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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松风寒     民国土商txt下载     民国土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2 醉酒(上)

    302 醉酒(上)

    ……鄱阳湖龙家帮开帮大会后,袍哥大爷冷开泰与汉口洪帮帮主杨庆山便相携向龙邵文辞行。临行前一天,冷开泰找到宫家帮帮主宫庆chūn说:宫帮主,龙帮主已经在石钟山住了这么久,我瞧他的样子,似乎是住的舒服了,暂时看不出他有要走的意思,对此,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宫庆chūn呵呵一笑,“我希望龙帮主一直不走啊!跟着他干,风光的很!龙帮主大把的银元一散,兄弟们都很服气,我心底也对龙帮主佩服的了不得。”

    冷开泰眼睛向上一翻,笑着说:难得你能同龙帮主相处的这么融洽,我是从心里面觉得开心……说到这里,他又有些闷闷不乐,又说:庆chūn兄弟,我明天就要回川,再见不知何rì,想起这些,心里就觉得异常添堵。我本想与兄弟们聚上一聚,可龙帮主整rì忙于帮务,怕是没空为我践行。他“唉”地叹口气,脸上一副郁郁寡欢之态。

    “不就是一顿酒吗!这有何难!”宫庆chūn安慰冷开泰,“龙帮主没空,我有空,我这就喊人给咱们弄上几个酒菜,边喝边聊,算是替你践行。”

    冷开泰犹豫一下,低声说:山上的酒菜早已吃腻了,今rì反正空闲,咱们不如下山,去湖口县找一个好酒店,连吃带玩儿,快活上一回怎么样?

    “好啊!”宫庆chūn喜上眉梢,一副跃跃yù试的样子,“前段rì子一直忙着开帮大会了,也没抽出空去找几个娘们玩玩儿,难得你有此雅兴,咱们这就去!对了!要不要叫上龙帮主一起去?”

    冷开泰笑了笑,低声说:龙帮主有唐嫣陪着,怕是不大方便吧!哈哈!

    宫庆chūn也“哈哈!”笑了几声,“那咱们就赶紧呀!这么久没开荤,憋也憋死了。”

    两人从石钟山下来,来到湖口县最大的一家酒店“百味轩”,进去找个单间坐下,点了菜,又要了一坛酒。冷开泰说:我平常很少喝酒,几乎是一沾就醉!不过快要同兄弟分别,心中烦闷,今天就陪你多喝上几杯。

    宫庆chūn说:“好!今天就让哥哥把烦闷都融进酒中,咱们来个不醉不归!”他拍开酒坛上的泥封,把桌上的两只碗倒满了酒。

    冷开泰笑着说:可不能真喝醉了,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办,喝多了可就有心无力了。兄弟,这湖口县哪家院子里的娘们好一点儿?

    宫庆chūn直摇头,“湖口太小,娘们太少,要想找好一点的娘们,非得去南昌不可,差一点,也要上九江去找。”

    “嗯!南昌一rì难返,九江却近得多,今天喝完酒如果兴致高,又何尝不能去九江!”

    宫庆chūn一笑,“你如果有兴致,我就陪你去!来,把这碗先喝了!”

    冷开泰笑着说:这碗下去,我可会醉的,怕一会儿办事,家伙儿发颤,不利索。

    宫庆chūn来了豪爽,“那你就喝一小口,我喝一大口。”

    冷开泰端起碗,“那你岂不是占了我的便宜?”他看看酒,就像是在看什么恶心东西,他皱着眉,闭着眼,头一仰,把酒灌进了肚中。宫庆chūn见状,也忙把一碗酒干了,他见冷开泰似是止不住的干呕,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碟中,“快吃口菜压压。”

    冷开泰强行止住干呕,把菜吃了,勉强笑一下,似是在提醒自己,又似在说给宫庆chūn听,“可不能醉了,晚上要去九江住。”

    宫庆chūn笑着说:好啊!只要你一会儿还能走的动,咱们今晚就住九江。

    冷开泰真如他说的那样,不胜酒力,一碗酒下肚后,他的话慢慢地多了起来,他说:兄弟,自从咱们结识以来,虽说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算是很长,但通过这次事情,我觉得咱们的交情又近了一层,我对你这次的鼎力帮忙是从心底感激。

    宫庆chūn说:是啊!不过咱们的交情再好,比起你与龙帮主的交情来说,总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冷开泰摇摇头,夹了一口菜吃了,他说:你这话可不对了,你倒是说说,差在哪里了?”

    宫庆chūn笑了笑,“至于差在哪里,我却说不清楚,只是有这样的感觉。”

    冷开泰摇头苦笑,“感觉有时候可不准呀!我与龙帮主不过是生意上的伙伴,其实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就拿这次事情来说,我虽劝说你把他推倒了帮主的位置上,可他似乎是对我有点看法,非但不领我的情,反而开始对我不信任了!”

    宫庆chūn笑着看了看冷开泰,不接他的话,只端起杯,“来,再喝一个,我一大口,你一小口,可别喝的多了,晚上见了娘们硬不起来。”

    冷开泰拿起碗喝了口酒,讪笑一声,遮掩说:多了,多了,说的话也开始不中听了,好在也没有外人,咱们兄弟自家说话,也传不到别人耳中。

    宫庆chūn喝了一大口,突然把酒碗朝桌上重重一挫,问:冷大爷,你刚才的话,可是酒后吐真言?

    冷开泰醉眼懵懂,摆着手,“算不得数,算不得数,今天不能再喝了,你瞧瞧,到让兄弟笑话了。”

    宫庆chūn盯着冷开泰,“我对你可是一直掏心相处,你要是有什么话,也不用瞒着我,当着兄弟的面,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就如你刚才所说,此处只有我们两个,说完就算完,也不用记在心里。”

    冷开泰醉眼惺忪地端起酒,一口干了,对宫庆chūn晃晃碗,“假若入龙帮主还准备在石钟山住上一段rì子,你是怎么想的?咱们的军火生意还要不要跟他一起做?”

    宫庆chūn见冷开泰又干了一个,也端起身前的碗把酒喝掉,“哼!”了一声,“刚才你问过我这句话了,那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敢同你讲真话……我里外忙乱了半天,好不容易宰了席蓦山那个老家伙,可到最后,却给姓龙的办了好事儿。当初本想他在湖中住上个三五rì也就走了,才答应照你的意思把他推倒帮主的位置上,没想他一住就是这么长时间,开帮大会过后,姓龙的位置越坐越稳,越坐越过瘾,我现在又算是什么?”

    关于本书是否太监一事:

    昨夜老婆说:你说写书能挣钱,上月你挣了多少?

    我答:二十四块五。

    老婆说:这个月我给你二十五,包了你,你别写了。

    我说:那怎么行,当初写书时,有人问我,这书会不会太监?我说,我太监了,这书也不会太监……

    老婆淡淡说:自从你写上这本书后,对我来说,你跟真的太监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无语……

    各位书友,如果能理解兄弟之苦,请订阅支持下。不然我就受歧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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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醉酒(中)

    302 醉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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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开泰给宫庆chūn的碗又斟满了酒,也发牢sāo,“是啊!这也出乎我的意料了,当初推他出任帮主,不是怕你不服众吗?你想呀!你若当了帮主,恐怕到现在,韩家帮的人都会跟你过不去,席家帮的人也未必会服你。当时的情势,为了缓和众人的情绪,才推龙邵文在前面顶着,你也知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当不得真。”他又一口把酒喝掉,舌头也直了,“你放心,他早晚是要回上海的,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鄱阳湖,早晚还是你宫帮主说了算。”冷开泰说着说着来了气,端起宫庆chūn刚为他斟满的酒,又是一口喝了下去。

    宫庆chūn陪着他喝了,恼怒着说,“哼!他羽翼渐成,即便他真的走了,我也未必能在这里说了算,他已经在帮中广布眼线,你看他提拔起来的那四大金刚,梁文豹、魏凤屏都是从前韩子敬的人,雷震chūn是席家帮的人、只有一个韩虎生是我的人。我的人在帮中势单力孤,恐怕斗不过他们啊!”他看冷开泰又把碗中酒喝光,阻拦说,“你这酒喝的也太快了,我倒被你比了下去……”他一口把酒喝了,打了一个酒嗝,伸手拽过酒坛,“喝完这碗可要慢点。”。

    “心里不痛快啊!别拦我……”冷开泰一把抢过酒坛,自己斟了一碗,也不给宫庆chūn倒,“我醉yù眠君且去。”他端起碗,“咕嘟”又是一口,然后看着宫庆chūn,“宫帮主,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宫庆chūn没法,只好随他一同喝了,苦笑一声,“能怎么办?姓龙的赖着不走,我也没办法,***,实在不行,我就把我的人拉走,再回湖中大孤山去逍遥快活,大孤山虽小了点,可养活上百十多名兄弟也绰绰有余,在那里打家劫舍,也不用遵守他定下的那么多规矩。省得屈居人下,总觉得心里憋屈,唉!好不容易不用在席蓦山那个老家伙手下听差了,却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狗屁的龙帮主,席蓦山当帮主的时候,还有些盼头,现在却是连一点盼头都没有了,这副帮主听起来也带着帮主的字眼,可是谁都知道,凡是职位前,只要一带个副字,那是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的,人们的目光早被正的吸引的一点不剩了!哪还能关心这个副的心情如何!”

    宫庆chūn在并帮之前,老巢在鄱阳湖中的大孤山,大孤山三面绝壁,屹立中流,仅西北角有一石穴,可泊舟船。只要占据了大孤山,就等于扼守住了鄱阳水道的咽喉。元末明初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展开水战时,其主要围绕的就是大孤山之争。

    冷开泰端起碗,“唉!说起这些事,心情更烦闷,不如喝酒痛快,来吧!再喝一碗。”他说完话,也不管宫庆chūn喝不喝,反正是自己喝了。

    宫庆chūn眼红脸白,笑着说:都说你没酒量,还喝了这么多,我现在只觉得酒向头上涌,再喝几碗,怕同你一起醉了。”

    冷开泰又给两人斟满酒后,一晃酒坛,感觉空了,喊堂倌进来,“***,你们这酒怕是兑了水,一点劲儿都没有,快去再给老子取上一坛!”

    宫庆chūn见冷开泰又要了一坛酒,忙阻拦,冷开泰却把通红的眼睛一瞪,“别拦着我,让我喝个痛快,真喝的醉了,我倒要仗着酒劲儿,去问问姓龙的,他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老子辛苦算计,把他扶到了帮主位置,倒像是办了错事。”他用力捶着桌子,“人心不古,心深难测,知人之面不知心啊!”

    堂倌把酒搬上来,冷开泰拍开泥封,对宫庆chūn说:你要离开龙家帮,怕是不大合适!龙家帮开帮没多久,你这个副帮主就要带人散伙,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在绿林中塌龙邵文的台?到时候他颜面大失,以后还怎么再这一道上混?

    宫庆chūn说:其实我早已想好,姓龙的若是再不回上海,他这台算是塌定了,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丢了脸面。”

    冷开泰看着宫庆chūn,突然说:你既然觉得副帮主的名头不好,那有没有想过要当正的?”

    宫庆chūn醉眼一亮,,看着冷开泰,犹豫了好一会儿,问:怎么当?

    冷开泰含糊不清地说:你只要告诉我,你有没有这个心思就行了,至于怎么当,我来替你想办法。”

    “做梦都想啊!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我也想,还用除掉席蓦山的老办法来对付他,可又怕故技重施,让人看出破绽。唉!他此时在帮中颇受弟兄们的追捧,我怕即便除了他,到时帮中兄弟一样不服我,若是他们勾结反我,岂不是又生内讧”

    冷开泰点点头,“这么说你一直都有除掉他的心思了?”

    宫庆chūn扭曲着脸,狠狠说:有!只是时机还不成熟,一旦他回到上海,真能如他当rì承诺的那样,把龙家帮交给我代管,那时或许就是除掉他的机会了。

    冷开泰说:干这件事情嘴可得严,不能透一点儿风出去,你同别人讲过没有?

    宫庆chūn冷笑,“自然没有,不过……不过梁文豹好像猜出一点儿我的心思,他也曾问过我,我矢口否认”

    冷开泰问:梁文豹是韩家帮的人,他怎么会猜出你的心思?他是什么意思?”

    宫庆chūn嘿嘿笑了一声,“我猜,他的心思好像同我差不多吧!”

    冷开泰笑一声,“好歹也有个同你心思一样的人。”他身子突然晃了一下,“哎呦!怎么有点儿头晕呢!兄弟你放心,你一定会心想事成,依我看,这鄱阳湖的老大,非你莫属!”

    宫庆chūn见冷开泰身体发晃,说:怕是喝的有点儿多,我也感觉晕的厉害,这酒是不能再喝了。他看着冷开泰,舌头有点发僵地问:这么说你是帮我了?

    “当然,咱们的生意是连在一起的,再说我们上次不是合作的很好吗?今天可是真有点儿多了,兄弟,你说我们还去不去九江找娘们了?”

    宫庆chūn呵呵一笑,“你还行?你要能走,咱们就走!”

    冷开泰站起来,步履蹒跚地笑着说:当然能!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

    “好!咱们现在就走,晚上回来!”

    冷开泰笑着说:晚上还回来干什么?就在九江找个院子,睡上一晚,明早回来,我直接启程,***,龙邵文待老子不仁,也别怪老子待他不义,我这次走,却连招呼也不同他打。

    宫庆chūn眯着眼,摇摇头,“今晚住九江,怕要同龙帮主提前打声招呼,妈的,他规矩多的很!怕惹了他不高兴,那我们的事情,到时候会有麻烦。”

    冷开泰醉熏熏地点头,“兄弟说的对,非常时刻,一切当小心从事,先夹着尾巴做人,只等一朝翻身,既然这样,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上山对他讲一声吧!可别提我与你在一起!我怕他知道我**,会嘲笑我连个姘头都没有。”

    “自然不会提你。”宫庆chūn笑一声,“唐嫣倒是个美人,可惜只能看着眼馋,等将来咱们得势,我就把那美人搞到手,送给你先玩玩儿。”他略微有点摇晃地站起身,“我去去就来,你就在这等我。”

    ……梅花厅外,龙邵文正指挥几个匪崽在平整地面,他说:以后这梅花厅外,就是咱们众兄弟的演武场了,平整好之后,选个rì子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比试比试。蔺华堂匆匆跑过,在龙邵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龙邵文点头说:知道了,你去把我的四大金刚都喊过来吧!我要请他们喝酒。

    龙邵文的四大金刚,从前分别是各自帮中的中流砥柱。龙邵文继任帮主,直接将他们为己所用。四大金刚各有特点,梁文豹天生神力,且有一身好功夫,十几个人一起上,都制他不住;魏凤屏是韩子敬的嫡传弟子,家中排行老五,帮中小匪习惯称之为五哥!此人学识丰富,颇有谋略;雷震chūn善使双枪,枪法在鄱阳湖群匪中是最好的;韩虎生的长处则在水下,其水下的功夫能付伟堂有的一拼,他可不带任何吃喝,孤身一人在水中活上七天,龙家帮群匪向来叹服其绝技。

    龙邵文当初降服韩虎生时,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他先用金钱收买,却没效果,韩虎生看在钱的面子上,表面上虽对他恭顺,骨子里却对依旧对他不服气。龙邵文看出了他的想法,就让同样熟知水xìng的付伟堂与之比试,二人虽不分伯仲,但却彼此惺惺相惜,成了要好的朋友,在付伟堂的感召和劝导下,韩虎生了解了龙邵文的为人,这才从心里面认他做了帮主,并对之言听计从。

    不大一会儿,四大金刚聚齐,龙邵文笑着说:演武场已经休整完毕,咱们择rì举行全帮比武大会,”

    四大金刚都说:一切全听帮主安排!

