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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太平血txt下载     太平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太平血第三百五十章西王回府

    秋风越加的萧索起来,苏州西王府内却毫无萧索之意,依旧是一派江南水乡园林的景致。

    洪韵儿手扶着腰肢,缓步行走在西王府的后花园内,一旁扶着她的却是胡九妹和曾晚妹两女。

    洪韵儿边走边轻抚着自己那圆鼓鼓的肚子,如今腹中胎儿已经六个多月了,肚子也是一rì更比一rì大,虽然有了身孕辛苦,但洪韵儿还是每rì坚持运动。

    “西王娘,西王是不是今rì便到了?”曾晚妹小心翼翼的扶着洪韵儿,口中轻声问道。

    洪韵儿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前几rì来消息说西王已经离开上海了。”说到这里洪韵儿侧头看了看曾晚妹那娇俏的小脸,吃吃笑道:“你是不是想当面蘀某人向西王求情?”

    曾晚妹俏脸微红,一旁胡九妹拍手笑道:“我听说了,曾妹妹是想蘀陈检点求情,让西王快点把他从上海放回来,官复原职。”

    曾晚妹大窘,顿足道:“我只是想陈大哥很能打仗,让他在上海那讲武学堂窝着,只怕有些屈才了,我是蘀咱们天国着想。”

    洪韵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虽然怀了孕,但眉宇间的风致丝毫不减,此时笑起来更有成熟女子的韵味,只听她笑道:“原来有人相见她的陈大哥了,九妹啊,你说这陈大哥是谁?”

    见洪韵儿取笑自己,曾晚妹更加的脸红起来,胡九妹笑道:“曾妹妹还是大姑娘。不像我们这些过来人脸皮厚。不过晚妹啊,你那陈大哥可是年轻有为,而且还没婚娶,你要是这般扭扭捏捏的。小心他被别人抢了去。我听说啊,上海讲武学堂那的什么卫生兵科里头,年轻美貌的女卫生员可多了,你可要抓牢了,好男人还是很抢手的。更何况现下咱们苏褔省在西王娘的引领下,女子们都在尝试zì yóu恋爱,此风军中更甚,上月光苏州军中发出的合挥可就有的上千张之多,你那陈大哥战功卓著,想必在上海那边极为抢手。”

    听胡九妹一说。曾晚妹不禁脸上微微变sè。秀眉微蹙起来。这胡九妹便是卢贤拔之妻。去岁因私自与丈夫私合,差点丢了xìng命,好在后来西王的天兄下凡让东王改了主意。虽然卢贤拔夫妻二人免了死罪。但活罪难逃,夫妻两人被贬去官职,从小兵做起。今岁八月间,西王和东王的那场较量之后,东王还是发觉对西王内部的渗透不够,因此派了卢贤拔夫妻二人到苏州西王府任职。

    洪韵儿和胡九妹是老相识了,当年西王出兵长沙时那场波诡云谲的争夺虽然过去多时,但卢贤拔夫妇来到苏州的用意,西王夫妇还是很明了的。不过萧云贵和洪韵儿也不避讳,比起天王和东王秘密派来或是出手收买的那些人来说。卢贤拔夫妇可算是名刀明枪的前来刺探,倒也不可太过冷淡,更不能像除掉天王、东王收买的那些人一样秘密除去,反正卢贤拔夫妇二人现下就在西王府内任两份闲职,也不可能掺和到西王府的军政事务上去,左宗棠也是个人jīng,以他和洪韵儿的手段却把卢贤拔夫妇制得死死的,两人丝毫没有什么作为。

    见曾晚妹担心起来,洪韵儿笑道:“要是你真想你那陈大哥,不妨求西王让你也到上海讲武学堂去学本事,这样就可以和你那陈大哥朝夕见面了。”

    曾晚妹闻言转忧为喜道:“那太好了。”但随即小脸又沉了下来,低声道:“西王娘,我、我有些怕西王,还是您帮我说说。”

    胡九妹鼓掌笑道:“晚妹这法子好,让西王娘晚上好好和西王说说,西王一定答应。”跟着对洪韵儿道:“宣娇姐,小妹也想见识一下那讲武学堂,要不你让我陪着晚妹去那边开开眼界?”

    洪韵儿笑颜一展道:“好啊,你们两这是让我去吹枕头风啊。晚妹你可以去那边学学本事。九妹你嘛就免了,我再有三、四个月也就要生了,璇玑妹子去了上海,冬青妹子和善祥妹子去了宁波,身边总还是要个有个体己的人陪着才是。况且男学冯云山、女学胡九妹,我还需要九妹你在苏州坐镇才放心啊。”

    胡九妹面sè微变,来到苏州之后,她夫妻二人就被安排在西王府内任职,卢贤拔被左宗棠盯得死死的,而她胡九妹却被洪韵儿困住,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软困着,是以胡九妹总想着离开西王府这样才能施展手脚。今rì借着曾晚妹的事她出言试探,想不到却被洪韵儿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

    虽然被婉拒,但胡九妹还有些不死心,笑了笑道:“西王娘切莫寒碜小妹了,小妹去岁犯了天条,已然不配为天国女子所学榜样了,倒是近几年天国都说男学萧朝贵,女学洪宣娇的。”

    洪韵儿淡淡一笑说道:“学我们夫妻什么?学着生孩子么?”男学萧朝贵,女学洪宣娇这句话洪韵儿和萧云贵都曾今听过,自从长沙之战以来,她夫妻二人出尽风头,这两句流传开来也不奇怪,但洪韵儿还是知道这种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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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九妹道:“西王能征善战,西王娘巾帼不让须眉,就连西洋兄弟都对西王和西王娘佩服万分,清妖更是闻西殿大军之名而辟易,咱们天国之内都以西王和西王娘为学习榜样的。”

    洪韵儿笑了笑说道:“光靠我夫妻二人可做不了这许多事,这还不是靠天父、天兄庇佑、靠天王、东王运筹帷幄,靠大家兄弟姐妹出力,学什么的话今后切莫再提了。”

    洪韵儿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语气之间却是隐隐有命令之感,那气度却让胡九妹不敢反驳。胡九妹暗暗心惊,这次来到苏州,让她感觉变化最大的便是西王娘了,从前那个冲动的xìng子不见了,和她打交道下来,让胡九妹感觉如今的西王娘有种绵里藏针的味道。

    曾晚妹虽然听不明白两人是在语言上交锋,但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正想岔开话题时,却见一名洪韵儿的亲卫女兵前来禀报道:“西王娘,西王已经进城了。”

    洪韵儿三女听了都是一阵欣喜,洪韵儿更是柔肠百结,自从他上次离开苏州,已经是近四个多月没见了,她心中可是极为想念萧云贵的。

    曾晚妹拍手道:“好了,西王回来了,西王娘,咱们快些到门口迎接西王。”说罢便扶着洪韵儿要走。

    洪韵儿虽然心中高兴,但转念一想这狠心的混蛋在外面逍遥几个月,自己却因为怀胎害喜辛苦万分,凭什么要自己去接他?当下俏脸一板道:“我不去,要去你们去,我走累了,先回房歇着。”说罢洪韵儿便由西王府女官扶着径自离开了。

    曾晚妹目瞪口呆的看着洪韵儿大腹便便的背影说不出话来,胡九妹笑着说道:“学着点,晚妹,这是西王娘的御夫之术,你只要能学到西王娘的一招半式,管教你那陈大哥逃不出你的手心去。”

    ……

    洪韵儿怀揣着欣喜回到自己的卧房,靠在软榻之上舀起最近情报司的公文看了起来,却想不到看到满清那边传出消息来,咸丰的脀妃怀孕了。

    洪韵儿微微皱眉,喃喃说道:“想不到该出头的人总会出头的,这脀妃叶赫那拉氏不就是rì后的慈禧太后么?不过可惜我和阿贵穿越来了,却不知她还有没有机会做慈禧太后了。”

    又看了几分情报后,听到屋外一阵欢闹声想起,跟着卧房的门被推开,萧云贵风尘仆仆的大步走了进来,一进来这厮便不顾身旁还有西王府女官在,便伸出大手紧紧握住洪韵儿的手道:“辛苦你了。”

    洪韵儿听了这句话,又想起几个月来害喜的难过,还要撑着身子cāo持西王府事务,还得和胡九妹夫妻周旋,自己最贴心的人却不在身边,种种心酸事涌上心头,便忍不住扑倒萧云贵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你这混蛋,快活完就不管我了,你这死鬼……”

    洪韵儿又哭又闹起来,西王府的女官急忙掩门退了出去,萧云贵略有些尴尬的轻轻搂住洪韵儿,柔声安慰道:“韵儿乖,不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哭闹了一会儿,洪韵儿推开他,兀自抽泣道:“当然是你不好!我怀孕难受死了,你也不在我身边。”

    萧云贵轻轻揽住她,柔声道:“是你不让我回来的啊,那晚得知你怀孕的消息,我本打算连夜就回来看你的,可是后来你派人送信来说不让我回来,我便去了上海啊。”

    洪韵儿板起俏脸哼了一声道:“借口,平时你都没这么听我话的,为什么那次这么听话?”

    萧云贵大感头痛,这怀孕的女人当真是不讲道理的,当下只能小心陪着不是。洪韵儿抽泣着把肚子里这些rì子的苦水都到了出来,萧云贵足足听了一个时辰,还好萧云贵耐心好了许多,否则也不一定能撑下来。

    听完之后,萧云贵安慰道:“好了,我现下回来了,便哪也不去了,就一直陪你生下这孩子,这毕竟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洪韵儿发泄了一通之后心情好了很多,这时百侯轻轻靠在萧云贵身上说道:“阿贵,我有些害怕生孩子。【通知:请互相转告乐文唯一新地址为]萧云贵笑道:“你这身躯已经是生第二胎了,韵儿凌厉的目光,萧云贵急忙改口道:“我知道,我一定陪在你身边的……“你还怕什……“话没说完,看到洪咱们的韵儿心理上是头一胎,别怕

第三百五十一章 出兵顾虑

    将耳朵贴在那隆起的腹部,萧云贵感觉到里面一个的幼小生命在活动着,那种感觉非常奇妙,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他和韵儿的孩子。^---全站广告-—欢迎访问^^

    每个男人初为人父的时候都会感到极大的幸福和满足感,萧云贵也不例外,虽然前世他有很多女友,但都没有怀过孩子,当时的萧云贵还是个愣头青,根本不知道珍惜二字,如今一场穿越却让他改变了很多。

    轻轻抚着洪韵儿的腹部,萧云贵的大手顺着抚上她柔弱的肩头,望着洪韵儿那同样充满幸福的双瞳,喃喃说道:“韵儿,你放心,我就算豁出xìng命也会保护你们母子,也一定会让你们母子俩幸福的。”

    洪韵儿脸上红晕淡淡飘起,轻轻嗯了一声,两人相拥而坐,享受了片刻的宁静。过了一会儿,还是洪韵儿首先开口问道:“你来信说这次回苏州还有几件大事要办,可有头绪了?”

    萧云贵轻轻嘿了一声道:“咱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不好么?非要提那些让人心烦的事。”

    洪韵儿柔声说道:“你不是才说要保护我们母子的么?你不做好大事还怎么保护我们母子?你想过没有,要是我们哪一天一旦失势,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萧云贵打了个寒蝉,强笑道:“好,为了你们母子我一定拼命做到更好。”当下萧云贵收起心思,专注的沉声说道:“第一件事就是攻略福建的事,我有些担心。”

    洪韵儿点头道:“你来信说过此事,兵部参谋司也做过几份详细的计划,如今在宁波郡的两个新编师加上地方乡兵组成的兵团应该足够应付福建的战事了。<< >>网 全文字广告 界面清新书友首选为何你还担心?”

    萧云贵沉吟道:“参谋司的作战计划和新编师的战斗力我都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李秀成。”太平血351

    洪韵儿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担心李秀成权柄太大?”

    萧云贵点点头道:“咱们这个未来的忠王啊如今在宁波相当有威望,你掌管情报司也该知道他李秀成手下那群亲朋好友在宁波都干了些什么事。光上个月我就收到他们李氏家将在宁波胡作非为大事不下十起,小事上什么骄奢yín逸、铺张浪费就更不用说了。在宁波围绕着李秀成。他手下的一干家将和那些所谓的亲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体,我想早点先把李秀成这个利益体瓦解掉,我不想新编师被他们侵蚀,更不想打下福建之后再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洪韵儿轻叹一声道:“凡事都有利有弊,当初我们取消了圣库公制,允许恢复私制。便料想着会有今rì的局面。咱们手下的那些将官们未必个个都能像咱们期望的那样廉洁奉公,人xìng都是自私的,私制一开,必定会有人结党营私。李秀成在军中威望甚高,他自己虽然尚能克己奉公,但他手下的人可就不一定了。李秀成这个人又心软。历史上他明知其他几个留守苏州的王爷可能对谭绍光不利,却还是没有抢先动手,导致几个王爷杀了谭绍光献城降清。 在这种大事上他尚且心软,更何况手下人只是贪图点私利呢?想必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只是想着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放不下面子查办。”

    萧云贵冷哼一声道:“我的心可不软,我也不打算派李秀成指挥福建之战,我打算派李开芳去指挥。宁波那边凡是犯了律法的一律要进行清理。李秀成我打算将他和陈玉成一般的处理,扔到军校去学习。”

    洪韵儿点点头说道:“你决定就好,苏福新政以来,咱们才开始看到些成效,新政是什么?说白了就是新的规矩,破坏规矩的人一定要重处才能维护新政。不过此事还要和左相多多商议妥当再发动,情报司这边我也会派人襄助的。”

    萧云贵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你不用劳心,在上海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左相商议好了,我回苏州便是要在苏州召见李秀成,估摸他明后几rì也就到了。我这边召见李秀成,宁波那边的李开芳已经借着视察军情过去,两个新编师加上刘丽川和白泽堂的配合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控制大局,只要把首要人犯拿下,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我还是比较相信李开芳、刘丽川的办事能力。”

    洪韵儿微微有些惊讶道:“好啊,你秘密行事竟然连我也瞒着,想必钱江情报司那边也会参与这次行事了?”

    萧云贵笑了笑握着洪韵儿的柔荑道:“我是担心你养胎期间还要cāo劳这些事所以没让他们告诉你,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慎重处置。<< >>网 全文字广告 界面清新书友首选钱江那边去年就已经在宁波开始情报司的活动,这次行动也能用得上。不过这次行事一定要先做好保密,我要一发动就一击成功。你就安心养胎,情报司那边我会适时调动配合的。”

    洪韵儿撅起小嘴道:“我又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萧云贵笑道:“你是心理上的头一胎,还是慎重些好。”洪韵儿羞恼之余狠狠的在萧云贵腰间拧了一下。

    跟着洪韵儿又道:“那还有其他事么?”

    萧云贵摸着下巴道:“还有一件大事,英国人和法国人在远东和俄国人的战争吃了亏,英、法联军立即派出一支七百人的陆战队登陆,准备突袭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但却中了俄军设下的埋伏,伤亡过半不得不撤退。英、法海军的海、陆两次进攻都没能奏效,只好退回北美的温哥华和旧金山整顿待命。在克里米亚战场上,双方还是陷于僵持阶段。顶替文翰勋爵的新任英国公使包令因为这次失利rì子不大好过,此前和我见面的时候,我偶然提起可以派兵参战,他似乎有些心动。”

    洪韵儿不解的问道:“如今我们国内的战事都还未能平息,何必又再开战线?而且远东俄国人占据的都是北部什么海参崴、勘察加半岛。我们要派兵去那么远的地方作战这划算吗?”

    萧云贵点点头道:“我就是还有些顾忌所以回来找你和左相商议的。我这也不是天马行空的乱想,我在上海让谭绍光建立了一支青年近卫军,人数在三千人左右。这些人都是未来咱们的后备军官,不过他们还没经历过实战,我想让他们直接和俄国人交交手。毕竟我们将来的假想敌中,俄国人算是第一大敌人,能够先积攒一些和洋人的作战经验也是好的。况且现在俄国无力东顾,俄国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能够调动的兵力不多,英法以七百多人就敢对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发动攻击,我想投入两、三千兵马北上也该足够了。何况我们不用出动海军。我们只投入陆军,海上完全由英国人和法国人的舰队去护航、运输,同时还能为攻打军港提供火力支援,我想英国人和法国人也是因为在远东能调动的兵力太少而不敢大规模北上,如果我们的陆军和他们的海军联合,一定能打下俄国人在北边的几个据点。到时候像罗巴甫洛夫斯克军港被我们占了。就算我们用不上,英国人和法国人也一定眼馋,我们也可以用打下来的军港和英国人、法国人完成一次交易。”

    洪韵儿问道:“什么交易?”

