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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蛮匪txt下载     蛮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起程之际

    宗泽即道:“朝廷有令,即rì起组建敢死队,由邓云为统将,加封为武经郎。杨再兴为副将,其余职务将位,皆由你俩二人商议决定。

    敢死队,人数共三千,cāo练半月,即前赴边疆,一来守卫家园,退来犯金人。二来,随时听候童太尉调令,但有令旨,立即杀入燕云,取回那些本应属于我大宋河图的土地!!”

    宗泽声震八方,字字铿锵有力,众人无不jīng神奕奕,纵声应和,霎时间,声势之大,直冲九天之遥,回荡不久。

    敢死队三千人马,已然组建完毕。当rì散去后,邓云与杨再兴议定,将职务一一安排。到了次rì,便开始各做分编。每rì上午分骑、枪、刀盾、弓弩各队cāo练,下午则演练阵法。这些少年儿郎,各个本领了得,斗志昂扬,把这些xìng子张扬、不驯的壮士,训练得贴贴服服,无不从命。

    兼之这些人要不长得健硕强壮,便是有些武功根底,加上前些rì子,都已开始军涯生活,这一有纪律地训练起来,长进极快。约是十数rì后,整支队伍令行禁止,队列整齐,各依行伍,就连宗泽见了也惊叹不已,大赞邓云等将士有练兵之才。

    却说不知不觉中,已快到了行军之rì。这夜,宗泽特召邓云、杨再兴前来帐中商议。须臾,邓云、杨再兴齐齐入帐,拜礼毕,便听宗泽说道:“这里无外人,也不需太过拘谨。想明rì两位贤侄便要出发,有些话老夫必须交代。”

    邓云、杨再兴对视一眼,连忙拱手齐答道:“我等愿听将军吩咐!!”

    宗泽闻言,微微颔首,脸sè略显几分沉重,谓道:“你俩皆是世之奇才,兼之再有徐庆这些小兄弟,那三千敢死队兵士亦是各个英勇,你们这支兵马只需再经战火磨砺,便可成为一支虎狼之师,对付那些金狗辽人是搓搓有余。你等此去,老夫所忧却非外敌,而是内里那些jiān人佞臣。童贯这老jiān贼,领兵打战的本事没有,但yīn谋诡计却是多得很!何况云儿你还曾杀了他身边两个红人,那李斌之死恐怕他也会算到你的头上。若是他不量身份,要与你计较,此行势必九死一生,你等恐未曾与敌厮杀,便要死在自家人手上!

    所幸老夫早前已联络一位熟人,教他暗里照顾,此人军职虽是不高,但却是百年难遇奇才,当年西夏尚在时,举国上下无人不惧!他在军中威望极高,怎奈出身贫寒,为人正直,又曾得罪了童贯那老jiān贼,故而仕途不顺,一直未得重用!”

    宗泽说着,不由顿了顿,长叹了一口大气。中原之地,从不乏旷世英雄。想如今,若非赵佶宠信jiān臣,迫害压逼了如此多忠良豪杰,大宋又岂会落得如此田地!

    “将军所说之人,可是那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的韩世忠!!?”杨再兴一听,顿时眼sè刹地暴亮,疾声问道。宗泽淡然一笑,白眉一挑道:“哦?莫非贤侄你也认识他?”

    “此人乃盖世英雄,武艺之高,堪称天下一绝,最为难得他年未二十便一举成名,实乃我辈之楷模!!他的事迹我都清楚得很!”杨再兴十分兴奋,双眼尽是炙热之光。

    邓云更是吓得满脸骇sè,一时间整个呆滞起来。宗泽默默看着两人神情,笑容更胜,又与杨再兴谓道:“竟如此,你不妨一说来听。”

    说起心中英雄,杨再兴不由心头一沉,震了震sè后,凝声便道:“却说这韩世忠本出身于贫困家庭,双亲都是务农。只不过他却从小便有大志,更兼天生神力,听说少时便能单臂搬起两百斤石磨。后来他得一奇人指教,便开始练武学艺,又得兵法奇书,深熟兵法之道。

    待他长大chéng rén,虽有过人本事,却不慕功名,反而在乡里行侠仗义。有人见他这般了得,觉得他荒废光yīn,便劝他去当兵为国效力。于是,他便一腔热血地去参了军,听说那年他仅有十七、八岁。

    后来,韩世忠所在的部队常驻在西北地区,经常与西夏军队发生冲突。韩世忠入伍不久,就初露锋芒,每战必杀在最前,英勇彪悍,直把那些西夏人杀得闻风丧胆。不久他便升为小队长,只管十几个人。他官职虽小,处事谨慎重责,他麾下的那些士兵虽都比他年长。可是他作战勇敢,每每必是首当其冲,处事公道正派,说话正直在理,所以无论是他的上官还是下士都极其敬重他。

    再说当年,我大宋攻打西夏,当时打到一座固城,因地势险要,西夏军队死守不出。因此我大宋军队,久攻不下。朝廷嫌前线军队作战不力,连连来催。就在军中上下都忐忑不安时,韩世忠如天兵神将般力挽狂澜,听说当时他一人独自奋战在前,所向披靡,后来竟一个人登云梯,爬墙冲上城头,连杀数十人,杀到城内敌楼,把那西夏守将当场杀死,然后把他的脑袋扔出城外。城下军队,因此大受鼓舞,一涌而上,西夏人无不畏惧,又兼将领被杀,方寸大乱,不久我军便攻下城池。韩世忠也因此战成名,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

    此后,我宋军长驱直入,当时的西夏王,派监军驸马亲率夏军向宋军反击。听说,那西夏的监军驸马,曾在中原学过兵法,治军严明,确实有几分本领,连战得胜。我宋军见西夏人已成哀兵之态,拼死反扑,皆有畏怯之心。

    韩世忠却浑然不惧,当即向其上官请命,就率几名敢死士卒,冒死前突,无人能挡,听说当时的韩世忠真的就似吕奉先降世,飞枪纵马,冲入敌阵。西夏人听说其名,无不惊慌失措。韩世忠一路直捣黄龙,直奔那元帅帐篷,四周西夏守卫还未明白过来,弓弩都来不及放,韩世忠便跃马飞到那西夏监军驸马面前,一枪正中面门,将他刺死于枪下。西夏兵群龙无首,因此大乱,我宋军趁机大举杀上,吓得西夏兵丢盔弃甲,争相奔逃。此战过后,宋军里的大小将校,无不称赞韩世忠英勇,都认为他年纪虽小,却是个不可多得的虎将,连连上奏其功绩,再由经略使上报朝廷,请求破格提拔。可恨的是,当时主持边事的大jiān贼童贯,却怀疑汇报有虚,竟只给韩世忠升一军阶,实在教人痛恨极了!!

    之后,西夏灭国,韩世忠好像得罪了小人,便少有听说他的消息。”

    杨再兴娓娓道来,神情时而激动,时而愤慨,说到最后满脸的惋惜,尤为落寞地长叹一声。

    “童贯这老jiān贼实在可恨,若无这害群之马,使得那些本领高强的英雄,都不得出路,大宋岂会变得如此懦弱,任由外敌欺凌!!”邓云听完事迹,对韩世忠更是了解几分,不由满腔愤慨,咬牙切齿地喝道。

    “诶。如今乱世,jiān臣当道。朝廷之祸,又岂是童贯一宵小鼠辈可引起的?就算没有了他,亦会有另外的人替上。这事若要深究下去,还会惹来杀身大祸,不说也罢!

    韩兄弟有经天纬地之才,更兼为人正直忠厚,你等去到有他照顾,老夫也是放心。还有,为防万一,军备之事老夫都为你等准备完毕。原本,这事本应由那里的军备官负责。但老夫深知童贯老贼手下无一忠义,都是些jiān佞小人,不知暗里克扣了多少,就算还剩下的,恐怕都是些残甲破刃。在战场上,装备可是军队的第二条xìng命,万万马虎不得。”

    邓、杨两人心里甚为感激。邓云想了一阵,忽地眉头一皱,说道:“我等这支兵马,人数不少,尽数配备的话,恐怕将军也是为难。竟然按理是由那边配备,我们还是尽数退还吧。”

    “呵呵。你这孩子倒是会替老夫着想。这事你不必担心,原先你那班人马过来时,便带来了不少军备。兼之你和杨豹子歼灭了几班盗匪、马贼,从那里又得来不少。老夫只不过命人稍作加工,替你们再补上一些,便刚好筹齐了。”宗泽灿然一笑,邓、杨两人听后才愿接受。

    三人谈了一阵后,宗泽命杨再兴先去。杨再兴知宗泽还有话与邓云交代,也不逗留,拜别而退。杨再兴离去不久,宗泽面sè一震,双眼凌厉,便是问道:“你这孩子,还想把你恩师那推荐信藏匿多久!?还不快快取来!?”

    邓云一听,不由苦笑,想这定是杨再兴暗里告说,告罪一声后,连忙把一直贴身放置的推荐信取出,递给了宗泽。宗泽一瞪眼,一把接过,故作怒sè喝叱道:“老夫知你不愿丢了你家恩师的颜面,待你立得功绩,声名鹊起时,才把信交予老夫。做人有骨气,这的确是好!但万一这信中还有其他吩咐,又当如何!?”

    邓云闻言,面sè一变,才恍然醒悟,想到这个可能xìng。毕竟自家恩师一生cāo劳国事,兼之眼光独到,临死前也没jīng力再去多写第二封信,便把要对宗泽临终之话写在同一封信中,也是极有这个可能。

    “小侄思虑不够周全,还望将军莫怪。”邓云忙再拱手告罪。宗泽神sè一沉,轻轻摆摆手道:“这等小事,老夫岂会记在心上。好了,你两天后便要出发,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养好jīng神,明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然后给你家恩师还有老夫好好争一回脸!!”

    邓云心头一紧,慨然应诺,遂拜退而去。外头的月光挥洒,天地间被黑夜笼罩,繁星璀璨,一闪一闪。或者是因为将要前赴边疆,奔赶远途,邓云此刻尤为思乡心切,一边走着,脑海一边不断转过一个个身影,有他的父母,有红缨,有岳飞、王贵他们,还有大行山上牛皋、梁兴那些兄弟。

    “长路漫漫,所幸我这一路并不孤单。”邓云喃喃了一句,嘴角咧开了一丝笑容,正听不远处有人扯着嗓子在大叫,眺眼望去,正是霍锐那大嗓子,在他身旁都是杨再兴、徐庆等自家兄弟。

第七十六章 血性

    两rì后,邓、杨领三千敢死队兵士出行,营里以宗泽父子为首,各大小将校近数十人,一路相送,直出营外七、八里,方依依不舍而去。临别时,宗泽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却还是只道了一声‘保重’。至于宗颖,早把邓云看做自家兄弟,千叮万嘱各种小心,只盼兄弟能早rì再聚。

    古往今来,离别多忧愁,何况邓云这些年轻才俊此去,危难重重,再加上朝廷那层用意,教人岂能不忧心。这且不一细说。

    话说邓云开始行军,望燕云北边一带边境进发,这一路下来,无论夜宿起行,还或是歇息进食,都由邓云一人安排。邓云设想十分极周到,一路下来,路途十分顺畅,因此进程还快了不少。杨再兴原先那部人马,虽敬服邓云武艺高强,布阵了得,但对于邓云领兵行军的本领,还是略有怀疑,眼下见此,无不心悦诚服。

    再兼邓云军法严明,又令麾下军士,务必要互相照顾,为首上官要体恤下士,下士应当服从上官,若有所犯,必将重罚。邓云、杨再兴、徐庆等大小将领,以身作则,处处为底下军士设想,因此各队军士无不守规守纪,服从命令,按照兵法行军。

    这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邓云这些年轻将士能将这部兵马带得如此整齐,已是极为了得。约是半月后,邓云这部兵马终于赶到燕山附近一带边境。刚到境内不久,便见不远处喊杀声大起,邓云等人面sè一寒,眺眼望去,正见数队金人骑兵猖獗纵行,高舞手中兵器,莫约就是百人队伍,竟望宋军大营杀了过去。

    邓云面sè一变,旁边的徐庆便先说道:“近年金兵大举侵略辽国,攻克中京,那天祚帝不敢留守,西逃入云中。唯有那耶律大石等留守燕京,拥立耶律淳即位,做了这天锡帝。现如今燕京遭到金、宋夹攻。按理金、宋尚且是同盟,这些金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犯我宋军军营耶!?”

    “哼!这些金人素来蛮横无理,自以为天下无敌,我早听宗泽老将军说金人大部人马已杀到夹山,燕京由我宋军攻取,留在这里的金军大多都是后勤部队,为前线兵马以作补给。这些金人并非jīng锐,却也敢如此来犯,实是把我宋人都当做土鸡瓦犬,可恨至极!!”杨再兴冷哼一声,双眼尽是杀气。

    邓云更是眼界开阔,语出惊人,一席话,便把众人吓得浑身都冒冷汗。

    “这还不是可气之处!那金人皇帝阿骨打,看轻我大宋君昏臣jiān,军队都是乌合之众!否则若是我宋军忽然与辽联合,截杀其后,断其粮路,与辽人围攻于金,金必败无疑。就此一役,金人jīng锐尽失,若想东山再起,无数十年休养,绝无可能!!”

    霍锐听得惊愕不已,直暗付自己这哥哥定是天下神仙,连忙吆喝道:“哥哥这般好的计策,何不立即派人报予军中重将,若是受用,灭得那金国,哥哥封侯拜将亦是不在话下!!”

    “霍小牛,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一来,童贯那老jiān贼素来刚愎自用,毫无本领,却又善妒贤才,胆小怕事,你这计策到他那里,恐怕就成了捣乱军心!二来,辽人如今恨透了我宋人,都以为当年若非我宋人趁火打劫,与金联合,辽国尚有抵抗之力,又岂会与我大宋联合!?”吉青亦是眼光独到,一下子便说中要害。

    “外话且说不说,那些金人快到营寨,杨大哥你引恶豹骑迂回拦后,我且前去一观形势,待会你莫轻举妄动,听我号令,再做行动!”这时,邓云忽地脸sè一震,疾言厉sè地喝了起来。杨再兴一听,大喝一声,遂领恶豹骑望南边而去。邓云则率兵往前疾行,望自军营寨而去。

    不一时,那些金人队伍都在寨门停定,吆声大喝,有些说着其族语,有些则话说中原话。邓云在十丈外便听到,这些百个金人竟在向宋军要粮,还威胁若是不给,便挥兵杀入寨内,杀他个天翻地覆!!

    “放肆!!!这里是我大宋军营,岂容你等这些宵小鼠辈在此撒野!!!”邓云满腔怒火刹地暴起,纵马狂奔,怒啸苍庭,如有龙啸之威。

    邓云这般一喝,顿时把那些金兵都震得面sè大变,不过很快却惹来一阵阵猖獗嗤笑。一员莫约年纪二十多岁,扎着长辫子的金将,勒马迎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高举手中大刀,冷声喝道:“哪来的野娃儿,你要作死么!!?识相的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否则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邓云冷然一笑,这时徐庆等将领也领着大部人马纷纷赶到。那金将眼睛一眯,看这部兵马队伍整齐,非同寻常,脸上的傲sè也不禁褪去。

    “哼。你等宋人莫非就知以多欺少么!?”虽面临大敌,这金将却不愿丢了颜面,或许宋人素来懦弱,否则他又岂敢单领百骑来宋军大营取粮!

    “你yù与我搦战,直言便是,何须拐弯抹角!?”邓云双眼迸shèjīng光,一勒马匹,其下赤红宝马前蹄高跃,一声马鸣,威风凛凛。“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狂徒,爷爷今rì便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那金将怒极而笑,一夹马腹,策马提刀就来厮杀。邓云一把取出身后‘缨裹’里的亢龙棍,飞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瞬间交马,那金将力气甚大,提刀连舞,劲风狂袭,威势极大。邓云面sè冷酷,拧棍连点,竟是轻而易举地便把那金将的攻势一一打散。说时迟那时快,邓云舞棍一转,连片棍影铺盖而去。那金将见邓云年幼,本就轻敌,这一下反应不及,被邓云连棍击中,打得‘砰砰’暴响。

    “敢犯我军威者,如打狗击之!!”邓云暴喝一声,如棍打恶狗,一棍当面扫向那金将面门。眼看那金将便要被击个满脸开花,却又是有几分本领,急地往后一跃,抽刀挡住,可邓云这亢龙棍来得势沉力猛,刹时便将那金将连人带刀打翻落马。邓云策马赶前,伸手便yù扯住那金将坐骑,这匹黑马,毛发光亮,一看就知是匹难得的千里宝马。哪知邓云手一伸,那黑马竟猝然发作,猛地跃起。

    “不知好歹的畜生!!”邓云双眼一红,施出浑身力劲,那亢龙棍如神龙摆尾,一棍砸中那黑马头颅,刹时整匹马都被邓云打翻过去,滚了几圈,眼看死绝。

    那金将刚翻起了身,便见得爱骑被杀,顿时气得怒发冲冠,竭斯底里地吼道:“竖子!!我势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报我‘黑龙’之!!!”

    金将话还未喝尽,忽地戛然而止。原来邓云飞马已到,一棍便向他那张大嘴扫去。那金将吓得连忙倒身避过,邓云人马刚过,回棍便打,正中其后脑勺。

    那金将痛喝一声,面撞地地扑倒。后面那些金人见自家将领,被这年轻宋人,好似打恶狗般痛打,各个惊得面无血sè,反应过来时,纷纷嘶声怒吼,便yù来救。

    徐庆等人自不会袖手旁观,又见邓云把嚣张至极的金将打得如此狼狈,无不大觉痛快、解恨,士气大震,高喝喊杀,声势惊天动地。与此同时,后方一阵风尘涌起,只见又一队宋军骑兵,从后袭来,各个如若虎狼。这一来,可把这些平rì骄横、作威作福惯的金人吓得胆怯,纷纷勒马刹住,哪敢扑入虎口。

    “慢!!”邓云一招手,厉声喝住众人,冷眼望着那些金人,声音冷得如同冰潭,喝叱道:“如今宋、金尚为联盟。你等金人却这般无礼来犯,罔视我大宋国威,我纵是把你们尽数斩了,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我大宋素来都是礼仪之邦,这番便略作教训,再有下回,必不轻饶!!你们把这恶狗抬走,快快滚罢!!”

    “大哥!!这些金人如此目光无人,张狂至极,不知欺凌了多少我宋国兵卒、百姓,何不杀了一了百了!!”霍锐大眼一瞪,凶狠狠地喝道。徐庆闻言,急瞪眼投去一个目sè。霍锐虽是万般不愿,但还是闭上了嘴。那些金兵见这些宋人将领各个如此凶悍,哪里像平常那些庸才鼠辈。几个金人连忙下马把那不知死活的金将拖到一匹马上,邓云等三千将士各个冷眼瞰视,直把这些金人吓得心惊胆跳,恨不得各个插翼飞离。

    少时,那金将被抬到一匹马匹上,那让了马的兵士,与另外一个人共骑一骑。忽然,杨再兴策马而出,声若洪钟,喝道:“且慢!”

