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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蛮匪txt下载     蛮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决意从军

    “好了,好了。受些皮外伤莫要这般大惊小怪。可别忘了,云儿才是我们枫林山的大英雄,这回更是力挫老贼,除了这一祸害!!”霍锋摆了摆手,老大粗的他似乎也显得不好意思,瓮声瓮气地道。他这一说,其他叔伯纷纷都是称赞,邓冲更是发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望向邓云的目光里尽是自豪之sè。徐庆面sè一紧,与邓云说道:“大哥留了老贼小儿一命,却不想他恨我等极了。

    我看他非是寻常之辈,再加上又有老贼那些徒子徒孙做他的爪牙,假以时rì,必成后患。大哥一时心善,没想到这点,何不这下立刻派人探寻,若能发现其行踪,还是趁早将他除了!!”

    徐庆眼光烁烁,更带着几分厉sè。邓云脸sè微变,轻轻摇首道:“昔年恩师便常教诲,得饶人处且饶人。老贼竟已受诛,那袁杰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何必赶尽杀绝?”

    徐庆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便把头一点,再无异议。邓冲见气氛稍显沉闷,立即提议今夜大摆宴席,犒劳一众兄弟。吉青、霍锐一听,纷纷叫好。吉永祥、徐宝都是赞同。霍锋狠狠地一窍霍锐的后脑勺,恶狠狠地说道:“大家伙今夜放开来喝,不醉不归,唯独是你,身上有伤,敢给老子喝一口酒,老子便扒了你的皮!!”

    霍锐一听,顿时像泄了气,却有不敢违抗自家那粗蛮的老子,只好诺诺应是,惹得众人又是大笑一番。

    这一夜,枫林山里充满了欢声笑靥,山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宴席遍处,席上多是简单菜式,寻常水酒,只不过众人却宛如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琼浆玉液那般欢喜。

    看那席上,徐庆红着脸,少有地变得粗犷起来,跟一个个兄弟、叔伯敬酒,吉青在霍锐的多番哀求下,还是偷偷地替霍锐换了一碗水酒,却又被正好取酒归来的霍锋看到,每人后背都着实地受了一大巴掌,痛得哇哇大叫。邓冲和旁边的徐宝喝得极是欢喜,

    别看平rì徐宝惜字如金,这一有几分醉起来,不愧是徐庆的老子,比他更是狂野,一只脚踏在凳子上,一边吆喝,一边划拳。当然这个时代,还没划拳喝酒的游戏,自是邓云所教,也不细说。

    邓云眼看着眼前一幕幕,心中无限欣慰,更多了几分不舍,正想间被徐庆一把拉住,口中不知囔囔着什么,把酒坛一递,稳了稳脚步,口齿才渐清晰开来,拉着嗓子叫道:“大哥~!!我这辈子就要跟着你,你要从军,兄弟也去!绝不可再像那两年把兄弟落下来啦!!”

    邓云听了,心头一揪,望着快要醉倒的徐庆,把头一点。徐庆大喜,大呼一声,兄弟两人把两个酒坛子一碰,正要喝酒。吉青急急也取来一坛,口里大叫等等,而霍锋在霍锐快要跪下的哀求攻势下,也默许了他,指了指他手中的酒碗。霍锐会意,嘿嘿一笑,急拿把酒碗沾得满满,赶了过去。

    “大哥!我也要随你从军!!”

    “大哥,你看我今rì多么威风,怎能少得了我霍小牛!!”

    吉青、霍锐一前一后地赶了过来,神sè匆匆地叫道。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邓云把酒坛子一抬,兄弟们各来相碰。三个酒坛,一个大酒碗,碰击间,酒水泼洒,道不尽的兄弟情义。

    紧接着,不知多少人,齐声呐喊道:“大当家,我们也要随你从军!!”

    这一阵呐喊声之大,震得整个山寨都好似摇晃起来。只见一个个席位上,无数壮汉少年,高举酒碗,各个神sè坚定、期待,眼中都是热情和希夷。今夜的月光,宛如烧起了火,特别地炙热。

    “喝!!!”邓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长啸后,闷头就饮,紧接着整个寨子里的所有人,都纷纷饮尽了或是坛中,或是碗中,或是杯中之物。

    少年豪情,人生几何?今朝有酒,当今朝醉!这一夜的宴席,将会是通宵达旦,不醉不归。

    约是过了数rì后,霍锐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如今邓云兄弟等人正商议从军之事。徐庆面sè凝重,沉声而道:“现如今大哥成了朝廷通缉要犯,昨rì我们又大破官兵,若贸然前往投军,但有万一,我等兄弟恐遭人害!!”

    吉青闻言,却是一笑,连忙说道:“这点二哥就不必担心,近rì我听说,朝廷特赦天下,凡愿从军,愿往边疆征战者,都可得以特赦。此时宗泽老将军,正在相州招募新兵,以防金人来犯。大哥愿去,我等兄弟只需赶十rì路程,便可赶到!”

    邓云一听,顿时双眼一亮,霍锐也呵呵笑着道:“三哥消息真是灵通,这回可解决了不少麻烦,我看打铁趁热,我们今rì便做准备,明rì出发!!”

    徐庆闻言,眉头一皱,便喝叱道:“恩师常教,紧行无好步,你这霍小牛就是不听教!如今寨里兄弟,各个盛情,都yù跟着大哥前往投军,我们兄弟父母若再呆在此处,若是仇人来犯,如何是好!?”

    “二哥说得对,这事若不安排妥当,我等兄弟岂能安心出发!?”吉青瞪了霍锐一眼,霍锐心知说错了话,也不敢反驳,连忙道说知错。邓云心思一沉,想了一阵道:“这点我也想过。想必兄弟们都知道,我在大行山有一群兄弟,都是豪杰好汉。我打算弃了这个寨子,先把我们爹娘安顿在大行山后,再前往投军。诸位兄弟,认为如何?”

    “这感情是好啊!大行山那些忠义之士都视大哥为龙头,对大哥是言听计从,若是我们爹娘过去,肯定受不了委屈!而且,大行山地势险峻,地广宽阔,我听说如今更聚了上万人,朝廷官府都要避让三分!!”吉青双眼一亮,甚喜而道。

    徐庆也微微颔首,应道:“那些都是大哥的过命之交,自然能信得过。而且大哥素来细心缜密,这般安排,定是最好。”

    邓云灿然一笑,正yù张口说话,忽门外有人来报,说有一叫赵云的好汉来到了寨子,正在寨门外等候。邓云一听,露出几分喜sè,与徐庆等人说道:“这事我等待会再论,先看看五弟那事可有进展!”

    邓云说罢,便急急起身离开。吉青见了,不由有几分妒sè,呐呐道:“大哥一遇上五弟的事,就是特别上心!”

    徐庆眉头一皱,正yù说话,吉青看了暗道不好,连忙急跟着离开。

    不一会,邓云赶到寨外来迎,赵云早下马等候,两人一对眼,纷纷迎去。一阵寒暄后,徐庆等兄弟都紧接赶到。赵云一拱手,满是敬佩之sè,笑道:“大当家就不说了。诸位兄弟果真是本领了得,你们昨rì与官府大战一事,小弟已略有耳闻,诸位兄弟可谓是威震四方呐!特别是霍兄弟,我听说你不但先夺头阵,还几乎杀了袁秀老贼的大儿!”

    “呵呵,哪里。大哥才是厉害着呢。袁秀老贼就是大哥杀的!”霍锐被这一赞,不禁脸sè一红,挠头说道。

    “那是自然。如今这方圆数百里一带,谁人不知我们大当家乃当世豪杰,不但武艺高超,鬼神莫测,而且智慧超群,奇谋百出,乃百年难得奇才!在大行山的弟兄,无不rì夜盼望大当家回去领头呢!”

    赵云一挺胸膛,眼中尽是狂热之sè,说得邓云也不好意思了,忙道:“这不过承蒙大家看得起。且不提此事,黄姑娘可愿前往真定?”

    赵云闻言,面sè一紧,便是细细答话,说黄师儿也是女中豪杰,看了信后,二话不说,便要出发。红缨恐她一个女子行走,有个万一,便一同随去。梁兴也是细心,命七、八个好手跟随,以防不测。于是,这一行人当夜便纵马起程,赶往真定。他则留在山里一夜,次rì准备出发时,牛皋、梁兴找到了他,吩咐他回去后,让当家的把他还有他一众弟兄的家小都带到大行山来,说这里毕竟是天险奇地,比枫林山要安全许多。

    邓云闻言,心里感激,叹声道:“黄姑娘还有缨儿连夜出发,肯定是怕我那岳世叔病情有个万一。还有,我那两位哥哥亦是有心。我刚才还正想着要如何去说此事,却未料到两位哥哥都替我想好了!”

    赵云听了,面sè一怔,正是不知所然。这时,徐庆微微一笑,便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当夜,饭后。邓云等兄弟,把事情向大人们一说。邓冲闻言,面sè一震,沉声道:“你们这班正yù为国杀敌,前往边疆的少年人,竟以立志从军,便不要拖拖拉拉。眼下,我听说童贯这大jiān臣,已被辽人击败,退守边疆。金人屡屡来犯,便要看我大宋虚实,意图待辽一灭,便挥兵来取中原之地,狼子野心,人所皆知。你们不必顾虑我们这些老人家,速速出发便是!!”

    徐宝闻言,亦是把头一点,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种惯了田地,身体硬朗得很,走上一趟远路,没什么的。”

第六十一章 新兵入伍(上)

    徐宝话音一落,大人们纷纷应是。邓母面sè一紧,与邓云谓道:“云儿,你便少点cāo心,去做你的事吧。还有,军中生活艰苦,你好生照顾自己,还有一众弟兄,知道吗?”

    邓母话虽少,但邓云却听得出来那浓浓的关切,遂把头重重一点,应声称诺。随即在旁的赵云,本yù再送一趟,不过却被邓冲婉言拒绝。邓云与众人商议一阵后,决定安排寨里那些不愿从军的弟兄一同护送,那一伙人大约有数十个,加上邓冲有几分武功功底,应付一些马贼土匪,也是搓搓有余。

    商议定后,各家人便各去收拾行装,那些做爹做娘的自也少不了会对自家孩子有一番话。赵云则替邓云传令下去,教寨里那些yù随他从军的弟兄整备一番,明rì晌午便要出发。

    次rì一早,枫林山便开始人头涌涌,前往投军的那一大伙人,都在山腰的练武场集合,至于前往大行山的那一小伙人便在寨里集合。两伙人马,各备行装,都由邓云一人指挥安排。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两伙人马都早吃过午饭,准备出发。依照早前安排,投军的那一批先走,邓云等兄弟,加上赵云,向大人们辞别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寨子。不少做娘的,已经眼睛湿润,儿子还未走远,便已经担心起来。邓冲望着邓云离去的身影,口中喃喃着不知什么话。

    邓云等人赶到山腰后,那共二百八十六义匪,早已摆好队伍。在邓云命令下,各人各归队伍。由邓云领三十骑兵为首,其余各分三队,全数步兵打扮,由徐庆、吉青、霍锐等三人各领一队,赵云处事稳重,邓云特令他负责辎重,给予三十多匹良马(剩下的都给另一伙前往大行山的人马)用来驮干粮。

    少时,随着邓云一声令下,这一群壮志少年,终于踏上了从军之路。而这条路,到底能走多久多远,还是未知之数。但有一点肯定的是,他们至此少不了血腥与杀戮!!那将会是由尸骨堆成的地狱。

    邓云威望之高,无论是在他的弟兄们,还有那些义匪的心里都是至高无上。这一路,众人自然都愿听邓云吩咐。邓云分工明确,这一伙人,无论是起行歇息,还是夜宿进食,都是由邓云安置,设想又极周到,众心更加悦服。加上众人感情极好,互相关切,情同手足,少有纷争乱事,整支队伍纪律严明。赶路时,邓云也不望练兵,教众人按照兵法行军。众人全都依从,徐庆等人都有暗暗竞争之心,于是各队人马,行列非常整齐,阵势队形也是愈加熟悉。

    且说,约是七、八rì后,邓云来到相州广平境内,因行军严明,

    兼之众人都愿听从吩咐,竟是快了两rì路程。邓云带着一众人马,问了路上几人,便望招募新兵的营寨赶去,又听说燕云那一带边境,金人气焰越来越是嚣张,来犯不绝,童贯jiān贼不但不敢引兵抵抗,还任由金人肆意作乱,弑杀大宋子民,各地好汉听说都是气愤不已,如今已来了不少应募的壮士。

    邓云等人听了,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赶往燕云,把那些来犯金人,杀个碎尸万段!众人正是思念间,忽见前方一阵风尘,跟着便见一名身穿兵服的中军,这人身形健硕,脖子上有一条细长、狰狞的刀疤,双眼带着几分杀气,一看便知杀过不少人,手持令旗,骑马跑来,到了众人面前,翻身下马后,把手一拱,刹时又变得有几分亲近,笑问:“诸位壮士好了得,我许久前便听哨塔上的弟兄说,有一数百队伍,首尾相依,依阵摆列,极为严整。我开头却是不信,后来更是惊动了我们的少将军,正是他亲令我前往相迎,不知诸位壮士都是应募的么?带头的又是哪一位英雄?”

    “他是我们大哥!”霍锐一听,急不可待地忙指向邓云。那中军笑了笑,他早就察觉到邓云气势不凡,非池中之物,又见他手提一杆龙纹银棍,心中一跳,连拱手恭问道:“不知这位英雄,可否告诉大名?”

    邓云翻身下马,笑道:“英雄两字不敢当,我叫邓云,后面的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兄弟素来久仰宗泽老将军仁义之名,听说宗泽老将军招募新兵,特来投奔!”

    “邓云?你就是那‘龙蛮子’邓云么!?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呐!!兄弟之名,如雷贯耳,军里的弟兄无不敬仰,却无料到真如传言般这么年轻。”

    “龙蛮子?”邓云不禁脸sè一怔,这时徐庆等人也纷纷下马,听到这称好,都是一脸茫然之sè。那中军急道:“哦,这称号也是近rì传出,难怪兄弟不知。在半月前,你将童大将军麾下红人锦狮子‘袁秀’击毙之事,早被那些落败的官兵传出,这龙蛮子之名正是他们传起。其中,这些官兵都说你拿一杆龙纹银棍,一旦招舞起来,宛如狂龙之态,栩栩如生,这龙蛮子也因此得来。”

    “这位军爷,我们虽是草莽之辈,不过都是善良之人,若非那袁秀逼人太甚,兼之作恶多端,人人痛恨,我绝不会狠下死手!”

    邓云听了,心头一紧,却无心思想那称号,连忙解释道。那中军听了,忙摆手,满脸热情,毫无虚假之意,低声答道:“兄弟不必多说。那袁秀老贼,恶贯满盈,替童贯那大jiān贼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杀了他,天下人谁不称快!兄弟我可佩服你极了,今rì能与你相见实乃一生大幸。在这里,老将军容不得jiān恶佞小,大家伙都是实在老实的人,你别担心。”

    邓云听了,心头一喜,暗付宗泽嫉恶如仇,豪爽正直之名,果非虚言。

    “谢过军爷了。”邓云拱手刚答,中军急便回礼,口中囔囔道:“近年兄弟你的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相州。军里不知多少兄弟,都对你赞口不绝,有心结交。若是被他们知道你叫做军爷。那我可要活活被剥了皮!兄弟你可别害我。若是看得起我,便叫我做王老五吧,要不老王也行!”

    其实这中军名叫王耿,家里排行老五,为人热情,故而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做王老五。邓云呵呵一笑,微微颔首答道:“那我便叫老大哥做老王好了。对了,老王不知这新兵是怎么安排?”

    “哎呀!你看我一欢喜,就忘了这事。你们来得正巧,我家少将军今rì午后,便要在教场挑选新军,兄弟你们随我一同去吧。我来带路!”

    王耿这热情起来,丝毫不见先前来时那般骇人。这下,一拍脑门,便要带邓云他们进军营。邓云笑了笑,遂请王耿先走。王耿也不客气,纵身一跃,很是利索地上了马,邓云等人也纷纷骑上,随着王耿望军营而去。

    徐庆等兄弟,暗暗眼sè交流,都露出几分喜sè。原来他们看王耿为人谦和、热情,想起平rì所见官府征兵征役那样强横霸道的情景,大出意料,都觉宗泽礼贤下士,长于治军,投在他的麾下,rì后为国立功,扬名立万,指rì可待!想到此,这些心怀报国杀敌之志的儿郎,不禁满腔热血沸腾!

    邓云一边和前头的王耿交流,一边也暗中打探四周,见应募之人来往不断,都是三五、七八人一伙,唯独自己这班人马最多,而且都配备兵器、良马,更有不少辎重,引来四周人注视,不少人更是指指点点。就在此时,邓云脸sè微变,只见,又见一名旗牌手飞驰赶来,和前面的王耿说了几句后,面sè一变,急纵马赶来。

    “这位兄弟,便是那鼎鼎大名的‘龙蛮子’邓云?”这旗牌手面带惊sè,似乎也和王耿一样,没料到邓云竟是这般年轻。邓云微微一笑,便是回话。那旗牌手听说,神sè一震,显得更是热情道:“邓小哥近年不知为世间除了多少大害,我们军里的弟兄早盼能渐渐邓小哥你的风采!我听王老五说,你此番正是来投军的,那可太好了,rì后我们便是同袍了!你们且随王老五到营中教场歇息,我去禀报少将军一声!”