    萧云贵笑着说道:“我会要英国或者是法国人的军舰来交换打下来的俄国据点,你也知道克里米亚战争俄国是一定会失败的,所以咱们这个时候出兵抢一些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也是应该的,到嘴边的肥肉不吃才是罪过啊。”太平血351

    洪韵儿听了之后沉吟片刻道:“听你这么一说帮英国人和法国人出兵打俄国北边的据点和港口倒也是有很多好处,只是我担心四个问题。其一。我们一旦出兵就意味着太平天国向俄国宣战,我担心会把俄国人推向满清那边。其二,就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威胁,虽然我们有陆军,但北上走海路就全靠别人的海军运送,要是期间我们和英法有什么不愉快就是白白给人家送了三千名人质。其三,就是我们如果提早暴露了我们陆军的实力,我担心今后若真的和英法翻脸交战就会失了先手。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包令会愿意和我们合作出兵么?”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你担心的问题我也曾考虑过,俄国人野心很大。克里米亚战争一旦俄国失败,双头鹰将会暂时失去向西发展的机会,所以无论我们和不和俄国交恶,接下来俄国一定会向东边谋求发展,这个趋势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所以迟早我们还是要和俄国对上的。所以不用担心俄国和满清合作,真的我们发动北伐的时候,满清那些不要脸的人一定会向俄国借师助剿,而俄国也想借着机会东扩,因此不用我们推,俄国和满清迟早也会穿同一条裤子。”

    萧云贵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英法的态度也不是问题,至少在克里米亚战争结束之前,我们和英法还算是在蜜月期,只要我们能速战速决,打完仗和英法把分赃条约一签,人马上撤回上海,还是有把握的。实在不行我们自己也可以让宁波和上海的海军提供运输船队,我们自己运送部队过去。我们的海军虽然没有和英法抗衡的军舰,但胜在船只不少,很多也还是能进行远洋航行的,让海军出海练练手也不错。”

    萧云贵最后叹口气说道:“我并不担心我们的实力泄露的问题,因为我们军校里有很多外籍教官,我不觉得我们能保守军事实力的秘密,相反如果英法知道我们陆军的实力,或许还会起到一些威慑作用。最后这个问题嘛,包令想赢得战争,想有所作为就不会顾虑太多,反正是各取所需,我想在适当的合作方式下,他会同意我们参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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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招惹麻烦

    见萧云贵跃跃欲试的样子,洪韵儿知道其实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出兵打俄国佬了,当下轻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成算,那我一定支持你,只是这次出兵很凶险,青年近卫军又是你辛苦培养的希望,你舍得么?”

    萧云贵淡淡的说道:“钢军、铁军是怎么来的?都是打恶战打出来的,三千青年近卫军练出来了却不拉出去打仗那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要培养他们恶战用我、用我必胜的信念。他们的作战经验是为了日后和洋人掰手腕用的。”

    洪韵儿嗯了一声道:“那你认为英国人、法国人肯用军舰来交换吗?”

    萧云贵笑了笑说道:“那就要看谭绍光他们能打下俄国佬多少地盘,打下的地盘在英法和俄国人谈判时候价值多少了。”

    洪韵儿明白了萧云贵的用意,俄国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失利的话,极有可能失去黑海通往地中海的出海口,而北边波罗的海的海港一年中很长时间是封冻的,要是再失去远东的出海口,那俄国人一定会疯掉的。所以倘若谭绍光率领的青年近卫军能多拿下几个远东俄国重要的出海口,那么英法在战胜后的谈判上就更能掐住俄国人的脖子。真是那样的话,用打下来的重要远东出海**换军舰,英法还是能同意的。

    洪韵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只不过洋人向来瞧不起咱们,真要谈判的时候,我怕礼部华蘅芳他们不是老练洋人外交家的对手。”

    萧云贵笑着轻轻捏了捏洪韵儿的俏脸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华蘅芳偏重教育事业,谈判桌上那些龌蹉勾当他的确有心无力,等真到要谈判的时候。想必你也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到时候就让你这支太平之花挂帅领着华蘅芳他们和洋人谈判好了。”说到这里萧云贵还有些得色的自言自语道:“洋人素来不介意女强人,一看咱们谈判代表是个女的,说不定还能出于绅士风度多让几分价。”

    洪韵儿白了他一眼愠道:“你就舍得姐姐我抛头露面的?”萧云贵哑然失笑道:“韵儿好久没听你说这句口头禅了,真难得,抛头露面?你会在这个时代时间长了,思想都便封建保守了吧。”

    洪韵儿轻轻哼了一声道:“还说我封建,某人还整天想着三妻四妾呢。”

    萧云贵奇道:“什么三妻四妾?”

    洪韵儿恨恨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上海和那周秀英、沐英红做了什么?”

    萧云贵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道:“没做什么啊,我在上海独自一人。周秀英和沐英红也就是平时帮我处理一下生活细节问题。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在上海的时候,萧云贵独自一人,身边也没个女的照顾生活,后来周立春看不过眼。和王闿运、林启荣商议了一下,便把周秀英和沐英红调到萧云贵身边照顾他的起居饮食。萧云贵这厮虽然好色。平时和两女也偶尔调笑几句高点小暧昧。但萧云贵可以发誓他绝对没松裤腰带。

    虽然萧云贵这厮还算把住最后一关,但平时进进出出都带着两女,这厮只想着带着美女出入极为威风,全然没想到人言可畏四个字,更何况他是苏褔省第一要人,关于他的小道消息自然是不翼而飞。各种谣言也传了开来,都说西王有意要纳两女为王娘。

    洪韵儿低下头,轻抚着隆起的腹部,一双美目红了起来。口中却温言道:“你前面招惹了璇玑妹子,我好不容易才将她和你隔得远些,想不到你一转身又去招惹周秀英和沐英红,你不知道这个时代女子的观念吗?你惹了璇玑妹子,让她到现在还不肯谈婚论嫁,前面克利福德曾今向她求婚,她也没答应,我还道她是看不上克利福德这个洋人,后来我盘问之下才知道她喜欢的是你。”

    萧云贵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洪韵儿说着说着,豆大的泪水不自觉流了下来,微微抽泣着说道:“天国的其他几个王爷都是好几个王娘娶进府,就连和糟糠之妻最有情分的翼王也有四个王娘了,可西王府就我一个王娘,外面都在传说我是个妒妇,就连天王和东王都写信来劝我让你多纳几个王娘,你是不是真想这样?是的话我绝不会阻拦,你想纳谁就纳谁。”

    萧云贵一听头大如斗,洪韵儿这是以退为进,看她梨花带雨般的哭容,萧云贵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真纳了你会怎么样?”

    话音才落,萧云贵便见到洪韵儿那含泪的目光中饱含的寒意,不由得干笑两声:“我和你说笑的,别当真,我怎么会再娶别人?”说到这里萧云贵腹中暗自嘀咕道:“找几个情人养在外面可不可以?”这话他倒是不敢说出口,接着安慰道:“我现下是信仰基督教的,基督教只能娶一个妻子。天王和东王那边我会写信解释这件事,不会让你为难。韵儿你别胡思乱想了,小心伤了身子。”

    洪韵儿这才转怒为喜,轻轻将头靠在萧云贵的胸膛上道:“还记得咱们好的那晚我说过的话么?”那晚萧云贵这厮精虫上脑哪里记得洪韵儿说的话?只得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洪韵儿低声道:“阿贵,那晚我把身心都交给你,我和你说过的,我再也见不到爸妈了,你就是我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一定会对你好,但你也不能欺负我,将来要是你对我不好,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虽然我知道璇玑妹子、周秀英,甚至是沐英红就算成了你的王娘,也分毫动摇不了我的地位,但我、我就是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你、你知道的,你和我都是后世的灵魂……”

    萧云贵这时候忽然觉得背上有些寒意升起,像洪韵儿这样一个女人报复起男人来会是何等厉害,且不说她的聪明才智,就是她手上现在掌握的西殿人脉和权势也是不容小视的。一瞬间萧云贵忽然觉得怀中的女子有一天可能也会和自己翻脸,那该怎么办?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萧云贵暗骂自己愚蠢,韵儿又怎么会和自己翻脸呢?

    当下萧云贵紧紧抱住怀中的玉人,口中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跟着萧云贵缓和气氛开口取笑道:“韵儿,我发现你怀孕之后变得疑神疑鬼的,难道是孕期情绪不稳?”

    洪韵儿推开他,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让我怀了孩子的?你自己在外面招惹的麻烦自己去解决,璇玑妹子虽然没有求我让她进府,也没有向你表白,但我看得出小姑娘性子很倔,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你惹上她就要妥善解决,我不希望她的一辈子被你耽误了。还有周秀英和沐英红,你也自己解决好,别伤了姑娘的心。”

    萧云贵有些为难的说道:“要拒绝人家又不能伤人家的心,韵儿这也太难了吧。”

    洪韵儿扭过头不理他,道:“你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想办法解决,璇玑妹子在女营和诏书衙都颇有威望,周秀英的爹爹是周立春,沐英红背后是上海旧势力,你自己考虑好了再处理,可别留下什么首尾之事让我去处理。”

    萧云贵只觉得一阵头痛,怎么忽然感觉处理几个女人的事比处理李秀成的事还要难,自觉自己没有做对不起洪韵儿的事,却被她如此逼迫,有些不乐起来,当下有些不快的应了一声。

    洪韵儿也没发觉萧云贵神态的变化,接着说道:“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你最好近期就把这事解决了……”

    终于萧云贵有些不耐烦起来,起身说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办的,你先歇着,我找左相去,上海那边总共花费三百余万两白银订购的瑞典卡曼尔莱德m1842型号步枪生产线两条,以及配属的附件和弹药生产线三条,已经全部运到,随后就是招募工人、培训工人使用机器投入生产的事了。这件事我还是尽快和左相定好章程,免得机器安装好了没有工人上工,早一天投入生产,我们就多一分胜算。”

    洪韵儿取出绣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想不到他竟然会第一次不耐烦的打断自己说话,心头微微有些伤心起来,但听他说的都是正事,也不好阻拦,当下柔声说道:“那好,你先去办正事吧,晚上我等你一起用饭。”

    萧云贵担心晚上洪韵儿还要唠叨那件事,当下道:“不用等我了,今晚我要到李开芳府上去,就在他那里吃饭,顺道好好和他说一说福建的攻略。你歇着吧,我走了。”说罢萧云贵转身便走,来到门边忽然转头说道:“那胡九妹你要是不好应付就把她打发到无锡傅善祥那边去,你放心周秀英和沐英红这次会跟着谭绍光出征,所以没有跟我来苏州。至于李璇玑嘛,我会让钱江亲自带人跟着她一道去广州联络那边的天地会。广东天地会起义也快了,等我们拿下福建就可以顺势南下广东,提早派人过去准备也是好的。几个女的有事做,我想也不会再有什么瓜田李下了吧。”说完竟然不等洪韵儿开口,萧云贵便大步出了门口。

    萧云贵出得房门,才走了几步,却听身后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不知洪韵儿打烂了屋内多少名贵瓷器。萧云贵心情也不好,看了看身边一脸错愕的唐二牛,冷哼一声道:“看什么看?走!”(未完待续。。)

太平血第三百五十三章大事小节

    西王府政事院旁左宗棠单独一间的书房之内,萧云贵见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左宗棠。西王府政事院有三进三出的院落,共一百余间屋舍,西王府的两相六部三十六司办公地均在此处,左宗棠的左相议事书斋便在居中的政事院左侧。

    新政开始,萧云贵为了方便各部司处办公,便一股脑的把各部都设在了西王府内。随着新政的深入,各部司职能的越加完善,官吏增多之后,西王府政事院已经开始渐渐容纳不下这么多的部司人员办公了。甲寅年初之时,左宗棠就建议萧云贵还是把各部搬出西王府去,在西王府左近择地单独设各部衙门。萧云贵也看出随着西王府的扩张,自己的西王府再也容纳不下这么多部门时,也就同意了左宗棠的建议。如今六部衙门正在建盖之中,只等年末建成后,各部便将逐渐搬出西王府办公了。

    左宗棠看了看萧云贵一脸的晦气之sè,知道在苏州之内能给西王气受的除了那位太平之花外,也不做第二人想了。西王夫妇经常吵架在西王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左宗棠也不好做那三姑六婆的和事老,是以从不说起西王内院之事,当下清咳一声道:“西王,这李秀成之事我已经准备好章程了,请过目。”

    萧云贵接过左宗棠递来的文书后,才略略回过神来,当下坐直身子细细看了起来。左宗棠见西王有了正经事做便一扫刚才那晦气脸sè,倒也颇为满意。这位王爷倒也公私分明,不受私物影响。

    看完那章程,萧云贵缓缓说道:“大体就这样办,不过李秀成之弟李明成和李秀成妻弟宋永祺两人要重办。这两人公然违反新政均田制,强取豪夺霸占近五万亩田地,又编造伪证诬陷地方良家大族勾结清妖,经将人家一族百余口尽数诛杀,实在是无法无天,只判绞刑轻了,将二人带到人家宗族祠堂外点天灯!这两人点一百次天灯都不为过!”

    左宗棠点点头道:“原本属下也是这个意思,但随后想到李秀成始终是西王还要大用之人,加上这次动的李秀成亲眷心腹颇多,太过重判只怕让李秀成面上不好看。”

    萧云贵哼了一声。大怒喝道:“这叫什么话?他李秀成的面子还大过新政律法去了?在本王这里没有什么人情面子。只有律法!”看到左宗棠微微变sè。萧云贵压住火气。温言道:“左相,记得当年和你相识之时,你可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怎么这会儿官做大了,胆子却变小了?”

    左宗棠微微躬身道:“当年屡试不第心中压抑,如今身居高位才知高处不胜寒,一言一行都当谨小慎微,不能再由着自己的xìng子胡来,否则落笔一字之差便可能苦了一方百姓,是以属下越来越小心了。”

    萧云贵听了哈哈一笑,站起身向左宗棠行了一礼,正当左宗棠诧异之时,萧云贵接着说道:“本王给左相赔礼了。刚才本王心情不好,才对左相口出怒言,是本王的不是,请左相别往心里去。”

    左宗棠松了口气,原来刚才西王冲自己发怒是因为受了那位的气,当下苦笑道:“西王身系天下福祉,担子也重,有些火气是常事,发出来也就好了。”

    萧云贵笑了笑道:“左相那句不能再由着自己的xìng子胡来,正是说给本王听的,今后本王不会因为情绪而影响政事了。”跟着萧云贵踱了两步后接着说道:“刚才左相说的担忧本王也曾想过,但李秀成这件案子是咱们苏福新政后第一件大案,李秀成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他的亲眷心腹家将都是仗了他的势才敢这般胡为。当初本王看到白泽堂禀报上来的材料时,本王也曾经犹豫过,本王也在想会不会是白泽堂查错了。但随后情报司、监察司几个司部都查到相同的材料,而且已经有百姓到苏州来上告,本王才下了这个决心。”

    说到这里萧云贵顿了顿,轻叹一声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们国人数千年来都是这般德行,总觉得自己手中有权力了就该为自己谋些私利,总觉得自己立了大功,国家就该多给一些,不给就自己巧取豪夺。本王这次就是要借李秀成这个案子敲打下面的人,本王要让他们知道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徇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哪怕李秀成是我手下第一爱将。”

    左宗棠嗯了一声道:“西王所言甚是,新政起步艰难,断不可因为有人为谋私利而尽废。只是将来再启用李秀成时,属下担心他会心存芥蒂。”

    萧云贵沉吟道:“左相,本王这个时候重办李明成、宋永祺两人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住李秀成,这件案子李秀成虽然大多都不知情,但军民议论起来时只会说他李秀成的不是。本王只有重办了他的亲眷心腹,才能保住李秀成这个帅,也是为将来再启用他做些铺垫啊。他李秀成不会不知道本王的苦心,若他连这个都想不到,本王将他投闲置散再也不用也不是不行。”

    左宗棠微微一笑道:“原来这才是西王的真实心意,属下也曾想到过,只是不知道猜得对不对,只有这样相试一番。如今属下也要用些伎俩才能听出西王的真实用意,西王的帝王心术果然又进了一层。”

    萧云贵微微有些惊讶,为何要猜测自己的心意?难道手下人都是看自己的心意在办事么?当下萧云贵沉声说道:“左相啊,本王不想咱们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变得那么复杂,既然咱们起了新政的头,今后就按章办事便了,不用管本王什么心意不心意的。看当权者心意办事也是咱们的陋习之一,权力只能用来限制权力。否则绝对的权力只会带来绝对的**。”

    左宗棠眼前一亮,鼓掌道:“权力只能用来限制权力,否则绝对的权力只会带来绝对的**,这句话说得好。稍后这件案子广为告知之时,属下会将它写入文告之内去,jǐng醒世人。”跟着抚掌道:“不过西王啊,话虽是如此说,但人情世故古已有之,岂会是一朝一夕便能扭转的?”

    萧云贵斩钉截铁的道:“本王既然开了这个头就不会放弃,本王就从自己做起,我就不信还不能扭转过来。”

    左宗棠捋了捋胡须笑了笑没再说话,萧云贵看了看左宗棠,忽然发觉这老小子今rì怎么满面红光。当下问道:“左相今rì似乎兴致很高啊。”

    左宗棠笑道:“属下尽快处理完公务就要回府去了。”

    萧云贵哦了一声道:“本王想起来了。今天左相的家眷到苏州了。”

    当年左宗棠投身太平之时抛妻弃家。虽然是迫不得已之举,但左宗棠和他夫人一直都没有断了消息。太平军打下湘潭之后,左宗棠夫人周诒端迫于娘家压力只得领着一双儿女和娘家人躲到乡下避难。但没想到周家在乡下也没得过上安稳rì子。清军在时长上门来勒逼捐输,太平军来了之后更好,家财一股脑成了圣库之物。周家人就这样在太平军治下过了两年,随着左宗棠在西殿名声越来越大,周家人得了西殿名号的庇护,倒也颇得镇守长沙赖汉英的照顾。

    不过最近衡阳失守,接下来的湘潭变成了前线,周家在乡下也不安稳,周家老爷子这才想到当年被自己一家人赶出家门的大逆不道女婿来,便托人给左宗棠带信。想举家前来投靠。其实周老爷子这时候也看出清廷似乎一rì不如一rì,改朝换代似乎是迟早之事,而且一家老少爷们都被剪掉了辫子,而且前女婿又是长毛大官,清兵要是真打回来,一家人一定是落个满门抄斩,所以才又想起左宗棠来。

    左宗棠得了岳丈和妻子周诒端的信函之后大喜过望,萧云贵知晓其事后,当即给长沙赖汉英去了信函,又派了一队青年近卫军前去接应,护送周家人来苏州。前面得了消息,也就是今rì周家人便到苏州了,所以左宗棠才红光满面的。

    看到这老小子这么高兴,萧云贵有些酸溜溜的挖苦道:“老左,你也别太高兴,说不定你岳丈不住你府上,还是要自立门户,或许也不打算重新认你这个女婿。”

    左宗棠一听萧云贵叫自己老左便知他是在说笑,他和萧云贵在谈论公事时都是正式的称谓,一旦私下里说笑时,萧云贵就会叫自己老左。当下左宗棠微微一笑,也不以为忤,只道:“西王还是顾好自己今晚睡哪里,左某处理完公务就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

    萧云贵面sè一黑道:“你怎么只道我今晚没地方睡?”

