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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松风寒     民国土商txt下载     民国土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26 揣摩意图、问计

    ……第二天下午,蒋介石在中山陵右下坡松林中的小别墅里,召集了黄埔学生中的骨干开会,会上他只让别人畅所yù言,自己却是一言不发。

    黄埔一期生贺衷寒看蒋介石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是什么事儿惹校长不高兴了?

    蒋介石骂了句:娘希匹,你们刚才的发言一点中心内容都没有,你们上学时候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看你们还要再多看看书,多开拓一下思路。

    见蒋介石发了火,众黄埔生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会议一下子就变得沉闷了,过了好大一会,南昌行营调查科科长,老牌特务邓文仪小心地问:校长,我们该看什么书?

    蒋介石没好气地说:去看看《墨索里尼传》,去看看希特勒的自传《我的奋斗》。

    《墨索里尼传》倒是有卖的,可《我的奋斗》却没人知道是本什么书。当下众人也不知道蒋介石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对墨索里尼和希特勒感了兴趣,会场顿时又沉默起来。

    蒋介石见没人说话,把桌子一拍,骂了句:娘希匹,我的好学生都死光了,怎么全剩下你们这样一群笨蛋,要是陈赓与胡宗南任一个在,也决不至于像你们这样。看来国民革命就要失败了……骂完后,他留下一句:明天这个时间,再来这里开会……他扬长而去。

    ……余下众黄埔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蒋介石怎么突然就提起陈赓与胡宗南,陈赓是共党,当然不会前来开会。而“黄埔太子”胡宗南作为蒋介石最信任的人,本来是一定要出席会议的,只是此时他在大别山剿匪颇有建树,正率几万大军追击红四方面军的徐向前与许世友,故此不能前来。众人听蒋介石这样说,更是如坠迷雾,都猜不透蒋介石是什么意思。

    黄埔生康泽说:校长每逢遇到重大问题。通常都不直接下命令,而是用骂人的方式逼着手下人猜他的想法,应和他的意图。我们也别在这商量了,都回去猜吧!

    第二天再次开会,蒋介石依旧是一言不发,众人还是没人能猜透他的意图。被蒋介石又骂了一顿,就散会了……会后,戴笠买了一本《墨索里尼传》大概翻看了,又找到了蒋介石的德国顾问,询问了希特勒自传《我的奋斗》的内容。顿时恍然大悟:蒋主席原来是想搞一种集权特务组织……。

    第三天再次开会的时候,众人依旧沉闷,眼看蒋介石又要大发脾气准备骂人的时候,戴笠站起来说:校长!我建议咱们黄埔学生组成一个特殊团体,这个团体是以搞情报调查为主,既要在党内排除异己,也要反对rì本人,打击**。但核心的内容就是无条件的服从领袖。

    戴笠一言既出。立刻赢得了满座的符合之声,众人都在懊恼:这么好的一个主意为什么自己没想到,却让戴笠拔了头筹……

    蒋介石不动声sè地说:既然你们有这个想法,那就先搞着试试。我虽然不信你们会搞成,但我还是同意你们的这一个想法,我提一个建议。你们既然想搞这么一个团体,那就把这个团体叫做“力行社”怎样?”

    领袖既然提议了。名称都已经想好了,谁还能说怎么样!谁还敢说怎么样!“力行社”的名称就这样定下来了……

    几天后。还是在这幢小别墅里,召开了黄埔力行社的第一次筹备会议。与会的比较有名的人有:康泽、曾扩情、贺衷寒、酆悌、邓文仪、刘建群、潘佑强、萧赞育、郑介民、黄杰、桂永清、滕杰、戴笠等十三人,后被人称为力行社十三太保。其中除刘建群一人属于非黄埔学生外,其余十二人全部都是黄埔学生。

    所谓力行社十三太保这个名词最早还是蒋介石首创,他是从唐朝末年,沙陀国王李克用那里获得而来的灵感,李克用有义子十三人,皆获太保衔。其中十三太保李存孝最厉害,百战百胜。后来被谗言害死,受到车裂的极刑。在力行社中,蒋介石当然扮演沙陀国王李克用的角sè,视十三太保皆为义子,只是第十三太保的位置却有众多人争夺,只可惜他们却忘了这十三太保李存孝虽然厉害,却是横死……

    会上定下来力行社一共成立四个处室,分别为组织处、宣传处、训练处与特务处,不用说,既然力行社的主要工作就是情报调查、行动,那特务处自然就是重中之重的一个职位了,谁得到了这个位置,谁自然就是那当仁不让的第十三太保。

    戴笠自然觊觎特务处处长一职,但他自知资历浅,名望低,在黄埔又是最不起眼的六期生,是怎么也竞争不过别人了。就在戴笠素手无策之时,偶尔听人说起龙邵文正在南京陆军军官学院接受培训,他知道龙邵文在国府是一提两开的头面人物,蒋介石也对其多有依仗,就不顾蒋介石为力行社定下的“保密”规则,赶忙跑去陆军军官学院,去找龙邵文问计,并说出了他的担忧……邓文仪组建南昌行营调查科,首创特务机构;桂永清曾经组织发起三mín zhǔ义研究社,参加过东征、北伐,是蒋介石的心腹;贺衷寒早在上学的时候就是黄埔三杰之一,又是孙文主义研究会的创办人,苏联陆军伏龙芝军事学院高材生。回国后又任杭州军事训练班学生总队队长,还有过在zhōng yāng党部的工作经历;郑介民曾做过蒋介石的副官,深得主席器重,再加上他是个资深情报人员,又在蒋桂战争中拉拢过桂系头目,立过大功,有这些人挡在我的面前,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蒋主席的重用!

    龙邵文听戴笠介绍完情况,笑了笑说:雨农啊!你不必担心,我断定这特务处处长一职非你莫属。

    “哦!何以见得,还请龙先生予以指教。”

    龙邵文给戴笠分析说:在你们力行社中,稍有资历的无非是康泽、贺衷寒、邓文仪、刘建群、郑介民、桂永清、滕杰和你戴笠了。按照蒋主席用人原则的惯例,非黄埔生不能得到重用,要害部门非浙江人不用,这不是黄埔生的刘建群就首先排除出局了……

    戴笠听了一喜,忙说:对对!康泽是四川人,郑介民是海南人、邓文仪和贺衷寒都是是湖南人。桂永清是江西人,滕杰虽然离浙江最近,但他却差一点儿。他是江苏人,只有我是浙江江山人。

    龙邵文笑了笑,“所以嘛!”

    “可是还有我的把兄胡宗南!他不但是黄埔一期的,还是浙江镇海人。这个,这个……”戴笠不无担忧地说。

    “哈哈!”龙邵文又笑了一声,“雨农!放心回去吧!”

    戴笠脸一红,马上明白了龙邵文的意思,胡宗南才不屑跟自己挣这个特务处的处长呢!倒是自己患得患失的小肚鸡肠了。

    果真任命下来。周复成了组织处的处长,康泽成了宣传处处长、桂永清成了训练处处长,戴笠则如愿以偿入主特务处,而资深特务郑介民只委身于戴笠的副手。眼见一个黄埔六期生骑在了这些学长、老大哥的头上,力行社的同僚诸如康泽、贺衷寒、郑介民之流无不心怀不满,但在蒋介石面前,他们却不得不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一一上前握手恭喜。但在内心却打定主意。只要机会合适。那是一定要给他拆台挖墙脚的……

    几天后,特务处成立大会在一幢不起眼的破旧小楼、南京鸡鹅巷五十三号召开,戴笠素知蒋介石一贯提倡节俭,因此因繁就简,连红地毯也弃之不用,只在地上铺了破旧草垫若干。就连特务处唯一的一辆汽车也是别人淘汰下来的、破旧的小斯特的贝克。破楼、破车、破地毯果真大得蒋介石欢心……特务处成立后,戴笠任处长、郑介民任副处长。原《文化rì报》的笔杆子唐纵任书记,主持内务。又下设情报股、总务股和督察股,股长自然都由戴笠亲信担任。

    可成立不久,戴笠就遇上了一桩麻烦,那就是经费不足,蒋介石派财政部每月秘密拨给力行社二十万的活动经费,轮到戴笠手中最多也不过五万,就这五万还有经手人从中吃拿卡要,到手的还要大打折扣。没钱就没办法开展工作,特务处一切的例行事务,如组训、调查、监视、禁锢、暗杀,没有一桩不需要钱,再说没钱也不能招收新的特务,特务处也就不能发展壮大。彷徨无计之下,他只好再去找龙邵文问计。

    龙邵文笑着说:你这个特务处有如一根搅屎棍,无论谁都惧怕三分,没问题的被你一搅,那也成了有问题,有问题的被你一搅,那更是陈杂泛起,所以你最大的来钱处,就是向各地方军事、行政长官索取报效,摊派,或借口举办事业、带募股金、收买货物、代垫货款之类。

    十三太保戴笠智商超人,随即领悟,当下就以严查各省部、军界的共党、内jiān为名,派大小特务下去大肆勒索,未久,果真致富。有了钱的戴笠财大气粗,一方面对绑架、暗杀等工作进行深入研究,一方面广收贤才,收拢如沈醉、余乐醒等特工天才加盟,给特务处输入新鲜血液,再加上蒋介石有意对其扶持,特务处很快就发展成为一个能与陈氏兄弟CC抗衡的超强特务组织……

    本段说明:有的读者或许想看到主角参与到蓝衣社当中,然后展开情节。比如下到军队中调查案件为由趁机发财等一系列……我也有想过这样写,这样写或许在内容上更吸引人,我也更容易上手去写。但考虑了两天,否定了。虽说如此,我还是设定了一段内斗的情节,自己感觉比主角参与到蓝衣社中更有趣……

    另外,最近的更新虽然慢一点,但我会很用心地设定每一个章节,质量上只会越来越好,绝不会下降。这几天我尽量多更一些。

    最后,感谢一下帮我打理书评区的编辑老师,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我的会员号密码总提示“不能超过三十位”,所以不能登录,以后怕是更得麻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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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 兄弟登门

    369兄弟登门

    “九一八”之后的四个月,白山黑水尽落于rì寇掌中,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龙邵文在东省的全部生意立即陷于停顿。 访问下载txt小说期间rì本特务也曾潜入上海与龙邵文联络,希望龙邵文与rì本军部合作,继续他在东北的生意,却被龙邵文一口回绝。龙邵文的态度很坚决:老子虽是个口碑不好的大烟贩子,但老子至少还是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想让老子与你们东洋鬼子合伙儿经营生意,那是想也休想……

    龙邵文的态度既然如此,当然他在东北的生意也别想再做下去,随着张景惠的降rì,他的烟土生意也都被投降了rì本人的汉jiān……诸如姚锡久、李九鹏之流瓜分,他在东省最早的生意之一“劳务输入rì本jì女”这一营生,更是直接由rì本军部cāo控。留守在东北替他打理“龙行东省”生意的杜从周等人自东北沦陷后更是消息皆无,龙邵文屡次托在东北的朋友打探杜从周、孟夏正、张徵山几人的消息,可这几人却仿若石沉大海,袅无音信。

    一年后临近中秋,龙邵文刚从南京陆军军官学院绕了一遭回到上海,龙公馆外突然有三名身穿国民党少校军服的军官叩门,说是龙邵文的故交,请求通禀。由于已是深夜时分,早过了龙邵文的待客时间,门人不敢去禀报龙邵文,只把蔺华堂请出来与其相见。蔺华堂出来一看,这三个人正是杜从周、孟夏正与张徽山。当即大喜,上前与几人拥抱在一起,喊着说:三位哥哥!可算见到你们了,龙先生一直在托人寻找你们的下落,要知道你们回来了,龙先生不定有多高兴呢!

    ……龙邵文正在搂着报社的女编辑柳隐隐讲在东北打熊瞎子的故事……野马山沟深林密,到处都是熊瞎子,我带了几个兄弟把一颗大树横着砍开一道缺口,然后在大树上吊了一罐蜂蜜。一只熊瞎子闻到了蜂蜜的香味儿走了过来……”

    柳隐隐嘻嘻一笑,“你总爱瞎说,狗熊都是爬的。哪见过会走路的狗熊。”

    龙邵文一跃从床上跳到地上,学着狗熊走路的样子,一摇三晃地说:东北的熊瞎子都是这么走路的。

    “嗯!信你了!后来呢?”

    “后来……熊瞎子走到大树前面,一下子就看到了蜂蜜。它可馋坏了,就站起来去够,可是我们把蜂蜜吊到了他恰好够不到的地方,这下可把熊瞎子急坏了……”

    “呵呵!你们也够坏的,这下狗熊可吃不到了!”

    “哼!熊瞎子可比你聪明多了。只见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它双手抱着大树就开始晃呀晃的。只听它‘哎呦’喊了一声,然后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它怎么了!熊怎么会发出猪的叫声?”

    “别说熊了,人有时候也会发出猪的叫声,那要看看究竟是受了什么伤。”

    “狗熊受伤了?”

    龙邵文点点头,盘腿坐在床上,脸上带着笑。问:你猜猜熊瞎子哪儿受伤了?

    “这我可猜不到。”

    龙邵文抓着柳隐隐的手。放在自己的私处摸了一下,“这里受伤了!你猜怎么着,熊瞎子不是去抱大树嘛!我们就在大树上面开个口子,熊瞎子恰好就把它的小弟弟放在我们在树上开的那个口子里,然后它一晃动树,树一歪。就把他的小弟弟给夹里面了。别说是熊了,就是人的小弟弟被夹了。也一样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啊!你们也太残忍了。狗熊多可怜啊!”

    “嗯!是挺可怜的,不过我一想起熊掌的滋味。也就不怎么可怜它。”龙邵文笑嘻嘻地说。

    柳隐隐狠狠地在龙邵文的私处抓了一把,“我真想让你想也尝尝狗熊的痛苦。”龙邵文趁势摔在她身上,“好呀!快让我尝尝小弟弟被夹着的痛苦吧……”说着话,他一把按住了柳隐隐……

    “龙先生,休息了吗?”门外传来蔺华堂的声音。

    “nǎinǎi的,你大呼小叫干什么!老子听到了。什么事儿,说吧!”龙邵文被扫了兴,没好气地说。

    “杜从周他们三个从东北回来了,此刻就在大厅里等候。”

    “啊!”龙邵文听说杜从周三人来了,欣喜若狂,连衣服也没来的及穿,只随便摸了一条内裤,就跑出去见面,穿的时候觉得颇紧,也没在意,跑到会客厅里一看,才发现穿的竟是柳隐隐的内裤,害的柳隐隐匆忙套上衣服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兄弟们!可想死我了!这一年你们跑哪儿去了!怎么连个消息也没有,害的我都想飞东北找你们了……”龙邵文接过柳隐隐递过来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

    杜从周三人见龙邵文真情流露,也都眼眶含泪,“龙先生,我们也在想你!”

    一旁的柳隐隐见几个大男人一口一个“我想你!”含笑说:你们聊!我帮着去准备饭!

    龙邵文似乎是看出了柳隐隐的心思,眼睛一瞪,“男人就不许想男人了?这兄弟间的感情你一个女人根本就不懂。”

    “呵呵!我是不懂!不过我却懂得客人要吃饭。”

    “嗯!对对!告诉厨子金生,今天来的是东北客人,叫他菜咸一点、油大一点,老子这几个兄弟口重!别他nǎinǎi的又搞些汤汤水水的上来,害老子的兄弟们挨饿!”

    “知道了!”柳隐隐答应着去了。

    “快说说,这一年你们干什么去了!咦?怎地穿上了**的军服!荷!还是少校,升官了啊!”龙邵文笑着说。

    张徽山说:龙先生,rì本人占了哈尔滨以后,我们就去了黑河,投了马占山。

    “好啊!你们干的好!跟马占山一起去打东洋人,真他nǎinǎi的过瘾,我当时是不在东北,不然也跟着马占山去打东洋人。快说说具体的,你们是怎样狠狠打那些东洋倭瓜了?”

    杜从周说:孟夏正从“九一八”之后就去黑河投了马占山,我与张徽山两人坚守公司,开始的情况他知道的最详细。”他转头对孟夏正说:兄弟!你给龙先生讲讲吧!