    这旗牌手看来是个急xìng子,邓云更应一声好,他便拔马一转,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少时,王耿带着邓云等一行人,来到了教场南边的一大片空旷广场,当中有一座将台,旁边环绕着好些营房。王耿特意将众人安置在新搭那数十座帐篷,暂时先每十人一间。

    王耿暗暗告诉邓云,让他先受些委屈,待上一会,等午后校阅完毕,凭他的声名、本领,肯定能当个偏校,徐庆他们要是都有一技之长,分个小队长来做,到时都能有dú lì的帐篷。邓云自是连连称谢,将王耿送出帐外,却见外头有不少兵服的士卒都往这里赶来。

    “这些小崽子真是多事!兄弟你先回去歇息,养jīng蓄锐,待会老哥还等着看你的风采哩,这些人老哥替你赶去便是~!”王耿囔囔叫着,说罢便吆喝起来。邓云见状,不由回首与身后的兄弟相视一笑。这热情而又老实的汉子,已然赢得了邓云还有一众兄弟的好感。

    却说众人连rì行路,未免疲劳,王耿把那些前往来看的士卒赶去后,便也离去。于是各人都依照刚才的安排,各回帐篷里去。歇息约有半个时辰,邓云jīng神好了不少,正yù命人去通知各个帐篷内的兄弟进食,早些消化,待会也好展示手脚。

    正想间,忽有几名兵士抬了开水和馒头饭菜,来请饮食。其中还有王耿的身影,王耿对着邓云打了个眼sè,把东西摆定后,邓云把他拉到一边。王耿呵呵一笑,只说这是军中常例,不必在意,其他人都是一样。邓云闻言,笑了笑,便送王耿出帐,又和随他来的四、五人,谈了一阵,都是些客气话。王耿唯恐耽误邓云他们的吃饭时间,连忙把人拉走。邓云遂便入帐,与兄弟们交代一声后,便开始进食。吃完,众人都显得jīng神奕奕。邓云又对霍锐吩咐,说他身上有伤,莫要太过逞强。霍锐嘿嘿一笑,点头答是。

第六十二章 新兵入伍(中)

    众人歇了一会,都觉得有些烦闷,开始在帐内活动活动筋骨。邓云在一众兄弟的盛情起哄下,把咏chūn打了一遍。如今的邓云,经过这两年多的磨练,还有几番大变故,心xìng成长不少之余,武艺更是大有长进。只见邓云拳、掌挥动间,脚步时进时退,拳起掌拨,或快或慢,jīng妙无穷,更似乎暗含深奥道理。众人都看得入了神,几乎忘了时间。就在邓云马步一定,整套拳法施毕,便听将台‘嗡嗡嗡’的擂鼓声起。

    邓云面sè一凝,向吉青看了过去,正yù命他出去召集所有人马,准备听点。这时,帐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喊声,叫唤着众人出来。众人皆知军中规矩严厉,不敢怠慢,纷纷而出,却见外头有一穿着一身亮丽铠甲的红衣矮汉早就站了许久,留着一对鼠须,细小的眼睛,略显几分猥琐,在他旁边站着的王耿,脸sè难看,向邓云默默投了一个眼sè。

    邓云一见,心头一沉,然后把手一拱,正yù行礼。那鼠须矮汉却已嘶声叫了起来。

    “你们这些雏子,都给老子快点喽!少将军一刻钟后便到,老子令你们在半刻钟内立刻摆好队形,到将台侧面等候校阅,如有耽误,全都给老子滚回家里种田去罢!”

    这鼠须矮汉似乎中气不足,喊得是yīn阳怪气的。邓云微微皱了皱眉头,自家这班人马足有数百人,要在半刻钟内准备完毕,就算是军里的jīng锐部队也不一定能办到。王耿面sè一变,正想替邓云他们说话。邓云却先转过了身,连声疾呼,这时附近帐篷内的弟兄都已出来,听令立即纷纷集合,竟无丝毫慌乱。

    那鼠须矮汉见状,yīn鸷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怒sè,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

    约是半刻钟后,邓云等人已在将台右侧摆好队形,各个神气清爽,目光炙热,jīng神状态都是极好。这时,教场附近营房内的兵校,还有前往来从军的百姓,也都纷纷排成队伍,走了过来。

    吉青一看,顿时脸sè不喜,向邓云悄说道:“我们队伍都排好了,别处营房帐篷里的兵校才带着那些过来从军的百姓出来!刚才那个猥琐汉一看就是有意刁难!!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待我rì后当了大将,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嘿嘿!三哥别气,你看莫说那些来投军的百姓,就连军中兵校内,也是老弱全有,行列也不整齐?这等军队,若是我们都当不上大官,那还待在这里干嘛!?”

    邓云皱了皱眉头,唯恐吉、霍两人年少气盛,容易得罪人。就算这是宗泽老将军的军队,邓云也相信,这里肯定也有不少yīn险小人,譬如就像刚才那个鼠须矮汉,摆明就是针对自己这伙人。

    邓云想罢,面sè一震,双眼甚为凌厉,低声叮嘱众人且听选拔,不要多口,特别又瞪了吉、霍两人一眼,两人都知邓云脾气,要不不发火,一旦发起火来,那个恐怖,想想都可怕,连忙闭上了嘴巴,变得安分多了。

    不多一会,将台后方传来一阵,马鸣蹄响,众人纷纷望去,只见风尘弥漫处,一少年将士,手挺一柄七寸二尺偃月刀,纵马飙飞,身穿一副缳甲,甚是英气,身后紧跟着十数骑兵,飞奔赶来。

    不一会,那少年将士来到将台下,一翻身,便望将台大步流星地走去,走时还不望把目光投向邓云那支队伍里,看其队形严整,里面的人各个jīng神奕奕,不由暗叫了一声好,眼中更是jīng光烁烁,喜sè连连。

    随着那少年将士到了将台,随来的十数骑兵,自向两边分列,倒有几分迫人的威势,那些百姓都被吓得面sè一变,大气都不敢透,唯有邓云那班人马,早见过大场面,面不改sè,如鹤立鸡群,尤为显眼。

    那少年将士,叫好不绝,越看越是欢喜,遂先自我介绍。原来此人正是宗泽的儿子‘宗颖’,而广平一带的新兵,则是由他负责。介绍完毕,宗颖面sè一震,向众人发话,声音洪亮,一看便知武功根底厚实。

    “如今金邦rì愈强盛,屡屡犯我燕云边境,对大宋是虎视眈眈。辽人的天祚帝逃奔夹山,已被金人重重包围,想必不久便要被金人擒去。金人狼子野心,辽一亡,金人必定来犯我大宋!诸位好汉,都是我大宋血xìng男儿,都有一颗报国之心。今天本将在此,专为选拔应募入伍的新兵,已在场中备下长枪、刀盾、弓矢、战马等各种兵备之物,你们有何本领,只管施展。如有奇能才高之士,必定重用!!”

    宗颖说罢,旁边的军吏便照常,按花名册传点,将人先分开演习,均有宗颖麾下将官分头指挥查看。待点到邓云那班人马,宗颖一摆手,凝声而道:“这些好汉,由本将来亲自校阅!”

    宗颖这话一出,旁边那鼠须矮汉顿时面sè一变,邓云这班人本是由他来校阅,他已打定主意如何刁难,正想说话,宗颖却先望了过来,道:“陈兵,你可有异议?“

    原来这陈兵乃是童贯安插在宗泽军里的将士,而宗颖早就知道邓云等人的身份,知道这陈兵必会刁难。陈兵被宗颖察觉心思,不由神sè一紧,连忙道:“小人岂敢,愿听少将军的吩咐。”

    “好!这些人都是国家栋梁,我不可想有jiān佞之辈,害了他们的仕途!”宗颖一声厉喝,遂命各将校前往校阅。陈兵则被宗颖安排去校阅另一伙人马。

    少时,宗颖来到邓云那班人马面前。这期间,四周已是枪刀并举,骑shè飞驰,吆喝声此起彼伏,看去十分热闹。

    邓云等人就站在将台附近,见大多人都同在场中演习起来,一些人已是摩拳擦掌。

    宗颖向邓云暗暗打了一个善意的眼sè,然后开始发号施令,让身边的将领,各带一队,每队约五十余人,或是去练刀盾、或是去练捅刺,或是去练弓马。渐渐地,便仅剩下邓云四兄弟还有赵云,加上七、八个汉子。

    宗颖微微一笑,低声而道:“兄弟莫要见怪,我家大帅素来治军严明,一视同仁,兄弟虽有盛名,但我也不敢枉费军纪。不过想兄弟本领高强,刚才我已见过你的行军摆阵,比起许多沙场老将都要厉害得多,这不过走走过场,也让兄弟能施展本事,让军里的人都能心悦诚服。”

    邓云闻言,心头一喜,想这宗颖亦是好相处,如果没有小人刁难,他还有这些兄弟也不怕会受到委屈。两人眼sè一对,宗颖便领着邓云等人迅速地练了刀盾、长枪,邓云这些人各个本领本就高强,这一练起来,刀光横飞,盾起骤落,无不jīng妙绝伦,看得四周试炼的百姓,惊呼不已,就连负责校阅的那些将士,都是暗暗吃惊,唯有那叫陈兵的,目光yīn寒,暗暗在咬牙切齿。

    邓云这一班人,如此与众不同,自然吸引了许多目光。宗颖也是欢喜不已,一想到这些英雄,将要成为自己麾下,眼中更有几分自豪、兴奋之sè。

    随即到了马术,邓云这一班人,还有另外三、四班,莫约共七八十人,都纷纷上了马,在一个将校的喝响声下,顿时马鸣蹄跃,风尘盖天。霍锐大声一喝,纵马狂飙,迅疾便领了头。吉青眼见如此,哪里愿意,飞马就赶,眼见快要追上霍锐。忽然,前方竟有一条沟渠拦住去路。霍锐冲得正紧,连忙放缓冲势,勒马跃过。

    吉青也被逼放缓冲势。就这刹那,徐庆驰马一跃,马匹跃起半空,足有丈余跨越,飞一般地过了那沟渠,赢得无数的喝彩声。与此同时,邓云也飞马跃起,稳稳地落地,动作简单快捷,众人看得无不惊异。

    “霍小牛都是你这家伙!!我俩要被大哥、二哥抛远拉!!”

    吉青心里一急,连忙加快速度。霍锐也瓮声瓮气地大喊着,卯足了劲去赶。与此同时,不少赶来的壮士,被那沟渠陷翻。一下子,人仰马翻,赵云勒马一跃,尤为抢眼,刹地便过去了。

    说是迟那时快,领头的徐庆,忽见前方出现数十人兵士,神sè便是一变,回过神来,眼看快要赶到,连忙一提缰绳,其坐骑发出一声嘶鸣,马蹄连跃,跳过一根根绊马索。就在此时,邓云已然赶到,面sè从容,其坐骑反应灵敏,在一根根绊马索跃动跳起间,可谓是游刃有余。

    眼见两人过了绊马索的拦截,便是并马而走。邓云笑声喝道:“二弟好骑术,看来这两年没少下苦功,我俩兄弟也好久没比试!”

    “大哥,以往都是你赢,今rì我必要赢上你一回!”徐庆也是激起了斗志,扯声一喝,策马狂奔。邓云也不怠慢,抖数jīng神,飞马追赶。

    这时,四周无论是正是试炼的百姓,还是那些督促的将校,大多人都把眼光投shè过来,看得入了神,有些人更开始为邓云、徐庆助威打气,一时间可谓是震耳yù聋。

    就这一瞬间,两人已冲到了那根作为转接点的木桩那里,在木桩上挂着一副兵甲,徐庆先到,一把揪住,转马就走。邓云心里一喜,反而哈哈大笑,马匹一转,骤马奔去,刹地赶到徐庆身旁。

    “此物乃我囊中之物,休想夺去,取来!!”

    邓云一声喝响,伸手便抓,快得如惊鸿掣电。徐庆面sè一紧,把兵甲猛地高抛而起,另一手急挡住邓云。随即,两人并马同行,四条手臂或拳或爪或掌,横飞交错,打得激烈无比,惹得一阵比一阵更要剧烈的喝彩、惊呼声。

    就这一刹那间,这两人不知交了多少回合。蓦然,徐庆一条手臂被邓云猛地拨开,随即顺势伸手一拉,另一拳头早往飞去。徐庆双眼一瞪,jīng光暴shè,似早有准备,一拳轰然打出,眼看两颗拳头,就要撞上。

    “哈哈!二弟,你中计了!!”

    邓云朗声大笑,那拳头猝地张开,把徐庆的拳头握住,望下一拉,同时另一手倏地好似随意向上一抓,便把那落下的兵甲抓住。徐庆自不甘愿落败,急忙去抢,邓云却是攻势先到,连掌拨动间,把徐庆逼得根本靠近不得。待徐庆回过神来时,邓云早就纵马冲开,到了终点,被不知多少人围住。

第六十三章 新兵入伍(下)

    “散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有下回,休怪本将无情!!该干嘛,干嘛去!!”宗颖吆声大喝,把那些百姓、将校都驱散而去。这时,徐庆、吉青、赵云、霍锐纷纷策马赶来,后面那些人马却还仅仅到那木桩处。

    “兄弟们果真豪杰也!就这般骑术,恐我也是要甘拜下风!!”宗颖拱手赞道。邓云等人都是谦虚而答。待骑术试炼结束,宗颖又将邓云那一班人带到shè箭场。邓云那些兄弟,自是引人注目。

    兄弟们也都有比较,一雪前耻之心,各个jīng神集中,例无虚发,箭箭都中红心。

    宗颖见了,又惊又喜,暗付这些人样样jīng通,rì后必成大器,也有心试试深浅,便特令几个兵士,把邓、徐、吉、霍、赵五人箭靶放到二百步外,各shè五箭。邓、徐两人都是五箭五中,轻松过关。吉青更是展示了连珠箭的本领,先shè一箭,随后都是两箭两箭连发,看得宗颖还有附近的兵士、百姓无不变sè。霍锐箭艺较差,只有三箭shè中红心。至于赵云,暗器虽是了得,但箭艺却也一般,五箭只中了两箭。宗颖也是愈加好奇,教兵士逐渐增加。邓云这些兄弟,各个都不愿被比下,皆yù分出胜负,自是jīng神集中,专心比试。随即先是二百二十步,然后再到二百五十步,二百八十步。在前面两回间,赵云于二百二十步,五箭不中退下。霍锐则在二百五十步,发挥失常,五箭只中两箭,也是退下。

    至于邓、徐、吉三人,每回都是五发五中,惊艳四座。这时,大多人的试炼都已结束,宗颖早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中四周已围满了人在观看。

    随着兵士地搬动,箭靶到了三百步外。这回合,轮到徐庆先shè,徐庆神sè凝重,不禁有几分紧张,拉弓拽弦,随着弓弦震响,一根箭矢如同疾风般奔shè而去,啪的一声,正中红心。顿时一阵欢呼喝彩,震天动地。徐庆心头一喜,再接再厉,最终却还是为能继续刚才的风采,五箭三中。吉青嘿嘿一笑,暗付不愧自己在这箭艺上下了苦功,这回肯定能赢过自家二哥,至于大哥邓云,他想都不敢想,因为他曾经有一回,见过邓云为了苦练箭术,在一片树林里,选了一根巨树,依着各个树杈,各方一个小型箭靶,离去足有四、五百步之远,特又选那rì风大去练,连shè九箭,竟无一shè空,也因那回吉青被刺激到了,才肯下苦心去练箭术。

    念想间,吉青已立布站好,前头三箭寻常而发,皆中红心,最后两箭,以连珠箭手法shè之,一箭中,一箭矢之毫厘。众人看了无不大觉惋惜,都认为如果吉青不用那连珠箭的手法,肯定五箭全中。

    邓云面sè一凝,走到吉青身旁,沉声道:“三弟你连珠箭的手法,已练得炉火纯青,只不过差地就是眼法、还有对风向认定的准确。”

    吉青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道:“还请大哥指教!”

    听吉青谦虚愿学,邓云笑容更是灿烂,先取两根箭矢,拽弓一拉,同时口中还在指点着吉青,教他如何去认这风向,还有如何提高自己的眼法。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啪啪’连响,两根箭矢几乎同时shè出,一前一后,飞shè而去,皆中红心,看得众人都惊为天人,宗颖更是不禁走了过去,细听邓云所教。

    随即,邓云竟连取三根连珠箭,又教了姿势、还有每箭大概要用多少力劲,徐庆等兄弟都围了过来,仔细听教。邓云当场演练一番,三根箭矢,皆中红心,最后一箭更把红心shè去!

    宗颖看着,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声夸好,旁观的军校和新招募的人们也都赞不绝口,各个来问邓云名字,待听说邓云身份时,顿时又是一阵群情汹涌,各个都yù来接近这风头正劲的大英雄。要不是宗颖急教麾下将校阻止,恐怕早就引变成混乱。

    “兄弟真是厉害,我本还想看你兵法阵型,再做分配,但现在时间不早,加上出了这样的状况。我看是不成了。你且把你那伙兄弟在将台那边聚集起来,待会我自有吩咐。”

    宗颖满脸敬佩之sè,与邓云谓道。邓云把头一点,遂和徐庆等人向已在那些将校吩咐下,开始组好队形的百姓告了一声罪后,便望将台那边赶去。

    不一时,随邓云同来的弟兄,纷纷各组队形来到,众人纷纷谈起适才试炼之事,这些人本都是有根底,自然无一例外都是通过。邓云听了也是心情大好。

    渐渐地,眼看已是黄昏时候。宗颖终于带着七、八个将校赶了过来,其中就有邓云先前遇到的陈兵。陈兵一脸yīn沉,眼中更有几分怨妒之sè,冷冷地瞟了一眼邓云。

    “哈哈。幸得我麾下弟兄手脚利落,这还有一些时间。兄弟,你便领兄弟们先摆阵法,让我们看看。”

    宗颖满面chūn风地向邓云迎去,邓云听说,亦是一笑,遂令各队人马准备。宗颖则和其他将校上了将台。不一会,邓云阵法已然摆定,只是普通战阵,却是严整。宗颖见如此神速,暗暗诧异,对邓云这些人愈加佩服,遂令开始。

    邓云便将行军步伍分合攻守之法演习了两遍。邓云等人都是熟练,这演练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正好在天黑前完成。宗颖看完大喜,其余将校都是赞叹不绝,就连陈兵也被其阵势雄威所慑,一时说不出话。宗颖遂传令所有人全准入伍,听候甄拔。又特令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赵云五人上将台听封。

    宗颖笑面迎道:“兄弟你们来前,我便看过你们队伍,见各个jīng神抖擞,与众不同,便知你们定是一方豪杰。不料兄弟你正是那

    近年声名鹊起的‘龙蛮子’。我是又惊又喜,不敢有丝毫怠慢。还有你这些兄弟,亦是各个本领高强,年少英雄。今rì你们不但把那些新兵所镇服,就连我们军里的将校老兵,都是无不称赞,自愧不如。

    若非兄弟你刚是从军,寸功未立,我可不敢做你还有你这些兄弟的上官!不过兄弟你们这般英年有志之士,岂愁不能建功立业!?能与你们成为同袍手足,实乃我宗颖之幸也。还请兄弟先委屈做我的副官,任武义郎之职,至于其余四位兄弟,都暂为小队长,都为九品承信郎!不知这般安排,诸位兄弟可有异议?”

    邓云一听,心里一喜,笑道:“愿听从少将军安排!”

    邓云话音刚落,一众兄弟也都随声附和,脸上皆有喜sè。就在此时,那陈兵忽然迈步而出,拉着嗓子喝道:“少将军且慢!!”

    宗颖眉头一皱,略带不喜,回头道:“不知陈侍郎对此有何不满?”

    陈兵冷然一笑,随即便道:“少将军可知这武义郎虽是四十一阶武官,但也是官列七品?”

    大宋武官都有分阶级,从太尉到承信郎共五十二阶。宗颖闻言,面sè一寒,冷声答道:“我对大宋的条例还是记得很清楚,不用你来教我!”