    左宗棠道:“适才西王进来一脸的晦气,偌大的西王府除了那位,谁还能给你气受?”

    萧云贵咬牙道:“老左,算你厉害。”

    左宗棠微微一揖笑道:“承认。”说罢自己做回桌案后忙自己的事。

    萧云贵皱眉道:“老左,你帮我参详一下,你说这女子有了身孕是不是就会变得不可理喻?”

    左宗棠停下笔,微微抬头道:“难道她们平时就讲理过?”

    萧云贵被这句话噎得不轻,左宗棠笑了笑说道:“旁人夫妻怎么相处左某不知道,不过左某和自己夫人相处就靠坦诚相敬四字。【通知:请互相转告乐文唯一新地址为]西王你和西王娘xìng子都是一般的刚强,在大事上或许西王娘还能让着你,但小节上像西王娘那般巾帼人物你还想自己做主么?西王若想夫妻和顺,还是当大事不让,小节忽略。“说到这里左宗棠顿了顿又道:“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西王的家事左某还是无法蘀西王分优,一切还得靠您自己。“萧云贵嘿了一声道:“她不让本王纳妾这算小节吗?

第三百五十四章 担忧之事

    左宗棠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沉吟片刻道:“西王娘乃是世间不可多见的奇女子,也是一位外柔内刚的女子,但说到底她还是一名女子。但凡女子都有妒xìng,更何况西王娘是个强势的女子?西王和西王娘有糟糠结发之情,又共过患难,西王娘她为了西王您的大业不惜抛头露面,更殚jīng竭虑筹划方略,西王啊,人生一辈子能得此女子相伴,你还不满足吗?”

    萧云贵老脸难得的红了一红,辩解道:“我也没真想多纳几个王娘,只是在上海和周秀英、沐英红走得近了些,她就疑神疑鬼的。”

    左宗棠呵呵笑道:“俗话说知夫莫若妻,西王您扪心自问真没想过纳周秀英和沐英红?若没想过为何要带着两女招摇过市,惹人话柄?”

    萧云贵呆了呆,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见左宗棠揶揄的笑容还没散去,便转开话题道:“对了左相,瑞典卡曼尔莱德m1842型号步枪生产线两条,以及配属的附件和药生产线三条,已经全部运到,你看是安置在苏州制造局好呢,还是安置在上海制造局好。还有技术人员和工人打算如何安排?”

    左宗棠翻出一份卷宗道:“工部徐寿已经拟好了章程,初步选址还是在苏州制造局,上海虽然水陆交运都较为便利,但上海实在太靠近洋人的势力,唯恐一旦他rì和洋人交恶,上海制造局恐有些不安稳。至于技术人员和工人都是从苏州制造局和上海制造局抽调人手组成。还有苏州各地学校开办的夜校,也将有一批夜间技工培训班毕业的工人毕业,工部建议先充实到军工方面,初步定下的人员有一千二百多人。这些人只要跟着洋人的工程师在上海好好学上一段时间也就没有问题。”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徐寿的这个章程我也大体看过。毕竟他是内行,我们听他的就行,把重要的军工生产部门放在苏州也还可以,上海的确极易受到来自海上的威胁。”

    左宗棠呵呵一笑说道:“其实西王对这件事早已经成竹在胸,这时候翻出来说莫不是想岔开刚才的话题?”

    萧云贵清咳一声,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老左,看来你真是老树开花了,怎么?如今家眷来了,也会开玩笑了?”

    左宗棠笑而不语,萧云贵起身道:“我去李开芳府上。他今天为本王接风。你去不去?”

    左宗棠笑道:“早间我向李大人推辞了。今rì左某家眷到步,正是该和家人团聚的时候,就不去打扰了。”接着左宗棠语重心长的说道:“西王啊。你今rì才到步,该多花些时间陪陪西王娘的,她有身孕正是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看到萧云贵脸很臭,左宗棠急忙改口道:“左某多嘴了,西王有事就请自便。”

    当下左宗棠将萧云贵送到门口,萧云贵带着唐二牛等护卫径自往李开芳府上而去。

    李开芳的府邸隔着西王府不算太远,此处原来乃是一户告老还乡的清廷官吏之宅院,苏州城破后,这官吏据说是举家殉了清廷,但听旁人私下议论却是被苏州守将张国梁逼捐太狠。最后城破时被清军乱兵屠灭满门的。

    到了府邸门口,李开芳亲自带着家小及数名亲信在门口迎接,进到府邸之内,李开芳引着萧云贵到了内堂入席。

    萧云贵看了那宴席上摆放的都是珍馐百味,还有数瓶雪梨洋酒,这一顿饭只怕足够寻常人家两、三个月的用度了。萧云贵忍不住暗叹连自己手下将领都腐化得如此之快,更何况在天京那边手握圣库的大佬们呢?想到此处萧云贵不禁暗暗担忧起来,看来还真如左宗棠所说的,法度和人情世故之间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判得那么清楚的。

    李开芳为人圆滑得许多,又是萧云贵的亲信宿将,萧云贵也不好意思当场发作,便一摆衣袍入席。

    此时李开芳把家人亲信换来作陪,天国法度除了封上王爵之人才能按王位不同多纳王娘,李开芳还不是王爵,只有一房妻子,但萧云贵看到他身旁跟着的几名女官对他神sè颇为暧昧,萧云贵暗想这厮一定是已经把人家收房了,只是未敢公开罢了。

    对于天国的婚姻法度萧云贵其实也不大信服的,就像后世一样也规定了一夫一妻制,但实际上有钱有势的人多少在外面都有小三什么的,更何况现下还是清朝封建时期?像李开芳这样算是苏褔省三号人物的要员,府上不养几个同房女官或是丫鬟才叫奇怪了。

    还有这禁酒令,虽然天京明令禁酒,但对于上层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约束作用,不过西殿军中却执行得甚是严格,但凡在军中饮酒的一律重处,而像李开芳这样要员的内堂却是法度管不到的地方。

    李开芳和他家眷以及心腹之人轮番给萧云贵敬酒,萧云贵倒也来者不拒,每个人喝完之后,萧云贵都笑着问上几句,以示对李开芳的宠信。

    宴席很快结束,因为西王在席间说了句饭后有要事和李开芳商议,所以众人都很识趣的匆匆用完酒饭。

    随后萧云贵和李开芳来到书房内单独议事,走入李开芳的书房,只见书架上放了不少的基督教文典,萧云贵忍不住笑着拿起一本英文版的《旧约》问道:“开芳啊,你还看得懂洋文?”

    李开芳有些尴尬的笑道:“让西王殿下见笑了,属下只是听闻这乃是教义的洋文版本,便托人从上海带了一套过来充充场面的。”

    萧云贵把书放回书架上笑道:“你倒是老实,这里没有旁人,也不用官面上的称谓,咱们还是像私下里的兄弟相称。”

    李开芳应了一声,萧云贵坐下身后抚着太师椅的扶手叹道:“开芳,你这套花梨木的桌椅只怕也很名贵的。”

    李开芳察言观sè知道西王有些不喜,急忙说道:“这是屋内原来便有的家具,这屋主原本是清妖的官,家具所用甚是奢华。小弟搬进来后见家具还好,也就没命人搬走。”

    萧云贵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你搬进这里前后也只购了些许物件,大多都是用原有之物,也不算什么。开芳啊,咱们打天下不容易,虽然说当年被逼着起事造反说白了也是为富贵一场,但如今咱们大事还未成,也不可太过奢华,否则一旦大家都腐化堕落了,只怕不等清妖来打,咱们自己的人心都要散了。”

    李开芳只觉得冷汗直冒,连忙躬身道:“小弟肚肠嫩,兄长教训得是,今后一定事事从俭。”

    萧云贵指了指一旁的杌子道:“你明白就好,不过呢也不必太过苛求自己,只要是在你自己俸禄范围内的花销,本王也不会过问什么的,坐下说话。”

    李开芳告了声谢便坐下身来,萧云贵接着说道:“兵部的差事你办的不错,本来呢也不打算让你再领兵上战场的,不过福建那边的攻略出了点岔子,还是要你这个西殿老将出马才镇得住场面。”

    李开芳抱拳道:“小弟任由兄长差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云贵笑了笑道:“不错啊,有了书房,这说话也文绉绉的起来了。”

    李开芳听到萧云贵和自己说笑,松了口气也笑道:“和左相他们共事一场,说话也就有些墨水了,到让兄长见笑了。”

    萧云贵点点头道:“你还肯学是件好事,听闻你府上的几名薄书、女官都是才子、才女,本王知道你和左相他们共事有压力,回府之后夜间就挑灯让女官教你读书识字,你到比吉文元强多了。吉文元这小子,到现在还是找人代笔写公文,倒不像你已经自己能书写公文了。”跟着萧云贵笑眯眯的看着李开芳道:“刚才席间那叫秦淑娴的女官便是你读书认字的老师,不过开芳你可不老实哦,是不是已经把人家收了?”

    李开芳又是惊出一身冷汗,嗫嚅道:“小弟和那秦淑娴每晚在灯下读书认字,时间一长就暗生情意,小弟没管住自己,请西王殿下降罪。”

    萧云贵笑着摆摆手道:“你和秦淑娴的事本王也知道一二,郎情妾意,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有真情,你又没有强迫人家,本王是不会过问这许多的。不过你要记好了,假若哪天你真是靠着权势压人,强逼军中姐妹跟你,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开芳急忙应了,萧云贵抿了口茶接着说道:“你知道福建攻略上出了什么岔子么?”

    李开芳道:“知道,是李秀成御下不严出了事。”

    萧云贵点点头道:“不错,李秀成手下没给他长脸,却做出些天人公愤的恶事来拖了他的后腿,他已经不适合再领兵南下福建了。”跟着萧云贵看着李开芳道:“南下福建还有什么困难和顾虑么?”

    李开芳起身将书房内挂着的一块帘子掀开,帘子后面挂着的却是一副宁波、福建地图,李开芳指着福建温州、台州、处州三处道:“兄长,小弟自从宁波克服后就一直关注福建兵事,清妖头李廷钰集兵六万分布于温州、台州、处州三处,便是想明哲保身,阻挡我们进入福建,李廷钰此人当年虽然骁勇,但毕竟已经老了。咱们宁波有新编师两万余jīng锐,辅以地方乡兵三万足以南下攻取福建,小弟并不怕清妖。”说到这里李开芳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弟担心的乃是福州、厦门两处的洋人。”

第三百五十五章 醉后和好

    听了李开芳的话后,萧云贵淡淡一笑说道:“不必担忧洋人,洋人和清妖最近很不对眼,洋人不会帮清妖的。福州、厦门虽然是洋人的通商口岸,但有了上海和宁波的成例,他们也不会担忧我们占了两处口岸之后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等到你打下福州、厦门之后,只要按着上海、宁波两处成例办理,相信洋人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最近英国援引中美《望厦条约》中关于十二年后贸易及海面各款稍可变更的规定,援引最惠国待遇,向清廷提出《江宁条约》年满十二年可以进行新条约的更换为由,频频照会清廷,要求进京进行换约。深谙连横合纵之术的满清皇帝咸丰和军机大臣们根本不鸟什么狗屁条约,在他们看来满清还能维持原有条约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蕞尔蛮夷还敢来搅扰,当真是不知好歹。

    话虽如此说,但满清中枢也不愿意在国内打乱未消之时再和洋人开战,因此上至清廷中枢,下至五口通商大臣叶名琛对待英国公使包令的照会都来了个拖字诀。历来国中官场运用这太极手法可谓是炉火纯青,饶是包令也半个中国通,却也被这手太极手法玩得团团转。法国人本来也想跟着凑凑热闹,却也一般的被耍了一回,而美国新任公使麦莲也像上京亲自递交国书,也是多次被拒。

    就在此时,湖南团练大臣曾国藩的《长毛逆贼里通外夷折》上到了京城。看到奏折上例举的一桩桩长毛和洋人的交易,咸丰暴跳如雷,大骂长毛贼不知礼义廉耻,里通外国,出卖祖宗。咸丰骂得是爽了,却没反应过来自己隐隐有把先皇道光一并骂进去的嫌疑。道光帝可是当年割让国土的第一人啊。

    是以满清上下更加痛恨洋人,咸丰甚至严旨叶名琛不再接受洋人照会,甚至威胁要关闭剩下的三处通商口岸。好在叶名琛等江南诸位臣子还算清醒,纷纷上奏陈述关闭口岸势必激怒洋人的弊端,只怕引来战祸云云。咸丰也没有后世慈禧向八国宣战的魄力,也就忍下了这口气,殊不知这次江南诸臣子如此齐心,却是他们如今需要洋人的军火对抗太平,同时两广、福建等地大部分的赋税钱粮都是靠着口岸出口货物得来,关闭了口岸只怕东南数省立时便要打乱。

    就这样口岸虽然没有关闭。但英法美等国家同满清的关系越加的雪上加霜,一日恶劣过一日。所以萧云贵丝毫不担心洋人会帮助满清,相反只要联合出兵俄国的事谈成,说不定英法美等国还会更加大力支持太平天国也说不定。

    见萧云贵如此笃定,李开芳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他一直很相信西王,甚至有些盲从。因为在西王麾下李开芳从未打过败仗。西殿也一日强似一日,连治下的苏褔省也好生兴旺,是以李开芳从不怀疑西王的话。

    萧云贵端起茶杯继续说道:“这次是整编后的新军第一次出战,我希望能打出威风来,本王要今后清妖看到咱们新军的战旗就闻风而遁。所以开芳啊,你可别堕了咱们西殿的威风。弱了新军的名头。”

    李开芳抱拳大声说道:“属下一定杀清妖片甲不留!”李开芳的语气坚定不移、信心十足,这也难怪,虽然只有新编两个师部署在宁波,但这两万余人都装备了最新式的瑞典后装线膛枪。同时配备了最新式的西洋火炮,各种物资配备也是最为齐全,就连新式军装也是首次配发给了新编的第一师和第二师。

    而且新编两个师的兵卒都是太平军的百战精锐,而且经过在上海讲武学堂半年之久的整编操训,更兼新的军功法度刺激,上至将领下至士兵都是憋着一口气的。可以说就算领兵的不是李开芳,只要按着兵部参谋司的作战计划以及后勤保障能跟得上,任何一个人去领兵都能打赢这场战的。

    萧云贵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李开芳的肩头道:“其实本王也知道此战必胜,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灵活用兵,不必拘泥于参谋部的作战计划,我就在苏州等你的捷报。如今你是一等男爵的爵位,此战若胜,我会晋封你为子爵。”李开芳当即拜倒在地称谢。

    离开李开芳府邸后,萧云贵揉了揉太阳穴,那洋酒还是有些力气的,出门一吹风便觉得头有些沉了起来。一旁骑着马紧跟萧云贵左右的唐二牛小心翼翼的问道:“西王殿下,下面我们去哪?”

    萧云贵有些熏熏之意,嘿嘿一笑道:“自然是回府去了,难道本王无家可归么?”

    唐二牛应了一声,大声对前面的西殿参护喝道:“回府!”跟着见萧云贵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唐二牛急忙道:“殿下,看您有些醉意,要不换乘车驾或是轿子吧。”

    萧云贵自从回到这个时代,总是不喜欢做马车或是轿子,只觉得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他会晕,是以一直都是骑马,当下摆手怒道:“谁说本王醉了?看本王策马疾驰!”说罢猛抽胯下战马,那战马吃痛长嘶一声,飞快的驰了出去,唐二牛等护卫大惊,急忙打马赶上。

    不一刻到了西王府门口,萧云贵勒定马匹,回头看了看赶上来的唐二牛笑道:“二牛,你看本王醉了吗?”

    唐二牛急忙道:“西王神威,自然不会醉的。”

    萧云贵看了看已经点上灯火的西王府,摸着下巴道:“谁说本王没醉?本王醉了!”说罢翻身下马跌跌撞撞的向府门走去。

    唐二牛跟了西王甚久,知道西王这是要装醉博取西王娘同情,否则白天的事只怕没那么轻易接过,当下马上翻身下马,朝一众参护喝道:“西王醉了,还不快进去禀报?来人,一起抬西王回去。”众参护也是心腹之人,知道唐二牛的意思。当下几人进府报讯,唐二牛带着十余人抬着萧云贵进府去了。

    却说洪韵儿白日里和萧云贵吵了一回,心情很是不好,早早的躺在床上休息,但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忽闻门外女官禀报道:“西王娘,西王大醉回府来了。”

    洪韵儿心中微微一喜,她还道今晚萧云贵真不回来了,却想不到他还是回来了,本想起身去看。又想到他白日里可恨的话和神态,当下没好气的喝道:“我睡下了,把他抬隔壁院子的厢房去,别来烦我。”

    话音才落只听屋外一阵吵闹,洪韵儿心烦意乱喝道:“怎么回事?”