    邓云不由眉头一皱,这时却又听杨再兴说道:“就这般饶了这些金人,实在太过便宜了他们。他们想活命的话,便都把坐骑留下,以表歉意,步行回去罢!!”

    “宋人,你等莫要欺人太甚~~!!我女真族人宁愿断头,也绝不受人轻视!!”金人队伍里,一员身形魁梧的大汉纵马奔出,怒声咆哮。

    邓云面sè一寒,别看他表面如此,先知将来后事的他,其实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想把这些金人杀个干净!

    “全军听令,把这些金人都绑了!取马~!!”邓云猝然一声怒喝,霍锐一听,顿时满脸喜sè,迫不及待地便驰马奔起,提起手中巨锤,望金人队伍那里杀去。杨再兴亦是咧嘴冷笑起来,口喝一声‘领命’,引着恶豹骑便往冲突。徐庆等人,各个都恨透了这些金人,争先恐后,一拥而上。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就连在营里观看的宋兵都吓得呆若木鸡。

    “慢~~!!!诸位英雄,我等愿把马献了!!”就在此时,一略显瘦弱的金人,疾呼叫道,随即疾言厉sè命令身边的金兵下马。那些金兵本就吓得胆寒,这又有人在发令,连忙纷纷下马。

第七十七章 鼠辈贱狗

    霍锐却不理会,冲得甚快,眼看快要冲到。刚才那瘦弱男子却是临危不乱,厉声喝道:“如今宋、金尚为同盟,我等虽是有过,但并不致死,你等若把我们都擒了,恐怕也没那般轻易了事!!”

    那人话音一落,随即邓云亦是一声暴喝,刹时向那队金兵蜂拥杀去的三千兵众戛然而止。霍锐几乎杀到一个金人面前,猛地把马勒住,手中巨锤掀起一阵飓风,就在半空停住。

    “留下马匹,滚!”邓云面容冷酷,双眼尽是寒冽杀气。那瘦弱金人似乎身份并不一般,翻身下马后,大多金人都将他围住。

    “这位英雄年纪轻轻,便如此了得,我看你无论是武艺,还是领兵都属一流,而且处事不失雷厉风行之态。实在佩服!我叫完颜骇祝,不知英雄可否告诉姓名?”

    完颜骇祝把手放到心脏,做了一个金人礼节,表示尊敬。邓云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双眼冷冷地打量着这叫完颜骇祝的金人,那完颜骇祝脸带微笑,也在打量着邓云。两人对视许久,邓云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厉sè,顿时让这完颜骇祝面sè一变。原来,邓云看出这完颜骇祝身份非同寻常,若是擒了这人,令金人投鼠忌器,也不敢再有侵犯。不过,邓云却又想,自己身份低微,那营里的上官将领,恐无这般胆气,把这完颜骇祝作为俘虏。想到此,邓云眼中那道厉sè很快散去,冷声道:“我叫邓云!把你的手下都带走罢!!”

    “这宋人刚才定起过要把我擒住的念头!”完颜骇祝心里暗付,脸sè一紧,也没了笑脸,即喝令军士离去。待其走远后,邓云命赵云领一队军士去把那些马匹牵回营里,又教徐庆等人整顿队伍,随即便和杨再兴赶往寨门,似乎毫不担心那些离去的金人复回来杀。

    “三rì之内,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查清这叫邓云的来历!!从今rì起,这人便是我完颜骇祝的死对头了!!我势要将他扒皮拆骨,已雪我今rì之耻!!”正是离去的完颜骇祝忽地止住脚步,回首一望,再转回头来时,满脸尽是狰狞、怨恨之sè,咬牙切齿地吼道。

    且说,邓、杨两人在寨门前报明身份,很快寨门便是打开。一个长着一对略显滑稽的稀疏鼠须,面容猥琐的中年汉,领着一队兵士急急赶来,口中还囔囔叫道:“是谁!!是哪支兵马袭击了金人的部队,还把金人的马匹全都给抢了!!?”

    这时,邓云和杨再兴都已下了马,徐庆等人亦将部队率领过来。周边军士纷纷指认邓云那部兵马,其中有一将士赶去将邓云这部兵马的身份报说。那鼠须中年,顿时面sè勃然大变,又惊又怒,看样子想要喝骂,不过却似乎有所忌惮,先是急喝道:“谁是领军的将领,还不快快给我过来,禀明状况!”

    邓、杨两人一对眼,便赶了过去,刚yù拜礼。那鼠须中年或是见两人年少,胆子一壮,张口便骂:“原来就是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来人呐,还不快给本将,这两人擒住!!”

    鼠须中年这话一出,邓、杨两人顿时面sè一变,寨外的徐庆等人亦是纷纷变sè。霍锐更是压来不住,便yù冲前过去,幸好吉青及时拦住。

    “这位将军,你无缘无故为何擒我?”邓云却无惧sè,反而双眼透着寒光,这jiān人鼠辈,比金人更是可恨!适才见势不妙时,便知躲在一旁,贪生怕死。现在倒好,来个秋后算账,yù把他俩擒下来讨好金人。

    “哈哈哈!!兄弟这话多余!!他肯定怕金人寻他复仇,特把我俩拿下,送给金人泄恨!!”杨再兴亦是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这鼠须中年汉的诡计。

    “如若这般,恕难从命!”邓云面sè愈寒,眼中杀光之盛,直把那鼠须中年吓得连连退后,心惊肉跳。这时,后方那三千敢死队军士无不厉声大喝,群情汹涌,各个气愤至极。

    “这些人都是些罪犯恶寇,平rì里就是无法无天,野蛮无理,而且个个xìng子桀骜不驯,与那些金人、辽人都是一样,万一把他们逼急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且莫得罪他们,rì后自有大把机会与他们算账!!”鼠须中年心里想定,连忙露出个谄媚的笑容道:“哎呀!两位英雄可莫要胡思乱想,你们这些好汉能把金人击退,还擒了他们的马匹,可算给我们宋人长了脸!两位英雄有所不知,这些金人狡猾得很,前些rì子每隔七、八天便来要粮。我见其是盟友,无可奈何,屡屡相让。哪知这些金人得寸进尺,后来更是隔三差五便来!刚才我正想着如何应付,未想到两位英雄却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呐!”

    “哼。这些金人想得倒美,竟用我大宋的粮食去养他们的兵!!”杨再兴闻言,不禁面露怒sè。邓云亦是心中有火,却且压住,与那鼠须中年禀明身份后,又把令书交予。鼠须中年接过,也说明了身份,还有如今的局势。却说此人名叫黄宏,位二十四阶宣正郎之职,是这军营里的统领,专门负责辎重、军备等后勤,还有边防之事。如今宋军的大部兵马,都由刘延庆统领,近二十万大军兵逼燕山,与郭药师所率的‘怨军’对峙。因此边防空虚,金人时常来犯。

    “黄将军无虑。我等敢死队军士正是领朝廷之命守卫边疆。那些金人若敢再来,自有我等前去抵挡!!”邓云面sè一震慨然而道。黄宏听了,不由也是心里一震,暗暗吃惊,遂命邓、杨两人把部队先引入营里,就安置在靠近寨门的西北一脚。

    临走前,黄宏还不忘把邓云拉到一边说道:“我也是不久前收得朝廷文书,得知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要来,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做这新帐篷。还请兄弟们先熬熬苦,用着旧的。待rì后,我再令人换过一批。”

    “这不紧要,我们都是粗汉,只要能住人便是了。”邓云面不改sè,似乎也早有所料。黄宏暗暗一喜,急又道:“还有这数量或者有些出入。正好营中材料也无多少。若是不够的,还要麻烦兄弟们挤挤了。”

    “哼。我们来时,都有佩带不少,这便不麻烦将军你cāo心了!”旁边的杨再兴满脸尽是厌恶之sè,冷哼说道。黄宏这人欺善怕恶,倒十分惧怕杨再兴,干笑了几声,便似逃般地离去了。

    “龙蛮子我看这人狡猾jiān诈,懦弱无胆,正是有这种统领,才把那些金人纵容得如此蛮横霸道!你何必与他多说废话!”杨再兴憋了憋嘴,囔囔叫道。

    邓云眉头一皱,便答说道:“昔rì恩师常教,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黄宏肚子里坏水多得很,只不过见我们这支军队,都是些xìng子刚烈、不甘委屈之人,胆小怕事,才屡屡相让,何况他本和金人相安无事,却因我们得罪了金人,想必此下心里恐怕已经记恨着我们。”

    “哈哈!!记恨便记恨罢!我却不怕!!凭我们这些弟兄,天阔地广哪里去不了!?倘若惹急了我们,大不了把他给!”桀骜不驯的杨再兴正yù把话说下去,邓云忙抓住他的手,急打眼sè。杨再兴醒悟,笑着摇头,却也不再说了。

    少时,邓、杨两人正往自己兵马安置所在的那处赶去,徐庆却先找了过来。邓云见徐庆脸sè并不好看,不由一怔,心中已莫约有了猜测,眼睛一眯,沉声问道:“可是底下的弟兄们嫌弃帐篷残破,不愿服从安排?”

    徐庆面sè一凝,眼中有着几分怒sè,答话道:“确如大哥所料,不过这却不怪底下那些弟兄,黄宏实在欺人太甚。那些帐篷十有仈jiǔ,都是极为破残,哪里能够住人!?加上时下天气已快入冬,风一吹,只怕还未睡稳,便先冻得染了风寒!!现在弟兄们都以为黄宏有意刁难,有些xìng子暴躁的,更要去找黄宏理论。”

    邓云闻言,顿时脸sè变得黑沉起来,应了一声后,便疾步赶去。徐庆、杨再兴对视一眼后,连忙赶上。

    待邓云赶到,先是听得一阵阵怒吼叫骂声,又见四周帐篷莫说是破残,有些更是满目苍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破口,风一吹就呼呼作响。邓云看得不由先起了一股无明业火,又见那人丛中骂得最劲的竟就是自家四弟,急赶过去,扯声就喝。

    “住嘴!!军营之内,不得喧哗!!你等是否都想受些处罚,方知厉害耶!?”

    邓云一声喝起,顿时喧哗声立即停了下来。众人又见邓云面带怒sè,都知他平rì里表面谦和,但一旦发起火来,比谁都要蛮横,处罚起来,更是毫不留情,当即这些粗汉壮丁各个都如驯服的羔羊。

    “你们竟是我的麾下,我自不会令你们受委屈。先把那些不能住人的帐篷取下,然后安置新的帐篷。再者,无论大小将校包括我在内,都与军士共配一帐,剩下的空缺,我再去黄将军那里要去!!”

    邓云眼光凌厉,扯声喝道。众人听了无不感动,齐声都说愿听安排。邓云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霍锐似乎也知道做错了事,低着头不敢直视。

    “四弟!你再敢如此胡闹,聚众闹事,你便给我回去,也不要参军了!”邓云骂了一句,转走便走。这时,天快到黄昏时候,邓云极是闹心,心想那黄宏狡猾无比,何况朝廷本就把自己这部兵马当做是炮灰,眼看天就要黑了,这短缺的帐篷能不能要到,怕也是凶多吉少。

第七十八章 再挫金人

    就在此时,营外忽然又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响,听这些口音,便知来的是金人的部队。邓云一听,眼睛刹地一亮,心中暗笑道:“这回这些金人却是为我解了燃眉之急!”

    邓云想罢,急便转回,教杨再兴、徐庆等将校立即各暗中整备队伍,但听号令,便往出战,至于帐篷住宿之事,自有办法解决。众人都是相信邓云,于是各去准备。

    不一时,营外的喊杀愈来愈是厉害,寨门还传来阵阵暴响,不知金人在用什么击打寨门。邓云这一众三千血xìng男儿,各个听得浑身是火,恨不得立刻杀出,与金人拼命。却又被邓云严厉喝住。

    须臾,先有一旗牌手急急赶了过来,通知邓云,说金人来了千人部队,来势汹汹,黄宏急请他和他的麾下前去应付。邓云闻报,反而极其平淡,就说还在处理安置帐篷之事,金人来犯,只需紧闭寨门便可。

    那旗牌手闻言脸sè大变,却见邓云麾下都是些凶神恶煞,魁梧彪悍的大汉,哪里敢有丝毫放肆,急应了一声,转马便走。霍锐面sè一紧,眼睛先瞟了瞟邓云,有些害怕的向旁边吉青问道:“大哥素来对金人恨之入骨,这下怎又故意拖延不前?三哥你脑子快,可知为何?”

    吉青一听,不由一翻白眼,故意装着气恼喝叱:“平rì恩师教书,你就知偷懒!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恩师不是常教,对付小人,不必一味用光明正大的手法,特别是这些小人往往因知谄媚迎合都是居高人上。这时,你便要用特别的方法,与之纠缠。由其他有求于你,或是被你抓住痛脚的时候,更要狠狠地敲上一笔!!”

    霍锐一听,顿时眼睛一瞪,恍然大悟,正yù张口说话,却见不远处那黄宏骑马,领着七、八从骑飞赶过来。邓、杨两人等候许久,两人相视暗笑,便赶了过去。而杨再兴本就心灵慧敏,早就看出了邓云的意图。

    却见黄宏满脸急sè,那敲击骤响,传得愈来愈急。邓、杨刚是迎到,黄宏急便下马,一脸苍白畏惧之sè,忙道:“这回近千金人来得尤为凶猛,定是前番那队金人铩羽而归,不甘受辱,前来讨回颜面。两位兄弟武艺过人,麾下军士又都是jīng锐之部,若肯前往,这些金人必再挫败而回!还请两位兄弟,快快整备兵马,前往迎敌!”

    邓云闻言,却是灿然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将军有令,我自不敢违抗。但时下我麾下弟兄,却因帐篷之事心里有怨,我恐他们不愿出战罢了。何况这些人,将军也是明白,各个都是粗汉莽夫,若是强逼太紧,万一压制部下的话…”

    邓云眼里泛着阵阵厉光,黄宏看了不由面sè一变,暗暗叫苦,又见旁边的杨再兴一脸冷酷笑容,想这些统将没一个是好相处的忠厚人,时下形势所逼,哪敢再有心刁难,忙道:“这事容易,我自会安排。兄弟你看有多小短缺,待金人退去,与我来报便是!!”

    “这自然是好。还有,我麾下这些弟兄刚起又和我提过粮食之事。我想将军仁义,肯定不会亏待我们兄弟,何况我们也带来不少,将军肯定能管饱。将军你说是与不是?”邓云面sè一凝,遂又说道。黄宏不禁心头一揪,本还想把那些粮食扣下,然后随便敷衍了事,没想到邓云却早看出他的想法。何况,这些人似乎远没想象中那般好欺负!

    就在黄宏念想间,寨门那里又是传来连声巨响,还有一阵阵惊呼叫响,吓得黄宏面sè剧变。可知前不久,就有宋军的营寨,因拒绝给予金人粮食,被金人强行攻破寨门,直取将篷,那宋人统领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金人手起刀落,砍掉了脑袋!

    “金人攻势正紧,恐这寨门虽固,难挡金人之威!兄弟放心,住宿伙食之事,我一定安排妥当!!”黄宏吓得不禁地哆嗦,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疾呼叫道。他话音一落,在邓云的示意下,那三千敢死队军士齐声大喝,谢过黄宏。邓、杨两人即与黄宏一拜,与此同时,已有军士把马牵来。邓、杨两人纷纷上马。邓云满脸寒冽厉sè,就如周侗所言,邓云脾xìng暗藏不羁厉xìng,而还有一点,周侗一直并无明言。不过当年,李chūn华却先是提出,也正因这点,身为儒学上士的李chūn华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要岳飞与邓云断绝来往!

    这一点便是,邓云其实是个善杀之人!对于周侗来说,这点并不可怕。但李chūn华所学儒学,本就讲究仁善,以德报怨。他自然尤为不喜邓云。何况这两个特点结合起来,李chūn华觉得邓云大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西楚霸王那般残暴不仁的人物!

    外话且先不再多说,无论是周侗、李chūn华都是眼光独到、狠辣之人,看人每每都是一针见血。至于,邓云未来会如何成长,暂且未知。

    “杨大哥,金人强横凶残,实乃我等宋人懦弱所纵!听那黄宏所言,如今这燕云各地的金人,凡是靠近我宋军营寨,必会前去抢粮要粮,多数都不敢违抗,且不论以宋粮养金人之事,此作风一盛,将来金人对我等宋人更是肆无忌惮,随意欺凌!何况若想这黄宏贴贴服服,便使他天天对那些金人担惊受怕!待会厮杀,不必留情,纵所yù为!”邓云与杨再兴并马而走,低声而道。杨再兴听得心头大喜,浑身只觉满腔热血沸腾,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邓云话毕,两人极为默契地忽然提速,纵马就冲。

    那三千敢死队军士,见邓、杨两人策马冲,纷纷扯声大喝,高举兵器,整支队伍都似憋着滔天杀气,随着邓、杨两将蜂拥望寨门而去。

    且说邓云先到门后,见寨门四周还有哨塔上的弓弩手各个呆如木鸡,不知所指。邓云看得又急又怒,想这黄宏根本不会带兵,如此庸才麾下的自然都是些不懂战事的庸兵!

    邓云脑念电转,即令吉青、赵云各引弓弩手望寨门两边而去。吉青、赵云领命,各领一队队伍,随着邓云令下,纷纷拽弓搭箭。外头的近千金人,眼见寨门两边忽然人头涌涌,一个个弓弩手都瞄准过来,好似全然没料到会如此,都是吓得一惊,一员金人将领,连忙疾呼退后。

    邓云在寨门后听得清切,眼神一亮,扯声便道:“弓弩手听令,乱箭shè之!!”