    “竟如此,我就奇怪了。这叫邓云的,如果我记得无差,可是朝廷通缉要犯。虽然如今局势动荡,陛下宅心仁厚,朝廷大赦天下,给这些恶徒一个机会为国效命。但这些恶徒,毕竟都是xìng子张扬,无法无天的野蛮之辈!更何况他寸功未立,少将军便让他做武义郎,这难免会让人不得不多想吧!”陈兵别的本领没有,倒是长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一边在说,一边还对着邓云指指点点。邓云面无表情,直望前方,根本就没用正眼去看他。吉青、霍锐两人都气得满脸通红,却还是能压住怒火。

    宗颖面sè更寒,却又想这陈兵乃童贯身边的爪牙,若是得罪了他,报予童贯一知,免不了许多麻烦,不由死压怒火,怒极笑道:“哦?陈侍郎这话怎讲,还请细细说来,否则到时候引来许多误会便不好了!”

    “哼哼!那是!少将军,若我记得不错,这邓云可是周侗老!”陈兵更yù把‘贼’字说出,邓云双眼刹地迸发无尽杀气,一步跨出,吉青、霍锐那两人更像是两头扑食的野兽,满脸凶光,吓得陈兵连忙改口。

    “老前辈的徒儿。而少将军别忘了,前番宗泽老将军就是为老前辈求情,才被降了官,要不是如今金人rì愈强盛,威迫我国,恐怕宗泽老将军从此再无出头之rì。宗、周两人乃过命挚友,此乃人所皆知之事。少将军此下又大力提拔老前辈的徒儿,到底所意为何,你教我如何不能多想!?”

    “我家恩师蒙冤受辱,天下义士无不气愤,此事早有一天,会查个水落石出!”邓云双眼杀气更加浓烈,如同一头含着滔滔怒火,准备暴走的恶兽,死死地瞪着陈兵。徐庆等人,亦都是面寒目冷,腹内却都燃起熊熊烈火,只要邓云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将这大言不惭的狗东西撕扯成碎片!

    感觉那一道道炙热充满杀意的目光,陈兵不由强震心头,他早就听说这些人极其野蛮,老菩萨麾下两大红人,一个袁秀,一个吴耀祖都死在了邓云手下,若是他忽然发恶,那还得了。看这些人的脾xìng,似乎也不怕在这军营里一闯!而且宗颖说不定还会故意放他们一马,这样一来,他岂不死得太冤枉了!?

    想到此,陈兵不禁心头一揪,已经后悔说出的话。此时宗颖亦是面sè一震,双眼尽是厉sè,喝道:“周侗老前辈一生忠义,为国为民,乃盖世英雄!更何况此事太多嫌疑之处,有待查明。我父与他深交多年,两人情同手足,见其蒙冤,岂能袖手旁观!再说邓小哥这一班兄弟们,今rì已展示他们的本领,不但那些来投新兵,就连我军上下无一不敬佩至极。就这武义郎,我都觉得委屈了邓小哥!”

    宗颖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将校本就不喜陈兵这jiān臣爪牙,纷纷附和。陈兵见状,心头更冷,哪里再敢放肆,连忙道:“少将军莫气,我不过怕招来外话,替老将军惹了麻烦,我这一番苦心,若是少将军不愿领情,我不说便是!”

    宗颖冷笑道:“我自有分寸,不必你来多管!还有若是再被听到,你口出狂言,侮辱周老前辈的话,我绝不轻饶!!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罢!”

第六十四章 军涯开端

    宗颖一摆手,便yù喝退陈兵,陈兵心里怀恨,却也不敢发作,心想等老菩萨平定了燕云,当了燕王,以后自有机会来报此大辱。想此,陈兵唯唯诺诺地拱手拜退而去。

    “哼!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宗颖见陈兵退远,骂了一句后,便向邓云笑道:“这人是童太尉的爪牙,专门安插过来,打探军中情况。兄弟莫要理会。”

    邓云一听,便是领悟,微微颔首,拱手称谢道:“谢过少将军替我家恩师主持公道。”

    宗颖淡然一笑,甚是亲热地道:“呵呵,我幼时还曾在老前辈那里学过枪法,心里敬仰已久,听说老前辈的冤情,我也气愤极了。可恨朝廷jiān臣当道,令老前辈蒙此大冤,若不是此时局势混乱,我爹爹肯定要查个明白,还老前辈清白!”

    “难得老将军还有少将军这般有心,恩师泉下有知,定也欣慰。”就这几番话,邓云对宗颖已生了好感。宗颖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与邓云低声道:“这些外话,且先不说。时候不早,从今rì起,我们便是同袍手足,心里实在欢喜得很。而且我麾下将士,各个都yù与你这些兄弟认识一番。你们且把手下安排妥当,今夜便来我帐里饮宴,好好庆贺一番!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哩!”

    邓云闻言,与身后的兄弟一对眼sè,都是各个欣喜,便是应下。宗颖颇喜,遂前去命人准备宴席。邓云等兄弟则带着麾下人马回去帐篷安顿。

    当夜,在宗颖帐内。宗颖一一地麾下将校介绍一番,其中邓云也看到了王耿,得知他官位承信郎,听说他脖子上那条刀疤是和一匪首拼命时留下的,也因此得到迁升。

    随即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五人,也各自介绍。众人都是爽快豪情之人,很快便是熟络,吃起了饭,喝起了酒。宴中,都有不少交流。邓云这些兄弟,虽是略显年幼,但都本领了得,宗颖麾下都是心理敬佩,又见他们本领虽高,都无傲气架子,更有心结识。

    这时,宗颖叹了一声,与邓云说起了近年之事,其中更提及到邓云早想暗中去问的黄机密。原来当初黄机密潜入了京都,凭着过人的机灵,打扮成一个家丁,混入了宗泽府邸,却几乎被宗颖识穿。后来,在宗颖引见之下,黄机密终于与宗泽相见。宗泽听闻李斌与金人私通,又惊又怒,又见黄机密谈吐不凡,智慧超群,有心结识。三人便商议计策,黄机密说童贯、蔡京等jiān臣,在朝中势力庞大,贸然揭发,恐难有奇效。何况他们现今都成了朝廷通缉要犯,便教宗泽暗中去见官家老爷,禀明此事。宗泽称好,便当夜进了宫,却铩羽而归。宗颖、黄机密一问,才知官家老爷近rì在修葺御花园中的奇石,正是烦心,下令下朝后,谁也不见,直到御花园修好为止。

    随后不久,却又忽然传出周侗暗杀横杰,暗聚大行山一众寇匪,被李斌所杀之事。三人一听,顿时一时慌了神。宗泽更不听黄机密所劝,连rì上朝直谏,终于惹得官家老爷大发雷霆,把宗泽降了官,弄得朝廷人心惶惶。宗泽也因此心寒,被官家老爷令其到相州整顿兵马。黄机密也随同而来,现在正在宗泽麾下入仕。

    邓云听黄机密到了宗泽手下,心里一沉,略觉安心,遂又拱手谢道:“没想到宗泽老将军这般仗义,还因此受到拖累。此大恩大德,我等这些做徒儿的势必谨记在心,来rì报答!”

    兄弟说的什么话!其实家父早听说兄弟你们的事迹,对你们赞赏有加,由其是兄弟你,黄兄曾与家父说过你说的一些话,令家父大为所动,赞你是旷世奇才。如今这在相州暗蓄势力,也是因你那一番话。

    之后,家父曾多番劝朝廷招安,如今我与家父不在一营,也不知此事进展如何。不过家父若是得知你在此处,必定喜出望外,连夜赶来相见!!”

    邓云一听心中对宗家父子更是感激,忙恭答道:“我等不过是无名小卒,岂敢劳烦老将军奔波。少将军莫要传说,rì后自有机会与老将军相见!”

    席下的吉青、霍锐闻言,不禁露出几分失望之sè。宗泽可是当今朝中名将,若是他来亲自相见,这可多威风的事啊!徐庆亦是稳重,神sè一沉,凝声道:“大哥所言甚是。如今我们刚是入伍,寸功未立,岂敢受此大礼,若他rì能立下功绩,再去相见,也不弱了恩师名头。”

    宗颖闻言,又见邓云笑着点了点头,亦是笑起:“呵呵!还是徐兄想得周到,好!这便废话少说,大家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宗颖一声话下,帐内众人纷纷举起酒碗,开怀痛饮,欢声四处,一边喝酒,一边各自述说其报国杀敌,扬名立万之志。

    却说邓云一众弟兄,已然入伍,更受得宗泽之子宗颖欣赏,开始了军中生涯。宗颖对邓云极为看重,特别在营地了划了一处空地,让邓云每rì领着其部人马,在那里cāo练。邓云麾下那些兄弟,早在枫林山时,就是按照军队的模式配置,因此很快便得以融入。这rì,宗颖特来巡视,见邓云麾下各个jīng神饱满,练兵之法,更比军中要刻苦艰难许多,正是暗暗吃惊,想这些兵马若是这般继续cāo练下去,再经过战火的磨砺,岂不成了一支百战百胜的无敌之师!

    后来宗颖一打听,知道这练兵之法,大多都是由邓云想出,敬佩不已,便向邓云索求。邓云自也不藏私,大方教予,必告诉宗颖,这套练兵之法,十分艰难苛刻,一开始许多人都难以坚持,且莫紧逼过甚,循序渐进,rì子一过,久而久之,都能慢慢习惯。邓云所言极为jīng辟,暗藏莫大玄理,当然这自是其恩师所教。宗颖闻言,心中惊愕,谨记在心,谢过邓云教诲之恩后,便急急离去,看似开始构想如何实施。

    另一边,那陈兵自从那rì自讨无处,颜面尽失,传了出去,营中大伙虽不敢当面嗤笑,但暗里却无不称快。这数rì来,陈兵自觉得浑身不自在,营中的兵士都开始看不起自己,又常听人赞邓云那部兵马jīng锐善战,各个队长上官,本领高强,心里顿时妒火冲天,想着计策如何对付邓云这些眼中钉。

    且说,在营地东南平原那里,聚集了一伙马贼,经常打家劫舍,强夺民女,无恶不作。但因其贼首四个兄弟,都有些本领,加上也有与官府私通,赠了不少银子,因此官府也是只眼开只眼闭。附近百姓不堪折磨,来找到宗颖,说了此事。宗颖一听,想军里善于马战的兵士不多,更兼营里良马,也只有邓云带来的那六十多匹,而那伙马贼却足有数百人,经常出没都是平原地带,非骑兵不可对付。

    宗颖见这些来找百姓,不是被抢了女儿,就是家里钱财被洗劫一空,有些惨的连房子都被烧了,一家人被杀了大半。宗颖心里恨极了这些马贼,便先答应下来,再想计策,然后命兵士带到营里先做安顿,那数十个百姓听了,又拜又谢,感激不尽。

    这rì晌午,邓云正在cāo练骑shè,领着各大小队长,先来熟悉。只见,邓云纵马狂奔,一边拽弓,一边瞄准,刹地一声骤响,弦动箭发,一道疾影飞驰而去,正中红心。众人见状无不叫好,邓云却是面容严厉,传授着这骑shè的要领。邓云谨记着,周侗临死前有言,说金人善马,唯有练出一队善箭的队伍方能所克。而后来邓云一细想,骑兵冲势快,进攻来去如风,一旦推进起来,定杀个天翻地覆,故而往往能制定战局胜负。用箭据远而克,骑兵冲势一快,被箭shè中,定是当场死绝,这的确是好,但是寻常弓箭手一旦被靠近,近战能力实在太弱,等于任人宰杀。而且一旦骑兵发觉,自可避而离去,弓箭手凭双腿,也如何追不上去。如果能够训练出一队善箭的骑兵,岂不是能补全所有缺点!虽然这其中,极为艰难,但邓云相信,只要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rì,能创建一部善箭亦善骑的无敌之伍,把那些金人杀得闻风丧胆!

    且说众人正在cāo练,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泣声。霍锐耳朵最灵,不由分神,‘啪’的一箭竟是连箭靶都shè偏了。邓云一皱眉头,立即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吓得霍锐连忙低头,不敢直视。却不想,邓云这一神态,与当年的周侗竟是极为相似。徐庆、吉青默默对视一眼,心中无限惆怅。

    “咦,营里竟来了百姓?”一个小队长喃喃一声,忽然叫了起来。邓云随即眺眼望去,见那些百姓各个神情凄切,衣裳破烂,不少人更有血迹,想定是遭恶霸贼寇欺凌,不由脸sè一变,怒声喝道:“朗朗乾坤!光天化rì之下,谁在欺凌百姓,实在教人痛恨!!”邓云话音刚落,徐庆等人都纷纷附和,各个激愤。就在此时,王耿策马赶来,见了邓云,神sè一喜,忙道:“邓小哥,少将军有请!”

    邓云听了,面sè一震,遂与徐庆投去一个眼sè,教其先领弟兄们继续cāo练,便随王耿望宗颖的帐篷赶去。

    不一时,待邓云、王耿来到帐内,其他将校都以到齐。宗颖向邓云点了点头,让他入座。邓云坐在右席的第三个位置,王耿官职虽低,但却是军中老将,故而宗颖也请了他来商量,坐在了尾席。

第六十五章 讨马贼

    宗颖见众人已都到齐,便把那马贼之事一说。帐内诸将都是气愤不已,叫骂不绝。这时,那陈兵忽然起身,面sèyīn沉地说道:“那些马贼我也素有耳闻,各个都十分彪悍,各兼都配有良马,作恶地方都是平原地带。若是发重兵去讨,反而会打草惊蛇,那些马贼来去自如,rì后回来,肯定泄恨在百姓身上。依我之见,可派一部jīng锐骑兵,迅速前往,杀他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陈兵能做到七品二十七阶中侍郎,自然也有些许本领,这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宗颖不由也应声附和道:“陈侍郎所言甚是,只是军中善骑之兵不多,而且良马也只有邓云带来的六十多匹,而那伙马贼有近数百人,恐难对付!”

    陈兵闻言,咧嘴一笑,暗暗向邓云瞟了一个眼sè,邓云面无表情,心中却知这陈兵定有了yīn谋诡计,要来害自己,遂便听他说道:“少将军此言差矣。邓云那伙人马,初入行伍时,便以惊艳四座,军中无人不服。邓云更深得少将军看重,未立寸功,便得到武义郎一职。所为士为知己者死,我若是他,定愿出战,以报这知遇之恩!!邓小哥,你说是与不是啊?”

    随着陈兵所言,众人不禁纷纷向邓云望去。邓云面sè一沉,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向宗颖拱手道:“陈侍郎所言极是。云愿领兵出战,务必将那马贼匪首除了,为百姓除害!!”

    宗颖闻言大喜,又想邓云素来多谋,连忙问道:“兄弟似乎胸有成竹,可是已有计策!?”

    邓云灿然一笑,又故意地向陈兵瞟了一个得瑟的眼神,然后便道:“据少将军所言,那些马贼多数在东南边的平原作乱,那里南边有一谷口,叫鸭嘴口。我想先亲引一队骑兵,作为诱饵,先激怒那些马贼,却又一战便退。那些马贼以为我等胆怯,定然来追,待我将他引入鸭嘴口,一声令下,乱箭齐发,马贼瞬间便要阵亡大半,到时我再引兵迂回去杀,便可将其匪首连同所有贼子,尽数歼灭!!”

    “妙计!!兄弟真乃百才之将也!!”宗颖一听,面sè大喜,猛地站了起来,其余将校亦是各个惊异,回过神来,七嘴八舌赞口不绝。唯有那陈兵yīnyīn在笑,不知暗暗打着什么算盘,yù要做些害人之事。

    “承蒙少将军还有各位兄弟看得起我邓云,如若都觉得此计可行,邓云要肝脑涂地,报效国家还有少将军的知遇之恩!”邓云从容一笑,毫无丝毫倨傲之sè。宗颖看得欣喜不已,心里暗付道:“家父常有教诲,为将者不骄不傲,谈笑间,便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方乃上乘。这邓云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本领,假以时rì定能成为当世名将,只是如今声名、功绩、资历尚浅,我当好好提拔,也算是报了周老前辈当年指教之恩。”

    宗颖与其父宗泽xìng子相似,也是个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其实,邓云手中还有一封周侗写予宗泽的推荐信,虽然宗泽身处别地,但他大可请宗颖转交予其父。而凭宗颖的细心定能猜测到这信的大概意思,自会好生安排。只不过邓云却不愿以此为进身之阶,他认为通过此办法得到的重视,毫无根底,倒不如靠自己的本事争取实在,等他rì声名鹊起,见得宗泽老将军之时,再亲手交予,不但能够证明自己,也不弱了自家恩师的名头。

    邓云很重视周侗,心里早把他当做至亲。特别当邓云得到亢龙棍,知道其宝贵所在,对周侗的感情更到了一个极限,简单来说,就如上回那般,陈兵如敢侮辱周侗半句,邓云定会大发雷霆,一改以往的稳重,大闹一番。陈兵后果如何?这不敢保证。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起来,周侗还给了邓云另一封信,为何不曾提及,全因周侗所给的那封信,竟是一片空白,无一个字一滴墨。邓云知恩师必有深意,一直还在参透之中。

    话说回来,邓云献出妙计,亦愿出战。宗颖大赞了一番后,把头一点,便令邓云立即准备,明rì便要出发,打那些马贼一个措手不及!”

    邓云神sè一震,慨然领命而退,走前又特意地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瞟了一眼陈兵,恨得陈兵是咬牙切齿。宗颖也暗暗留意到这一细节,不禁眉头一皱,暗暗有些忧心。

    当夜,月光闪烁,夜空里宛如洒落了一片银白sè的光帘,好看极了。这般好的夜sè,如果摆上一席,弄上几个小菜,一坛水酒,再叫上一好友,当月光之下,饮酒谈心,方乃人生一大乐事!

    就在宗颖准备派人去叫邓云时,邓云却主动地找上了他。两人进入帐内,在邓云的眼sè示意下,宗颖心领神会,命外头守卫到三丈之外,禁止一切宵小靠近。

    “兄弟,我正yù找你,你倒自找上门了。不知有何要事?”宗颖眉头一挑,张口问道。

    邓云淡淡一笑,一副好像了如指掌的样子,答道:“若我所猜无差,少将军与我莫约是为了同一件事。”

    “哦?”宗颖倒也来了兴趣,微微笑起。邓云张了张口,低声说出两字:“陈兵?”

    宗颖一听,顿时脸sè一变,好一阵后,才平复下来,惊呼道:“我听说那袁秀的徒子徒孙,如今都叫你做妖子!我看兄弟果然是妖孽呐!”

    宗颖叹了一声,随即眉头紧皱,遂又问道:“你竟知小心此人,今rì又为何连连挑拨?此人心胸狭窄,又视你为眼中钉,肯定会想尽办法报复!不过你也别怕,我已通知那些站岗的将领,特意加派了人手,禁止所有人出入营寨,提防有人通风报信!”

