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民国土商TXT下载民国土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民国土商全文阅读

作者:松风寒     民国土商txt下载     民国土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31 女谍(五)

    ……回到zhōng yāng饭店,龙邵文翻开行李,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拿到灯下,饶有兴致地研读起来,并反复读着划着红线的一句话:当对手迫使或诱使你回忆一段你不堪回首或不能回首的往事时,你必须迎合对手的这种心理,以其获得一种本能的举止来迷惑你的对手……

    “nǎinǎi的顾顺章,还真是个人才,这《训诫》何止是一本特工秘籍,只要能稍加修改利用,简直就是一本如何骗取别人感情的秘籍。”龙邵文脸上带着笑,喃喃自语。

    这本名叫《训诫》的薄册子,是两年前原鸿源茂主事顾同霏交到他手中的。当时顾同霏老泪纵横地找到龙邵文,把这本薄册子交到了他的手中,说是顾顺章的遗物,委托他妥善保管。

    顾顺章还在活着的时候,就写下了《训诫》这本特工指南,他本想将这本特工秘籍亲手交给蒋介石,一则凭此获得蒋介石的青睐,好放权让他成立一个**的特工组织,从此后不再委身于徐恩曾的屋檐下,受那没完没了的闲气;二来他知道徐恩曾、蔡孟坚始终对自己怀有深深的戒心,唯恐自己与蒋介石接触上之后,说出他们当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谓见不得光的事情无非有二:一是蔡孟坚提前走漏自己被捕的消息,致使徐恩曾的机要秘书钱壮飞提前得到情报,通知**转移,让从此改变**命运的唾手可得的好机会就此失去。二是徐恩曾最怕蒋介石知道,是自己的机要秘书、**员钱壮飞导致了这次行动的最终失败。就这两个原因,足以使徐恩曾与蔡孟坚要了自己的命,因此顾顺章极力想摆脱徐恩曾自立门户。

    谁曾想蒋介石对他并不敢兴趣,只是让戴笠去跟他接触。顾顺章无法。只好派后妻张文琴暗中与戴笠联系,谁料徐恩曾对他早已不放心。正一直派人监视着他,所以他与戴笠联系的事情很快就被徐恩曾洞察,于是就向蒋介石谎称顾顺章想组建一个“新**”,申请将顾顺章逮捕并处以极刑。蒋介石觉得顾顺章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又对其试图组建“新**”的政治野心深怀恶感,也就点头同意了。徐恩曾随即对顾顺章实行逮捕,为防止顾顺章利用缩骨功摆脱手铐,或者施妖术逃跑,特地叫人在顾顺章的扇子骨上插上一根铁条,还将铁链子串在他的琵琶骨上。后将他秘密处死于苏州监狱。死况极惨……

    其实早在顾顺章叛变不久,**zhōng yāng决定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zhōng yāngzhèng fǔ的名义,对顾发出“通缉令”。一九三一年十二月一rì发布的《苏维埃临时zhōng yāngzhèng fǔ人民委员会通缉令--为通缉革命叛徒顾顺章事》,正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zhōng yāngzhèng fǔ主席亲自签发的。通缉令历数顾顺章的种种罪行,并称:苏维埃临时zhōng yāngzhèng fǔ特通令各级苏维埃zhèng fǔ。红军和各地赤卫队,并通告全国工农劳苦群众:要严防国民党反革命的yīn谋诡计,要一体缉拿顾顺章叛徒,在苏维埃区域,要遇到这一叛徒,应将他拿获交革命法庭审判;在白sè恐怖区域,要遇到这一叛徒,每一革命战士,每一工农贫民分子有责任将他扑灭。缉拿和扑灭顾顺章叛徒。是每一个革命战士和工农群众自觉的光荣责任……这份特殊的《通缉令》,可以说是对顾顺章下了“格杀勿论”的严令,在**历史上,由zhōng yāngzhèng fǔ对一个叛徒特下这种“通缉令”,可谓极为罕见。只是顾顺章最终却死在了国民党手中,他的这般死法。正是应了一个叛徒故有的下场,算是恶有恶报了。但他那本总结了多年特工生涯经验的特工秘籍《训诫》,却就此落到了龙邵文的手中……