    邓云喝响一起,两边乱箭齐发。霎时间,一阵阵乱响暴起。有兵戈碰撞之声,有惨呼马鸣之声,有坠马翻滚之声。杨再兴眼睛一亮,立即扯声大喝把寨门打开。在寨门旁的那些兵士,见金人被shè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早就吓得目瞪口呆。这下被杨再兴一喝,硬是回过神来,连忙打开寨门。

    寨门一起,眼见金人乱处,有一金人巨汉手拧一柄大锤,这一下邓云便知是谁适才在敲打寨门。

    “金人你等屡屡来犯,实在欺人太甚,那就休怪我等无情!!!”邓云怒声一喝,纵马正yù冲起时,杨再兴飞马先出,一马当先。那金人巨汉正是怒火冲天,竭斯底里地暴喝一声,拧起巨锤望杨再兴便是杀去。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野夫夷民,我盼杀你等久矣!!!”杨再兴纵声大喝,飞马飙飞。电光火石之间,那巨汉拧起巨锤先发攻势,向杨再兴猛扫过来。杨再兴倒身就倒,瞬间人马分过,拧枪往后就刺,那巨汉身形庞大,反应却也灵敏,身子一抽,便是避了过去。杨再兴把马猛地一勒,这时两个金人飞扑杀来,被杨再兴连枪点起,一枪一个,刺倒在地。与此同时,那巨汉舞锤又来冲杀,杨再兴往后一枪,先又刺翻一来袭金兵,骤起身子时,一枪倏然暴刺,就顶在那柄巨锤,锤头与把柄之间,望上冲顶。那巨锤立即不受控制往高而跃。杨再兴眼暴杀光,一声喝起,拈枪突刺暴点,如若梨花飞舞,刹时那巨汉身上血液乱溅,都不知被杨再兴刺了多少枪,惨叫不绝。骤然间,杨再兴一枪刺入他的胸膛,一声雷霆暴喝,直把这巨汉把马上挑起,跃过半空,狠砸落地时,连撞翻数个金兵。

    就在此时,一根冷箭朝着杨再兴暴shè过来,快得惊人。陡然一阵劲风拂过,‘啪’的一声,那箭矢立刻暴碎。杨再兴睁眼望去,正是邓云拧棍打破冷箭。

    “猾贼!休想冷箭伤人!!”邓云厉声大喝,眼盯人丛内,一员身形伟岸的金将。那金将看未shè中,满脸凶恶,拽弓yù要再shè。这时,十几个金人围扑过来。邓云舞棍就打,击得人翻身倒,冷箭快到,又是一棍打破,随即纵马冲入人丛,望那金将飞杀过去。杨再兴看得眼切,策马紧随,两人一左一右,枪棍并举,势如破竹,杀得金人一片大乱。霎时间,徐庆等人领兵杀到,各个奋勇向前,这些金人虽是彪悍,但却早乱了阵脚,兼之前番又被邓、杨这两个如天兵神将的猛将杀得胆怯,这一下子竟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瞬间溃败,节节败退。

    邓云马快,强突硬破,眼看快到那刚才shè冷箭的金将那边。那金将见邓云来势汹汹,早就弃了大弓,掣出一柄大刀望邓云迎了过去。邓云杀得正是兴起,连棍就起,翻云龙腾十八棍舞得是行云流水,那金将只是挡了七、八合,便被邓云一棍扫中咽喉,当场整个头颅被打飞而去。

第七十九章 小人无耻

    这金将一死,顿时那些金兵无不惊骇悚然,又见这部宋兵如狼似虎,与平常那些一战即逃的乌合之众,简直差天共地,哪里还敢作战,已有小半金兵开始拔腿逃去。

    后方的徐庆见状,连忙喝令盛势追击,yù要一举歼灭这队金人军队。营里的宋兵看得无不心生快意,叫好不绝,大觉解气。就在此时,营里蓦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响。只见黄宏连派七、八个旗牌手喝住徐庆那些敢死队军士收兵撤军。这时,已杀到最前的邓、杨两人,听得鸣金声起。邓云眼中闪过几分怒sè,不过还是压住,与杨再兴对视一眼后,两人齐齐勒马复回就冲。那些正逃金兵,见邓、杨两人复回来杀,连忙纷纷避让,狼狈不堪。待邓、杨两人冲回时,而徐庆等人早前见邓、杨两人复回赶来,便知两人无心追击,便也喝令军士后撤,大多已撤回营内。

    “吁~~~!!”邓、杨两人齐吁一声,几乎同时把马勒住,营内霎时间响起一片欢呼喝彩之声。杨再兴咧嘴一笑,眼里尽是傲sè。

    这时,黄宏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此时天sè已渐渐昏暗,黄宏眼前刚才厮杀之处,遍地尸体,金人不知死了多少,吓得浑身发抖,竟当场叱道:“你们这些蛮匪恶寇!!害煞我也!!你们杀了这么多金人,前后还有两个金人统将,若是被金人那些重将得知,领兵来强攻,我们这个营子里上万条xìng命都要陪你等陪葬!!”

    敢死队军士闻言,无不脸sè剧变,各个都有忿怒委屈之sè。就在此时,邓云忽地一声怒吼,双眼如shè神光,把这昏暗的天地都照得一亮。

    “黄将军!!我们这些弟兄为国讨伐强敌,舍生忘死,你不加以封赏便罢,竟还出言侮辱,岂不教人寒心耶!!?”邓云话音一落,身后三千敢死军士纷纷扯声附和,就连营里的兵卒也有不少人神情愤慨地叫了起来。

    刹那间,这势头倒有几分像是兵变,这可把素来贪生怕死的黄宏给吓坏了。他的家境并不算好,父亲曾当过县令,几乎是变卖所有家产才让他当了官。而他也是争气,靠着为人圆滑,又不要脸皮,只要能讨好那些达官贵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他甚至钻过女人裙底,当马给娃儿骑,那些娃儿有时候还在他背上拉屎拉尿,他也还是笑脸迎人,最卑微的时候更当众与狗争食,方才博得当今六大权臣之一的李彦欢喜,后来仕途也算顺利,想要衣锦还乡,孝顺父母时,却得知父母在数年前听说他在外头做过的丑事,不堪受辱,活活气死。至此,黄宏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却更珍惜自己的xìng命、官职和现在高人一等的权贵生活,因为他想着,为此他的父母可是白白害了xìng命!

    “你们..你们..要!”听着这声势越来越大,黄宏脚步不稳,向后踉跄几步,几乎跌倒,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满脸惧sè。

    邓云看得眼切,心中暗喜,想这黄宏竟是如此怕死怕事,那就好办。念间,邓云面sè一震,脸上厉sè更盛,扯声喝道:“我们都是些粗人,或者都犯了不少律例!但我们竟都从军,自是为了保家卫国!!

    金人屡屡来犯,全然不将我泱泱大国放在眼里,一味以弱示人,金人只会得寸进尺,蛮横胡来!!现如今我们兄弟击退强敌,有功无过,黄将军你却如此喝叱,实在有失公道正派!!”

    邓云一步一步迈起,黄宏吓得一脚踩错,惨呼一声,就要跌倒,还好邓云急赶过去,一把将黄宏揪起,两人贴得更近。黄宏似乎能见到邓云眼里映着自己那恐惧的面貌。

    邓云很明白,这做人不能一味相让,该发作时,就要发作,何况他的xìng子本就非好惹之人。

    黄宏心头揪紧,连忙强震jīng神,一脸媚sè地答道:“是、是!!兄弟一rì间领兵连退金人两回,可让我们大觉扬眉吐气!刚才我不过怕金人心里怀恨,率众来攻,我们这营寨难挡!”

    黄宏话刚到一半,邓云便是喝声打断道:“金人不过多是些山野莽夫,有何惧哉!?若敢再来,自有我们敢死队去应付!!黄将军你何须多虑!?”

    邓云话毕,其身后顿时传来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叫喊声。黄宏连忙笑起,诺诺道是,这一看反倒邓云像是上官。邓云也见好就收,遂与黄宏赔礼道歉。黄宏余悸未去,当下忙请邓云引军入营,又吩咐麾下将校,前去准备帐篷之事,随即又特吩咐几人通知伙房,备些好饭菜就当犒劳敢死队的弟兄,其间黄宏本想赠酒,却被邓云婉言拒绝。

    当下,黄宏和他麾下几个心腹将校先是离去。邓云向身旁的赵云暗打眼sè,赵云心领神会,随后跟了过去。却说黄宏离开后,领着几个心腹将校到了营内一偏僻之处,赵云仗着身法敏捷,还有夜sè作为掩护,一路下来,也没被他们发觉,见他们停下,就潜入一草丛内,伏低身子,细细听着。

    “将军,这些蛮匪恶寇这般放肆,由其是那两个统领,更是目中无人。如今杀了这么多金人,肯定会招来大祸。依我看,何不设一宴席,就说替他们庆功,就在饭菜里下毒,把那两个统领还有其麾下大小将领一并毒死,然后把他们的尸体送予金人泄恨便是!!”

    黄宏其中一个心腹,低声说道。黄宏一听,眼里闪过几分怨毒之sè,不过很快又是心头一揪,忙道:“不可!我看那叫邓云的蛮匪,声威极高。如果他那些野蛮部署,知道他被毒死,肯定会造反。这些人各个善战能打,你可有把握将他们压制?”

    黄宏此话一出,那几个心腹顿时没了话。黄宏叹了一声,又便说道:“何况金人蛮横惯了,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怕即使我们杀了这些人送去,金人还不肯了事!这当下,刘都统都快打入燕山去了,再熬些rì子,便能攻下燕京。到时,战事不久便可结束,我们就等着封赏便是了!何须冒这个险去拼命?再说,童太尉也是恨透这些金人的残暴。如果得知我们这里,连番大挫金兵,定是大喜,说不定我们还能连升数阶。竟有这般好处,就让这些人去和金人去斗便好!”

    那几个心腹一听,无不露出喜sè,其中一人连忙拍了一个马屁过去道:“还是将军想得周全!就让这些蛮匪恶寇拼命就好,反正功劳都是我们得了!这样一来,受些气也是无妨。”

    黄宏闻言,yīn声笑起,那几个心腹随即也笑,听得埋伏一边的赵云不甚舒服!

    且说,邓云主帐先是搭好,现如今正与杨再兴、徐庆等弟兄在帐内商议。众人对今rì大挫金兵之事,还是极为兴奋,围着这话题,说个不停。

    蓦然,外头兵士宣报赵云来见。邓云面sè一凝,教那兵士先带弟兄到远处把守,然后便将赵云宣入。赵云拜礼毕,便把适才所听之事,一一道出。赵云说罢,霍锐眼睛一瞪,便是喝道:“好些yīn险小人,竟敢下毒害人,使这些下三滥手段,简直可耻至极!?”

    “哼。这些人本都是些贪图功利,唯利是图之人。还好这黄宏胆小怕事,又有几分狡猾。若是遇上些狠辣之人,果真下毒加害,而我们又没有提备,岂不冤枉?”吉青亦是神情冷酷,冷声哼道。

    “哈哈!龙蛮子还真给你说对了。这小人万不可得罪!他不是先前还叮嘱过我?怎么一转眼,你还差点逼得他下毒害死我们?”杨再兴却是放声笑起,邓云素来处事缜密,这四周都有兵士巡逻,也不怕有人偷听。

    邓云被杨再兴这一打趣,不由苦笑,却不回答。这时,吉青沉了沉sè,有些落寞道:“我等兄弟为国杀敌,捍我国威,暗地里却还要提防小人来害,竟如此我们兄弟还不如回去枫林山或是投去大行山那里罢了!”

    吉青这话一出,众人不禁都是脸sè一变,气氛忽地变得死寂下来。徐庆眉头紧皱,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这时,霍锐却忽然咧嘴笑起,挤眉弄眼地笑道:“哎!三哥,你来了就这一天,便想打退堂鼓了么?那感情是好,把你的部队都给我来统领好了!”

    吉青一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即暴瞪双眼疾声喝道:“你这霍小牛想都别想!!我那些弟兄给你来带,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哼!你人都要走了,怎这般小气!!”

    “放屁!!我们兄弟早立下誓言,誓死追随大哥,大哥在哪,我就在哪!!”

    吉青猛地站起,神情激动。霍锐看了,笑容更胜。就连一直板着脸的徐庆,也笑了起来。

    “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黄宏还没这个胆量来害我们,诸位兄弟暗里小心些便是。”邓云遂也站了起来,凝声谓道。众人一起称偌。

    不久,便有兵士来报,伙房备好的饭食都来了。邓云面sè一震,便令众人可以去吃饭了。很快,敢死队的军士纷纷赶来,好不热闹,吃饭时,也是有说有笑,全然不觉疲倦。邓云这些将领就和麾下军士吃在一起,感情甚好。

    却说此时在十数里外的金人营寨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阵痛呼惨叫之声,多数都是那些今rì战败而归的伤兵。在金人的虎帐内,啪啦的一声暴响,一张几子当场被一虎背熊腰的巨汉一拳砸得碎裂。

    “好哇~~!!我看这些宋人都吃了雄心豹子胆啦!!竟敢来触我战果的虎须!!!我若不把这些宋人一一杀尽,rì后还哪有面子去见我的族人!!”

第八十章 金相五子

    却说这完颜宗圭,又名战果,乃当今金国国相‘撒改’的五子。这撒改一门虎子,各个英雄了得。其中最为厉害的,当属其长子完颜宗翰,又名粘罕。粘罕天生巨力,乃女真族第一勇士,能力搏猛虎,摔翻恶熊,如今更是金主阿骨打身边重将。这五子战果也是了得,尚是年幼,兼之xìng子火爆残忍,此番撒改故命其留守后方,协助大军后备之事还有提防宋军倒戈。且说这战果不但野蛮,而且最喜欺凌宋军,以昭显其威风,终rì最喜领兵到宋军各处营寨强索粮食,但有拒绝,挥兵就打,杀入寨内不是杀人放火,就是强夺军备、粮食。凡是宋人将领无不深恶之!

    今rì战果又强索了一批粮食,正好天黑时归来,却见一部兵马狼狈而归,前去一看,竟都是自家兵马,各个灰头土脸,周身残破,不少人更是受了极重的伤势。战果一见,顿时大怒,一问原委,知得连败两阵,更是怒不可及,立刻便yù起兵攻打。还好一众将校死命劝住,战果领兵远途而归,亦是有些疲倦,这才暂时罢休,歇息食饱后,便立即召集麾下各大小将领前来商议。

    这下,战果怒砸几子,扯声暴喝,狰狞凶恶。那些金将无不心怯。这时,完颜骇祝急出劝道:“将军息怒。我见那些宋人都非寻常之辈,特别是那叫邓云的人,更是武艺高超,最为可怕的是他还擅用兵法。我回来后,本yù等将军归来才说明利害,哪知强乌儿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事后,便立即要起兵去战。我拦也拦不住。”

    这完颜骇祝其母乃是其他部落,身份虽是不高,但也还算是完颜族的族人。战果听了,面sè一沉,问道:“那依你所见,我当如何是好?”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番我听细作有说过,宋国皇帝派了一支由罪犯恶匪组建的敢死队,从相州过来,专门保卫边疆,对付我们金人。我看这队兵马作风彪悍,十有仈jiǔ就是这支敢死队兵马。如今我已派人去联系相州细作,打探那叫邓云的宋人。不出三rì,便能有消息报回。到时再做对策,也是不迟!”

    完颜骇祝眼睛一亮,思绪敏捷,说得颇有道理。可对于战果这种残忍恶汉,哪里受用!只见战果双眼一瞪,甩手便喝道:“区区小儿!!岂用这般大费周章,明rì我与他杀上一场,十合之内便可夺他头颅!!到时此子一死,大伙儿听我一声令下,随我杀进营内!到时你等可肆意发泄,不必顾虑,杀个痛快~~!!哈哈哈哈哈~~!!!”

    战果说到后面,似乎已见到宋人哭天喊地,四处逃散,被他麾下金人追杀的样子,不禁扯声狂笑。完颜骇祝心头一揪,忽然脑海里却是想起,今rì邓云一棍把随同他而去的赖姑当打飞落马的画面,不禁心里涌起一丝丝不祥的预感,连忙劝道:“将军且慢!!所谓骄兵必败!!宋国虽弱,但却不乏英雄豪杰,陛下也是常言,宋乃沉睡之龙,只可徐徐蚕食其肢,不可猛敲乱打,否则一旦惊醒,金必危矣!!”

    “够了!!!完颜骇祝你别以为你学过宋人那些兵法,就很了不起!宋已没落,迟早成那丧家之犬!!我们大金迟早一统江山,做这天下之主,我们身为金之勇将,岂可弱于他人!?

    战果扯声咆哮,震得整座帐篷都似在颤抖。完颜骇祝面sè勃然大变,心想战果如此倨傲,目无他人,遇上那叫邓云的强横宋人,恐将必败无疑,心中更急,连忙再yù相劝。战果却猛地站了起来,虎眉熊目尽是戾气,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势,叫喝便道:“我意已决,谁敢再劝,我便治他一个乱我军心之罪!!”

    战果此言一出,完颜骇祝顿时身子一愣,面sè复杂,暗里却已在想对策。战果见完颜骇祝终于闭上了嘴,以为他已胆怯,冷哼一声,便是确定出兵之事,两席的将校这才敢纷纷出声附和。

    当下的邓云却还不知金人将要大局来攻。他和麾下军士食饱过后,便把帐篷一一搭好,莫约到了二更时候方才全数搭好完毕,各去歇息。

    这漫长一rì终于过去,邓云这部敢死队的到来,似乎已然燃起了星星之火。

    次rì一早,邓云领着敢死队军士食饱早饭,歇息完后,摆好队形,正准备开始cāo练。忽然,营里响起一阵阵擂鼓、鸣金之声。邓云听这鼓号,不禁面sè一变,带着几分怒火喝道:“看来昨rì还未把那些金人教训够狠!!竟敢又来侵犯!!”

    邓云二话不说,立即喝令各部兵马前往寨门,准备迎敌。众人齐声一喝,无一者有惧sè,各个都是亢奋无比,似乎一听要与金人厮杀,便尤其jīng神!

    且说邓云领军来到寨门时,一个中军引着两个兵士,急忙迎来报说,言金人骁将战果率五千兵马在营外掠战,直言要与邓云厮杀,以雪昨rì之耻。邓云闻言脸sè一变,旁边的杨再兴不禁叫道:“战果?这是何方神圣?”

    这时正好赶来的黄宏听到这个名字,怪叫一声,只觉头昏脑眩,几乎站不住脚,身旁心腹连忙搀扶。那中军满脸悚然之sè,声音有些颤抖答道:“那战果乃金相撒改五子,武艺极为了得,听为此人由其残暴,每每一旦杀得兴起,杀人放火无所不作,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这近年,我们宋军营寨不知被他捣毁多少个!!”

    “此人竟如此猖獗!?我便看看他有没这个本事!”邓云双眼刹地迸发起骇人jīng光,一夹马腹,纵马便出。杨再兴急忙赶去,徐庆等兄弟各领兵马追上。不一时,邓云率先冲出营外,就在金兵摆好的阵势十丈开外勒住了马匹。

    霎时间,风尘扬起,眼见赤马银棍,翩翩少年,一人一骑立于五千如狼似虎的金兵面前,毫无惧sè,如有翻天覆地之盖世本领,一时间不知震惊了多少金人。

    战果面sè一变,斗大着一对熊般凶目,旁边的完颜骇祝,疾说道:“将军,此人便是邓云。你且小心应付,莫要轻敌大意!”

    “闭嘴!再有废话,我先一斧砍了你的头!!”战果转首狠瞪过去,满脸凶恶,如同一头面临强敌,浑身毛皮竖起的野兽。

    “邓云在此!!谁要与我对战,还不快快现身!?”就在此时,邓云喝声骤起,战果转首望时,已见一部宋军赶到,已然在摆开阵势。

    “擂鼓~~!!!”战果自不会不战而退,高举手中七十六斤开山巨斧,扯着嗓子一喝。刹时,金人阵中鼓声震动,五千金人无不嘶声呐喊。战果仰天咆哮,骑着一匹大黑马,凶神恶煞地纵马而出。

    “宋人~!今rì我势要取你尸首,就插在我军营辕门前,以祭奠昨rì那些枉死在你与你麾下手中的好汉!”