    “多谢少将军一番好意。只不过如今看来,我可能要辜负了。还请少将军撤去一半兵卒,又令那些将领故意做出防备松懈的样子,如有人潜出营外,也不要拦截,速来禀报就可。”

    邓云神秘一笑,宗颖听得是一头雾水,又惊又愕。邓云笑道:“实不相瞒。此举实乃计策中的一环,那鸭嘴口地势平坦,根本不适合埋伏,倒是其附近的草丛,可以埋伏。”

    宗颖闻言,心头刹地加速一跳,恍然大悟,猛地张开了嘴,好一阵才说出话来。

    “兄弟你!你!实在太狡诈了!!”

    “呵呵。非也非也。恩师常教,对付jiān佞小人,留心之余,还要用特殊的办法。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害人终害己。这些小人,定会露出破绽,待那时加以利用,便可有意料之外的奇效!”邓云从容一笑,宗颖连声惊叹,无论是对邓云还是周侗,都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于是宗颖依照邓云的计策行事,果然到了三更时分时,有人来密报,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潜出了营外。宗颖闻言大喜,邓云却还是谨慎,想这些人肯定会回来,教那些站岗的将领,暗加留意,到时行个便利。宗颖似乎也习惯了邓云的稳重、缜密,也不惊奇,两人谈了一阵后,邓云便拜别而出。

    到了次rì一早,天刚亮,莫约过了五更不久。邓云又找了宗颖一趟,得知那些人直到五更时分才回来,算了算这一来一回,更是确定这些人去了通风报信。邓云昨夜已有吩咐徐庆等人准备,立即传令各队人马,立刻进食,半个时辰后,火速起兵。众人得令,待食饱歇足后,随着邓云一声令下,便是出发。有人向陈兵报说,陈兵连忙前来看望,果见邓云已领军出寨,暗付道:“这蛮匪怎这般早便领军出发?哼,我看他是急着送死!!”

    想到此,陈兵顿时咧出一抹yīn森笑容,心情大好,竟哼着小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好不得瑟!

    且说,邓云一班近数百人马,行军神速。忽然,邓云神sè一凝,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竟反而露出笑容,道:“这场夜雾还没散,果真天助我也!”

    这下天sè刚亮,还略显昏暗,兼之附近一带昨夜大雾,如今还是未散,天地间朦胧一片。这般哪里适合行军,徐庆一听,不禁面sè微变,张了张口,又见邓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他定是自有分出,便也不问了。只不过吉青心灵xìng急,急便劝道:“大哥且慢!这一带都是大雾,不适行军。贸然前进,不好吧?”

    邓云微微一笑,却道:“三弟休要多心,我早有安排。”

    邓云说罢,一人策马赶出,向众人笑道:“这一带我很是熟悉,只要各位兄弟,依队列而行,莫要慌乱,由我带路,很快便能离开这片雾区,到达埋伏地点。”

    原来邓云昨夜,已看到这里起雾,大喜之余,还特向宗颖请来一位向导官。吉青闻言,面sè一紧,这才知道自己担心多余。旁边的霍锐还不忘打趣道:“哈哈,大哥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哩?”

    吉青听了,大觉丢脸,顿时瞪了霍锐一眼。邓云哈哈一笑,遂便令进军。邓云队伍纪律严明,兼之无人做乱,又有这大雾遮掩,约是一个时辰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埋伏地点,各队人马依照邓云吩咐,各去埋伏。弓弩手、刀枪步兵,尽数埋伏在密集的草丛里,邓云则领骑兵埋伏在不远处的树林内。埋伏已定,各队人马都是极其谨慎,静候号令。

    莫约过了两个时辰,烈rì当空,大雾也散去了。忽然一大片风尘涌起,只听一阵阵蹄响马鸣声。

第六十六章 智擒双煞

    风尘起处,不知来了多少人马,清一sè都是骑着马匹的大汉。

    “嘿嘿!大哥!这回还好那陈兵通知及时,否则按那龙蛮子的jiān计,我等岂不要被一网打尽?”

    在一众马贼里,为首两个大汉,都是身形魁梧,长得凶神恶煞。说话那人,名叫马庆,xìng格jiān诈多半,酷喜钱财、女人,独眼,传说是数年前得罪了人,被人用暗器所伤。另一人,名叫马元,是马庆的大哥,xìng子残暴冷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兄弟两人合称为‘平原双煞’,手下足有三百多个恶贼,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乃这一带的恶霸、祸害。

    “哼!区区小儿,有何惧哉!!就算中了他jiān计又如何?凭他本事,难道还能杀得了我们兄弟俩!?”马元冷哼一声,眼里尽是寒澈杀意。原来马元极其倨傲,看不过眼邓云年纪轻轻,便已声名大噪,早有一比高下之心。

    “嘿嘿,那是!!就别说大哥你这盖世枭雄了,那黄毛竖子,小弟独个便能解决!!”马庆又是一张嬉皮笑脸,不过听得马元心里却是十分舒服,得瑟地给了马庆一个赞许的眼sè,遂道:“弟弟你莫与大哥争,待会厮杀起来,那龙蛮子必须留给大哥!我要把他的手手脚脚全部砍断,把他的头挂在脖子上!哼!他不是叫龙蛮子吗?我脖子挂个龙首,不正好显得我尊贵!?”

    马庆闻言,连忙又是献媚地笑起,自也少不了大拍马屁,说得马元大觉有脸。说时迟那时快,马元眼见快到了那鸭嘴口,连忙一摆手,教两个手下前往探索。别看这马元虽是张狂,但也有几分本领,处事也是谨慎,要不然怎能作恶一方。

    少时,那两个马贼赶回,告诉马元鸭嘴口里尚不见一个人影。马庆听了,心里大喜,急道:“大哥!看来那龙蛮子还未领兵赶来,我们速速赶去,先是埋伏好来。等那龙蛮子一到,我们反杀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大哥要杀要刮,岂不都是手到擒来?”

    马元眼神一亮,仰天发出一阵狂笑,随即便领着所有马贼,望鸭嘴口赶去。

    另一边,在草丛里埋伏的徐庆,眼看马元兄弟那班马贼将要赶到,双眼眯成一条细线,闪闪发光。不一时,眼看就在三百步外,徐庆一做手势,草丛里共一百多个弓弩手,连忙纷纷拽弓搭箭。

    渐渐地,只在二百步外。那些马贼大多都减缓了速度。徐庆双眼刹地迸发jīng光,厉声一喝,霎时间,连阵弓弦暴响,如同连环霹雳,暴响不觉,上百根箭矢齐齐乱shè,扑了过去。马元、马庆兄弟哪里料得到。那些马贼耳听那一阵阵弓弦震响,各个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得一阵阵疾风来袭。随即,惨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那一片人仰马翻处,风尘遍天,不知多少马贼被当场shè死。

    连续两轮乱箭后,马贼几乎被shè死过半,那些马匹未被shè死的,都疯狂地乱撞,活下来的马贼,大都躲避不开,不是被撞飞,就是被活活践踏而死。场面一片混乱,又听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吼道。

    “陈兵你这个白眼狼,竟敢出卖我!!?我势要把你挫骨扬灰!!”

    那叫骂声,充满滔滔怒恨,正是马元。马元随意拾起了一柄大刀,猛地翻身,一跃而起,跳到一匹马上,使劲一拽,勒马就yù离开。这时,马庆亦上了马,领着七、八个马贼赶来,疾呼叫道:“大哥!!这肯定是那陈兵的jiān计,想不到他竟和那龙蛮子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兄弟,这附近肯定还有伏兵,大哥速速离开,保命要紧!!”

    马元一听,怒得整张脸都狰狞起来,浑身肌肉快快坟起,快要把身上的袍子都给涨破,正yù下令撤走时。

    蓦然间,喊杀声大起,徐庆、吉青、霍锐各引一队步兵,望马云等人冲杀过来。

    马元见了,哪还敢丝毫怠慢,竭斯底里地连喝撤走。徐庆挺枪纵跃,便飞到一匹马上,转马就往马元等人追去,口中喝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恶徒,休想逃命!!今rì必要为百姓除了你们这些祸害!!”

    徐庆声若轰雷,十数个马贼都起了凶xìng,或是骑马或是徒步,各舞兵器来截。就在此时,连阵弓弦震响,却见吉青手张铁胎弓,箭箭准头极佳,例无虚发,刹那间便杀了五、六人。徐庆纵马狂奔,手中长枪突刺猛发,英勇无比,瞬间便突破而去。霍锐怒声大喝,引兵扑上,那些马贼虽有凶xìng,但都被这一阵阵的袭击乱了阵脚,哪里抵得住这伙与众不同的jīng兵,可谓是兵败如山倒,毫无还手之力。说时迟那时快,霍锐引兵在这里大杀四方,另一边吉青亦引一队夺了马匹,莫约十数人的队伍追上了徐庆,一同望马元兄弟追赶过去。

    “大哥!!身后有一队骑兵还在追来拉!!”马庆回头一望,眼见徐庆等人各个如同天兵神将,和平时那些懦弱的官兵简直差天共地,吓得满脸煞白,疾呼叫道。

    “莫要多管!逃命便是,在这平原一带,我就不信这些官兵追得上我们!!”马元嘶声大喝,双眼中带着几分疯狂之sè。马庆闻言,连忙催促身旁手下加快,同时也不忘用刀背猛打坐下马匹,驱马疾冲。

    就在此时,前方猝然涌出一大片风尘,马鸣、兵戈震响,刹地暴起。当头一人,纵马飙飞,大声吼道:“恶贼,我在此等候久矣!!”

    眼见又有一部官兵拦截在前,马庆还有那些马贼各个吓得胆寒心乱,正是不知所措。生死关头,马元已近乎疯狂,双眼暴瞪,策马提刀就冲,口中扯声喝道:“哪来的狂徒,莫要挡路,给我死开!!

    那挡在马元等马贼面前的自是邓云那队骑兵。邓云眼迸jīng光,手中龙纹银棍一提,坐下赤红宝马冲天一啸,刹那间如同脱弦之矢,狂奔而去。马元见那兵器,便知邓云身份,刹地怒火狂涌,想这对头第一次见,自己便如此狼狈,rì后传出去,他这辈子恐都要低这对头一头。

    想到此,马元对邓云更是憎恶,手中大刀拧得越紧。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已交马。只见邓云猛舞动亢龙棍,当面扫去。马元提刀一砍,‘嘭’的一声,火花迸shè,两柄兵器刹地荡开。邓云急飞棍就打,这下马元却已虎口震裂,接了几棍,在人马分过刹那,被邓云一棍扫中后背,惨呼一声便倒翻落马。

    就在邓云与马元厮杀时,徐庆也引兵从后围杀过来与马庆那伙人混杀在一起。马庆与徐庆斗在一处。马庆心知不是徐庆敌手,连放暗器,却被徐庆连连化解,最终反倒被徐庆打回的暗器击中左肩,遂被徐庆一枪挑翻落马,其余贼子被吉青shè死两人,剩下的都被擒下。

    另一边,邓云那队骑兵也将马元擒住。霍锐那边的厮杀也已结束,莫约擒了百余人,剩下的都已战死。邓云即令各队长整顿兵马,把那些俘虏的马贼尽数捆绑,一个接一个地绑好,以免逃脱。至于马元兄弟,更是单独照料。

    到了黄昏时候,宗颖听说兵士来报,言邓云那伙人带着一大群俘虏正往营寨赶来,顿时欣喜若狂,急与一众将校出营迎接。另一边,陈兵听说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吓得魂飞魄散,心想马云兄弟都非善类,若是把自己也拖出,那岂不惹来杀身之祸。就在陈兵急得如浑身冒火,不知如何是好时,忽有一队兵士赶到帐外,为首之人正是王耿。王耿笑容灿烂地走了进来,呵呵道:“邓小哥已凯旋归来,营里大小将校都随少将军去迎接了,特又命小人来请陈侍郎你。”

    陈兵一听,顿时面sè剧变,暗付不妙,急装出一脸虚弱之sè,道:“这可不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便不掺和这事了。”

    “呵呵。少将军有令,请陈侍郎务必走上一趟,打个照面就好。还请陈侍郎莫要令小人为难。”王耿仍旧那副笑盈盈的神情,只不过看在陈兵眼里,却如同黑白无常向自己在笑。而且随着王耿的语气变重,那七、八个兵士各个神情冷酷,隐约地靠了前来,大有就听王耿号令,便要一拥而上的势头。

    “哈哈。好。你先出去,我准备一下便会过来。”陈兵干笑两声,眼珠子却在流转,原来陈兵与马元兄弟早就相熟,而且暗地里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陈兵更在马元兄弟那里得到数百两银子,可知这些银子大多都是马元兄弟抢劫回来,都是百姓身上的血肉!若是这些事情全被揭发,宗颖当场来个雷厉风行,他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想到此,陈兵此下已打定主意,寻机先逃,这些年他积蓄了不少银两,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他又有门路。到时他自有办法,扭曲事实,说黑为白。

    “我们在此等候就好。陈侍郎请自便。”王耿似乎已察觉陈兵的用心,双眼眯在一起笑了起来,说话时脖子上的刀疤一张一缩,煞是骇人。

    若是平常,陈兵可能会忍忍先过,然后寻机复仇。只不过,如今他恐怕将要身败名裂,xìng命不保。生死关头,陈兵也显得硬气起来,冷声道:“怎么?王耿,你要以下犯上么!?我叫你们出去!!”

    就在陈兵话音刚落,营寨里猝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声,还有不少嘶声裂肺地痛骂声,其中又伴随着阵阵哭泣声。听这声势,便知邓云他们已回到营内。

    待声势渐渐过去,王耿笑容更是灿烂,与陈兵谓道:“陈侍郎,小人不过是一粗人,若不懂礼节,你可莫怪。只不过,小人来前少将军特别叮嘱,见了陈侍郎后,不可离开寸步。军令如山,小人只好依从。陈侍郎你若是心中有气,大可见了少将军后,与他报说,要如何处罚,小人都认了!”

    陈兵脸sè愈来愈是yīn森可怕,脸上在笑,手却缓缓地伸入腰间。王耿眼神一亮,遂便听到陈兵大喊来人,守在外面的陈兵心腹听了,连忙望里面赶去。王耿面sè一冷,疾呼便道:“少将军有令,今rì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陈侍郎绑过去,还不动手!!”

    王耿一声令下,背后三个军士立即便去挡住进来的守卫,剩下的人都向陈兵擒去。陈兵听了王耿的话,心知宗颖早有准备要对付自己,岂肯束手就擒,大喝一声,手一甩,内里竟然藏的是暗器,足有五、六根燕子梭乱飞过来。王耿临危不乱,一把掣出腰间长剑,连刺点起,便把两根燕子梭打下。不过那些军士却无王耿这般好身手,纷纷躲闪,险险避过。与此同时,陈兵已取一柄匕首在手,滚到帐篷一个角落,割开一个口子,钻出便yù要逃。

第六十七章 奸人落网

    “哈哈哈!陈侍郎怎这般好雅兴,给大家伙表演狗钻洞呐?哦?莫非是听说邓小哥大获全胜,擒了那马元兄弟,特来助兴么!?”

    陈兵刚逃到帐外,便听到一阵嗤笑声,回过神来望时,顿时宛如被夺去了五魂六魄,像个死人那样傻愣在那里。只见四面八方,不知何时早就围满了人,当前站着好几个人,中间那个正是宗颖。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报应来得真快,陈兵狗贼你出卖了我们弟兄俩,却未想到竟也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吧!!这世道就是这样,你出卖人时,别人也在出卖你!!只恨我不能亲手把你剁成肉渣!!都给我听好喽!!这叫陈兵的曾在府衙做事,这些年可收了我数百两银两,每回官兵来征伐,他便会给我通风报信,我们这些兄弟能称霸一方,可依仗他不少呐!!”就在此时,一阵yīn狠、怨气冲天的笑声传来,只见头和手已被扣住的马元状若癫疯,嘶声地叫着。

    “放你娘的狗屁!!你有什么证据!!休要含血喷人!!!”陈兵忽地变得如头脱缰野兽,一张脸憋得通红,扯着嗓子嘶声乱叫。

    “证据!?我俩兄弟还有我们手下的弟兄都是活生生的证据!!陈兵,就算要死,我也要把你拖来垫背!!”马元瞪大着眼,那狰狞的面容,看得让人不禁心寒。在旁的马庆也是竭斯底里地咒骂着。

    “闭嘴!!军营之内,岂容你等放肆!!”蓦然,宗颖一声暴喝,马元兄弟心想这回在劫难逃,却是不怕,仍旧在疯狂叫骂。在宗颖身旁的邓云眉头一皱,向吉青、霍锐打了一个眼sè,两人会意。霍锐凶神恶煞地争先走到马元面前,二话不说,拧起沙窝大的拳头,一拳就打中他的气门。马元发出一声凄厉地怪叫,跪倒在地,痛得浑身打颤,不断打滚。这时,马庆也被吉青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头昏脑眩,又见自家哥哥那痛不yù生的样子,虽是又气又怒,但却不敢再去放肆。

    “来人呐,把那几个宵小鼠辈抓来!”宗颖面sè一沉,话音一落,陈兵那几个心腹很快就被王耿那队人押了过来。这几个人早吓得六神无主,宗颖先道出昨夜之事,然后审问一阵,这几个人便都全盘托出。还把一些陈兵强占百姓田地的恶事也一同说了。期间,已是砧板鱼肉的陈兵,曾几回yù要打断那几个心腹的说话,甚至连恐吓的手法也说出。只不过,他已是泥菩萨,说的话分量自然不同以往。

    “哼哼,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陈兵!!”宗颖冷声笑着,冷酷的双眼就像是看一条死狗。或者心知劫数难逃,陈兵面sè忽地一变,变得凶恶、扭曲,像是条要咬人的恶犬,扯声喝道:“宗颖!!这回我是栽在你的手上,不过你没高兴得太早,童太尉早有一rì会替我查明真相,为我鸣冤的!!!”

    “哈哈哈!!就你这等宵小,想必童太尉身边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人,只怕在他眼中,你根本不值一提!!还有,我不妨告诉你,揭发你恶行的人正是邓小哥!!邓小哥料定你心胸狭窄,又见马元兄弟作恶至今,官府屡屡征讨不利,想定是有人与之相通。你这为人,他一细想,便猜到是你!故而将计就计,让你通报马元兄弟,却又在鸭嘴口附近埋伏起来,昨夜还特意教我放松防备,为你打开方便之门。你却不知,自己一举一动,都在邓小哥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就如我家父常言,人在做天在看!你若不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又岂会有如今这般下场!陈兵,害人终害己,你助纣为虐,欺负善良!总有人会来主持公道,把你扳倒!!”