    “龙先生,秦小姐的下落查到了。”黄鑫进敲门进来,打断了龙邵文的思虑……

    “呵呵!在什么地方?”龙邵文把《训诫》揣入怀中问。

    “她去了秦淮六度庵,罗洪超正盯着呢!”黄鑫进说。

    “走!”龙邵文兴致勃勃地站起来,“去看看老子的这个胯下坐骑又在搞什么鬼。”

    ……六度庵从前是一座庙,此时却已经是庙附近一片居民区的代名词了。所谓六度,即为:布施到彼岸;持戒到彼岸;忍辱到彼岸;jīng进到彼岸;禅定到彼岸;智慧到彼岸。龙邵文来到六度庵,却是寻找“胯下坐骑”到彼岸。

    这又是一处极为隐秘的老宅,借着附近微弱的路灯,龙邵文可以看到被雨水剥蚀的略有些残败的青砖上布满了常chūn藤,水泥门框上镶着一个古朴的木门。罗洪超就守在离木门不远的地方。

    “怎么样?她进去多久了?”龙邵文点了一支老刀牌香烟问。

    “三十分钟吧!”

    “妈的!”龙邵文骂了一声,“有什么办法能进去?”

    罗洪超笑了笑,指着布满常chūn藤的青砖墙,“那里有棵大树,可以爬上去,借着黑夜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了院子。”

    龙邵文看着树笑了……

    “你应该趁此机会彻底摧毁他的意志,让他也能为我们大rì本皇军服务。”屋中传来一个男人的训斥声。

    “小河君,你太小瞧他了,我只能迷惑得了他一时,他如果一旦醒悟过来,知道我又在欺骗他的感情,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屋中又传来秦姿儿的声音。

    龙邵文暗骂一声,“妈的,本以为老子这戏演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这**也演的这么好。”

    “你动情了?你别忘了你曾对天皇起过的誓,永远忠诚于自己的组织,忠诚于自己的职业,你的所作所为,都代表着大rì本帝国的尊严。为了我们能彻底地占领了这个国家,我们已经集中了所有的人力及财力,是决不允许有任何闪失的。”

    “哈衣!天皇陛下福寿安康。”秦姿儿响亮地答应着。

    “好了,你的忠心天皇陛下已经收到了,现在又到了你为天皇陛下献身的时候了……”屋中传来了小河的yín笑声,不大一会儿,又传来龙邵文熟悉的娇喘声,娇喘声在“天皇陛下万岁”的呼喊声中渐趋高亢……

    龙邵文听着交欢的声音俞来俞激烈,眼看就要到达快乐的彼岸,他掐灭手中烟,“咚!”地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s

632 灯泡、礼帽、伤逝(上)

    ……行政院秘黄浚带着汽车夫小王,悠闲地在玄武湖边闲逛着。手中拿着一块吃的只剩下一小半的巧克力……

    “你知道玄武湖的来历吗?”黄浚问司机小王。见小王摇头,黄浚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玄武湖古称桑泊,本是直通长江的内湖,她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距今两千两百多年前的先秦时期。秦始皇灭楚后改金陵为秣陵县,玄武湖更名为秣陵湖,到孙吴时,孙权为避祖父孙钟名讳,又改名为蒋陵湖。刘宋元嘉初年,宋文帝对玄武湖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疏浚,挖出来的湖泥堆积在一起,成了露出水面的小岛。其中最大的为‘蓬莱’,‘方丈’,‘瀛洲’三岛,合称‘三神山’,这就是今天玄武湖中梁洲、环洲和樱洲的前身……”

    “今天出来的时间可不短了,是不是要回去了?”司机小王问。

    黄浚皱皱眉,有些不高兴地说:小王,你念私塾的时候,就这样随意地打断先生的解惑吗?

    “我小时候家里穷,没念过私塾。”

    “你呀!”黄浚似乎是为之语塞,“我们出来多久了?”

    “快三个小时了,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我担心委员长会突然找你……”

    “嗯!是该回去了,我去后面方便一下,咱们就走!”