    “好!”孟夏正说:去年十月,洮南镇守使张海鹏公开降rì,在rì军怂恿和援助下引兵侵犯齐齐哈尔,齐齐哈尔立刻危急四伏。”

    “妈的,张海鹏这个王八蛋狗汉jiān老子认识,早知道他落水当汉jiān,老子早就一枪嘣了他。”

    孟夏正叹口气,“唉!东北高官投降的又何止张海鹏一人了,熙洽、汤玉麟、于芷山、张景惠也都降了rì。”

    龙邵文早对张景惠降rì当汉jiān痛心不已,不管怎么说,他与张景惠的私交毕竟不错,听孟夏正说起张景惠,他不愿提起这伤心事,就问:后来呢?

    这时佣人给几位递上茶水,孟夏正接过来喝了一口:“……当时黑龙江省主席万福麟正在关内,省城齐齐哈尔群龙无首,人心不安。为稳定江省局势,中旬的时候,少帅电令马占山代理黑龙江省主席兼军事总指挥。下旬的时候,马占山经由哈尔滨赴齐齐哈尔就职,通电表示守土保民决心,号召全省军民团结一致,誓保疆土,同时调集兵马、招募义勇、安顿商民、筹措军需,做好反侵略战争的准备。十一月初,rì寇继猛烈轰炸锦州之后,又猛攻嫩江桥,马占山率领爱**民打响了震惊中外的江桥抗战……”

    龙邵文说:这我可知道,上海各大报纸连篇累牍地报道了江桥保卫战,听说打了半个多月,这场战斗咱们赢了对吧。马占山就是在这场战斗之后成了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当时上海有的烟草商人,还专门推出了“马占山”牌的香烟,号召人们都吸马占山香烟救国呢!

    孟夏正的表情突然显得痛苦起来,喃喃地说:江桥一战我们败了,当时马占山将军亲赴前线指挥,与敌鏖战,可rì军的战斗力以及装备都比我们强太多,他们不但有大口径火炮,还有飞机和坦克的掩护,轮番猛攻江桥,阵地失而复得好几次,双方一度打成拉锯战。但阵地最终还是抓在我们手中,过了几天,rì军又从朝鲜调来援兵,加强进攻。我们孤军奋战,内无粮草,外物援兵,部队的伤亡过大,不得不撤退到克山、海伦一带去了……

    “嗯!嗯!你们虽败犹荣,在东北,也只有你们敢不执行老蒋的不抵抗命令与东洋人干他nǎinǎi的,你们都是好样的。”

    “不!不!龙先生,当时敢跟rì寇打的可不止我们一只队伍,马占山代理黑龙江省zhèng fǔ主席后,苏炳文将军随即宣布支援马占山将军抗rì,当时将其驻满洲里的步兵团调到嫩江桥,协助我们作战。还有**的队伍和普通爱国民众自发组成的抗rì队伍,像是苗可秀,他就拉起义勇军,在弹药火器都不足的情况下去跟rì本人拼命,还有小黑山粟家窝铺的孙老举人,他以八十多岁的高龄,带着他全家的子孙,学生三千多人同rì寇打了几次烈仗,房产土地全不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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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 诈降

    “嗯!真是值得尊重!”龙邵文诚恳地说:后来报纸上报道的马占山降rì又是怎么个经过?”龙邵文显得很轻松地问。

    “唉!”孟夏正又叹口气,“江桥抗战后,我们退守海伦,因弹药粮草消耗极巨,财政拮据,国内也无人支持,听说我们在前方孤军奋战时,南京zhèng fǔ的那些高官们依旧酒池肉林、歌舞升平、秦淮风月、夜夜笙歌!还有张学良,他不但不支持我们的抗战,还让所有东北军都撤退到关外,实在是让人寒心的很!就在我们最困难、最需要援助的时候,张景惠、赵仲仁、于镜涛等汉jiān借机不停的前来游说,再加上关东军统治部部长驹井得三等人的劝降,马将军一度妥协动摇,抗rì情绪也rì渐消沉。后来关东军参谋板垣还专门给马将军送来飞机,请马将军到沈阳开会,马将军一个把持不定就答应了,赴沈阳参加有张景惠、熙恰、臧式毅及马将军组成的“四巨头”会议,并接受了伪满洲国黑龙江省省长职务……”

    龙邵文听后连连点头,说:好!好!马将军投降的好!做足了姿态,摆足了架子,然后才降,真是我绿林同辈中难得一见的一流好汉!

    孟夏正看了龙邵文一眼,心想:都当了汉jiān还好!龙先生这是怎么了……他继续说道:但在今年四月初,马将军幡然醒悟,再揭抗rì义旗,在黑河通电各界,秣马励兵,整顿民团。并在拜泉邀见李杜、丁超等抗rì部队的代表,商讨联合作战事宜,主张各抗rì部队联合行动,统一指挥,主动进攻长chūn、哈尔滨、齐齐哈尔等中心城市……

    “嗯!马将军深知兵法,很了不起,他这手假投降玩儿的非常漂亮,既保存了实力。又迷惑了敌人,为下一步狠狠地打东洋人奠定了基础,我若是马占山。当此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也是非降不可的,但未必能像他这样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

    “龙先生,你说马将军当时是假投降?”孟夏正言语间突然兴奋起来。

    龙邵文微微一笑。“当然是假投降了,我告诉你吧!我们绿林中人一向都有假投降的传统,明末土匪头子张献忠谷城诈降于熊文灿,积蓄实力东山再起,后来他果真在谷城再次发难。加速了灭明的步伐。还有李自成也是个诈降高手,当年李自成率部众陷入了陕西汉中的车箱峡,车箱峡乃一绝地,四面都是悬崖峭壁,连猴子上下都很吃力,更别说是人了,当地的山民投下巨石火把,阻止李自成部队通过。再加连rì的大雨以及粮草的缺乏。李自成眼看就要大难临头了!就使出了诈降之计,当时负责”剿贼“的五省总督陈奇喻,轻信了李自成诈降的计策,特许李自成从车箱峡撤离至安全地带,然后接受招抚,遣散回乡。结果怎样。李自成走出绝地车箱峡之后,再举反旗。纵横陕甘一带……”

    “那当rì马将军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我们,害的我们误解了他!还跟着别人一起骂他是汉jiān。”孟夏正觉得有点对不起马占山。

    “这等机密的军国大事。岂能逢人就讲,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诈降,那马将军的诈降计还能成功嘛!”

    “那……那后来马将军怎么又不对我们解释他投降的用意?”

    龙邵文给他们分析说:这种事情是无法解释的,越解释越没人相信,还不如闭口不提的好,俗话说rì久见人心,是非公道自有公论,又何必像个小丑一样跳出来到处逢人便讲自己是诈降。以马将军的身份地位,是不屑于干这样的事情的。

    “唉!龙先生真是知识渊博,引经据典,分析的是头头是道,我真是佩服啊!”杜从周由衷地说。

    龙邵文得意地笑笑,“这不算什么!我所知的远比你们知道的多的多。”他这句话有吹牛之嫌,他之所以知道李自成、张献忠的一些事迹,是因他当年在石钟山为匪首的时候,曾专门叫宋己道给他讲历代土匪的事迹,以作参考,因此对这些故事是极为详熟,一来是他感兴趣,二来他记忆力极佳,听了基本都能记得住,但是除了历代土匪的一些掌故之外,对于其他的历史掌故,他就知之甚少了,所知者也不过就是曾国藩、王明阳等蒋介石感兴趣的人物。

    张徽山说:rì本人也够蠢的,轻易就中了马将军的诈降之计。

    “呵呵!别说是东洋人了,当年张献忠、李自成降了又反,反了又降,然后再反,里里外外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明朝官吏们还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犯低级错误,相信了他们?按理说,明朝那些官员久经官场,也算是在大风大浪里历练过的老油条了,人生阅历和从政经验无疑是丰富的,本不应该如此愚蠢!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些世故很深的‘老油条’屡屡被张献忠这些闯江湖的绿林好汉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现今马占山才不过诈降了一次,东洋当然人深信不疑,其实马将军别说诈降一次,就是再诈降个两次、三次,东洋倭瓜还是一样相信。”

    孟夏正问:这又是什么缘故?

    龙邵文笑笑,“这其中的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孟夏正“哦!”了一声,不再问。

    龙邵文心想:缘故?诈降要什么缘故了,缘故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势不妙,赶紧投降,捞足好处,寻机而动,只要心中不要把“羞耻”二字放在心上、不要在乎别人的议论即可,这样的诈降当然与真的投降没什么区别。岂能是谁都可以分辨出来的……不过这是龙邵文自己总结的土匪逻辑,也是他的人生哲学,实在是真的“不足为外人道”。

    龙邵文之所以有这样的逻辑,是因他一不信仰马列主义,二不信仰天主神佛,他崛起于市井之间,浪迹于洋场之中,每rì所见所行的皆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利益争夺。从他记事起,就没人告诉过他什么是廉耻,什么是善恶。他心中的善恶廉耻完全凭自己的好恶而定,对自己有利的即是善,对自己无利的即是恶,兄弟有难,伸手相助即是廉,反之即是耻。虽然如此,但在民族危亡的大局面前,他还是能摆的正位置,看的清形势,不会因为三瓜两枣的蝇头小利就去出卖自己的人格及灵魂。

    他有时想:若是东洋人给老子一千万银元,那老子替不替他们卖命?嗯!应该不会,老子不缺钱,若是给老子五千万,说不定老子会动动心,但估计还是不会替他们卖命,要是给老子一万万银元随便花花呢?妈的,这可有点费脑子了……若是他们请老子去做倭瓜们的天皇,老子是一定会去干的,***,倭瓜天皇到底能娶几个老婆,老子到时候要不要把秦姿儿那个东洋小浪妞册封为皇后,用来安抚东洋国民的民心……不过他知道rì本人既不会给他一万万银元让他随便花花,也不会请他这个流氓去做天皇,因此这念头也只是在他睡不着觉的时候随便想想,权当解闷。

    “马将军反了rì本人,后来又怎样?”龙邵文问。

    孟夏正经龙邵文分析后,也认为马占山降rì乃是诈降,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愁眉不展了,而是颇为振奋地说:拜泉会议后,马占山电令部下吴松林、邓文、才鸿猷、李天德等部沿呼兰一线集结兵力,驱逐松花江北之敌,适机向哈尔滨反攻。四月中旬,邓文率部突袭松浦镇,截获敌军车五列,粉碎了rì军运兵北上的企图。四月底的一个深夜,邓文军队再次夜袭松浦,将松浦敌人驱至东站票房,然后放火焚毁了机车库房,一夜大火冲天,光照数十里,灭了敌军的气焰。”

    龙邵文鼓掌道:这个邓文真是个好样的,仗打的够漂亮,有机会你介绍老子认识他,这样的抗rì英雄,老子是说什么也要结交的。

    孟夏正颇为自豪地说:这几仗我都参与了。

    龙邵文笑着说:你也是好样的,不亏是老子的兄弟,很给老子长脸。

    张徽山在一旁说:孟夏正跟着邓文打鬼子的时候,我与杜从周也投了马将军。

    龙邵文问:哈尔滨是怎么陷落的?

    杜从周说:九一八之后,rì本人在侵占了黑吉辽三省大部分领土后,就已经准备进犯哈尔滨了,但rì本内阁及军部摄于苏联的参与,以及国际联盟和美国的反对,曾致电关东军司令部暂时终止向哈尔滨进攻,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侵略的意图,只是紧紧抓住张景惠,并通过他来达到建立伪政权的目的,今年一月下旬,关东军不顾苏联人的反对,命令汉jiān于琛徵带了两个旅的兵力进犯哈尔滨,与此同时,rì本大特务土肥原也潜入到哈尔滨市内上下活动,企图内外夹击,使哈尔滨尽快落入rì军之手。”

    龙邵文听后,骂了一句:又是这个土匪猪,他去了哪里,哪里必定就有祸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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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 东省局势

    张徽山说:就是啊!土肥原在东省收买拉拢了不少汉jiān,这个时候也都跳出来捣乱了。哈尔滨沦陷后,先是姚锡九认贼作父,死心塌地投靠rì伪。他出重资买到特务机关和宪兵队嘱托之职,又参加了防课委员会,为rì伪政权陷害中国人民出谋划策。并且自动效命rì伪,献金百万元,为敌人杀害中国人提供资金。后是李九鹏,他卖身投靠rì伪zhèng fǔ,积极为rì本人效劳。并与yīn险恶毒的rì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以及rì本特务机关长柳田元三拉上关系,充当rì寇宪兵队的高级特务间谍。仰仗rì伪势力,已经把赌局遍设东北,再有吕一山、范同常两个贼人,充当rì本特务机关在华的先遣军,他们卖身给设在哈尔滨的关东军情报部,组织流氓破坏哈尔滨的抗rì活动,他们先是把抗rì义勇军的布防情况偷偷传递给rì本人,后是在抗rì最艰难的时刻,组织流氓在抗rì队伍的背后下黑手……

    龙邵文摇摇头,“这几个人见风使舵的汉jiān相早就已经露出来了,成为汉jiān,我是一点也不意外。东洋人在东北经营多年,要是不培养出一大批汉jiān来,反倒不正常了……”说到这里,他狐疑地看了三个人几眼,心想:“东北汉jiān那么多,更有不少是像秦姿儿那样,在不知不觉地就潜伏到了老子的身边,***,这三个人中不会有东洋倭瓜埋伏在老子身边的鬼吧!嗯!真说不定。”

    龙邵文之所以有这种疑虑,要是追根溯源,还与叶生秋有关,自从当年叶生秋在暗中算计过他之后,就在他心中留下了yīn影,虽然二人后来和好如初,再无芥蒂,但这种yīn影还是在龙邵文心中生根发芽,对身边的人,即使关系再好。他也免不了在心中时有猜测……

    正说着话,柳隐隐笑着过来招呼说:开饭了,你们边吃边聊啊!

    杜从周笑着说:谢谢嫂子!我们正好饿了。”

    听到“嫂子”二字。柳隐隐脸一红,看了龙邵文一眼,见他似乎毫不在意地招呼几人上桌吃饭,不由得心里一阵欢喜……

    三人随龙邵文来到餐厅就坐。厨子金生端了几道东北菜上来。杜从周一看,是四道菜:鱼头炖豆腐、红烧肉炖南瓜豆角、烧南北,最后一道菜居然是参茸熊掌……

    看着熊掌,杜从周一阵惊奇,熊掌的做法极为繁复。生的熊掌从处理到上桌,没有三五天的功夫是不可能吃到嘴的,能在这片刻间就把熊掌炖熟上桌的,他还从所未见。

    “你们几个有口福,这是我上次从东北带回来的,刚想自己炖了大快朵颐,你们就赶上了!来,兄弟几个。把酒满上解解乏。边吃边聊,酒随意,我就不劝了。”

    杜从周飞快地扒了几口饭送入嘴里,又夹了几片薄薄的熊掌下了饭,和了口水顺下去……

    “慢点,这可是金生费了好大劲儿才烧出来的。你别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说着话,龙邵文夹起一片熊掌。轻轻放入口中,细嚼慢咽起来。

    杜从周对金生抱歉地笑笑。“打仗的时候军情紧急,有时候饭刚熟,命令就下来了,来不及吃饭,养成了这么个饕餮的毛病。”

    金生赶忙说:理解!理解!

    杜从周又盛了一碗饭,依旧很快地吃下去,接着说:正当哈尔滨岌岌可危的时候,主张抗rì的吉林卫队团团长冯占海以及依兰镇守使兼二十四旅旅长李杜率部赶到,还有后来当了汉jiān的丁超也率着人赶来了,当时冯占海考虑到张景惠在东北的影响,想请张景惠出面领导抗rì,但遭到他一口的回绝。”

    听到这里,龙邵文摇头说:看来张景惠是铁了心要当汉jiān了,这个老东西,老子从今往后跟他是一刀两断。

    张徽山说:谁说不是呢!今年一月的时候,冯占海,李杜,丁超率领的抗rì队伍,在东北老百姓的支持下,击溃了进犯哈尔滨的于琛徵的伪军。rì本关东军对此十分恼怒,即指使张景惠下令,限一月底之前,哈尔滨市内家家户户都要悬挂rì本国旗……

    龙邵文对张景惠似乎还抱有一线希望,说:张景惠就算再无耻,也不会答应东洋人的这个条件吧!