    门外女官道:“西王护卫抬着西王进来。非要硬闯进来,姐妹们阻拦不住。”

    洪韵儿心头火起。起身穿上衣裳。打开房门,只见唐二牛等人抬着萧云贵吵嚷着要进来,小院门口洪韵儿的女亲卫们伸手阻拦,但唐二牛等护卫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和女兵身体接触又不会吃亏,反而是有借机占便宜的趋势。一群男护卫嘻嘻哈哈的往女护卫身上挤去。那些女护卫们纷纷红着脸退开,口中不住骂着“无耻”。

    洪韵儿冷哼一声:“唐二牛,你长本事了啊!”

    唐二牛和一干男护卫和西王娘手下这群女护卫平素里多有交集,双方之中有不少谈婚论嫁的一对对鸳鸯。平日里是笑闹惯了的,但不论女护卫还是男护卫最怕的却还是西王娘。

    见西王娘出来众人都停了下来,唐二牛吓得急忙拜倒在地道:“惊动西王娘是属下的罪过,请西王娘责罚。但西王喝醉了,还请西王娘照顾。”

    洪韵儿哼了一声道:“把他抬进屋去,唐二牛,你们几个下去领二十军棍!”跟着看了看自己那群脸色绯红的娘子军怒道:“你们怕什么?!这些龌蹉的人下次再敢这样,你们直接用我教你们的撩阴腿把他们的子孙根废了!我看谁还敢放肆!”

    唐二牛等男护卫吓了一大跳,急忙抱头鼠窜,下去领军棍去了,西王娘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他们可不想被一群女人打了要害,伤痛事小,面子事大啊。

    萧云贵被几名女兵抬进屋内,放在一张软椅上,这厮口中兀自吵嚷着:“放开本王,本王无家可归了。”

    洪韵儿气得银牙暗咬,进到屋内吩咐女护卫们出去,跟着抬起一盆冷水照着萧云贵头上便到了下去。

    萧云贵被淋得头上全湿,一下子从软椅上跳了起来,怒道:“你干什么?”

    洪韵儿冷冷的说道:“你这是第几次装醉博同情了?”跟着俏脸微红啐道:“也不会换个新招。”

    萧云贵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讪讪笑道:“招数虽老,但只要你肯让我进门就行。”

    洪韵儿扁扁嘴道:“有你说得那么惨吗?无家可归?你怎么不去找你的什么周妹妹、沐妹妹?”

    萧云贵身上湿了,解开衣带,口中笑道:“人家不要我这大老粗,只有咱们家的韵儿要我。”

    洪韵儿虽然极为聪明,但总是拿这厮的厚脸皮没办法,每次吵完架,总是这厮靠着无敌的厚脸皮又来哄回自己,当下板起脸道:“好啊,人家不要你了,你才肯回来啊。喂,你只是衣裳湿了,脱裤子干嘛?喂,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萧云贵这厮飞快的脱了个精光,上前横抱起眼前的玉人,径直往床上走去,口中抵笑道:“别说那些扫兴的话了,韵儿,我好想你。”

    洪韵儿羞恼的低声道:“不行,小心伤了宝宝。”

    萧云贵将她放在床上,柔声道:“我只想抱抱你,亲亲你,我不会进去的。”

    随后幔帐落下,传来一阵阵亲昵的声响,两人终究又言归于好,一场风波就此消弭,但纳王娘这件事却还是两人之间的一道禁忌永远的存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个交代

    再一次步入苏州城时,李秀成只觉得恍如隔世。上一次到苏州是七个多月前,那时候李秀成趾高气昂的进入苏州城,那时候他是回苏州参加西殿兵马整编大会的,同时也是接受西王的爵位封赏。自从四叶岭一战大败向荣部清军之后,李秀成一路都是单独领兵,苏杭宁波之战更是让李秀成名扬天下。

    西殿本就是个将星云集的地方,李开芳、林凤祥、吉文元、朱锡能、陈玉成、李秀成、林启荣、刘丽川、罗大纲、谭绍光、唐正财、通宝和尚等等,每一个名字说出来都会让清军胆寒。而苏州封爵之时,只有李开芳、林凤祥、林启荣、李秀成四人受封了一等男爵爵位。也就是说,西殿如今名声和战功最为显赫的便是这双林双李四人了,这四个人时常被太平军誉为西殿四大将。

    七个月前的李秀成意气风发,从一个两司马做到今日这个位置他只用了两年时间,这足以让他感到骄傲和自豪的了。可惜福兮祸所依,这句话或许是对的,七个月后李秀成再踏入苏州城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虽然西王召他进京的吿谕写得很是客气,甚是还大大褒奖了李秀成一番,但李秀成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首先一个月前还是自己节制的新编第一师和第二师忽然被兵部收回了军权,改由兵部尚书李开芳直接统领。其次是宁波军政司的刘丽川更换了宁波郡乡兵司的几名重要人物,这几个人都是和自己交好的。最后就是西王府兵部、刑部的情报司、监察司在宁波的活动开始频繁起来。

    李秀成从这些动作中闻出了一丝不安的味道,随后是第二阶段的整编章程进行了调整。原本宁波郡的李秀成部是分三批陆续到上海整编、领取新装备的,但半个月前,兵部发了公文,调动李秀成部剩下的兵马全部到上海整编。李秀成忽然发现一夜之间。自己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除了所部心腹的亲卫队千余人之外,其他的兵马他都不能调动了。

    这一切的调动是那么的迅速又那么的顺理成章,李秀成曾今上书兵部询问过,但兵部态度很是强硬,李开芳只回了他几个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李秀成的部下们也接到了不少调令,要么调往苏州,要么调往上海讲武学堂参加军官培训班,要么调入地方乡兵系统。调令是分几个阶段发出,开始李秀成还以为是寻常调动。但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亲信部将已经没剩几个在身边的了。

    一个礼拜前就连自己的妻弟宋永祺和族兄弟李明成都发觉不对来找李秀成商议对策,但事到如今李秀成还能想出什么对策来呢?先不说自己手中已经无兵,就算有兵也不见得手下兵将能全都站在自己这一边,更何况宁波还有两万余如狼似虎的新编师兵将。

    李秀成和手下亲戚心腹商议之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西王要动自己,否则不可能安排得这么周密。反过来一想。西王为何要动自己呢?当李秀成意识到这个问题之时。才发觉已经晚了。在他再三逼问之下,宋永祺和李明成等人才说了一些他们背着李秀成干下的事。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当李秀成知道宋永祺、李明成等人背着自己干下些什么龌蹉事之后,已然万念俱灰,这些事都犯了新政的法度。加在一起足够杀头十几次的了。自己御下不严,犯错在先,难怪西王要动自己。

    是以当西王将令到来召自己回苏州之时,李秀成已然没有了什么反抗之力。况且李秀成压根也就没想过反抗,在李秀成心目中,西王就是一尊神祗,不可冒犯的神祗。李秀成接到命令后,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家人几句,就跟着苏州来的使者上路了。当日宋永祺、李明成等二十七名李秀成亲戚心腹部将也同时被白泽堂和情报司秘密抓捕。

    所以这次回苏州李秀成知道自己可能要被问罪,是以心头一直沉甸甸的。一路上“护送”李秀成的兵部使者和兵将对他还算客气,没有把他当囚犯看待,不过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而且李秀成发现自己和外面的联系已经彻底断绝了。

    进了苏州城,李秀成就被直接带往西王府去,到了西王府后,又被直接带到了西王的书房之内。

    在西王的书房之内,李秀成见到了西王,他只是匆匆看了西王一眼,便拜服于地不敢再抬头。

    李秀成拜见西王之时,口称罪人李秀成拜见西王殿下,但西王似乎没有理会他,只是挥挥手,命手下亲卫出去。当西王的亲卫掩上书房门出去之后,屋内就只剩下西王和李秀成两人了。

    西王翻着一本卷宗看着,没有开口,李秀成也不敢说话,就这么跪在地上。本来李秀成想着这次到苏州或许直接就下刑部大牢里去了,根本见不到西王,想不到西王还肯见自己。见到西王后李秀成又有些害怕起来,他害怕西王的雷霆之怒,平时西王都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假若西王发起怒来,那将会是何等令人恐惧之事。但李秀成又想错了,西王一声不吭,根本不理会自己。

    就这样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坐着,一个跪着,整整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还是西王打破了沉默,口中忽然道:“知道为何召你回来么?”

    李秀成额头上汗水直冒,颤声道:“属下犯了大罪,理当抓回苏州治罪。”

    西王合上卷宗,哦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你犯了什么罪?”

    李秀成战战兢兢飞答道:“属下御下不严,亲族家将在宁波侵占民田、勒索钱财、侵占府库,犯了新政法度大罪七款,小罪二十三款。”

    西王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倒是已经盘算清楚了。”说到这里西王轻轻叹了口气道:“秀成啊,我是你的伯乐,可你却不是我的千里马,为何会到了这般地步?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李秀成知道西王这是在给自己自辩的机会,但一路上李秀成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西王的伯乐和千里马比喻非常恰当。两年前自己还只是个两司马,但西王给了自己很多机会,正是靠着西王无比的信任,他李秀成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可他却辜负了西王的信任,无论自己知不知道亲族部将干下的那些事,他都没有脸面说上半句求饶或是为自己开脱的话。一种深深的愧疚感让李秀成觉得自己理该承担罪责,当下李秀成微微抬起头道:“没有,属下服罪!属下有负西王信任,罪该万死!”

    西王轻拍了两下手掌赞道:“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不为自己开脱,也不侍功求饶,坦然承担责任,很好。”

    西王赞了两句后,李秀成丝毫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更加的羞愧起来,拜倒在地道:“求西王赐属下死罪,以正视听。”

    西王哼了一声忽然发怒道:“你当我新政法度是放屁么?你李秀成死不死不是我萧朝贵说了算,而是刑部按刑律定罪!你想死?你的命是本王的,本王没让你死,刑律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李秀成伏在地上不敢再说话,西王冷冷的说道:“事情本王已经很清楚,大部分的事你都不知情,但你作为宁波军中大将,居然如此糊涂,如此渎职,任由属下仗着你的名头犯事,令地方官吏不敢管,令我新政法度颜面尽失,我们西殿还如何取信于民?于民无信还怎么争夺天下?你的罪过自己下去好好想清楚!过几日刑部会公开审理此案,你的罪过会公示于众,如何判罪也是由刑部按律来定!”

    李秀成抬起头来,双眼早已经是泪水滚滚而出,一个昂藏七尺的汉子悔愧得留下泪来,足见他心中这时候是何等的懊悔,“属下铭记西王教诲。”

    西王淡淡的说道:“秀成啊,男子汉大丈夫要勇于面对自己的错处,死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候能有勇气面对错处活下去,带着悔改的心继续完成自己的理想,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你没忘了我们西殿上下的理想吧。”

    李秀成擦了擦泪水道:“没忘,驱逐胡奴,恢复中华,复兴汉家江山。”

    西王点点头,走上前去扶起他道:“今后好好的悔改吧,记着你的命是我给的,留着有用之身,将来本王会要你还的。”

    李秀成激动得又跪了下去,西王挥挥手道:“下去吧,把你知道的都向刑部的人说出来,我不是逼你大义灭亲,而是你自己要给苏褔省的军民百姓和那些苦主一个交代,你是西殿的名将,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做人的担当要有,你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李秀成恍惚的告退了出来,屋外刑部的官吏和兵将早已经等候在外面,刑部的吉文元亲自上来宣读了逮捕令,李秀成浑浑噩噩的根本没听到吉文元念的什么,脑中只是在想西王让自己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何尝不是在保全自己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定案之后

    李秀成的案子很快审结,在白泽堂、情报司已经掌握大量证据面前,刑部的审案和定案就快了很多。李秀成也没有包庇什么,凡是他知道的都说了个明白,随后又上书西王自请罪责。

    此案中涉案的二十七人之中包含李明成、宋永祺两人在内的五人被判了点天灯之刑,其余有十一人判了斩首,八人被判绞刑,三人被判五十年的监禁。李明成、宋永祺等二十七人在宁波侵吞公款一百余万两,挪用一百五十余万两,巧取豪夺他人合法田宅八十余万亩,为了遮掩罪行杀害人命三百多条,甚至李明成、宋永祺等人还走私鸦片烟土三万余箱。这些非法所得大多都追缴回来,一部分偿还涉案的苦主,田地也归还原主,其余的都充入苏褔省府库。

    而李秀成等虽没有涉案但却涉及监管不力、渎职的一大批宁波郡官吏被撤职的撤职、查办的查办,降级的降级,总之宁波的官场差不多换了三分之二的人。就连宁波军政司的刘丽川也被此案牵连,定了个监督不力的罪名降至留任。李秀成则被撤了所有官职,调往上海讲武学堂学习。

    一时之间,在宁波风光无限的李秀成一族就此没落,西殿在宁波开了公审大会后,将一干人犯在被害人的陵墓前明正典刑。公审当日,宁波万人空巷,争相围观,眼见太平军如此严肃吏治,百姓们无人不拍手称道。

    苏褔省的各大报纸也详细的报道了此事,作为苏福新政之后的第一件涉及太平军高级将领的大案,报纸除了报道过程之外,还起到了警示百官的作用。

    李秀成的案子结束之后,李开芳便以兵部尚书兼任宁波郡兵马大将的头衔赴任,开始对福建的攻略。后装线膛步枪生产线的机器也运到了苏州。而萧云贵则让左宗棠、徐寿等人继续操办苏州火器局的事,他自己则返回上海准备去见英国公使包令和法国公使布隆布尔,商议出兵俄国远东北方军港的事去了。

    这一日萧云贵到了上海,当即在上海军政司衙门约见英法两国公使。随着太平军和洋人合作的日益密切,各国公使出入军政司衙门倒是常事,列强对西殿太平军这个更加开明政府的态度也在日益改变。

    包令和布隆布尔坐着马车到了上海军政司衙门,就被人领到了西王的书房内。包令和布隆布尔也不是第一次见萧云贵了,双方很熟悉的客气几句也没浪费时间就开始进入正题。

    “西王阁下,对于贵军在宁波公审我们英法两国朋友的事,我们感到很吃惊和遗憾。”包令丝毫没有给萧云贵面子。直接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李明成将军和宋永祺将军和我们很多洋行都有合作关系,西王阁下居然用那么残暴的手段对待他们,我和布隆布尔先生都感到很担忧。”

    萧云贵很是习惯洋人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不像国人说话总喜欢绕圈子,当下淡淡一笑说道:“包令先生。你应该记得和我们的约定,不干涉我们的内政的。”

    包令点点头。他唇上的海狮须抖了抖。很严肃的说道:“西王阁下,我们希望太平军能够变得文明起来,不要再使用那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萧云贵端起茶杯笑道:“刑罚也是我国的内政。”

    包令有些恼怒起来,他整了整领口的蝴蝶结道:“西王阁下,作为西方文明的倡导者,我们希望太平军变得文明而不是野蛮愚昧。这样你们才能最终被西方世界所接受,我是出于朋友的角度提醒你,要是你们的野蛮行径不加以改变的话,之前所做的努力可能会白费。几个泰晤士报的记者详细记录了李明成将军和宋永祺将军受野蛮刑罚的过程。已经发回国内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萧云贵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那几个泰晤士报的记者在宁波参访的时候我还派了士兵保护他们。我并不介意他们的报道,因为我始终认为我做的是对的。”

    包令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李明成和宋永祺等人的确和宁波的洋人关系不错,甚至还有走私鸦片的秘密勾当在里面,包令出言为他们鸣不平很正常。可是包令后来话中含义就有些不同了,他似乎很在意泰晤士报记者对这件事的报道,更担心这个报道会让西方民众对太平军产生不好的联想。

    跟着萧云贵又说道:“公使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担心国内民众知道我们太平军的野蛮行径会对我们下一步的合作产生不好的影响。”

    包令忧心忡忡的点头说道:“很对,俄国人在远东的军港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在远东的英法联军要对俄国远东的目标进行打击,但我们的陆军兵力不够,我们需要有新的、可靠的、名声不错的盟友加入。”他话语中把新的、可靠的、名声不错的几个字特别加重了口气。

    萧云贵听了翻译后,笑了笑说道:“看来包令先生对前些日子我提出的建议已经考虑成熟了。”

    包令点点头说道:“很对,上海太平军的军校里教授的都是西方的军事,根据各国在军校的人员反馈,受过训练的太平军极为精锐,而且人数有数万人之多,这的确是我们目前可以依靠的一支力量。毕竟我们在远东海上的力量可以不畏惧任何人,但陆军的实力还很不足,双方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萧云贵听着笑了起来,英国人和法国人果然还是很热心想要太平军参战的,俄国双头鹰的势力在欧洲还可能由英法等国联合限制,但在远东就没有什么力量能限制俄国了,英法从长远利益来看,也需要扶植一个在远东能够遏制俄国的势力。在包令和布隆布尔看来,开明而且武力强大的太平军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已经提案和你们进行全面的合作,按照我们提供军舰、船只,你们派出步兵的合作方式,打击俄国在远东的军事据点,但是宁波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能让议会对我的提案做出否决,西王阁下,你不知道西方世界民众的力量会有多大么?”包令越说越是恼怒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萧云贵耸耸肩笑道:“李明成他们杀害无辜民众三百多人,按刑律的确应该判那么残忍的刑罚,在我们这里有句话叫治乱世用重典。我国的百姓民众很多都还不识字,他们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杀人者或者是罪大恶极者一定是要用残酷刑罚处置才能平息大家的怒火。”跟着萧云贵看着包令一字一句的说道:“公使阁下,文明是什么?对文明的人我可以讲文明,但对野蛮凶残的恶人我是不会和他讲文明的,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明白了吗?”

