾馆,搞的女人不是高素质就是处女。
这样的人,在李开军看来,该杀一百次。
可惜,法律不是他制定的,法律就是法律,不允许任何人去践踏。
然而,去抓捕的时候,专员竟然和崔虚懿在一起吃饭。
尽管两人都是地委常委,排名还有个先后。
再说了,李开军要考虑老上级的感受,只得暂缓抓捕,但随时在监视姓崔的。
“开军,你成熟多了!”巫山赞许地点点头:“法律确实不容任何人侵犯,不过,我们做事要讲求方式方法。”
“嘿嘿,”李开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都是书记教导的好。”
“你小子也会说这些没用的奉承话,”巫山轻笑道:“克俊和你比起来,还多了些棱角。”
那小子当年就走错了一步,没有一直跟着巫山。
听说指导员这里需要人,欣然而来,县里的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倒还是做得有声有色。
然而,再提一步。目前条件还不成熟,主要是他自身的原因,身上有部队的痕迹。为人太方正。
要不,把这家伙弄到父亲手下?他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老王这家伙,”李开军笑道:“随时都风风火火,和我在一起都没时间。感觉和风比整个地区都忙!”
“认真些不是坏事,”闫海东当了半天的听众,忍不住插话:“老王还是有些放不开,不敢放手用人。”
“书记。到家了!”赵明山这个闷葫芦,直到现在才冷不丁来了一句。
“走吧,好久没到我家坐坐了!”巫山没等车停稳。有些兴奋地打开车门:“小赵,你也进去,等会儿送闫副书记和李书记回去!”
即使当了书记,巫山也没搬房子。还是住在专员时的院子。
院子里。巫从琅一个人在那里无聊地堆着雪人。
“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莎莉妈妈,这个是哥哥,这个是弟弟,这个是我,这个是布丁,这个是虎子。”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忘记已经丢失的弟弟。
想不到。他一直记着自己的弟弟。
“从琅!”巫山忍住眼泪,沙哑着声音问道:“布丁是谁?”
“布丁是……”从琅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爸爸!”
接着,撒腿就往屋里跑:“妈妈,莎莉妈妈,哥哥,爸爸回来啦!”
汇报完毕,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爸爸!”
这孩子!巫山苦笑着冲后面的三个人招招手。
两个女人最先冲了出来,莎莉还穿着睡衣,看到有客人,“呀”了一声赶紧跑回去换衣服。
从瑊应该正做作业,拿着钢笔就跑了出来。
虎子对这几个人都认识,跑到每个人身边闻了闻,跳起来双腿趴在巫山的腰上。
一只巴掌大的泰迪熊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一直冲进来的人狂吠不停。
“布丁,这是我爸爸!”从琅把小狗抱起来,给他介绍:“这是我小赵叔叔,李叔叔、闫叔叔,不要叫啊,乖!”
说着,他轻轻地摸着小狗的脑袋,它就不停地舔着从琅的手指头。
“咱家又添新成员了?”巫山看着换完衣服出来的莎莉:“你们在家里辛苦了。”
“孩子他舅舅从德国带过来的,”王璐解释着:“说是从琅太小,怕虎子伤者他了。”
“你舅舅也来了?”巫山知道肯定说的是从瑊的舅舅,不过从琅也是跟着叫的。
“走了好几天了!”莎莉笑着说:“知道你是大忙人,就没等你。”
一边,两个儿子飞快地把父亲的行李接过去。
“明天我找范专员谈谈!”书房里,家人都没有来打扰,知道巫山回来肯定要谈正事。
“是要谈谈!”闫海东面色阴沉:“我们的范专员现在好活跃,天天不是去走访就是约人吃饭。”
“这么着急?”巫山无所谓地笑笑:“以前在汪书记身边,接见的都是厅级大员,咱北疆的人都还不怎么认识他。”
汪恩冒再怎么样,不过是一个曾经的省委书记。
在欧洛泰,稍微有渠道的人都知道,赵立生总理,是巫山的亲戚。
老百姓可不管赵总理有没多大势力,在心目中,一个省部级干部就相当了不起了,何况总理?
哪怕是县处级和地厅级干部,对总理肯定要比对省委书记敬畏。
曾经的地委常委,只有眼前的三个人是巫系的。
王波涛?说不准,那是个滑头,恩,墙头草更合适。
商量了一会儿今后的事情,两人起身告辞。
“恩,怎么这么冷?”巫山起先没注意,从院子里回来才感觉到。
“就刚开始供暖的时候还行,”王璐给丈夫的茶杯续上开水:“后来,屋里的温度就越来越低,每天都是十几度。”
听到这里,巫山的眉毛凝成了川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