    张徽山说:他答应了,向全市发布了挂旗的命令,不过他这种丧权辱国的乱命根本就无人理睬,更谈不上执行了。

    龙邵文骂道:我×他张景惠十八代祖宗,老子与他相交那么久,怎就没看出他是这么一个铁杆汉jiān。

    张徽山接着说:不过李杜等人面对rì寇的嚣张气焰,毫无怯惧之意,他们也下命令说:如有撤换中国旗的,以军法论处,他们的命令自然得到全市各界的拥护和支持。

    龙邵文点点头,对三人说:快吃饭,一会儿凉了。

    张徽山夹了口菜,说:唉!可惜哈尔滨最终还是陷落了,张景惠发布挂旗令的第二天,rì本关东军不顾苏联等国的舆论谴责,又悍然北上,大举进犯哈尔滨,受到哈尔滨市军民的英勇抵抗,只可惜关东军实在强大,哈尔滨终没保住。

    龙邵文摇头说:中国人把希望寄托在老毛子的身上,根本就是没谱的事儿,老毛子不趁火打劫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哪还肯帮咱们打东洋人?再说老毛子一向狡诈,没好处的事情他们才不会干!照我看,谁也指不上,也不能指,中国人的事情最终还得靠咱们自己来解决。

    “这下可吃饱了。”杜从周放下碗筷,说:哈尔滨陷落后,关东军部派了一个叫做石井三郎的参谋,来到咱们“龙行东省”,说是要与咱们合作,继续烟土生意……

    龙邵文听了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没答应吧!

    杜从周看一眼龙邵文,“怎么可能答应!我当时就一口回绝,谁知到了晚上,一群rì本兵就把咱们公司包围了,说咱们经营特业违反了rì本人的法律。要逮捕我们。”

    “妈的,哈尔滨是咱们中国人的地盘,他东洋人管的着嘛!”

    张徽山苦笑了一声,“谁的拳头硬就谁说了算,那个时候,rì本人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那你们怎么办了?”

    张徽山说:我和从周打死了几个rì本兵,夺路就跑,我们知道孟夏正已经投了马将军,就准备去找他,谁知在路上才听说,马将军投降了rì本人,我们无处可去,就入山当了土匪。直到今年五月,我们听说马占山在黑河发表誓师通电,亲率三路大军向哈尔滨进发,兵进哈尔滨西郊的对青山、满沟一带。我们才下山,投了马占山。

    听到这里,龙邵文心想:打死东洋人夺路而逃?这可不简单,若是这三个人里面有“鬼”的话!孟夏正肯定不是,杜从周也不像,这个张徽山可就不好说了,不过他也参加义勇军去打东洋人了,从这一点儿来说,也不像是鬼!

    雷震chūn遇难之后,龙邵文就一直怀疑身边有rì本人的鬼,后来抓住秦姿儿,他才舒了口气,认为是秦姿儿出卖的雷震chūn,可秦姿儿别的事情都认,就是不认这件事儿,龙邵文不得不怀疑出卖雷震chūn的另有其人,因此他难免有些疑神疑鬼。

    杜从周接着说:就这样,我们跟着马占山的数万大军从北、西两个方面对哈尔滨构成了攻击之势。然而到了五月中旬,rì军乘水路突袭自卫军大本营依兰,使已经从东线逼近哈埠的自卫军各部孤悬于敌后,失去了后援,不久相继溃败,吉黑两省义勇军失去了会攻哈尔滨的机会。这次战役后,马占山率所部东进,试图会同李杜、丁超等部。rì军则出动重兵尾追不舍,我们一支孤军连rì征战,队伍损失殆尽,最后仅率数人走出山林,抵达龙门,继续组织兵马反攻齐齐哈尔。直到前不久,黑龙江省义勇军彻底被打散,我们就随着马占山将军取道苏联来到南京,马占山、苏炳文、李杜他们几个被南京zhèng fǔ委以军事委员会委员的闲职,我们也被封了少校。

    “唉!”龙邵文叹口气,“蒋介石为人太过小气,他一定是则怨马将军不执行他的不抵抗命令,因此也不给他实权,其实像马将军这样与东洋人有过丰富作战经验的将军,蒋介石如果能委以重任,将来打东洋人的时候,岂不是正好能派上用场?看来蒋某人是不准备和东洋人开战了。”

    杜从周气愤地说:谁说不是呢!蒋介石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打rì本人上,而是一心继续他的内战,他想把我们这干人都调到江西去打**,龙先生,您给拿个主意,这江西我们去还是不去?

    龙邵文笑了笑:你们要是想去江西,我就给你们准备川资路费,送你们过去,你们要是不想去,就留在上海,或是去我的加强四十九旅任个职位,正好我身边也缺少像你们这样的人手。这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我就不好拿主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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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 疑心

    几个人相互望望,杜从周说:龙先生,我对南京国民zhèng fǔ失望透了,这官我也不当了,什么狗屁的少校,我本来就没放在眼里,我就想留在您的身边。

    龙邵文摇摇头,笑了一下说:在我身边也不用辞官不做啊!依我看,这官你还要当下去,而且是越大越好,只有官当得大了,才能更好地服务于劳苦大众嘛!没官没职的,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孟夏正点头说:龙先生的话有道理,蒋主席既然想让咱们去江西,我看不如服从命令好了,zhōng yāng军对**的几次围剿都败了,咱们若是能打了胜仗,也可以替咱们东北人长长脸面。

    张徽山也说:我也想去碰碰**,看看他们是怎么个三头六臂,居然能打败装备比他们jīng良许多的zhōng yāng军,照我看,zhōng yāng军全***是一群饭桶,连一帮山贼土匪都剿不灭!还总是自吹自擂……

    龙邵文看了张徽山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老子从前也干过山贼土匪,别看现在混了个正规军的旅长,又是什么鄂赣皖绥靖副司令,但骨子里也还算作是山贼土匪的头领。兄弟!山贼土匪里面也是能人辈出的,听说盘踞在井冈山上的**中,更是能人颇多,其中一个叫毛什么的最是了得,zhōng yāng军的几次围剿,就是在此人的领导下被打败的。

    张徽山脸一红,讪讪道:龙先生,您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全是一群赤匪。这个……反正与您占山为王时候的xìng质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您后来不是通电易帜,改投国民革命军了么!

    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听说赤匪对穷人可是不错呢!这点与老子当年占山为王时候的做法是一致的,穷人嘛!尽量不要去把他们逼急了,逼急了他们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的,反正已经是穷了,也无所谓了……剿共是桩不错的生意,干的好了。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所以你选择去江西是没错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淡淡地笑了笑,又说:不过事情也不要做绝了,凡事都要留有余地才好,如果能在占得上风的时候。适当地放人一马,留有rì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孟夏正点头说:我记得了!古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徽山却一言不发,对龙邵文的话似乎是不以为然。

    龙邵文看在眼里,也不再多说什么!

    杜从周说:龙先生。我意已决,决不去替蒋介石卖命,我还是留在上海吧!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打杂的事情就行,只要能留在您身边跟着您干,别说一个少校了,就是少将老子也不。

    “呵呵!我的兄弟怎么能去打杂,你要想留在我身边,那事情可就多了。这个不着急。你们既然来了上海,明天叫蔺华堂陪你们去好好玩玩儿,不管你们是去江西打共党也好,还是去加强四十九旅从事鸦片贩运也好,或是留在上海发展生意也好,都等玩儿够了再说吧!

    张徽山突然说:龙先生。我还有一桩事情要请你帮忙。

    见龙邵文点头,张徽山说:我想拜张仁奎老先生为师。还要烦劳您给引荐一下。

    龙邵文听后想,“这个张徽山可不简单。来上海没一天的功夫,就已经找到了最佳的门道儿,居然想拜到张仁奎门下,他想干什么?是想借张仁奎的势力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笑了笑说:镜湖老先生收徒弟的讲究可不少,如果是当兵的,军职团长以下的他基本不予考虑,而且还必须是正规军的团长。如果是从政的,非市长、院长他不要,如果经商的,非家产万贯的他也不收……”他盯着张徽山,笑着问,“不知这几条你满足哪一条?”

    张徽山脸一红:我不是想凭着您的面子给通融一下嘛!

    “你太瞧的起我了!你也许不太了解我们青帮的规矩,镜湖老先生根本就不会给我面子的。”龙邵文委婉地拒绝了张徽山。他总觉得此人野心太大,目的xìng太强,对掌控此人的把握不大,因此故意打压!不给他一朝得道的机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已经先入为主,觉得张徽山有特务嫌疑。万一此人果真是rì本人的jiān细、特务,把他引荐给张仁奎,那岂不是自己扇了自己的耳光?

    “对了龙先生,我想起一件事儿。”杜从周突然说。

    “嗯!什么?”

    “淞沪会战之后,rì本人的‘黑龙会’组织已经渗透到了上海,并成立了秘密机关,这个会社是rì本在华所有会社中活动能力最强的一个,也是个间谍特务机关。龙先生朋友多,关系广,最好留意一下。”

    “黑龙会?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是个什么xìng质的特务机关,成员都有些什么人?”

    “我也是几个月前才从一个rì本醉鬼的口中听说了黑龙会这个名字,多了也不知道,只知道它是一个极为秘密的地下特务组织,成员五花八门,来自社会各个阶层,有内阁大臣、高级军官、职业间谍、专业杀手。听说rì本不少武士世家的年轻人也都是黑龙会的成员。‘九一八’之前,他们的活动范围主要在东北,以收集苏联和东北的情报为首要任务,‘九一八’之后,他们在东北的任务完成,已经逐渐开始向北平、天津、上海等大城市渗透了。”

    龙邵文点点头,在心中记住了“黑龙会”这个名字。

    杜从周、张徽山,孟夏正三人就此在龙邵文公馆中暂住,半月后,张徽山与孟夏正相携回到南京,去国民zhèng fǔ参谋本部报了到,被安排到第八军任了营长。而杜从周却不愿再为蒋介石卖命,仍留在上海。龙邵文因其在东北替自己打理过鸦片生意,就把他安排到龙升公司去做了叶青和的副手,并专门在外面给他租了房子,以供其居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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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 鸳鸯蝴蝶(上)

    当年十二月,rì本兵炮轰山海关,热河形势顿时紧张起来,第二年元旦过后,山海关已然被rì寇攻破,当月底,rì寇以蒙匪前先锋,协骑兵、炮兵、步兵、空军,倾全力进攻开鲁,后更是进占承德,进逼华北,局势严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与此同时,南京zhèng fǔ却仍把军队放在江西苏区周围,而对rì军的暴行,却只向国联提出抗议,要求国联采取有效办法制止rì军行动,但谁都知道,国联本就是一个向来不公正的利益集团,又岂能向着中国人民说话。谁料rì寇却不给国联这个不公正的机会,三个月后,rì本正式宣告退出国联,一周后就进占滦东,何应钦下令放弃滦东,rì寇便正式占领滦东。且旦夕可下北平,整个华北危急!平津危急!

    这天龙邵文听宋己道读报,当读到rì本人进攻热河,汤玉麟先与rì本人勾结,后又卷了五卡车财宝从热河出逃,致使rì军不到十天就占领了承德的消息,正要拍案大骂,蔺华堂进来说:龙先生,唐姑娘稍信来了!说是想与您见面。

    龙邵文登时转怒为笑说:唐嫣这小妮虽跟了我许多年,但每次都是我去找她,她却极少主动同我联系,尤其我认识了柳隐隐之后,她更是对我冰冷冷的,今天怎么突然变了xìng情……他见蔺华堂在一旁含笑不答,佯怒道:笑什么!还不赶紧去备车?

    宋己道笑着说:那报纸还要不要继续读下去?

    龙邵文笑着说:读啊!为什么不读!这是雷打不动的惯例,要知道天下大事,这报纸是每rì必看的,不过今天你只捡老子爱听的读吧!把坏消息都给省略了,可别把老子的心情搞糟了。

    宋己道笑着答应了……

    ……唐嫣大学毕业后,先是在史量才的《申报》干了一年的编辑,史量才为了增加《申报》销量,专门招罗了一些鸳鸯蝴蝶派的文人,在他主持的副刊“zì yóu谈”上连载一些才子佳人类的小说。唐嫣由于年轻貌美,才华文采均是一流。就被史量才专门指派与这些“鸳鸯蝴蝶派”的文人联络,成为了这些文人的专职编辑。

    龙邵文那时正在东北,对唐嫣所从事的工作并不了解。等他从东北回来后,得知唐嫣每天都跟一些“流氓”小说作家在一起喝茶聊天,就派人跟踪偷听,得知唐嫣与这些“流氓”文人在一起。整rì谈论的都是什么“两情相悦,棒打不散,花前柳下,人约黄昏,生作一对鸳鸯。死象一对蝴蝶”之类的话题,顿时心生恼火。心中寻思:nǎinǎi的,若是再这样下去,这妞说不定真就学坏了,若是哪天真的禁受不住这些穷酸才子的诱惑,而去偷香窃玉,那老子岂不是大大塌台?妈的,就算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轧姘头。那保不齐也会背着老子去跟别的男人做几天地下鸳鸯!不行。老子宁肯她去做蝴蝶,也决不让她有跟别人做鸳鸯的机会……

    龙邵文本想派兄弟跟着唐嫣,只要一发现唐嫣与这些人接触,就上前滋事寻衅,然后借机敲诈,乃至大打出手……可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武力征服乃是迫不得已的下策,还应该以攻心为上。

    为此。龙邵文特意让人上街买来几本“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之作,什么《秋海棠》、《金粉世家》《啼笑因缘》等。让宋己道给他读,宋己道随手翻出一本名为《玉梨魂》的小书,摇头晃脑的朗读起来……曙烟如梦,朝旭腾辉。光线直shè于玻璃窗上,作胭脂sè。窗外梨花一株,傍墙玉立,艳笼残月,香逐晓风……

    “妈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骈四俪六的,老子是一句也听不懂,什么‘曙烟如梦’,这个‘曙’是什么意思?”

    宋己道见一向和颜悦sè的帮主发了脾气,赶忙解释:在这里,“曙”做曙光讲,可以解读为天将破晓的那一丝光亮。

    “嗯!老子知道了,曙烟如梦的大概意思,就是早晨抽大烟像是做梦!nǎinǎi的,对穷酸烟鬼来说,一早晨就能抽的起大烟,的确像是在做梦。老子瞧这些鸳鸯蝴蝶就不是什么好鸟,一早晨起来就想着抽大烟!妈的,烟瘾倒是不小,比黄老板的烟瘾还大。

    “嘿嘿!”宋己道干笑了一声,也不反驳。

    “你用通俗一点的语言给老子解释吧!”龙邵文没好气地说。

    “是!龙先生。”宋己道开始解释说:这个……这个曙烟如梦,刚才帮主已经解释过了,我就不再重复了,朝旭腾辉往后的意思就是:早晨的太阳shè出万道光辉,照在玻璃窗上,发出胭脂般的颜sè,玻璃窗外有一株梨花树,靠在墙角矗立着!艳笼残月,香逐晓风的意思是……是……

    “宋先生。”龙邵文突然说:大烟抽起来,自然会冒烟,一冒烟自然就笼罩的看不清月亮了,这就叫“烟笼残月”。大烟的香味自然也就随风飘散了,这就叫“香逐晓风”,妈的,这很难解释吗?

    宋己道只好又干笑几声。

    “行了,你好好看看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意思,回头用大白话讲给老子听吧!老子实在是没兴趣再听你念下去,老子要去睡觉,醒来再讲吧!。”龙邵文说完话,打个哈乞,自去睡觉。

    龙邵文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少时候,起来后去找书房找宋己道,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宋几道仍在朗读书中的内容,他笑了笑,站在门口听了几句,就推门进去了。只见宋己道捧着书,眼中却噙着泪水。

    “喂!瞧的累了就去休息吧!眼睛都流泪了,这书枯燥乏味的厉害,看不进去也是正常!”龙邵文关切地说。

    宋己道抹了一把眼泪,“哦!不是!我是被书中内容感动了,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

    龙邵文不禁骇然,自想:nǎinǎi的,这书写的能让一个土匪头子都哭了出来,唐嫣那小妞岂不是早就着了道儿……他赶忙问:这书写的什么情节?