    宗颖侃侃而谈,说得甚为激动,特别十分巧合的是,宗颖话中提起的宗泽老将军的那番话,竟与前世龙五的口头禅一模一样,这刹那间令邓云勾起了许多回忆,就在人人都震惊在宗颖的话中时,邓云却失了神,前世死前的一幕幕,在邓云脑海里快速掠过。

    “哼哼,龙蛮子,又是你!!自从你来了,我就终rì心惊肉跳,早知你不是好东西!!你给我记着,就算化成厉鬼,我也绝不会饶了你!!!”陈兵这一听事实,哪里接受得了,顿时变得更加疯狂,望邓云飞扑过去。徐庆大喝一声,猛地跃出,迅速便把陈兵擒了下来,陈兵仍旧叫骂不绝,说的尽是恶毒之话。

    “大哥?大哥!!”邓云只觉肩膀猛地被人一拉,然后回过神来,方才听清吉青的声音,回过神来,方才知道自己后背已经湿了。

    “大哥你怎么了?脸sè好差啊!这恶徒罪有应得,就算死了也是要下地狱的,害不了人!”吉青见邓云满头冒着冷汗,眼睛瞳孔放大,还罕有地露出几分慌张之sè,以为邓云被陈兵那怨毒的样子吓到了,连忙好生安慰。

    邓云强打jīng神,回顾四周,耳中已听到了陈兵的叫骂,冷冷地瞟了一眼道:“三弟不用多心,恩师常说,人行忠义之道,有造福天下之心,便有浩然正气护身,驱赶鬼邪。这种人就算是做了鬼,也近不了我的身!!”

    这时,宗颖也正转身赶来,听了邓云的话,不由面sè一震,赞道:“周老前辈句句jīng辟,兄弟能在他座下学艺,实在教人羡慕啊!”

    提起了周侗,邓云心中只有无限感激,笑道:“能与恩师相识,确是我一生之幸也。”

    就在邓云说话间,那些被马元兄弟所害的百姓纷纷赶了过来,各个神情激动,听说是邓云领的兵,这下是又跪又拜。邓云和一众兄弟连忙扶起,好生安慰。宗颖恐这些百姓失控,令人把马元兄弟等一众马贼,还有陈兵暂时收押,然后又派流星马当rì传予其父,问其如何处置。

    随后,宗颖又命人取了些干粮和银子给予那些百姓,与邓云等人一同送出营外。

    宗颖望着那些离去的百姓背影,随即缓缓收回目光,甚是敬佩地与邓云谓道:“马元兄弟这伙马贼终于受诛,这些百姓也能安心去过rì子了。兄弟你这回可算是又做了一大善事,再加上又揭发了陈兵这jiān佞小人的恶行!我已命人通报家父,家父素来赏罚分明,定有重赏!!”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依仗的都是底下兄弟努力。我只不过略施绵力,不敢居功。只是,我想如今世道混乱,金人屡犯边疆,贪图之心,人所皆知。朝廷却屡屡示弱,把大宋百姓的金钱,拿去供养金人的军队,这一来一去,大宋rì愈虚弱,金邦越rì愈强盛,大辽如此强国,也抵挡金人不住,何况是一个早已是空壳的大宋!?金人一rì不除,国家尚未强盛,这些百姓又岂有安心之rì!?”邓云这话一出,众人的脸sè不由都是一变。宗颖眉头紧皱,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低声道:“听兄弟所言,似乎大有前赴边疆杀敌之心?”

    邓云双眼一亮,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凝声疾声道:“少将军所言正中我之心意。恩师命我从军,正是为了保家卫国,捍卫我大宋疆土!不知宗老将军,打算什么时候才往边疆出兵进驻?”

    宗颖闻言,心头一紧,叹声道:“这恐怕至少还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如今相州这里大半都是新兵,金人素来彪悍善战,我大宋jīng兵往往十战九败,若不经过一番cāo练,贸然前往,也不过去死。”

    邓云闻言,眼中jīng光更胜,语气也变得有劲凌厉起来,沉声便道:“少将军此言差矣。金人声势虽然猖狂,兼之生xìng残暴,这多年来,屡胜辽人,破我大宋军队,越发心骄气浮,自命无敌。休看他们厉害,但金人大多将领都已起骄横之心,此已先败三成。何况我大宋jīng兵非是不如金人,而是大多领军将领,都是贪生怕死,无谋之辈。若能予我三千兵马,伺机而动,先谋而后发!要胜金人,如囊中探物也!!”

    邓云说得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徐庆等兄弟无不被燃起满腔热血,纷纷厉声附和,皆愿前往。宗颖更是心中难以平复,惊声叹道:“兄弟无论是武艺、才谋、胆志都胜我百倍,实乃旷世之才也!他rì边疆若能有你镇守,岂俱那些如虎如狼的金人!?兄弟莫急,家父或许会亲自过来处置那陈兵与马元兄弟之事。到时,我们细谈一番,或者可以劝他,先予一部兵马,前往边疆助战!!”

    邓云闻言,脸sè一喜,颔首应道:“如此,实在太好了!从今rì起,我便开始抓紧cāo练。还有,那些马贼都是善骑之人,虽是犯下不少罪行。但当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少将军是否可以相机而行,让我与他们晓之理义,说明国家面临之祸,将他们尽数招抚,然后练成劲旅,以为防边御敌之用?”

    宗颖一听,亦觉得大有道理,颔首答道:“如今朝廷亦有如此政策,你便试上一试,若是都愿为国杀敌,与金人拼命,总比杀了他们的好。”

    宗颖心里早就佩服邓云极了,对他可谓是有求必行。邓云闻言,心头大喜,便是谢过宗颖,同时脑里已经在计划如何把这些马贼编入队伍。

    就在此时,一阵劲风吹过。营外莫约十丈外,沙尘滚滚,隐隐看到一人一骑,正往营寨赶来。

第六十八章 ‘快一刀’吴波

    “咦!?大哥那人不正是袁秀老贼的二徒弟,‘快一刀’吴波么!?”吉青的眼界极好,很快便认出了那人的身份。邓云一听,不由脸sè微变。旁边的宗颖也惊呼道:“吴壮士?!他来此作甚?”

    宗颖话音刚落,又见邓云他们那些兄弟都有紧张之sè,顿时反应过来,急道:“诸位兄弟且先冷静。吴壮士虽是袁秀徒儿,但为人却是嫉恶如仇,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我与他还曾一起并肩作战,剿灭了一伙寇匪,算是有过一番交情。据我所知,他与袁秀早在数年前,便因志向不合,不愿在童贯那jiān臣麾下入仕,师徒两人闹翻,几乎恩断义绝。后来,吴壮士便游历天下,做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这些年,实在他快刀之下的恶徒,少也有数百人!!”

    “听少将军一说,这吴波确也不惜为当世豪杰。而且他毕竟是袁秀老贼的徒儿,那rì与我们作对,想必也是身不由己。”吉青闻言,眼中多了几分异sè,囔囔而道。

    邓云却是眼神一凝,紧紧地望着前方。此时,吴波已策马来到众人面前,马速不快不慢,在马前捆着两坛美酒,神sè冷酷,见到宗颖后,微微有些变化,道:“我听说你在这里招募新兵,没想到还真遇上了。你成熟了不少。”

    “吴大哥许久不见,当年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宗某也不知能否冲得过那些寇匪的包围!”宗颖一拱手,甚为恭敬地答道。

    “你当年的枪法已有一定火候,若是拼命搏杀,自是容易。这且不说,今rì我来,是了结一事,然后便前往边疆从军入伍。”

    吴波如若寒潭般的眼神微微露出些许温热,声音十分低沉。而当他说到最后时,众人不禁纷纷面sè一变。宗颖面sè一急,正yù说话,邓云却一摆手,向吴波轻笑道:“吴大哥前往边疆,势必是为了保家卫国,邓某心里佩服得很。不知吴大哥要了结何事?若是为了袁秀之事,邓某愿一力承当,听从吴大哥吩咐。”

    吴波闻言,蓦然仰天大笑,吉青、霍锐皆有怒sè,yù要说话时,都被邓云用眼sè阻止。至于宗颖,也被徐庆拉到后面,低声不知说着什么。

    笑声缓缓停下。吴波眼光烁烁,凝声道:“我家那老头子,生xìng残暴不仁,跋扈骄横,更与大jiān贼童贯狼狈为jiān,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天下人皆对他恨之入骨。”

    吴波这话一出,宗颖、吉青、霍锐都是心里一稳,以为吴波能够深明大义。唯独邓云、徐庆两人神sè不为所变,默默地望着吴波。果然,吴波忽地话锋一转,遂又说道:“虽如此,但他毕竟是我的老师,他与我父亲更是结拜兄弟。当年我一家被仇人所杀,若非老头子所救,我恐怕已被仇人碎尸万段。老头子对我恩重如山,

    就算他如何作恶,我这做徒儿的,还是要替他复仇,以慰他在天之灵,这才合情合理。”

    “哼!!废话连篇,到最后不就是来找茬的嘛!?来,我霍小牛和你杀个杀个三百回合便是!!”霍锐大喝一声,怒气冲冲地便要与吴波厮杀。

    “住嘴!!”就在此时,邓云一声怒喝,霍锐顿时好似被雷霆劈中,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吉青心知邓云脾xìng,连忙把霍锐拉回来。邓云先转身向身后的宗颖笑道:“此乃私人恩怨。还请少将军行个方便。邓某感激不尽!”

    宗颖一听,张了张嘴,但在邓云炙热的目光下,却如何都拒绝不了,心中也是复杂得很,叹了一声后,只好点了点头。宗颖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知道吴波还有邓云的xìng子,就算他有意阻拦,这两人迟早也会寻机决斗,竟如此还不如现场观战,紧要时刻还能及时出手。

    “谢过少将军了。”邓云把手一拱,转过身来,正yù说话,却见吴波的眼神早与徐庆接触在一起,两人战意昂然,似乎在半空中已迸shè出火花!

    邓云见状不禁眉头一皱,却听吴波如此说道:“我不yù与决斗!像你这般文武双才,才谋过人的奇才,这个乱世还需要你,国家、百姓也需要你,我不杀你!但仇还是要报的。你杀了我的老师,我便杀你的结义兄弟,这笔账还算公平!!”

    “那rì胜负未分,你说会回来再战。我,一直等着。”徐庆双眸猛暴赫赫jīng光,浑身猝然暴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吴波咧嘴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灿烂,随即把酒一抛,同时说道:“这酒我本就为你准备的。”

    飞去的酒坛成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徐庆手一抬,便把酒坛接住,平rì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竟也笑了起来,道:“我早就闻到酒香了,就看你要兜弯抹角多久。”

    “哈哈哈哈!!!好!!好!!!人生得一知己,是何等快事!!!却想不到,你我待会便要生死相对!!!”

    吴波又是冲天大笑,看样子是欢喜极了。徐庆也随之笑起,两人倒有些识英雄重英雄的态势。

    “这是怎么回事?二哥不是待会要和这吴波拼命嘛?干嘛那么开心?”霍锐看得一头雾水,急一拉旁边的吉青,低声问道。

    “哎!就你那颗木鱼脑袋,跟你说也不懂!~!”吉青瞪了霍锐一眼,便转回头不理,气得霍锐咬牙切齿。

    这时,徐庆、吴波两人都打开了酒盖,提起酒坛豪饮痛喝起来。待两人喝尽,几个兵士正好带着兵器,牵着马赶了过来。兵器,是一柄狮头金枪,正是袁秀的随身神兵,他战死在邓云手下,这自然成了邓云的战利品,邓云却又转赠予徐庆。马,则是邓云的坐骑,那匹浑身赤红如火的千里宝马。

    ‘彭玲~!”两个酒坛几乎同时落地,吴波双眼如两道燃烧的火焰,炙热沸腾,与徐庆对视一阵后,把马一转,冷声道:“我在三丈外等你。”

    徐庆闻言,并无答话,而是转身走向了后面,正好对上了邓云的目光。邓云微微一笑,淡然道:“他的刀虽然快,却都是以攻为守,如能出其不意,定能力挫强敌!”

    徐庆一听,面sè顿时一震,拱手谢过邓云。邓云默默颔首,便道:“去吧。”

    不一会,徐庆上了马,提着枪,向三丈开外的吴波纵马而去。邓云等人则随后步行跟去,众人身法都是极好,由其是邓云,纵身跃动间,竟然就比骑马的徐庆慢了一些。

    须臾,邓云忽地止住脚步,飞身一跃,就在一处高坡上屹立站好。不一时,吉青、霍锐、宗颖等人纷纷赶到。众人眼见徐庆把马一勒,与对面的吴波距离仅有半丈距离。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看了过去,唯恐遗漏丁点。

    “杀~!!”一声厉喝,猝然而响,暴起得快,掣刀的速度更快。倏然间,吴波长刀早就拔出,坐下马匹嘶鸣一声,飞蹄奔驰而来。徐庆大喝一声,坐下赤红宝马竟就平地一跃。电光火石之间,吴波眼见面前一箩筐的枪花飞袭而来,连忙挥刀杀去,正如邓云所言,已攻做守。刀枪碰撞间,暴响不觉,火花四溅。忽地一阵风尘冲起,徐庆已飞马落下,风尘间,两人依旧拼杀,刹地又交马相对冲出。

    吴波猛地一勒缰绳,把马转回,眼神凌厉寒冽,道:“好jīng妙的枪法,这便是周侗的**枪么!?果然名不虚传!!”

    “哼。我这枪法不够完整,不过发挥了七成威力。我有一师弟,两年前在我家恩师指点下,领悟出来的二十二式九连枪才尽得我家恩师真传!!”

    这时,徐庆也把马勒回,冷声而道。吴波听了眼中瞳孔骤地一缩,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惊骇之sè,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叹道:“周侗老前辈果然是盖世英雄,就你那师弟和龙蛮子,不久将来,恐怕天下之大,能与这两人并肩者,难出十人!!除这两人外,你们那些兄弟,都是本领了得。这些人都是周侗老前辈为大宋栽培的国家栋梁!!”

    说到此,吴波不禁露出几分愧sè,想他师傅袁秀与周侗做了如此多年的对头,暗暗较劲。但袁秀却是作恶多端,麾下徒儿大多都成了jiān人的爪牙,反之周侗,却为国家培养了这么多的人才,就为人师表这一点,袁秀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不知不觉,吴波心中已有几分动摇。徐庆眼神锐利,自不会放过这一时机,大喝一声,纵马就冲。待吴波回过神来,徐庆已将杀到,那狮头金枪骤起飞飙,枪影成片,带着道道疾风。吴波连忙抖数jīng神,长刀即起,一道道刀光如若惊鸿掣电,或挑或刺或砍或劈,只攻不守,全然一副拼命的态势。徐庆**枪,快疾之余,还多变灵巧。这下,徐庆却又不急,攻守兼备,与吴波缠杀一起,就等机会,来一雷霆一击。

    两人渐渐地杀了近数十回合。邓云等人都看得神情紧张,时不时更会发出几声惊呼。

    “徐二郎竟也这般了得!”宗颖见徐庆与吴波打成平手,看得不禁心里连起涟漪。就凭徐庆如今展示的实力,恐怕自己也非其三十合之敌。

第六十九章 面冷心热的徐二郎

    再想邓云还有吉、霍等人,心头更是泛起了千层浪,暗付道:“邓小哥这些弟兄各个了得,假以时rì,若由这班人为根基创建一支大军,定是常胜无敌之师!!”

    想到此,宗颖脑海开始有了某个念头,竟一时忘了去看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说时迟那时快,蓦然间,吴波侧身把枪一让,正yù起刀时,徐庆早有准备,把枪一挑。吴波咧嘴冷笑,似早有预料,即挪身避开,瞬间之际,长刀宛如骤成一道疾电,向徐庆捅刺过来。

    刀光飞疾间,刀还未到,那阵恐怖的寒意已然袭到。徐庆双眼猛地睁大,大喝一声好,侧身一动,刀光几乎贴着徐庆的胸膛过去。徐庆急挥枪突刺,同时,吴波亦转刀一砍。刹那间,血液飞溅。只见徐庆枪头倏地擦过吴波的左肩,吴波的长刀亦在徐庆的胸膛带出一道血痕。吴波杀得正是亢奋,双眼发红,便yù再攻,徐庆连枪抵挡,蓦地一枪打开吴波的长刀,飞马便走。

    吴波面sè冷酷,急便追去。两人很快并马而行,刀枪飞碰,火花连shè,不知又杀了多少回合。两人刚才喝了酒,趁着醉意,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力劲,杀得激烈时,竟都不知退避,故此两人身上伤口愈来愈多,幸好两人本领了得,都是些皮外伤,并无伤及要害。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吴波、徐庆两人杀了莫约两个时辰,近将数百回合。期间,两人歇息过两回,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随即便又开始厮杀,看那态势是要打得筋疲力尽,不分胜负,决不罢休。

    却说此下,两人都喘着大气,互相对视,都不敢轻易进攻。另一边,霍锐看得心中揪紧,连忙与邓云劝道:“大哥!!这打下去,恐怕就算二哥能赢,都要受不轻的伤势。不如就此算了!?”

    霍锐话音刚落,旁边的宗颖、吉青也都劝了起来。邓云却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两人都是xìng子刚烈之人,这个时候,就算你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他们也不会停止决斗!”

    就在邓云说完那一刹那,场中猝然情况突变。吴波主动出击,飞马来战徐庆。徐庆抵挡了一阵,竟是落尽下风,反之吴波的攻势,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就在众人看得心惊胆跳的时候,徐庆忽然卖了一个破绽,骗过吴波,转马便逃。吴波怒声大喝,直喊来战。徐庆似乎已然势极,眼看吴波便要追上。徐庆忽地回身一转,手中狮头金枪在昏黄的阳光下,迸shè出璀璨金光,逼得人简直睁不开眼。

    “不好!!!”吴波暗叫一声,眼见这回马枪杀得突然,急倒身就躲,金枪一刺飞过。吴波心里大怒,反身一翻,竟也杀出了杀手锏,长刀一回,就一快字,两人这时已然并马。千钧一发之际,徐庆提金枪一挡,怒喝一声,以枪推开瞬间,竟把枪一并弃了,双手飞疾如电,刹地抓住吴波右手,猛地一带,另一手横打在吴波的脖子上,随即动作之快,根本难以看清,只见得徐庆就马上,出拳快如劲风、迅雷,打得吴波毫无还手之力。

    却说吴波根本没料到徐庆竟会在这个时候弃枪,还未回过神来,便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脖子遂地传来剧痛,整个身子又荡了回去,然后浑身上下不知被打了多少拳、掌,最后更是失势倒翻落马。

    吴波落马后,连续翻滚了几圈,连长刀都被磕飞了,掀起一片土尘后,蓦然停下,整个人好似一具死尸般,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徐庆猛地一勒马匹,缓缓地转回,望吴波那里赶去。

    “好!!!二哥这一手法,赢得真是漂亮!!”霍锐一看,顿时喜得手舞足蹈,喜出望外。吉青亦是一脸狂喜之sè。

    这时,徐庆却是脸sè漠然,毫无喜sè,就默默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吴波。吴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又是急促又是响亮,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复气息,眼里看着被染成一片昏黄的天空,竟是露出了笑容,张口断断续续地道:“喝…喝…我…输…了…命…是..你…的!”