    ……这段rì子连续派人跟踪黄浚的南京卫戍司令谷正伦听手下说又没有发现黄浚通敌的证据,心中极其烦恼,他通过排查法,已经把内鬼的范围缩到了最小,几乎所有的迹象都表明。.com黄浚就是这个内鬼。黄浚和他的儿子黄晟生活豪阔,在上海及苏州各有公馆。养有外室,且大量的钱财都已经转移到了rì本,他们这么多钱是哪儿来的?但他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是不敢把这个结论报告给蒋介石的,蒋介石对黄浚的信任,远远超出了他想象的程度。

    “狡猾的黄浚,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的尾巴!”谷正伦自语了一句。他经过多rì的侦查,本来已经发现黄浚通敌的一些蛛丝马迹……黄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玄武湖闲逛一圈,他每次闲逛的时候总是在吃巧克力。一块巴掌大的巧克力吃完后。他就让汽车夫把他送回去。谷正伦认为问题就出在巧克力上,因为黄浚每次吃完巧克力后,包巧克力的纸就不见了,据跟踪黄浚的手下说:黄浚每次吃完巧克力后,都会在外湖边上的大石上坐一会儿。有时也会去那附近的树丛里方便一下,那张包巧克力的纸通常就是在这时候不见的……

    “黄浚有可能就是用这张巧克力包装纸来传递情报。”谷正伦这样想。

    谷正伦看着手下好不容易搞回来的一张巧克力包装纸,问:怎么这么臭?

    手下紧张地说:黄浚去树丛里方便后一离开,我们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发现了司令要的这张巧克力包装纸,就赶忙把他拿回来面呈司令了。

    谷正伦皱着眉,用一只手捏着,把包装纸上下翻看了一番,上面除了印有“太古”巧克力的品名及“上海太平洋食品厂”出品的字样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字迹。“这不过就是一张擦屁股纸罢了。你们给老子拿回来干什么?滚!都给老子滚!”他生气地轰走了兴高采烈给他送擦屁股纸的特务……

    ……rì本驻南京领事馆次官小河平次郎是个矮胖的,带着金丝边眼睛的中年男人,在领事馆中,他的地位仅次于领事官须磨。龙邵文派罗洪超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鼓楼叉路口,rì本领事馆门前的一个馄饨摊上喝馄饨。

    罗洪超见到小河的时候。小河正跟馄饨摊的小摊主老赵头闲聊……要说中rì之间花姑娘一定要做个比较,那也是各擅胜场,中国的花姑娘比我们rì本的要嫩,但是我们rì本女人却比你们中国女人要sāo。中国男人就不行了,一见我们rì本男人个个跟孙子似地,就怕我们打他。要不就为了一瓶rì本啤酒,一包rì本香烟,一条rì本皮带等小零碎巴结我们,还不如你们中国女人有骨气呢……

    老赵头白了小河一眼,没有理他。背过身在他的馄饨碗里吐了口痰,搅了搅递给他,小河香甜的吃了,这样的馄饨,他每天早晨都要来一碗的。

    “一碗馄饨。”罗洪超坐在小河的旁边,笑看着小河。

    “是你!我已经答应你了,你怎么来这里找我?”小河紧张地看着领事馆门口,生怕撞见个熟人什么的。

    “我来跟你讨要rì本啤酒了。”罗洪超笑着说。他接着又把声音压低,“妈的,这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动静,要是再拖下去,惹恼了龙爷,就把你的事情告诉须磨。”

    “不是我没动静,实在是黄浚没联系我呀!”小河压低声音。

    “妈的,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派个人去催催他。”罗洪超骂道。

    “他知道你们现在盯的他紧,我们派去联系他的人根本就见不到他。我们也没办法呀!”

    “你***,你派个人去要挟他一下,老子就不信他不害怕。”罗洪超说。

    “不行的,他是领事须磨的同学,他们可以直接联系上的,我要是去要挟他,他万一告诉须磨,那可就全完了。”

    “你睡了须磨的女人,也一样会完蛋。老子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再不把黄浚给老子约出来,老子就把你的那些丑态照片寄去领事馆,给须磨看看,看看你是怎样打着天皇的旗号玩弄须磨的女人……”罗洪超几口喝光了碗中的馄饨,扬长而去。

    ……西花园卫戍司令部的刑讯室中,谷正伦面对着娇媚的秦姿儿,他实在是想象不到,就这么一个吹弹得破的女人,嘴居然比鸭子嘴还硬,自己审了她一天一夜,她居然什么都不说。谷正伦开始犹豫起来,究竟要不要对她用刑,只要一用了刑,这个娇媚的女人即便招了供,也会被折磨的没了人样,到时候可就没法儿享用了。