    宋己道说:有一名叫做何梦霞的青年,应校董秦石痴之聘,任教石湖小学,课余又为远亲崔元礼之孙鹏郎授课。鹏郎幼年丧父,聪敏好学,每将先生勖勉之词归告母亲梨娘。梨娘年轻守寡,寄望于其子,对梦霞万分感激,一rì,梨娘园中赏景,见书斋外新竖“梨花香冢”小墓碑,不禁自感身世,潸然泪下……

    听到这里,龙邵文插嘴说:又是一个游园惊梦的老套故事,这个何梦霞十有**要搞梨娘当姘头。

    宋己道摇摇头说:没有!

    龙邵文笑笑,“难道老子猜错了?你接着讲,我不打断了!”

    “……花冢原为梦霞惜花所筑,两人相见交谈,由相怜而相爱。不久,梦霞向梨娘求婚,并表示非梨娘终身不娶……”

    龙邵文忍不住说:一个男人却去修什么花冢,葬什么花!真是娘娘腔的厉害!nǎinǎi的,偏有女人喜欢这样的娘娘腔。这种人若是撞在老子手中,非把他阉了不可……现在真是世风rì下,像老子这种纯男人,反倒没人喜欢了。

    宋己道笑了一声:这不过是一个虚构的才子佳人故事,不必当真的。

    龙邵文拍了一下腿,“是啊!老子跟个虚构的人物较什么劲儿,看来这书还真不错,居然让老子听进去了,你接着讲啊!梨娘答应跟他睡觉没有?”

    宋己道摇摇头,“……梨娘不愿逾越寡妇守节礼教,又恐贻误梦霞,yù投河一死以谢知己,幸被鹏郎追回。后经梨娘劝说,公公作主,将小姑筠倩嫁与梦霞……”

    听到这里,龙邵文心中一动,想:梨娘的公公干嘛不愿意梨娘出嫁!难道……他又想插嘴,但终于忍住。

    “……倩嫁与梦霞两人勉强成婚后,夫妻间感情淡漠,梨娘自悔又铸大错,忧虑成疾。时北方发生战事,梦霞因婚后郁郁寡欢,在秦石痴的激励下投笔从军。梨娘见筠倩力赞其行,更是心如刀割,随后抱病身亡。临终遗书梦霞、筠倩,筠倩方知寡嫂为己而死,深感其情,偕鹏郎亲赴战地访夫。适梦霞住院养伤,读信后始知梨娘苦心,从此夫妻相互敬爱,言归于好。”

    “没了?就这些?”龙邵文似乎没听过瘾。

    “没了啊!大概就是这情节吧!”

    “哦!老子还以为梨娘不嫁给梦霞的原因,是跟她老公公扒灰、有一腿了,不然她老公公干什么宁可把她小姑子嫁了也不嫁她?结果听完也没有这段情节!nǎinǎi的,要真是那样,这故事才有的看,销量一定会更好!”

    宋己道听后“哈哈!”大笑,“这故事要让龙先生来演绎,一定会更曲折离奇。”

    “呵呵!对啊!他们既然没有扒灰,那你刚才哭个什么!”龙邵文笑着问!

    “唉!这本书文字优美,情节凄惨,极端哀情,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难以自已。”

    龙邵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想:要是能学会一手让人潸然泪下的本事,倒也大有用场……他当下让宋己道重新给他解读《玉梨魂》,这次他耐下xìng子来,听得极为认真,也不再随便发表言论,打断宋己道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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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 鸳鸯蝴蝶(下)

    几天后,龙邵文强灌了满肚子的“鸳鸯蝴蝶”快餐,约会唐嫣。 百度搜索:看小说谁料二人刚在“dds”咖啡馆坐下,龙邵文还没来的及卖弄他那“鸳鸯蝴蝶”的新词儿,《申报》派了一名叫做柳隐隐的女编辑寻来,说是有作者要与唐嫣见面,让她尽快赶回报馆。

    唐嫣抱歉地说:有事情要忙了,回头给你打电话吧!

    龙邵文笑了一声,偷瞧了一眼柳隐隐,见她身姿婀娜,长相甜美,齐齐的刘海儿遮住额头,大眼睛黑白分明,清亮透彻,显得很是清纯。当下对唐嫣点点头,无限温情尽在眉宇间,他说:你快去忙吧!我坐一会儿就走。只是这刚点好的极品“夏威夷科纳”就浪费了。

    唐嫣还没说话,女编辑柳隐隐笑了一声,“浪费了多可惜,这样的一杯咖啡要八角呢!我喝了吧!”

    龙邵文听了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表情。唐嫣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但柳隐隐已经提出喝了咖啡再走,她也不好在一旁等着,只能先走一步了,临出门时,她不放心地回了下头,见龙邵文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朝她微微地点点头,表情中流露出一副让她放心的样子。唐嫣心中柔情徒起,心中再无芥蒂,放心而去。

    见唐嫣走了,龙邵文“唉!”地叹了口气,脸上挂着一种强扭的无奈,自语说:生活总是在重复着,每天都过着一成不变的rì子,今天对我来说,依旧梦游在昨天的梦里,唉!或许……或许明天就好了,我真的希望明天不要像今天这般惆怅,这般无奈!这般寂寞。

    柳隐隐大眼睛中露出一丝单纯,她问:龙先生,您心里不痛快了吗?

    龙邵文摇摇头,看着窗外飘落的丝丝细雨。口中吟出四句诗:幽情一片堕荒村,花落chūn深昼闭门。知否有人同溅泪,问渠无语最**。

    柳隐隐笑了一声。“看来您很喜欢徐枕亚写的东西。”

    龙邵文心想:徐枕亚是干什么的!哦!也许就是这个《玉梨魂》的作者了,nǎinǎi的,这一着急,连作者是谁都想不起来了……侍者端上咖啡。龙邵文异常绅士地问:加糖吗?见柳隐隐点点头,他夹起一块方糖,想放入柳隐隐的咖啡中,只不过他似乎不太习惯于干伺候人这类的事情,方糖在咖啡中溅起。落在柳隐隐手上几滴……龙邵文赶忙拿了拭巾,抓起柳隐隐的手,就要帮她擦。

    柳隐隐脸一红,抽回手,“我自己来好了!”

    龙邵文坐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柳隐隐笑着说:您不加糖,不嫌苦么?

    龙邵文抽抽脸,眉峰微聚。眼神散乱。故意露出一丝凄苦之sè,“生活本就是苦涩的,这咖啡之苦与生活之苦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他说完后心中大骂:妈的,真它nǎinǎi的苦,看来这洋鬼子喝的东西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柳隐隐赞叹说:龙先生。您说的话可真有哲理,由一杯咖啡就能影shè到生活之上。

    “嗯!人生就像是秋海棠。只有被霜打过,才会……”龙邵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才会红!才会甜。”他本来想用秋海棠来影shè人生,但实在词穷,怎么也憋不出来了。

    柳隐隐点头说:您用秋海棠来影shè人生,真是恰当,细细品味,人生果就如海棠的一季,只有经历风霜,才算完整。

    龙邵文见柳隐隐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长舒一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说:柳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冰清玉洁,冰……冰肌不污天真,一点就透……说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隐隐,几天来强灌入脑中的鸳鸯蝴蝶词汇如泉涌般喷出……我才发现柳姑娘长得真是好看,真是亭亭玉立、盈盈素魇,霓裳舞罢、芳姿袅娜。仿若……仿若那个含苞初雨,红艳yù烧,晓露未干,压枝无力,令人目眩神迷,难以自已,真是我见犹怜,恨不得马上……咳!咳咳!

    柳隐隐听后一笑,想:龙先生倒是挺有才,她前面那几个词儿用的我很喜欢,只是说我什么含苞初雨、晓露未干,这未免有点太不庄重。我可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这要传了出去,还以为我跟龙先生有了什么苟且之事,真是羞也羞死了……于是笑着说:可不敢当。

    一杯咖啡喝完,柳隐隐起身告辞,龙邵文也不挽留,起身说:窗外雨丝缠缠绵绵的,让人脸红心跳,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柳姑娘?

    柳隐隐笑着说:自然再会相见……她挥手同龙邵文告别,向门口走去。

    门外的雨突然下的大了起来。柳隐隐等了一会儿,丝毫也不见有停歇的样子,她想了想,转身又走了回去。龙邵文见柳隐隐突然又回来了,顿时大喜,伸手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来两杯六安瓜片。”

    柳隐隐笑了一声,想:这里是咖啡厅呦,他却叫茶喝……果真侍者说:先生,这里是咖啡厅,不提供茶饮。

    龙邵文表情严肃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侍者,“交给你们老板!”侍者接了名片走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端了两杯茶来,“两位慢用,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龙邵文想了一下,说:去把乐师喊来……侍者答应着去了。

    柳隐隐见龙邵文仅递上一张名片,就能让洋咖啡店里送来茶水,正要问龙邵文递上的是什么名片,却听龙邵文说:柳姑娘喜欢谁的曲子,肖邦?约翰施特劳斯还是柴可夫斯基!”

    柳隐隐正沉吟间,乐师过来了,向龙邵文鞠了一躬,拿着乐器安静地站在那里,柳隐隐见龙邵文笑吟吟地盯着自己看,慌乱地说:曲目您点好了。

    龙邵文笑了笑,伸手打了个响指,潇洒地说,吹一段奥芬巴赫的《天堂与地狱》……点完曲目,他身体向靠背一仰,眼睛眯起一条缝,静静地等待着音乐的开始……

    一串优美的旋律如清泉一样,自乐师手中的乐器中流出。龙邵文突然起身站起身子,坐在了柳隐隐的身边,柳隐隐紧张起来,忙让出一点儿地方给他,谁知她刚让出来的地方又被龙邵文给占了去,再往里就靠着墙角了,其势已无可躲……

    龙邵文一脸的笑,盯着柳隐隐说:去过天堂么?美呀!天堂中那绿sè的菩提树,伊甸园般的小岛,天使“扑楞楞”地闪动着他们的白sè小翅膀,一个男人怀里搂着一个牧羊女,在绿草如茵的大地上翻滚着,让人羡慕……他突然一手撑了墙,脸上笑嘻嘻地贴近柳隐隐,“喝完茶,咱们去看电影……”他伸出另一只手,叉开五指,在柳隐隐的眼前绕着圈比划了一下,“去看《血手印》,包青天断案!怎么样?集惊险与恐怖于一体,悬念十足!好看极了!”

    “龙先生……报社还有工作,不去了。”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报社你是去不成了!你要是不想看电影,咱们就去大世界看新cháo时装剧!好不?”说着话,他一把抓起柳隐隐的手,赞美道:真是十指纤纤,仿若……那个,妈的,仿若茅草……他一着急,把背的滚瓜烂熟的“仿若柔夷”给忘了。却依稀记得柔夷为茅草的嫩芽,专门用来用来形容女人的手……

    “龙先生,唐小姐来了,在你身后。”柳隐隐喘了口气,用力抽回手说。

    龙邵文笑了一声,想,这小妞倒给老子使了缓兵之计……他又靠近了一下柳隐隐,“咱们在研究鸳鸯蝴蝶,非常正常啊!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谁来了也不怕!”他也没回头,接着又说:俗话说,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咱们就来上一段雪泥鸿爪般的邂逅相遇,再来一段闲云野鹤般的浪漫爱情,待到天明下床各奔东西,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我又是你的什么人啊!”他身后传来唐嫣冰冷的声音。

    龙邵文一惊,眼珠子转了转,回过身来,就变得气势汹汹了,“好啊!你跟别人研究完鸳鸯蝴蝶了,终于想起我了。”

    他这猪八戒倒打一钯,反倒令唐嫣一怔,“什么我跟别人研究鸳鸯蝴蝶。”

    “别装糊涂了!外面可都传遍了,说你跟什么吴若梅、包笑天、程小青、许啸天、秦瘦欧等**作家整rì厮混在一起,研究鸳鸯蝴蝶。”龙邵文栽赃说。

    “没有的事儿,我们都是正常的工作接触!再说他们都多大岁数?怎么又成了**作家了?你别听别人瞎说。”

    “哼!是瞎说?瞎说的事情会那么有鼻子有眼?好了!你也别跟我解释了,我不听,你们女人最会骗人。”说完话,龙邵文甩身就走,外面仍下着雨,龙邵文抹了抹额头,他也分不清额头上流着的到底是雨还是汗!

    唐嫣站在咖啡厅中,气的跺了跺脚,过了一会儿突然反映过劲儿了,想:他不想听我解释?我有什么好给他解释的,应该是他朝我解释才对!

    柳隐隐懦懦地看着唐嫣。“姐!这不关我的事儿,是龙先生他……”

    “嗯!我知道了!”唐嫣说。

    ……这之后,龙邵文又大派银洋,没多久就把柳隐隐拿下,时而带到家中来段“雪泥鸿爪”般的浪漫……而唐嫣就此对龙邵文冰冰冷冷,带撘不理的,龙邵文去找她几次,见她脸sè不好,干脆也就不再理她,琢磨着这么抻上一段rì子,不怕她不低头。今rì听说与自己冷战了不短时rì的唐嫣突然约自己见面,当即兴冲冲地欣然而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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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3 误解

    此时的唐嫣已经离开了《申报》,她因龙邵文骂他整rì与鸳鸯蝴蝶派的人厮混在一起,,一怒之下辞了职,在《社会新闻》谋了一份记者的差事。

    见面地点仍然在上次两人闹僵的“DDS”咖啡馆,龙邵文去的时候,唐嫣早已经到了。

    龙邵文心中虽然早已火热,却板着个面孔,“你约我什么事儿?”

    他本以为唐嫣约他一定是因为抻不住而向他投降,正琢磨着冷上个两三分钟后,向她身边一靠,亲热几下,两人之间的不快自然冰消雪化……没想到唐嫣说:龙先生,李士群你还记得吗?

    龙邵文点点头,“就是那个壮得像头牛似的家伙嘛!当然记得!怎么突然说起他。”

    “他被CC的人抓走了,我知道你在CC人脉很足,想托你把他救出来!”唐嫣颇有一些焦急地说。

    龙邵文听了一怔,寻思:这妮子倒是一点儿都不跟老子见外,见面连个客套都没有,直接就跟老子张口……莫非她做了李士群那王八蛋的姘头?不然为什么急的要老子帮她救人!妈的,老子最近疏于跟她联系,没想到让李士群这个王八蛋钻了空子……他淡淡笑了一下,用一副疏远的口吻说:唐姑娘,这救人的事情你不该来找我吧!你们《社会新闻》就是国民党CC派的刊物,社长丁默村就是CC中的实权人物,你应该求他才对。

    唐嫣咬咬嘴唇,直截了当地问:我就找你,你帮是不帮!

    龙邵文一副官腔语调:唐小姐,现在**正在江西围剿**,蒋主席为了剿灭那些赤匪,连东洋人都顾不得打了,你想CC抓了**,有那么容易就把人放了吗?

    唐嫣眼圈一红,说:我当然知道难度很大。可我也知道,只要你肯帮忙,就一定有办法!”

    龙邵文看着唐嫣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从前刚与她结识的时候,心中一甜,感觉柔情上涌,想都没想就说:好吧!我答应你……说完他又觉得后悔。恶狠狠地补了一句:你总是让老子去救你的姘头,从前是汪莘函,现在又是李士群,nǎinǎi的,你什么时候对老子像是对他们一样好!

    唐嫣见龙邵文发火。柔声说:阿文,我对你什么样子,你心里面没数吗?这几年,我对你要求过什么没有!多会儿你想见我了,想要我了,哪怕我正在生着病!也都没忍心拒绝过你!可你怎么对我……她说着话,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儿,她一仰头。想制止眼泪流出。可眼泪还是从眼角流在了她的面颊之上。

    龙邵文心中一软,坐在唐嫣身边,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好了!好了!我不是已经答应去救你的姘头了嘛!别哭了,快把李士群的事情跟我讲讲,我好想办法呀!”