    战果嘶声大喝,邓云一举手中亢龙棍,厉声应道:“你们金人屡屡侵犯,死有余辜!战便战,何须废话连篇!!”

    “哈哈哈哈~~!!!好~!!!”战果闻言,怒极而笑,狂笑一止,坐下那匹大黑马嘶鸣一声,骤马提斧,便来厮杀。邓云浑然不惧,飞马舞棍迎住。两人刹地交马,只见战果拧起巨斧,如有劈山开岩之势,猛劈而下,邓云挥棍就打。‘嘭’的一声暴响,火花四溅,两柄兵器同时向后荡开。

    “这宋人娃儿力劲不少!”战果面庞一抖,心中暗付的瞬间,一把将马勒住,转斧骤砍而去。与此同时,邓云亦勒住马匹,一棍由上往下,棍影快得惊人,赫然敲打在战果的巨斧的斧刃之上,顿时打得望下一落。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双眼jīng光暴起,如萦闪雷,把棍一挑,一招龙跃翻云,直突打向战果的胸膛。战果看得眼切,连忙倒身就躲。邓云一棍击空,回过神来,战果已然挥起巨斧由下往上斜撩过来。那寒光之快,如同惊鸿掣电,邓云怒喝一声,望横里一隔。战果也被逼出了凶xìng,急纵马撞来。只见那匹大黑马,张嘴露牙,凶狠无比,向邓云胯下赤马咬来。

    “畜生~!休得放肆!!”邓云怒声大喝,手中亢龙棍倏然舞动,连片棍影舞得密不透风。战果吓得一惊,连忙舞起巨斧抵挡,那匹大黑马也被吓得凶sè尽退,电光火石之间,棍影斧光纵横交错,两人交马掠过,不分胜负。两边军士看得惊心动魄,无不在吆声喝彩,各为自家统将助威。

    此间,两人已把马匹勒住,转过马来,互相对视。完颜骇祝见邓云背对着自军,心中大喜,连忙向旁边一员金将投去眼sè。那金将犹豫一阵,最终还是敌不过完颜骇祝凌厉的目光,暗暗取弓,望前方处策马闪去。

    “宋人!你果真有些本事~!!把你姓名报出与我~!!”战果翁声而道,凶戾的眼sè中,多了几分敬sè。金人敬重强者,而战果素来更以弱肉强食,强者至上标准做人。刚才他与邓云交手的十数合间,邓云已赢得了他的好感!

    邓云面无表情,口上并无回答,却把手中亢龙棍一提,指向战果的面门,做了回应。

    “哈~!!好嚣张的狂徒,待我砍了你的首级,我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张狂~!!”战果刹地双眼一红,杀气遽涨,怒喝叫毕,正yù飞马再战。

    就在此时,金兵阵内忽有一将闪出,拽弓搭箭,速度快得惊人,‘啪’的一声骤响,箭矢已然‘倏’地shè出,直望邓云后背而去。在宋军敢死队阵内,赵云早有提备,眼见那金将出时,便知定出诡计,急忙惊呼道:“将军~!!!小心~!!”

    待赵云声响之时,箭矢已快到邓云后背。与此同时,战果亦快飞马杀到。电光火石之间,邓云似乎背后生眼,对面的敢死队上下将校、兵卒无不看得心惊胆跳。只见邓云先是纵马迎去,疾打一棍,打开战果劈来的巨斧,这一棍不但来得快,而且极其势沉力劲,使得战果整个人不禁向后一倒。不过此时,那箭矢已将shè到,危险之际,邓云猛地一挪身子,箭矢就从他腋窝边赫然擦过,径直奔shè去战果那里。

第八十一章 龙蛮子的悍性

    战果急睁眼望时,先觉一阵疾风,看清是箭时,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凶xìng大发,急提斧挡去。那瞬间的惊险,难以言喻,不过战果不愧是当今金相‘撒改’之子,金国第一勇士粘罕之弟,竟是及时挡住了shè来快箭。

    只不过,战果挡此箭已经是险之又险,已然是强弩之末。骤然间,一声怒吼,如若龙啸九天,邓云手中亢龙棍泛着阵阵璀璨银光,如同龙游翻云之势,连棍飞打疾出,战果根本来不及抵挡,被邓云连棍打得痛呼不觉,就连兵器都被邓云打落,最后更被邓云一棍击中胸膛,翻身落马,掀起一大片风尘。

    与此同时,背后早已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却是完颜骇祝先看出战果必败,唯恐其被擒下,急令全军出击,前往去救。须臾,杨再兴亦高举长枪,率兵前来厮杀。两部兵马皆如狼似虎般向着zhōng yāng处的邓云、还有落马滚翻在地后,此时正yù起身的战果那处相对冲去。

    “嗷嗷嗷~!!”在翻天覆地般的喊杀声下,战果满脸凶厉,嘶声暴喝,却如何地翻不起身子。霎时间,马鸣蹄跃,风尘扑来时,一道银光赫然打落,战果竟也不闪不躲,瞪大着双眼,迎着那道势威力猛的银光。

    银光赫地止住,显现其真身,正是一柄龙纹银棍。邓云眼神冷酷,居高临下地与地下那头如若战败之虎的战果对视着。

    后方正往冲来的金将见状,顿时吓得心揪sè变,急呼令部队止步。完颜骇祝见了,亦是满脸黑沉、慌张,急教不可轻举妄动,然后便出言威胁,说出战果的身份,教邓云莫要害了战果xìng命,否则待辽一灭,大金虎师必将倾囊而出,直把中原地带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哈哈哈哈~~!!我等大宋儿郎,视你金人如土鸡瓦犬,若不怕战死他乡、死无葬身之地,要来便来,有何惧哉!?”杨再兴把马一勒,赫地停住马匹,纵声大笑,狂妄至极,却又令人热血沸腾。这时,徐庆等兄弟却都心灵细巧,把麾下部队纷纷喝住。随着杨再兴话音震荡,那三千敢死队军士无不高呼呐喊,震得天地如似抖颤!

    “宋人~!!你要杀便杀~!!我女真族人宁死亦不受辱~!!杀罢~!!!”战果嘶声厉吼,虽已败阵,却还似一头yù要破笼而出的猛虎。邓云眼神一眯,看得心里已有阵阵触动,想这些金人将领各个如此彪悍xìng狠,反之他宋人将领,大多却都是如黄宏那般贪生怕死、jiān诈狡猾之辈,就这一番对比,便知宋军将来必定一败涂地。如若将这些害群之马揪出,换上那些忠义英勇之士,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只不过,当今社稷,jiān臣当道,这又谈何容易!?

    邓云眼神越眯越紧,泛出阵阵骇光,正不知他意yù何为之时。蓦然,在敢死队后方传来阵阵疾呼,教万万不可贸然举动,随即敢死队阵里,忽地让出了一条路。只见黄宏还有几个心腹将校策马疾奔,从人从里飞快冲出。

    “邓云!!宋、金已结以秦晋之好,都如一家兄弟!如今胜负已分,还不快快回来!!莫非你还真要害人xìng命!?”黄宏疾呼喝道,邓云面sè一冷,猛地转首望去。

    黄宏顿时吓了一跳,这才记起这敢死队的上上下下都是带刺的硬骨头,赶了过去后,连忙勒马,劝道:“这战果身份非同凡响,若是有个万一,还会影响时下局势。邓云,你可要以大局为重!”

    这时,战果也没再大吼大叫,而是满脸鄙夷之sè,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仿佛肯定自己这下定可安然无事。而战果也不会再去挑衅去激怒邓云。因为他已暗暗察觉,这宋人少年郎与平常的宋人极为不同,一般的宋人要不是胆小怕死,便是忠直愚昧,有些甚至到了不分时势,甘愿放弃大好良机的地步。也因如此,宋人那些本领了得将领,往往占尽优势,眼看就要大获全胜时,只要其长官一个令旨,便不得不撤军退去,反被敌方追击,落个大败。

    而这宋人少年郎不一样的是,他似乎并不那么墨守成规,且又有一种令人心寒的厉xìng,仿佛只要他觉得时势容许,意yù何为,谁也阻止不了!

    对面的金兵也奇异地不发丝毫声音,各个神sè紧张无比,死死地盯着邓云。

    “哼!放了这金人也是可以!但他作恶多端,到处强抢我大宋军粮,手上不知害了我多少军士的xìng命!若是就这般放过,那些死去的军士冤魂如何能够平息!?来人呐~~!”邓云忽地一声喝起,杨再兴仿佛心有灵犀,眼神骤亮,急应道:“愿听将军吩咐~!!!”

    黄宏面sè勃然大变,望着邓云那寒澈的脸sè,吓得浑身哆嗦,正急yù说话时。邓云转口便道:“把这金人给本将擒了,对面的金人听着,若想换回此人,便拿五百担粮食来换!!我限你们明rì之内,把粮食备好,到时把粮车运来,我自把此人送回予你等!!”

    “贼杀才你敢擒我~!!!”战果登时亦是脸sè剧变,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竭斯底里地喝道。对面的五千金兵无不愤慨暴喝、咒骂,喊骂声震荡一方。黄宏也没想到邓云如此胆大包天,吓得更是几乎肝胆yù裂,这若是擒了战果,对于他来说可是宁死也不愿受的耻辱,由此一来,他定然会恨透宋人,由其是他这一营里的宋人!

    黄宏几乎看到不久后,数之不尽的金兵在他营里到处纵火杀虐,他被金人抓住,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的场面。就在他想着,拼死也要阻止这狂徒的时候。邓云忽地一棍拧起,暴飞就打,正中战果面门,把他整个魁梧的身躯打得向后就翻,连吐鲜血,还吐出了几颗血牙,便昏死过去。

    那些金人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喊杀声轰然暴起,各个都yù拼死厮杀。完颜骇祝死命喝住,整张脸尽是疯狂之sè。

    “你等金人都给我听好了!!我宋乃泱泱大国,龙之源地,我宋人绝非你等金人肆意虐杀之牛羊!!辱人者,人恒辱之!!”

    就在此时,邓云嘶声喝起,如有龙威之势,那三千敢死战士,各个听得浑身热血沸腾,无不yù拼命作战,各个撕心裂肺地附和。这一声势,由邓云做头,一下子便盖过了金人的凶焰,直把那黄宏刚升起的念头,击得荡然无存,甚至变得六神无主。随他而来的心腹将校更是各个呆如木鸡,如神智尽失。

    与此同时,杨再兴已率一队兵士赶了过来,麻利地将那昏死过去的战果擒好。而对面的金人似乎有生以来,首次遇过如此血xìng硬气的宋军,再加上战果被擒,一时间这些素来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似乎如鱼得水的金人竟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这些宋人也给我听好了!!我完颜骇祝向天发誓,若是我家将军有个万一,就算是少半根汗毛,我也要你们全部受尽万般折磨,死后再挫骨扬灰!!”完颜骇祝纵马冲出,双眼红得发光,整张脸都因怨恨之sè而变了形。

    邓云冷然一笑,却无回答,反而喝令一声,令杨再兴把那战果擒回营中。杨再兴满嘴戏谑笑容,笑声领命,便带着那队兵士,好像是拖死狗般,将战果拖走。那些金人见状,虽气愤不已,却也不敢前来厮杀。

    完颜骇祝亦不愿再看,怀着满腔怨恨,涨红着脸咆哮喝令撤军。眼见金兵终于撤走,黄宏想到那不久将来的灭顶之灾只觉天旋地转,怪叫一声,竟摔落马下,当场昏死过去,吓得那几个心腹,猛地纷纷回过神来,急望去救。

    而邓云又再一次见识了北宋末年,这些宋人将领到底有多么懦弱怕事。自家这统将黄宏,竟因他擒了金人的一员统将,而吓得当场昏死,这传了出去,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

    邓云咬了咬牙,不知不觉中,他的想法和刚来时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这变化来得实在太快,而是这宋军作风实在远超邓云想象,将乃兵之首,现今大宋军内,如黄宏这些将领实在是数不胜数。他们的懦弱怕事,jiān猾**,会直接影响兵卒的斗志。久而久之,也形成了如今宋军不敢拼杀,但见时势不妙,便畏战不前的弱态局面。遥想当年,先由秦军一统中原,抗击匈奴时,那麾下兵马无不努力奋战,浴血裹尸,直把匈奴杀得凡闻秦军之名,便不战自乱,狼狈而逃。再到汉朝,卫青、霍去病麾下汉军,皆以悍勇果敢闻名,杀得那曾横扫八方的匈奴大军几乎灭绝,以致其渐渐没落,终而灭国。再看唐朝大国,其麾下各支部队,无一不jīng锐骁勇,装备jīng良,临近邦国,纷纷俯首称臣。想当年那些意气风发,大叹高处不胜寒的大帝君王,可又曾想到如今占据天下的赵氏宋朝,竟如此没落,受尽外敌欺凌。

    只不过由此又可见,中原之地,炎黄子民,由祖辈开始,便有着不损sè于这些外族野民的悍勇血xìng,更兼中原之人善阵法、练兵,有此底蕴,只要将其血xìng激发,敢与金人、辽人这些外族拼斗,虽不敢说每战必胜,但起码也绝然不会像如今这般任人欺凌。

    而如今的宋军已然病入膏肓,若想强救,便要来一剂猛药。而此下邓云却有了一个念头,就是让自己这部敢死队的兵马来做这药引!

    当夜,在宋军营寨里,战果那嘶吼、咒骂声响不绝耳,营里的军士无不厌恶,却又不敢做声。后来,直到邓云实在忍受不住,令徐庆让他消停一下。霍锐、吉青本也想去,邓云知这两人下手每个分寸,自是拒绝。徐庆去了不久,先是连阵暴吼声后,很快便又安静下来。

    邓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席下的杨再兴咧嘴一笑,便道:“兄弟若是觉得他厌烦,我大可替兄弟你把他杀了,这不就一了百了,也落个耳根清净。”

第八十二章 邓云的良策

    邓云闻言只是苦笑,也不答话。不一时,赵云入帐,拱手道:“果如将军所料,那黄宏果然派了流星马前往前线方向,看是要把近rì发生之事,禀报军中要将。将军如若需要,我可速骑快马,应该能半路拦截。”

    邓云眉头一皱,面sè微微一变,沉声道:“不必如此。我等问心无愧,何须做这暗里之事。何况这战果对于金人来说,身份如此尊贵,想必不久,此事便会传遍宋、金两军。到时,那些军中重将自也会得知。”

    赵云闻言,微微颔首,便是退到一边。杨再兴面sè一凝,双眼凌厉,问道:“兄弟你如今有何打算?”

    杨再兴话中有话,邓云自也明白他的意思,面sè端然,沉声答道:“朝廷组建敢死队,意图明显。我们虽有报国之心,但朝廷却无起用我等之意,不过视为鸡肋,弃之亦不可惜也。我们若是循规蹈矩,依如今局势,最多不过杀得千余金人,赢得数阵,便要被那些唯恐报复的军中重将喊停。竟如此,何不大闹一场,教那些金人不敢小觑我等宋人。同时亦能激发我宋军兵卒胆气,莫要遇到金人,便先胆怯畏战。这战果乃金相撒改之子,我之所以擒他,正是表明我宋人不惧于金人,若敢来犯,亦绝不失狠辣厉xìng。此事一旦传出,必定会翻起千层浪。我军兵卒,或能以此壮胆,rì后遇上金人,亦敢英勇作战。这一来,金人便会渐有收敛。此消彼长,或许一rì,宋人军威重复强盛!”

    “哈~~!简单来说,兄弟你是要以蛮制蛮,以狠打狠,以我等这支敢死队为引,以来激发我宋人军士的血xìng、胆气,使得他们一改弱态,变得英勇敢战!?”杨再兴双眼迸发jīng光,心里对邓云佩服极了,无比激动、亢奋地问道。

    邓云重重颔首,璀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沉重,环视众人一圈,凝声道:“当然宋军懦弱之风,由来已久,要得此奇效,单凭此事定是远远不够。我等兄弟竟来了此地,若无丝毫作为,实在有愧当初所立之志!只不过,这一来我等便如行走刀锋,危险至极。但有万一,定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大哥说什么话!我们兄弟哪个怕死!?若是果真能激发所有宋军血xìng,不再各个做那孬种懦夫,我霍小牛就算战死沙场,又有何惜!?”霍锐闻言,猛地站起,把那双牛大的眼珠子,瞪得斗大,瓮声瓮气地喝道。

    这时一旁的吉青,也急忙应声附和道:“四弟所言甚是。倘若我宋国能重振雄风,我们兄弟既是杀身成仁,也无俱哉!”

    吉青话毕,赵云、吉青也纷纷附和。邓云心头一震,咧嘴便笑,双眼尽是炙热光芒,那话音似乎能使得众人心头跳动,徐徐而道:“那么,我等兄弟便肆无忌惮地大闹一场,由我们做引,令天下人皆对我宋军刮目相看!”

    次rì,金兵早就准备好五百担粮食,由完颜骇祝亲自押送,早早来动。邓云得知,派人去请黄宏,却听回来军士来报,称黄宏身患风寒,不便下床,交接之事,任由邓云做主。邓云心知黄宏恐遭连累,也不拆穿,便令徐庆去取战果,他则领杨再兴等将校,兼之数百骑兵,前往去迎。

    待邓云这部兵马赶出,阵势刚摆好。不一时,徐庆带着一队兵士便押着不断在大声囔囔叫骂的战果出了寨门,赶向队伍前头。

    “姓邓的~!!!你最好把我杀了~~!!否则待我回去,定向我大金陛下恳请大军,把你这个营寨里的宋人全部杀个一干二净~!!!”

    徐庆昨夜回来后,已听说了邓云的想法,当即面sè一寒,起脚就踹他后腿,厉声喝道:“败军之将,还敢口出狂言,你这金人当真不知廉耻~!!”

    徐庆话音一落,那些敢死队战士无不发声大笑。战果刚被徐庆踹得跪下,正恨得咬牙切齿时,又听那张狂放荡的笑声,顿时气得伤口复发,哇的一声,竟就当场吐出血来。

    “将军~~!!!士可杀不可辱~~!!宋人你等再敢侮辱,我等宁愿与我家将军一起陪葬~!!!”完颜骇祝看得眼切,直恨得全身血脉喷张,青筋凸现,口里呼呼的喘着大气,不断喷着唾沫。那些来的近数千金兵也都不甘受辱,狂吼大叫。

    这就是一支军队,甚至一个民族、国家的血xìng!

    邓云看得心头连动,就连他麾下那些敢死队军士也起了惧sè。金国能强盛如斯,绝非并无道理。更何况这些金兵不过是后勤部队,真正骁勇善战的jīng锐大军全都杀入了夹山去抓辽国的天祚帝去了。邓云不禁想到,或者就连当年的秦汉大军,对上金兵的jīng锐部队,胜负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而将来不久,邓云要面对地就是那支能与秦汉大军相比肩的虎狼之师!