    他又随便问了几句,可眼前这个女人除了撒娇卖嗲之外,是一句正经口供也没有,谷正伦叹了口气,他知道要想在戴笠、徐恩曾面前抢得头功,有些事情是必须尽快做出取舍的。

    “廖雅权!你还是尽快招了的好,龙邵文既然把你送到我这里,他一定知道我有办法让你开口的。”

    “谷司令!”秦姿儿娇滴滴地喊了一声,“这都一夜了,我是又累又渴,再加上疲倦的厉害,真的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你说我是东洋间谍,那你可以给我父亲拍个电报,向他证实我的真实身份啊!又何必这么刁难我,至于龙邵文,我昨夜已经对你说过了,他是嫌我又有了别的男人,陷害我呢!谷司令,我现在好想睡觉呀!”说着话,她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谷正伦。。。)

    s

633 灯泡、礼帽、伤逝(中)

    谷正伦斜眼看见与自己一起提起审讯秦姿儿的两名手下,他们的眼睛已经喷出火来,心底盘算,“妈的,真是个尤物,对这样的女人,龙邵文也真下得了手把她送我这里来,怪不得黄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不行!我如果再拿不下她的口供,怕会夜长梦多,被戴笠、徐恩曾他们两个占了先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这个南京卫戍司令兼宪兵队司令的面子可就全都丢光了……”他左右思量了半天,“嘿嘿!”冷笑了一声,“来人啊!把她的衣服给我扒光了。”

    “啊!你们要干什么?”秦姿儿双手护在胸前,双腿紧紧地并着,“不要!不要!”她嘴上虽说着不要,可脸上却一点也没有不要的表情。

    谷正伦看着手下把秦姿儿的衣服扒光,心想,“这绝对是一具完美无暇的躯体……他咽了一下口水,又想:女人再好,也没有权力好,只要手中有了权,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拥有的,到时候再找一个这样的女人也不见的就没有了,如果像黄浚那样,为了一个女人连权力都不要了,那绝对是傻瓜才会干的事情。”

    “上刑吧!”谷正伦吩咐了一声。

    两名獐头鼠目的汉子立刻上前几步,从左右抬起来秦姿儿,把她按倒在一个床一样的木板上。木板的旁边放了几个大小不等的灯泡,灯泡上连着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你一会儿可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谷正伦yīn测测地笑了一声。

    “你可冤枉我了。”秦姿儿依旧嘴硬的很。

    谷正伦不再多问,只把手向外摔了摔,两名獐头鼠目的刑卒面无表情地把秦姿儿的双手固定在木板上,又去分他的双腿。

    “啊!你们要干什么?”秦姿儿此时才觉得惊慌起来。

    现在已经没人再理会她了,所有人都兴奋地看着即将开始的好戏……

    刑卒就像是熟练的妇科大夫在给病人做人流一般,很轻松地就分开了秦姿儿的双腿,把一个小灯泡塞进了她的下体,然后把她的双腿固定住,灯泡被接通了电源。秦姿儿很快就感受到了那种寻常与男人上床不同的灼热感。

    她使劲儿地摆动着双腿。拼命着收缩着自己的下体,“我说!”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这两个字。

    谷正伦手一摆,刑卒失望地关了电源。他们本以为这个东洋的女间谍会像他们从前抓住的女共党一样,宁可挣扎着把灯泡挤碎在体内,也绝不说出组织的秘密。没想到这个rì本特务除了会搔首弄姿地卖弄风情外,竟没有一点特工人员的骨气……灯泡的温度逐渐地降了下来。但依旧塞在她的体内没有被取出。这种不同于男人进入的饱胀感让秦姿儿的脸上早已浸透了汗水,“我说!我全说,求你先把我放下来。”

    没人理会她的请求,只有人问:真实姓名……南造云子……年龄……二十五……化名……秦姿儿、秦可儿、廖雅致、廖雅权……真实身份……rì本陆军间谍……所属组织名称……青木别动队,黑龙会……上级……土肥原贤二。须磨大佐,小河平次郎少佐……

    “南造云子?”谷正伦低念了一声,让刑卒把她从刑床上抬下来,又甩给她一件衣服,你的父亲真的是个大颜料商?”