    唐嫣狠狠地在龙邵文手背上掐了一把。“什么姘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与他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龙邵文“咦?”了一声。颇为奇怪地说:那你干嘛着急着救他,他的死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大好时光,可别被李士群这个家伙儿给耽误了……他胳膊搂在唐嫣的腰间,在她腰上来回捏着……唐嫣用力挣脱,“这是在咖啡馆!公共场所,不要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nǎinǎi的,老子看哪个敢看?”龙邵文手上用力,把唐嫣搂在怀中。唐嫣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就任由他搂着了。

    “说吧!李士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龙邵文的手顺着唐嫣的衣服伸了进去。唐嫣隔着衣服把他的手摁着,“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马绍武的?”

    龙邵文手上使劲,摆脱了被唐嫣摁着的手,心不在焉地说:不认识,你打听他干什么?

    “李士群就是被马绍武抓了!”

    “嗯!抓了吧!”龙邵文的手摸到了唐嫣的胸部,脸上露着坏笑……

    唐嫣一使劲儿,挣脱了龙邵文的“魔爪”,不满地说:怎么叫抓了吧!你得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你干什么?”龙邵文喘了口气,身子坐正了,从兜里掏出烟点了,“马绍武?你说李士群被马绍武抓了!”

    “嗯!就是他抓的!”

    “嗯!我给你打听一下,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为什么急着想救李士群。”

    “我与李士群的妻子叶吉卿是同学。她跟李士群一起被抓后,托人给我捎信儿,她……她好像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龙邵文笑了一声,“走吧!这里不方便说话!换个安静点的地方详细说说!”

    唐嫣脸一红,轻轻给了龙邵文一拳,“又动坏心思了!简直跟马绍武一样坏!”

    龙邵文听了一怔,心想:nǎinǎi的,这叫什么话!难道这小妮子跟马绍武有一腿……想到这儿,他妒忌之心徒起,一拍桌子,大声道:nǎinǎi的,马绍武把你怎么了?

    龙邵文的这一声十分突然,搞得是四座皆惊,都纷纷回头向他投来诧异的眼光。

    龙邵文站起来,骂道:妈个×的,有什么好看的,乖乖喝你们的咖啡吧!别他nǎinǎi的没事儿找事儿……众人一听,赶紧都把脑袋低下,可眼神却仍旧向龙邵文与唐嫣二人瞟来。

    龙邵文的这一举动,搞的唐嫣是大为尴尬,她是这家咖啡店的常客,几乎隔几天就来这里坐坐,在坐的不少人虽不能说与她多熟,但也都是见过不止一面的老面孔。

    “你这是干什么?”唐嫣声音虽低,语气中却带着明显的责怪之意。

    “老子问你,马绍武是个什么东西,你跟马绍武是什么关系?”龙邵文显然已经震怒,因为在这瞬间,他突然想起露兰chūn让黄金荣塌台的事情来。

    “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唐嫣低声解释。

    “nǎinǎi的,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龙邵文听唐嫣说不认识马绍武,虽然不大相信,但声音已经放低了不少。

    唐嫣近乎哀求,“你坐下啊!坐下说。”见龙邵文缓缓地坐下,她才说,“马绍武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zhōng yāng党部驻上海特派员,但实际身份是特工总部上海区区长,全面主持国民党CC系在上海地区的特工活动。李士群夫妻两个就是被他抓走的。”

    “特工总部?我怎么没听说过上海还有这么一个组织!”

    “特工总部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应该属于秘密机构吧!”

    龙邵文看了唐嫣一眼,心想:秘密机构你怎么知道……他打断说:嗯!行了,别的老子不爱听,你刚才说老子比马绍武还坏,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嫣犹豫了一下,“我是信口说的。”

    龙邵文摇摇头,“绝不是信口,看来你是不想对我说实话了!”他见唐嫣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起身说,“好!既然这样!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老子过老子的独木桥,你既然找了姘头,老子也就该学学范哈儿,放你们一马!”

    “你瞎说!我没找姘头!”唐嫣一急,哭了出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儿涉及到别人的名声,我真的不好开口讲。”

    龙邵文坐下来,拍拍唐嫣的肩膀,“你如果不说,我怎么帮你?你详细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嫣犹豫了一下,“李士群和叶吉卿被捕后,马绍武为了逼迫李士群就范,居然准备当着李士群的面,要人**叶吉卿……你说,这个马绍武是不是够坏的!”

    龙邵文听后,顿时展颜一笑,“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冤枉你,快跟我详细讲讲,**成功没有?”

    唐嫣白了龙邵文一眼,“你根本就不给我开口解释的机会,就大喊大叫的吓唬我!”他一下伤心起来,嘤嘤抽泣起来。

    “是我错了!你别哭了!”龙邵文给唐嫣认错,“我还不是怕你一旦做了别人的姘头,塌我的台嘛!再说我生这么大的气,还不是在意你?若换做是长三堂子的jì女,我倒是管她跟多少男人有一腿呢!你说是不是?”

    唐嫣抹了泪,“你总是欺负我,我在上海无亲无故,朋友也不多,你又总是不停地到处跑来跑去,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你多少次!这还不说,你居然还跟我的同事当着我的面调戏说笑,害的我没面子,不得不换了工作。”

    “是我的不对,是我害的你塌了台,你说吧!要我怎么补偿?唉!我真笨,明天我让人再往你的户头里打上两万块。”

    “我怎么会要你的补偿,你给我的钱,我根本就没动,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赚的钱养活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我的消息,我想办法把李士群那两口子给你保出来。”龙邵文一拍腿,又说,“啊!刚才你还没说完呢!马绍武要人**李士群的老婆,到底**成没?”

    唐嫣支吾着,“叶吉卿也没说啊!我估计是没成吧!”

    龙邵文笑了笑,“没成?我看不一定吧!这李士群的脑袋上被人强行戴了这么多绿帽子,他一定郁闷死了!”他临走时又说,“你说我像马绍武一样坏,这你可冤枉我了,你知道,这压花窑之类的事情,我是从不干的,没得玷污了名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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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 “蝶蛹”

    回到公馆,龙邵文马上让人去请俞文征。他知道要打探这样级别的事情,除了俞文征外,别人还真办不到。俞文征在社会底层的朋友极多,全上海戏馆、旅社、餐厅、酒店、混堂、jì院里的案目、茶房、仆役、保镖、伙计,澡堂子里的擦背匠、扞脚匠、拔罐的,码头上的壮工、苦力,大街上小贩、jǐng察局里的小jǐng察,市zhèng fǔ的小职员等等,几乎全有他的眼线,人数不下五六千,因此他打听个什么消息,是轻松之极。

    俞文征听说龙邵文有请,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龙公馆,他的想法跟章林虎很相似,多年来,龙邵文每月都按时给他的户头存一笔钱,算是龙升公司经营烟土的分红,可龙邵文却极少差遣他干这儿干那儿,因此在俞文征心中,他始终觉得有所愧疚,因此一听龙邵文有请,自是欣然而来。

    “文征!现在有一个人你给我打听一下!”

    “什么人?”

    “马绍武,听说是他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zhōng yāng党部驻上海特派员,但实际身份是特工总部上海区区长……”

    “阿文!这你可问对了!我恰巧知道一点此人的底细!”

    “呵呵!”龙邵文喜道:快说说。

    “马绍武原名史济美,黄埔军校第六期毕业生,国民党党务调查科职员,**叛徒顾顺章培训班一期学员,是顾顺章得意门生,得顾倾囊相授系**技巧。大概半年前,他被特工总部调往上海,成了上海区的区长,这个人八面玲珑、善于专营,刚到上海没多长时间,就与上海公安局的人搞到了一起,称兄道弟,据我在上海公安局当差的小兄弟说,他特意请示中组部调查科头目徐恩曾。由特工总部出钱,专门给上海市公安局每人一份补贴……”

    “他这是什么意思?”龙邵文不解地问。

    “目的就是他上海区特工逮捕了**人士便不用再送往公安局,而是直接可以秘密囚禁。”

    “哦!马绍武还真是有心人。这样看来。租界的关系他一定是捋的顺了?”

    “没错吧!马绍武为了与租界捕房搞好关系。专以zhōng yāng特派员的身分,公开同捕房西探长和翻译官接触,并代他们向zhōng yāngzhèng fǔ申领礼金,以示亲善。至于一般巡捕。马绍武则经常同他们吃喝玩乐。所以马绍武在租界办理案件时,捕房总是协助行动;特工在马路上公开抓人,翻译官也巧言掩饰。有时,捕房抓到人无证据定案,只要上海区特工弄来伪证。捕房遂可定案,引渡给上海区。”

    “看来这个马绍武真是顾顺章的嫡传弟子。对了,你刚才说马绍武抓人后通常都秘密囚禁,那他这个秘密据点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没打听过,你给我一天时间,我把地址告诉你。”俞文征说。

    “行!另外你再多打听一些关于马绍武的消息还有李士群被捕后的消息,越多越好!我有用。”

    “好!你等我消息吧!”

    ……唐嫣坐在办公室的一张桌子前,怔怔地不知在发什么呆。一个职员过来叫她说:丁社长叫你过去一趟。

    唐嫣“嗯!”的答应了一声。去了《社会新闻》社长丁默村的办公室。

    “快坐下。”丁默村亲自为唐嫣到了一杯水,瘦瘦的枣核头上,皮抽到一起,展开了一丝笑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着急,先喝口水再说。”

    “龙邵……龙先生答应帮忙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救出李士群来。”

    丁默村用鹰隼般的眼神,暧昧地瞧了一眼唐嫣。依旧笑着,“别对他没信心。我相信他还是爱你的。对了唐小姐,我又写了一封稿件,你一会儿拿去编排室,署上你的名字发了吧!”他从桌上拿过一张稿纸,递给唐嫣。

    唐嫣接过来看了一眼,见标题是《**高层秘闻》,登时皱了下眉说:用我的名字发?这不太合适吧!

    丁默村看了唐嫣一眼,用十分缓慢的语调说:唐小姐,《社会新闻》嘛!本身就是刊登社会上的一些新闻,你来报社这么久了,也没真正地写出一篇读者爱看的社会新闻来,把这篇文章署上你的名字,也是为了让你在同僚面前能抖起jīng神,别总让他们小瞧你。

    唐嫣默然地点点头,“丁社长,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去发稿件了。”

    “哦!去吧!去吧!”丁默村和蔼地说,见唐嫣快出了门口,他又喊道:“唐小姐!等等。”

    “还有事吗丁社长?”

    “龙先生那里还要抓紧才好,另外……另外不管谁问你,一定要记住叶吉卿是你的同学。”

    ……一天后,俞文征打探到了上海特工总部的秘密办公地点:南市沿马路东侧的一座石库门内,以及马绍武关押**嫌疑人的秘密据点:小东门的东方旅社。他说:马绍武一到上海,就潜入租界的舞厅、夜总会和华界的jì院、饭店、澡堂等处,一面花天酒地,一面紧叮着社会底层的一举一动。通常他的特务行动都是分三步进行,一,侦查!通过与社会底层建立的良好关系,能掌握不少**活动的踪迹……

    龙邵文听后笑着问:文征,马绍武倒像是你的嫡传弟子呢!专喜欢与社会最底层的人结交。”

    俞文征笑着说:我举个最简单得例子,比如说我结交了你家的厨子,我就会知道你家今天将会来什么人!我结交你的仆从,我就知道了你今天谈话的内容,我要是结交了你的管家,那你每天去什么地方,干什么,那是再也瞒不了我了!马绍武最喜欢去澡堂子泡澡,与擦澡工闲聊、交朋友,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往往听到的事情是最多的,这自然是很多人对这类人熟视无睹,认为即使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他们也听不懂,所以往往能在这类人眼前无所顾忌地畅所yù言。

    “马绍武也够狡猾的,亏他能想的出来每天去泡澡来抓**……嗯!文征,你居然能分析出他每天泡澡的原因,也很了不得,”

    俞文征笑着说:因为我也有很多在澡堂子端茶送水,推背擦澡的朋友。

    “这是马绍武的第一步,那接下来的第二步呢?”

    “找到共党嫌疑人后,立即秘密抓捕,关在小东门的东方旅社审讯。进行教化驯服。主动投诚的,留下悔过书后,立刻放回,作为内线打入**内部,并替其严守秘密,不肯自首的,送到公安局公开处理。”

    “嗯!那第三步呢!”龙邵文接着问。

    “第三步就是掌控这些内线了,这些内线全部抓在马绍武一人手中,并取名‘蝶蛹’,平rì并不轻易启用,有的人甚至被他尘封在档案卷宗里看都不看一眼!这类人多不胜数,以至于他才在来上海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把**上海地区整个基层组织活动的情况掌握了个差不多。”

    龙邵文听的双眼发直,“马绍武还真是有两下了,对了,你刚才说他给那些潜伏在**中的内线起名为‘蝶蛹’,这又是什么意思?”

    俞文征笑着说:当初我也不知道,我就请在东方旅社打扫卫生的朋友去打听……蝶蛹外面套着厚厚的茧子,有两层意思,一是暗指受到控制;二是暗指潜伏下来,一旦有需要,马绍武随时可以让这些蝶蛹羽化成为蝴蝶,并成为他漂亮的工具……

    马绍武的“蝶蛹”的确很厉害,它的主要作用是实行以分化为主、高压为辅的怀柔政策,软化**的动摇分子,利用**叛徒作侦探jiān细,潜伏在**内部秘密活动。在往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马绍武及他的继任者启动“蝶蛹羽化”计划,给**组织造成极大的破坏,当时不少**高层只要稍在上海停留,很快就被“蝶蛹”指认,就算藏身租界,也会被租界当局以各种借口实行逮捕,然后转交给上海jǐng察局。像被捕后投降变节的**zhōng yāng政治局常委卢福坦;受重伤到上海治病的红四军参谋长陈赓;全国海员总工会**党团书记廖承志;在狱中遭受各种酷刑,宁死不屈的中华全国总工会上海执行局书记罗登贤等,都曾被“蝶蛹”指认,逮捕。即便在马绍武死后,他的继任者,中组部调查科上海区区长徐兆麟、韩达等,仍在利用这些“蝶蛹”秘密逮捕**人士,并对之进行威逼利诱策反,像抓获原**上海zhōng yāng执行局书记李竹声、**上海zhōng yāng局宣传部长盛忠亮等,并使他们投敌,无一不是“蝶蛹”之功。

    “蝶蛹”的另一个作用是:使得人们对曾经被捕过,后又获释的同志有一种极不信任的感觉……其原因不外是**员但凡被捕,通常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死,一种是降。能像恽代英、罗登贤、陈赓那样铮铮铁骨,宁死不降之人自然不少,但像顾顺章、向忠发、李竹生、盛忠亮等投降之人也是屡不鲜见。这些曾经被捕又转化为“蝶蛹”而潜伏下来叛徒,都极力隐瞒自己曾经有过的被捕经历,并对揭发者予迫害……

    不过随着能执行“蝶蛹羽化”政策人的横死或暴亡,这部分“蝶蛹”就像是狂犬病携带者一样,若没有特殊的催化剂,则有可能终身潜伏。但历史总是开玩笑般地去捉弄这些想要长期潜伏的“蝶蛹”,这些狂犬病携带者最终都耐不住寂寞,露出狰狞的面目跳了出来,妄图羽化成蝶,但终究难逃历史早就给他们安排好的宿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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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 “压马”(上)

    龙邵文“哦!”了一声,“蝶蛹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李士群的消息你打听的怎么样?他是不是蝶蛹?”

    “据当时参加审讯的朋友说,开始的时候,李士群坚决坚决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抗住了大刑,马绍武又以让人**叶吉卿为要挟,逼迫李士群就范,但李士群还是扛住了,但叶吉卿却撂了。李士群无法,也只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没想到李士群还真是硬骨头,尤其是他对女人毫不在意的那种态度,老子非常喜欢,***,这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坏在女人手里,只可惜叶吉卿没抗住,撂了。不过也好……”龙邵文笑着说,“他既然招了,那自然就会被放出来,也用不着我去托关系找门路搭救他了。”

    俞文征说:凡是被关在东方旅社的,任谁求情也放不出来。

    龙邵文奇道:这又是什么原因?难道陈立夫说话也不管用?