    这一时间,邓云心情极度复杂,有畏惧、有亢奋、有忐忑、也有觉得满腔血液都在沸腾起来,终于所有情绪,都化作了吼声:“交接罢~!!把粮车运来~~!过了半数,便把此人交还~!”

    邓云这一喝,刹地把麾下那数百敢死队军士喝得心头一震,各个连忙强打jīng神。完颜骇祝脸庞不断触动,大喘了一口气后,喝住军士,然后命数员将士领命把粮车运过对面。

    这期间,战果仍是骂不绝口,直到骂到力竭声嘶,骂不出口,才闭住了嘴,瞪着那双红得妖异的恶目,死死地盯着邓云似乎要把他活活给生吞了。

    至于徐庆,他刚才也留意到邓云的眼sè,也并无再做出举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粮车已过了半数。莫约有五、六十架。这时,完颜骇祝开始催促起来。

    邓云眼见那些金兵运粮车时,都是分批过来,运到后却都不走,又见不少人面带凶光,心里暗暗一紧,便与旁边的杨再兴低声疾言说了一阵。杨再兴面sè一震,双眼暴shè两道赫赫凶光,呲牙咧嘴,如若一头暴怒的豹子,大喝一声,便领恶豹骑望粮车堆放的那边猛然冲去。

    “不好~!!!被发现了~~!!”完颜骇祝眼见杨再兴领兵冲起,顿时吓得心头一揪,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些近百余个金兵猝然大喝起来,竟从粮车内抽出一柄柄利刃长枪,迎杀过去。原来,这些金兵乃是完颜骇祝挑选的敢死勇士,本打算在粮车里藏着兵器,待把战果接回来后,一声令下,趁那些宋人以为这些敢死勇士手无兵刃,心有松懈时,忽发袭击,待其军一乱,他便引军倾势而出,这样一来,定可将邓云等人尽数擒住,以雪前耻~!

    完颜骇祝这计策可谓是jīng妙无比,就算宋军里的一些沙场老将,遇上了刚才的战况,恐怕也难发觉,被完颜骇祝杀个措手不及,成为其阶下之囚。只可惜,他今rì遇到了却是邓云!

    只见那百余金兵并无退却,反而向杨再兴那百员恶豹骑杀了过去,是何等的彪悍凶戾。杨再兴咆声大喝,纵马狂奔,当面迎着一金枪,猛地一枪暴刺,正中其咽喉,枪一拔,血液刚是飞起,杨再兴却又拧枪连扫突刺,瞬间之际,便杀了近五、六个金人。与此同时,恶豹骑纷纷杀到,人借马势,飞冲突起,这些金人虽是英勇,却难挡恶豹骑势如骑虎的冲突,被杀得四处倒翻,惨叫喝骂不绝。霎时间,随着杨再兴领一众恶豹骑冲突过人丛,已然不知死了多少金兵。

    与此同时,宋军大营的主帐内,黄宏听得外面的厮杀声,吓得当场便从床榻上翻落下来,待他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时,几个心腹将校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各个满脸骇sè,其中一人疾呼叫道:“不好啦~!!那姓邓的麾下部署又和金人杀了起来~!!”

    “这些天杀的蛮匪~~!!!!害惨我也,害惨我也~~!!!”黄宏一听,好似忍无可忍,整个人都疯了起来,撕心裂肺地暴喝起来。

    且说,那百余突袭金兵,电光火石之间,便被杨再兴的恶豹骑杀去大半,霍锐引一部步兵扑上,剩下的不愿受擒,都浴血奋战,无一投降,数十人尽被所杀。

    那边的战果直看得理智尽失,发了狂地挣扎,却被徐庆还有十数个大汉死死擒住,押倒在地。

    完颜骇祝看得牙齿几乎咬碎,这时,邓云嘶声大喝,叫道:“你等竟无心交换,使这jiān计,我也不惧与你等拼杀~!来人,先把这金人斩了祭旗~!!”

    邓云喝声一起,徐庆面sè冷酷,猛地掣出腰间刀刃。那十数个大汉把拼命挣扎的战果,死死按住。

    “慢~~!!!”蓦然间,一声颤抖得厉害,似乎含着无尽怨气的吼声响起。邓云速地一摆手,徐庆的大刀就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哼~!你等金人不是素来敢战敢杀,视我等宋人如牛羊么?今rì何这般弱也?”

    邓云冷哼一声,目光赫然发亮。此下,金人经适才一挫,锐锋去了大半。若是一开始,怒气最盛,锐锋最劲时,邓云或者还俱三分。但现在,金人刚才所含着那口血气,恐怕早就没了!

    完颜骇祝颤抖得厉害,旁边几个金将张口yù言,都被他厉声喝住,又收了一声以大局为重后,强压心中滔滔怒恨,一稳神sè,沉声叫道:“适才之事,我全然不知,定是那领头的擅自主张。竟然他们已都被你等宋人杀死,此事便就揭过~!把我家将军交来~!”

    “金人,你如此狡诈,要想要人先把剩下的粮车都取来罢~!”吉青暴瞪双眸,先是喝道。

    “你等莫要欺人太甚!”完颜骇祝只觉自己浑身似乎快被怒火烧为灰烬,死死从口中蹦出话来。

    “梁子竟已结下,也不必废话。此乃你等先犯在先,与或不与,明说!”邓云也不客气,冷声喝道。完颜骇祝已不觉咬得满唇是血,嘶声喝令军士把粮车推去。

第八十三章 ‘恶灾’金兀术

    邓云寒着脸,与此同时先前大杀四方后的杨再兴,领命回到营中,把半数敢死队军士领了出来。而在寨门、壕沟里,许多弓弩手已经埋伏好,以备万一。完颜骇祝看在眼里,暗付这些宋人果真不怕厮杀,就算待会真的要杀起来,对方已有防备,贸然而举,只会落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

    约是半个时辰后,所有粮车终于交接完毕。金人也不敢再有侵犯。这次,完颜骇祝并无催促,那数千金人大半都面带疯sè望了过来。邓云面sè淡然,说了一声放,那直把战果快压得断气的十数个汉子,方才纷纷起身松手。战果却也没了力气,缓缓地爬起,眼神有些空洞,这莫大的耻辱,简直令他快要失了心疯。

    邓云看了,忽然叫道:“给他一匹马~!”

    邓云一声令下,一员将士很快便下了马,把马牵来。战果似乎有些回神,正yù发作,却被刚才那十数个汉子涌上,将他推上马去。一人用刀尖猛刺马臀,那马痛鸣一声,立即飞奔而起,使得那战果几乎稳不住身子坠落马下。

    那匹发了狂的马匹,带着战果飞奔而去。完颜骇祝看得眼切,连忙喝令大军前去接应。与此同时,邓云早下号令,领军徐徐而撤。

    待完颜骇祝等将士先是赶到,一身形魁梧的金将,一把牵住缰绳,勒住战果的马匹。随后各个神情无比慌切,七嘴八舌地问战果有无大碍。战果想到自从被擒去后的一天一夜,所受的屈辱,无不如切心之痛,浑身哆嗦,口吐白沫,惨呼一声,竟气得当场昏死过去。

    “天杀的宋人~~!!!我们大金自建国以来,何曾受过这般耻辱!!?我们何不拼个玉石俱焚~!!”

    “说得对~!!这事若传了出去,天下人不知如何要如何取笑我们丢尽金人的面皮~!!”

    “死就死罢~!!将军平rì待我等兄弟各个极好,如今他受这般屈辱,rì后都不知如何做人!?何况他素来傲气,不愿被粘罕将军看低,此事若被粘罕将军得知,恐怕将军一辈子在他大哥面前,都难以抬头!!”

    那几个金将无不神情愤慨,怒火冲天,竟都下了死志。这时,完颜骇祝忽地扯声暴喝:“都给我闭嘴~!!!那些宋人早有提备,你们看那寨门四处,壕沟里面都有弓弩手埋伏。且其jīng锐兵马都入寨里备战,若我等贸然进攻,其先以乱箭shè之,我军势必大乱,其jīng锐部队趁机再出,你等如何抵挡!!?这岂不都是送死之举!?何不先保有用之身,待将军醒来,整军再报此仇~!!”

    最终,金人还是听从了完颜骇祝所劝,开始了撤军。营内宋军军士见状,无不吆声喝彩,高呼‘万岁’,特别是那些曾受尽金人的宋军,各个都是竭斯底里的嘶喊,大觉扬眉吐气!

    此时,黄宏领着那数个心腹将校,还有一队莫约数十人的jīng兵队伍赶来。原来,刚才黄宏与其心腹商议,说这邓云已经捅了弥天大祸,待这事一旦传起,金人势必不堪受辱,只要战事结束必将秋后算账。而大宋那些军中要将,无不畏惧金人彪悍之风,肯定也会问责,说不定更会为了讨好金人,把他整个营寨上至统将下至军士、伙兵尽数交予金人处置。竟如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冒险一搏,来个突发袭击,把以邓云为首的那些将领先是擒住,令其属下投鼠忌器,然后再寻机交予前线的军中要将处置。

    只不过,此下黄宏见整个营寨里的军士,无不为邓云那些蛮匪欢呼喝彩,顿时面sè刹地苍白,暗付这妖子到底有什么魔力,来了不到数rì时间,便已尽赢得他几乎所有部署的敬重。

    “黄将军,这邓云如今声威这般厉害,若是我等把他擒了,恐怕不止他的部署,就连我等部署也都会一同作乱,但有万一,很可能还会演变成兵变!”黄宏一个心腹连忙低声在黄宏耳边说道。黄宏脸sè连变,再看看自己那些平rì都是无jīng打采,好似行尸走肉的部署,各个都焕发荣光,jīng神奕奕,忽然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愧意。

    “说得也是。对付这些野蛮之辈,不可轻举妄动”只不过这份愧意来得快,去得也快。黄宏面sè一沉,眼中闪起阵阵yīn鸷之sè,低声而道。

    当中一个心腹,不由脸sè一变,急说道:“不过以免这事态再有恶化,我看还是速与老菩萨报说。”

    此人话毕,另一人便即刻接话道:“可老菩萨贵人事忙,这下燕山那里战事亦是紧急,恐没心思理会其他杂事。我们派去的人怕是还没靠近主帐,便被治个乱闯军营重地,棒打而死。除非有老菩萨身边红人,与他一提。”

    “哼。此事你等便不必cāo心了。那邓云近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其中更打死了老菩萨身边的教头,锦狮子‘袁秀’!此下其子袁杰正在老菩萨身边入仕。他似乎早料到邓云会加入敢死队。前不久就已发过密信与我,请我见这敢死队一来,便立刻通知他。前几rì,我见他得罪了金人,恐金人大举来攻,受其连累,想着他底下那些蛮匪恶寇各个了得,想等着这风头过了,再去报说。不过经昨rì一事,我已当机立断,把近rì发生之事一一写下,派流星马赶去报说。想必此下,那袁杰已然收到我的密信。想这袁杰与那邓云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会想尽办法复仇。时下,这邓云尽得军心,我等不必轻举妄动,且先静观其变!”黄宏低声急sè道说。那几个心腹听了,无不称妙。不一时,黄宏便强震jīng神,笑容可掬地向邓云那部人马那里赶去。

    与此同时,就在数十里外的一处平川上,有一支押着一车车美酒、绸缎的金人军队。为首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健硕高大,穿着虎皮大衣,露出胸膛,身上块块肌肉如同钢铁磐石,凸出坟起,尽显阳刚之气,再看他剑眉星目,鹰钩鼻子,眉心处有一道疤痕,如同长了一只眼睛,显得有几分戾气,浑身上下更给人一种如面临蛮兽恶禽的威慑,那对凌厉充满侵略xìng的眼睛,似乎一对上就会立刻把人吓得冻住,连灵魂都要被他吞个干净!这男子眼看不过二十多岁出头,却已有这般气势,可谓是古往今来亦少有天之骄子,而在辽人那里,更多叫他为‘恶灾’!此人名叫完颜宗弼,又名金兀术,乃金主阿骨打膝下四儿,传说此子出生时,天刚黑透,忽有一道红光大柱,从天而降,霎时间周围邻边山林不知死了多少野禽,然后在他的部落里忽然出现两头庞然巨物,其中一头血sè大虎,一头红艳巨狮,皆俯首趴地,做臣服之状。待金兀术诞生时,这两头庞然大物齐声咆哮,声震八方,刮起阵阵强风,待部落里的人反应过来时,已然不见踪影,却见夜空早被成红光一片,一头红鸾大鸟似从九天之遥而来,望金兀术所在帐篷俯冲而落,部落里的人全被红光迷昏了眼,不知过了多久,纷纷回过神来时,部落里竟开满了红花。众人听着婴儿咯咯在笑,赶去望时,有些人看见还是婴儿的金兀术,眉心处竟有一条如裂缝般的伤疤。阿骨打和撒改都以为此事极为玄乎。撒改曾学过一些玄术,算出此中玄果,卜相所示,甚为惊人。后来阿骨打再三询问,撒改才告诉阿骨打些许,说金兀术乃帝王之命,当rì那血虎成了其臂,红狮成了其腿,而那红鸾则成了其身。

    当然,这些传说实在骇人听闻,到底事实如何,也无法考证。

    再看金兀术身边女子,长得肌肤通透如玉,头上不知扎了多少辫子,带着一银花发饰,极其好看。那张鹅蛋小脸,白里透红,大眼凤眉,殷红小唇,玲珑玉鼻,长得可谓是天姿国sè,身穿大红绣着金人图纹的长裙,与身旁霸气逼人的金兀术,简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此女乃撒改的掌上明珠,名叫凤翎儿,是撒改最小的孩子。凤翎儿从小便被他爹爹还有一众哥哥捧在掌心疼爱,就连阿骨打也极其喜爱,后来她长大了,美艳惊人,更称她为大金的瑰宝!

    “兀术哥哥,你素来自诩天下无敌,现在那天祚dì dū被困在夹山了,你怎么不去把他擒住,也好教陛下还有我那狂傲的哥哥承认你才是大金第一勇士。”

    凤翎儿声音轻柔时让人如沐chūn风,甜时让人似吃了蜜糖,就听这声音依然让人不觉喜爱。金兀术那双显得有些骇人的眼睛,散发着阵阵柔光,轻笑道:“那第一勇士名头我素来就不在乎,你哥哥当得欢喜,而且你哥哥那脾xìng尤为较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抢来干嘛?何况你是我大金第一瑰宝,那天祚帝已成丧家之犬,我对他已无兴趣,哪里能与你相比。”

    “哼,就知油嘴滑舌!现在大金上下,无不盯着那天祚帝的头颅,向陛下证明已身。你倒好,这么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却不要,反而来陪我这女流之辈来送这犒赏!”凤翎儿一颦眉头,眼中变多了几分怒sè,看得金兀术不由心里一急,连忙道:“翎儿你莫要气恼,你若不喜欢,待把这些犒赏送到你五哥那里,我便和你立刻回去便是。”

第八十四章 搏虎

    “我才不要~!我一女人家,这一路远途早就累了,还陪你这大粗人rì夜兼程的赶,你自个回去便是,我一人留在五哥那里!!”凤翎儿想这金兀术这般粗心,一瞪她那双如同珠宝的美眸,骄喝一声,策马便走。

    “翎儿~!!”金兀术疾呼一声,眼见凤翎儿纵马以起,伴随着铃铛般的咯咯笑声,方知中计,连忙故装怒状,双脚一夹马腹,其坐骑竟露畏sè,嘶鸣一声,四蹄狂猛,急追过去。

    原来这金兀术与凤翎儿乃青梅竹马,互相爱慕,这一对小情侣却也旁若无人在打情骂俏,全然不顾后方的队伍。

    眼看金兀术追着凤翎儿渐渐远去,一个年轻金将急呼一声四太子便想追赶过去。在他旁边一员莫约三十多岁的金将急便喝住道:“你想去哪!?”

    “当然去追四太子!这附近有宋人的营寨,若是遇上宋人的斥候那可如何是好?何况前方山林,我前几回经过都听附近猎户说有一头成了jīng的大虫出没,害人无数,数十人都不是它的对手,吓得我每次经过都是心惊胆跳!”

    那年轻金将满脸慌sè,疾言厉sè而道。他这话一出,却顿时引起四周的军士一阵大笑。

    “哈哈哈~~!!我们四太子是何方神圣,莫说那些胆小如鼠的宋人,就算是那大虫遇到我们四太子恐也难以作恶。小子,你便放心吧。普天之下,纵是龙潭虎穴,那宋人皇帝老儿的汴京皇宫,四太子也能闯得过去~!”那壮年金将虽是纵声大笑,但那神态却是认真极了。

    且说金兀术追着凤翎儿来到一处山林,四周丛林复杂,地势颠簸。金兀术恐凤翎儿骑得慌急有个万一,也不敢追得过快,就在后面保持三、四丈距离。

    “嘿嘿~!你有本事便来抓我呀~!”凤翎儿回头一望,见金兀术还是追不上来,心情大好,嫣然笑起。

    “翎儿,别淘气了。这里地势复杂,小心莫要受伤了!”金兀术却是心里唯恐凤翎儿有丝毫损伤,急提醒道。

    “哼~!别小看人了!”凤翎儿一皱那小巧的鼻子,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连忙加紧策马,飞奔而去。金兀术见了苦笑摇头,心里却是对凤翎儿无限怜爱。

    思念间,金兀术刹地面sè一变,只觉四周枝叶响动,忽然刮起一阵怪风。

    金兀术骇人星目一瞪,刹地迸发起凶光,大喝一声,纵马就冲,口里疾呼叫道:“翎儿小心,林中怪风突起,必有大虫出没!!”

    “嘿嘿!你那木鱼脑袋怎也会用计?我却不信!”凤翎儿却以为金兀术使计,只顾催马往前,眼见前方正是一高坡,正想跃马飞过。蓦然,只见两道幽光闪烁,刹时凤翎儿坐下马匹竟吓得嘶声惨叫,前蹄一曲,把凤翎儿飞甩出去。凤翎儿惊叫一声,高坡上倏然飞出一道巨影扑了过来,都来不及看,心里已是悔不及也,以为这回必死无疑!

    不过倾国美人,素来有盖世霸王青睐有加,又岂会这般容易香消玉损?

    “畜生~~!休想伤我翎儿~!!!”

    一声如若洪荒巨兽的暴喝,赫然骤起。那道巨影刹地被一道如闪电般的人影扑倒。凤翎儿摔落在地后,须臾间便听得一阵阵震耳yù聋的虎啸声,急眺眼望去时,只见金兀术与一头身形庞大的巨虎扭抱一起,双手扒住那血盆大嘴,巨虎狰狞、凶恶,颗颗獠牙都似发着寒光,唾液喷shè,一双闪着寒光的虎目几乎瞪了出来,虎躯不断扭动着。

    凤翎儿看得心惊胆跳,脑海里忽然想起许多年的惊险一幕,早已吓得花容失sè。蓦然,金兀术大喝一声,身子一翻,双臂如有无穷神力,猛地就将巨虎掀起,如此一幕,如非亲眼所见,哪里看信!