    包令有些气馁,布隆布尔却忽然说道:“西王阁下,您也是信仰上帝的,怎么就不能带着一颗仁慈、宽恕的心去对待罪犯呢?”

    萧云贵忍不住笑了起来,跟着说道:“上帝也需要和魔鬼撒旦作战,在人间我觉得我就是秉承上帝意志的利剑,人间作恶的罪犯我会坚决以上帝的名义将他铲除。所有人都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你说对吗?布隆布尔先生。”

    布隆布尔闻言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包令皱眉说道:“西王阁下,这次的事就算了,我希望下次你能考虑清楚影响再做决定,毕竟一个人竖立起好的名声不容易,但要一夜之间变成恶名昭彰却很容易。”

    萧云贵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但他也不想废除那些酷刑,那些酷刑是震慑乱世人心的一把利剑,更何况他还要用它来威慑满清,满清那边往往拿获太平军的人都是残忍的凌迟处死,太平军必须以暴制暴,萧云贵根本不相信什么以德服人会对满清那些飞禽走兽管用。

    当下萧云贵敷衍的应了一声道:“多谢包令先生提醒,接下来我们可以谈一谈如何出兵俄国北部军事据点的事了吧。”

    包令和布隆布尔对望一眼后,包令说道:“在此之前我想问西王阁下一个问题。”

    萧云贵笑着点头示意包令接着说下去,包令问道:“为什么西王阁下会在太平军都还没有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候,想到要和我们一起出兵打击俄国人?”

    萧云贵微微一笑,包令和布隆布尔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外交家,在他们看来任何国家和军队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要有利益可图的,太平军忽然提出帮助英法打击俄国,的确是有着很强的目的性,或者说太平军一定想通过出兵得到某些好处,所以包令会这么问。

    而包令这么问也是有些无奈,自从萧云贵提议太平军出兵俄国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太平军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太平军参战,一旦获胜,太平军可以占领俄**港。但是太平军没有太可靠的海军,宁波和上海的太平军海军还非常弱小,无法支撑起一支军队远洋作战的补给,这就意味着太平军就算打下俄国北边的军港也不可能长期占有。难道是想要俄国人的金钱赔偿?但英法早已经将俄国的潜力榨干,战争打到现在,俄国没有太多的财力赎回太平军占领的军港,况且俄国人也是不会轻易服软的,一旦英法同俄国媾和,俄国人一定会倾尽全力夺回这些军港,俄国人宁愿用人命来填,也不愿意付出一个卢布的钱去给太平军的,因为双头鹰从来都看不起清国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战略利益

    萧云贵笑得很是玩味的看着包令,摸着下巴的胡须说道:“公使阁下,你可能盘算过我们参战的真实目的,任何时候战争都是政治的延续,你应该不难看出我们参战的真实目的吧。”

    包令微微皱眉道:“难道你们真的打算和我们结盟,让后以太平天国的名义对俄国宣战,最后间接的让英法两国承认贵军是中国唯一的合法政府?”包令几天细想下来,西王的真实意图或许就是这个,假如太平天国能得到英法的承认,那对太平天国来说将是无法想象的诱惑,不过他并不知道天京的那两位大佬根本不在乎什么英法的承认。

    萧云贵笑了笑说道:“我不会想那么不切实际的事,眼下太平天国虽然声势浩大,但公使先生应该清楚,我们只不过占据了几省的地盘,还远远不能有效控制全国。在这个时候英法两国的议会也好、内阁也好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我们的,所以我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包令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问道:“那西王阁下到底想是为了什么参战呢?”

    萧云贵微微一笑说道:“俄国从康熙年间就已经开始对我国北疆领土进行蚕食,克里米亚战争我相信英法和奥斯曼帝国必将战胜俄国。”

    听到这话,包令和布隆布尔都微微一笑,包令颔首道:“感谢西王阁下对英法两国的支持。”

    萧云贵点点头接着说道:“一旦俄国在西边的扩张受到遏制,那双头鹰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往东面发展,从长远角度考虑,我觉得需要手下的兵士们和俄国人打一场低强度的战争,我们需要熟悉北疆的情况,也需要熟悉俄国人的作战方式。将来我们取得全国政权之后。俄国将成为我们这个新生政权最大的威胁。所以我必须考虑尽可能的打击俄国人在远东的势力,现在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吗?”

    包令闻言眼前一亮,这个西王的战略眼光果然是非常毒辣,他的确是一位非常睿智和有远见的领袖人物,在全中国这样的人物包令几乎没遇上过。包令沉吟道:“我可以把西王阁下的话理解为,将来一旦太平天国取得中国全面的控制权,第一敌人就是俄国吗?”

    萧云贵坦然道:“不错,俄国同我国陆地接壤面积超过数千英里,俄国人扩张成性,我们并需考虑将来的威胁。我不希望赶走鞑靼人后又来俄国人。所以到现在我们太平天国还是不承认清政府和俄国签订的任何条约。而只承认英法美等国的条约,公使先生应该看出当中的差别了吧。这就是我们将来的战略利益,所以我们需要进行这次战争。”

    包令赞赏的说道:“西王阁下的气魄的确和常人不同,眼光看得也很长远,将来如果太平天国真的能取得全国政权。英国将第一个承认贵国政府,同时也会考虑将来一起遏制俄国的合作可能。”

    布隆布尔也表示了相同的意思。英法两国公使的意见很一致。只要在华利益能够得到保障,远东有太平天国这样一个将来能够遏制俄国的盟友出现还是非常符合两国的利益的。毕竟俄国人扩张成性,英法在远东的力量薄弱,势必不能完全遏制俄国人的野心,假如俄国人单独控制了中国北方,那对经济富饶的南中国是非常大的威胁。所以英法也希望看到太平军能够阻止俄国人南下,继而就能保证英法单独在南中国的利益。

    而萧云贵也只是先把这个长远的战略规划透露出来,太平天国即便将来取得全国的政权,在世界范围内也需要找到合适的盟友。他不会空想着一旦取得全国政权之后,中国就强大得不需要任何盟友。现在的世界格局基本已经定型,要想打破传统列强的势力范围那是非常困难的事,就算后来强大的美国也是通过两次世界大战之后,才彻底把英法列强的传统势力范围打破。中国一个落后的农业国要想挑战世界霸权,现在还为时过早。

    所以萧云贵提出太平天国可以在远东遏制俄国的战略思想,也打消英法重新扶植他国的想法,在历史上英国选择日本来遏制俄国就是出于这种考虑,不管将来怎么样,先把这个概念宣扬出去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这就是萧云贵参战的政治考虑。至于英法承认不承认太平天国,萧云贵根本就不担心,也没必要现在就要英法承认太平天国政权,将来取得全国政权之后,英法必定会承认,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没必要用参战来换取。

    萧云贵感谢了两国的支持后,接着说道:“不过现阶段考虑到英法两国的中立立场,我们不打算直接用太平天国的名义参战,我打算以雇佣兵和志愿兵的方式让我手下的兵马参战,这样也方便两国的议会和内阁达成共识。”

    包令终于放下心来,要是西王坚持要以太平天国的名义参战,可能这件事就会搁浅,因为英法两国的议会和内阁是不会同意和一支非政府武装结盟的。西王的这个提议非常符合两国公使的要求,包令接着问道:“那西王阁下希望从战争中直接获得什么利益呢?土地?金钱?”

    萧云贵笑了笑说道:“土地将来我们自己会向俄国人索取,金钱现目前我们也不缺。”

    包令也笑了笑说道:“不错,上海和宁波每天的贸易额都在增加,远东第一繁忙的通商港口带来的利润当然是非常丰厚的,而且西王阁下开办的几家工厂和手工艺品作坊生产的一些货物也开始获得利润,西王阁下的确不缺钱。”包令说的几家工厂是指萧云贵在上海开办的卷烟厂、香皂厂等几家民用工厂。这几家工厂都是萧云贵和洪韵儿的主意,萧云贵这个烟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不再抽那种老旱烟,而洪韵儿受够了皂角,所以在上海制造局和巴斯德实验室的研发支持下,中国自己的卷烟和香皂厂开办了起来,这些项目都是西殿和民间商人合作兴办的。也算是民族产业。

    而那些手工艺品作坊就更加民间化了,从景泰蓝到苏绣、从玉器加工到石像雕刻,各种民间手工艺品在西殿新政下得到了极大的鼓励和发展,甚至普通的草帽和草鞋居然也能销售到海外去,这倒是萧云贵没有预料到的。

    这些产业里面都有贵云商号的踪影,而朱昌龄、魏鹤林两人主持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贵云商号甚至已经在美国注册了分公司,开始在那边投资入股参与美国铁路的修建投资。萧云贵当然知道美国铁路今后能带来的利润有多大。相比之下,之前投资修建大西洋电报线的资金也就不值得一提了。西殿的圣库资金里每年都有一笔钱是专门用来投资的,也就是说萧云贵再用苏褔省政府的钱生钱。这些钱是公款,而贵云商号却完全是萧云贵自己的内库,那可是他和洪韵儿养老的钱。

    略微知道贵云商号和西王关系的包令所以才说西王不缺钱,西殿和苏褔省也不缺钱,在萧云贵的引导下。苏褔省的官员学会了怎么尽快把钱投资出去,不论是修铁路、建厂还是盖学校、修水利。一旦有利可图的地方。西殿的户部会毫不犹豫的把钱花出去。钱在流通中才能生出钱来,这是萧云贵对户部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所以才有了今天苏褔省的经济繁荣。

    布隆布尔有些不满的说道:“还有苏州和上海之间的铁路贯通之后,那利润也是非常之大,西王阁下您也该考虑我国承接修建上海到杭州、宁波的铁路了吧。”

    萧云贵呵呵笑道:“公使先生,户部已经在做这几条铁路的标底预算了。你还是耐心些吧,后面还是公开招标,法国的企业有兴趣的话可以提前做些准备工作。不过一切都遵循市场,我也不能左右户部最后让谁中标的。”

    包令不满的看了看法国佬。暗想这法国佬已经承接了上海到苏州电报线的修建工程,还想在上海、杭州、宁波铁路上分一杯羹么?长江三角黄金水域这是英国的利益地盘,决不能让法国佬插太多进来,当下打断两人的话道:“布隆布尔先生,铁路的事后面上海军政司会发招标文件,不用在这个时候讨论,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西王这次出兵的代价吧。西王阁下,土地和金钱都不需要的话,我还真想不出来您想要什么。”

    萧云贵淡淡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需要两国提供至少十艘三层战列舰和三十艘巡洋舰作为我们出兵的交换代价。”

    包令和布隆布尔闻言都是大吃一惊,包令跳起身来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英法两国在远东的海军力量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西王阁下您这是在开玩笑。”

    萧云贵慢条斯理的说道:“两位先不要激动,我们太平军需要海军,上海、宁波等地走私严重,我们需要海军稽查,同时我们漫长的海岸线也需要海军守卫,海军计划我们是迟早会启动的。我们已经同美国、普鲁士在接触,希望能从他们那里购得海军舰只。至于包令先生认为我们海军计划会威胁到英国,我就很奇怪,贵国在印度的舰队远远超过这个计划中的海军,而且堂堂的日不落帝国海军就这么害怕我们的这个海军计划么?我们双方是合作关系,不是敌对关系,我们的舰只是用来对付俄国佬的,对英国造成的威胁根本不存在。”

    包令皱眉道:“西王阁下,您的这个海军计划太过庞大了,需要削减一些。”

    萧云贵有些气往上冲,老子自己计划海军要多少船还要你来批准?当下淡淡的说道:“这次出兵的规模、后勤和弹药花费完全由我们太平军自己承担,初步估算需要一百五十多万两银子,这还不算战死者和伤者的抚恤,以及有功者的奖赏。如果贵国觉得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舰只来,我们可以先要一半的船只,可以由英国的造船厂新建,也可以从现役的船只里调配,总之价钱上可以商量。包令先生,你应该考虑的是假如我们能拿下俄国远东的几个军港,在未来和俄国谈判之时,你能为英国再争取到多少土地和利益来交换,这笔交易你绝对不会吃亏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酒后迷离

    萧云贵的话虽然很让包令心动,但出售或者以现役舰只为交换与出售枪炮军火不同,这个条件已经不是他一个在华公使能够全权决定的了。当下包令缓缓说道:“西王阁下,您的要求很高,已经超出我的职权范围,我需要向国内请示。”

    萧云贵也知道此事没那么容易谈成,当下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不过请公使先生快一些,因为俄国人可是一直再向远东增兵的哦。布隆布尔先生,你呢?”

    布隆布尔却说道:“我和包令阁下的意思一样,我也需要向国内汇报。”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那么就先这样吧,生意不成仁义在嘛,二位一旦有了国内的消息请尽快通知本王。”

    两人一起答应了,随后又说了些商贸和工厂投资的事,到了午间两人便告辞回去了。

    萧云贵送走两人,看看已经到了午间,腹中开始饥饿起来,正想叫唐二牛传膳时,却见周秀英穿了一身新款女式军服施施然走了进来,开口便说道:“洋鬼子走了?”

    萧云贵看了看周秀英点点头却没答话,她这身女式军服却是仿照后世解放军女式军服制作的,分作战装和常服两套。常服颜色采用松枝绿,在保持绿色调的基础上,加入了军服的灰色调,并且因为西殿旗号尚白,旗帜上都滚了白边,因此西殿军队常服的衣袖上滚了白边。而作战服却直接跨越时代,采用了迷彩式的军服。

    周秀英这一身女式新军服简洁大方,方便日常工作需要,同时又能称出女性的身姿来,因此极为受西殿女兵的喜爱。不过众女兵不知道的是,萧云贵这厮在决定女兵服装样式的时候。本想引入短裙夏装的,结果被洪韵儿否决了,现在人们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你想让好不容易放弃缠足的女兵穿短裙出来无疑是痴人说梦,最后萧云贵只得放弃,女兵的军装中没有裙装。

    周秀英进到屋内,笑嘻嘻的摘掉卷檐军帽道:“西王,我给你准备好了饭菜,可以吃午饭了。”为体现女军人特点,西殿女式军服帽子一律是卷檐帽。而男式军服则用的是大檐帽。

    萧云贵有些为难起来,自己答应了洪韵儿不再去招惹周秀英和沐英红两女的,但人家好心好意的做好了饭菜难道自己不去吃么?转眼间只见周秀英摘下帽子后,又把军服大衣脱下,露出松绿色的衬衣。那紧身衬衣称出的小蛮腰一扭一扭的,高高的胸脯将那松绿色的军服高高撑起。从领口隐隐见到雪白的颈口。到让萧云贵大大的吞了口谗言。

    此时天气已经是初冬天气,冬式军服配备了大衣,区分为常服大衣、作训大衣两种制式;增配了内穿衬衣,与礼、常服配套,为解决西殿官兵部分服装穿着不统一的问题,军官增发了内衣裤、袜子、常服手套等品种。帽徽、领花样式。而女兵的内衣洪韵儿却没有组织萧云贵采用后世的胸罩,因为洪韵儿也很苦恼这时候的女性内衣只有肚兜,非常容易导致身材变型,是以洪韵儿也支持胸罩的提前生产普及。所以有了胸罩的撑托。周秀英那傲人的胸部才更加的高耸,让萧云贵看得眼睛有些发直。

    西殿的军服是十几家军服厂同时制作的,这十几家军服厂中大部分都是民间商人自办的工厂,样式都是由西殿统一制定,工厂按图样制作。虽然工厂很多,但这些工厂能用上西洋机器制作军服的还很少,只有苏州织造局、杭州织造局、上海织造局等少数官民合资办的工厂有机器生产军服。按照现在的订单规模和生产能力,整个苏褔省的军服厂勉强能够满足每次轮换整编官兵的军服需要,因此西殿兵部采取的是整编一批官兵后,就发放一批新式军服和装备。

    在宁波有新编师驻扎的地方,你一看军服样式就知道哪些是新军。那些没经过整编的官兵看到新式军服和新式洋枪威风的样子,也极为羡慕,都开始想早一天能够轮到自己去整编。

    萧云贵打算后面还要为乡兵配备服装,区别于正规军的乡兵服装则采用的另一种设计样式,还有各地的警察也要换装,因此军服需求量一直在增加。这就刺激了民间那些民营服装工厂,他们采用手工制作虽然质量也能达到要求,但数量上就达不到要求了,看着白花花的订单飞落别家,这些原本的地主们开始琢磨怎么扩大生产,多请工人肯定是不划算的,因此苏褔省已经开始出现民营工厂购买西洋蒸汽机的例子。

    在上海的江南制造局于今年八月份刚刚研制出了第一台自己的蒸汽机,江南制造局和军械制造局不同,它不光能生产军火,最重要的它是一家制器之局,也就是说它能生产各种机器。虽然现阶段江南制造局还属于起步阶段,各种机器还在研究生产中,萧云贵相信有外国洋人技工和徐寿、华蘅芳等国内技师的不懈努力,江南制造局终将能生产各种机器出来。

    萧云贵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从洪韵儿怀孕之后,他就一直苦苦忍耐着。此时和穿越之初不同,那时候天天打仗,也没什么空闲想男女之事,有时候能睡个懒觉都是奢望,而且当时萧云贵忍了很久,也还能撑过来,但现下他和洪韵儿有了夫妻之事后,**的闸门打开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看到周秀英那娇媚的身姿和容貌,盈盈的语调在耳边回响,萧云贵这个时候忽然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起来,口中顺便就答道:“好啊,本王就尝尝你的手艺,就我们两人吗?”