    龙邵文笑了笑,“一会儿我在这里设下宴席,请兄弟们喝酒,酒后你们就各自回去通知兄弟们准备,三天之后比武正式开始。”他四下看了看,“咦?怎地不见宫副帮主?”

    “呵呵!我这不是在嘛!”宫庆chūn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303 醉酒(下)

    龙邵文关心地吩咐手下人,“快宫副帮主可能是喝的有点儿多,赶紧把他扶到椅子上,替他泡杯酽茶,让他休息一会儿醒醒酒**泡!书*”

    “谢帮主,我没喝多,我是来邀请龙帮主一起去九江、陪冷兄逛窑子去”宫庆chūn嘴里喷着酒气,脚下站立不稳说

    龙邵文笑着拍他肩,“你们俩个去我就不去了你酒喝这么多,我看你也不要去了再说咱们当土匪的,又哪有花钱piáojì的?nǎinǎi的,你们看上哪家的娘们,抢上山来就是”

    群匪见龙邵文骨子里露出强盗的本xìng,都觉得与之脾xìng相投,无不哈哈大笑宫庆chūn也笑笑,他说:这抢来的娘们愁眉苦脸,躺在床上就像一具死尸,办起事来也不配合,与花钱买到手的相比,味道差了许多

    “言之有理”龙邵文笑着对四大金刚之一的梁文豹说:你把宫帮主送下山去,他喝了这么多的酒,山上路陡,可别有个什么闪失才好

    宫庆chūn一摆手,“龙帮主小瞧我了不是?这点酒怎奈我何?谁也不许送我,不然就是同我过不去”

    龙邵文笑笑,“好,那就不送,宫帮主慢走”

    宫庆chūn摇晃着抱拳说:谢帮主他转身下山而去

    目送宫庆chūn下了山,龙邵文才对身边的四大金刚说:咱们这就进梅花厅,也喝酒取乐,假如喝的舒服了,帮主我请客,咱们也同上九江,找宫副帮主一起去逛窑子去

    四大金刚听了,都sè咪咪地笑了

    龙邵文同四大金刚酒正喝到酣畅淋漓的时候,冷开泰跌跌撞撞地进来了龙邵文笑着说:“冷大爷你不是上九江了么?怎么突然又跑了回来”

    冷开泰却酒醉的厉害看着梁文豹说:nǎinǎi的你可让我好找啊你让我在山下等你,你却在这里喝酒快活”

    梁文豹一怔,随即笑了,“冷大爷,我今天没有下山啊哦怕是宫帮主跟您约的”

    “就是你”冷开泰红着眼一嘴的酒气,身子发软,踉跄上前,搂了梁文豹的肩膀,“走这就走你可不能说了不算啊你要是诓我,咱们今后一刀两断,再做不成朋友”

    梁文豹见冷开泰醉了,看一眼龙邵文,他见龙邵文点头,就笑着说:好好我随你走回头对龙邵文说:帮主,我先找个地方安顿冷大爷休息马上回来说着就要扶着冷开泰出门,冷开泰一个站立不稳,身子直直就往一边倒去,站在那边韩虎生赶忙将他扶住,呵呵一笑,“冷大爷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走我同文豹二人一起把你送回去”

    冷开泰说:最好最好咱们这就去宫庆chūn呢?怎么不见他呀他说好带我一起去九江逛窑子的怎么?他先去了却要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前去?

    梁文豹与韩虎生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冷开泰出了门冷开泰说:你们这是要送我去哪里呀?告诉你们,除了听涛眺雨轩,我可是哪儿都不去

    梁文豹笑着说:我们就是送冷大爷回听涛眺雨轩,不过这一路可都是台阶,您脚下可慢着点

    冷开涛嘴里嘟嘟囔囔着,“宫帮主啊我真是不能喝了,再喝可就醉了你就别灌哥哥我了”他的脚下越来越软,再走一会儿身上竟然全无力气,若不是梁文豹、韩虎生二人在两侧架着他早就躺倒在地了

    路过半山亭的时候,韩虎生说:哎呀我可走不动了,太沉了,你力气大,要不你干脆把他背上算了,我在一旁帮你扶着

    梁文豹说:行你帮我把他扶到我的背上

    韩虎生把冷开泰扶到了梁文豹的背上,两个人正要走,龙邵文跟了过来,他说:冷大爷喝了这么多酒,我有点儿不大放心,陪着你们一起送他回他走到梁文豹身边,伸出一只手抓了冷开泰的一只胳膊,笑一声说:我也帮着扶住他

    三个人回到了听涛眺雨轩,进了冷开泰住的房间,龙邵文说:辛苦两位兄弟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冷大爷明天要走了,我想多陪他待会儿

    梁文豹、韩虎生两个人答应着出去了,临出门再看冷开泰时,冷开泰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等二人走远,龙邵文突然叹了口气,“哥哥现在房中只剩你我们二人,你可以醒来了”

    冷开泰突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脸上醉意全无

    龙邵文说:宫庆chūn已经死了么?见冷开泰不说话他又说: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可以猜出你的心思,你是想在走之前,替我消除了帮中隐患,可梁文豹与韩虎生两个人是无辜的,你又何苦要对他们下手?”

    冷开泰躺着一动不动,沉默片刻后说:梁文豹是宫庆chūn的同谋,韩虎生是宫家帮的嫡系,这二人如果不除,我担心他们早晚会对你不利他声音冰冷着又说:就算是杀错了,也决不可放过

    龙邵文听后,半天无语,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宫庆chūn死在什么地方了?

    “摔死在下山的路上了,你放心死的很干净”

    龙邵文点头,“宫庆chūn为了帮主的位置,可算是处心积虑了,他死就死在了‘贪’字上

    冷开泰突然一笑,“你派人跟着我了?我可是一点儿都没发现”

    龙邵文“呵呵”一笑,“你的心思都放在了宫庆chūn的身上,当然不会发现了你带宫庆chūn一下山,我就大概猜出了你的心思,派蔺华堂跟着你们了后来我听蔺华堂说,你把宫庆chūn给灌醉了,就大概猜出你想干什么了”

    冷开泰也一笑,“宫庆chūn一死,明天我就能放心走了,只是你龙家帮的隐患并未完全清除,梁文豹与韩虎生两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龙邵文说:你想没想过,宫庆chūn或许是对你起了疑心,才故意向梁文豹头上扣屎盆子,至于韩虎生,莽汉一条,不值得你费这样的心机

    冷开泰摇头自语:倒是我多cāo心了,以你的为人,自然心中有数,他展颜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兄弟,我不在你身边,你多珍重

    龙邵文点点头,伸手与冷开泰握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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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演武场较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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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从上海订购的法军陆军式武器运到,群匪拿着武器,个个心花怒放,对龙邵文这个帮主是打心眼里服气

    武器既到,龙邵文当即组织群匪在石钟山顶梅花厅前开辟的演武场比试武艺,群匪早盼着有这一天了,个个摩拳擦掌、跃跃yù试,都想在比武中能从众匪中脱颖而出,引起龙帮主的重视……

    比武开始当天,龙家帮帮主、“齐天大圣”龙邵文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梅花厅前的一把宽大的黄花梨木太师椅上,站在椅后的侍女赵莹莹吃力地举着一把硕大的黄罗盖伞,为其遮阳挡雨他的身前两侧,分别端坐着帮中四大金刚,由左至右分别为魏凤屏、雷震chūn、梁文豹、韩虎生在他们四人的下方两侧,又分别摆着两把椅子,椅子上没坐人,只放置了四身衣服

    龙邵文指着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说:今天比武获胜的四位兄弟,就可以坐在椅子上,并且把椅子上的衣服穿走希望兄弟们使出全部的看家本领,不要有所保留

    群匪一听,哗然而兴奋,场中数千只眼睛,都死死地瞄着那四把椅子,个个在心中暗暗使劲儿……

    鄱阳湖湖匪从前并没有的统一的服装,通常是抢来什么就穿什么,故而在穿着打扮上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他们有的头扎黑巾,身着黑sè短装,一看就绝非善类;有的则穿着长袍马褂,头戴礼帽乍看像个绅士;有的穿西装打领带看着就像是西崽或是洋买办,有甚者,在大夏天居然光着膀子,反穿个皮袄,看起来像是个jīng神病……而经龙邵文整编后的湖匪jīng神面貌焕然一他们全部都穿着统一定制的黑sè纺绸长袍、黑sè马褂,头戴文明帽,枪必须藏在马褂下面,不许向外界炫耀而匪首则身着丝质宝石蓝长袍,上套白sè铁锈纱马褂戴白sè文明帽,一看就比普通匪众的穿着上档次,因此,只要能在这场比武中连连获胜,就仿若鲤跃龙门,平地生云,脱颖而出成为首领

    龙邵文讲话完毕魏凤屏起身宣读了比武规则:一、比武点到为止,兄弟间不可自相残杀,打死打伤人命者,帮规论处,轻者逐之,重者摘心挖肺;二、有特殊技能者则不已武技争短长,经帮主考校定夺后,可直接坐上交椅;三、由于兄弟众多,演武场中每次可上十位兄弟捉对厮杀,胜者站到左侧,败者站到右侧,凡是败者再无上场机会;四、连胜三场无人挑战者,方可坐上交椅接下来魏凤屏就宣布比武开始

    群匪眼望交椅早已面红耳热,见比武开始纷纷抢先登场,唯恐交椅被别人夺了去匪群中不乏那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之徒,希望凭借着自己的一身蛮力能占据上一把交椅所以比武初始,场面极为混乱,群匪只找自己认为软弱能胜的对手上前扭打……

    此一混乱场面的出现,却是这次比武大会的组织者龙邵文所始料不及,他本以为这次比武定然观赏xìng极强,没想群匪却似一群无赖在闹市中撒泼,互拽衣衫者有,抓脸挠面者有,张嘴咬人者有、有甚者,居然在地上抱着相互翻滚,看似一个陀螺,只把龙邵文辛苦订做来的衣服撕了个乱七八糟……

    龙邵文担心他们再这样打下去,那的衣服将毁于一旦,自己还得重掏腰包为他们订做

    龙邵文暗骂自己没有经验,事先没考虑周全,这么多人只争四把交椅,不打个头破血流才怪,像这样大规模的比武,事先就应该有个选拔赛,没有选拔赛,比武场面难看不说,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才可停止只是比武规则已定,此时再宣布重选拔,可就成了朝令夕改了,岂不是大大有损龙帮主那一言九鼎之威严?他皱眉琢磨一会,心中有了计较

    他把雷震chūn喊到身前,低声地吩咐了几句雷震chūn来到场中,扯开嗓门一声大喝,“比武先行停止,所有人暂退场外”场中仍在扭打的十对二十位匪徒闻言,纷纷放开对方,鼻青脸肿的退到场边

    雷震chūn大声说,“照比武规则,众兄弟间有技能者先行展示,经帮主同意后,可直接坐上交椅,如果实在没有那有技能者,余下的交椅才由众兄弟争夺比武规则既然定下,岂能乱了规则,现在你们自认为有技能者,站到人群左侧,其余人原地不动”

    雷震chūn的话音才落,群匪都纷纷向左侧拥挤,这一幕又把龙邵文看的大跌眼镜,“nǎinǎi的,这土匪中有本事的人还真是不少,不然怎地都向左边拥挤”

    龙邵文用手一指小头目罗洪说,“洪,你的本事我很清楚,你不但有一手飞刀绝技,刑讯逼供还很有一套办法,又擅长痕迹追踪,是咱们龙家帮中不可多得的硬角sè,这交椅你可以坐一把”

    罗洪大喜,上前拜谢了龙邵文,走到一把交椅前面,换了椅子上的衣服,坐了上去

    罗洪原本就是席家帮中的一名小头目,他确实如龙邵文所说,在勒索钱财方面极有天赋,群匪向来对其佩服,时常向他请教敲诈勒索的手段,因此他坐了一把交椅,也没人出言反对

    眼见四把交椅中的一把,已经有所归属,群匪争先自荐,纷纷举手唯恐话说的晚了,交椅都被别人占了去

    龙邵文一皱眉,又对雷震chūn吩咐了几句雷震chūn右手向上举起,大声喊道,“nǎinǎi的,先不要吵了,你们当中知文识字者出列”

    群匪顿时鸦雀无声,多数面面相觑,只大眼瞪小眼地互相观看最后在这一千余名匪徒当中也只站出来不到十数人而已

    龙邵文一笑,“当土匪也要有点文化才好,不读书、不识字可不行,因此咱们这剩下的三把交椅当中,必须有一把留给读书人这道理很简单将来龙家帮发展壮大了,总要有人给写写画画的出谋划策才行”

    众匪闻言有理,也没提出什么异议

    这十数名识字者当中,有一名叫宋己道的土匪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且博古通今,也算是匪徒中的异类了,因此他也被龙邵文安排在一把上交椅坐了……

    眼见只剩两把交椅,众匪无不眼热

    龙邵文琢磨,“这四把交椅中的最后两把,一定要让那些能征惯战之人占据,龙家帮毕竟是以抢劫为生的匪帮暴力抢劫才是为匪的王道,如果帮中没有这些暴戾之徒给撑门面,那土匪也就不能被称作为土匪,如果只提拔宋己道这样的书生来当头领,老子这龙家帮,怕是就要改换名称叫做“龙家学堂”了”想到这里他又对雷震chūn吩咐了几句……

    雷震chūn对群匪喊道,“这剩下的两把交椅,就由众兄弟们靠比武争夺了,其中一把交椅由擅长枪械的兄弟们争夺,也就是比谁枪法准,拔枪度快另一把交椅由拳脚好的兄弟争夺,谁的功夫好就谁坐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是比试枪械技能的考官,梁文豹是比试拳脚技能的考官由我们二位当考官,你们可服气?”