    “不是!那是组织上给我的身份掩护。”

    “你在英国生活了多久?”

    “我没去过英国,关于在英国的一切,也不过是从资料上强记下来的。”

    “说说你与黄浚认识的经过。”

    “我打着龙邵文的旗号,把自己推荐给了戴季陶。又求戴季陶把我安排进了汤山温泉招待所。一次大型的宴会之后的舞会上,黄浚看上了我,非要我做他的情人,他还自我介绍他是zhèng fǔ行政院的机要秘书。我得到的命令就是结识这样的高官,自然就一拍即合了。”

    “你是怎么诱他下水的!”

    “我借口我有经商的朋友想得到一些zhèng fǔ军调动情况的消息,好抓住时机转运物资。求他帮忙。他很痛快地就帮我打听了,事后我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报酬。就说是我那些经商的朋友感谢他的,他也没多问。就收下了。此后又有多次这样的事情,他就一步步地落入了我们提前设好的圈套。”

    谷正伦琢磨着:只凭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只怕老蒋仍不敢相信黄浚是jiān细,搞不好还会骂我贪功冒进,搞内部不团结。唉!这个老蒋,恐怕只有找到汪jīng卫通敌做jiān细的罪证,他才会心满意足……

    谷正伦又问起了龙邵文专门交代过的一个问题:当年在东北哈尔滨的时候,是不是你的通风报信,害了龙先生的兄弟雷震chūn。

    “不是!”秦姿儿突然喊了起来,“龙邵文就是因为这件事儿才一直这样折磨我的。我早就对他说过,这件事儿绝不是我泄露出去的,对于雷震chūn的死,我是完全不知情的。”

    谷正伦冷笑了一声,“上刑!”

    两名刑卒上来就拉秦姿儿,要把她抬到刑床上去。

    “等等!这件事儿虽然不是我干的,但我大概可以猜出是谁出卖了雷震chūn。”

    “是谁?”谷正伦一定要得到一个能让龙邵文满意的答案,因为龙邵文这次对他的帮助实在太大了,这个人情,他是一定要还的。

    “是井上,是井上出卖了雷震chūn……”

    ……黄浚的司机小王终于在国际咖啡厅露面了。进门后,他就把头上戴着一定紫sè的礼帽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然后坐在了靠窗口一侧的卡座上向外观望着。黄昏的阳光照在梧桐树的叶子上,金鳞闪闪。

    小王用手遮住前额,很快就在往来不断的人流中看到了小河,小河站在一棵梧桐下看了一眼咖啡厅。他的头上也戴着一顶同他刚才挂在衣帽架上一模一样颜sè的礼帽。小王得意地笑了笑。他一直崇拜着黄浚,他觉得黄浚不但知识渊博,举止高雅,最关键的是,黄浚还有一颗别人不具备的十分聪明的头脑。像这样通过错拿礼帽而把情报交给rì本人的办法,就是他打破脑子也想不出来的……。。)

    s

634 灯泡、礼帽、伤逝(下)

    小河进了咖啡厅,把礼帽挂在衣帽钩上,顺手从报架上拿了一份报纸,找个角落坐了下来,他始终都没有去看小王一眼。**

    小王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口喝干了咖啡,“买单!”他付了钱,如同黄浚那般潇洒地把找回的零钱给了服务生当小费,起身来到衣帽架前,去拿小河刚才挂在这里的礼帽。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拿走这顶帽子,自己礼帽里的情报,很快就会被小河带给须磨,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又一笔钱到手了,这笔钱的数额之大,是他当司机多少年也赚不回来的,他只要干上这么几次,就可以像黄浚父子一样过上流社会的生活。

    “先生!您拿错了,这个才是你的。”一旁的服务生微笑着提醒他。并把他的帽子递给他。

    “哦!哦!”小王惊慌地接过自己的礼帽,“谢谢!谢谢!”他慌不迭地向外走去。可是一出门,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不了了。门口的一辆派克车上,宪兵司令队的司令谷正伦正看着他微笑。小王瞬间就知道,自己想步入上流社会的想法就此成了影……