    吴波从来不惧于死。这一战,他打得很畅快,是他有生以来,最刺激的一战。只可惜,最后他一时大意,被徐庆有机可乘。

    “我不杀你,就如你适才所说,这个乱世还需要如你这样的豪杰。”徐庆淡淡地撂下一句话,随即便把马一转,望邓云等人那边赶去了。邓云似乎早就料到徐庆会赢,笑脸相迎,吉青、霍锐两人兴高采烈地冲了上去,神情激动、兴奋至极,张嘴说个不停。徐庆面sè端然,和他们轻描淡写般地说了几句,忽然转眼向宗颖说道:“那吴波xìng子倔,肯定不愿受我们兄弟恩惠。还请少将军派人送些疗伤的膏药给他。”徐庆似乎极其了解吴波,宗颖一听,不禁露出几分惊愕,暗付这两人果真是成了知己,遂便把头一点,答应下来。徐庆随即翻身下马,一众兄弟说他有伤,劝他骑马。徐庆却说,众人都是步行,他绝无道理骑马。于是,邓云等兄弟便望营里赶去,宗颖则带着两个军士前往看望,还有一个跟着邓云等人回去取膏药。

    当夜,等宗颖回到军营后,见了众人。徐庆似乎十分紧张,听说吴波疗伤后,便已离去,还留下话rì后必会再来一雪前耻时,竟然露出几分笑容。

    “那吴波说是会去边疆,看来那些金人很快便要遭殃了,也不知会有多少,实在他快刀之下!不过凭他的本领,想必很快就会扬名立万吧!”吉青眼里有着赫赫神采。

    霍锐听了,也很是向往地应道:“是呐。我也想奔赴前线,与那些金人大杀一番,天天数着杀了多少个金人,那才痛快哩!!”

    宗颖一听,又见邓云与徐庆对视一眼,都是神情亢奋、激动,不由心里一揪,忙道:“诸位兄弟莫急,如今朝廷尚无令旨,而且大部兵马尚在cāo练阶段,假以时rì,待令旨一落,家父自会率兵,直挥燕云之地,别说杀这金人、辽狗,夺回老祖宗的土地才算是本事!!”

    邓云等兄弟一听,无不应声叫好。不知不觉中,宗颖却也被他们兄弟感染,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赴前线。

    与此同时,在汴京皇都。由于六贼当权,民不聊生,城里竟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靠近城外的街道,更是冷冷清清,人迹罕见。城外的乡民,也多半是炊烟断绝,时不时更有哭声传出,教人不寒而栗。

    而靠近皇宫一带,却又不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人来人往的都是那些富贵之人,附近大宅,里面居住的人,更是不得了,都是朝廷命官,各个身份尊贵,手执大权,若有人不慎接近,有些身份的还好,若是那些寻常百姓,便要被豪奴恶丁乱棍打死。那里多数都是夜夜笙歌,通宵达旦,远远望去,那一处处府宅里,金光璀璨,如夜空明珠,奢华至极。

    且说其中南边边角一处大宅,乃是六贼之一,梁思成的府宅。其苑以内,到处金鳌喷池,玉螭垂虹,红栏大柱,奇花异草,真个是富丽矞皇,气象万千。来来往往婢女家丁,各个打扮秀丽,捧着器具竟大都是金银所造。想这等光景,再看城外那些老百姓,却都是破屋号风,苦痛呻吟,星火全无。这简直成了两个世界!

    “哈哈哈!世侄不愧被誉为文曲星投胎,这文采真是好极了!!”在花苑里,梁思成开怀大笑,在对面坐着的却是一年轻人,莫约二十五、六,长得唇红齿白,相貌俊朗,骨骼颇大,比起一些读书人看起来要强壮许多,特别令人瞩目的是他双眼睛,十分灵巧,时不时给人一种闪烁着智睿之光的感觉,令人不由生出好感。

    “梁少傅谬赞了。小生才微学浅,幸蒙梁少傅看得起,才敢班门弄斧。”那年轻人满脸恭敬之sè,略显有些做作的举动,令人又不由觉得有几分虚伪。此人,名叫秦桧,才谋过人,乃汪伯彦的学生,深受其看重,称其为文曲星。秦桧年纪轻轻,便已仕位御史中丞一职。

    “呵呵。好,好。做人就该知得谦虚。世侄平rì可来与老夫多多来往,如今金人rì愈强盛,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像世侄你这些年轻人,为国出力的时候了。”

    梁思成扶须而笑,秦桧听得心头一喜,连忙拜谢。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说袁秀小儿袁杰来见。梁思成闻言,脸sè微微一变,便又笑道:“老夫与那袁秀还算有过几分交情,早前听说他惨死于一群蛮匪之手。如今,童太尉不在京都,想这袁杰定是来找老夫替他出头。世侄你聪慧伶俐,待会便在一旁,想想办法,如果愿意,便也帮一下他。”

第七十章 大奸初显

    秦桧听了,恭敬一拱,应声称诺。不一时,袁杰来到,待家丁、婢女在梁思成的令声下纷纷离开后。袁杰双膝一跪,便向梁思成连连磕头,报说怨情。梁思成听罢,叹了一声,遂便扶起了袁杰,低声道:“小侄不必如此。我与你父也算是有过交情,他惨遭那些蛮匪杀害,自不会袖手旁观,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袁杰闻言大喜,连忙拜谢。梁思成微微在笑,随即又向袁杰介绍了秦桧。两人互拜后,梁思成面sè一凝,向袁杰问道:“小侄你可知现如今那些蛮匪可还在枫林山?”

    袁杰一听,顿时面sè变得狰狞可怕,咬牙切齿道:“后来我回去打听一番,听说那些蛮匪一些去了大行山,一些去了相州从军。不过,去大行山的那伙多是老人妇孺,想那仇家定是去了相州从军!”

    “相州?那可是宗泽那老家伙的地盘,而且我听你说,你这仇家还是周侗的徒儿。宗泽与周侗素来要好,要从他手上拿人,恐无那般容易!”梁思成脸sè微微一变,也不见得那般从容笃定。毕竟宗泽脾气可不好,特别前不久还为了周侗的事大闹一场,如果把他惹急了,自己难免也会惹上麻烦。

    袁杰见梁思成这般神气,不由心里一急,连忙道:“那些蛮匪都是朝廷要犯,宗泽就算再有本事,想也不敢窝藏要犯!梁少傅若是能禀明陛下,小侄感激不尽,愿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袁杰说罢,便yù又跪,梁思成连忙一把扯住,叹道:“小侄你有所不知。前不久,陛下为了征集兵力,防备金人来犯,特大赦天下,凡愿从军者,都可免其罪。这事,你且莫急,让老夫好好想想。”

    “那仇家正在逍遥法外,我这做人子的却无计可施,岂有面目立于天下!!梁少傅你若能替我报仇,我这命便是你的!!”袁杰心知梁思成素来惧怕宗泽,心里一急,强硬跪下,泪流满面,咬得嘴破血流,边说边是磕头。

    梁思成见状,却反而露出厌恶之sè,心里不想理会,又想自己这般轻易了事,这袁杰必定记恨在心,待来rì童太尉回来,他这一告状,也是不好。就在梁思成感觉进退两难时,一旁的秦桧眼珠子一溜转,心里却在暗付道:“看这梁少傅定是不敢得罪宗泽,又不想惹得童太尉不喜。如果我能帮他解决这困境,他心里定然欢喜。而且这叫袁杰的,好像也有几分本事,rì后在童太尉手下,或许也能出人头地,我若能帮他报了仇,这可是莫大的恩情,rì后必要时,大可利用。”

    想到此,秦桧不由一笑,先鞠了一躬,凝声道:“这事看来必非太难。小生有一计,不知梁少傅还有这位兄弟愿不愿听。”

    梁思成闻言,顿时面sè一喜,那袁杰更是神情激动,叩头便道:“秦大人若能相助,小人必以死相报!!”

    “呵呵,这不过小事一桩,不值得兄弟以命相托。快快起来。”秦桧笑容可掬地扶起了袁杰,一旁的梁思成也急问道:“世侄若是有计,快快道来,莫要卖关子了。”

    秦桧先赔不是,然后神sè一凝,徐徐便道:“当初陛下下旨,大赦天下,本意要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前往边疆与那些金人拼命,待时机到来,再驱其攻打燕云,从辽人那里夺回燕云十六州。竟是如此,梁少傅何不去见陛下,教其把这些恶徒编成一支敢死队,然后前赴边疆。金、辽之人都是野蛮之辈,想这些恶徒去了那里,肯定是九死一生。更何况,燕云那里现由童太尉镇守,要铲除他们,岂不如囊中探物耶?”

    秦桧此计一出,梁思成、袁杰皆是脸sè一变。梁思成暗暗惊异,对秦桧更是刮目相看,心里腹诽道:“此计当真毒辣,环环相扣,这秦桧绝非善类,而且又足智多谋,为人圆滑,假以时rì,待我们这些老家伙都退居下线,他定能在朝中如rì中天!!”

    就在梁思成念想间,袁杰激动不已,急呼道:“秦大人此计大妙,小人复仇有望也!!”

    “哈哈。世侄果非池中之物,老夫明rì便去亲见陛下一趟!”梁思成也是兴奋,想明rì赵佶听到这般好的建议,定会龙颜大悦,自己定是少不了封赏。

    想到此,梁思成对秦桧更是欢喜,袁杰大仇能报,忙拜谢两人。之后,三人谈了一阵,便各自散去。

    这夜,月光略显几分凉意。秦桧走在回府的路上,忽然停住了脚步,喃喃道:“邓云,邓云。这人年纪不过二十,便能捣出这般大风大浪,实在令人惊叹,将来或许能成为国之栋梁,世之名将。诶,可惜,可惜。”

    秦桧说罢,摇了摇头,心里却对这叫邓云的少年,多了几分印象。

    次rì,梁思成来见赵佶时,赵佶正在御花苑内赏景,听说梁思成来见,便去宣德楼内歇息,一面又教人宣见。

    不一时,梁思成来到宣德楼下,眼见前面玉石平台上,羽葆双双,宫花对对,提炉香袅,孔雀开屏,心想这大好地方,全让这皇帝老儿占了,实在浪费至极。

    梁思成正是等候,抬头望去又见莫约数十宫娥、太监,各持香花仪仗,两边分列,平台四角,当中御座上坐着一人。

    看着看着,有一太监来到,说了一声后,梁思成便跟着他上了楼。

    却说这皇帝老儿赵佶,长得并不出众,面sè灰白,目光昏暗,一张脸瘦得像只猴子,呼吸不平不稳,一看就知被多年的酒sè掏空了身体,此时正坐在御座之上。梁思成拜礼后,便把昨夜秦桧的话,照搬照样地说了一遍。赵佶听了果然龙颜大悦,那双细眼里的神采变得光亮许多,急说道:“爱卿此说甚妙!其实这敢死队朕早有构想,却未想到被爱卿先是提出。那些恶徒本都是犯了罪要处刑的罪犯,朕之所以网开一面,就是想着让这些本就该死的人,去和金人、辽人拼命,这样一来也省得朕费心如何处置他们。”

    赵佶说罢,梁思成立刻谄媚一笑,张口便道:“陛下乃当今天子,自是智慧超凡,臣认为此举不但能昭示陛下的宅心仁厚,又能看出陛下的高瞻远瞩。想由这些恶徒组建的敢死队,必是作风彪悍、野蛮,与金人、辽人那些蛮夷搏杀不正最是适合?陛下这一构想,实在教臣,佩服得五体投地呐!”

    梁思成在赵佶身旁侍奉多年,早就熟悉他的xìng子,这皇帝老儿虽是昏庸无能,却又极为好强。梁思成这便顺势一说,把这功劳全归到赵佶的身上。

    赵佶一听,连声大笑,喜得一张脸都显出了几分红润,当即大赏梁思成,又立即修写诏书,命人通知宗泽,令他速速组建起三千敢死队,cāo练半月,前赴燕云之地,交由童贯所用。

    且说自从吴波离去后,邓云说服了那百名马贼,编入了自己的队伍。不久后,宗泽下发的令旨来到,先是大赞了邓云还有他的手下一番,再赏好酒二十坛,牛羊二十头。至于陈兵还有马元兄弟则都被拉到辕门处决,死前军中半数人都来观看,每处斩一人,都拍掌称快,叫好不绝。

    邓云和兄弟们商议后,决定把得来的赏物尽数用来摆宴。于是,众人大宰牛羊,那夜席里,各个喝得大醉,尤为欢喜。邓云和他那些兄弟也逐渐习惯了军中生活,而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对邓云他们都是敬佩有加。

    邓云得了那百人马贼后,兼之宗颖又替邓云调来一些人手,麾下骑兵便扩建到二百余人。随后rì子,邓云、徐庆、霍锐三人,rì夜都在cāo劳骑兵,至于步兵、弓弩手则分别交由赵云、吉青cāo练。

    忽有一rì,宗颖急请邓云来见。邓云刚入帐篷,宗颖便满脸急sè地迎了过来,张口便道:“兄弟!大事不好了!!我爹刚才派人来报说,明rì将会到营,特有要事与你吩咐!!”

    邓云一听,反而面sè大喜,忙问道:“老将军此来可是为了前往边疆御敌之事?”

    宗颖面sè一紧,自吴波离去后,邓云等人连rì来见,秉说前赴边疆之意,宗颖无可奈何,只好与其父报说。

    “诶。兄弟你别开心太早。我爹确实是为此事而来,但据他所说,这并不是他的意思!”宗颖叹了一声,眼中尽是急切之sè。

    邓云见状,不由眉头一皱,暗暗已生出一丝不祥预感,沉声问道:“莫非是金人已歼灭了辽国,正往燕云边疆来犯?朝廷急请救兵?”

    “那却不是。兄弟你也别再多做猜测。我与你直言吧,朝廷要我爹建立一支敢死队,前赴边疆与那金人、辽人拼命!而这支敢死队,皆由那些通缉要犯或是犯过法纪的罪犯组成!”宗颖犹豫一阵后,还是与邓云说出了实话。

    邓云面sè一变,便是猜到那皇帝老儿的用意,不由苦笑道:“陛下这是施驱狼斗虎之计,想必他恨不得我们这些恶徒要犯与金人、辽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吧!诶,只不过这些人都非愚昧木讷之辈,一旦这消息传出,恐怕这支部队尚未组建完毕,这些人早就逃了!这样一来,岂不教那些本有报效国家之心的人心寒么?”

    “陛下令我爹负责此事。我爹也深知其中道理,因此特令不可走漏风声。兄弟,我与你一说,也是不愿你还有你那些兄弟枉死。先别说去了边疆,定是九死一生,那里更有童贯这大jiān贼,你连杀了他身边两个红人,他岂会轻易饶你!?”

    宗颖越说心里便越急,随即一咬牙,下定决心,低声说道:“兄弟,什么都别说了。这燕云是万万不能去。今夜,我会特令手下放松守备,你与你的弟兄趁机快快离去,到大行山上一躲,权当避一下风头!大行山地势险恶,朝廷也拿你没办法,等这事过后,再做打算罢!”

第七十一章 宗泽的考验

    邓云一听脸sè连变,心里更是对宗颖感激不已,面sè一震,却是慨然拒绝道:“恩师临死前,我答应他从军报国,守卫边疆,教那金、辽外邦知我大宋儿郎的厉害。这下,我寸功未立,一个金狗、辽人都没杀过,却要领着弟兄们当了逃兵。他rì九泉之下,我岂有颜面去见恩师!?再说,宗泽老将军是恩师挚友,若我领着弟兄们逃去,岂不连累了他,这更是万万不可!!”

    “你!!”宗颖神情一变,邓云眼神坚定,毫不退让,凝声又道:“少将军你的情,我邓云心领!但是这事,我宁死也不会去做!!而且我相信,我的弟兄们也是一样!!”

    “哎!!你的xìng子怎这般蛮呐!!我爹爹毕竟是国家重臣,就这般小事,陛下不会怪责。莫非你还要带着弟兄们去送死不成?”宗颖心头大急,看似已把邓云当做了自家兄弟,又是劝了起来。

    “少将军,你莫要小看我们这些弟兄,在我们眼里,那些骁勇善战的金狗辽人,不过土鸡瓦犬!我们恨不得早些赶去燕云,与之决一死战,扬我大宋之威!!”邓云双眸迸发赫赫jīng光,把整个帐篷都给照得通亮,就连宗颖一时间都被邓云这盖世豪气,惊得说不出话!

    “兄弟,你果真心意已决耶!?”宗颖沉吟许久,带着几分无奈、唏嘘问道。

    “金狗辽人,一者屡犯我边疆,一者强占我河图。我等七尺男儿,当提戈纵马,奔赴前线,不退强敌,不复山河,誓不罢休!!”邓云眼神锐利、坚定,铮铮字眼,掷地有声,如若天上神将,威不可直视。宗颖只觉满腔热血,已然沸腾,厉声叫道:“兄弟这一席话,实则令我无地自容!!待我父来后,我定!!”

    宗颖话还未说完,忽然外头响起了连阵掌声。宗颖、邓云不禁脸sè一变,转身望去,只见一老将,身穿狮头吞天兽铠,一袭金纹凤雀红袍,身形伟岸,一对卧蚕眉,凌凌有神,双眼如有吞天吸纳海川之威,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宗颖一看那老将,顿时面sè一喜,急呼叫道:“爹爹!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刚才分明听你属下说你明rì才到?”

    “哈哈哈!!!为父在帐外听了已有一盏茶的时间。你们所言,为父听得一清二楚。娃儿,你便是那‘龙蛮子’邓云?我那老大哥的得意门徒?”

    这老将身份已是呼之yù出,正是当今镇国名将宗泽也。宗泽与宗颖笑说一阵,忽然转身望向邓云,那双眼光芒四shè,从头到尾打量着邓云,心中暗暗吃惊。

    “回老将军的话,不才正是。”邓云心头一紧,连忙拱手拜礼。宗泽一把抓住邓云,颇为亲近,笑道:“不用多礼。你刚才那几番话,句句说到老夫心头里去,不愧是我那老大哥教出来的徒弟!!这样一来,老夫也放心把这敢死队的三千壮士,尽数交予你来统领!”

    邓云闻言,不禁神sè一变,眼中露出几分茫然之sè,仿佛觉得宗泽这决定似乎太过仓促、随便。宗泽哈哈一笑,似乎看出了邓云的想法,即便说道:“老夫如此决定,原因有二。一来,是你已经通过老夫的考验,其实今rì老夫早就来到这附近。特别令麾下将士先来通报。老夫知道你与颖儿交好,以颖儿的脾xìng肯定会劝你离开。老夫又暗中教人与营里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潜了进来,听到你望颖儿营里去时,便在外头偷听。如若你畏死不去,老夫看在与你恩师情面上,任你离去,也不追究,但从此绝不愿与你再有瓜葛。所幸,你并没丢你家恩师的脸,适才那几番话,就连老夫也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随你共赴边疆,扬我大宋之威。二来,老夫早听说你的本事,你不但文武双全,处事稳重、缜密,兼之近年声名大噪,由你统领这支敢死队,想必那些壮士也愿服从。不过这些人不少都是xìng子张扬、刚烈之辈,你要把这支队伍管好,亦非易事,这就看你有无这个本事。但按目前的人选来看,老夫经过深思熟虑,你是最为适合。小侄你可愿否?”