    群匪应声雷动都高喊“服气”龙家帮群匪无人不知,雷震chūn善使双枪,只要出门在外,双枪从不离身,与人谈话时,手总是摸着枪,稍觉不对,便先下手杀人他枪法极准,极少有失手之时不但如此,雷震chūn心狠手黑,群匪中没有不怕他的有一年夏天,天气热极,雷震chūn下山到南昌城闲逛,恰逢他从前的一个同乡,在南昌城里开了一家米行,就请他去米行中闲坐聊天聊了几句后,他的这位老乡只因在言语中说了一些不屑于土匪的话,就被雷震chūn当场把头割了下来,对这样的一个手段残忍的杀手级大哥,群匪又焉敢不服

    龙邵文坐了帮主之后,雷震chūn也是极不服气,扬言早晚要给这个帮主好看龙邵文听后也不生气,只是在一个夜晚,把雷震chūn约到一个无人处,提出与其比试一下枪法比试结果旁人无从知晓,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雷震chūn输了,因为自那夜之后,他就对龙邵文异常恭顺,凡是龙邵文说过的话,他无不凛然遵从

    另一位考官梁文豹不但力气极大,且有一身横练的功夫,虽不能说刀枪不入,但寻常刀枪及身,也不过只能在其身上弄出一些血痕,要想伤其xìng命却是极难

    龙邵文收服梁文豹也很下了一番功夫,他打听到梁文豹当初是因为误伤人命、被官府通缉才当了湖匪,也知道他虽落草为匪,却对家中年迈的父母极为孝顺,十分惦记他们的生活却因身负命案,不能常回去照顾因此龙邵文就派蔺华堂赶赴九江,专给梁文豹的父母购置了一处房产,用梁文豹的名义,把这二位老人接去九江居住,并给二老请了两个仆人照顾起居,且留下了足够的钱供他们养老他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让梁文豹知道,也叮嘱蔺华堂不要对任何人讲,但梁文豹还是通过父母的口中,得出了实情,自此对龙邵文忠心耿耿,再无二心,因此那天冷开泰想趁着梁文豹背他下山之时出手谋害他,被龙邵文及时出面制止,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梁文豹也绝不会与宫庆chūn勾结在一起害他

    雷震chūn、梁文豹二人都本领群,因此这二人当主考,群匪自然心服

    ……首先开考的是枪技比赛只见雷震chūn从身上摸出一枚铜钱,用细绳栓了,挂在十余步的一棵树下,他说:能击落铜钱者,方可有资格下场比试

    群匪有枪法好的,都纷纷拔枪去试,一圈下来,能击落树上悬挂铜钱者,不过百十余人雷震chūn又将铜钱向远悬挂了数步,让这些能击落铜钱者再行比试,又淘汰了将近一半,如此反复几次,能将数十步外悬挂着的铜钱击落者,也只余聊聊十余人而已

    雷震chūn命这十余人将枪中弹夹卸去,两人一组,分成数组比试拔枪度,这拔枪度却是没有任何侥幸的成份,靠的全是平常的苦练,一点儿也不能投机取巧,因此在这一轮,最后淘汰的只剩下了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最终决一胜负,胜者可占据一把交椅

    最后的胜者,是一位名叫杨忍的年轻人,他拔枪的度令全场拜服,因此当仁不让地坐了一把交椅

    场中只剩一把交椅没有了名份,因此接下来的拳脚争夺,就加白热化群匪都想在拳脚比试中胜出,来夺取那最后一把交椅经过异常艰辛的争夺,一名叫黄鑫进的悍匪最终勇冠群匪,拔得头筹

    黄鑫进不是本地人,他是这次石钟山开帮大会后,从山东慕名转投过来的外来匪徒,在这四把交椅之中,就数他这把交椅来的最不容易,因此这把交椅的分量也是最重

    至此,龙邵文的八大金刚已经全部选出,当晚,龙邵文在梅花厅设宴,款待八大金刚并按入帮时间长短、贡献大小为八大金刚排了座次……魏凤屏因为做事公道,素为群匪所服,因此坐上了鄱阳湖匪二当家的位置雷震chūn时常拉着个脸,心毒手辣,群匪中没有不怕他的,因此就坐了龙家帮“红旗五哥”的位置,“红旗五哥”为帮会或土匪中执行死刑的杀手,权力极大梁文豹、韩虎生等湖匪也各自按照能力的不同,坐在了龙家帮相应的位置上,其中书生宋己道为湖匪的“文笔执事”,其作用就是写写敲诈信,与官府做些文字游戏,或与别的匪帮做些rì常的联络、通信、互通有无等等工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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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帮主出行(上)

    梅花厅演武场较技完后,龙邵文又在石钟山上逍遥半月有余这天龙邵文在碑廊听宋己道讲完了魏征的石刻后,宋己道说:魏征可算是千古第一谏臣了,他什么话都敢对唐太宗说,最难得的是,唐太宗每次都能听得进去魏征的谏言,这一君一臣,都是千古难觅的

    龙邵文说:是啊倘若魏征碰上一个昏君,他早就被杀了,那么历史上肯定就没了这个千古第一谏臣,人都死了,以后就是想上谏,脑袋也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自然也就没法儿再开口说话了

    宋己道一笑,说:所以啊能听进去别人的劝告是最难的,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可究竟对不对,那都要事情做完之后,才能得到验证,就算身边有魏征那样的谏臣,可自己又是不是唐太宗呢?听故事的时候,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唐太宗,认为唐太宗所做的事,自己也能做到,可真的到了那一步,恐怕能做到的,就没有了几个人……

    他接着又说:人要想看清自己的脸,眼前必须要摆一面镜子,可要想看清自己的心,身边就必须要有一个细心的、敢说实话的人来告诉他人很多时候自己是看不清自己的,不如身边人看的真实这魏征就是帮唐太宗看清他内心的那面镜子,正是有了魏征这样的人在身边,唐太宗才能落个千古贤君之名……说道这里,宋己道话音儿一顿又笑着说:龙帮主,我看你身边就缺这么一面镜子呢他又借用楚人《卜居》中的话说: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一人计短,十人计长,龙帮主若想成事,那是一定要知人善用,且纳谏如流他又说:熟话说,身在林泉心怀魏阙,自古匪道不长久,最终都是要受那招安的,龙帮主若想有所成就还是要踏入官途,现在国民革命军正准备抵定东南,我夜观天象,算准其必有成就,龙帮主不如现在就派人同国民革命军接洽也好早rì替自己埋下伏笔……

    龙邵文点点头,仔细思索宋己道话中含义,他想:这家伙跟老子讲了这么久,绕来绕去最终的意思却是劝老子去找个靠山投靠……他笑笑说:老子土匪还没当够,即便受招安也要等老子快活够了再说

    宋己道说:龙帮主,你要辨清形势纳谏如流啊

    龙邵文眼睛一瞪,“妈的,受招安等于小媳妇给自己找个恶婆婆有什么好想那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好汉,啸聚山林,劫富济贫,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看中哪家娘们,抢过来就是,过得是多么快活?偏偏出了个黑宋江,一心想着招安,害得众兄弟心寒招安这件事,你以后不许再对老子提起,不然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骂完宋己道后,龙邵文暗想,“国民革命军的老大蒋光头,从前不过个堂子里赖账的混混,老子家中不入流的门客,曾几何时,他却扶摇直上,直入青云,nǎinǎi的,让老子去投这个赖账的piáo客,岂不是塌台掉价……”

    宋己道不灰心,接着说,“此招安非彼招安,咱们即便受了招安,也不过只是挂着个官军的名头,行事却可不受拘泥,仍可大行匪道,想那孙殿英,初始不过只是一个土匪,却因投靠了军阀,摇身变成官军,可行事却仍与土匪无异,还有“镇嵩军”刘镇华为首的那一帮土匪,也是受了招安,挂靠了北洋军阀,现如今脚踩官匪两家,在这乱世,行此举者不胜枚举,又如“西北群马”也是走的这条路,这一是为形势所迫,二是大势所趋,没有谁肯把土匪的名号背上一辈子……

    龙邵文点点头,笑着说,“好老子今天就纳谏如流一次,不过是否要投那国民革命军的蒋光头,还要再观望一下……”

    ……石钟山与庐山rìrì相望,唐嫣整rì遥望庐山云雾,不免心向往之这天她远观庐山瀑布,见瀑布好似从云间泄出,又见万丈红泉,紫气蒸腾,水雾氤氲,仿若霓虹神往之下,就约龙邵文同去庐山游玩,龙邵文闲来无事,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龙邵文召集众匪首,煞有介事地说,“老子那压寨夫人想去庐山游玩儿,众位兄弟,咱们就同去”

    众匪首知道龙邵文一向视金钱如粪土,出手无比大方,一听能与帮主出去快活,定是一大乐事,个个欢欣鼓舞

    唐嫣本想只与龙邵文两人清静地前去,见龙邵文吆三喝六地招了群匪一同前往,当下拽一下他的衣襟,低声说,“这样会不会动静太大?搅得地方不安?”

    龙邵文笑着说,“我龙家帮帮主齐天大圣出游,排场岂能小的了你瞧我的我定让你风风光光地游一次庐山”

    唐嫣见龙邵文有带群匪出游的意思,不由吓了一跳,忙说,“游山还要什么风光?咱们简单地去看看就好”

    龙邵文神秘地说:你就别管了,我先安排一下,到时自然给你一个惊喜

    ……两天后,龙邵文叫了唐嫣说,“安排已毕,这就出行”说着话拉了唐嫣来到山下,对唐嫣说,“夫人请上轿”

    唐嫣四下观看,却不见一顶轿子,忙问,“乘轿子去吗?在哪儿?我怎么不见轿子?”

    龙邵文得意地笑笑,手向前面一指,“就在那儿……”

    唐嫣顺着龙邵文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十多名壮汉抬着一顶硕大的,用碗口粗竹竿打制的露天大床,床的四角各撑一根竹竿,上面用轻纱罩顶,床上铺着兽皮及红绿锦缎被褥等用度之物,自然少不了放两个硕大的枕头

    “这是……”唐嫣大为疑惑

    “这是我让匪崽们特别赶制的竹子轿床,是咱们两人的出行工具到时候咱们就舒舒服服地躺上去,让这十六名轿夫抬了,共赴庐山,夫人你看如何?”龙邵文说完仰天大笑,端的是匪气十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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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帮主出行(下)

    眼望如此大床,唐嫣“啊”地惊呼一声,“这露天大床是咱们的出行工具?你说咱们就躺在这上面让人抬着走?”

    “怎么样?夫人还满意?”龙邵文笑着说

    “可是这张床的四面连个遮挡都没有,咱们躺了上去,岂不是被人看笑话?”

    “不怕不怕就让他们看着又能如何?再说去游山玩水,有了轿帘虽可不让外人观看,可也当了咱们的视线,岂不气闷?”

    “我我可不好意思”唐嫣脸上掠过飞红

    龙邵文又再三劝说唐嫣上轿床,可唐嫣是宁可走着也不往上躺,龙邵文失望之余,只好一个人爬上了这张露天大床,躺上去试了试舒适程度,试完后大为满意地说:nǎinǎi的,众兄弟听令,这就开拔上庐山去也……

    龙邵文乘着这台由十六名轿夫抗着的大竹轿床,在大队匪徒的前呼后拥下,浩浩荡荡奔赴九江,杀向庐山,沿途百姓见龙家帮帮主居然躺在这么一张露天大床上招摇过市,均叹为观止,以为龙家帮的“齐天大圣”又瞧上了庐山的地盘,要去庐山占山为王而龙邵文见沿途围观者对自己指指点点,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悠然自得地又在床上翻了两个身,扯过一床被,在晃悠悠之中,居然睡着了……

    湖口到九江虽然不远,可也有几十里地,众匪抬着这张大床出了湖口还不到两里,就个个累的气喘吁吁龙邵文体恤小匪,又因唐嫣不肯登床,一个人躺着也没什么意思,这才弃床登车

    到达庐山牯牛岭已是中午牯牛岭三面环山一面是峡谷,东为大月山,西有大林山南为牯牛岭,北临剪刀峡豁口站在牯岭街心,可以眺望到九江古城牯牛岭的街道干净整洁,街道两旁溪水潺潺,绿树成荫,遮天蔽rì百余栋欧美各sè风格的别墅、教堂、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绿叶丛中一派田园景象龙邵文大为赞叹:他nǎinǎi的,真是个不错的地方,这里的别墅这么多,老子也要在这里搞一栋

    宋己道说:牯岭原是明代的禁山晚清时租给了一个叫李德立的英国人,从这个英国人开始,就在庐山大兴土木,建造别墅此时这里早已划为洋人的租界区,全部由一个叫“牯岭公司”的洋人房公司管理着想在这里盖别墅必须要“牯岭房公司”批准才行,牯岭房公司对这里的规划管理很严格,这两年已经很少批地皮了

    龙邵文骂道:中国的好地方,全他nǎinǎi的被洋鬼子给占了

    魏凤屏笑着说:龙帮主咱们手中有大笔白花花的银子,不能盖可以买啊咱们四下打听打听看有谁想把别墅出手,咱们就把他接过来这比现盖可强多了现盖要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去?

    宋己道则说:即便他们不出手,帮主想要,他们也得出让,这许多别墅,龙帮主大可尽情挑选,只要帮主能瞧中,总有办法卖下来

    龙邵文看宋己道一眼,对他的话大合心意,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你现在就给老子派几名兄弟,挨家挨户地敲门去问……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牯牛岭街中心,看到街面的北侧有一家门面不小的饭店,招牌上写着“德立饭店”龙邵文指着饭店,“中午就在这里吃饭了,华堂,你去告诉饭店老板,咱们把这里全包了,让他不要再接待旁的人,已经就餐的客人如果愿意换个地方去吃饭,他的餐费算咱们的”

    蔺华堂答应着去办了,不一会儿跑回来摇头说:这里的老板不同意,说什么咱们要吃就请进,不吃就走人,他这里的买卖火得很不缺咱们这几桌客人

    群匪听后,无不咬牙切齿,都说这饭店老板如此不明事理,居然敢不给龙家帮群匪面子,若不将之洗劫,枉负了“土匪”二字

    龙邵文却不生气,他摆手止住群匪怨气,笑着说:走进去瞧瞧,他们口气大的很,想来饭菜可口不愁客人,倘若饭菜可口也就罢了,假如不可口,nǎinǎi的,就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土匪是什么样子的

    进了德立饭店,龙邵文喊了堂倌,也不点菜,让他只管把特sè菜上来,价钱不计,只捡好的来

    堂倌见此人手笔之大,旁边的随从又个个凶神恶煞般瞪着眼睛,哪敢怠慢,小心地应了,自去准备不大一会儿,先将庐山特产的“云雾茶”沏了几盏,让众人先喝,又等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饭菜端上桌,果真全部是庐山特sè什么庐山石鸡、石鱼、石耳鲜笋、糟鱼等

    龙邵文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来了个不置可否放下筷子也不吃,只等其余众人吃的盘盏皆空,他才说:这家店的玩意儿毫无特sè,老子看像是一家黑店

    罗洪看了龙邵文一眼,见龙邵文微微点头,他突然拍桌子站起,冲着堂倌大喊:店老板呢?赶紧把店老板叫过来

    堂倌赔笑过来,“这位客人,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好了

    罗洪指着那一盘体肥肉健的庐山石鸡说:这是什么?

    堂倌儿说:石鸡啊

    罗洪骂道:放屁,这明明就是癞蛤蟆,怎么又是鸡了?

    堂倌却不含糊,振振有词道:这位客人,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庐山石鸡是一种生长在yīn涧岩壁洞穴中的麻皮青蛙,可不是什么癞蛤蟆

    “明明是癞蛤蟆你们却冒充鸡来卖,分明是家黑店”

    “呵呵自古以来,在我们庐山,就管这种麻皮青蛙叫做石鸡,是你们见识不够,可不是我们把它冒充鸡来卖”

    龙邵文见这堂倌口齿伶俐,颇有几分店大欺客的感觉,于是笑着说:洪别跟他争了

    见帮主发话,罗洪才不再说话,只气鼓鼓地瞪着堂倌

    堂倌见罗洪理屈,兀自得理不让人地说:你们这些客人真是不讲道理,吃都吃完了,却来打麻烦,挑毛病,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家店是哪个开的

    龙邵文笑呵呵地问:这倒要请教了

    堂倌一扬脖子,“洋人”

    龙邵文笑骂:你nǎinǎi的,现在满世界的都是洋人,不能是个洋人你就认祖宗开店的这个洋人叫什么名字?

    “哼说出来吓死你,是英国循道会传教士李德立,现在牯牛岭所有的地盘,全部都是我家老板的,我家老板跟zhèng fǔ签了九百九十九年的租地合同”

    “嗯是挺吓人的,好了,老子害怕了,算账”

    结了账后,龙邵文问魏凤屏,“你派出的兄弟,打听到谁家卖别墅没有?”