    周秀英这个莽姑娘心思大度,没看出萧云贵那色迷心窍的心思来,笑嘻嘻的大方答道:“西王,你忘了璇玑姐姐明天就要和克利福德动身去广州了么?今天算是我给璇玑姐姐送别,所以还有璇玑姐姐和沐姑娘。”

    萧云贵一听更加兴奋了,三个美女作陪啊。当下急忙道:“走吧,天冷,可别一会儿菜凉了。”

    周秀英爽朗的笑着道:“怎么会?今天咱们吃火锅。”她口上说着,身子却已经被萧云贵拉着走了。

    来到军政司旁西王临时府邸之内,内堂里李璇玑、沐英红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热腾腾的火锅暖得一室皆春,望着三个个性不同的美女,萧云贵只觉得这顿饭吃得很是秀色可餐。

    吃了一会儿萧云贵嫌没有美酒,气氛不够热闹,便让周秀英拿出几瓶洋酒来。因为是李璇玑的送别宴,三女也都喝了些酒。可没想到这雪梨酒入口芳香可口,后劲却很大,过不多时,沐英红首先醉倒了。

    周秀英看着趴在桌边扯开自己领口嚷着还要喝的沐英红甚是无奈。口中嗔骂道:“亏你还是上海关刀帮的大小姐呢,这点酒就醉了?啊。你别扯了。再扯就被人看光了。”说着便起身扶起沐英红向萧云贵道:“西王,我扶沐姑娘下去歇息,你和璇玑姐姐继续啊。”

    萧云贵正斜眼看着沐英红扯开的领口猛看,不想却被周秀英给打断了,见沐英红被周秀英扶走,暗叹早知道这美女酒后会如此。自己就该早点拿酒出来。

    周秀英两女走后,屋内只剩下萧云贵和李璇玑了,李璇玑也是喝得双腮娇红,杏眼迷离起来。但她喝了酒之后却不像沐英红那么夸张,仍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眼角不是瞟一瞟萧云贵,就是不说话。

    萧云贵看着李璇玑,心头微微有些不忍,他也不是不知道李璇玑对自己的想法,只是这姑娘从来都把心事藏起来,也不会说什么,而自己又已经有了洪韵儿,还真不能对不起她,当下清咳一声问道:“听说克利福德向你求婚了?”

    李璇玑秀眉微蹙,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萧云贵又问道:“难道你介意他是洋人?”

    李璇玑摇摇头,柔声说道:“西王,我、我不喜欢他。”

    萧云贵轻叹一声道:“那军中你有没有看得上的人?本王替你做媒。”

    此言一出,李璇玑身子一颤,面色大变,盯着萧云贵看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神色甚是凄苦。萧云贵吓了一跳,急忙安慰道:“本王是想着你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西王娘也时常惦记着你的婚事。”

    李璇玑也是喝得多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站起身来气苦道:“西王,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

    萧云贵吓了一跳,但见李璇玑双目满是凄苦之色,婀娜的身姿不停的在颤抖,现是极为激动,他不敢看李璇玑,侧过头低声道:“璇玑,你是个好姑娘,本王年纪比你大十多岁,不能耽误了你……”

    话还没说完,萧云贵只闻得一阵异香飘来,一个温软的身子竟然扑倒自己的怀里,只听李璇玑那娇柔悲苦的声音在耳边说道:“西王,我不管,我认定的人是不会改的,哪怕我一辈子不嫁也要守着你,我不计较什么名分,只要时常能看到你就行了。自从我帮你洗过贴身衣物之后,我就知道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你让我去广东也好,让我去干什么都好,只求求你不要让我嫁给别人。”

    萧云贵呆住了,他不知道一个女子竟然可以用情至深,浑然不似后世那种情如纸薄的现代爱情,他张大了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从前他甩妞都是金钱开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让李璇玑这种无欲无求的女子对自己死心。

    李璇玑醉眼迷离起来,泪水流了下来,微微泣道:“朝贵,我一直不敢跟你说,现下我要去广东了,那边是清妖的地盘,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现下要和你说,我一直都喜欢你的。”

    看着怀中的女子温言软语,那句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让萧云贵的心墙一下子轰然倒塌了,这厮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君子,便忍不住紧紧搂住李璇玑的娇躯,将自己的大嘴紧紧的印在李璇玑的娇唇之上,跟着后面两人完全都是随着性子而来了。

    就这样,在这个初冬之日的午后,一个口口声声爱着妻子的丈夫背叛了妻子,一个痴情女子背叛了她的上司兼好友,原来背叛是那么的简单和直接,仅仅需要几瓶催化的洋酒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南下广州

    萧云贵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时分了,软榻旁余香仍在,但佳人却已经芳踪杳无。萧云贵急忙起身,只见洁白的床褥上那一块沾了梅花落红的布块已经被齐齐剪去,床头放了一支紫玉钗和一封书信。

    萧云贵急忙打开那封信看去,只见上面写道:“萧郎见字如面,妾身能侍君一夕已然于愿足矣,此乃妾身自愿之事,君不必介怀。君乃当世英雄,不可为妾身而废大业。妾身自觉此事有负于西王娘厚恩,此去广东,事了之后妾身便会随克利福德远去英伦,君亦不必找寻,徒增烦恼尔。”

    看到这里萧云贵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什么都没付出,却能被一个女子如此深爱,他情何以堪?那染了落红的床单定是被李璇玑剪去了,一个女子对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比较在意的,萧云贵脑袋里轰的一下懵了,来来去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李璇玑是他的女人,他不要李璇玑跟克利福德去英国。

    当下萧云贵急匆匆穿好衣物,把书信和紫玉钗收入怀中,跟着大声嚷道:“唐二牛!”

    书房外的唐二牛急忙应道:“属下在!”话音才落,只见西王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劈头就问道:“李姑娘呢?”

    唐二牛道:“李姑娘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唐二牛对西王忠心耿耿,他一直守在外面,也知道西王和李璇玑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信守一个忠实护卫该做的事,西王没吩咐的事他是不会过问的。

    萧云贵大怒道:“你怎么不拦住她?”

    唐二牛微微一愕道:“李姑娘说还要回去收拾行装,是以先走,还让我不必叫醒西王。”

    萧云贵顿足道:“你怎么能听她的?废话少说,跟我走!”说罢急匆匆的抢出府去。唐二牛在后面跟着,口中唤道:“西王,您的风帽!”

    出得府来,萧云贵也不顾风帽没戴,跳上一匹马便往李璇玑的住所疾驰而去,唐二牛带着数十名亲卫随后也是风风火火的急忙打马跟上。

    到了李璇玑的女馆住所一问才知道李璇玑跟着克利福德已经去了码头。萧云贵又带着唐二牛等人急忙赶去江海关码头,到了码头一问才知李璇玑和克利福德搭乘怡和洋行的“羚羊号”商船在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上海。

    萧云贵面色铁青得可怕,他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站在码头上,望着夜色下船火照亮的滔滔黄浦江水。唐二牛有些不解。璇玑姑娘去广州是早已经定下的事,多则半年,少则数月便回,西王为何如此难过?

    江边风大,站了一会儿就觉得透骨的寒凉。唐二牛忍不住上去轻声道:“西王,咱们先回去吧。若是不想璇玑姑娘去广州。明日派船南下接她回来便是。”

    萧云贵面色依旧铁青,他不答唐二牛的话,反问道:“追回来又能怎样?”

    唐二牛哑然无语,他也知道西王娘的脾气,眼里一颗沙子都揉不得,西王身边但凡对西王有些意思的女官都被她调了开去。璇玑姑娘就是其中一个,西王在苏州,她就被调来上海军政司的女馆任职,西王来上海了。她又被派到广州去。西王娘不让西王纳王娘的事已经传了开来,唐二牛身为西王身边护卫,更加清楚他夫妻之事,或许这就是娶了太平之花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唐二牛想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西王,不如让广州白泽堂秘密的把璇玑姑娘接回来,秘密安置起来,不让西王娘知道便可。”

    萧云贵听了这话,面色稍缓,腹中寻思起来,白泽堂素来都是只听命于他自己,洪韵儿的情报司虽然在广州也有人手,但和白泽堂互不统属,只要此事做得隐秘,或许真能瞒过洪韵儿。

    沉吟片刻后,萧云贵问道:“童强胜从扬州回来没有?”

    唐二牛急忙道:“傍晚时分到步,西王还在安睡,他就先回去了。”

    萧云贵飞身上马道:“回去,马上召童强胜来见我!”

    ……

    童强胜在上海白泽堂的分舵内用完晚膳,正听属下禀报最近上海的一些情报。他这次回来便是西王专门派了一项任务要他完成,西王要他亲自挑选一批人手跟着洋人的商船南下广州,最近广东佛山等地的天地会也在酝酿起事,西王要他南下联络起事,最好能将广东天地会也收为已用。

    不过让童强胜不解的是这次南下女馆那边派了李璇玑一道前去,李璇玑此女才高八斗,和西王娘亲近,又和洋人克利福德交好。童强胜起初还道李璇玑此去是帮助自己和洋人联系,但随后一想又不对,联络洋人他在广州的手下也能做,何必劳烦一个小姑娘千里南下呢?最后童强胜得出一个结论,西殿之中有人不想看到李璇玑留在上海。

    分析情报是童强胜的一种习惯,自从白泽堂成立之后,堂内就专门有人分析各种情报,毕竟他们打探来的情报都只是表象,很多情报都需要联在一起分析才能把整件事情搞清楚,所以情报分析也是白泽堂成员一项重要的技能。

    不过这件事分析下来,最后矛头指向西殿权势最大的两个人,童强胜已经吩咐看过这些情报分析的人员,只字片语不可外传,都把它烂在肚子里。童强胜打定主意,自己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按照西王的意思去办。

    属下禀报完最新的情报后,童强胜发觉当中没有什么新鲜事,满清和列强的交恶再加深,广州那些泄露出去的西殿和洋人交易细节也是西王命童强胜故意为之,这样做果然让满清和洋人更加的不对付起来。童强胜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再加把火,听闻广州新来了几名法国传教士,这几个人很不安分,一直想要深入内地传教,或许这件事上能做些文章。

    还在思索的时候,属下来报,西王召他前去见面,童强胜当即起身整了整衣冠,带了两名亲随便往上海军政司而去,童强胜知道明日自己就要去广州了,西王定是还要吩咐一些细节之事。

    不一刻来到了上海军政司旁西王的临时府邸,童强胜被唐二牛引到西王的书房内单独会面。

    数月不见,西王似乎更加的消瘦了一些,而且脸色很不好,童强胜行过礼之后,暗暗看了西王几眼,心想难道西王还有心烦之事?这位爷连清妖和洋人都不怕,谁还能给他难堪?童强胜瞬间明白了过来,除了西王娘不做第二人想。

    萧云贵并不知道常年的特工生涯让童强胜这小子变化很大,这人现在和人接触就喜欢分析对方,萧云贵不知道自己也被童强胜偷偷的分析了一把。

    “到了广州之后,你就第一时间换装潜入佛山,和那边天地会的陈开、李文茂、何禄等人接上头。你也知道那边天地会起事还想着反清复明,明朝都亡了几百年,还复它做什么?陈开这个人你可以多多拉拢,他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他手下有几个人要是执意不肯归顺,你们不妨下暗手除掉,不过记得做得干净些,不要让人抓住把柄。”萧云贵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每一句的交待着:“李开芳已经开始发动福建战役,广东的起事要是办得好,李开芳就会顺势南下。广东一旦起事之后切记暂时不要围攻广州,一来清妖在广东还有水师,也围不死它,二来洋人在广州的领事是巴夏礼,此人对我们太平军还有些成见,没有和李开芳会师之前,你一定要让陈开耐心等待。”

    萧云贵说一句,童强胜便应一句,最后萧云贵道:“还有你这次南下,顺道把清妖湘军在广州和洋人做生意的几个商号给挑了,随后李开芳要打广州,那些商号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童强胜点点头道:“那几个商号我们都一直盯着的,不过他们一直有洋人照看着,因为这几个商号能沟通清妖其他地方的商路,是以洋人还护着,属下等人一直没敢动它。”

    萧云贵淡淡的说道:“一旦广东起事,洋人就不会顾得了那么多事,估摸着随后我们还可能出兵和洋人一起北上打老毛子,洋人那边你不用顾虑。稍后咱们可是要连着福州、厦门、广州几个口岸都要一并拿下的,还会顾虑清妖的几个商号?”

    童强胜应了一声,萧云贵说到这里顿了顿,踌躇一会儿才道:“还有一件事,我让唐二牛跟你一起下广州,你帮着唐二牛找到李璇玑,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童强胜微微一鄂,西王娘要赶走的人,西王要接回来,这算什么事?

    见童强胜有些惊愕,萧云贵温言道:“这件事你知道,我知道,唐二牛知道就行,不能再有第四人知道,你懂了吗?”

    童强胜连忙道:“属下明白。”跟着他暗自腹诽道,西王果然和西王娘因为这件事有些不对付了。跟着童强胜有些为难的说道:“西王,那璇玑姑娘和洋人克利福德走得很近,要是璇玑姑娘不肯跟我们走,属下担心洋人会出手护着。”

    萧云贵哼了一声道:“你白泽堂的暗探是吃干饭的吗?这种事还要本王教你?扮作被人绑架勒索,找具女尸顶替不就瞒天过海了么?璇玑要是不肯跟你们回来,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童强胜急忙称是,其实他才听闻此事,腹中早就已经有了七、八种应对章程,但他还是要萧云贵的一句话,因为李璇玑今后的身份可能就不一样了,童强胜可不想得罪她,也不想得罪西王或是西王娘。(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绮春澄心

    绮春园位于圆明园和长春园以南,自乾隆年间开始修建,到了嘉庆年间大成,先有绮春园三十景,后又陆续新成二十多景,比较有名的景致有敷春堂、清夏斋、涵秋馆、生冬室、四宜书屋、春泽斋、蔚藻堂、中和堂、碧享、竹林院、喜雨山房、烟雨楼、含晖楼、澄心堂、畅和堂、湛清轩、招凉榭、凌虚亭等去处。

    杏贞倒是第一次到绮春园来,虽然此时已经是初冬时分,但这里的景致依旧如故,只见这里水景纵横,四处都是一派江南水乡景色,几处小园,由蜿蜒水道的分隔开来,相互掩映,相互藏露,犹如中国诗画般隽永,富有韵味。

    月初时杏贞得了咸丰恩赏,准她在绮春园居住养胎,这天日子正好,储秀宫一干人等就起了杏贞的凤驾一体搬过来居住。畅游在这皇家园林之中,杏贞心中暗暗的感慨了一番,若不是穿越一场,哪里还能真实的见到如此美轮美奂的皇家园林景致?但想到在她前世的时空之中,这些景致早就毁于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便觉得唏嘘不已。

    此时乃是正午时分,暖暖的阳光洒下来,正好适合散步,杏贞带着安德海和康琪来到绮春园西路南湖岛的澄心堂外散步晒太阳。一路上杏贞不时将手中捏着的那卷纸条拿出来看看,眉目间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这纸条是荣禄托人送给安德海带进宫来的,上面用汉语拼音写了一段话,意思却是说荣禄安排好了想见自己一面。这荣禄倒也小心,用汉语拼音写出来的东西这世间怕只有自己和他看得明白,这东西看似洋文,但洋人也看不懂。就算被有心人得到也看不懂里面的意思。

    只不过荣禄为何忽然想见自己呢?他不是一直在帮着曾国藩练湘军么?数月前杏贞倒是隐隐查知一件事,之前自己之所以刻意被冷落,除了自己第一次侍寝的时候恶了圣心之外,还有人从中作梗。杏贞起初以为是宫中的人做的,但后来才知道是宫外的人做的,而这个人似乎就是荣禄。

    杏贞想到这里不由得凄苦的一笑,暗想他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让咸丰淡忘自己,然后把自己救出宫去,但他却不知道在和荣禄见面之前,自己就已非完璧之身。她所受的一切屈辱她都要找回来,所以她不可能跟荣禄出宫去的。

    杏贞回头看了看低着头跟着的安德海,淡淡的问道:“皇上最近怎么样?”