    宗泽疾言厉sè,侃侃而言。邓云听罢,不禁露出几分惊愕之sè,方知宗泽想得如此周全,不由敬服,心里一紧,拱手便拜,凝声道:“小侄自是义不容辞,愿听老将军安排!”

    “哈哈!!好!!老夫听说你不少事迹,对你是好奇得很,可与老夫细细说来?”宗泽眼睛萦绕着阵阵jīng光,重重地拍了拍邓云的肩膀,颇显亲近。邓云自不会拒绝,当即请宗泽上首席坐。须臾,宗泽坐定,邓云便把近年之事,娓娓道来。宗泽眼神凌厉,一直打量着邓云的神sè,似乎在看他有无夸大或是说大话的嫌疑。

    不知过了多久,邓云说罢,宗泽捂掌大笑,立起身子道:“小侄非池中之物,怪不得我家大哥如此疼爱你。你当好好谨记他的遗嘱,莫要行差搭错,误入歧途!”

    “恩师对我恩重如山,小侄绝不敢忤逆其意。”邓云面sè一凝,沉声恭答道。宗泽甚是欢喜,把头一点,也觉得饿了,便教邓云留在帐内进食。宗颖亦是赞好,立即令军士前去取来饭食、酒水。宗泽又命邓云请来他手下兄弟,为他引见。邓云想自家那些兄弟,各个早想见这名声震外的老将军,心里一喜,先拜辞而出,回去把徐庆等弟兄还有赵云一同叫了过来。众人听说,宗泽相请,无不大喜,急随邓云而去。邓云领着众人入帐拜礼后,一一引见。宗泽高坐首席,气度非凡,双眼如炬,笑面迎人。不一会,便已赢得众人钦佩。

    引见毕,饭食、酒水都到。众人都入席坐定,由宗泽引杯后,便都开始进食起来。饭间,宗泽又特别谈起了周侗之事,承诺必定会彻查到底。邓云等兄弟,本就知宗泽为了此事,不但被皇帝老儿痛骂一顿,还降了官职,都知宗泽重情重义,各个感激拜谢。待众人饱食后。宗泽又问起这些小兄弟的志向,各人一一道来,皆有报国立业,与敌拼斗之志。宗泽听了,欣喜不已,不过却发觉这些小兄弟各个都对邓云敬重有加,一副以其为首之意。又看这些小兄弟各个都是少年英雄,不由对邓云更为看重。

    宗泽和这些有志少年直谈到夜里三更,方才散去。邓云等人都是极其兴奋,恨不得早些奔赴边疆。

    待邓云等人离去,在帐篷内便只剩下了宗泽父子。宗泽脸sè忽地一变,冷声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宗颖一听,心中有错,哪敢违抗,连忙当面跪下,口称有错。宗泽目光凌厉,如同两柄刀子shè在宗颖身上,喝叱道:“你可知私放逃兵,该当何罪!?”

    宗颖闻言,不禁身体一震,犹豫一阵,还是应道:“按大宋律例,罪当该斩!!”

    “哼!你竟知有此下场,还敢做此愚事!?”宗泽卧蚕眉一挑,威风煞煞,宗颖张口便yù解释。

    宗泽早前却早听过他的道理,一摆手,争先喝道:“军令如山!岂可因私费公!!?所幸云儿并无依你,否则为父定不轻饶!!你当谨记今rì之事,rì后再有错犯,休怪为父手下无情!!!哼!!你好自为之罢!!”

    宗颖见其父雷霆震怒,心里悔不及也,又见其父把手一招,示意退下,便是唯唯诺诺退去。

    待宗颖出帐后,宗泽怒容随即便散,轻轻地长吁了一口气,忽又想起邓云那些小兄弟,不由思念起周侗,凌厉有神的眼睛不觉有些黯淡的光芒,喃喃道:“大哥啊大哥,你一生为国,替国家栽培了这么多的天之骄子,我这做弟弟的,定会为你好生照料,直到他们成为国之栋梁!!”

    次rì,宗泽亲自到将台,把营里所有身负罪状或是曾为寇匪的新兵尽数召集起来,共一千六百多人。这些新兵大多都是xìng子粗鲁、大大咧咧的粗汉,这一召集,除了邓云那班人马外,各个随xìng站列,不顾纪律,有些人还在伸懒腰,有些人则在笑谈趣事。其实这些人入了伍后,在其他部队都是让长官极为头疼的人物,这一下全都堆在一锅子里,想要管教,不下苦功,绝不可能!

    宗泽冷眼望着,宗颖见状,急yù喝叱。宗泽却是一摆手,厉声喝道:“都给我听好喽~!全都给我站好队伍,谁敢私自作乱者,杖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宗泽声如洪钟,喝响一起,顿时震得这些人各个神sè一变,其中不少有些眼界之人,看宗泽的年纪、气势,还有宗颖在旁对他的敬sè,便莫约猜到了宗泽的身份,哪敢再去放肆,连忙依列站立。不过却还有不少张扬粗汉,口里囔囔,不情不愿。宗泽见状,冷然一笑,令声一下,其身旁的将校,立即各带着七、八人,把那些粗汉一个个从行列里揪出。这些人有些确有报国之志,有些却想着入伍拿粮饷,清了自己的罪状,总好比被官府追杀,因此匪xìng未改。此下见那些将校带着军士过来,方知利害,或是嬉皮笑脸的求饶,或是反抗。那些将校各个都是硬气,反抗的全都强硬拈出,加上本就是沙场悍将,几下便把那些揍得嗷嗷惨叫,头肿脸青。至于那些求饶的,也无理会,教手下军士一个个揪着拖出,全数莫约有数百多人。这一下子,乱叫惨呼,响不绝耳。

    “军营重地,岂容喧哗!?再敢囔囔的,追加三十军棍,老夫就不信你们这些人都是硬骨头!!?”宗泽喝声一起,那些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这前后六十军棍加起来,还不把小命都给打没了?又想适才这些将校各个都是凶恶彪悍,哪敢有丝毫出举。其他人都是暗暗庆幸,对宗泽无比畏惧。

    宗泽不愧是当世名将,这阵子的功夫便把这些粗汉莽夫都给治理得服服帖帖。随着宗泽令声下落,那数百人当场执法,分批行刑,那一个个执法军士,好像卯足了劲的去打,打得那一阵阵惨叫,如同鬼哭狼嚎。这表面看似恐怖,其实宗泽早前却暗下命令,只施六成力气,否则这三十军棍打下来,不打得皮开肉烂,半月方能走动才怪!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恐怖骇人的光景方才停下。当然期间,有不少不甘受罪,yù要强行反抗的狂徒,都被强制擒住,宗泽毫不留情,再加三十军棍,直把那些人打得昏死过去,方才停止。这样一来,后面的人才不敢再有丝毫违抗之心。

第七十二章 敢死队的组建(上)

    那些看的人,只觉此下宛如身处人间地狱,皮都吓得收紧了,一些人更生出了逃离之心。宗泽眼光独到,似乎看出那些人的想法,沉声喝道:“这些人目无军纪,这般惩罚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若有人敢做这逃兵,逃得到也要受朝廷通缉,rì夜担惊受怕。逃不了?哼!当场处斩!!”

    宗泽此话一出,那些刚升起逃离之心的人,顿时吓得面sè剧变,这念头刹时荡然无存,心里却都后悔不已。不过也有不少如邓云那班人马,守规守矩,服从军令。

    宗泽看在眼里,也早令宗颖还有手下将领暗中留意。至于那些行了刑的新兵,大多都站不起,也没人敢再发出些许声音。宗泽也没理会,让他们都趴在那里听话。随即宗泽方才报出身份,原先犯事的人一听这老汉竟就是鼎鼎大名的当世名将宗泽,想他素来有治军严明之名,悔得肠子都青了。至于其他并未受罚的人,确认了宗泽的身份后,各个脸上都是露出敬重之sè。曾经的辽国极其强盛,当时大有鲸吞天下之势,却屡屡铩羽而归。那时辽人曾有一句话,说宋国若无宗泽,早成了大辽的囊中之物,由此足可看出宗泽对于宋国的重要xìng!而在百姓的心目中,宗泽便是国家的屏障,只要有他在,便能安心度rì!

    宗泽目光炯炯,在将台上威风凛凛,先是以一番壮志豪情之词,说明当下局势严峻,正急需壮士前赴边疆,保家卫国,激起众人的报国之心。台下连声嘶吼厉喝,群情汹涌,这些人虽多是粗鲁、刚烈,但却不失为血xìng汉子,加上又有邓云那班兄弟慨然附和,就这一番话使得众人各个都yù提戈纵马,奔赴前线。

    宗泽看这效果极佳,便打铁趁热,说出组建敢死队之事。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是神情大变,虽不敢当场抗议,但心里却都掀起了千层浪,以如今金人之彪悍,辽人对宋人的恨之入骨,这摆明就是教人送死!

    宗泽看这气氛,面sè一凝,忽然厉喝一声,叫了邓云的名字。邓云应声出列,随宗泽的命令上了将台。宗泽遂便宣告,邓云暂为场中这一千六百人的统领。

    此话一出,台下又有不少人连连变sè,其中大多却有着几分异彩。毕竟邓云近年在这相州一带,可谓是传奇般的人物,无论是对付官兵还是强匪,都是屡战屡胜,场场更是以少胜多,连挫强敌袁秀、吴耀祖的且不去说,其中在大行山更曾有过以千人兵马大挫万余官兵的胜迹!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兼之前不久邓云又歼灭了马元兄弟那伙马贼,众人都信了邓云的本领,不少人更想着如果在邓云手下,或者不但能保住xìng命,说不定能创立一番功业,扬名立万!

    如今乱世之下,这些人若无争名鱼跃龙门之心,定不可能。随后不少人又想起邓云的师傅周侗与宗泽乃是亲如手足的挚友,如今周侗刚逝不久,宗泽又岂会去害邓云?

    这多番思想之下,不少人竟纷纷高喝,愿随邓云麾下。徐庆那些兄弟自是不说,率先呼应。这一来,各人都争先恐后地应和起来。虽然也有不少人心里确实不愿拼命,但也看出如今时势,由不得他们选择,也只好应从。

    宗泽严厉的面容里,不由露出几分喜sè,心里暗付道:“果如老夫所料。这些人都看重邓贤侄的本领,又想着老夫与他那层关系,故愿相从。此番幸好有邓贤侄在此,否则要这些人服从,定是大费周章!”

    想到此,宗泽面sè一震,转身与邓云谓道:“邓云,边疆祸害刻不容缓。朝廷只与老夫半月时间组建,你今rì便立即收编,职务之事你可先做安排。待明rì老夫营里的那伙人马也会赶到,你们两伙人马合于一军,人数便正好够了。军备之事,老夫已去准备,或有不少短缺,待到了燕云,自会补上,你不必cāo心。”

    邓云把头一点,然后宗泽向宗颖打了一个眼sè,遂又道:“好。这里便交由你了。老夫还有要事处理,颖儿会留在这里帮忙。”

    宗泽说罢,转身领着其手下将校离去。邓云、宗颖拜礼相送。待宗泽一行人离开后。宗颖便将适才准备的人选告诉邓云,邓云先把那些人挑选出来安排职务,都是十人、五人的队长。至于其余重要职务,暂不安排。由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人先为分编,待明rì另一部人马赶到之后,再正式安排。

    当然邓云这般安排,有任亲而用的嫌疑,毕竟徐庆等人虽先暂代,但这一开了头,待明rì正式任职时,大概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些人都非寻常之辈,自然有不少人提出抗议。邓云一笑,似乎早有预料,教众人先接受分编,待会自有安排。众人见状,便先接受。

    约是一个时辰后,队伍分编完毕,已是午饭时候。邓云先教众人去进事,待下午整军的时候,那些自认为有本事取代上官者,大可提出挑战,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众人闻言都是面露喜sè,各个摩拳擦掌,就等食饱饭足后,养jīng蓄锐,先争一个名头。

    这一来,整个军营都是气氛炙热,不少人听说此事,都是兴奋不已,都想过去观看。

    时间很快过去,刚到时辰,邓云与徐庆等兄弟先到广场一角,擂鼓一响,众人急来前往,很快就各自摆好行列。随着邓云令声一下,那些挑战者纷纷而出。先前,宗颖早替邓云准备好箭靶、马匹,又各划分好战场。邓云让那些挑战者任由选择,无论是shè箭、马战、步战还或是对阵都可作为挑战项目。其中霍锐因长得凶神恶煞,魁梧彪悍,仅有七、八人赶去挑战。至于长得稍显瘦弱的吉青、赵云近有数十人。而徐庆虽不显强壮,但眼神骇人,浑身锐锋极盛,反而挑战者最少,仅有三、四人。就连邓云也有两个大汉前来挑战。当然,这还是第一批,还有不少人在暗观形势,再做打算。

    于是,一时间各个战场上,箭shè马跃,刀枪并举,哪里都是围得水泄不通,叫喝不止。期间,又由邓云先打头阵,第一场先是马战。邓云有意震慑,毫不留情,那挑战者一合便被邓云连刀带人打落马下,当时那棍势之猛之疾,简直惊为天人,吓得另一人当场退缩,不敢挑战。另外,徐庆等人各个都是本领高强,也无留手,直把那些挑战者败得无地自容,使得后来那些报了名的挑战者,各个都有退缩之意。至于另外那些打算等徐庆等人先耗了体力,再去挑战的,眼见徐庆等人各个速败对手,越战越勇,哪里愿去丢这个脸皮。

    宗泽还有其麾下将领,本想看看这些少年人激斗一番,脱颖而出,却无料到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结束。邓云这些人都以全胜姿态,赢得所有比斗。

    宗泽见得,不由叹道:“这些少年英雄,rì后必能成为国家屏障,老夫后继有人也!”

    宗泽甚喜,待比试结束,还亲自赞扬邓云一众兄弟,而这些敢死队的新兵无不心悦诚服,愿去追随。宗泽随后暗向邓云打了一个眼sè。邓云领会,遂命徐庆等人整顿各自手下,先开始简单的行军布阵。交代完毕,邓云便随宗泽来到营中一荒僻处。

    “贤侄果真了得,就这一rì时间,便把这些张狂、xìng烈的草莽壮士分编完毕。老夫还以为你再是了得,起码也要用三、四天的时间。”宗泽扶须而笑,看似尤为亲近,给邓云有一种亲人的感觉。邓云心里一紧,忙拱手道:“幸蒙老将军如此看重,云只恐才微学浅,难当大任,当事事尽心尽力,以报老将军知遇之恩。”

    “好,好!你能如此懂事,老夫当真喜爱你极了。老夫刚才看你所用兵器,正是亢龙棍。看来你是学了你家恩师的成名绝学‘翻云龙腾十八棍’,这棍法非一般人能习练。适才比试中,老夫看你出招势沉力疾,想必已尽得你家恩师真传。老夫尤为欣慰,当年老夫曾与你家恩师对练,当时他正是使这套棍法力挫老夫,老夫如今还是记忆犹新啊!”宗泽想起往事,不禁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伤感。邓云亦是面sè一黯。

    宗泽回过神来,见邓云这般神sè,想这孩子如此重情,愈来愈是喜欢,不由笑道:“这都是往事,不提也罢。对了,老夫寻你,却是有喜事告说予你。待明rì那班人马一到,你便可知道了。”

    邓云一听,不禁面sè一怔,正yù细问。宗泽却先摆手道:“老夫已先答应那人,不可告说,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老夫这可有话在先,我虽先令你做这统领,但那伙人马亦都是xìng子刚烈、直爽之辈,你若不能镇服那伙人马,便由那边的统将替你的位置!”

    邓云面sè一变,却是猜到了大概,不由一喜,连忙问道:“不知那伙人马的统将,可是小侄的相识?”

    宗泽闻言,面sè微微一变,暗付邓云好敏锐的思路,故意大笑,谓道:“哈哈哈!!老夫这可不知,你也不必多猜,明rì自会揭晓!”

    宗泽说罢,便令邓云退下。邓云欣喜不已,心里已在暗暗猜测那人身份,回到部队后,便也去了杂念,聚jīng会神,开始检阅队伍。

    不知不觉,一rì便是过去。

    到了次rì一早,邓云已开始cāo练麾下部队,徐庆兄弟等人各个jīng神奕奕,带领麾下队伍依令训练。莫约半个时辰后,营外忽然传来阵阵兵戈震响,营内的不少队伍,都纷纷停下,闻声望去,唯有邓云那部人马依然继续cāo练,不为所动。这班人马之所以如此守纪,一来是邓云这些将领各个以身作则,二来都敬佩他们,自也不会作乱。

    不一时,宗泽父子亲领一部约一千数百部队前来,邓云面sè一凝,令声一喝,众人纷纷停下。邓云遂急迎而去,来到宗泽父子面前,拱手拜礼。

    “好!令行禁止,这班人马如若再cāo练一段时rì,定能为一部jīng锐之师!”宗泽眼神赫赫,先是赞道。邓云却是谦和而答,毫无傲sè。

第七十三章 敢死队的组建(中)

    宗泽看得欢喜不已,遂又一笑,沉声道:“杨豹子,你不快快来见你的兄弟!?”

    宗泽话音一落,人丛里忽地转出一人,只见那人长得剑眉星目,相貌俊朗之余,还带着令人心惊胆寒的锐气,比起徐庆更为昭显,可谓是锋芒毕露!

    “哈哈!!好一个龙蛮子,你可还识得你家兄弟耶!?”豪爽的笑声,熟悉的面孔,那敢与天下作对的傲气,不是杨再兴又是何人!?

    邓云面sè大喜,急迎过去,兄弟两人互执手臂,眼中尽是兄弟情义。邓云激动不已,疾呼道:“杨大哥,你怎来了军里?!”

    “你说得什么话!先前你我兄弟不是有过承诺么?我杨豹子岂会忘记!?”杨再兴亦是满脸兴奋、激动喜sè。

    杨再兴说罢,旁边的宗泽便接话道:“这杨豹子早在数月前来了老夫那处营子入伍,他本领高强,丝毫不逊sè于你,我命他为保义郎,先领百人新兵cāo练。孰不知,他在这数月内,便把这百人新兵连造成一队劲旅,连番歼灭数伙寇匪,在那一带那些宵小恶徒听到杨豹子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老夫见他如此了得,便加封他为武经郎,比你还高上一阶!!还有,这杨豹子也是够蛮的,他听说朝廷要组建敢死队之事,竟执意加入,老夫劝了几回,他才说出原委,方知他是为了你这龙蛮子。”

    宗泽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异sè,这般兄弟情义,实在教人羡慕。邓云闻言,脸sè连变,正yù说话。杨再兴却一摆手,瞪眼说道:“我们兄弟难得相见,你可别给我说些见外话。何况,凭我们兄弟本领,去了边疆,愁的只会是那些金狗辽人!!”