    魏凤屏说:打听了几家有意向的,先请帮主去看看,挑一家中意的,然后才好谈价钱

    龙邵文点点头,把雷震chūn叫到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对魏凤屏说:走去看房子

    一行人走出饭店不长时间,“德立饭店”突然着起了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的火光只把唐嫣吓得花容失sè,她后怕说:幸亏咱们离开了,不然这样火势,咱们可都得丧身火海了

    龙邵文笑着说:瞧火势,只是后厨着了火,烧不到吃饭的前厅

    唐嫣诧然问:你怎么知道是后厨着的火

    龙邵文笑了一下,想,“是老子叫人去放的,老子当然知道”嘴上却说,“一般饭店的火灾,通常都是后厨用火不慎引起,我估计他们这里也差不多”

    唐嫣将信将疑,“不会是你派人放的”

    “我怎会干这样无耻的事情”龙邵文淡淡地说

    ……依牯岭街前行不久,在一名小匪的带路下龙邵文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别墅前,魏凤屏说:这幢别墅名叫“伊丽温沙”是个美国传教士在十多年前盖的

    龙邵文抬眼望去,见这幢别墅巍峨壮观,气派非凡,赞道:不错,不错,够气派,别家也不看了,就是这家

    魏凤屏按了门铃,里面有人来开了别墅的大门,龙邵文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幢建筑风格为美国家庭式别墅,别墅很大,几近一千坪,一楼为封闭式外廊、二楼则为敞开式外廊、六边形无檐阳台、棱形长石条、石柱、肾形游泳池、石刻龙头、兽头鼓形石凳无一不足

    别墅女主人很热情地邀他们进去参观,龙邵文进去一看,别墅里面陈设奢华,厨房、宴会厅、会客厅、小会议室、书房、棋牌厅、冲浪浴、芬兰浴以及豪华卧房无一不全,心里很是满意于是皱眉说:房间倒是不小,但是有点发yīn啊这宅子里不会闹鬼什么的

    女主人是个美国人,来华二十多年,倒也能听懂“鬼”之含义,她说:我先生是传教士,是上帝的使者,这里怎么会闹鬼?放心我们有耶稣保护,鬼不敢来的

    龙邵文笑着说:嗯不闹鬼就好,这幢别墅你卖多少钱?

    “三十根金条,便宜贱卖了,因为我们要搬到南京去生活了,以后很少会来这里了你捡便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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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别墅“鬼声”

    龙邵文听后想:你nǎinǎi的女洋鬼子,三十根金条还便宜,三十根金条能买一百多担烟土了,你既敢漫天要价,老子当然要就地还钱……他还价说:十根这房子最多就值十根了,我在这一片已经看过好多房子了,比你这幢好的,也不过才十根金条**泡!书*

    岂知女洋鬼子登时大怒,对龙邵文说:撒旦撒旦你快走

    龙邵文见她居然骂自己“傻蛋”登时大怒,回骂道:你他nǎinǎi的才是傻蛋,你他妈的……他正想用国粹大骂解气,却被唐嫣一把给拉走了

    出门后,龙邵文依旧怒气不止地对唐嫣说,“这个女洋鬼子居然骂老子是傻蛋,她在中国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也太目中无人了,我受得中国人的气,却绝不受洋鬼子的气,他骂了老子,老子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跟他完了”

    唐嫣等龙邵文发完脾气,才说:你误会了,他说的是撒旦,可不是傻蛋

    龙邵文奇怪地问:什么撒旦?

    此时洋传教士遍布全国,对基督教多少有点了解一点的人不在少数,唐嫣在chóng qìng时,就受过教士的布道……她笑着说:《圣经》里说,撒旦是一个魔鬼,专门负责在人间诱惑别人干坏事,我想她说你“撒旦”的意思,是在说你撒谎,而不是骂你因为他们这些传教士认为,凡是不按神的意思,随口说谎或者诱惑别人的人,都是撒旦你刚才信口说什么这里的好多房子你都看过了比她家好的也不过十根金条,他认为你撒谎骗人,是想诱惑她便宜的卖了房子,所以就叫你撒旦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她骂我傻蛋呢这些洋鬼子……”龙邵文见对方并没有骂自己也就不那么生气了不过他虽不生气,可看上的别墅也买不成了,既然双方没谈拢闹僵了,对方一定是不会便宜地把房子卖给自己龙邵文并不是花不起三十根金条卖这别墅,可他认为自己都已经是土匪了,不下手去抢,就已经给足了别人面子,哪还有花钱买东西的道理尤其是按对方开价来买这要是传到同行耳中,那还不得让其他的土匪笑话死,到时难免堕了龙家帮的威风,塌了自己的台……

    一旁的罗洪见龙邵文郁闷凑近说:“龙帮主,我有一个办法能便宜地盘下这幢大房子……”

    龙邵文知道罗洪旁门左道之术最多,于是笑问:有什么办法?nǎinǎi的说来听听?

    可罗洪却故弄玄虚地说: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真要是管用了,我再跟帮主详细解释不管用了,说出来倒是让帮主耻笑

    龙邵文笑骂,“nǎinǎi的,你跟老子还装神弄鬼好就试试你的办法,老子等你的好消息”

    ……从龙邵文走的第二天起“伊丽温沙”别墅内就时不时传出一种莫名地“咕咕”之声,别墅的女主人几度寻找声音来源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又请人来找,可这“咕咕”的声音极小且轻,让人根本就听不出从何处传来接下来这幢别墅就有闹鬼的谣言传出,别墅的佣人纷纷被吓得辞职就连别墅的女主人也因这种声音而被吓得整rì的胆战心惊,唯恐是魔鬼撒旦降临……

    眼看寒风渐起,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这一天罗洪对龙邵文说:咱们上次看到的那幢洋别墅正在便宜贱卖,已经降至了五根金条,就这还少人问津,龙帮之,您可以出手了

    龙邵文差不多快要忘了这件事,一听罗洪说起,就让罗洪拿了五根金条去把“伊丽温沙”别墅购置下来之后他挑了一个黄道吉rì,携了唐嫣,去了别墅,准备小住几rì,当天晚上睡觉时,他突然听到别墅中有“咕咕”之声传出,声音小且弱,却断断续续不绝于耳,把龙邵文搞的是整夜不得安眠他旁边睡着的唐嫣是吓得连浴房、厕所也不敢去

    龙邵文大为奇怪,仔细搜寻这声音的出处,却是一无所获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龙邵文把罗洪叫来骂道:你nǎinǎi的,你到底在这幢别墅里搞了什么鬼,害的老子一晚上也睡不着觉,整晚听着一种‘咕咕’地怪声传出

    罗洪赶忙说:白天我已经处理过了,估计它们没全死光,龙帮主,我马上再搞点砒霜倒下去,今天晚上就没事儿了”

    “你要拿砒霜给谁吃?”龙邵文颇为奇怪地问

    罗洪笑着说:当初为了便宜点把这幢大房子拿下,我带了两名兄弟,在半夜偷偷地潜入进来,往这房子的下水道里倒了几十条金鱼进来,金鱼生命力极强,就是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生存,下水道里的金鱼一游动,自然就会发出微弱的“咕咕”声,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在闹鬼

    龙邵文听后对他大加赞许,“真有你的,连这样的招数你都能想得出,嗯快去倒砒霜”

    当夜,龙邵文又听到了“咕咕”之声,不禁毛骨悚然,心想,“金鱼不是已经吃了砒霜嘛它们怎地还不死?难道不是金鱼?”

    第二天,他又叫罗洪来问,罗洪沮丧地说,“肯定是金鱼没错,只不过这东西生命力太强,我居然连倒两次砒霜都毒他们不死”

    罗洪在随后的几天里,rìrì往下水道里灌砒霜,这“咕咕”之声虽越来越小,但最终也没能完全禁绝,龙邵文虽知这声音是发自下水道的金鱼,可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每闻夜深人静那“咕咕”之声,连与唐嫣亲热也没了心思,心中总疑惑有鬼再住一rì,他就回了石钟山这幢别墅也就空置了下来,只雇了一个听不到“咕咕”声的聋哑老仆,rìrì在此搞搞卫生,免得荒芜……此后,龙邵文也曾来此住过几次,便将这幢别墅易手,直到多年后,各党政军机关纷纷在庐山开办休养所、疗养院牯岭镇的原住居民变成了疗养所的厨子和jǐng卫,这幢别墅又迎来他的主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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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扬威匪群(上)

    龙家帮自开帮之初,慕名前来投靠、拜山之土匪不计期数,络绎不绝,龙邵文整rì疲于应付,不胜烦扰,好在他生xìng随和,虽有时颇感不耐,但秉着上门都是客,就是看得起他龙家帮这一基本原则,在面子上倒也从无失礼之处,故而龙家帮的名声是越来越叫的响亮……

    这天龙邵文正与唐嫣在山顶观云海、望浩荡长江,帮中小匪崽前来禀报说,“龙帮主,太湖潘君书求见**泡!书*”

    龙邵文稍一皱眉,便即展颜,问,“他现在哪里?”

    “已经在忠义堂等着了”

    龙邵文叹口气,不好意思地对唐嫣说,“今天本想偷得浮生半rì闲,陪你清静地看会儿风景,说会儿话,看来是不行了,我要去会客……”

    唐嫣笑笑说,“你可不用同我客气,咱们随时都可以再来……”她俯身下来,把龙邵文长袍下摆的褶皱处拽了拽,略作抚平,起身柔声说,“快去别让客人久等”

    龙邵文轻轻抱过唐嫣,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会完客人一定再来陪你”

    ……潘君书在忠义堂喝了第二杯茶的时候,龙邵文就赶到了,一见潘君书就拱手说,“潘帮主,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一会儿咱们就去梅花厅喝酒,一来为你接风,二来向你陪怠慢之罪”

    潘君书本以为前段rì子名震天下匪帮的鄱阳湖匪首“齐天大圣”定然是个身高体壮,满脸横肉的彪悍之徒{///书友上传}没想到来人竟略带儒雅之气,说话又十分客气当时一怔,心想,“此人就是齐天大圣?看来可是一点儿不像如此样貌之人,又怎么能镇得住下面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

    潘君书是太湖匪首,为人虽重义气,却有土匪的共xìng:残暴

    潘君书其匪有一个最大的爱好,那就是以杀人为乐,其为匪的这些年中,所杀之人不下数百,且杀人花样还不断翻有一次他带着手下土匪在太湖中劫了一艘客船,竟然当场下令把全船男女老小数十人尽数杀死,就连那出生才不过几个月大的婴儿也不放过,还亲手用刺刀将那婴儿钉在船的甲板上一边残忍地欣赏小儿手脚的颤动,一边哈哈大笑此一事件之后,太湖沿岸各地居民、船民提起“太湖强盗阿书”,无不sè变就连那正在啼哭的小儿,大人为了止住其哭声也说:再哭,再哭阿书就来了小儿闻听,果真不敢再哭……

    潘君书狐疑地打量了龙邵文一会儿,忽觉得眼前这个鄱阳湖匪首有几分似曾相识竟如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龙邵文突然间想起一些什么,当下小心翼翼地问:您可是黄浦滩边的龙先生?

    龙邵文哈哈一笑“倒让你认了出来,不过这事儿可张扬不得,还请兄弟替我保密”

    潘君书心底这才释然,“怪不得鄱阳湖匪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声名鹊起,原来却是这一个原因……”他当即喜道,“没想到龙先生也是我匪道儿中人,嘿嘿以后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龙邵文笑了笑说,“潘帮主来我鄱阳,可是有事情要我代劳?”

    潘君书点头,“正是有事情需要龙帮主的关照”

    龙邵文说,“都是绿林中的好汉,劫富济贫的同道中人,有事情尽管开口好了,不用客气”

    潘君书听后一喜,暗想,“黄埔滩头龙邵文这赛孟尝的名声果真不虚……”他当即恭敬着说,“去年,我抢了江苏督军齐燮元的一船武器装备,自己用不了本想出手,可当时风声太紧,齐燮元到处抓我,运不出去,此刻齐燮元倒台了,我就想把这批装备卖个好价钱正好四川有军阀手中缺少武器,与我联系上了,我就想把这批装备运去四川卖掉,可不知怎么却走漏了消息,汉口洪帮帮主杨庆山听说后放出话来,说是装备路过必劫……”说到这里,潘君书略带紧张地看着龙邵文,“龙帮主,贵帮开帮之rì,我未曾亲自前来道贺,先请龙帮主原谅……这个……我听手下兄弟说,龙家帮开帮之rì,那洪帮杨帮主也曾前来道贺,所以我想托龙帮主走走杨庆山的关系,卖小弟一个面子,让我那一船装备借个道儿”

    龙邵文听完后,大包大揽地说,“小事儿一桩,不用放在心上,你只管走你的,到了汉口,若是遇上杨庆山的人前来劫船,你只需说一句:这是齐天大圣的东西自然通行无阻”

    潘君书听后,当即大喜,对龙邵文是感谢不已

    龙邵文笑着对潘君书说,“走兄弟,既然正经事情谈完,咱们吃饭喝酒去”

    潘君书随着龙邵文从忠义堂出来,来到山顶梅花厅前,只见鄱阳湖众匪早已在此列队相迎,众匪都是清一sè长袍马褂,头戴文明帽,端得是“匪容齐整”,jīng神焕发见龙邵文前来,都齐声高呼:属下恭迎帮主随着话音,众匪纷纷单腿着地,作拜见状

    龙邵文也不理,只随便把手一挥,也不让众匪起身,带着潘君书进了梅花厅,众匪见龙帮主进了厅,才齐齐的从地上站起又齐声喊道:属下恭送帮主

    潘君书见此一幕,不禁暗暗咋舌,很为鄱阳湖匪之匪容强大而感到震惊,对龙邵文之排场心生无限仰慕后来他也有心想把龙邵文的排场带回太湖,也曾花了大笔的银子为太湖群匪订做了统一制服,可太湖群匪竟然个个都是那扶不上墙的阿斗,不管他怎么调教,就是上不了台面,潘君书只能望湖兴叹

    ……潘君书将武器运到汉口后,将齐天大圣的名头向外一亮,果真前来劫船的帮会中人乖乖地抱歉而去潘君书回去后,大肆在匪群中间渲染龙邵文之气势排场及能力,以致没过多久,众多匪帮都纷纷知道了龙邵文的来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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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扬威匪群(下)

    感谢“TT福克斯”再投一张月票,真的很开心。&&

    龙邵文在鄱阳湖停留期间,整rì迎来送往,应酬不断,连与唐嫣**嬉戏的时间都极难抽出……其中除了潘君这样的湖匪之外,来此拜山的多是湘西、黔贵、以及云南、川鄂一带的匪帮首领,也有土匪被收编后成为地方军阀的官匪,诸如“镇嵩军”的老大刘镇华、“西北群马”等,都曾派人登过石钟山,拜见过龙邵文。他们来拜见龙邵文的目的,多数都是跟鸦片烟土生意相关。一是想与龙邵文借道儿而行,往海江浙一带贩运烟土;二是想通过龙邵文在海的烟土销售渠道,委托他在海地区代为行销鸦片。这些军阀官匪中,尤以刘镇华与龙邵文的关系最为密切,刘镇华的“镇嵩军”收编了豫西大部分杆匪,号称有十万之众,饷项的支付,粮秣的供应,无不仰仗烟土贩卖,因此二人走的是最近,生意往来也比别人稍多。