    小河已经瞧见小王被带走了,他连咖啡也没喝一口,就想溜掉,罗洪超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我已经照你说的约了黄浚,你们该放过我了!快把那些照片和底版还我。”小河语气中带着央求。

    “好!跟我去取!但你要给我一百美金。”罗洪超脸上露出贪婪的神sè。

    对方的开价让小河打消了疑虑,他丝毫也没犹豫地就跟着罗洪超走了。**天已经完全黑了,小河有点紧张,毕竟这里还是中国的地盘,他说:今天不取了!明天!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好了,明天就要贰佰美元了。”罗洪超笑着说。

    只一晚上就多出一百美元,小河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罗洪超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这把刀在小河惊恐的眼神中飞快地掠过来。刺入了他的喉咙,小河甚至能听到自己喉咙被切开时候的声音,声音极像一只被突然撒了气的气球……

    ……蒋介石看着谷正伦刚从黄浚手中截获的长江江防图。他认识图上的笔记,那娟秀飘逸的像是女人一样的字体一看就是黄浚的。他暴怒了,“娘希匹,死刑。一定要死刑。你再去查,他的背后是不是又有汪jīng卫的影子在活动?”

    黄浚同他刚从rì本留学回来就成了他间谍帮手的儿子黄晟一同被秘密处死了,蒋介石对政敌从不手软,他本想从黄浚身上再把汪jīng卫这条大鱼挖出来,可是南京破城在即。一来时间已经不允许了,二来汪jīng卫此时也的确是没有什么通敌的证据……

    ……秦姿儿被关在了老虎桥监狱里,但她很快就出来了,她是以一夜的柔情换来了谷正伦给她的活命机会。谷正伦说她有重大的立功表现,将她开释了。他说她的供词能救成千上万的中**队,并给rì军侵华带来很严重的障碍。因为秦姿儿供诉说:rì军在侵华时,经常会因为道路不熟而耽误不少事情,为此我们这些谍报人员就在中国的城乡各地设置有特殊暗记的路标。为我们的侵华部队指路。这个标记就是在你们中国大街小巷最常见的“仁丹”广告。就是画面上的那个留着八字胡的人像。八字胡微微向上翘起,表示此路畅通无阻;八字胡的左角向下垂,即表示左转弯不通,应向右转;八字胡的右角向下垂,即表示右转弯不通,应向左转;如果八字胡都向下垂。就表示此路不通,或有埋伏。不能前进……

    秦姿儿一扫铅华,乘坐rì本从南京撤侨的包船赶赴上海。然后再准备乘船回rì本……她马上就能看到她在北海道当渔民的父亲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富可敌国的大颜料商,这种强加而来的假身份让她很少敢去想自己的父亲,她害怕在梦中说出自己的父亲是个渔民。这种强烈的代入感,几乎使她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当渔民的父亲。她可以想像得到,北海道冬天那扑面的冷风,又在父亲那本就苍老的面容上割了几道深深的皱痕。国家穷兵黩武,几乎把所有的财力、物力、人力都投入到战争中去,而国内的生活却贫穷的要命。即便这样,zhèng fǔ还要求他们这些所有在中国活动的rì侨,如在公开场合露面,必须衣冠整洁,行为得体,爱护环境……总之要与中国人有明显的区别,以此来树立rì本人在中国人心中的形象,让中国人妒忌直至羡慕rì本的优越及高素质生活,以帮助rì本侵略者更好地在中国培养大批亲rì的汉jiān。这些在华侨民为了维护rì本的国际形象,男人多数沦为盗匪,女人多数沦为娼jì。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我没想到谷正伦会放过你。”秦姿儿身边传来龙邵文的声音……

    “是你!你是来要我命的!”秦姿儿看着龙邵文苦笑了一下,“是因为我欺骗了你?”