    安德海低声说道:“皇上最近迷上了郑亲王和肃顺敬献的几名汉人美女,这些汉女各有一门绝技,琴棋书画、歌舞媚术。不一而足,其中最为出色的四女。皇上给她们几人起了名号。分别是牡丹春、杏花春、武林春、海棠春四人,称之为四春娘娘。”

    杏贞冷冷的笑了笑说道:“也这一定是肃老六的主意,想献上几个美女,以博得皇上的欢心,他好更上一步。”她嘴上这般说,心中却暗暗想道。咸丰最后只做了十年的皇帝,三十岁左右就驾崩,便是因为酒色导致身子虚弱,为了美色咸丰常喝鹿血进补。这补药喝多了可是会要人命的。咸丰死了最好,只要她腹中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出生之后,咸丰就没多大用处了。不过咸丰最好还是撑上几年,等她的权势更加稳固之后再死也不迟。

    安德海接着低声说道:“听闻皇上最近还开始用福寿膏,皇后那边因为这件事还和皇上吵了几句,听说还惊动了康慈皇贵太妃。”

    杏贞哦了一声,福寿膏也就是鸦片,咸丰吸食福寿膏她并不觉得奇怪,历史上记载咸丰的确吸食鸦片来麻醉自己,不过那是太平军声势浩大以及洋人发动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时候,那时候的咸丰为了麻痹自己只能靠鸦片来麻醉。此时咸丰就开始吸食鸦片,只说明太平天国比历史上强悍得太多,让咸丰感到心灰意冷,索性破罐子破摔,开始吸食鸦片作为精神寄托。

    而康慈皇贵太妃却是咸丰的养母,恭亲王奕訢的生母,刑部员外郎花良阿的女儿,原为蒙古科尔沁左右翼人,死后抬旗入满洲正黄旗。她是清宣宗道光帝的妃子,虽然身前她未成为皇后,但死后被咸丰帝追封为皇后,成为清朝历史上独一无二、既非前朝皇帝嫡福晋、也非本朝皇帝的生母而被追封的皇后。如今这皇贵太妃也是宫内仅存的一位上一辈后妃,咸丰和恭亲王都很孝顺这位长辈,杏贞之前也时常去向她请安。由于杏贞乖巧,倒也很受皇贵太妃的喜爱。

    杏贞时常去见皇贵太妃还有一层意思,在那里时常会遇上也来向母亲请安的恭亲王。杏贞的这个小叔子其实很厉害的,历史上也是他的关系,慈禧才能顺利摆平肃顺等八个顾命大臣,因此杏贞在皇贵太妃那里慢慢的和恭亲王熟悉了起来。后世常有电视剧闲扯什么说慈禧和奕訢早就有私情,那真是胡说八道,至少杏贞知道她是在宫里才认识奕訢的,之前两人根本不认识。

    听安德海说到皇贵太妃,杏贞顺着问道:“恭王爷最近在做什么呢?”

    安德海答道:“听闻最近皇上有意要恭王爷做领班军机大臣的位子,但听闻郑亲王和肃顺撒了点眼药,没能成事,只做了个阅兵大臣、补了个正黄旗都统的职衔。”

    杏贞淡淡一笑说道:“那恭王爷知不知道是郑亲王和肃顺使的坏?”

    安德海答道:“似乎已经知道了,恭王爷还很生气。”

    杏贞嗯了一声,不在言语,心中盘算着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要是能通过这件事联合恭亲王,那将来自己就更有把握登顶上位了。

    一旁康琪忍不住低声说道:“主子,皇上吸食福寿膏只怕有损龙体,待见到皇上之时,主子还是劝说几句为好。”

    杏贞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皇后就是劝说皇上,才和皇上吵了起来,难道你也想本宫去触这个眉头么?不落好的事儿要少做,这可是康姑姑你教我的啊。”

    康琪轻叹一声,这个小主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现在她做的每一件事无不都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正如她说的,不落好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三人带着几名宫女太监信步而走,说着说着便来到了绮春园西路南湖岛的澄心堂外。杏贞已然和荣禄约好在此处见面,这皇家园林虽然也是皇家禁地,但始终比紫禁城要更容易出入些,偌大的园子需要多少工匠、花匠、艺人在里面维护、服务,约在此处见面,杏贞相信荣禄一定有办法进来。

    当下杏贞忽然说道:“走得累了,就到里面歇息一会儿,用些点心?”

    安德海急忙应了一声嗻,便让杏贞搭了手缓步入内。在这园子里,杏贞来此养胎,因为咸丰恩宠的缘故,她倒是可以四处走动,每到一处,都有管事太监殷勤侍奉着。

    进到澄心堂内,只见一出幽静的屋舍上面写着云漪馆三个字,杏贞便进到里面歇息,自有此处管事太监命人奉上茶点。

    过不多时,只见不几名太监排成一排端着各色茶点走来,进到里面,一名老太监迎了上来,将太监的岗位逐一分配了,到了最后一个的时候,那老太监迟疑了一会儿,奇道:“怎么多了一个?明明是六个的。”

    那太监细声细气的道:“是七个,公公您记错了。”那老太监有些老糊涂了,拍着脑门道:“难道是我记错了?也罢,七个就七个,动作利索点,屋内的贵人可是皇上面前极为得宠的人物,稍有差池,小心你的小命。”那太监嗯了一声,迈步进到屋内。

    这几个太监献上茶点后,杏贞一眼就认出最后一个小太监正是荣禄装扮的,忍不住微露笑意。信手捡了几样茶点吃了,杏贞忽然指着最后那小太监说道:“本宫有些倦了,旁人都下去吧,这个小太监看起来很机灵,就留下来侍候着。”跟着对安德海和康琪道:“你们也下去,没本宫吩咐不要进来打扰本宫!”

    康琪和安德海应了,便和其他宫女、太监一起下去,只是康琪微微有些奇怪,主子怎么忽然对一个小太监感兴趣了?偷眼看过去,忽然觉得这小太监很是面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众人离开之后,杏贞抬眼望去,只见荣禄面色变得铁青,双拳捏得紧紧的,但双目中却是泪水不住在打转。

    杏贞坐在软椅上,看着他那凄苦的神色,轻叹一声淡淡的说道:“你这是何苦?”

    荣禄深吸一口气,才喃喃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能多等些时候,我一定能把你接出宫去的。”

    杏贞苦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假如你是在我第一次侍寝之前和我说的话,我一定会跟你出宫去,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欺负了,那时候宋清韵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想要报复的叶赫那拉.杏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入幕之宾

    荣禄很是愤怒,他上前一步抓起杏贞的小手怒道:“我知道当时你的遭遇,可是我不在乎,就算你被人欺负过,我也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杏贞的眼神冰冷了下来,那种透骨的寒冷让荣禄慢慢的呆住了,她的话语也是那么的冰冷“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宋清韵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是我什么人?我没要你在乎过我!你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我不可以!”

    荣禄呆愣了半晌,泪水还是止不住,但他丝毫没发现杏贞脸上的冰冷有松动的痕迹,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慢慢松开了握着她的手,终于从唇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难道你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杏贞淡淡的一笑,那笑容却泛着寒意:“穿越前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可惜我不会喜欢你,因为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荣禄抬起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萧云贵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喜欢他?”

    杏贞摇摇头道:“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跟着猛然抬起头道:“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他?还有谁喜欢他?你是不是知道阿贵他在哪里?”

    荣禄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一瞬即过,又变得阴沉起来:“萧云贵从前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喜欢他的人会少么?你以为我会刻意去打听萧云贵的下落吗?”

    杏贞盯着他凝视了一会儿,才慢慢扭过头去,淡淡的说道:“当我没问过。”她玩弄着手上那钳着白玉的景泰蓝护指,口中接着说道:“你来见我就是想和我说你不在乎我被人欺负过吗?嗯,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别的事么?”

    荣禄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临来前想过千百种见面时的情景,但却万万没料到眼前的少女变得几乎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她不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宋清韵,她现在配着杏贞的皮囊,那眼神、那气度总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看到她那决绝的样子,荣禄原本想好的话都已经说不出口了,一瞬间荣禄就像被人抽空了灵魂一般,不知身在何处。

    杏贞淡淡的一笑说道:“你没话说了,很好,我有事和你说。”

    听闻此言。荣禄略略回过神来,清韵还有事和他说?荣禄打起精神,黯然道:“还有什么事?”

    杏贞冷冷的说道:“我要你帮我。”荣禄有些惊喜的说道:“帮你什么?帮你离开皇宫么?”

    杏贞哼了一声道:“我费尽心思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说我会放弃么?”不等荣禄说话,杏贞又接着说道:“我要你帮我报仇!”

    荣禄微微一惊道:“你想杀了咸丰?”

    杏贞又开始轻轻的抚摸手上那长长的景泰蓝护指。口中淡淡的说道:“咸丰不用我动手,他自己就会把自己玩死。不错。一开始我就是存了一份报复的心思。可是越往上爬,我就越加发现权势真是个好东西。从前给你脸色看的人、从前欺负你的人,现在都不敢欺负我了,反而要看我的脸色做事,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荣禄被她吓了一跳,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个越说目光越炽热的少女。此时她虽然离自己是那么的近,但荣禄却感觉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这还是那个自己深深暗恋过的宋清韵么?难道她原本就是个势力的女孩,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喜欢上萧云贵那种富家子弟?但似乎她从前也是富家女。应该不会那么浅薄。难道是在皇宫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待久了,所以才变成这样?

    杏贞没有注意到荣禄的脸色变得铁青,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现在很享受这种权力带来的快感,既然我们都回不去了,为何不安安心心的留下来做人上人呢?陆思玄,你在湘军那边和曾国藩的长女订婚不也就是为了向上爬么?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种感觉不错?”

    荣禄咬着牙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来:“不错,能一言而决人生死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杏贞似乎有些高兴起来,拉着他的手说道:“从前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而已,现在我做到这个位子,感觉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什么高处不胜寒,那都是穷酸文人编出来骗小孩子的。陆思玄,假如要你现在放弃拥有的一切权势,从新做一个平民百姓,你愿意吗?”

    荣禄一愣,没想到杏贞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这一刻他本来想到,要是杏贞能跟着他一起离开,他也愿意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可随即又想到,要是失去了权势,只怕在这乱世之中他会活得很凄惨,也根本不能带给身边女子任何幸福可言。想到这里,原本感性的话却说不出口来,只是理性的说道:“清韵,要是你能和我一起走,我们去欧洲、去美洲都好,在那边没有战争,我们安安心心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杏贞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道:“去国外?现在外国人极度歧视华人,你觉得自己在国外会过得很好么?人离乡贱,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虽然可以带着一笔钱远走欧洲,但在国外要是没权没势,你的钱财随时可能被人夺走,你没钱了又靠什么活着?把自己卖了去做华工?恭喜你,将来你可能成为美国西部铁路下数万累累华人白骨中的其中一具。我是不会跟你去冒险的,收起你的异想天开吧,我们穿越者不是万能的。”

    荣禄有些哑口无言起来,人是社会性动物,小说上那种隐居山野在荣禄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人类自从社会大分工以后,就已经失去独立生存的能力了,不过假如有人喜欢鲁滨逊那种生活方式也可以,但前提就是你不要生病,否则你可能会病死。人的吃穿用度都不可能独立完成,更何况荣禄自问已经习惯了这种锦衣华服、美酒佳肴的生活?没有这些荣禄还真不知道日子能不能过下去。

    远走海外只是他一闪而过的念头,其实他也知道这非常不现实,清韵说得很对,钱财需要权势来保护才能属于你,否则你就会像拿着一笔巨款走在闹市的孩子,任何人都会动贪念抢夺,你没有权势如何保护自己的财物?这个时候的西方世界还远不比后世那么文明,美国那些西部牛仔说白了也就是一群自诩文明的强盗而已,他们的肆虐几乎让印第安人灭族,这个世界还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不想做弱肉的平民,难道杏贞说的是对的?想要保住自己拥有的一切,你只能把握住权势?

    杏贞见他沉默不语起来,接着说道:“我从前就是太过感性,缺少理性的分析和对待事物的态度,总是幻想着会有白马王子驾着五色云彩来救自己,但后来我才明白,任何时候人只能靠自己,就算女人也一样,自己不去争取的东西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你。所以,思玄,我们联手吧,我在宫里将来孩子出世就可以像慈禧那样执掌中枢,你在外面统领兵马,我们联起手来,这满清的江山就是我们两个人说了算,你说这样不好吗?”

    荣禄心中微微一热,清韵的那句“我们两个人”让他很是心动,他喃喃的说道:“可是你的牺牲也太大了,我一想到你还要侍奉那个狗皇帝,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杏贞淡淡的一笑说道:“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我和狗皇帝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一次和两次、三次有区别吗?”跟着杏贞幽幽的说道:“你还说你不在乎,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嘴上说不介意,可是心里总是放不下的。”

    荣禄说不出话来,的确说不介意那是宽慰杏贞的话,其实他心里是极为介意的,或许杏贞就是知道才不肯跟自己离开的,荣禄暗骂自己难道真的就那么介意吗?但反念一想,自己要是不介意还算是男人吗?

    杏贞的玉手忽然轻轻抚上荣禄的脸庞,吃吃的柔声笑道:“我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报复方法,那就是让狗皇帝戴绿帽子,然后和奸夫一起夺了他的江山,你说还有没有这么快意的复仇方法呢?”

    荣禄双眼瞪得很大,像吃了一只苍蝇般看着杏贞,杏贞媚眼如丝般说道:“陆思玄,你们男人花那么大力气追女生不就是为了那件事么?我们联手吧,将来生了孩子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不过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因为我需要报复狗皇帝。你和我还算熟一些,肥水不流外人田,就选你做我的入幕之宾,怎么样?你在外面要娶几个老婆我也不会管你,我们合作还能得到权势,你还能得偿所愿,你还犹豫什么呢?”

    看着杏贞那温软娇媚的神态,荣禄很想立马答应下来,但张大口却始终说不出口来,隔了半晌,他才踌躇的缓缓说道:“我可以答应和你合作,帮助你上位,但我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我要的是你的心!”

    杏贞脸上的笑容僵住,缓缓的放开轻抚荣禄的玉手,嘲弄的一笑说道:“你想得到我的心?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哪里去了,还怎么给你?”

    此话很是伤人,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杏贞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荣禄一定会帮自己的,因为她是宋清韵,他是陆思玄。而现在她是将来呼风唤雨的慈禧,他是永远忠实守卫在慈禧身边的荣禄荣中堂……(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清韵谋事

    沉默了良久之后,杏贞贝齿轻启开口问道:“现在历史轨迹已经大大偏离我们所知道的,太平天国居然没有发动北伐,而是提前发动了东征,上海、宁波都被他们占领,而且他们和洋人的关系居然处理得不错,这件事你怎么看?”

    荣禄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当中出了什么岔子,当时我听说太平天国的西王居然没有死在长沙就觉得很奇怪了,后来为了把历史拉回到原本的样子,我还散布了太平王杀王的谣言,随后又查到太平军联络上海的小刀会共谋举事,也提前做了一些布置,原本想着小刀会覆灭,太平军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占据上海,没想到还是没能拦住。”

    杏贞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那到底太平天国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他们能够做到这些?我看了那些奏折,上面说得最多的是西王萧朝贵这个人,难道他也是穿越来的?又或者……”

    荣禄见她自言自语的便要胡思乱想下去,急忙打岔道:“萧朝贵这个人我找人查过,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想可能还是我们穿越之后带来的蝴蝶效应,我和太平军的几个名将交过手,他们的确很厉害,看来我们还是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和能耐。”他在话中把古人二字咬得极重,就是想暗示太平天国那边没有穿越者的存在。

    杏贞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没有那是最好了,假若真有,我们也很麻烦。我们现在还没有握住大权,很多事情不能放开手脚去做,要是太平天国那边有穿越者,我们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荣禄忧心忡忡的说道:“昨天收到南边的消息。太平军开始发起福建战役,李开芳领兵数万开始攻略福建,没想到我才离开衡阳十余天,太平军就有大动作了。我担心这样下去满清迟早会被推翻,我们的时间不够。”

    杏贞淡淡的一笑说道:“你也不必太过悲观,你忘了太平天国中枢也是不稳的,洪杨之间迟早还是有一场对决,到那时候不论是西王、北王还是翼王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他们发展得越快,矛盾就会越快爆发出来。他们发展得越强,火并起来的时候损失就会越加惨烈。太平王杀王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江忠源上书的那道奏折写得很不错,现阶段我们不能再考虑进攻,而是应该在全国各地采取守势。最好能把太平天国拖入相持阶段,一旦相持起来。我们占据国土的大部分面积。无论人力物力都比太平军要多,慢慢耗死他们就是了。”

    荣禄一拍脑袋笑道:“我只想着太平军的强盛,却忘了他们还有祸起萧墙的隐忧,不错,太平高层始终还是会有一场火并,到那时候不管是谁胜谁负。太平军都会元气大伤,就是我们取得战略相持的最好时机,然后慢慢的拖死他们。”

    杏贞微微颔首,跟着说道:“今后你多多传些消息进宫来。我虽然偶尔还能看到咸丰的奏折,但奏折这东西实在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京城里、宫里那些以讹传讹的消息又是偏颇得可笑,我们需要信息共享。”

    荣禄点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我今后会定期把太平天国和洋人的消息传入宫内给你。”原来杏贞还不太清楚西王萧朝贵的真实事迹,她唯一稍微可靠的消息来源就是咸丰的奏折,而奏折这种东西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安德海虽然也能从宫外打听到一些消息,但那些消息都是经过坊间传言加工过的东西,更加离谱得不像话,所以她才没有猜到萧朝贵会是穿越者。既然今后杏贞让他给宫里传消息,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荣禄打定主意不会让杏贞得到丝毫西王的确切消息,那样她就永远猜不到西王的真实身份。

    荣禄其实也在算计着,现在杏贞可能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但今后她得了大权之后就不可能在瞒得住,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大权在握的慈禧太后,真到了那一天,就算她还想投入萧云贵的怀抱只怕也是不能的了,因为她背后那股权势会推动着她和萧云贵敌对。想到这里,荣禄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心中暗暗的诅咒道:“萧云贵啊萧云贵,就算我荣禄不能得到,你也别想得到,当你知道自己最大的敌人是原来自己的未婚妻,你会怎么选择呢?呵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杏贞没注意到他,只是沉吟道:“安德海每个月能出宫两次,你在京城安排信任的人和他联络吧,所有的信函你还是用汉语拼音来写,这样稳妥得多。”跟着忽然抬头看到荣禄那诡异的笑容,皱眉道:“你笑什么?”