    湘西、黔贵、以及云南、川鄂等地区素有种大烟的传统,吸食鸦片普及于社会各个阶层。当地农家小孩患病,请不起医生,常用喷烟的方法治疗,使儿童自小即染了烟瘾。因此这些地方的土匪特别重视鸦片烟。这不仅是因为土匪中人人吸食之故,也因为土匪视大烟为财源,为收买官府和军队的重要手段。

    在鸦片种植重灾区的湘西,土匪利用他们所控制或把持的地方政权。强令农民种烟,收取实物烟税即交纳鸦片。有的官匪则直接下令:家家种大烟、户户交烟税,不种者加倍罚款。此种情况之下,农民认为少种烟不如多种烟。一来可供自己吸食;二来也可应付这些土匪、官匪。至于那些未能控制地方政权的山林股匪,则强行贱价收购农民手中的鸦片,通过绑架勒索方式,逼迫农民用鸦片充抵赎金;有的干脆就在收烟季节直接抢烟,这样就分文不付,来的更快。更有一些小股土匪,竟将罂粟花种在瓦盆里,装入背篓中。传更新或用骡马驮着,或令农民背着,随匪队转移。

    土匪得到的鸦片,除供他们自己吸食外。主要用途有二:一是高价出售。匪徒们将烟土交给一批固定的烟贩子,运往汉口、海、广州等地,通过经纪人和关系网,直接交换武器、大米和各种物品,再运返湘西。第二个用途是用这些鸦片换来的钱财来补充枪支弹药或是收买官府和军队。

    龙邵文的龙升公司作为在海最大的烟土行销商之一。当然就是这些土匪在海行销鸦片的最佳选择,因此他们纷纷前来走关系、托门路,以期望龙邵文的龙升公司可以带之行销鸦片,从中发财。龙邵文对门有求于己的土匪多数是来者不拒。慷慨为其排忧解难。一来他可从中大发土财;二来也卖了这些土匪的面子扩大影响力。所以龙邵文在匪帮中的地位是与rì俱升,随之而来的。自是源源不断流入囊中的钞票。但对于龙邵文来说,广结人脉显然比钞票对他来说更为重要。此时他的人生理念已经发生重大改变。重交际而轻钱财,但凡出来混的,又有哪个不把面子放在第一位?有了面子,钱只是随着面子而来的一个附属产品而已。

    龙邵文时常把杜月笙的那句话记在心中,那就是“人有三碗难吃的面,情面、体面、场面。”龙邵文想:只要真能把这三碗面吃好,吃透,钱又算的了什么?人一辈子挣钱,也不过是为了吃好这三碗面罢了。

    众匪帮匪首见龙邵文如此给面子,不管是多么艰难的事情,都想方设法去帮着给办了,除了心中感激之外,也纷纷给其馈赠礼物,这礼物自然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有金银玉器、有钻石玛瑙、也有地方特产、或是土匪自己制作的手工艺品。

    其中湘西匪首彭chūn荣为了表示对龙邵文的感谢,送他一副马鞍。马鞍及笼头、缰绳,全部用人皮制成,鞍子四周用人的大拇指甲镶成一圈边饰。据说,这种马鞍只有山中土匪的第一把交椅才有资格使用。彭chūn荣送龙邵文这样的礼物,无疑已经把龙邵文视为匪帮第一人。

    龙邵文得知此物为人皮制品后,良心极其不安,又怕死者鬼魂来找,就责令众匪将马鞍烧毁,并烧纸钱若干以安慰死者。

    虽如此,龙邵文长期与这些土匪往来,不知不觉耳闻目染的也带了一些匪气,当他得知永顺县匪首汪援华将抢来的女人留在家中,设了三宫六院,分别封了皇后、东宫、西宫和诸妃子。也难免为之心动,想仿效汪援华的做法,派手下小匪下山抢女人,在石钟山设三宫六院,可他终究良心未泯,此事也只是在心中想了一想,便即作罢,并未付诸实施。

    与之沾光的就是石钟山下的湖口县及附近的百姓了,龙邵文大发土财的同时,也同时学会了赵典之那一套沽名钓誉的慈善手段,他时而开仓放粮,或给附近十里八乡以钱财赈济。大大改善了湖匪形象,到得后期,附近百姓一说起鄱阳湖匪,无不竖起大拇指说:自打龙帮主就任湖匪头领后,真的如他事先所承诺的那样——替天行道。

    其后不久,地方乡绅耄老,在众百姓的簇拥之下,敲锣打鼓地给石钟山龙家帮送来一面披红挂彩的匾额,四个大字:造福一方。此一匾额自然不是龙邵文让人强行送来,全是百姓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像龙邵文这样的土匪,能得到百姓如此爱戴,获得如此殊荣,也算是普天下匪帮中开天辟地的头一个儿了。

    鄱阳湖众匪见不抢不劫就能过这么体面的rì子,当然也是乐不可支。若是生活的好了,除了天生变态之外,又有谁生下就是土匪了,又有谁放着好好的rì子不过,一定要去抢劫过瘾?因此众匪更是佩服龙邵文。至此他所到之处,无不令行禁止,所说之言,众匪无不凛然遵从。附近十里八乡之乡民,更是纷纷托关系、找门路,想把自家孩儿送到石钟山当匪徒,以期在“齐天大圣”的庇护之下,过幸福的而美满的生活……

    至此,入川一部分就传完毕。调整半天,明天起传下一卷“风云再起”,今天就不再更新了。

    由于前文有大量的铺垫,下一卷写起来应该更顺畅,情节也开始全面展开,各sè历史人物的登场也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下一卷中,主角投机钻营虽仍是主线,但关于爱情的描述仍旧会贯穿其中,至于这样设定的原因,引用中一位出场人物的话来作为解释:“爱情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基本内容之一……北宋大词人张先有云: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金曲大家元好问有云: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汤显祖《牡丹亭》有云:世间只有情难诉;洪昇《长生殿》有云: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关汉卿《普天乐》有云:想张郎,空僝僽;柳永在《昼夜乐》有云:一rì不思量,也攒眉千度;李清照所写的《一剪梅》有云:才下眉头,却心头,说的都是情之一物。《红楼梦》中有一副对联:厚地高天,勘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人在一生中,又有什么事情比感情重要呢?千言万语化换做词人惠洪在《千秋岁?半身屏外》,中写的一句话,那就是:十分chūn易尽,一点情难改……”大家如有兴趣,可以猜猜这是谁说的,又是在什么背景之下对谁说的。

    自认为之后数卷,一卷胜似一卷,但究竟如何,还是那句话,我无权评判,因为当局者迷……

    再就是关于更新,从订阅来看,这本追看的人并不多,但总还是有的,所以我会尽量把晚更新的时间提前,尽量在九点之前,以免耽误这部分的休息如有时因故延误,请勿怪。午更新时间则不变。如有加更或不更,我会提前说明。

    最后,松风寒感谢你们长期以来的支持,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投票,评,都让我觉得非常欣慰。未完待续。。

310 思归而归

    310 思归而归

    感谢“翦涅”的月票及打赏。感谢“婹悈鋽孒”投的月票。真心谢谢你们长期的支持。

    应“翦涅”5票催更,今天4更13000以上。

    ……俗话说:月怕十五、年怕中秋。又说:静极思动,yīn尽生阳。此时十五早过,离chūn节却也不太远了,眼见霜入幕,风度林,木叶下,江波连,天地间萧索之气rì重,龙邵文思家之心渐生。这天他与九江地界有名的大烟贩子“九江阿生”谈妥了一批烟土生意后,携了唐嫣再登石钟山顶,看层林尽染,万山飘红,心想:女人再美,鄱阳风光再好,也终归有看腻的一天,不知远在上海的众家兄弟怎么样了?想到这些,他心中就像是生了翅膀,恨不得马上就返回上海。

    当晚酒后,他对八大金刚说,“几位兄弟,我在这石钟山也逍遥了数月,近rì准备动身返沪,你们有什么托我办的事情尽管开口提。”

    八大金刚闻言,尽皆黯然。照理说湖匪大多为地痞、流氓、兵油子、作案在逃犯等组成。都是些好吃懒做、偷吃扒拿、逞强斗狠的无情之徒,可八大金刚在与龙邵文相处的数月之中,竟然处处以龙邵文的言行举止为自己仿效的标杆,受他影响颇深,见他突然要走,感情上一下子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

    龙邵文笑笑说,“我走之后,就由魏凤屏代行帮主权利,你们可有意见?”

    雷震chūn笑笑说,“我早已想好了我的去处,当然没有意见。”

    众人听雷震chūn这样说,只以为他要再起炉灶,另拉杆子,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在土匪中,另拉杆子实属寻常,很多有能力的土匪在起初无法容身时,往往投靠势力较大的土匪,与此同时,自己也暗中积蓄实力,招兵买马,收拢人心,待势大人多,便dú lì出来,另起炉灶。

    梁文豹一拍桌子,“就算你们都走了,老子也不走,龙帮主让凤屏暂代帮主,我梁文豹鼎力支持,绝不生二心。”他从腰间拔出短刀,双手用力一折,短刀断成两截,“若违此誓,便如此刀。”

    雷震chūn“哈哈”笑一声,“你们都不问问我想好了什么去处?就明里暗里的猜疑我想另拉杆子?”

    韩虎生耷拉着脸子,“哼!”一声说,“难道不是?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去处在哪里?”

    雷震chūn一本正经地说,“我决定一直追随着龙帮主,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他回上海,我也要跟着他去上海。”

    韩虎生一听,“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妈的,老子怎地就没想到,我也跟龙帮主去,我还想念付伟堂哥哥呢!去了正好找他一起好好顽顽。”

    八大金刚中,除了宋己道老成持重,一言不发之外,其余七人都嚷嚷着要跟着龙邵文走。

    龙邵文笑笑说,“魏凤屏是一定不能走的!我还指望你代行帮主之职。其余的人嘛!梁文豹也不能走,且不说咱们龙家帮需要你,就说你在九江还有父母双亲,俗话说,家有高堂不远行,所以你也不能跟我走的。”

    韩虎生呵呵一笑,“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那是一定能去的。”

    龙邵文笑笑,“你也去不得,帮中这么多兄弟,就数你的水xìng最好,你要留下来帮着凤屏约束好常在湖中行劫的兄弟,让他们严守帮规,不要干出格的事情,咱们龙家帮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声望,可别轻易的毁掉。”

    韩虎生点头说,“帮主,您可得答应我,下次一定要带我去。”

    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好!下次一定。”

    雷震chūn说:我不管别人,反正我是一定要跟你走的。

    龙邵文点头,“行!我从前的老兄弟们早都自立门户了,身边正好也需要人,你就跟着我吧!不过到了上海之后,你可再不能叫我帮主,必须要称呼我为龙先生。”

    “属下记得了,龙先生。”

    龙邵文犹豫一下,“只是你走了,帮中连个执法之人都没有了,你这‘红旗五哥’可是帮中不可缺少的人物……”

    雷震chūn说:就让文豹兄弟来掌管刑堂。

    龙邵文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他又看着宋己道,“宋先生,你是有学识的人,所以你是必须要跟老子走的,你以后都要每天念书给老子听,此外,老子还喜欢听你讲的孙子兵法……”

    宋己道笑着说:龙先生,我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无论在哪里都是讨口饭吃,承蒙龙先生这么瞧的起我,让我做了帮中的一位首领,从此吃喝不愁,但凡有所差遣,莫敢不从。

    “好!那就这么定了,宋先生,你给选个黄道吉rì,咱们这就动身吧!”

    这之后的几天中,龙邵文rìrì与众兄弟把酒言欢,只等黄道吉rì一来,即刻启程。这些rì子中,龙邵文把帮中事务全部托付给魏凤屏,并告知他一定要约束好手下兄弟,万万不能惹出祸端,毁了龙家帮辛苦建立起来的声誉。

    魏凤屏无不一一谨遵。

    临走前一天,赵莹莹突然找到唐嫣,“姐!你去跟龙先生说说吧!我不想去上海,只想留在这里。”

    唐嫣正要问她原因,却见赵莹莹脸红了一下,唐嫣心想,“她一定是有意中人了,可是这里全都是一群土匪,她会看上谁呢?”

    唐嫣想问,却不好张口,只答应赵莹莹去同龙邵文说。

    龙邵文得知后笑着说,“那就让她留下吧!我龙家帮男多女少,不管她看上谁,总之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不多生下点小土匪,怕我龙家帮香火不旺,后继无人啊!”

    唐嫣手背掩嘴“扑哧”一笑,“你又怎敢肯定莹莹一定是瞧上了你们土匪!说不定她是瞧上了别的什么人呢!”

    龙邵文看了唐嫣一眼,语中别有深意,“天下男人中,还有比土匪更有男人味儿的吗?”

    唐嫣的脸一下红了。

    ……黄道吉rì,众匪齐来码头送别,对龙邵文一行恋恋不舍,纷纷询问他什么时候还回来。龙邵文说:上海离这里不是很远,老子得空就会回来,到时你们一定要准备好酒肉招待老子!老子吃的舒服了,说不定就会住着不走了。

    众匪闻听发出阵阵哄笑。

    龙邵文环顾一圈,见送行群匪中不见八大金刚的罗洪超、杨忍、黄鑫进三人,本想出言询问,但又想:或许这三人有事不能前来。又或许……他虽这样宽慰自己,但心中不免郁郁寡欢。

    船快行至安庆时,龙邵文突然听到货舱中发出阵阵响动,就带了雷震chūn一起去看,雷震chūn小心地摸到货舱门口,听了一会儿,突然把门一脚踹开,举枪就冲了进去。进去后说:咦?怎么是你们几个?

    龙邵文忙跟了进去,见货舱中藏了三个人,正是罗洪超、杨忍与黄鑫进。

    见龙邵文发现他们,罗洪超不好意思地说:帮主!我们都想跟您一起走,但怕您不肯带着我们,我们就提前藏到货舱里了,您不会怪我们吧!

    龙邵文哈哈笑了几声,“就算怪你们又能怎么样?现在船都快到安庆了,也送不回去你们了。”

    杨忍高兴着说:这么说您是同意带我们走了?

    见龙邵文点头。三个人哈哈大笑,拥抱在一起。

    至此,龙邵文这一趟四川之行可谓是功德圆满,再无一丝憾事。

    ……不一rì抵达上海,众兄弟早在码头等候,自然是一番排场的迎接。龙邵文与众兄弟数月未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摆接风酒是再自然不过之事。叶生秋也不顾龙邵文风尘仆仆,只拉着他说:阿文,几天前我就包下了“醉白园”,咱们这就去吧!

    龙邵文笑着说:还是生秋阿哥最了解我,知道我下船最想吃的就是醉白园的鳝糊面,在四川、江西的这几个月,rìrì都与辣椒、麻椒打交道,这肠胃都快要造饭了。

    小东门外的醉白园早就与从前不同了,门前的凉棚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幢飞檐画栋的二层小楼,并更名为“醉白楼”,门前早早就被万顺堂的兄弟们控制了,行人往来,都要绕好大的一个圈子。若有谁敢靠近醉白楼一步,马上就有人上去,横眉怒目的阻拦,并明确告知,“万顺堂叶堂主驾临此处,宴请刚刚归沪的龙邵文先生,闲杂人等一律绕行。”

    “生秋阿哥,你现在的排场可是越来越大了……”龙邵文笑着,“咱们兄弟简单的吃个饭,你也搞这么多人出来当保镖!依我看,还是撤了吧!”