    俞文征说:他们都说马绍武是蒋介石钦点的,所以我估计,除非是老蒋点头,别的人说话,马绍武未必会买账。

    龙邵文点点头,想:老子若是搞不出李士群来,倒在唐嫣那小妞面前塌台掉价了……他问俞文征:这么说李士群已经被放了?

    俞文征摇摇头,“一般的蝶蛹在答应潜伏后,通常很快就被释放,但李士群却是个例外,因为他虽然答应与马绍武合作,但却决口不提其他共党的名字,所以至今仍在被关着。”

    “啊!难道李士群也学会了诈降?”龙邵文一拍椅子扶手,“只是这样一来,我要想把他捞出来,岂不是又得大费周章?”

    “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我认为要想把李士群捞出来,恐怕非得徐恩曾直接向马绍武打招呼不可。”

    龙邵文笑了笑,“我谁也不去找,既然人是马绍武抓的。直接去找马绍武疏通就好,在上海地界上,我想他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李士群已经撂了。”

    让龙邵文没想到得是,马绍武接到蔺华堂送去的龙邵文的名帖后,随便看了一眼,顺手就搁在了桌上。蔺华堂说:龙先生想约你吃顿饭,看您什么时候有空闲。

    马绍武头一摆,“你回复龙先生,我整rì忙于工作,恐怕很难抽出时间。等我空闲下来,我请龙先生吧!”

    蔺华堂还想再说什么!马绍武已经起身送客了。

    龙邵文得到回复,觉得大失颜面,这么多年来,他名帖所到之处,可以说是像金条一样好用,别说是国府一个芝麻大小的上海区区长,就是他的上司徐恩曾。顶头上司陈立夫驳他的时候。恐怕也得在心里衡量一下利弊得失。他在恼怒之下,心底寻思:莫非马绍武已经知道我找他是替**求情!所以事先就封了门?不能啊!蔺华堂连什么事儿都没提,就被人家送了客!嗯!看来这个马绍武是不给面子了。妈的,面子是互相给的,脸是自己丢的,你既然这么不要脸面。那老子就跟你公事公办好了……

    由于马绍武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zhōng yāng党部上海特派员,龙邵文当即以主席府资政的身份约见马绍武。而对于他中组部督察专员的身份,由于跟蒋介石有约在先。非到关键的时刻却不便暴露。

    马绍武接到龙邵文的约见函,依旧没有太当回事。因为在南京zhèng fǔ中,类似资政这样的头衔是多如牛毛,说白了,这些资政只是一个唬唬外人的名头,不但没有任何实际的职务,甚至连鸡毛大的权利也没有,完全可以漠视他们的存在。

    但马绍武还是接受了龙邵文的约见,但这绝不是冲着他“资政”这块招牌,也不是冲着他加强四十九旅长,以及鄂赣皖绥靖副司令的名头,而是冲着龙邵文的赫赫声名。他知道在上海,要是真的招惹了龙邵文这类人,有些事情办起来还是非常棘手的。

    两人的见面地点在“老正兴”酒楼的一间包房。马绍武到的时候,龙邵文已经恭候多时了。

    “马特派员快请坐”,龙邵文热情地同马绍武握了一下手,拉开了一把椅子让马绍武坐下。

    介于龙邵文身份的特殊,马绍武即便再嚣张,也绝对担待不起龙邵文这近乎殷勤的客气,他赶忙坐在椅子上,“龙资政,你千万不要这样折杀绍武,有什么事情请讲出来就好。”

    龙邵文鼓了一下手掌,堂倌立刻小跑进来,把头低在龙邵文嘴边。龙邵文低声嘱咐了几句,堂倌连连点头,又小跑出去……不大工夫,菜摆了满桌,龙邵文笑着说:马特派员请。

    马绍武拿起筷子正要夹菜入嘴,却看到龙邵文笑嘻嘻地瞧着他也不动筷子,当下也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龙邵文微笑一下:马特派员不必客套,你请用吧……说完,他依旧不动筷子,只是盯着马绍武。马绍武被龙邵文盯得直发毛,哪儿还有食yù吃的下饭,他也笑了一下,问:龙资政约我出来相见,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龙邵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请了黄浦滩最有名的测字先生林道绚过来,此人马上就要到了,马特派员一会儿要不要写个字让他测测?”

    马绍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龙先生还信这些江湖术士的骗人把戏,我是没什么兴趣的。”

    龙邵文笑着说:总之是闲来无事,就当做消遣好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堂倌掀起门帘,“林道绚先生来了。”龙邵文听后,赶紧起身相迎,马绍武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进来一个身材消瘦、个子不高的小老头来。

    这个叫林道绚的测字先生一进来,就大喇喇地对龙邵文说:寻常测一个字一元,但龙先生既然请我出来测字,那就非得十块钱不可。

    龙邵文点头说:好……他伸手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救”字。

    林道绚看了看,说:龙先生是有事想求人吧!是不是想测能不能达成心愿?

    龙邵文不动声sè地说:你是怎么测出来的?

    林道绚捋了一把胡子,“这个字并不难解,所谓是字由心生,你想通过求人而去救人。”

    龙邵文笑了笑,问:那结果呢?

    林道绚摇摇头,“恐怕难求。”

    龙邵文“哦!”了一声,“有没有破解之法。”

    林道绚伸手在桌上写了个“求”字,说:求字加个文字旁为救,何为文?文只能通过说来表达,文字加一求字,有好话说尽之意。龙先生,这个“救”本身自带几分哀戚,即便是好话说尽,也未必能得偿所愿。恐怕龙先生要想达成心愿,非得有些特殊的手段不可。

    龙邵文点点头,心想:这糟老头倒是有些本事,也不知道他测的准时不准……他笑着对马绍武说:你也随便写上个字,让林先生给测测。

    马绍武摇头,“一个字要十块钱,能吃一桌子上好的酒席了,算了,不测了。”

    龙邵文头一摇,“既然请来了林先生,又何必计较这点小钱,来吧!写个字让林先生看看!”

    马绍武笑了一声,把茶水倒在桌上一点,沾了沾,想了一下,写了个“国”字。

    林道绚看了看,说:先生是在想手中的东西奇货可居吧!

    马绍武看了一眼龙邵文,见龙邵文似乎也在认真地听,于是问:先生为什么这样说?

    林道绚缓缓说:如果没测错的话,先生一定是干这个的……他两只小臂并在一起,做铐状。

    马绍武心中暗暗称奇,心想:这个老头子若不是和龙邵文串通好的,倒真不是寻常人……他问:怎么解?

    林道绚笑着说:口字里面装块玉,不想奇货可居又是什么?

    马绍武点点头,“结果如何?”

    林道绚笑着说:如果先生真要这样干,那最终可能会要你的命。所以你还是小心为妙……见马绍武脸上露出不快,龙邵文打岔说:先生怎么这样说!

    林道绚说:口吞玉不是个死还能怎样?过去有人为求长生,以玉粉和水吞服,结果不都是死了……他说到这里,摇摇头,“唉!xìng命堪忧!xìng命堪忧。”

    马绍武一脸愠sè,可当着龙邵文的面,又不好即刻翻脸,他说:好了!不要再说了……从身上摸出二十块钱给了林道绚,“这是你的,走吧!”

    龙邵文忙伸手阻止,“人是我请来的,怎能让你掏钱,快收回去,这钞我来会。”他从兜里摸出一叠钱,递给林道绚,“先生吃顿好茶吧!”

    林道绚用手一推,“一顿好茶也用不了这许多,龙先生,要不这样,我现在分文不取,等rì后你觉得我算的准了,你就送我五十两印度公般土,如果算的不准,那就当我们从未见过面如何?”

    马绍武冷笑了一声,“五十两印度公般土,那要一千多大洋呢!你就测个字,即便测的再准,也不值这许多。”

    龙邵文却点头说:好!如果你测得准,我一定让人送土给你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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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 “压马”(下)

    林道绚走后,龙邵文招呼马绍武赶紧吃饭,马绍武却没了吃饭的心情,直接问:龙先生,你不会无缘无故地请我吃这顿饭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能办的我一定给般,不能办的我会向您说明原因。

    “痛快!”龙邵文拍桌子笑了一声,直接说:我想让你放了李士群。

    马绍武听了一怔,缓缓说:龙先生,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儿,难道这李士群跟你有什么瓜葛?

    龙邵文摇摇头,“我不过是受人之托。”

    马绍武淡淡一笑,“龙先生,这件事恕难从命,李士群是共党要犯,手中掌握着共党不少机密情报,在他没吐口之前,不管谁来求情,我都不可能放人。”

    龙邵文笑了笑,“据我所知,李士群不是已经答应与你合作了么?”

    “这你怎么知道?”马绍武略带惊奇。

    “在黄埔滩!我想要打听一件事情还不算太难吧!”龙邵文淡淡地说,“马特派员,李士群既然已经答应合作,你就应该放长线钓大鱼,把他放了。”

    “龙先生,这是我中组部调查科的事情,你好像不便于干涉吧!”马绍武言语中已经有些不客气了。

    龙邵文大喇喇地说:嗯!我是不便于干涉你的工作,但你花着国府的钱,却整rì里花天酒地,吃喝yín乐,工作上丝毫没有建树,这我就不能不管了。

    马绍武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非常可笑,他已经决定不再同他交谈下去,他压了火气,客气地说:对不起龙先生,我身有要务,不能在这里陪你了……他说着话,从衣挂上取下衣服穿在身上,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马绍武,你不准备结了账再走吗?”龙邵文笑了一声,喊来堂倌。说:这位先生请客结账……堂倌的眼睛一下子就盯在马绍武身上,眼神好像在瞧一个吃白食的一样。

    马绍武一怔,心想:这个龙邵文大名鼎鼎。怎地有点无赖……他懒得再说什么,把手伸进衣兜,准备掏钱结账,谁知他一摸之下。衣兜却是空的……

    “马绍武,我看你还是坐下说话吧!你既然没钱结账,为什么不求我借你几个钱?我可不用你好话说尽,只要你开口说个求字,我马上借给你……”龙邵文微笑着说。

    马绍武“哼!”了一声。心想:刚才给那个测字先生付钱时,钱还在兜中,现在怎就没了?一定是这个姓龙的在搞鬼,妈的,想凭一顿饭就留下老子?未免太天真……他从手上摘下一枚金戒指交给堂倌,“这个先押你这里,我回头让人拿钱来赎。”

    堂倌接了戒指装进兜里,笑着说:先生。这里不是当铺。我们素来都是现钞结账的。

    马绍武大怒,骂道:你***,那你收我的戒指干什么?

    “哦!这不是你给我的小费嘛!”堂倌居然也是个无赖……

    “马绍武,我劝你还是坐下说话。”龙邵文的语气已经变得不善了。

    马绍武正要说话,堂倌突然拔出一支枪顶在他的脑袋上,“龙先生让你坐下说话。你没听见么?”

    马绍武终于怒了,“龙邵文。你太放肆了,你知不知道他在拿枪顶着什么人?”

    龙邵文从兜里掏出一张委任状。“啪!”地仍在马绍武身前,“你***,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拿枪对着你,妈的,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给足了你面子,你却拿三捏四地摆臭架子,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徐恩曾、陈立夫见到老子,也得跟老子客客气气的,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摔在马绍武眼前,用手摁着他的头,“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蒋主席给老子的手令,你知道什么叫‘便宜行事’,什么叫做‘秘密处置之权’,哼!老子现在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臭虫一样!最多弄死你之后,老子去蒋主席面前负荆请罪就是了。”

    马绍武已经彻底被龙邵文的气势吓坏了,他斜眼瞥了委任状及手令,见果真是蒋介石的笔迹,忙说:龙先生,哦!不不!龙专员,是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回去就下令放了李士群。

    “放你nǎinǎi,李士群跟老子有什么干系,你爱放不放,老子今天先把你弄死再说。”龙邵文吩咐堂倌,“洪超!你把他带到江边沉了。”

    罗洪超答应了一声,用枪在马绍武头上使劲儿一顶,“走吧!你要是敢耍花样,不等到江边就请你吃卫生丸。”

    马绍武吓坏了,“龙专员,龙专员,我真的错了!你不要杀我,我是蒋主席亲自指定的上海区区长,你要把我杀了,蒋主席面前也你也不好交代啊!”

    龙邵文笑了一声,“妈的,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好!看在蒋主席的面子上,老子放你一马,你说,李士群已经投诚了,你为什么还要关着他不放,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这个……”马绍武支吾着。

    “哼!看来你是不想对老子说实话了,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龙邵文摆了摆手。罗洪超上去就给了马绍武脖筋靠上的地方一枪柄,将马绍武击晕在地上……

    ……马绍武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龙邵文,他非常紧张地问:我在哪儿?

    龙邵文笑了一声,“小东门东方旅社,到了你特工总部上海区的地盘了。”

    马绍武四下看了一眼,发现果真是他熟悉的环境,他小心地问:龙先生,你……

    “呵呵!你好歹是蒋主席信赖的人,我即便要秘密处死你,也要提前向蒋主席打个招呼不是?”龙邵文脸上挂着笑,“好了!别的我也不问了,你赶紧把放人的手续办了,我要带着李士群走了。”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不是要派人**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吗?到底**了没有?”

    马绍武摇头,“我不过是做个样子吓唬一下他们,怎么可能来真的,龙先生,我真的没犯咱们的纪律。”

    龙邵文“呵呵!”一笑,“这个老子倒是不在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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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7 杀马

    本章因为要承前启后,不太好写,发的晚了点……

    《社会新闻》丁默村办公室中,李士群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丁默村拍拍李士群的肩膀,“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社长……”李士群叫了一声。

    “嗯!有什么事儿?”丁默村关切地看着李士群。

    李士群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说:咱们《社会新闻》所刊内容,今后能不能避讳一下敏感话题?你跟唐惠民最近写的那些关于什么高层内幕的消息,确实有些污蔑的过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难道你真的是**?你是不是已经听到了什么消息?”李士群的话把似乎是把丁默村吓的一惊,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李士群的话的确让他心惊,前不久,jǐng备区督察长王斌刚死在特科锄jiān人员的手上,在丁默村看来,王斌并非血债累累,他不过是在租界逮捕了**后,去向租界捕房政治部交涉,办理一些引渡手续罢了。王斌如此下场,一向对**不遗余力攻击的丁默村难免会有些心惊肉跳……

    李士群摇摇头,只回答了一句:我只是有这种担忧。

    丁默村长出了一口气,“应该不会有事,这些文章不是匿名发表的,就是以别人的名义发表的,他们暂时还怀疑不到我头上,不过你提醒的很及时,我是该小心了。”

    李士群猛吸一口烟说:嗯!还有……你今后不要再以唐嫣的名义发表攻击**的文章了,这次多亏了她。

    丁默村yīn测测地说:士群,我知道你知恩图报,但我怀疑她是**,想用这样的方法试探她一下。

    “你也加入过**,你知道用这种方法是试探不出来的。”

    丁默村盯着李士群,“士群!难道你真是**的人?看来马绍武并没有抓错你啊!你这两年瞒的我好苦。”

    李士群苦笑了一下,没直接回答丁默村的提问。反而说:你从前不也是**么。

    丁默村点点头,“我是国共合作时期参加的国民党,那时参加国民党符合**当时的主张。当时国民党同**一样。都是北洋军阀镇压的对象,所以我也不存在叛党犯罪和出卖同志的问题,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国民党已经掌了权。不再是从前的在野党了,而**却依旧是非法组织,所以士群啊!你还是要为你的前途着想……”他见李士群听的心不在焉,知道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转移话题问:最近你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内幕消息?