    荣禄急忙收起笑容道:“没笑什么,我只是感叹你连安德海都能收到麾下,改天是不是也能找到李莲英这个大太监呢?”

    杏贞淡淡的说道:“小安子很忠心,就算你背叛了我,他也不会背叛我,我始终觉得你们男人靠不住,还是像小安子这样不男不女的人用起来放心些。”

    荣禄再也笑不出来了,难道慈禧太后信任手下太监远超亲信大臣是这个原因?而且她说自己会背叛她,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当下荣禄急忙说道:“我怎么会背叛你?”跟着腹中暗自道,我只是欺骗你而已。

    杏贞淡淡的说道:“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假如有一天你真的背叛我,我会让你后悔穿越回来!”

    荣禄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中原本的如意算盘开始有些动摇起来,眼前的宋清韵越来越有慈禧那种心狠手辣的风范,就连和她原本熟悉的荣禄都有些畏惧起来。

    见荣禄微微有些色变,杏贞却又眯着眼睛轻轻掩口一笑道:“瞧你那傻样,也是个领兵的将领了,怎么,被我几句话就吓住了?”

    荣禄见她娇媚的笑容,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玉手。杏贞轻轻一挣没有挣开,也就随他握着。见杏贞没有挣开自己的手,荣禄心头一阵火热,脸庞凑过去,喃喃的说道:“清韵,我能吻你么?”

    杏贞板起脸道:“在孩子没出世之前,你给我规规矩矩的,我不想出什么岔子!”

    荣禄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杏贞哼了一声,暗想这男人就是没出息。自己一板脸他就没话说了,远不及萧云贵那么洒脱和死缠,这种极为容易放弃机会的男人谁会看得上呢?

    又是沉默了片刻,杏贞接着说道:“你回去之后好好握牢湘军,你娶曾国藩的大女儿这步棋很好。湘军虽然排外,但你要是成了曾国藩的女婿。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荣禄犹疑的开口说道:“将来的湘军虽然强盛。但始终离京城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你在宫里要发动什么变乱,京城没有自己的军队是不行的。”

    杏贞点点头说道:“不错,所以我已经在联络恭亲王了,鬼子六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荣禄轻轻哼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说也字?难道我在你眼中也是一个利用的对象?”

    杏贞淡淡的一笑。另一只玉手抚上荣禄的手,柔声说道:“合作就是互相利用,你难道真不清楚么?不过你比鬼子六多一样福利,你可以做我的入幕之宾啊。”

    荣禄这才展颜笑了笑。杏贞脸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暗暗摇头,这人看似精明,其实最好掌控,自己可以稳稳的将他攥在手心里,也不怕他翻了天去。

    跟着杏贞又道:“还有一件事你需要办。”

    荣禄问道:“什么事?”

    杏贞缓缓说道:“如今咸丰朝里以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肃老六这几个人最为得势,道光留下来的那几个老臣子,死的死,告老的告老,祁寯藻这几个遗留的老臣子越来越不受咸丰待见。恭亲王和他岳丈桂良等人又自成一系,将来他们必定会和载垣、端华、肃顺等人争夺朝中大权。而如今肃顺掌握着尚虞备用处,你从前似乎也是那里的粘杆侍卫,也该知道尚虞备用处的厉害之处,我想你能多多拉拢里面的人。等到湘军那边你掌握得差不多了,我想把你调回京城来,接手尚虞备用处。”

    荣禄皱眉道:“我来接手尚虞备用处?只怕肃顺不肯吧。”

    杏贞淡淡的一笑说道:“肃顺要想入主中枢,就得放弃一些东西,咸丰虽然没什么才干,但这权术还是玩得颇有些火候,他是不会允许一个大臣同时掌握两个要害位置的,就算他忘了,我也会提点他。”

    荣禄奇道:“可就算肃顺不再管尚虞备用处,也不可能是我来接任啊,肃顺朋党极多,他随便指谁都成。”

    杏贞暗暗好笑,说道:“你是曾国藩的女婿,你居然连曾国藩和肃顺是一伙的都不知道么?”

    荣禄这才明白过来,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把这茬给忘了。”

    杏贞柔声说道:“你比其他人有优势,第一、你做过粘杆侍卫,第二、你是曾国藩的女婿,也算是肃顺的人,第三、你是满人,而且是忠良之后,第四、肃顺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可以多多和他套套老交情,最后一点,不是还有我可以帮你在咸丰面前说话的么?”

    荣禄点点头,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不错,掌握了尚虞备用处,今后进宫和你亲热也方便许多。”

    杏贞脸色略略一沉,幽幽的说道:“你们男人啊,总是想着那些事。”

    荣禄微微有些尴尬,道:“那还不是喜欢你的缘故么?”

    杏贞展颜一笑,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说道:“不说这些了,我身子倦了,想回去休息,你自己回去吧,今后有什么事带话进来,京城的事办妥之后,你还是先回衡阳去吧,江南还有大仗要打的。”

    荣禄嗯了一声,却有些舍不得离去,杏贞柔声道:“暂时的离别是为了长久的相聚,将来咱们总还有时间单独在一起的,你要是贪恋这短短的时候,被人察觉什么,那我们两就会万事皆休。”

    荣禄重重的点点头,俯下身轻轻在她脸庞上一吻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杏贞微微有些愕然,抚着自己的俏脸,喃喃自语道:“他总算大胆了一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其徐如林

    甲寅年十二月初五,清军福建门户温台防线台州城以南三十里处,此地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一千余名太平军骑兵静静的等候在林中,这里的树木落落层层,枝繁叶茂,将这支骑兵的身影掩盖得严严实实。

    一株杨树下,太平军悍将张文祥坐在地上,一脸怒容,不停的楸着面前的绿草,然后愤愤然的放到嘴里乱嚼,他身后一匹赤黑马低着头吃着地上的嫩草,“刘团长,你到比你的马吃草吃得快啊。”

    张文祥这才回过神来,呸呸几声,将口中的草吐了出来,抬头看去,却是太平军西殿第二新编师第二骑兵团的团训导员郑岩驮,此人做过西王府的薄书,也算是太平军中的老人了,张文祥讪讪的说道:“郑训导,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这不是心急吗?他娘的这叫怎么回事,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三天了,要是一早杀过去,那帮清妖可就假鬼变成真鬼了。”

    郑岩驮呵呵一笑,坐到地上说道:“我们这不是再等李尚书的将令么?令到即战!”

    张文祥郁闷的说道:“总参谋处那帮龟孙子,总是瞻前顾后的,非要后勤物资都到位了才肯部署,你没看到这一路上,这些清妖在附近村落做的恶事,杀了多少百姓?”

    郑岩驮摇摇头,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我还道你这个上海骑兵科成绩最优异的人知道什么叫一击制敌呢,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清妖虽然作恶多端,但我们是军人,这次作战要的是全歼,你难道不明白么?”张文祥是河南汝阳人。道光二十九年南下宁波贩卖毡帽讨生活,就一直在宁波过活,也是宁波海盗的一名小头目。太平军克复宁波之后,张文祥便加入了太平军,本来张文祥是海军的编制,但刘丽川看他马术娴熟,便让他入了自己的骑兵队,后来就到了上海整编。

    在上海讲武学堂骑兵科学习大半年时间,张文祥学得极为刻苦认真,而且他似乎天生就是统领骑兵的料。是以在数千人的骑兵科之中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便被授为第二师第二骑兵团的团长。这次整编过程中,西殿采用的就是不看过往履历,只看学习成绩的做法,破格提拔了一大批新锐将才。张文祥就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个。

    张文祥低下头哼哼的说道:“我也知道,可就是心里憋屈。这么等下去老百姓迟早让清妖给杀光的。”

    郑岩驮淡淡的说道:“再过一会儿。到了午时,就可以出战了。”

    张文祥咦了一声问道:“将令午时会到么?”

    郑岩驮笑道:“昨天团里的杨参谋做了推算,按我们的运送能力,最迟今天午时全部后勤物资就会到位,李尚书想要打一个漂亮仗,在物资得到保证之后。你说清妖能挡得住我们雷霆一击么?”

    张文祥转怒为喜说道:“你不早说,我这就去准备去。”说罢整理了一下一身草绿色的迷彩服,外面套了一件涂了绿色的棉甲,将一顶带着羽翎的铁盔戴了起来。笑着说道:“这是咱们太平新军第一次穿着自己的军服作战,可不能丢人。”

    太平军骑兵的装备包括马刀、短马枪、棉甲和带遮檐的羽翎铁盔,它不是英法等国的胸甲重骑兵而是轻骑兵,因为随着火器的发展,轻骑兵更加廉价和实用,笨重的胸甲骑兵在战场上就是笨重的靶子而已,所以太平军的骑兵都是轻骑兵。

    郑岩驮也站起身说道:“不过可先说好了,你得在后面待着,你的脾气我可是很清楚,军号一吹,冲得比谁都快。”

    张文祥瞪大了眼讪讪笑道:“不会的,我一定听你的,乖乖的待在后面。”

    说话间,一名骑兵飞马而至,也是一身迷彩装扮,头戴羽翎铁盔,马身上、那骑兵的身上、头盔上插满了树枝。太平军自年初开始,按照萧云贵的设计图,开始生产骑兵用的铁盔,此次出战,所有的参战部队全部换上了迷彩装、铁盔,终于摆脱了太平军那讨厌的号衣,看起来个个都是精神了不少,士气更是高涨。用郑岩驮的话来说,打清妖都不用动员的。

    那骑兵奔近,翻身下马,冲着两人敬礼说道:“报告,台州城外有两百余清妖兵押着数百名百姓在十里外的平原上行军,看样子是要押到什么地方然后处决的。”

    张文祥怒道:“王八蛋,狗娘养的,传令集合。”他转头看了郑岩驮一眼说道:“救人如救火,不用等到午时了吧。”

    郑岩驮沉吟片刻咬牙道:“事急从权,就出战吧,干净利落些,只要不走掉一个清妖,我们就不会打草惊蛇。”

    张文祥连忙说道:“要是我们第二团的骑兵让清妖的步兵逃了,咱们哥俩也就自己抹脖子得了。让三营三连打头阵,其余各部呈扇形包围,记住要冲得猛,清妖队伍里有百姓,一定要冲上去,将清妖和百姓隔开,才好歼灭,百姓死伤的也会少一些。”那骑兵领命,上马呼啸而去。

    张文祥和郑岩驮带着团部卫兵,骑上马率领其余人马开始往北走,稍远处只见一阵呼喝之声响起,是三营三连的官兵打头阵,飞驰而去,其余兵马听到呼喝之声,也都默默的催促坐骑,开始快速移动。

    张文祥骑在马上,冲着传令兵说道:“给后面的第二步兵团、二师的炮兵团传去消息,我部已经开始接仗,让他们随后跟进。”传令兵得令呼啸而去。

    出了树林,便是一片平原,张文祥远远望去,只见平原小路上,一队清军押着数百名百姓行走着,清军甚是凶狠,只要谁一掉队,必定是一刀下去,队伍之后遗下不少尸体,而那些百姓男的脑后辫子都被剪了。一看就知道是清军抓了普通百姓剪去辫子,打算杀良冒功。队伍之中的百姓们哭天喊地的,甚是凄惨。

    张文祥看得睚眦尽裂,自他到了温台前线之后,所见所闻,均是人间惨事。清军在长期的对峙中占不到便宜,于是经常扫荡附近的村落,烧杀抢掠习以为常,清军上下均称之为清除刁民,以防同长毛勾结。

    张文祥身边的士兵也都是愤怒异常。眼光都是快要冒出火来,但他们没有动,就连说话声也没有,太平军军令甚严,兵士们只能将怒火埋在心里。慢慢积蓄着,等待着命令下达。这心里的万张怒火便要向这些毛子兵发泄。

    骑兵团的兵士们都是浑身插满了树枝。加上迷彩服、棉甲都用树枝做了伪装,远远看去,好像是一片移动的森林,但却又寂静如林,其徐如林的肃杀之气慢慢浮了起来。

    三营三连首先得到命令,催动战马冲出树林。手中的新式的后装短马枪已经握紧,直往行军的清军飞驰而去。

    行军的清军千总是个杀人放火的凶恶之人,平日里对百姓们的软弱早已习惯,压根想不到在台州附近会有大批太平军马埋伏。虽然福建提督李廷钰坐镇温州,已经让温台防线上的各处城市戒备,但这些地方的清军都不相信常太平军会在冬日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依然戒备松懈。这个时候,那千总正想着杀光这些百姓后,从他们身上应该可以搜出不少值钱的东西,而且队伍中也还有不少漂亮的女人,想到这里就很是兴奋。

    正高兴的时候,身边一名兵士喊道:“奇怪了,老天爷,你们看那片树林会移动!”

    那千总转头看去,果然见到一大片绿油油的树枝在快速的移动,冲着己方队伍而来,后面扬起大片尘土,那千总惊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嘶声吼道:“不是树林,是骑兵,是骑兵,他们是哪里来的骑兵?”

    众清兵也看了出来,都是惶急不安,连连问道:“我们怎么办?”这些清军都是李廷钰和地方团练共同招募的兵马,李廷钰给名号,地方团练自己进行武装之后,守卫台州附近的乡村,此处的清军都算是些土匪,对付一般的百姓倒是游刃有余,但在太平军看来,他们和一般的土匪没有区别。况且清军也没见过这种隐蔽的骑兵战术,只见一大片树林飞也似的向自己靠近,都觉得蔚为壮观,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千总也算是懂一些军事,连忙呼喝,让手下集中,两百余名清军排成一个粗浅的拒马阵,长矛在前,短刀在后,准备拒敌。因为他们是自己武装的,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的人用着镰刀。

    三营三连的太平军骑兵连长见对方排好了拒马阵,呼喝一声,一百二十多名三连骑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连发马枪,一声令下,移动的树林之间,火光直冒,炒豆般的枪声响了起来,一时间硝烟弥漫起来。

    一时间毛子兵数十人中枪倒地,那千总吓得肝胆俱裂,他哪里见过马枪能射这么远的,数百步的距离,颠簸的马背上,这些骑兵还能打得这么准,他到忘了自己队伍是排着密集的拒马阵。

    太平军骑兵一般在战斗中主要采用半回旋式战术,即冲锋—射击—回转—装填—再冲锋,但眼前的清军实在太弱,只是一次冲锋就让战斗变得毫无悬念。太平军羽翎骑兵的马刀才高高昂起,清军就一哄而散,也不顾押解的百姓,仓惶的往台州城逃去。却想不到四周还有其他的骑兵也围了上来,甚下的数十名清军绝望的只有跪在地上,高举手中的武器乞降。

    张文祥和郑岩驮带着人马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三连无人伤亡,让张文祥很是高兴,众骑兵将百姓们解开,送上些食水,让他们吃喝,这些百姓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操着江浙口音、湖广口音等各地口音,穿着古怪的士兵们,不相信他们会是太平天国的兵马,直到骑兵们拿掉铁盔,露出一头短发,数百名百姓才热泪盈眶的欢呼了起来。

    三连长跑到张文祥跟前询问道:“团长,抓到六十三个清妖兵,怎么办?”

    张文祥吐了口吐沫,狠狠的说道:“还用问吗?给我全部杀了。”

    郑岩驮微微一笑说道:“初战杀降不祥。”

    张文祥瞪大了眼睛说道:“难道放了么?我们可没人手看押他们。”

    郑岩驮冷笑着说道:“把他们全部给绑结实了,送给那些百姓们去处置。”

    张文祥明白过来,呵呵笑道:“郑训导,想不到你如此狡诈。”

    郑岩驮哼了一声说道:“让百姓们出出气也好。”

    过了一会儿,愤怒的百姓们将数十名毛子兵活活打死,无一活口,骑兵团让百姓们跟着,催动兵马,太平军西殿的军旗展开,浩浩荡荡的往台州城而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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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血介绍:
四个原本是同班的大学生,因为奇怪的闪电导致灵魂穿越回到了清末,分别附身在四个命运迥异而又相互关联的人身上,身份的变化,让四个人经历了各自不同的命运,他们会像各自的命运屈服吗?他们的到来又会改变清末这个苦难的时代么?他们不但要同自己的命运抗争,还要背负整个民族的命运抗争,只因一经穿越,你便是历史的一部分! 1852年,这是个多姿多彩的年代。 这一年,年青的满清贵族荣禄十六岁,仍在为龙寮岭之役死于长毛之手的父亲守孝,他送走了心爱的人进宫。 这一年,年芳十八的叶赫那拉杏贞选秀入宫,她便是日后的慈禧太后,宫中一切的未知在等着她。 这一年,天王义妹洪宣娇正在郴州统领女营兵马,天王的密令让她陷入了两难。 这一年,太平天国前军主将西王萧朝贵正率领两千广西狼兵从郴州出发,奔袭湖南省会长沙…… 本书书友群:105998808太平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太平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太平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