    巨虎在半空一翻,却是极为敏捷,安然落地,立刻又张嘴咆哮,四蹄一动,怪风即起,又向金兀术扑了过来。

    “畜生你敢!?”金兀术一瞪那双骇人星目,浑身如有翻天倒海之能,拧起拳头,带着一阵狂猛烈风,‘嘭’的打在了那扑来巨虎有着‘王’字标志的额头上,那拳力劲之大,简直无法形容,竟把这头比寻常大虫还要大上一倍的妖孽打得翻去。金兀术双眼刹地暴起悚然凶光,双腿一弹,就如适才那巨虎扑势那般一把抱住了巨虎,将其庞大的身躯死死按住,大嘴张开,竟就想如那些凶恶野兽般向巨虎脖子咬去。

    “兀术哥哥,不要!!”凤翎儿这娇滴滴的女子,哪里看得了这一幕,惊呼一声,连忙叫道。金兀术听得凤翎儿的声音,眼里的凶光飞速褪去,嘴边的动作便是停了下来。这时,那巨虎忽然发作,猛翻虎躯。金兀术面sè微变,身子向后一跃,刚稳住步伐,那巨虎又再扑来,一对虎爪寒光迸发,向金兀术身体抓去,似要将他撕成八大块。

    与此同时,这金兀术又做出骇人动举,这人竟比这头庞然大物更是凶恶、狂野。只见金兀术一把抓实巨虎双爪,巨虎张嘴yù咬时,金兀术头先动起,猛地撞在了巨虎下颚。巨虎惨叫一声,便被金兀术揪住摔翻在地,暴起一片风尘。金兀术发出一声如同洪荒恶兽般的低吼声,倏地又扑过去,整个人就坐在巨虎身上,一手按住虎头,一手拧住拳头就yù打下。巨虎自不会坐以待毙,狂烈挣扎,陡然对上了金兀术那对骇人锐目,如同灵魂都被抽走一般,竟刹时吓得不敢动弹。

    “嗷嗷~~!畜生,敢害我女人,你罪该当死~~!!”金兀术暴声大喝,如同一尊至高无上的霸王,眼看巨拳就要落下,把巨虎打得头破脑裂时。凤翎儿又再疾呼叫住,金兀术面sè一变,那巨拳刹地一让,轰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土尘涌起,那被砸中的地面,已然裂开成蜘蛛网般的形状。那头巨虎更是吓得低声悲鸣起来,仿佛在向金兀术求饶。

    “算了,兀术哥哥,我没什么事,你就放过这大虫吧。”凤翎儿如带着一股飘香,如步步生莲般走了过来,却也是个菩萨心肠的善良女孩。金兀术一听,转头一望,见凤翎儿嫣然一笑,心中的戾气便立刻荡然无存,也是一笑,点了点头便起了身。巨虎慢慢翻身,似乎也不急着逃去,甩了甩身上的土泥,然后在金兀术身上蹭着,好似撒娇般叫着。

    “哇~!兀术哥哥,这大虫好像被你驯服了,你好厉害~!”凤翎儿一睁那双绚丽如宝的眼眸,脸上尽是惊喜之sè,脸额泛起两片红霞,美得惊艳。金兀术一时看得失了神,凤翎儿似乎见怪不怪,心里欢喜,却也懒得理他,小巧玲珑的鼻子皱了皱,极是好奇地向那巨虎探头过去。

    刹时,那巨虎仿佛感觉自己兽王威严被侵犯,立即变得狰狞起来,张嘴一声低吼,顿时吓得凤翎儿哇的一声,往后就倒。还好,金兀术反应及时,身子一窜,一把揪住凤翎儿一条玉臂,然后轻轻地一揪,把她拥入怀内。霎时间,凤翎儿只觉自己好似跳入了火炉里,那具孔武有力的身躯,几乎要把她融化。凤翎儿不禁嘤咛一声,这浓烈的阳刚之气,快让她迷失了理智,却又那么的让人迷恋。

    “翎儿!翎儿!!”金兀术见凤翎儿这般神气,却以为她受了惊吓,快要昏倒过去,急忙呼叫。凤翎儿一听,玉躯微微一抖,连忙好似受惊的兔子,一把将金兀术推开。当然,以金兀术的神力凤翎儿是绝不可能挣扎开来,自是金兀术故意相让。

    “畜生~!!”金兀术怒喝一声,回眸望去,骇人锐目里又shè出浓浓凶光。那巨虎顿时吓得虎容失sè,连忙趴低身子,一对虎耳都趴了下来,低鸣叫着,那样子极是委屈。

    “咯咯~!兀术哥哥,你看它真是可爱极了。你就别恼它了。这头大虫比起一般的大虫还要大上一倍有余。按部落里的老人说,这头大虫都成了jīng了!我想它肯定是有灵xìng,兀术哥哥你难得将它驯服,就别再伤害它了。”凤翎儿先是被巨虎的样子逗笑,笑得如有百花绽放之艳,随即又向金兀术微微做着哀求状,娇声说了起来。

    金兀术一遇上凤翎儿,似乎立刻就被迷得头昏脑眩,不能自已,想也不想,颔首便道:“好!我听翎儿的。”

    “嘿~!我就知道兀术哥哥你最好了。”凤翎儿笑容更是灿烂,自又增添了几分美艳。金兀术看得凤翎儿这般欢喜,心也柔了下来,转身抹了抹那巨虎的额头,正yù叫它回去。那巨虎却似发觉了金兀术的心思,呜呜叫着,不断用头蹭着金兀术的身子。

    “如今世道正乱,莫说是你,就算是人也难有一处安身之所。你难得在这山上过得逍遥自在,何必跟我受苦?!你且在这候我,不需多年,待我平定天下之时,便来接你回去!”

    金兀术面sè一凝,双眼jīng光烁烁,低声疾言而道。那巨虎似乎听懂人话,一对虎目竟闪动了水光,呜呜又叫了几声后,身子一动,随即便跃上旁边的高坡上,低头又望了金兀术一眼。金兀术咧嘴一笑,巨虎向天咆哮,霎时间虎啸震天,整座山林似乎都在摇晃。这一回,凤翎儿却无受到惊吓,眼看着巨虎离去,欣然笑起。

    “翎儿,时候不早了,我俩也要回去了。否则今夜可赶不到你五哥的营寨,莫要再贪玩了。”金兀术脸sè一震,稍显几分严肃。凤翎儿也是有分寸,乖巧地把头一点,笑盈盈地应了一声‘好’后,转眼四处一望,看了好一阵,却发现自己的坐骑,早被刚才那头巨虎吓得不见踪影了,正暗暗心急时,金兀术早一跃跳上了他的坐骑,策马赶来,伸出手,笑道:“来。我俩共骑一骑。”

    凤翎儿脸sè一红,伸出那芊芊玉手,金兀术顺势一拉,便把凤翎儿拉上了马,就坐在他的身前。那浓烈的阳刚之气又再逼来,凤翎儿只觉自己心头如被小鹿乱撞,这只欢喜的喜鹊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金兀术把马一勒,便开始赶路。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山林却有了另一番的景象。两人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景,一边谈起了儿时的往事。

    蓦然,金兀术身体一颤,凤翎儿急望了过去,见他眉头紧皱,那完美无瑕的面容里,即涌起紧张、急切之sè,急问道:“兀术哥哥,可是你那怪病又犯了?”

第八十五章 童贯的新宠

    金兀术咬了咬牙,面上一条条如虫子般的青筋宛如在蠕动起来,默默地点了点头。凤翎儿急一拉缰绳,停住了马,一手紧紧抓住金兀术的衣裳。过了好一阵后,金兀术面sè好了些许,双脚一夹,坐下坐骑,缓缓起动,速度慢了下来,也没那么颠簸。金兀术遂露出一丝笑容道:“无碍。你爹爹说了,这怪病会持续到我二十二岁前,过几rì便是我二十二岁的生辰,你爹爹说这怪病会再发作一回,过了这次,这怪病便能不治而愈。”

    凤翎儿一听,不禁露出大喜之sè,双眼泛着绚丽光华,欣然笑道:“这太好了!兀术哥哥你这怪病实在可怕,自从你十二岁发病开始,每回都会持续许久,短则三五天,快则半月不止,次次都是惊心动魄,头一回还几乎掉了xìng命!陛下为你不知请来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还好最后我爹爹用卜术算到这怪病虽无药可治,却只要熬过二十二岁,便可痊愈。兀术哥哥你这一说,我才记起你快到生辰呢。”

    “小滑头,你别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向我父王提出用犒劳你五哥的借口,让我撤离前线,陪你走这一趟?你五哥虽然替大军从宋人那里夺了不少粮食。不过却不至于,让你这金国第一瑰宝亲自去送这犒劳。

    我想你就是怕我作战时忽然怪病发作,被辽兵占了便宜!也怕我父王忘了此事!否则我父王岂会为了这般小事,特意把我从前线召回来护送你?前头我故意附和你,你还真以为瞒过我了?”

    金兀术说到最后,故意板着脸道。凤翎儿见了,不禁一吐舌头,低声道:“我不是紧张你嘛。你这人一打起战来,就没了分寸。刚才你还不是说,我比那天祚帝重要得多?”

    “那是自然,若有江山美人可选,我亦宁要美人,不要江山!”金兀术忽地一笑,凤翎儿听了,虽知这大概是假话,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却又故意装着不信,瞪眼道:“净会花言巧语,我才不信哩!”

    金兀术哈哈大笑,声音里充满冲天豪气。凤翎儿想到如此天之骄子竟对自己如此倾慕,不禁喜上眉梢,转话又道:“不过就如我爹爹所言,你这怪病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每每怪病一过,身体就变得更加结实,本就厉害极的力气,竟又会增长。就连我那博览群书的爹爹,也说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早就料定你将来定是天下第一强者!那年我大哥听了不服气,私下里找你比武。我可暗暗躲在一旁偷看。那可把我吓坏了。我那不可一世的大哥,年仅十二岁时,便能力举八十斤大刀,却被你数十合内,拈翻在地。要不是你先前有意让了他几回合,恐怕他早就败下了!”

    这金兀术简直是充满无尽神秘。如今天下闻名,威震八方的金国第一勇士粘罕,竟非他数十合之敌,这若是传了出去,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的天方夜谭!金兀术却只是淡然一笑,毫无丝毫得瑟之sè,淡淡道:“那回你大哥本就轻敌,而且一味强攻,我却稳当而守,伺机而动,便先赢了大半,所以那场胜负不可以算。”

    “你就知谦虚!我爹爹常说,大哥的xìng子太过张狂倨傲,更常以关武圣自居!我爹爹却说他没关武圣的本领,可又把他缺点学个jīng透,迟早落得像关武圣败走麦城的下场。我爹爹可盼你什么时候把他教训一番,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凤翎儿心情极好,难得又能与金兀术独处,何况金人女子本就xìng子奔放,也无中原女子那般讲究,这一说起了话,也是说个不停。

    “呵呵。我却觉得丞相多虑了,以粘罕大哥的本事,天下之大,除我之外,恐也无人有让他败走麦城的实力。何况我俩两家本就世交,如今我父王成了皇帝,你爹爹成了丞相,绝无可能对敌。竟如此,粘罕大哥以关武圣自居,有何不可?”金兀术那对锐目,尽是傲然霸气,却也不像是凤翎儿所说那般谦虚。凤翎儿听了嫣然一笑,望向金兀术的目光里有着无限爱慕之意。

    与此同时,在燕山十数里外的宋军连营里,只见那山川高岭处,无数旌旗飘扬,连营一片近五、六里,这片连营里,足有二十万宋军,正虎视眈眈窥视着燕京。只不过要杀进燕京却要先过把守燕山的郭药师麾下的三万‘怨军’这关!

    却说这怨军本是天祚帝把那些遭受金人所迫,流离失所的百姓、饥民组建而成。因这支军队,无不对金人痛恨至极,因此取名‘怨军’,郭药师本是怨军一员头领,后来局势大变,金、宋联合,辽国难以抵抗,几经转折,郭药师成了这支怨军的统领,此下抵守燕山,以挡二十万宋军攻势。

    传说这郭药师身形健壮,貌颇伟岸,而沈毅果敢,以威武御众,怨军上下无人不敬,却也有些本领,把这支怨军cāo练得尤为jīng锐,兼之辽人素有彪悍之风,如今灭国在即,无不拼死相抗。反而宋军,那些重要将士都是些贪生怕死,无能之辈,足足二十万大军竟被郭药师抵在燕山,不得前进。却看,金人所部,凡遇上辽人都是以少胜多,无往而不利。难怪金人敢如此张狂,夸下海口,说视宋人军队如肆意屠杀之牛羊!

    且看连营zhōng yāng大寨内,袁杰刚收得黄宏传来密信,听说邓云那些人在后方惹出的弥天大祸,满脸疯狂喜sè里,又有着怨毒之sè,急望童贯帐篷赶去。须臾,袁杰赶到,却被守卫拦阻,说童太尉正在思虑对策,无关紧要之人不可打扰。袁杰初来入仕,身份不高,这一下被拦在帐外,却也无计可施。

    “袁师弟你来此,莫非有紧要之事要与老菩萨商议?”忽然,在袁杰背后传来一阵爽朗亲切的声音。袁杰面sè一喜,转身望去,正是他的大师兄徐天一!却说这徐天一乃‘锦狮子’袁秀的首席徒弟,此人不但天赋异禀,jīng通十八般武艺,武艺之高,更是袁秀麾下所有徒儿之首,而且为人表里老实,暗里却狡猾透顶,素有野望,xìng子更极为狠辣,这些年不知替童贯除了多少暗里的敌人,江湖人称‘笑口狮’!

    袁杰对徐天一素来敬重,连忙拱手一拜,便把徐天一拉到一边,把事情简洁一说。徐天一听了,那张笑脸,不由露出一丝骇sè,低声道:“这龙蛮子竟能擒住那粘罕的亲弟战果!此人我可曾见过他杀敌,不但有万夫莫敌之勇,更且残忍至极,近年毁了我军不少营寨,夺了许多粮食,我宋人无不痛恨之。龙蛮子虽是可恨,这回却是替我等宋人争回了颜面,可算是扬眉吐气!”

    “哼!那龙蛮子jiān诈卑鄙,我想定是用了什么jiān计。这且不说,此人杀了爹爹,与我等师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还请大师兄为我引进,让我与老菩萨商议此事!”袁杰面sè黑沉,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眼更是透着赤红光芒。

    徐天一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吟一阵后道:“如今战事正紧,恐老菩萨并无心思处理这事。师弟何不等些时rì再说?”

    袁杰报仇心切,一刻都等不得,想这战事不见进展,这仇不知何时能报。想到此,袁杰竟就要跪下,不过却被徐天一早就发觉,一手扶住,顺势托起,连忙道:“你我师兄弟亲如手足,老师对我更是恩重如山,师弟你这是做甚!?”

    袁杰眼带悲惨泪光,似受着莫大的痛苦,急呼道:“大师兄,爹爹死得如此凄惨,我为人子若不能替复仇,天地不容!!”

    “诶,罢了罢了。你这般样子,还是先别见老菩萨。我替你把这事先去报说。你平复一下,若是老菩萨愿意见你,你当谨慎说话,莫要惹怒了他。”徐天一也露出几分悲sè,哽咽而道。袁杰闻言大喜,连忙应诺,心里自是对徐天一感激不已。

    徐天一遂便转往帐篷那里,这些年他已成了童贯的贴身护卫,每rì几乎形影不离,不知有多少暗杀童贯的英雄好汉死在他的手上。因此徐天一深得童贯喜爱,那些护卫也不敢相拦,见是徐天一纷纷作礼拜见,也没有通报,便让徐天一走了进去。

    待徐天一走进大帐,内里红檀金雕,银柄铜器随处可见,zhōng yāng首座上,坐着一身形矮小,慈眉善目,白发苍苍,身穿金甲虎袍,莫约六、七十岁的老将。乍眼一看,这老将似乎平常至极,但那对眼睛时不时却会闪出阵阵厉sè,让人不敢小觑。

    就是这般寻常的老将,竟然手里cāo控着大宋近乎大半兵马,实在教人感叹世事无常。

    徐天一默默地站到一旁,静心等候,并无做声。须臾,童贯回过神来,见了徐天一却无丝毫惊sè,扶须笑道:“天一此来,有何要事要报予老夫?”

    “回禀主人,是关于我师弟前番与你提起的那敢死队之事。”徐天一把手一拱,毕恭毕敬地说道。童贯眉头微微一皱,却也很快松了开来,仍旧一脸笑盈盈地道:“你我情同父子,老夫也吩咐你许多遍,别叫这主人两字,你就不肯记在心上。

    罢了。刚刚若非你一提,老夫还几乎忘了敢死队此事。你且说说来听罢。”童贯徐徐吐了一口气,便闭目养神起来。徐天一神sè一紧,遂把事情一说。

    话毕,童贯猛地睁开双眼,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整个人瞬间变得jīng神奕奕,气势逼人,道:“这姓邓的少年郎,竟有如此本事,不但连番挫败金人部队,还擒了那撒改的小儿,用来换了近五百担粮食!?”

第八十六章 童贯的征召

    “正是。听说这邓云来了不到三rì,便与他的部署,连杀了好几个金将,寻常兵卒恐也有五、六百伤亡!还好他狂妄归狂妄,还是有些分寸,并无杀了那战果,否则恐怕会挑起宋、金两国之战。依老菩萨之见,是否派一支jīng兵将他还有他麾下部署擒住,送予那战果处置?”

    徐天一面sè凝重,疾言而道。童贯听了,也是面sè一沉,眼光霍地变得极其亮丽,紧紧地盯着徐天一问道:“此事当真属实!?你从何得知?”

    “不敢瞒老菩萨,我师弟一直对这邓云怀恨在心,复仇心切,恐是暗中早与那黄宏联系。这事正是黄宏修书报予我师弟!”徐天一恭答道。

    童贯一听,急问道:“你师弟身在何处?”

    “就在帐外等候?老菩萨可要宣他进帐问话?”徐天一话音刚落,童贯便喝速速召来。徐天一拜礼后,遂便出帐。

    不一时,徐天一领着袁杰进帐。在童贯面前,袁杰不敢丝毫放肆,拜礼毕,便听童贯吩咐把信取出,交予徐天一,再由徐天一递给童贯。童贯接了信,迅速看阅。忽然间,童贯竟发出一阵欣喜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看这信上所言之急切,此事绝非虚也!!难得我大宋又出了一员悍将,此下正合老夫所用!!”

    徐天一、袁杰闻言不禁面sè一变。当然,徐天一素来老成,很快就恢复如常。而袁杰却是忍耐不住,疾呼问道:“老菩萨,这邓云素来与你作对,不但害了我爹爹xìng命还有!!”