    叶生秋一本正经说:听说你在鄱阳湖的时候,排场可是更大呢!我这排场要是小了,岂不是让你这个做帮主的没了面子?

    龙邵文听了一怔,问叶生秋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生秋脸上的横肉颤抖了几下,“何止是我知道!恐怕黄浦滩所有的帮会都知道吧!”

    龙邵文心想,“***,一定是潘君书这个土匪头子四处给老子宣扬的结果,当初特意叮嘱他,要他给老子保密,没想到这家伙儿嘴上竟然丝毫不把门,土匪就是土匪,一点儿信誉都不讲。”他见叶生秋这么说,当下“嘿嘿”干笑几声,用以掩饰尴尬……

311 茶谏(上)

    311 茶谏(上)

    醉白楼落座后,朱鼎发说:阿文,你带了这么多兄弟回来,快介绍一下吧!

    龙邵文笑着把雷震chūn、罗洪超、杨忍、宋己道、黄鑫进几人介绍给了自己的兄弟。

    叶生秋一眼就瞧中了杨忍,他说,“阿文,把这个小兄弟让给我吧!自打你前年给我介绍的那个戴chūn风走后,我手底下是一个机灵的也没了,感觉非常憋屈啊!”

    赵孟庭说:你手下的戴chūn风倒是个人人才,他去哪儿了?

    叶生秋摸摸光头,神情郁郁,“他非要去广州考什么黄埔军校,我好歹都劝他不住,只好由他去了。唉!再想找这么一个用着趁手的兄弟可就难了。”他见龙邵文笑而不答,就追问,“阿文,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龙邵文苦笑一下,看了杨忍一眼,“生秋爷抬举你,你以后就跟着生秋爷吧!”

    杨忍非常聪明,即刻心神领会,“谢谢生秋爷抬举,我以后就跟着您了,您还得多提携晚辈才好。”

    叶生秋虎着脸,“嗯!”了一声,从手指上摘下一枚金刚钻戒,抛给杨忍,“这个赏你了,戴着吧!”

    杨忍拿了戒指,却没敢往手指上戴,偷眼瞄了一下龙邵文,见龙邵文微微点头,杨忍才说,“谢生秋爷。”把戒指戴在了手上。

    龙邵文笑着介绍:你们别看杨忍还不到二十岁,可枪法非常老到,生秋阿哥你还真是有眼光,一下就把我最得力的干将给挑走了!”

    叶生秋“哦!”了一声,问杨忍,“你枪法好?让大家见识一下。”

    龙邵文赶忙阻止,“这里是闹市,枪声会惹来麻烦,以后再见识吧!反正机会多的是!”

    叶生秋说,“也行!正好这几天想找找叶焯山的麻烦,听说叶焯山枪法不错,哪天我带杨忍找他去比试比试。”

    龙邵文听后赶忙问:生秋哥!怎么又与叶焯山结了仇?

    叶生秋也不回答。赵孟庭却笑着解释:前段时间在爱多亚路一带,高鑫宝组织了一个斧头党,打着咱们斧头帮的旗号四处绑票勒索,杀人为恶,在生秋阿哥的帮忙下,我剿杀了斧头党,把他们的老大于金宝做了,于金宝是高鑫宝的手下,高鑫宝吃了哑巴亏后,有点不太甘心,他知道叶焯山素来对咱们不服,就想找叶焯山前来报复……

    龙邵文听完后问,“杜月笙知道不?”

    赵孟庭说:这可不好说,杜月笙鬼大的很,他就算知道,也一定会装作不知道。但张啸林是一定知道的,我怀疑高鑫宝之所以搞了这么一个斧头党,朝咱们斧头帮身上泼脏水,背后就是张啸林在搞鬼。

    龙邵文听完后一笑,也不再问……

    ……第二天,林阅徵来见龙邵文,向他汇报上海劳工总会的工作情况,及五卅罢工的具体过程。龙邵文听后,似乎对劳工总会没多大兴趣,也并不太关心罢工结果,只问一句:脚夫工会怎么样?还控制的住吧!

    林阅徵说:我记得龙先生的吩咐,只把脚夫工会牢牢地抓在咱们手中。

    龙邵文点头说:脚夫工会可是咱们手中的一颗重要棋子,不能轻易就撒了手,其他的你都可以做主,唯独脚夫工会的一举一动,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

    林阅徵闻言,点了点头。

    龙邵文说:林先生,我这次回来,带了一些四川茶叶,我叫人给你泡上尝尝,你要是喝的好了,回去的时候多带上点。”他喊来佣人,给林阅徵泡了一杯“蒙山顶上茶。”

    林阅徵尝了一口,不置可否,却说,“别看茶叶只是这小小的几片叶子,这背后,却有一段大故事呢!”

    听到故事,龙邵文来了兴趣,他笑着说,“我最喜欢听林先生说故事,快给我讲讲。”

    林阅徵“嗯!”一声,再喝一口茶,把茶杯托在手中说:十八世纪的时候,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茶叶出口国,每年的十月,千万担茶叶在广州西关茶市聚集,这里早就行商云集。就等着从茶叶出口上赚钱!

    龙邵文问:什么是行商?

    “行商是官方特许的海外贸易经营机构,垄断着茶叶的出口。”

    龙邵文“嗯!”了一声,“同现在上海的贸易公司差不多吧!”

    “xìng质一样……行商以四两银子一担的价钱收来茶叶,通过注水式的加价,最终将茶叶交到英国商人手中的时候,一担子茶的价钱,已经到涨到了九两银子,其中行商的利润就有五两。”

    龙邵文暗想:***,原来贩运茶叶这样赚钱!快赶上贩运烟土了!他说:如此丰厚的利润,这些行商一定是没少发财了!

    林阅徵摇头说:没有,由于他们钱财来的容易,喜欢进行炫耀式的消费,再加上官府的不断榨取,最终让这些行商们都走上了经营不善、相继破产的路子……

    龙邵文听了心中一动,想:林先生是在说我么?林先生说的这个炫耀xìng消费,可是个新词儿,嘿嘿!新鲜得很。

    “……大约在来年的一月,新鲜的茶叶装船运离广州,进入全球海洋贸易的网络。源源不断的茶叶贸易,为英国换来了不少白银。但作为茶叶贸易的,十八世纪的时候,中国却是白银的终点。”

    龙邵文笑着说,“我倒听说过不少洋人与茶叶的故事,洋人最早得到中国茶叶的时候,不知道如何冲泡,只把茶叶放进一口大锅,然后加上胡椒等各种调料,用沸水不停去煮,最后倒掉茶汤,专捞叶子吃。还有的洋人,把茶叶过开水一焯,捞出后,就像吃包菜、芦笋一样,沾着作料吃了,据说还吃的津津有味……”

    “这些多数是以讹传讹……”林阅徵笑着给龙邵文讲,“一百多年前,英国国王查尔斯二世无意中收到了别人从中国带来的两磅气味怪异的黑叶子,用水冲泡喝完之后,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之后的几十年时间里,茶叶已经成为英国最普通的饮料,消费量每年不断增加,慢慢地,英国人就再也离不开这种温和刺激的饮品,自此与茶叶结下了难解的情缘。”

    龙邵文听后笑道:我还以为洋人更钟爱咖啡!原来他们还是喜欢茶叶。”

    林阅徵说,“喝不起茶的洋人才喝咖啡。”

    龙邵文想了想,说:没错,工部局的那几个头头都喝茶叶,没见过他们喝咖啡,原来是喝咖啡太掉身价,我还以为他们入乡随俗呢!可是茶叶不贵啊!他们为什么喝不起?

    “十八世纪上半叶,英国相对中国的贸易逆差非常巨大,这个国家的白银几乎耗尽,因为中国只接受白银这种支付方式,在此期间,英国为了进口茶叶,向中国支付了两千六百万英镑的白银。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人,生活并不富裕,一个jǐng官每星期的收入是一英镑,一个码头工人每小时挣六便士。而在那时,每磅茶叶的最低价格,也在二分之一英镑,所以他们根本喝不起。”

    “哦!原来如此。”

    林阅徵跟着说,“英国人赚这点儿银子也不容易,起先,英国通过与非洲、美洲的三角贸易获得白银。那时候,英国货船先从本土装上纺织品、烈酒等物品,运到非洲海岸卖掉,完成第一笔交易;再用得到的钱买下非洲黑人,装上船,运到美洲,把黑人当做奴隶卖给那里的农场主,用来换取美洲盛产的白银,这是第二笔交易;这些利润的一部分,用来购买美洲白糖、棉花、咖啡,剩下的白银运到中国,用来购买茶叶。”

    龙邵文听着不住拍手大笑,“赚洋人的银子,真他***过瘾。别看这钱没装在我兜里,可就是听着高兴。”

    林阅徵接着说,“后来美洲的银子也越来越少了,美国人也想通过银子来中国换茶叶,于是就通过立法,禁止英国人赚取银子,英国人依靠白银购买茶叶的希望越来越小了。而与此相对应的是:中国人对于英货一如既往的冷漠,人们根本就不买他们的东西,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仍占统治地位,对外国商品的需求量很有限;另一方面是煌煌中华大国,怎会瞧得上蛮夷之物。”

    龙邵文感慨,“那时候的老百姓可真爱国,自发弘扬国货,抵制洋货。现在的老百姓可不行了,见了洋人的东西就眼红,觉得什么都是洋人的好,真是世风rì下。”

    林阅徵听了一笑,“那时候中国的商人注重诚信,凡是他们经手的货物,品质极高,假货亦少,相比起洋人的货物,胜了何止一筹,故而国人瞧不起洋货。现在的国人见了洋货就眼红,也是因为商人们失去了诚信,这诚信一旦失去,就等如给了洋人可乘之机,洋货自然寻机而入,这却怪不得国人世风rì下,要怨,只能怨商人重利而轻信……说到这里,他突然问道,“龙先生,你可知道,为什么鸦片在中国能横行无忌这么多年?”

312 茶谏(下)

    龙邵文听林阅徵的话题突然就从茶叶转到鸦片来,一下没转过弯儿,想了想才说,“鸦片这东西沾就甩不掉,做这个生意,能把人口袋里的钱一点点掏空,所以很多人都盯着这个生意来做,干的人多了,推广度就强,吸的人就更多了,所以鸦片才能在中国横行无忌这么多年。

    林阅徵点点头,“鸦片贸易中赚来的银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龙邵文笑了,“林先生,你却拿这个问题来考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这可难不倒我,鸦片赚来的银子,多数都被洋鬼子抬走了,少数一部分留在咱们这些人手里。”

    林阅徵听后想,“咱们?我可从没在鸦片贸易赚过银子。”他也不驳斥,笑一声说,“没错,但是你想过没有?洋人是怎么想到用鸦片来赚咱们的钱?”

    龙邵文一拍腿,似乎恍然大悟,“nǎinǎi的,英国人够歹毒,他们一定是没钱买咱们的茶叶,这才想出朝中国出口鸦片这个损招。”

    林阅徵点头,语气颇为沉重,“是啊!那时候与中国进行贸易的欧洲国家,几乎面临着同样一个问题:用什么来支付购买中国茶叶的费用?不久之后,他们便沮丧地发现:源于这个古老帝国一向自给自足的习惯,欧洲产品几乎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市场!除了白银,这个国家好像一无所求。而另一方面,英国人对于茶叶的广泛爱好更是有增无减。茶叶的进口量却是不断加大。起先他们还可以维持微妙的平衡,后来他们连这微妙的平衡也维持不了,不得不寻找新的出路。他们十分想找到一种中国人也迫切需要的东西,这种东西就像英国人对于茶叶的需求一样。使他们愿意为此支付白银。”

    “所以他们就找到了鸦片。”龙邵文恨恨地说。

    林阅徵说:英国人起初选择了棉花,但效果不明显。中国人一样不买账,后来他们才选中了鸦片。鸦片最早进入中国,是在明朝万历年间,开始的时候,鸦片只是暹罗和爪哇进贡皇室的贡品,那时起,鸦片在中国层社会开始流行。起初流行的原因十分偶然,仅仅是因为鸦片治疗痢疾效果明显,但这东西是会瘾的,所以吸食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对鸦片的需求,也就逐步增大。起初的鸦片进口,是架着药材的名义,每年不过几十箱,清乾隆年间。也不过数百箱,嘉庆年间达到千箱之,道光初年,吸者rì增。已达四千箱,道光十二年。鸦片走私突飞猛进,超过二万三千六百箱。道光十八年,即鸦片战争爆发前,已猛增到四万零二百箱,以每箱价格二千五百五十元计,折成白银,一年净流出量,已达千万。

    说道这儿,林阅徵叹口气,又说:这只不过是官方数据,而未计入其中的,不知有多少,康熙二十五年左右,海禁大弛,南洋烟土源源走私而来,沿海的居民,已经懂得煮土成膏,大开烟灯,烟膏数年内,便风靡各省,鸦片烟馆便是那时开始流行,清廷也不禁烟,却从中取利弥补财政空虚,大征烟税,每十斤克银三钱。-雍正深知烟毒之害,登位伊始,便开始禁烟,那是清朝政治最清明的一个时代,律法规定:贩鸦片者枷号一月,发往近边充军;私设烟馆引诱良家子弟者,从仗一百,流三千里。可到了他儿子乾隆手中,又开始大发土财,乾隆晚年,各地反清起义不断,乾隆虽从他爹雍正手中继承了大把的银子,可他多年挥霍无度,加和珅等贪官蛀虫的内外侵蚀,国库的库银却所剩无几,因此镇压义军,不得不从鸦片烟税筹饷,当时规定,每八斤课税五钱……道光元年重申鸦片禁令,开烟馆者议绞,贩卖者充军,吸食者杖徙。可是英国人已经从鸦片出口尝到了甜头,那是再也不肯罢手了,既然贸易不成,就动武力,说什么也要打开中国的国门,好继续贩卖鸦片,故而引发鸦片战争,到了咸丰八年,太平军造反,清廷军费开支巨大,曾与英法美三国公使商订鸦片税则,规定每百斤课税卅两,光绪十三年,更厘税合征,每百斤缴税一百一十两……在中国鸦片需求量与rì俱增的同时,印度人则疯狂地种植鸦片,他们用鸦片换取英国制造品,付出的是鸦片。英国人则拉印度的鸦片运到中国,换取茶叶,一个新的三角贸易链开始形成,也随后拖垮了中国……

    看龙邵文在低头沉思着什么,林阅徵沉重地说:鸦片对于中国的毁灭xìng影响,怎么说都不过分,真是到了该禁止的时候了,但这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它需要很多人来努力才可以,龙先生……

    林阅徵的话还没完,龙邵文一拍椅子扶手,狠狠地说,“nǎinǎi地,我发誓,一定要把鸦片国产化,再也不让那些洋人如此轻松地就赚走咱们中国人的银子。还有红头阿三也最是可恨,他们种什么不好!偏要种鸦片?若是没有这些红头阿三不停地种鸦片,或许咱们中国人早就吸自己的鸦片了。不瞒林先生,我这次去四川,就是为了加快鸦片国产化的推广速度。你看着,用不了多久,洋鸦片一定会从咱们海的市场销声匿迹的……他从兜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林阅徵,“林先生,你帮着再把把关,这是龙升公司为弘扬国货准备在报纸刊登的广告,我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刊登,你的话,激发了我的斗志……”