    李士群想了一下说:我被捕前。龙邵文先生曾去见过张先生,二人关在屋子里谈了好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开始的时候张先生对龙先生很不恭敬,可出来的时候,他却客气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丁默村沉吟半晌,突然说。“你说龙邵文会不会也是共党?他会不会像是……”他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个三点水的偏旁。“就像这个人一样,有着变幻无常的不同身份……”

    这个大胆的猜想把李士群吓了一跳,他仔细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会有他这样的人物。他所干的每一件事,都是违背**的原则的。他若是**,那也太滑稽了。

    “我倒是觉得极有可能。”丁默村点了一支烟。分析说:你想!他若不是**,怎会不遗余力地去救你这个**……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不无得意地说:士群,这倒是个不错的爆料呢!如果把这个猜测写成文章,想必会有非常轰动之效果……他似乎是为自己的猜测所兴奋,猛吸两口烟,咳嗽了一声,诱惑李士群说:他如果真是共党,你如果去举报了他,可是一桩不差于捕获顾顺章的功劳呢!

    李士群一张四方脸憋的通红,极力争辩着,“丁社长!你疯啦!不是你让唐嫣去找龙邵文救的我么?不然他又怎么会不遗余力地来救我?他这可是全看在唐嫣的面子上呢!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唐嫣不过是龙邵文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的话龙邵文怎么肯听?我看这里面有内幕可以深挖。士群,我也在**干过,他们的水可深的很,龙邵文即便是**,你我也看不出来的,说不定他也像徐恩曾的秘书那样,隐藏的比较深。”丁默村越说越兴奋,“士群,我看你应该去举报他,一旦确定他的罪行,你飞黄腾达指rì可待。”

    李士群觉得丁默村的想法十分可笑,他坚决反对着,“你知道龙邵文是什么人,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能有我的好?我不同意这么干,再说我这次能从马绍武的东方旅社走出来,也全凭龙邵文了。”

    “嗯!你既然还记着他的恩情,不肯去指证他,那我只好写文章爆料这件事情了,不过……我当然不会以咱们的名义发表这样的文章,这文章的署名还得是唐小姐。你说不是么?呵呵!”丁默村得意地笑了一声,“我倒是想知道那个大烟贩子能把唐小姐怎么样?”

    “不行!”李士群有点急了,“你这样会惹麻烦的,再说龙邵文又没得罪过你,你何必同他过不去!”

    丁默村手一摆,不耐烦地说:好了,就这么定了,这件事你不要再过问了。

    沉默了一会儿,李士群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了?我这次莫名其妙地被马绍武给抓了,你知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认为是我出卖的你?我要是出卖你,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去救你!”丁默村神经质地反问了一句。

    李士群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沉默了好长时间,李士群看着丁默村,摊牌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来,本来是带着除掉你的任务来的……”他看着丁默村哆嗦了一下,又接着说,“原因你应该猜得到,《社会新闻》对我党的攻击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抹黑我党的形象,造成社会上对我党的极多误解,如果不除掉你这个对我党了解颇多的理论家。将来会对我党的事业带来严重损害。”他见丁默村哆嗦的更厉害,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了一个办法不接受这个任务!但需要你的配合!”

    丁默村冷笑说。“你的这个任务,是张先生交代的么?”

    李士群摇摇头,伸指在桌上写了个三点水,“我现在归他领导,我要听他的。”

    丁默村呆了呆。“你要我怎样配合?”

    “只要你帮我除掉马绍武,我想办法保你过关。”提起马绍武,李士群眼中戾气大盛,他一想起马绍武当着他的面要派人**叶吉卿就恨得牙根直痒,如能亲自下手把他除去,连国恨代家仇就一起解决了……

    丁默村突然笑了,“这只怕是你的私心,只要马绍武一死。就少一个知道你变节的重要知情人。对吗?”

    李士群看着丁默村,实话实说,“这也是张先生的意思。张先生认为你造谣却不生事,此时解决掉马绍武的确比解决掉你丁默村更重要,马绍武一天不死,我党在白区的工作就面临着一天的危险。另外也因为你的手上。并没有沾染我们**人的血痕,并非罪大恶极。马绍武却非死不可……”

    丁默村“哼!”一声。“李士群,只怕还另有原因。你《社会新闻》的记者身份,既能很好地掩护你自己,又能收集许多情报……另外你们认为唐嫣已经很好地打入到我身边,如果我死了,《社会新闻》再换一个人来当社长,唐嫣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我说的对么?”

    李士群的眼神仿若钉子般尖利地盯着丁默村,“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答应不答应,痛快点。”

    丁默村笑了笑,“我答应!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马绍武与你都是中组部调查科的高层人员,你只要帮我约马绍武出来,其余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只要你在“杀马”的问题上能配合我们,自然就算做是有立功表现了,只要你立了功,你还担心会成为锄jiān的对象吗?”李士群皱着眉,“明天晚上,你约马绍武去四马路‘清河坊’吧!那里里弄纵横,方便行事……”

    ……四马路“清河坊”中,醉熏熏的马绍武搂着一个jì女对丁默村说:在**中,李士群还算是一条硬汉,要不是他的婆娘扛不住招供了,拿下他还真是有点麻烦,像是张容他们就比较软蛋了,这还没等动刑,就全都答应跟咱们配合了。

    丁默村不动声sè地问:是张容供出的李士群吧!

    马绍武“嘿嘿”笑了一声,搂过怀中的jì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jì女看着马绍武一脸的大麻子,也不挣扎,厌恶地闭上眼睛。

    马绍武谈心般地对丁默村说:你那《社会新闻》都快成了**的老窝了,除去你跟唐惠民不说,李士群也是共党吧!还有那个漂亮的女编辑唐嫣,也是**吧!

    丁默村点点头,“我过去是**,但国共合作时期也有不少国民党员加入**呢!当时国民党的政策是孙先生定下的调调,是连俄联共的,这都是历史造成的……”他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说,又问马绍武:“既然你知道唐嫣是**,为什么不抓她?”

    马绍武醉眼懵懂,“呵呵”干笑一声,“她是张容手底下的人,跟我的人有什么区别,我为什么要抓她?”

    “这么说你故意要我安排唐嫣去搭救李士群,也是另有深意了?”

    “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把李士群放了吧!只有龙邵文这个专员出面,我才不得不卖面子,这也算是为李士群找到一个能向共党交代的过去的理由了,再说唐嫣本身就是个共党,他的同志被捕了,你就是不托她救人,她也会不遗余力地要进行营救……”马绍武得意地笑了笑,“有张容和李士群这两颗棋子,**特科是再也成不了什么大器了。”

    丁默村突然说:如果龙邵文也是共党,那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马绍武一怔,笑着摇头说:他?一个大烟贩子,他也配!共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他在jì女的胸前捏了一把,又说:不过你的腔调倒是跟张容挺像,他在我面前第一个就供出龙邵文是共党,但他也没有证据……主席说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虽然我不大相信他是共党,但我早晚不会放过他,其实想证明他是共党很容易,因为张容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唐嫣出面指证龙邵文,就是蒋主席也保不了他。

    丁默村“嗯!”了一声,脸上yīn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二人吃完花酒,从“清河坊”出来,一直守候在门口的李士群悄悄地跟在后面,等走到一条僻静巷子里的时候,李士群快走几步,抢到马绍武身边,用枪指着马绍武的头,“还认识我吗?”

    “李士群,你想干什么?”马绍武被吓得酒也醒了。

    “干什么?”李士群冷笑着开了枪,马绍武的前胸中了一枪,但挣扎着还想朝前跑去……“砰砰砰砰!”李士群又朝他连开四枪。然后追过去,枪口对着倒在血泊中的马绍武,冷笑几声,“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他用枪对着马绍武的头,shè出了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

    马绍武遇刺的消息传到龙邵文耳中后,他“咦?”了一声,独自琢磨:那个测字先生林道绚说马绍武什么什么“口吞玉”xìng命堪忧,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不光这个说中了,就连老子当时些的那个‘救’字,他也是测的极准……想到这里,他忙把罗洪超叫进来,吩咐:你带上五十两印度公般土,去把测字先生林道绚给老子请来,越快越好,老子还要让他测几个字……

    我别喜欢探讨书中内容,每一看到书评,非常想答复。只是会员号至今登陆不了,很着急,但没办法。情急之下,只好在这里简单答复读者与本书内容有关的书评。算是权宜之计。希望读者能谅解一下。

    答“影郡王23”单评:我在前书中写过一句话:无情未必真豪杰,纵是流氓也多情。就真实人xìng来讲,纵是十恶不赦之人,也有动情的时候。就人的多面xìng来说,随着背景的变化,背叛与痴情并不冲突。就那个社会动荡的时代来说,唐嫣的思想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都有可能,但任何变化,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字“利益!”是什么样的利益让她变成这样,或者我到底想因此而引发出什么情节,大概几章之后,就会揭晓。再者,对读者来说,可能更偏爱主角,我倒认为,唐嫣也是没错的。任何时候,像这样的小女人还是局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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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 调查

    马绍武的死在中组部调查科引起不小的震动,徐恩曾马上命得力干将徐兆麟赶赴上海,一面接手马绍武留下的工作空缺,一面调查马绍武的死因。

    徐兆麟很快就查明马绍武出事当晚,是与丁默村在一起。介于丁默村在中组部的地位,徐兆麟知道自己动不了他,就将此事汇报给了徐恩曾。徐恩曾自打身边的机要秘书钱壮飞出事后,对于国府内部的jiān细是异常敏感,一得到消息,马上亲赴上海约见丁默村询问此事,但他知道丁默村树大根深,在CC系中地位较高,又与国民党要员、zhōng yāng执行委员吴醒亚,以及国民党zhèng fǔ立法院立法委员吴开先等人过往甚从,所以在没有确定丁默村是嫌疑人之前,他也不敢对丁默村逼问过紧,只以同僚叙旧的方式请丁默chūn吃茶……

    “马绍武出事当晚,你们在一起干什么了。”徐恩曾喝了口茶,表面上像聊家常一样随便问着,实际上已经带出了询问的语气。

    “在四马路清河坊喝花酒……”丁默村如实回答,他当然知道徐恩曾的来意,喝花酒不过是贪污腐化的小事,如果刻意隐瞒,反而显得不诚实了。他一向信奉一条撒谎原则:慌要撒在无人知道的细节处。对众所周知的事情,撒谎隐瞒是毫无意义的,只能增加别人的怀疑。

    徐恩曾是中组部调查科的特务头子,管的只是调查、监视、抓人、审讯,至于贪污腐化吃花酒,那是纪律部门管的事情,跟他无关,他当然并不在意,只是问:当时都有谁在场。

    “我们两个!再加上堂子里的两位姑娘。”

    徐恩曾故作轻松地问:嗯!你们之间谈论了什么话题。

    “话题不多,多数时间都在跟书寓的姑娘说笑,不过有几句话我倒是记得比较清楚……”丁默村拧着眉,左手拇指摁在左脸上。其余四指扶着下巴,头向右侧微偏,眼皮上抬。眼珠子瞄向右上方,似乎是竭尽全力在回忆当时的说话内容,“马绍武说国府资政龙邵文有通共的嫌疑,说下一步要对他进行彻查……还说龙邵文隐藏的比较深。有着变幻莫测的的身份……”丁默村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神情,包括细节处都配合的非常到位。他非常了解人的心理,人在撒谎时,如不刻意纠正。眼珠子都是无意间地朝左上方看,而眼珠子朝右上方看时,通常都代表着在考虑问题……

    徐恩曾大吃一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看到丁默村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他只强调说:这是马绍武亲口对你说的?

    丁默村点点头,仔细回忆了半天。又提供了一个让人不得不相信的细节。“当时屋中只有三个人,坐在我身边的素芳因为来了熟客,出去应酬了,马绍武敞着怀,身边坐着清河坊的石榴老五,我记得他说这句话时。还在石榴老五的身上捏了一把,石榴老五还皱了下眉。我总觉得堂子里的姑娘既然挣这份钱,就不应该对客人皱眉。故而对这一幕的印象很深,所以当时虽喝了酒,也还是清楚地记得了马绍武的这句话。哦!对了,当时清河坊的石榴老五应该也听到了,你们可以找她核实一下。”

    徐恩曾显然还有怀疑,他问:马绍武说他掌握了什么证据没有?

    丁默村迟疑地点点头,“马绍武说,龙邵文喜欢上了一个女共党,受她的影响颇深。那女共党经常在他面前谈论马列主义,谈论**那不得人心的一套说辞。唉!说来惭愧,那女共党还在我的手底下担任着职务……”他说到这里,故意不说出女共党的名字,只盯着徐恩曾的脸,一来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二来也等他开口向自己询问这女共党的情况,可他看到的却是徐恩曾毫无表情的一张脸,等来的也是他长时间的沉默……

    徐恩曾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乍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在西北的那段rì子里,他与龙邵文朝夕相处,对龙邵文的本事及秉xìng是再了解不过,他知道此人虽不学无术,却有着对事务独到的见解及超强的预见;虽唯利是图、但却能奉行利益均沾这条恒古不变的处事原则;虽善恶不分、却能与各方打成一片;虽道德沦丧,却又能获得众**赞;虽不尊章法,但处理事务却是极其有效……若说他是**,徐恩曾说什么也不相信。但话又说回来,钱壮飞又哪里像是**了?自从钱壮飞背叛他之后,他再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了,**隐藏极深,光从表面上判断,那是怎么也分辨不出来的。这不禁让他首鼠两端,迟疑不决……

    丁默村似乎是并不给徐恩曾太多的考虑时间,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在接受询问,他反问:徐科长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徐恩曾摇头说:你只是空穴来风的道听途说,做不得数,这需要足够的证据。

    丁默村故作无奈地笑了一声,略带些玩笑地说:我也是听马绍武这么一说,其实龙邵文不论是不是**,咱们都奈何不了他。

    “唉!”徐恩曾暗中叹口气。他知道丁默村说的是实情……此时的龙邵文不但家财巨万,富可敌国,又在国内朋友遍地,一提两开,更是国府资政,军事参议院副院长,蒋介石身边的红人,且手握兵权印把子,是掌有实权的中将旅长,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中组部督察专员……因此不论他是不是**,他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想要搬动此人,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那是老虎头上拍苍蝇,自己找死。更何况徐恩曾觉得龙邵文为人四海,义气深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即便他是共党,他也准备睁只眼闭只眼的的装糊涂,只要他不干出什么太令他为难的事情来,这件事到他这里也就此打住,不再张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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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 棘手

    丁默村又说:徐科长,龙邵文若真是共党,那对我党的危害可就太大了。你想过没有,就凭他的影响,那得拉拢腐蚀咱们多少好干部!

    徐恩曾暗想:国府的干部还用拉拢腐蚀吗……他笑了一声,言归正传,“马绍武被刺当天,没有刺客朝你开枪吗?”

    丁默村点头说,“开了,但当时我饮酒过多,出门就瘫软在清河坊的门口,也幸亏我倒下的较早,才躲开了这一劫。”

    听丁默村这么说,徐恩曾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太多有价值的线索,马绍武的案子查到这个地步,也只能不了了之了。马绍武抓的**人太多,欠下的血债无数,他有这个结局也在意料之中。但马绍武的死,给徐恩曾这个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敲了一记jǐng钟,他不知道自己选择从事特务工作到底是不是走对了路,照理说,他是学无线电出身的,应该老老实实地去搞他的学问,而不应该去干这与他本身专业相隔甚远的特务工作,可这个职务既是他削尖脑袋自己争取来的,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来干,并且随时都要准备着面对死亡的威胁。

    “徐科长,我《社会新闻》的编辑唐嫣就是我刚才说的女共党,你准备怎么处置?”丁默村并不准备就这么算了,他要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徐恩曾。

    这又是一个让徐恩曾颇为头疼的问题,“是啊!该怎么处置这个女共党?抓了?难免会牵扯出龙邵文,不抓?可她是一个共党,不抓于法不容!”他有点后悔这次约谈丁默村了,他从丁默村身上不但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马绍武遇刺案的有价值的线索,反而因为他牵扯出一大堆的麻烦出来,介于丁默村在CC的影响,徐恩曾被逼无奈地点头表态,他像是胸腔受到了大力挤压般地蹦出一个字:抓。

    ……龙邵文是从柳隐隐口中得知唐嫣被抓的消息,初听消息。他异常震怒,想直接带上人就去砸了小东门的东方旅行社,救出唐嫣。可随即他就冷静下来,他知道徐恩曾此时正在上海调查马绍武遇刺案,而唐嫣的被抓,一定与徐恩曾有关。而徐恩曾直接受命于蒋介石,自己若是不管不顾的莽撞行事,开罪徐恩曾倒是不怕,可万一开罪了蒋介石,那就会闯下通天大祸。他琢磨良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丁默村手中拿着张容递给他的一叠材料,用手颠了颠,有点不满地说:就为了你这么一点材料,我这次担的风险可不小。

    张容笑笑,“你不吃亏,这些材料要是刊登出来,保管你《社会新闻》的销量大增,保证蒋主席也会高看你一眼呢!”