    邓云闻言,心中感动,浑身热血沸腾,颔首应道:“杨大哥所言甚是!我们这些兄弟联手,并肩作战,纵是十万雄军,亦何俱耶!?”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中听!!只恨此时此刻不能身处边疆,否则你我定要杀几个金狗辽人,来一泄这心中快意!!”杨再兴仰天大笑。这时,徐庆那些兄弟都看见了杨再兴,各个都是极为激动,要不是顾忌这军纪,早就前去相聚。

    “好了,你们这两伙人马齐聚,剩下的事老夫便交给你们这两个统领安排。老夫也不多管。”宗泽扶须一笑,眼中里忽然多了几分jīng光。

    “杨大哥官阶高于我,本领亦比我强。当由他来做这敢死队的统将!”邓云一拱手,便是说道。杨再兴却是一笑,眼光烁烁,凝声道:“你别拿官阶来肤浅我!我杨再兴不愿占人便宜。至于本领高下,便手下见真章吧!!”

    杨再兴话音一落,他那一伙人马,纷纷振臂高呼,竟是吆声喝彩起来。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杨再兴这些麾下军士,大多都被杨再兴感染,大有一种放荡不羁的味道。邓云那伙人马见这声势,自也不甘落下,纷纷嘶声大喝,两伙人马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杨大哥,这本是简单之事。你又何必弄得这般复杂?”邓云不禁苦笑。杨再兴挤眉弄眼,探头到邓云耳边骂道:“你这龙蛮子,明知我不喜领兵,这一来烦事多多,顾虑重重。稍有不慎,还连累兄弟xìng命。二来我这xìng子就适合冲锋陷阵,纵横沙场,生死zì yóu天命。与你比试,还不是手里痒痒,而且又怕我底下那群混小子不愿服你。不过,你可别想着我会故意留力,你若不全力以赴,我可轻饶不了你!!”

    杨再兴说罢,旁边的宗泽似乎早有预料,颔首笑道:“我看杨豹子这提议甚好!不过竟然是统将之争,布阵对敌那是最为紧要。你俩且各挑选三百jīng兵,待晌午之后,便开始斗阵比试!这可好么?”

    杨再兴一听,灿然一笑,咧嘴便道:“极好!!”

    邓云也不禁火热,重重颔首而应:“那我便也看看杨大哥有何本领!”

    “嘿嘿,别以为你善于布阵,便必胜无疑,待会你若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杨再兴双眼尽是昂昂战意,邓云亦是斗志昂扬,两人相拱一拜,遂各自离去。

    邓云不敢轻敌,自是把原先枫林山那数百人尽数挑出。另一边,杨再兴也迅速挑好麾下jīng锐。不久,便到了午饭时候,两伙人马各到一边进食,或许是因待会便要比试的原因,邓云那伙兄弟,也没去和杨再兴相聚。

    到了晌午时候,两伙人都食饱歇足,宗泽父子早就到了将台,擂鼓声起,宗泽父子还有一众将校,便于将台坐定,吩咐邓云、杨再兴两班人马前来。

    不一时,两班人马来到早前已布置好的将台前的空地,宗颖先宣布规则。两班人马齐声应喝后,随着宗泽一声令下,两班人马各自站位,摆开阵势。在战场四周,那些没有参加比试的兵士,分左右两边围了起来,连着将台,形成一个半椭圆的形状。这斗阵还没开始,众人便开始高呼助威,声势惊天。

    只见战场zhōng yāng,两班人马前头,策马而立的正是杨再兴和邓云。两班人马阵势摆得都是极为严整,气势如虹。

    “呵呵。好一群血xìng儿郎。颖儿呐,依你之见,谁的部队胜算更大?”宗泽淡淡一笑,向身旁的宗颖问道。宗颖一听,几乎毫不犹豫便答:“小儿虽未曾见过那杨豹子的本领,但想他本事再大,能与邓小哥打个平手便已十分了得。何况邓小哥麾下兄弟,各个英雄,论这布阵之法,更非杨豹子可比。这应是一面倒的局势。胜负更不用多说了。”

    “哈哈!颖儿好大的口气!听你这说法,这龙蛮子岂不已是十拿九稳!?老夫却不如此认为!他来到营里后,老夫特别指点他许久,由其他那部百人铁骑,更是老夫亲手为他打造的劲旅,就算是金人的部队,就算有十倍兵力,也绝非杨豹子这支劲旅的对手!”宗泽仰天大笑,宗颖一听顿时脸sè勃然大变,暗付这杨豹子竟得其父如此看重,还不惜煞费心机为他打造一支铁骑,可知如今乱世马匹价值不菲,一支百人jīng骑,可要耗费不少钱财!

    就在宗颖震惊不已之时,战场之上,邓云眼见杨再兴那部人马后面的百人骑兵,各个装备jīng良,jīng神奕奕,战意昂然,不禁面sè变得凝重起来。又见杨再兴的两翼,尽是刀盾去、枪兵,一看便知采取的是主攻战阵。

    邓云心里一紧,急与身后的徐庆、霍锐说道:“待会号响一起,杨大哥必来主动进攻。你俩领左右两翼为之屏障,尤为小心杨大哥那部铁骑,倘若其一发冲势,莫要与之强攻硬抗,且听我号令,便徐徐而退,到时我自有吩咐!”

    徐庆、霍锐闻言,面sè一震,慨然领命。邓云急又与吉青、赵云吩咐道:“三弟,但号响一起,你便速引弓弩部队撤后,赵云你领刀盾兵摆好盾阵,务必小心对方骑兵,万不可让其突破防线。三弟则伺机而动,待其军冲势最劲之时,以乱箭shè之!”

    吉青、赵云听令,拱手一喝,便是退下。此时,已是第二通擂鼓声起。对面的杨再兴也在吩咐。待第三通擂鼓声起,杨再兴一举手上木枪,厉声大喝进攻,左右两翼步兵立即飞涌而上,各个神气高扬,如虎似狼,大有一去无后之势。邓云见状,面sè一紧,令声即起,徐庆、霍锐领命,即引左右两翼前往抵挡。两班人马一接触,顿时厮斗起来,各个不肯相让,彪悍至极。徐庆、霍锐仗着武艺高强,冲锋极劲,突入处处人丛之内,杀得人人翻倒。怎奈杨再兴的那班人马,各个不惧,蜂拥来迎,一时间竟把徐庆、霍锐反杀回去。

    与此同时,杨再兴双眼迸shèjīng光,眼里就看着对面阵中后阵,厉声喝道:“听我号令,全队人马,随我冲杀,势必突破其后阵,捣他个天翻地覆,教他们知道我们‘恶豹骑’的厉害!!”

    杨再兴话音一落,那百人恶豹骑队伍,无不扯声大喝,霎时间马鸣蹄跃,那百人队伍如群豹奔动,飞驰杀来。邓云见杨再兴那部骑兵来势汹汹,非比寻常,难以拦截,哪敢怠慢,急呼号令。徐庆、霍锐听得,即引兵徐徐而撤。杨再兴麾下那两翼步兵,见得恶豹骑来杀,士气大振,奋勇冲突。赵云见状,不敢大意,急把盾墙摆好,后方吉青所领的弓弩手早已撤后,各做准备,伺机而动。

    邓云领着一队七、八十骑兵,眼看杨再兴引兵突破而来,看其军威势之盛,心想现如今自军兵马骑shè尚未练成,贸然使用,难显奇效,待其军杀到,反倒被杀个措手不及。邓云思念间,便是弃了骑shè这个念头,厉声一喝,领兵前去抵挡。

    “龙蛮子何在~~!!!”杨再兴引兵在前,挺枪挥舞,纵声高喝。陡然间,前方一阵风尘猝起,正见邓云引兵纵马而出,杨再兴顿时眼迸神光,飞马狂奔,那百员铁骑疾奔跟随。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邓云与杨再兴已策马冲到,枪、棍骤起,杨再兴厉声大喝,拈枪挑起道道枪花,邓云毫不逊sè,拧起木棍飞打骤迎,两柄兵器打得暴响不觉,又兼都是木质使得轻巧,速度快得惊人,渐渐宛如形成两道快影在飞横交错,看得将台上的宗泽连声叫好,神情激动。

    倏然间,杨再兴挥枪暴刺,直取咽喉而来。邓云挪身就避,木枪刹地擦过,瞬即手中木棍挥动,一招‘龙荡九州’向杨再兴横扫打去。

第七十四章 敢死队的组建(下)

    “来得好!!”杨再兴早有防备,驱身一扑,便是避了过去。惊险刹时过去,杨再兴与邓云又再厮斗一起。于此同时,恶豹骑和邓云麾下骑兵已然冲杀起来。七、八铁骑从杨再兴身后杀到。邓云背后亦有麾下骑兵冲来。两人齐声大喝,仿佛龙啸豹鸣,两队骑兵刹地接触,一时间人仰马翻,枪碎甲破,两队骑兵霎时间先拼个两败俱伤。不过很快随着那势如恶豹的骑兵前仆后继,邓云那队骑兵渐渐抵挡不住。与此同时,邓云死守阵地,手中木棍骤起飞打,连击翻七、八个来袭骑兵。另一边,杨再兴亦连枪挑翻数个骑兵,斜刺里奔驰突杀,便yù往内突破。邓云面sè一紧,从乱军内猛奔飙飞,手中木棍舞得密不透风,刹地追到杨再兴那里,两人并马而冲,棍、枪纵横交错,杀得激烈无比,惊为天人。将台上的宗泽父子还有一众将校各个都紧张得站了起来,不断靠前,唯恐看漏丝毫。

    “嗷嗷嗷!!!龙蛮子,看我厉害!!”杨再兴眼看情势大好,也是激起了取胜之心,一招凤凰三点头,拈枪暴刺飞突。邓云舞棍迎住,打出一招龙翻云涌,硬是抵住了杨再兴的攻势。这一时,恶豹骑已有十数骑,杀到中阵,先头两部步兵趁势飞涌杀上,妄想一举突破赵云的盾兵防线。吉青看得眼切,竭斯底里地扯声喝起,赵云一听,忙令散开,霎时间乱箭暴shè,率先把那冲来的十数恶豹骑shè翻落马,所幸这些箭矢都是没有箭头,并无伤亡。而那些扑来的步兵,都被shè得节节败退。

    杨再兴在后方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飞身前赴前线,怎奈邓云将他死缠,其余骑兵都被拦住,难起冲势。

    杨再兴自不愿就此落败,攻势越快越猛,且大多都是拼命招式。邓云不敢丝毫大意,也不愿伤了杨再兴,只施‘挡四门’硬抗。就在此时,约有四、五个恶豹骑杀到。

    “把他缠住!!”杨再兴厉声大喝,一枪猛刺,逼得邓云一退,立刻策马冲去。待邓云一回过神来,左右后方都来攻势,连忙舞棍迎住,先做一番躲闪后,即打翻一人,突破而出,望杨再兴狂奔冲去。

    “杨豹子,敢来战耶!!!?”邓云扯声怒喝,声如轰雷。陡然,杨再兴竟放慢速度,待邓云快要赶到,回身一转,那枪如惊鸿一瞥,仿佛有夺天地之艳。这回马枪本就是杨家枪的杀手锏,近年杨再兴更是在令公庙下,得到一奇人指点,单为练此招术,就费了数月时间!

    这回马枪一出,邓云却是暗有准备,原来他看杨再兴有意放缓速度时,便知他要出这杀手锏。千钧一发之际,邓云拧棍一撩,巧撞枪柄,即时挪身侧闪,那寒光就在脸庞一带而过,刹地露出一道血痕。

    杨家回马枪出之必中,饶是邓云这般旷世奇才,也是难逃其威。说也是惊险,若是邓云刚才那一系列举动,稍一丝毫怠慢,以那枪之快之猛,恐怕邓云便要被击个头破脑裂!

    邓云心中尚有余悸,刚回过神来,杨再兴早已抽回了枪,拈枪刺来。邓云一边舞棍抵住,一边冲马赶上,本yù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的第十九招,却恐这木棍难以施展,强硬使用,这木棍十有仈jiǔ碎裂。

    两人并马而冲,打得如鬼神之战。赫然间,‘嘭’的一声暴响,两人手中木棍、木枪竟同时碎裂。

    与此同时,在吉青麾下弓弩手的袭击下,杨再兴的部队锐锋已去,赵云领刀盾手拼杀而前,徐庆、霍锐亦各引步兵,截断其尾,围起剿杀。

    不过,杨再兴和邓云杀得正紧,竟丝毫不觉胜负已分。两人兵器震碎瞬间,杨再兴勒马撞来,双爪如有撕虎擒熊之劲,向邓云攻了过来。邓云抖数jīng神,怒声一喝,双拳如狂风疾电打出,便是施出咏chūn拳法,两人拼杀几乎忘我,四周兵士霎时间都忘了争斗,各个望那看去。

    咚咚咚~~!!!蓦然,连声擂鼓声起。原来却是宗泽唯恐这两人拼出血xìng,无论哪个有丝毫损伤,宗泽都不愿意。到了第三声擂鼓声起时,邓云刹地面sè一变,把杨再兴那正抓向自己的咽喉的爪子猛地抓住,疾呼叫道:“杨大哥!!胜负已分!!莫要再战了!!”

    杨再兴一听,只觉浑身热血刹地冷了一半,眼里赤光也渐渐褪去。两人齐吁一声,几乎同时把马勒住。邓云满脸大汗,脸上那道血痕尤为明显,而杨再兴也是快筋疲力尽,喘着大气,迅速看了四周状况,苦笑道:“看来是我输了。”

    邓云微微一笑,缓缓把手松开。这时,徐庆、霍锐还有赵云、吉青各从一边急急赶来。霍锐首先赶到,神sè无比紧张问道:“大哥,你可有大碍!?杨大哥那一枪回马枪实在太惊人了。我看着你就要中枪,全没想到你竟能避得开来!!这一惊吓,到现在才回过神呐!”

    “你这霍小牛净会胡说!大哥不是好好的嘛!!”刚赶来的吉青连忙喝叱道,不过见邓云实实在在地站在那里,高悬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正如霍锐所说,刚才那一枪之惊险,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邓云见着兄弟们紧张地神情,不由灿然一笑,遂翻身下马。此时徐庆、赵云纷纷也到。徐庆眼光最是尖锐,见得邓云脸上的伤口,急问道:“大哥你脸上的伤口?”

    邓云默默摇首,示意并无大碍。这时,杨再兴也下了马,见徐庆等人望来的眼sè都有几分怨意,好似都恼他太过较真。杨再兴也想起自己那奇怪老师的话,这招杨家回马枪,非恶敌者不可轻用,全因此招出之必中,毫无回旋之力。想到此,杨再兴双眼不禁露出几分歉意,忙道:“适才杀得正是起劲,又是求胜心切,出手也不知分寸,还请诸位兄弟们莫怪。这回是我杨豹子的错!”

    以杨再兴那桀骜不驯的xìng子,肯是认错已是极为难得。邓云一听,微微一笑,笑容可掬道:“杨大哥这是什么话,竟是比试,那当要全力以赴,否则果真到了战场,那些金狗辽人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岂会有丝毫留情?”

    邓云话音刚落,对面将台上已吹起鸣金号响。邓云一听,速与徐庆等兄弟还有赵云各打一个眼sè。众人方才向杨再兴纷纷拜见行礼。杨再兴与徐庆等兄弟本就相熟,至于赵云在大行山上时也有数面之缘,见他们都不再计较刚才之事,心里一喜,咧嘴便笑,一把搂住霍锐、吉青两人,又亲切地向徐庆说道:“你们这些娃儿,许久不见,都长得各个这般结实,武艺定也大有长进,待闲了下来,我定要与你们比试一番!”

    徐庆微微一笑,拱手道:“杨大哥的**枪已使得出神入化,特别是最后那招回马枪更是神乎其技。小弟甘拜下风。”

    徐庆话音一落,吉青、霍锐也急忙应和。两人心中都在暗付,这杨豹子武艺可与自家大哥不分伯仲,但却极易xìng起,出手不知分寸。当年他们就没少受他的折磨,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心有余悸。

    “哼!真是扫兴,罢了,罢了!嘿嘿,赵兄弟我刚才见你身法俊得很,要不找空比试比试?”杨再兴大觉无趣,遂把眼神转向赵云。赵云也是心灵,见平rì都不愿甘于人下的徐庆、吉青、霍锐兄弟如此态度,哪敢去惹杨再兴这头恶豹,谦和一拜,便说甘拜下风。

    杨再兴正yù再说话时,邓云笑道:“杨大哥,若要叙旧,待结束后,大把的时间。莫要让宗泽老将军等急了。”

    杨再兴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爽朗一笑,身子猛地一纵,忽然动荡,那本被搂着的霍锐、吉青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体猝然一倾,回过神时,杨再兴已跳上了马。邓云遂亦教徐庆等人各去整顿其部,摆好队形后,便望将台而去。不一时,邓云领着麾下三百军士先到将台左侧,把队形摆好,骑马的尽数都落马摆列。杨再兴随后赶来,列队在右侧。

    “哈哈哈!!连你们杨家回马枪也用了,杨豹子这回你可输得心服口服!?”宗泽立于将台上,居高临下,大笑而道。杨再兴面sè一凝,拱手单膝一跪,沉声喝道:“末将心服口服,愿听邓武义指挥!!”

    杨再兴一跪,其麾下三百人马,还有那些观战的军士,纷纷下跪,一时间喝响声此起彼伏,都说愿听邓云之命。其实这里有些外话,原来宗泽早前本是要杨再兴当这敢死队的统将,不过杨再兴却毫不犹豫地拒绝,还执意定要由邓云来当,好话更是说个不少!宗泽见杨再兴如此倨傲的人,竟对邓云如此真心敬服,方才有心去考验邓云一番。

    “好!!邓云你赢得此阵,足可见你文武双全。杨豹子那冲阵,绝非寻常之辈可抵挡。若非你巧布妙阵,还有死缠住杨豹子,令这冲阵枪头无法奏其效,此阵大有可能输的便是你了!”

    宗泽满脸喜意,望向邓云的目光里尽是中意之sè。邓云谦和一拜,沉声道:“将军谬赞,此阵得胜,多是依仗麾下兄弟努力。绝非我邓云一人之功。”

    “嗯!胜而不娇,亦不独揽其功。如此一来,凡你麾下将领、军士每战必会全力以赴,以做报效。邓云,你确实把你家恩师的本领学得十足!!老夫尤为欣慰!!”宗泽一揽长须,忽地眼神一亮,话锋一转,沉声喝道:“邓云、杨再兴上前听命!!”

    邓云、杨再兴闻言,纷纷迈前一部,单膝跪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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