    林阅徵打开一看,标题是:弘扬国货,中国制造。

    副标题:提请关注,国货当自强。

    正文内容:同胞,同胞,爱国好同胞!近年来。爱国之声浪不绝于耳鼓,殊不知爱国二字范围极广,需从支持国货的点滴做起。自通商以来久已,利权外溢。然所以外溢之故,乃国货不图改良,不思进取。遂令舶来品乘虚而入,肆无忌怛,大行其道,优胜劣败伊谁之咎?查烟土一项,岁出不赀。本公司向办各省优质烟土,今特独出心裁。jīng选云贵原料,巧打林则徐牌成品烟,口感醇厚,即取即食。吸食方便,使用简单,不需烟灯,不需烟钎,以与外人争衡。于大陆之殆yù使国产jīng良,为振兴家业,补救漏之一助……

    林阅徵看后哭笑不得。他本想劝龙邵文不再从事鸦片贸易而转投到其他行业,没想到今天这番对话。却更加坚定了龙邵文从事国产鸦片贸易的决心,林阅徵差点晕倒……

    林阅徵走后。龙邵文差人喊来叶青和,问他国产烟土的销售情况。叶青和说:销售情况总体还不错,只是二级烟贩们普遍反映,价钱还是稍微有点高,如果价钱再能降一点下来,烟民们一定买账。

    龙邵文想了半天,狠狠地说:不行就低价倾销,只要稍有利润就大量出货,尽快把洋烟土赶出海市场。

    叶青和说:三鑫烟土来之于南洋,海途遥远,成本难降。咱们要这么干,三鑫定然受冲击不小。我觉得症结不在此处,而在于烟贩们不肯让利于烟民,不管咱们卖给他们多少钱,他们是一文钱都不肯让利于烟民。

    龙邵文大骂,“他nǎinǎi的,这些黑心无良的烟贩……”他思索良久,突然笑了,他说,“烟价居高不下,说白了还是市场供应量太小,老子再把供应量加大一倍,就不信他们不降价销售。他们从来就不懂什么叫做薄利多销,烟价下来了,吸食的人自然就会增加,销售量加大了,自然就会把因烟价下降而带来的损失弥补回来……”

    ……下午时,汪莘函带李士群来了。汪莘函恭敬地说,“龙先生,我的同学李士群想认识您,正好我要当面感谢您长久以来对我的关照,就顺便把他带来了见您了。”

    龙邵文听后想,“老子抢了你的妞儿,才对你有所关照,你心里不定怎么恨老子呢……”他心里虽这样想,口中却漂亮地说,“汪公子又何必客气,不过是小事一桩,不用总放在心,怎么样!你对林先生的安排还算满意!”

    汪莘函忙说:满意!非常满意。

    龙邵文笑笑,“汪公子,我这次从你家乡回来,带了些你家乡产的烟土,送你几罐回味一下家乡的味道,我想汪公子一定喜欢。”

    汪莘函鸦片瘾极大,他携来的那些鸦片,眨眼就要告馨。他此时最愁的不是没钱花,而是没烟土可吃,一听说龙邵文要送自己烟土,当下大喜,又是连声称谢。

    龙邵文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把手一摆,“都是朋,别这样见外。”他问李士群说,“你既然是汪公子要好的朋,又是第一次登门,我总得送你一些什么才心里踏实,要不总觉得很过意不去,干脆这样!我也送你一些烟土怎么样?”

    李士群笑了一下,摇头说,“我只给龙先生带了四sè点心,龙先生却要回赠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龙邵文心想,“nǎinǎi的李士群定然不是瘾君子了,否则他又怎会推脱?嗯!他跟汪莘函这坏小子搅到一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鸟,nǎinǎi的,你不是没有鸦片瘾吗?老子天天叫人送你鸦片吃,就不信你不瘾……”他微微一笑,说,“李先生不用客气,汪公子的朋就是我的朋,既然都是朋,到时候一并带些送给你就好,也不费事……”

    李士群并没显出欢喜的样子,只言不由衷地对龙邵文表示感谢后,就问,“不知道龙先生对这次反帝罢工是怎么看的?”

    龙邵文刚听林阅徵介绍完罢工的情况,信口说,“罢工结果很好,沉重打击了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嚣张气焰。”

    李士群笑着又说,“那龙先生对这次罢工的几位领导人又有什么看法?”

    龙邵文听后一怔,想,“这个林阅徵可没对老子说过……”他淡淡地说,“很不错,很有些领导才能。”

    “看来龙先生是很欣赏我们**人了?”

    龙邵文想:怪不得这次罢工的动静搞得这么大,原来又是**在背后搞鬼……他点点头说,“**很好,我从前就认识一个**人,叫做王汉林,我是非常佩服他的。”

    “王汉林是工运的杰出领导人,不过他此时不在海,他去广州了。”

    龙邵文看着李士群,“李先生对**人这么熟悉!莫非你就是**?”

    李士群点头,“是的!现在海**的力量很大,我们的党支部几乎控制了所有的工会,随时可以发动几十万人跟着我们一起革命。”他问,“不知龙先生对我们**人了解多少?”

    龙邵文暗骂,“你nǎinǎi的,好几十万人?你吓唬老子呢!”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外面都传言你们**人是要实行公妻制的啊!不知道你们这几十万人怎么分配老婆!”

    李士群已经不止一遍听人问这个问题,当下很不耐心地解释,“整个资产阶级异口同声地向我们这样叫喊,说**必然共妻。其实这是资产阶级给我们泼的脏水,只有有钱的资产阶资才把自己的妻子看作是单纯的生产工具,他们听说我们**人要把生产工具交归公共使用,自然就会联想到他们的妻子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并大肆进行宣扬,这是污蔑。”

    龙邵文笑一声,“你们也一样误解了,有钱人也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没感情,只把自己的老婆当成了生孩子的工具,有钱人也一样是人,也是有七情六yù的。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有钱人可以给自己的女人提供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在这一点,的确是容易遭人妒忌的……”

    李士群有点不屑,略带讥讽说,“是啊!像龙先生这样有良知的有钱人毕竟还是少数。多数资产阶级,并没有龙先生这样的觉悟。”未完待续。。

313 力压三社五舵

    龙邵文心中反感大生,“nǎinǎi的,少给老子戴高帽子,老子什么人没见过,你不过就是共产中的一个小爬虫罢了,凭什么在老子面前讲大道理!你也配?”他不再说话,只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把茶杯放下,把二郎腿一翘,眼睛微闭,嘴里哼起了小曲……

    汪莘函见状,看了李士群一眼,知趣儿地站起来告辞,“龙先生,打扰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了。

    龙邵文赶忙睁开眼睛,“啊!要走了么?好!好!你们学业要紧,我就不留你们了,回头我让人把烟土兑好,给二位送到学校里去。”

    汪莘函又一次谢了龙邵文,带着李士群走了。

    二人走后,龙邵文吩咐下去,“去登仙阁找李文钟,让他调一些瘾快的烟膏给老子带回来。”

    第二天,汪莘函与李士群就接到了龙邵文派人送来的烟膏,吸了一口之后,汪莘函陶醉地说,“龙邵文的东西还真是地道货,同样是烟土,他送来的烟土口感怎就这么好!”他见李士群并不即刻吸食,就劝道,“李同学,赶快抓紧体会一下与神仙为伍的感觉呀!这龙邵文的烟膏,却对仙界生活另有一番感触呢!”

    在他的怂恿下,李士群也吸了几口,不过李士群为人控制力极强,虽然也吸,但却浅尝辄止,并没有像龙邵文期望的那样很快就了瘾。李士群鸦片瘾还是十多年之后,那时他卖身七十六号当了汉jiān。整天压力极大,不得不靠吸食鸦片来缓解,这才最终了瘾……

    ……当天叶生秋带了杨忍回到万顺堂后,把手下三社五舵的老大全部喊来。与这个新入伙儿的小兄弟相见,他郑重地说,“别看杨忍刚刚加入万顺堂,可他在阿文手底下的时候,就是鄱阳湖龙家帮的八大金刚之一,现在他来了咱们万顺堂,我叶秋生也不能亏待他,怎么也得给他一个名分。嗯……戴chūn风走后。‘仁’字舵一直缺个舵主,我看就让杨忍干!”

    万顺堂下设三社五舵,三社是威信社、威义社、忠义社。威信社是从青帮大哥徐德武处抢夺而来,老大是最早跟随叶生秋闯下喜鹊党名头的血手冷三。堂内兄弟都尊称他为三哥。威义社的老大名叫柳台章,原为豫西官员,后不知何因,杀了司一家十三口,因灭门案被官府追捕。跑到海投了万顺堂,因官府对他的通缉始终未有松懈,所以他一向深居简出,极少露面。堂中除了叶生秋外,别人对他也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他的手段如何!他在万顺堂内被人尊称为四哥!忠义社的老大是毒手老五林奕浦。除此之外,万顺堂中还有一个神秘的二哥。此人绝少露面,万顺堂中见过他真面目的也不过只叶生秋与冷三二人,喜鹊党就是此人与叶生秋、冷三一手创办。

    五舵分别是仁、义、礼、智、信。叶生秋少年时曾与顾同霏读过《孟子》,素来对孟子倍加推崇,他把五舵分设此名,也是根据孟子的一段话: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仁字舵舵主原为戴chūn风,自他投考黄埔军校后就一直空闲,义字舵的老大是率领一帮残兵瘸将的驼子老七………信字舵的舵主是红旗老幺。

    叶生秋所做所为虽皆与“仁义礼智信”背道而驰,但这并不能妨碍其对孟子的推崇,就仿若那贪官,一手拿钱,一手反腐。此类人如林中之鸟,不胜枚数,世人也懒得对其厚非。

    “仁”字舵为五舵之首,杨忍初来就得到这一职位,不服之人极多,不说别人,一直跟在叶生秋左右鞍前马后效力的“红旗老幺”就最是不忿。他此时才不过是“信”舵舵主,位居五舵之末,对这个初来就窃取“仁”舵舵主一位的杨忍就非常不服。当下他就反对说:这小子何德何能,能居我五舵之首?若是只看在龙爷的面,拜他为五舵之首,那我无话可说,若是……哼!

    红旗老幺的话虽没说完,意思再清楚不过:他不过是凭了龙邵文的面子才坐了这个位置,那是算不得数的……

    叶生秋听龙邵文介绍过杨忍,也不当众反驳老幺,他只问杨忍,“你杀过人没有?”见杨忍略微点头。他又问,“你第一次杀人是多大?”

    “九岁!”

    “为什么杀人?”

    “为了抢糖吃。”

    万顺堂众人一听,无不哗然,一个仅仅九岁的孩子,为了抢别人的糖吃就去杀人,都想:嗯!有手段、够毒辣……

    叶生秋再问:到现在为止,你一共杀过多少人?

    “亲自死在我手的共有七十六人,伙同其他好汉杀的,那可就记不住了。”

    众人一听,更是吃惊,“这他nǎinǎi的就是一个杀人魔王,可别是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自吹才好……”他们不知,杨忍并没有吹牛,此时匪患严重,凡是当过土匪的,哪个手中没有几条人命,至于匪头,手中有几十条人命更是稀松平常之至。湘西巨匪张大治一生杀人三千多,后来杀的腻了,就改变花样的折磨人致死。巨匪彭荣chūn每rì早晨起床,都必须杀一人才觉得心中舒坦,不然这一天总会觉得缺点什么!悍匪彭玉清凡是眼睛一红就要杀人,杀完人后眼睛立刻就不再红了,这些土匪都可说是罪大恶极。杨忍十三岁就落草当了土匪,耳闻目染的全部都是烧杀劫掠。心中根本没有善恶之分,杀人在他心中,早已像吃饭睡觉一样,实为寻常之事。那是丝毫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对。

    叶生秋又说:讲讲你印象最深的一次杀人!

    “十三岁那年,我看一个官兵的枪支,想从他手中抢来,就假装跟他学游泳,把他骗到水的深处,然后我就潜到水底,生生地把他拉下去淹死,抢了他的枪。这次杀人我印象最深。因为那一次我也差点被他拽着淹死。”

    叶生秋满意地点点头,“你虽在我万顺堂寸功为立,但你的这些经历足,已足够让你担负得了‘仁’字舵舵主的大任。”他环顾左右兄弟。“你们谁要是不服,尽可找杨忍比试挑战。生死自负。”

    “红旗老幺”站出来说,“杨兄弟好手段,我来试试……说罢,他从腰中拔出撸子。“我同你比试一下枪法,我看你枪不离身,想来是枪法了得,生秋爷说了。生死自负,这就来!我们各自站在十步之外。都把枪放在地,听生秋爷的口令。同时拾枪向对方shè击,生死立决,公平的很。”

    杨忍赔笑说:幺爷,兄弟刚来,很多规矩不懂,但在我们绿林中,兄弟同室cāo戈可是大忌,若是仅仅比试枪法,杨忍陪您,若是决生死,杨忍甘拜下风。

    老幺笑笑说:兄弟不必客气,万顺堂中岂有怕死之人?怕死的人也不能在万顺堂混下去,今天你若是不比,那就乖乖地从这里滚出去!哈哈!万顺堂之所以为黄埔滩边帮会之冠,是因为堂中无一个滥竽充数之人,但愿你并非只是在嘴杀了几十个人。

    杨忍看一眼叶生秋,叶生秋点点头。杨忍说,“既然幺爷这么说了,我就陪你试试……”他把手中枪向外一亮,走到十步开外,缓缓把枪放在地。

    红旗老幺点点头,也把枪放在地,二人同时背过身子,又各向前迈了一步。

    叶生秋嘴里喊:三、二、一,动手!

    红旗老幺转过身子、弯下腰,还没等捡起地,耳边却闻一声枪响,他面前的已经被击滑跑,紧接着耳边枪声不绝,子弹在身边嗖嗖飞过,老幺长叹一声,闭目等死。顷刻间,枪声停歇,老幺睁开眼睛说,“你枪膛里还有一颗子弹,为什么不用这颗子弹打死我?”

    杨忍把枪一收,“这颗子弹是留给我自己的,无论何时,我总是要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的。”他笑了笑,“幺爷虽输了这一阵,胆识却非寻常人可比,居然还能知道我枪膛中还剩一颗子弹,我若像你这般处境,早就吓得什么都顾不了,哪里还有心思替别人的子弹计数?杨忍为幺爷这种临危不乱的气势所慑服。”他恭敬地走到老幺面前,长身一拜,“杨忍见过幺爷。”

    “红旗老幺”一句话不说,转身落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叶生秋竖起大拇指说,“龙爷手下的兄弟果真个个强悍,我服了。”

    叶生秋说:老幺,都是自己兄弟,不必这么在意输赢。

    坐在一旁的毒手老五林奕浦“嘻嘻哈哈”地尖笑了几声,他说,“我也想同杨兄弟玩儿几手,还请堂主准许。”

    叶生秋犹豫了一下,“你的手段毒辣的很,可别伤了杨忍兄弟。”

    林奕浦笑着说:堂主宽心,我不过是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一时手痒,杨忍小兄弟说的没错,同室cāo戈为人所不耻,我不会伤他xìng命的。

    见叶生秋点头,林奕浦笑着说:杨兄弟,来!我们两个再试试。

    杨忍说:好!怎么比!您划下道道儿。

    林奕浦笑笑,“就比谁的手脚快!我们还站在十步开外,同时拔枪朝对方shè击。”

    杨忍见林奕浦腰中并没有带枪,疑惑地看了叶生秋一眼。

    叶生秋笑着说:老五从不用枪,他有一手丢掷石灰包的绝活,可比枪难对付的多,你小心着点!可别被他丢掷的石灰包迷伤了眼睛。

    林奕浦笑着说:兄弟间比试,可不能真的丢掷石灰包,我今天包的是面粉,可不是石灰,万一失了手,也不至于真的伤了眼睛。

    两人站好后,随着叶生秋的一声口令,二人同时向对方出了手,哪知林奕浦手中的石灰包才出手,就见眼前白烟一散,原来杨忍已经在他石灰包刚刚甩出手的瞬间,便开枪将之击中。幸亏他这里面包的是面粉,虽说弄得他须眉皆白,却无大碍。

    林奕浦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脸,笑着说:杨忍的确了得,我这石灰包还是第一次失手丢到了自己的脸,服了、服了。

    驼子老七站起来,瓮声瓮气地说:我也跟杨兄弟比比,不过我既不会开枪,也不会丢石灰包,我跟杨兄弟比比看谁更禁的住打。

    驼子老七原是码头的一名搬运工,常年的搬运工作将他的背压驼,使他的背再也直不起来,虽如此,他却也因此练出了一幅好身板,任是再重的东西压到背,他也能一声不吭地受着。叶生秋有一次去码头办事,看码头的码头霸正在欺负驼子,不停地在他身压麻袋,想看看到底放多重的货物,才能把他压垮,叶生秋当即大怒,出手严惩了欺负驼子的码头霸,救下来驼子,从此驼子就铁心跟着叶生秋。

    杨忍见驼子突然站出来要跟自己比挨打,于是苦笑着看着叶生秋,叶生秋笑着说:老七,你长年在外挨打还没过足瘾啊!杨忍小兄弟哪能跟你比,你是长年被人打出来的身子骨,自然不怕,杨忍却是一直打人,你们两个路子不同,我看就不用比了……他又对杨忍说:兄弟,你就认输!