    “是什么内容?”丁默村用手拍了拍封装好的材料。心痒难搔地想当场打开看看。

    “别在这里看!”张容扶了扶眼镜。左右看看,低声说:共产国际的米夫你知道吧!

    “米夫?是不是那个特别看不起工农革命,并给四处制造流言,说工农领袖已经在井冈山被打死了,还准备为他举行追悼会的那个米夫?他是共产国际东方局书记,可是权势熏天呢!”

    张容点点头。“就是他!”他声音压的更低,“这里面可是他cāo纵**四中全会。让王明当选zhōng yāng委员、常委的内幕秘闻呢!里面还有共党叛徒向忠发当选党的总书记的内幕……”

    “迫不及待了,透露一点……”

    “根据共产国际的意思。**准备把一切可能提升的工人党员统统提升到领导位置上来,又准备让成百成千的革命学生和知识分子去部队里去当兵……向忠发就是在这样的背景当选的,共产国际认为,向他这样的工人大老粗,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才是彻底的革命者,这不是给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抹黑么……”

    “好好!一定会大赚眼球的。”丁默村兴奋地喝了口茶:“……也不枉我为你担了一次风险,不过你上次答应给我提供的顾顺章的秘闻,怎么到现在还不给我?现在人们对顾顺章可是感兴趣的很!”

    “顾顺章?”张容不屑地说:叛徒,你们现在已经是同志了,你可以去问他么……他见丁默村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脸一红,遮掩说:咱们虽然都主张国共合作,但咱们可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的同志,对吧!

    丁默村一笑,不接他的问题,转而问:你为什么非要招惹龙邵文?你敢肯定唐嫣一定会指认龙邵文是共党?

    张容笑了笑,“我想她还是能分得出亲疏远近,大是大非的。”

    丁默村听后,若有所思地又笑了一声……

    ……徐恩曾看完唐嫣的供词后,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供词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缓缓地对徐兆麟说:兹事体大,从长计议!

    徐兆麟点点头,突然说:我有一个主意,对这份供词咱们不做任何结论,只把它交给蒋主席就好,是真是假让蒋主席裁决,万一将来出了问题,也不用担责任不是?

    徐恩曾不满地看了一眼徐兆麟,“这不是怕不怕担责任的问题,你没有任何证据,单凭一份供词就说龙邵文是共党!一个大烟贩子居然是共党……可信吗?再说你这供词是怎么来的?有没有刑讯逼供的成份在内?供词的内容你落实了吗?是不是完全可靠?”他越说越气,“你以为这份供词会像抓住顾顺章一样给我带来大功一件?我告诉你,要是搞不好,不但没有功劳,反而会带来一堆的麻烦。”

    徐兆麟从没见过徐恩曾发过这么大的火,忙说:刑讯逼供绝对没有,不过是上了些小手段,见她不招,便威胁着要扒光她的衣服,还没等动手扒,她就全招了。”

    徐恩曾闻听,脸上变sè,“什么?你们动刑了?”

    “没动重刑,只是抽了她几鞭子,**你知道的,一个个嘴硬的很,不用点手段是不行的。”

    “伤着没有?”徐恩曾异常关切地问。

    “皮肉之伤,上点药有一个月就会好的。”

    徐恩曾把脸一拉,“哼!我怕你惹了大麻烦,搞不好我都得跟你倒霉。”他指着徐兆麟,“你呀!做事前不动脑子,就知道蛮干。”

    徐兆麟听后琢磨:老大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他胆小这么过,不就是抽了女共党几鞭子嘛!又不是抽了宋美龄,至于这么担惊受怕嘛……他小心地问:难道这个女共党与西摩路宋家有瓜葛?

    “放屁!”徐恩曾骂道:你先打听清楚再下手动刑,他是龙邵文的女人,龙邵文此人最要面子,你打他的女人,就等于打了他的脸,你想他会怎么对付你……他“唉!”地叹口气,“我想他会把帐都算在我的头上。”

    “徐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大烟贩子给抓了,就凭这份供词,至少能给他定个通共之罪。到时候即便在蒋主席面前,咱们也有的交代!”徐兆麟讨好地说。

    徐恩曾苦笑了一声,“能不能抓得住姑且不说,就算你把他抓了,那下一步呢?”

    徐兆麟狞笑了一声,“只要他落在咱们手中,还愁什么下一步!”

    “幼稚!”徐恩曾说了一句:你以为你面对的是普通的流氓混混?

    “徐科,张辉瓒的事情你还记得吧!一次江西进剿时,张辉瓒被赤匪俘虏了,蒋主席想用一百多名被咱们抓住的共党,再加上二十万大洋把人换回来,结果张辉瓒却被赤匪给杀了,蒋主席震怒之下,把囚禁在南昌下沙窝监狱的一百多名**政治犯,用电击昏后,装进麻袋丢进了赣江作为报复,从那以后,他对共党是无比痛恨,只要怀疑谁是共党,那是一概不留情面的。我想咱们就是把龙邵文给……”徐兆麟手成刀状,向下一压,“……蒋主席不会埋怨咱们的。”

    徐恩曾吃惊于徐兆麟的胆大妄为,正要向他明说龙邵文是中组部督察专员,是咱们的顶头上司……谁知他还没来的及开口,一名特务进来对徐兆麟报告说,“龙先生来了,说是要见您……”徐兆麟看了看徐恩曾,像是在询问要不要直接就把他扣下。

    徐恩曾摆摆手,说,“快请龙先生进来……”哪知他话音未落,就传来了龙邵文在外面骂人的声音,“你nǎinǎi的,老子进总统府都没要人通报,来这里倒要老子等着,告诉你,老子抓了**……”

    徐恩曾赶忙推开门出去,陪着笑,“是龙先生,快里面请。”

    龙邵文一见徐恩曾,“咦?”了一声,笑着说,“徐科长,你怎么也在这儿?正好,我抓了共党的要犯,回南京的时候你顺便带回去吧……说完他一挥手,罗洪超与黄鑫进架了一个神情萎靡的女人进来……”

    徐恩曾心想,“他搞的什么鬼!怎么好端端地抓了一个女共党送来,难道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故意来此yù盖弥彰……”他不经意地打量了那个女人一眼,谁知他一看之下,竟然大惊失s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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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 “逼徐”

    徐恩曾看到的这个女人的同时,徐兆麟也认出了这个女人,知道她正是徐恩曾在上海的姘妇王书元……

    龙邵文似乎并不清楚王书元与徐恩曾的关系,骂了一句:他nǎinǎi的,为了抓这个女共党,我差点把腿都累细了……他故意压低声音,“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女人,她可是共党中了不得的人物,据她供述,我们中组部就潜伏着不少共党的jiān细,不过太具体的她死活不肯招认,说是一定要见到蒋主席才会说,妈的,共党的人都跟顾顺章学坏了,只要被抓就要见蒋主席才肯招供,长此以往,还不把蒋主席累个好歹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供认状,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并有王书元的签字画押。他笑着说,“看看吧!这是女共匪的供词。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桩大功劳。”

    徐兆麟见徐恩曾身子晃动,知道他受到的打击不小,估计是已经气晕了头,忙把他搀扶到椅子上坐下……徐恩曾定了定神,对徐兆麟挥挥手,徐兆麟会意地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龙专员,你刚送来的这个女共党,是在下的女朋友。”徐恩曾直截了当地说。

    “呵呵!咱们两个倒是同命相怜了,我只以为我的女朋友是共党,没想到你徐恩曾的女朋友也是,可真巧!这若是让蒋主席知道了,还不得骂咱们是难兄难弟?哈哈!”龙邵文笑着说。

    徐恩曾诚挚地说:龙专员,你的女朋友的的确确是共党,我抓她也是情非得已。

    “彼此彼此吧!”龙邵文脸上依旧露着淡淡地笑容,“这黄埔滩上的女共党真是多如牛毛,随手一划拉就是一大片。”

    徐恩曾拿起桌上面唐嫣的供词,递给龙邵文,“照理说我不该给你看,但我相信这份供词不实,专员,你自己看吧!”

    龙邵文伸手一挡。“不必了,这上面的内容我早就知道,不就是徐兆麟逼着她诬陷老子是**么!哼!老子不在乎。”

    “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邵文不理他的这个问题。也是直接说:好了徐恩曾,念在咱们从前共事过一场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自己说吧!这些年你为了跟这个女共党王书元姘居。花了国府多少钱?哼!以你的薪资,你能为她买的起福建路上那幢大宅子?蒋主席倡导我们开展“新生活运动”,要注重礼义廉耻,你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响应蒋主席的号召?

    徐恩曾听了一惊,他倒不怕龙邵文诬陷王书元是共党。他是害怕这件事儿万一闹大了,会把他的这些**抖落个干干净净,到时落个声名尽扫,身败名裂。他忙赔礼说:误会!这都是一场误会。我一听说徐兆麟抓了你的女朋友,这不马上就赶来让他放人?你来之前,我还正在骂他呢!

    “放人?呵呵!唐嫣不是共党么!抓了共党不容徇私!我作为一个老党员,这点觉悟还是有的。”龙邵文摆出一副公事公干的样子,又说。“……既然唐嫣这个女共匪血口喷人说我是共党。那我是一定要在蒋主席面前予以澄清的,我龙邵文自辛亥革命后,先后参加了上海起义,经历了二次革命,从那时起,我一直就是三mín zhǔ义坚定不移的推崇者和捍卫者。没曾想,现在倒有人想给我扣一顶**的帽子。那我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盼着我是共党分子。这个给我扣大帽子的人到底居心何在,妈的,这件事若是不搞个水落石出,老子绝对没完……”

    徐恩曾早知龙邵文难缠,没想到却是这么样的难缠,自己明明已经给了他台阶,可他居然不下反上,大有鱼死网破也誓不回头的架势。徐恩曾本就不信龙邵文是**,现在更加肯定他不是了,因为龙邵文身上的那种流氓架势,绝对是**人身上所不具备的……一念及此,徐恩曾不禁痛恨起丁默村来,若不是丁默村,他又怎么会招惹上龙邵文这个难缠的家伙……

    就在他感到骑虎难下之时,龙邵文又说话了,“在你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我是共党之前,我还是要履行国府赋予我的权利,督察你们这些贪腐的官员。现今国家贫困,民不聊生、灾难连年、赤匪猖獗,你们不思报效,反而假公济私、趁火打劫,贪污腐化,rì益堕落,国家早晚要被你们这些人给搞垮了。”他义正言辞地训斥着徐恩曾……

    徐恩曾明知这是他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地胡说八道,可就是无法进行驳斥,谁让自己轧姘头搞钱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

    龙邵文越说越义正言辞……徐恩曾,我自受命于蒋主席督察官员以来,手上经过的坏分子可以说是成百上千,但这些人中,你可以说是最顽抗的一个,你知道我掌握了你贪腐的证据,所以想先下手为强,来个恶人先告状,把我诬陷成**好加以迫害、以掩盖你贪腐的事实是不?我告诉你!凭着伟大蒋主席的英明,你这招儿根本就不会奏效,伟大的蒋主席早晚会揭穿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的真面目……

    徐恩曾心想:你一口一个伟大的蒋主席,你什么时候又把蒋主席放在眼中了,你口中的蒋主席似乎只有两个名字,不是蒋光头就是老蒋,哼!不把蒋主席叫做小蒋,就算不错了。

    “龙专员,你真的误会了!”徐恩曾分辩了一句:我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哼!没有?那我问你,你把中组部党务调查科取名为‘正元实业社’是什么意思?”

    徐恩曾一怔,他当时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信口而取,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为了遮人耳目随便起的。他当即如实回答:倒也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觉得上口易读,就这么叫了。

    “上口易读?哼!怕是没这么简单吧!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影shè伟大领袖蒋主席的**……”

    徐恩曾被龙邵文训的也来了火气,他冷笑几声,“呵!这个我倒是想请教了,这‘正元实业社’怎地就影shè蒋主席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

    “呵呵!血口喷人?让我来揭穿你起名为‘正元实业社’的真正目地吧!”龙邵文怒道,“你之所以起名为‘正元’,包含有两层意思,正为蒋中正,堂堂华府首脑,为我龙邵文最为崇敬之领袖;元为王书元,鼎鼎沪上名jì,是你徐恩曾最为喜爱之姘妇。你把蒋主席与王书元二人各取一字,并列为实业社名称,大有……大有这个‘秋水共长天一sè,领袖与jì女齐飞’之意,在你心中,岂不是把你的jì女姘头王书元看的和伟大的蒋主席一样重要了吗!你说,你这样污蔑伟大的蒋主席,到底是何居心?”说到这里,龙邵文喘了口气,又生气地说:恐怕还不仅于此,你把蒋主席的名讳与一个jì女并列,岂不是念念不忘蒋主席当年在上海的那段往事?

    徐恩曾听了大是慌乱,“正元实业社”的名称经过龙邵文的注释之后,果真是有了这么一层含义,这若是传到了蒋介石的耳中,以蒋介石的为人,定然是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如果真那样,自己的前途可就算是完了。只是这“正元实业社”的名头太响,此时就是想更换名称也已经来不及了。眼前唯有寄希望于这种“领袖与jì女齐飞”的说法不要流传出去……他乱上加乱地又问:蒋主席当年在上海有什么往事了……徐恩曾在美国留学多年,的确是不知道蒋介石当年的什么往事!

    “好啊!你还想居心叵测地打听蒋主席当年在长三堂子赖账不还的那段事情,你说,你打听这干什么?是不是想去向你的共党匪首汇报,好拿蒋主席的这一事情大做文章?”

    徐恩曾苦笑了一声,心想: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打听,要说污蔑领袖,也是你在污蔑领袖……他知道龙邵文在找他的麻烦,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只要自己一味的让步,想来他的火气终究会消散,到时候再跟他解释就是了。想到这儿,徐恩曾是一言不发,任凭龙邵文栽赃、诬陷、挖苦、撒泼……

    没曾想龙邵文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余地……徐恩曾,我说你的姘妇是**,绝不是信口雌黄的陷害,她已经承认她跟你从前的机要秘书从你这里搞情报的事实了……

    钱壮飞的事情徐恩曾一直瞒的特别紧,除了武汉蔡孟坚等个别人知道以外,是绝对没有外传过,外界即便知道,也只是零星的猜测,蒋介石要是知道就此可以改写历史的一次绝好机会浪费在徐恩曾的手中,那非得扒了他的一层皮不可。徐恩曾一直担心这件事情流落到蒋介石的耳中,因此他整rì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这桩事情就败露了,他甚至还因此生了杀死顾顺章的心思。此时经龙邵文一语点破,他内心那种胆颤心惊就别提了……

    谁知这桩担心还没结束,龙邵文又提了另外一桩让他更吃惊的事情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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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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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介绍:
清末民初,黑白行业风起云涌,其中最赚钱的就是“特业”,龙邵文出身市井小贼,为跻身特殊行业,他加入青帮,以青帮为基础,结识各类帮派中人。他钻营革命,以参加过上海起义为契机,结识了国民政府各色高官。为打通长江“特业”通道,他与洪门“白极公”联手,窃据了名满绿林“龙家帮”的第一交椅。成为了脚踩“官匪”两方,“青红”两帮的民国第一人。期间他假公济私远赴东北开设“龙行东省”公司、“远东劳务输入公司”,赴西北收剿群匪,赴新疆设龙升“特业”分号“龙行两疆”,赴苏联推销麻醉剂,止痛针……凡是赚钱的行业,就少不了他的资本,他的资本最终渗透到银行、纺织、面粉、钢铁、机械、制药、皮革、印刷、酿酒、采煤、五金、火柴、运输等三十七种行业,打造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黑金帝国……民国土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民国土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民国土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