    袁杰心里如受着万般煎熬,不由显得有些放肆,徐天一连忙暗拉袁杰的手臂,将他扯了回来。袁杰被徐天一一扯,又见童贯笑起,顿时住了嘴。

    只见童贯一脸慈祥笑容,徐徐而道:“年轻人嘛,难免会血气方刚,犯些错事。你看老夫,这一辈子不知犯下多少大过,天下人谁不憎恶老夫,骂老夫是大jiān贼!想要取老夫xìng命的仇家,更是数不胜数。若是老夫要是计较,要将他们全数杀尽,也不知杀到猴年马月?成大事者,当以大局为重,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叫邓云的少年,本领如此高强,看来是深得周侗真传,如能为老夫所用,对老夫大业必有相助!”

    袁杰闻言,浑身抖颤,正yù说话。徐天一却恐他不知分寸,得罪了童贯,急便争先道:“老菩萨所言是理。只不过就怕这邓云如他那老师一样,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童贯一听,顿时面sè一变,脸上的慈祥荡然无存,尽是狠辣之sè,双眼眯起,冷哼道:“哼!若是如此,他和他那些部署便无大用,利用之后,自是斩草除根!!”

    徐天一心里一紧,忙问道:“莫非老菩萨已有思量?”

    童贯冷然一笑,手扶白须,点头应道:“嗯。难得这些蛮匪如此了得,兼之朝廷组建这部敢死队,就是用作拼杀之用。如今,那郭药师尚且不愿降于老夫,老夫打算派这支敢死队与其死战,如能将其震慑,自然是好。想这郭药师素来狡诈,必不敢再与老夫为敌,到时自会依老夫先前所计划,率军来投!如若不能,这些蛮匪也是死不足惜。”

    “老菩萨此计实在大妙!小人佩服极了!!”徐天一面露喜sè,毕恭毕敬一拜。袁杰这下听了,也是欣喜若狂,自是拜谢不绝。

    “呵呵。你俩别开心过早。为成雄图霸业,老夫此下正式用人之际,如若这些蛮匪果真能成以大事,又愿臣服老夫之下,你俩当与其冰释前嫌,共为老夫忠心做事。待老夫霸业成时,割据一方,必然不会亏待你俩,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

    还有袁杰你家父亲,一生盼你能成为人中将候,待你成就功名之时,你家父亲九泉之下自也能瞑目。复仇之事,你便少些记着,大丈夫顶天立地,凡事当先以建立功名为先!”听童贯这番话也不失为枭雄人物,说得头头是道。袁杰一听,脸sè连变,脑海里不禁想起自家父亲与他说的最后一番话,亦是教他先立功名,再寻复仇之机。想到此,袁杰最终还是压住仇恨,拱手诺诺称是。

    “好了。你俩先是出去。天一,你替老夫把军中要将全数叫来,老夫还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徐天一应诺一声,遂与袁杰拜退而出。童贯独自在帐内,面sè复杂,眼神有些唏嘘,默默叹道:“周侗啊周侗。当年你若能识时务,投靠我之麾下,我又何须等到如今!?凭你的本事,分明有大好前途,奈何却要冥顽不灵,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但愿你这徒儿不像你那般迂腐!!”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军中一众要将纷纷来到,童贯命众人依席而坐。须臾,众人坐定。童贯先说出敢死队近rì作为,众人听了无不面露骇sè,唯有右边尾席一人,面容沉稳,拍席叫好。

    童贯定眼望之,只见那人长得魁梧威风,身躯蹇硕,那战袍似包裹不住那块块yù破而出的肌肉,虎目生威,一对浓眉如有盘龙之势,一看便知非寻常之辈,池中之物!

    “呵呵。看来世忠与老夫一眼,对这群血xìng少年亦是赞许有加。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童贯灿然一笑,眼中却闪着几分厉声。此人正是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的韩世忠!

    韩世忠虎目一眯,眉宇间露出一丝厌恶之sè,不过还是拱手作礼,口道不敢。席中之将,听童贯这话,顿时纷纷不吝赞词地去赞这些敢死队的将士。

    就在此时,左席首座一员年逾五六十岁的中年老将,面sè一沉,甚是气愤地喝道:“末将却以为这些蛮匪实在莽撞,如今宋、金同盟攻辽,眼看辽国即将覆灭,燕云十六州随手可得。这般紧要时刻,这些蛮匪却去招惹金人,还擒住金相撒改小儿,若有万一,万死难辞其罪!!”

    “慢!刘都统此话实在有失公道!这些敢死队的军士为国征战,舍生忘死,有何罪耶!?何况,你没听童太尉所言,分明是这些金人挑衅在先!再者那战果更是恶名远扬,不知夺了我大宋多少军粮,杀了我大宋多少儿郎!这些敢死队军士之举,当人人称快,捂掌叫好!如若我军上下,都有这份血xìng,金人岂敢屡屡侵犯!?”

    韩世忠猝然猛地起身,铿锵喝言,如若洪钟,震得整座大帐都似在摇晃。而左席首座那人,正是宋军都统,刘延庆也。

    “韩世忠你是什么身份,敢与我这般说话!!退下!!”刘延庆乃除童贯外军中第二把手,自不会示弱,立身便起,眼睛一瞪,倒显出几分凶厉,竭斯底里张嘴喝道。

    韩世忠面sè一变,沉着脸sè,却也不再说话,眼中尽是不屈之sè。刘延庆眼珠子瞪得更大,得势不饶人,扯声喝道:“怎么!?你一小小右武郎莫非还敢藐视军纪,以下犯上!?”

    “刘都统,够了。世忠素来为人刚烈正派,这一时xìng起,并无恶意,你乃上将岂可与其计较。何况他所言之话,亦非全无道理。如今金兵欺凌我宋兵作风愈来愈是猖獗,这些血xìng儿郎能给其一个迎头痛击,也能让金兵有所收敛。何况,如今大局已定,那金主阿骨打雄才大略,绝不会为这鸡毛蒜皮之事,与我宋军撕破脸皮,而放弃这歼灭辽国的大好时机。你放心便是。”

    童贯把手一摆,淡笑从容而道。刘延庆一听,却也不敢再有放肆,转身拱手道:“末将不过怕金人对此事怀恨在心,待辽国一灭,秋后算账!”

    “呵呵。金人狼子野心,天下人所皆知,待辽一灭,再有数年休养,必来犯宋!如今眼下之急,乃是先夺回燕云之地,中原便可以河北、燕云两处边境为屏障,此两处又可成犄角之势,定能抵住金人所犯。竟然宋、金迟早必将开战,我等又何必处处示弱?”童贯扶须而笑,这一番话说得颇有道理,十足个历经多年沙场的老帅,岂像传闻那般昏庸无能?

    “哼?老东西说得漂亮,其实暗里却把燕云之地视为囊中之物!无耻之极!”刘延庆心里暗付,表面却是一脸心悦诚服地样子,把头一点,唯唯诺诺地退回席位。而韩世忠也在童贯眼sè示意之下,坐回了席位,之后便沉默不语,似乎若有所思。

    这时,童贯环顾两席,遂又笑道:“这些少年人人了得,各个英雄。如今燕山此处,战事难举。老夫yù征召这队敢死队,打破时下僵局,诸位觉得如何?”

    朝廷组建这敢死队的作用,席下诸将皆都心知肚明,都想这些蛮匪死不足惜,纷纷认同。唯有韩世忠一人不发一言。童贯不由望了过去,笑道:“不知世忠有何高见?尽管说来。”

    韩世忠闻言,遂便立起那伟岸身躯,拱手应道:“末将不才。愿引麾下部署,与这些敢死队一同为国效命!”

    “哦!?世忠若去,此番定能马动功成!!老夫可安枕无忧矣!!”童贯闻言,顿时双眼迸发灿烂jīng光,韩世忠的本领他是极为清楚。只不过韩世忠对朝廷忠心耿耿,看似忠厚老实,实乃绝顶聪明,深不可测。

第八十七章 吴波的警示

    童贯不yù他升迁过快,盛名天下,将来成了自己的绊脚石,故而一直有意打压。

    如今,童贯筹划已久的大计受阻,正需有人打破僵局,自也不会顾忌太多,当即就命韩世忠为先锋大将,率其麾下三千部署,先作准备,待敢死队一到,速举燕山战事!

    韩世忠面sè一震,虎目威凛晶亮,慨然领命。童贯大喜,对韩世忠赞不绝口。

    三rì后,却说自从那rì与金人交换了战果,换了五百担粮食后,可谓是风平浪静。黄宏每rì担惊受怕,甚至可以说杞人忧天,唯恐金人大军倾势杀来,全然不想当下正是灭辽最为紧要时候。当然,邓云也与他分析过时下局势,劝说多回,怎奈黄宏就是听不进去,对于正在燕山的童太尉何时下落令旨,更是可以用望穿秋水来说。

    对这种贪生怕死鼠辈,邓云也懒得理会,这两rì都领着麾下兵马cāo练,绝不荒废丁点时光。营中其他部队,无不受到感染,纷纷都卯足劲去cāo练。邓云看在眼里,欣慰之余,也是暗暗心喜,心想这起码已经有些成效。

    这rì,刚是晌午时分。卧病在床的黄宏,终于盼到了童太尉的令旨,当他见到那来报将吏时,热泪盈眶,久久不能说话,恨不得将心里的委屈,一下子说个干净。只不过那将吏,面无表情,神情更有鄙夷、厌恶之sè,顿时令黄宏收起那张委屈的嘴脸,端正态度。

    且说,高阳当空,邓云正领着三百骑兵,训练着骑shè技能。至于杨再兴的恶豹骑却在另外一边单独训练。原来杨再兴的恶豹骑,各个凶悍英勇,队伍已有战风底蕴,邓云亦不愿强制修改,任由杨再兴cāo练。而如今这支敢死队,已然走上正轨,几乎所有的训练项目,邓云都带过数十遍。如今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人都有各自部署,各按类型cāo练。至于这骑shè,却是尤为特殊的技能,邓云一直没有时间多加cāo练,以往那些rì子都是断断续续,如今正好专注于此。

    “拽弓~!踩好马镫,把脚都撑好咯~!!”只见,邓云独自立马一处,口中吆喝。那三百骑兵纷纷听令,一边纵马绕着cāo场奔行,一边拽弓踩镫。

    “集中jīng神,莫要东张西望!望准zhōng yāng靶子,留意风向,各依队伍,shè!”邓云厉声喝令,只见那三百骑兵,以每十人为一队,cāo场zhōng yāng处约有数十个靶子,每队皆有分配,纷纷纵马shè箭。霎时间,弦动箭发,响不绝耳。邓云细细看着,那些自枫林山便开始cāo练的骑兵已然少有成绩,而前番收编的那百个马贼,都有根底,也是不差。其他队伍的人,却都是强差人意。

    邓云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转念间又想昔年蒙古铁骑以骑shè横扫八方,也非一rì之事,这事情急躁不了,正想再发号令重整队形,继续cāo练。忽然,有一旗牌手飞马赶来,急与邓云报道,说黄宏有要事相请他和杨再兴俩人商议。邓云面sè一凝,遂令赵云继续指挥,又叫上杨再兴一同前往。

    须臾,邓、杨两人来到黄宏主帐。两人拜礼毕,邓云不由面sè一怔,竟是见到了熟人。那人依然面sè冷酷,眼光发寒,正是那‘快一刀’吴波。吴波微微颔首,却是先来示好,眼神竟罕有露出几分炙热。

    邓云也把头一点,随即便听到坐于首座上的黄宏,说道:“邓云,你等近rì所做壮举,本将军早前已报上童太尉那里为你等请赏。童太尉听说,对你等可是赞不绝口,更赠以三百坛美酒以作犒劳。且加封你为三十五阶武功郎,杨再兴为三十六阶武德郎。你麾下将校皆升官一阶!!”

    邓杨两人闻言,都是神sè微变,却无丝毫喜sè,暗暗对视一眼,然后才作礼拜谢。黄宏顿了顿,遂又便道:“难得童太尉对你等这般欣赏,实在教人妒忌呐。此下,还特下文书,召你等敢死队一众将士即rì前往燕山,与先锋大将韩世忠的部署,一同准备与郭药师的‘怨军’作战!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你等可莫要辜负童太尉的一番厚望,定要努力作战,报效国家。再有,时下战事紧急,你等领旨后便速速前去收拾行装,今夜就要起程!!”

    邓云一听,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童贯是来召他们前去燕山拼命,方才一改任人唯亲的姿态,大发善心,大作封赏!

    不过对于邓云来说,前往前线,远比呆在后方能够有所作为。杨再兴这狂战份子更是如此,这下连忙向邓云连打眼sè,眼中尽是炙热光芒。邓云心知暗笑,表面却是凝重严肃,拱手一拜,单膝跪下,便是领旨。黄宏见状大喜,见邓云接旨后,自也不忘说几句违心的鼓励话。

    须臾,邓、杨两人出帐,正是并肩而走。杨再兴满脸亢奋之sè,笑道:“这回我们兄弟终于能前往前线,共创功名!实在是教人激动不已!”

    “呵呵。杨大哥可先别开心过高,你没看刚才那黄宏一改常态,说的尽是违心的话。前不久他暗遣流星马出营,恐怕就是报予童贯有关我等之事。此人鬼鬼祟祟,必是不安好心。再之,童老贼素来任亲唯用,恩师与他更是多年死对头,这些年我们兄弟也与他麾下之人有过不少恩怨,他不趁机加害我们,已是出奇,却又大作封赏。恩师常教,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我们且是小心行事,步步为营,但有万一,可能招来灭顶之祸!”

    邓云先是微微一笑,不过说着说着面sè便变得沉重起来,双眸眯得越来越细。杨再兴闻言,一拍邓云肩膀,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哈哈,这些勾心斗角,防范小人之事自交由你这个统领。我们兄弟只管上阵杀敌便好!!”

    邓云闻言,不由苦笑起来,正yù说话,背后忽有人叫住了他俩。

    “两位且慢!”

    邓、杨俩人脚步顿地一停,齐转身望去,见的却是那‘快一刀’吴波。有关与袁秀的恩怨,杨再兴早已听说,此下以为吴波是来复仇,顿时双眸迸发jīng光,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锐锋毕露。吴波察觉到杨再兴的滔滔战意,不禁眉头一皱,再见他那双光亮的豹眼,不由心里暗付道:“好惊人的气势,此人比起那徐二郎只强不弱!或者与龙蛮子也是相差无几!”

    “杨大哥,此人并无恶意,莫要轻举妄动。”邓云面sè一凝,低声向旁边的杨再兴说了一声后,便向吴波走了过去。吴波暗打眼sè,示意到西北角那空旷处说话。邓云明悟,遂回头给了一个眼sè杨再兴,与他先行离开。

    待两人到了不久,吴波随即到。只见他面sè一震,少了几分冷酷,多了几分严肃,凝声而道:“两位英雄近rì所做壮举,吴某已有所听闻,实在教人大受鼓舞,兴奋至极!想当初吴某独身来时,沿途亦曾遇过金兵来犯我大宋军营,当时虽拼死作战,最终却是无济于事。那营中统将被金人所杀,金人到处纵火,抢夺营中兵器、良马、辎重。我见大势已去,并无死战到底,当时心怯逃去,后来醒悟,悔不及也。

    之后,我一打听,听说那为首金将正是金相撒改五子‘战果’!此人张狂至极,最喜强抢我宋军军粮,欺凌我宋人军队!两位英雄rì前能将其力擒,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强换五百担粮食!吴某敬佩极了,请受吴某一拜!”

    吴波说罢,拱手便对邓、杨两人拜一大礼。邓云连忙扶起,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笑道:“吴壮士能够明白事理,未有怨恨我们兄弟,邓某心中已是极为欣慰。岂敢再受你这大礼。何况金人侵犯,我们兄弟自要给其迎头痛击,此乃本分之事。”

    吴波见邓云毫无傲sè,心里更是敬佩,心头一阵涌动,叹声而道:“周大侠果真盖世英雄也,看你们师兄弟各个本领了得,深明大义,无不是少年英雄,人中俊杰!反而我那些师兄弟,各个不是自私自利,便是眼里只有功名。有些还被仇恨蒙蔽,迷失本心,迟早尽毁前途!诶…”

    吴波一声长叹,似乎有无尽的烦闷。吴波最后的话里,暗有所指,邓云面sè一怔,顿时明悟过来,沉sè问道:“莫非袁氏兄弟都来了此处?”

    吴波听了,面庞微微触动,犹豫一阵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兄弟两人,那哥哥袁俊xìng子虽是火烈,但起码不会做些小人之举。弟弟袁杰却又不同,此人颇为聪慧,而且rìrì夜夜无不时刻记着复仇之事,人已有半分癫疯。

    数rì前,我在营中见袁杰接了一封信后,神情大变,便匆匆忙忙地去找童太尉。我料童太尉此番召你们敢死队前往燕山之事,便是他暗中鼓动。他对你们兄弟,由其是龙蛮子你,恨之入骨。我只怕他将来会做些陷害忠良的无耻之事!!”

    “哼~!无耻小辈!他要想报仇,光明正大来杀便是~!只会用些yīn谋诡计,不知所谓~!”杨再兴闻言,嗤之以鼻,冷声喝道。吴波不由露出几分愧sè,也不敢对视杨再兴的目光。

第八十八章 恐怖怪病

    这时,邓云眼聚jīng光,面sè端然,散发一股让人莫名想要信服的气势,道:“童太尉老谋深算,绝非袁杰可鼓动。不过我料想燕山之战,关系重大,朝廷不惜派二十万大军,夺回燕云之心,可见一斑!童太尉绝不会为了对付我们这些蛮匪罪犯,而大费周章,以致被那郭药师有机可乘。何况,又有韩世忠将军与我们共举此事。只要多加小心,应无大碍!”

    “哈哈~!听龙蛮子你这一说,我便放心多了。反正凡事都有你看着!”杨再兴又是豪爽笑起,眼中的凝重之sè刹时荡然无存,竟真的就不见丝毫担忧之sè。

    吴波看在眼里,他知道杨再兴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极其相信邓云,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他的手上!想到此,吴波心头一阵涌动,竟是羡慕起来。

    邓云也只好报以无奈苦笑,摇了摇头后,便正sè与吴波一拜,口中称谢。吴波本就是义气之人,也能分辨是非对错,对邓云等人早没了恨意,那rì与徐庆决战,心中也算了断这恩怨,当下连忙回礼,更以兄弟相称。邓、杨两人听了,无不欣喜,三人谈得甚喜。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邓云笑容可掬向吴波说道:“若是我二弟知道兄弟你愿放下恩怨,与我们结交,定会欢喜无比!兄弟何不与我俩一同去见他?”