    杨忍笑笑说:那是自然,要论挨打,我恐怕禁不住七爷一拳就得倒下。

    驼子老七一向以叶生秋的话为圣旨,见叶生秋不让他比,而杨忍又甘拜下风主动认输,也就不再勉强,笑了一声,颇为得意的坐回座位。

    作为三社之首的威信社老大血手冷三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叶生秋轻轻地摇摇头,意思是不让他再出手,冷三会意,也就不再说什么!

    到此为止,再无人挑战杨忍,杨忍这万顺堂“仁”字舵舵主一职,算是坐的实了……未完待续。。

314 菊香院暗斗(上)

    ……自从吃了叶生秋与赵孟庭的亏,高鑫宝心里一直憋着火,总琢磨如何着报复,可他自恃与赵孟庭或许还能斗个旗鼓相当,但对付叶生秋,自己却连门儿都摸不到,黄浦滩头不知有多少流氓都盼着叶生秋快点死了,可最终死的都是他们自己……他一想起自己白白送给叶生秋的那十根金条,就心疼的要命,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连个小角sè的驼子都捋不平了想到这些,高鑫宝就有些怨恨张啸林,如果不是张啸林一而再、再而三地撺掇自己组织什么斧头党,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眼下自己吃了亏,张啸林却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他除了会在后面扇yīn风、点鬼火,实在忙是一点都不肯帮自己的这些老兄弟中,肯帮自己的、又有手段、有胆量与叶生秋硬碰硬的,也只有叶焯山了

    想到叶焯山,高鑫宝忙让阿俊备车,去cháo州会馆……

    叶焯山虽生在上海,祖籍却是cháo州,靠烟土发迹后,他同cháo州人往来颇多,在上海的cháo州人,虽多是一些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却是干非法勾当的居多……贩烟土、卖人口、开jì院、设赌场等,哪一项罪恶的生意里,也少不了cháo州人的身影叶焯山与他们气味相投,寻常的时候,他就泡在cháo州会馆里,与他的那些同乡赌博

    ……听高鑫宝说完,叶焯山拧着眉,“我早想收拾了叶生秋,只是他现在势力大的很明抢持火的与之硬拼,未必能占得了什么上风……”他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突然站定,摸了摸腰间的枪泡-书_)表情yīn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如私底下使些手段,不知不觉地就要了他的命”

    高鑫宝吓了一跳,“做了叶生秋?万一不成功,会惹来他发疯般地报复”

    叶焯山一脸的恶狠狠,“所以说一定要成功只要事先谋划周全,谅他也逃不过咱们的掌握之中”

    高鑫宝早把叶生秋恨得牙根直痒,他只将牙关紧咬,下了决心“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干?”

    叶焯山说:我早已关注过叶生秋,他最近常去南市豫园附近的长三堂子“菊香院”,听说是喜欢上了菊香院的菊香老八,咱们就去那里等着他他只要露头……他掏出枪掂量了一下,口中“嘿嘿”干笑了一声……

    高鑫宝使劲儿眯下眼睛,瘦干的鱼头脸上凶相毕露,“叶生秋每次出门身边带的保镖不少,要想一击成功必须先缠住他的保镖,我回去后就多派人手专门对付他的保镖,你只管专心对付叶生秋……”他yīnyīn地笑一声,“这次非要了他的命”

    “这件事非同小可,事先决不能露出任何口风,所以你派的兄弟,一定要可靠,只要叶生秋一死,咱们就什么也不怕了”

    高鑫宝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万一叶生秋死了,龙邵文会不会替他出头?

    “不管那么多了,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也干不成,先把叶生秋杀了,余下的事,以后再说”

    “好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准备,派人去万顺堂盯着叶生秋,只要他一出门,马上通知你”

    叶焯山发狠说:派谁都不可靠,从今天开始,我天天在菊香院等着叶生秋,除非他不去,不然……

    高鑫宝脸sè凝重地点点头,虽说已定下了除去叶生秋这个计划,但他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知道此事一旦不能成功,定会惹怒叶生秋那个魔王大开杀戒,他一想到此事的后果,就觉得全身不寒而栗……

    这天夜里起,叶焯山天天在“菊香院”泡着,憋着劲儿在这里堵叶生秋谁知叶生秋却一连十多天也没迈进菊香院的门,把个叶焯山郁闷的要死开始的时候,高鑫宝不但整rì派兄弟在这附近设埋伏,他自己也每天在菊香院喝花酒,摆场面,陪着叶焯山等叶生秋,可十多天过去后,他的心气rì渐消沉,觉得叶生秋未必一定非死不可,不免打了退堂鼓这天他把手下人撤了,对叶焯山说:不行再想别的办法?这样等下去,万一他不露头,咱们岂不是白费辛苦

    叶焯山沉着脸,不满地看着高鑫宝,“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万一咱们刚撤,叶生秋突然来了,那咱们才是白费辛苦”

    事情是由高鑫宝引起,他见叶焯山不肯罢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陪他再等……

    ……万顺堂中,叶生秋拿出一把枪递给杨忍,“我看你用的还是小左轮,那枪不是撞针失灵,就是扳机太紧,威力还小,时而还卡壳,危急时刻,或许会要了你的命,你试试这把枪,是否用着趁手?”

    杨忍接过枪,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在手上把玩儿着说,“这枪的枪管真粗,比小左轮的枪管粗了整整一圈,威力一定惊人”

    叶生秋点头说:这是大口径的勃朗宁,最的美国货,就像你说的,威力惊人,这枪是稀罕货,即便租界的洋人高官,怕也搞不到一把这样的****……他又递给杨忍一盒子弹,说:这枪是你的了,你尽快熟悉它的xìng能,枪同人一样,都需要投入感情,只要你对他有十足的感情,关键时刻,它才能派上用场

    杨忍举枪瞄了半天,又在手中反复地试了手感,把枪别在腰上,“谢生秋爷”

    叶生秋笑着对杨忍说:在上海混,可跟你当土匪的时候不一样,尤其是在租界,你可不能这样配枪,在租界佩枪,需要执照……”他从身上摸出一张纸,递给杨忍,“就是这么一张纸,你要是没有它,就是非法持械,巡捕房的人会来找你的麻烦”

    杨忍说:枪揣在衣服里面,着急用的时候拔不出来,岂不是误了事儿?

    叶生秋指着自己的长衫,对杨忍说:看见没?这样就行他表情中带着几分佩服,挤出极难得的笑容说,“我这还是跟你们龙帮主学的”

    杨忍看了一下叶生秋的长衫,见长衫一侧居然开了一条不是很明显的口子,用线把两侧缝了,像是个兜一样,他一下就明白了,笑着说:龙帮主还真有办法,一会儿我就去找裁缝,把衣服也改成这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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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菊香院暗斗(中)

    叶生秋又拿出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递给杨忍,认真地说,“这个你也戴上,另外我再让人教教你怎样走路,怎样说话,怎样与人相处……”他见杨忍面带不解,又说,“你现在走起路来挺胸乍肩,看起人来横眉怒目,说起话来嚣张跋扈,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这不像好人的人走在路上,那岂不是会惹人侧目?所以,你这土匪形象是一定要改改的……”

    杨忍笑着接过眼镜说,“生秋爷,在鄱阳湖时,龙帮主也给我发过这玩意儿,我嫌它碍事,不太喜欢戴”

    叶生秋说,“这是平光镜,在黄浦江滩的上层社会很流行……”他又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就是不喜欢也要戴上,以后养成习惯就好了泡-书_)”

    杨忍没办法,只好接过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叶生秋端详了杨忍一会儿,又说:这头发也不行,去外面剃个流行样式再回来见我

    杨忍知道叶生秋说一不二,虽不愿意,也还是执行,他到外面找了个大的理发店,剪了一个cháo的发型又回到了万顺堂

    叶生秋满意地看了看杨忍,又让佣人找来一块红围巾,帮杨忍围在了脖子上,说:好了,这才像点样子

    杨忍说:生秋爷,你怎么把我打扮的如此古怪我有点不适应

    叶生秋也不理杨忍的抱怨,只一拍手,马上就从门外跑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假洋鬼子,他一见叶生秋就点头哈腰地说:生秋爷您吩咐

    叶生秋拧着眉,瞪着眼,冷冰冰说:三天之内,你要照老子说的**泡!书*把杨忍给老子教出来,若三天之内他学不会,老子就让你尝尝我义和团铲除洋人的铁血手段

    假洋鬼子答应连连,拽了杨忍就走,催促说:时间这么紧,咱们必须抓紧

    杨忍实在是忍不住了,问叶生秋,“生秋爷您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呀”

    叶生秋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脸,“触那,别问那么多,赶紧去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是几天过去了,叶焯山依旧没有在菊香院中等到叶生秋,不觉的有点着急这天他一直等到将近午夜,不但叶生秋依旧没来,就连高鑫宝也没过来叶焯山有点坐不住了,他喊来院子里的老鸨,“你叫菊香老八过来陪老子”

    老鸨陪着笑,“哎呦爷啊真是不巧的很今天菊香老八有客人”

    叶焯山心中一动,“菊香老八是叶生秋的姘头即便叶生秋不来,也没人敢叫她的台啊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他问老鸨“菊香老八在出谁的台?”

    老鸨赔笑说:是个没见过市面的雏儿,一来就被老八给迷上了

    “哦”叶焯山想,“怪不得,原来是个不懂规矩的瘟生……”他笑了一下说,“菊香老八出瘟生的台,要是被叶生秋谁知道了,我看你这个院子是开不下去了”

    老鸨忙说:生秋爷好长时间不露面,老八也要生活不是?院子里开销这么大,我也不能成rì里白养着她这眼看就到了月头,跟老八催帐的人也不少,她要是不挣上几个贴补,那也应付不了场面不是?再说生秋爷或许早就另有相好,已经把老八忘在脑后了

    叶焯山听了心底暗骂:叶生秋你个衰王八,你果真另有相好,岂不是害爷爷在这里白等了你这许多天?

    “你去把老八给老子喊来,老子问她几句话……”叶焯山已经没了耐心,想从菊香老八那里问问叶生秋的消息,他不信叶生秋真的不跟菊香老八联系

    “行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喊去”

    叶焯山又等了不短的时间,菊香老八才慢腾腾地过来,却倚在门楣上,懒洋洋的一副爱答不理人的样子……

    叶焯山也不说话,拿出一叠钞票拍在桌上,瞧样子能有一百多块老八见钱眼开,忙紧走几步,来到桌前,嗲声嗲气地说,“哎呦爷是您叫我呀我可来的晚了,主要是客人不放我过来嘛给您赔礼了啊”她一把摁在钞票上,手腕一转间,钞票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焯山凶巴巴地拽过老八,搂着腰问:你背着叶生秋陪瘟生,不怕他找你的麻烦?

    菊香老八笑笑不说话

    叶焯山又拿出一叠钞票塞在老八手中,“这时候叶生秋不会来可别让他撞见了”

    菊香老八接了钱,展颜一笑,媚眼如丝地看着叶焯山,她说,“不会啦生秋爷现在都是叫我的堂差,一般不登菊香院的门了”

    叶焯山一听,是恼火,他问:叶生秋什么时候改叫堂差了?

    菊香天真地转着眼乌珠,似是回想,过了一会儿才媚声说,“能有半个月了”

    叶焯山正想再问,门却突然被人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长衫,围着大红围巾,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年轻男子,男子的腋下还夹着一本书,看样子就像是一个学生

    看装束就知道,这年轻男子就是叶生秋装扮过的杨忍杨忍一进门就拉着脸喊,“老八我说你怎么走了这么久,原来在这陪别的男人……”他有点气急败坏,过来就要拽菊香老八的手,“走,快跟我走,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包了你”

    菊香老八还没说话,叶焯山一拍桌子说:哪来的学生伢,这样没礼貌,不敲门就进来了,滚出去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杨忍一脸的抱歉,“哦忘了,对不起啊……”说着话转身出了门

    叶焯山见他走了,正要再向菊香老八问话,就听见门被“笃笃”敲响,“我能进来吗?”在门口问话的正是刚才转身出去的杨忍

    叶焯山大怒,走到门口,把门拉开就是一脚踹出去杨忍似乎早已料到,侧身避开,说:你这客人好不讲道理我不是敲门了么?再说我找菊香老八,你踢我干什么?

    叶焯山见杨忍身子灵活的避开他这一脚,明显就是练过的心中一动,担心事情败露,伸手就要从身上拔枪,可是他的脑袋早被一支枪顶在了头上杨忍用枪顶着叶焯山的脑袋,手上稍一用力,逼着他进了屋,回脚踢住门,笑着问,“你叫叶焯山?”

    叶焯山“哼”一声,来个默认,他眼角上撇,又说,“你能用的起勃朗宁,说明你还有些来头,说是谁派你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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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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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762/ 第一时间欣赏民国土商最新章节! 作者:松风寒所写的《民国土商》为转载作品,民国土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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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介绍:
清末民初,黑白行业风起云涌,其中最赚钱的就是“特业”,龙邵文出身市井小贼,为跻身特殊行业,他加入青帮,以青帮为基础,结识各类帮派中人。他钻营革命,以参加过上海起义为契机,结识了国民政府各色高官。为打通长江“特业”通道,他与洪门“白极公”联手,窃据了名满绿林“龙家帮”的第一交椅。成为了脚踩“官匪”两方,“青红”两帮的民国第一人。期间他假公济私远赴东北开设“龙行东省”公司、“远东劳务输入公司”,赴西北收剿群匪,赴新疆设龙升“特业”分号“龙行两疆”,赴苏联推销麻醉剂,止痛针……凡是赚钱的行业,就少不了他的资本,他的资本最终渗透到银行、纺织、面粉、钢铁、机械、制药、皮革、印刷、酿酒、采煤、五金、火柴、运输等三十七种行业,打造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黑金帝国……民国土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民国土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民国土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