    吴波闻言,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喜sè,不过却很快压住,摇首道:“不了。那黄宏还有他那些心腹都是些jiān佞小人。我经我大师兄徐天一推荐,如今在童太尉麾下当一护卫。若是被这些小人看见我与你们兄弟过于亲密,胡乱说话,恐会为我大师兄招来不少麻烦。”

    邓、杨两人闻言,纷纷颔首,都是明白。不一时,吴波想呆了不久,便yù离去,邓、杨想不方便也无相送,便在原地告别。

    临别前,吴波却又略显地凝重说道:“诸位兄弟去了前线大营,除了提防我那师弟外,特别还要留心我大师兄,毕竟他是首席之徒,与我老师感情非同一般。兼之他心灵聪敏,这些年都陪在童太尉身边,为人老成狠辣,绝非泛泛之辈,暗地里大家都叫他做‘笑口狮’。有时候他的心思,连我这个从小与他相伴的师弟也难以看得出来!”

    邓云听了,心中一震,便是记住了此人。吴波说罢,也不多做逗留,拱手拜别离去。邓、杨两人遂也望cāo场那里赶去。

    到了晌午时候,邓、杨两人已各通知一众大小将校,前往燕山之事。各部人马都愿服从,回去收拾行装。

    此下,在邓云的主帐内,其麾下要将共聚一堂,正是商议。只见徐庆面sè一凝,沉声而道:“前往燕山作战,收复燕云失地,我们兄弟自是义不容辞。不过,那战果前番受如此大辱,恐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我们领敢死队一走,若营里再受侵犯该当若何?”

    徐庆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sè。霍锐囔囔着嗓子喝道:“怕个鸟~!竟是如此,我们离去时,先到他那营寨一趟,把他还有其麾下部署杀个一干二净便是!”

    “胡闹~!先不说金人素来作风强悍,那战果身份更非一般,若把事情闹大,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徐庆眼睛一瞪,便是疾言厉sè地喝叱。霍锐见徐庆动了真怒,连忙闭起了嘴巴,不敢多言。

    邓云面sè一沉,其实当他听到童贯的令旨时,心中已在思量对策,遂把手一摆,说道:“此事不必多虑。我已有分寸。三弟、四弟,你且与我把叶、李两位都尉叫来,就说我们兄弟将要前往前线,请他们到帐里一作告别。”

    吉青、霍锐闻言,立即起身应声称诺,遂便离开帐篷。不一时,两个大汉来到帐里,这两人一个叫叶凌风,一个叫李强,都是忠义之士,在营里都有极高的声威。邓云见了两人连忙相迎,两人都有依依不舍之sè,拜礼毕,正yù说话。邓云却已低声疾言厉sè地说了起来。只见叶、李两人听得脸sè连变,邓云莫约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徐庆等人都在一旁暗暗听着,无不暗付邓云想得周到。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初更时分。三千敢死队军士已然整备完毕,黄宏领着其麾下心腹一同相送到寨门,与邓云等人自也少不了一番虚伪作态。邓云等人也不拆穿,也黄宏等人还有营里各将校告别后,便引军出发。霎时间,三千敢死队军士,各依队伍,虽是夜里赶路,却也纪律严明,毫无混乱,各队都配以向导官,以免走失,那一把把火把相连,如同一条蜿蜒而动的火龙。

    眼见敢死队渐渐远去,黄宏顿时面sè一变,变得尤为yīn森,低声与旁边的心腹说道:“传我命令,今夜便立刻准备一千担军粮,还有那叶凌风、李强这两人与那龙蛮子最是亲密,而且平rì又与我屡屡作对,我想铲除他俩久矣,明rì便令他俩的部署,把这一千担军粮送到那战果的营寨!”

    那心腹一听,不由冷笑起来,心里明白,当即yīn声称诺。

    且说三rì前,金兀术与凤翎儿带着一车队的犒劳物资,前往战果营寨。当夜,金兀术与凤翎儿最先赶到,却见营寨里传来阵阵惨叫痛吼。金兀术顿时面sè一变,凤翎儿更是以为有敌人袭击营寨,唯恐其五哥战果有个万一,急忙纵马冲入营寨。战果的部署连番挫败,jīng神都是绷得死紧,眼见莫约有两人一前一后地策马冲来,正好夜sè遮掩,看不清两人服侍,以为是宋兵来犯,连忙嘶声大叫敌袭,霎时间整个寨子乱了起来,叫骂喊杀声汹涌暴起。一队数十金人先是杀出,如同一头头红了眼的野兽,向金兀术、凤翎儿两人扑去。

    “我乃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也~!你等宵小,谁敢放肆~~!!”金兀术飞马一冲,刹地冲过凤翎儿,那骇人锐目闪动着赫赫幽光,厉声暴喝,顿时宛如天裂地震,狂风猝然而起,竟把前头数个金人吹得倒后翻倒。

    “四太子~!!真的是四太子~~!!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快跪下迎接~!!”蓦然,在人丛里传出一声惊呼,然后很快便变成竭斯底里地暴喝。大金国如今还是奴隶制度,这些金人一听四太子之名,无不吓得肝胆yù裂,连忙纷纷跪下,大喊饶命。

    金兀术冷哼一声,在这黑夜里,双眼却宛如猫头鹰的眼睛,拥有夜视的能力,刹地便看到刚才喝话的完颜骇祝,手一指,便要他出来说话。

    完颜骇祝一听,连忙拔腿急赶,冲出人丛,来到金兀术马前,双膝一跪,仆低身子,磕头就拜。

    金兀术居高临下,面无表情,不怒而威。完颜骇祝身体不禁地颤抖,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头绝世凶兽盯着。

    “我们金人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不过见有两人两骑,竟吓得整个营里的兵士如此一惊一乍,简直丢尽了我金人的颜面!!”金兀术凶戾骇人,一众金兵听了无不敢喘一口大气。完颜骇祝更是颤抖得厉害,可知在金人军队里,凡是战败或是令大金名誉受辱的一干将吏,皆要以刀刺脸,引以为耻!对于高傲的金人来说,要一生背负这个记号,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有些xìng子更为残酷暴烈的,譬如当今大金第一勇将粘罕,更曾亲自挥刀砍去自己部将的双掌,要他一生无法再从军作战,以致其麾下部将无不引此为戒,从此之后,每战必身先为卒,拼死作战,激奋三军。

    对于金兀术的问话,完颜骇祝哪敢怠慢,当即将近rì之事,一一报说,或者是因为太过恐惧,口音抖颤得渐渐地让人听不清晰!待金兀术隐约听到战果被擒,只觉浑身如被怒火焚烧,整张脸红得可怕,仰天长啸:“天杀的宋人~~!!!我要屠尽你等~~!!”

    那声音如若被困在深渊的巨兽咆哮,那一阵阵诡异的狂风不断狂刮起来,营里几面旌旗都被吹倒,发出一阵阵巨响,前头的完颜骇祝还有七、八个金兵,竟被当场吼得昏厥过去!

    吼声骤止,金兀术只觉那怒火烧得更加旺盛,浑身筋骨如同受万蚁所噬,又痒又痛。顿时整个人又如发了疯般狂叫起来,双手猛地一抓坐下战马的脖子,卡啦一声,竟把马首生生拔出。这般血腥一幕,可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吓坏了,凤翎儿更是吓得整个身子僵硬起来,双眼尽是泪水,口里张着,却说不出话。

    这时,金兀术已从马上掉了下来,整个人就在地上翻滚,那些金兵都不敢靠近,纷纷退后。金兀术仿佛忍受着堪比阿鼻地狱中的酷刑,越来越是痛苦,上身的战袍都被扯碎,身上那块块堪比玄铁磐石的肌肉不断凸起,一条条青筋如树枝般伸延,看着极是恐怖。

    “嗷嗷嗷嗷嗷~~!!!!”金兀术撕心裂肺地痛吼起来,整个人好似快要爆炸。凤翎儿虽是恐惧无比,却更担忧金兀术的生死,早已跳落马下,哭成一个泪人,向金兀术扑了过去。

    就在此时,蓦然一声惊天虎啸,猝然间突变又起,昏暗的夜sè里,一阵怪风来袭。只见一头庞然巨物,不知从何处猛地飞出,凤翎儿身躯被那阵怪风逼退,反应过来时,只见今rì那头快成jīng的巨虎竟然扑到了金兀术的身上。金兀术刹时好似找到发泄的东西,双臂一把抓住虎躯,翻身一起,竟就把那巨虎反压过去,一人一兽扭成一团,连连翻滚。在场所见者,无不吓得六神无主,竟也没有人去帮忙。

    “别伤我兀术哥哥!!我和你拼了~!!!”凤翎儿以为这巨虎是来报仇,紧要关头,竟比那一个个彪形大汉还要勇敢,义无反顾地又是冲了过去。

    陡然,那巨虎发出一声极有人xìng化的低吼,凤翎儿身躯蓦地一止,她竟然感觉到这头巨虎此下十分的悲伤。与此同时,金兀术双臂紧紧地勒住那头巨虎,忽地张大着嘴,就向巨虎的脖子咬去。巨虎痛吼一声,却又不作反抗,好似任由金兀术去吸它的血。

    而极为神奇的是,金兀术吸了巨虎的血后,那疯态竟然渐渐减弱,似乎极其饥渴,只顾着去吞吸巨虎的jīng血。而看得出来,巨虎越来越是虚弱,那一阵阵低吼声,听得让凤翎儿心头阵阵抖颤,泪水不禁直流,脑里不禁有个念头:或者这头成了jīng的巨虎,是在用它的jīng血,来救兀术哥哥!

第八十九章 恶灾将临

    不知过了多久,金兀术死死地昏迷过去,双手也松了开来,巨虎一翻身子,甩了甩毛皮,然后用头蹭着金兀术的身体,低吼叫着。

    这时,一阵马蹄声起,却是那支押送犒物资的金将带着几个从骑赶了过来,眼见金兀术身旁有一头巨虎,顿时纷纷怒喝叫骂,各个神sè紧张,飞冲赶来。

    “吼~~~!!!”巨虎一声咆哮,霎时间那七、八个金人坐下战马无不悚然,竟都纷纷发作,把背上金人甩落在地。随即,巨虎向凤翎儿投了一个眼sè,凤翎儿见它极是虚弱,满是忧sè,却也不知如何与它说话。巨虎再次低吼一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金兀术的血迹,然后再看向凤翎儿,好像在向她拜托照顾好它的主人。

    “放心吧。他是我的男人,我定会照顾好他。”凤翎儿满是泪迹的脸蛋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巨虎似乎极为满意,喜悦地连吼两声,便一摆身子,看似想要离开。不过它似乎很是虚弱,后蹄一歪,几乎摔倒,吓得凤翎儿一阵心惊胆跳。不过它很快便重振雄风,身子一跃,便成了一道庞大的快影,倏然地消失在夜sè里。

    巨虎离去,发狂的金兀术也昏厥过去。这下,在场的金兵纷纷回魂,连忙赶来看望,凤翎儿指挥着兵士把金兀术抬入营内。

    就在整个营寨,乱作一团时,远处又再响起一阵虎啸声,久久不散。

    原来那夜金兀术便隐隐有发病的迹象,后来又经一激,病情忽然发作。所幸的是,那头巨虎的jīng血似乎有着极为神奇的效果,在关键时刻,令金兀术的病情稳定下来。

    后来凤翎儿每每想起当时的惊险,都是心有余悸。可知她的父亲撒改曾说过,金兀术这个病若到了最严重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被发胀的筋骨和混乱的气血涨破,落个暴体而亡的下场!

    而金兀术终于挨过了最后一个关卡,就在这昏迷的四天时光里,渡过了他二十二岁的生辰。

    至于凤翎儿亦得知其五哥被擒受辱之事,当夜战果尚在昏迷在床,到了第二rì才是醒来。战果一醒,便急yù复仇,谁也拦不住。直到凤翎儿出现在他眼前,梨花带雨地说金兀术昨夜发病,几乎死去。战果本就极为疼爱凤翎儿,见她哭得凄惨,心头一软,报复之事立刻就忘了大半,又听金兀术怪病发作,顿时吓得面sè勃然大变,急与其妹一同前去看望。

    之后rì子,战果一直cāo劳金兀术的病情,而凤翎儿也从完颜骇祝那里听到了当rì未曾说完的后事,想那部宋军如此与众不同,骁勇善战,绝不能再让自家哥哥贸然行事,便吩咐完颜骇祝命令底下之人,莫要再提此事,一切待金兀术醒来再说。

    金兀术自出生起便带着传奇sè彩,近年所战,更是屡战屡胜,所向披靡,杀得辽人直呼其为‘恶灾’,风头之盛直逼粘罕,绝非战果之辈可比。完颜骇祝一听,心里大喜,暗想这回有四太子做主,那部宋军定然都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也让他们尝尝辽人为之闻风丧胆‘恶灾’的滋味!

    四天后,天sè刚亮。某处帐篷里,金兀术双眼一睁,刹时两道如同惊鸿之艳的jīng光迸shè而出。金兀术大吐了一口气,似要把体内秽气吐出,然后缓缓地翻起了身子。

    只见金兀术无论是jīng神面貌还是神气体态,都是处于极佳的状态。金兀术只觉浑身都是使不尽的力气,暗想如今的自己膂力,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地挑起七百斤巨石,不禁一笑,暗付道:“传说那西楚霸王项羽,昔年举起那英布寨的足有千斤之重,他举鼎三起三落,毫不变sè,故得以桓楚相投!可惜不能与他生在同时,否则能与他一决高下,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转念间,金兀术看到了趴在床榻旁熟睡的凤翎儿,心里不由传来一阵暖流,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不久,凤翎儿嘤咛一声,感觉头上的触感,那双星波大目一睁,见到眼前那jīng神奕奕,如有着顶天之能的男子,不禁喜呼道:“兀术哥哥~!!”

    一会后,凤翎儿与金兀术把那rì后事一说,金兀术听闻那头巨虎以jīng血来喂,不由眼里透着几分异彩,喃喃道:“我母以rǔ滋我之躯,此虎以血救我xìng命。当寻其归来,视以至亲相待!”

    “我就知你有这想法,早就请五哥派人前去寻索,不过搜了多rì,却也不见它的踪影。”凤翎儿说到最后,不由显得有些落寞。

    金兀术闻言,轻轻一笑,把她亲昵地搂入怀内,道:“或是它有意躲避。那rì我与它承诺,待我成为帝王之时,才接它出山。它极有灵xìng,肯定记着这承诺。”

    凤翎儿被金兀术这一搂,顿时失了分寸,连他说的话也听不清了,羞红着那张俏丽的脸蛋,只知点着头,可爱极了。

    约是半个时辰后,金兀术与凤翎儿来到营中主帐来见战果,凤翎儿心灵,早就先是报说。当下战果已把麾下大小将校聚集起来,见了金兀术入帐,连忙纷纷跪下相迎。金兀术这场怪病过后,浑身气势更为犀利、骇人,那些金将跪伏时,暗暗打量,无不惊为天人。

    “好可怕的气势,四太子比起大哥更要骇人几分~!”战果心里暗付,只觉浑身皮肉都在紧绷。金兀术威凛的面容里,多了几分笑意,伸手把战果扶起,然后又命众人起身。

    “数月不见,兄弟又结实了不少,看来平rì没少下苦功。若有闲时,你我兄弟便如小时那般比试比试。”金兀术淡然笑道。

    “如今四太子威风四面,辽人无所不惧,今非昔比!小弟岂敢与四太子比试!四太子还是莫要欺负小弟了。”这平rì里倨傲至极,天不怕地不怕的战果,这时却在金兀术的面前,显得无比谦虚。金兀术哈哈一笑,遂大步流星地走向首座,战果等将各依次做好,凤翎儿则坐在战果早已安排,在金兀术的旁边席位。

    众人坐定,金兀术问起了前番之事,战果满脸愧sè,一一细说。此下,金兀术脸上不见喜怒,不过眼中的杀气却是威盛至极。待战果说罢,立即跪下请罪。

    金兀术猛地立起,冷声而道:“我们金人丢了的颜面,唯有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战果,传我号令,立即整备百员快骑,我倒要看那些宋人有多天大的本事!?”

    完颜骇祝一听,不禁心里一跳,咬了咬牙,还是不敢大意,连忙出席道:“四太子且慢!宋军这部敢死队兵马非同一般,这些rì子,我已打听过,这敢死队的统将邓云,乃是名震天下的盖世英雄周侗之徒,近年更有不少骇人战绩,曾为寇匪,与官军屡屡作战,都是以少胜多,未曾一败。而他的师弟们现如今都做了他麾下的将领,各个也都英雄了得。四太子就带百骑前去,未免!!”

    完颜骇祝话刚说到一半,金兀术眼睛刹地shè出两道威光,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哼!若非恐那些宋人逃去,这百骑我都嫌多了!莫要多说废话,我限你等一炷香的时间,如若一炷香后,兵马尚未准备,尽数受罚!”金兀术冷哼一声,疾言厉sè,最后一声暴喝,更是吓得整个帐篷里的金将无不胆寒,纷纷前去准备。

    金兀术yù亲领百骑,前来复仇,以其‘恶灾’称号,恐怕即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怎奈,昨夜邓云麾下的敢死队早已离去。

    却说与此同时,在宋军营寨里,四处一片呐喊嘶吼,只见无数兵卒各个神情愤慨,口喝着诸如‘势不向金人低头’、‘与金人拼死到底’、‘宁死亦不受金人屈辱’的声音。

    原来,黄宏今天一大早便令叶凌风、李强两人领麾下部署,押千担军粮前去赔罪。后来这事一传起,营内大半士兵无不激愤,不但拦住了叶、李两人的部队,还扣下了所有的粮车。黄宏听心腹来报,吓得连忙出来查看,一看这阵势,群情汹涌,那些士兵各个如狼似虎。叶、李那两队人马,连忙纷纷说是领了黄宏的命令。顿时无数士兵如山崩海啸般向黄宏那里扑去。黄宏以为兵变,吓得拔腿就跑。他那些心腹各个都是无胆鼠辈,都是抱头鼠窜,狼狈至极。

    叶、李两人看在眼里,相视一眼,都在暗赞邓云料事如神。原来邓云早就料定,待他一走,黄宏定会向金人屈辱赔罪,或者还会遣上一些人马给金人泄恨,便教叶、李两人先暗中在营里传说黄宏yù向金人屈辱之举,到了今早时,几乎传遍了整个营寨。这些宋军经过前番之事,好不容易才觉得扬眉吐气,哪里愿意再受耻辱,无不气愤起了,再加上叶、李两人有意煽动,便是造成了现今的局势。

    不一时,黄宏等人都被擒住。叶、李两人连忙赶过去,安抚众人,然后又说此乃误会,赞黄宏乃忠义之士,绝不会做出这种丧辱国威之事。黄宏唯恐被害了xìng命,连忙称是,又解释这千担军粮乃是运到前线为用。众人方才息怒。叶、李两人暗里发笑,立即便整顿麾下战士,又向营里几个要好的将领说了些话,然后便押着粮车,约二千余人,望前线出发。

    原来,邓云料想黄宏贪生怕死,营里存粮不多,要是便宜了金人,还不如运到前线为用。而叶、李两人本也想随邓云前去燕山作战,邓云便将计就计想了这样一条计策。

    如此一来,这处本有七、八千人的宋军营寨,随着邓云的敢死队、还有叶、李两人麾下部署离去,便只剩下不到二、三千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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