    龙邵文摇摇头,轻声说:是因为你欠下的血债太多了。

    “这不是我的错,我根本就不能选择,也没有选择。”

    “嗯!我知道,我们都没得选择。”龙邵文凄然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去。他身边的黄鑫进已经把刀扎在了秦姿儿的后背。

    “北风凉,雨雪急,情易复,恨难追。龙君,情以愈曲而愈深,这次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爱你的,当我知道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时,这爱就愈深,愈让我发疯,我拼命地作践自己,让我忘记你……”秦姿儿身子一软,口中喃喃自语:我可真怀念在东北林子里的时候,那时你对我真好,在我心中,那个燃着炉火的小木屋,就是咱们的家。你记得那一天么,风卷着雪尘,吹熄了红烛,炉火好旺好旺……

    心非木石岂无感!龙邵文眼圈一红,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秦姿儿,“嗯!是你把一根根的粗柴塞进炉中,火好旺。”

    “你知道这些年我的心中有多苦闷!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很多时候,我都幻想着能死在你的手上,那样你就不再恨我了,也能把我记在你的心底了……”秦姿儿脸上带着微笑,轻轻闭上了眼睛,低声吟唱“白云翩翩翔天庭,流静仿佛非君形……”

    ……情易复,恨难追,龙邵文咬着嘴唇,紧紧地闭着眼睛,眼泪终于没有流出来,可他知道,这些眼泪都已经流进了心中,颗颗眼泪,都灼伤着他的心……

    这是rì军对南京展开“轰炸行动”前的最后一条包船,所有在南京的rì侨都庆幸自己搭上了离开南京的末班船,对秦姿儿的死,他们都在远处冷漠地围观着,没有一个人肯出头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们只求祸不及己身,就心满意足了。

    人xìng!岂不是永远都是这样么?。。)

    s

635 殊途(上)

    ……龙邵文回到上海的时候,上海守军依旧在和rì军进行着激烈的争夺,整个上海到处弥漫着硝烟。在龙邵文去南京的这段rì子里。他位于南市的“龙升登仙阁”已经毁于了rì军的战火,除阁前的玉玲珑假山石外,所有建筑尽被炸毁,仅剩一片空地。

    几天之后,租界的报纸上登出来八十八师五二四团团副谢晋元中校奉命固守四行仓库,掩护闸北友军撤离,主力撤走后,谢率部死守四行仓库,与rì军奋战的感人事迹,并呼吁租界所有人都去租界区的苏州河边去为他们呐喊助威……

    龙邵文也赶去了苏州河边,在河边,不但有很多中国人,还有很多外国人也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谢晋元那八百壮士固守着闸北最后阵地的奋战情况,并为谢晋元部呐喊助威着。龙邵文的眼睛湿润了,他喃喃道:这才是中国真正的脊梁。

    现实无情地击碎了龙邵文希望**能在上海战胜rì寇的幻想,十一月上旬,rì军中将柳川平助率其新组的第十军,自杭州湾北岸金山嘴登陆,迂回到上海的右侧背,从后面抄袭了上海中国守军,四天后,松江县城失守,上海已面临到再无可守之境地。龙邵文知道,此时已经到了他向上海告别的时候了……与此同时,胜利在望的rì军已经在积极地进行着占领上海之后的政治准备了。此种态势之下,黄浦滩边青洪帮各领军人物也都纷纷作着自己的打算,并在去与留之间作着艰难的选择……

    黄金荣的产业全部都在上海,再加上rì本人已暗中许诺,保证他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因此黄金荣认为一动不如一静,准备固守上海,以租界作为依托,挨得一rì是一rì了。而杜月笙则一惯痛恨rì本人,决定远赴香港。张啸林则态度异常不明朗……

    张啸林在淞沪八一三抗战硝烟初起。即远赴浙江避暑圣地莫干山“林海”别墅避祸去了。整rì对着万竿修竹,闻着浓郁桂香,听着四叠飞瀑。过着神仙般滋润的rì子,正是“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rì,鸟向檐上飞。云从窗里出。”那管黄浦滩上已经打得天翻地覆,尸山血海。当沪战一打三个月,rì军jīng锐齐出,立体作战,**寸土必争。渐呈不支之时,大特务土肥原便潜往莫干山,与张啸林密谈,许诺战后给他个浙江省主席干干,以此拉拢他为rì本人服务,共同稳定上海秩序。张啸林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当下大喜,即刻匆匆返回上海。只盼着rì本人赶紧打垮**。好快些实现他的政治梦想,捎带着再大发一笔横财。

    他一回上海,杜月笙便得到了消息,兴冲冲的穿过中分杜张两家的那扇月洞门,还没等迈进张啸林家的客厅,便亲亲热热的在门外喊:啸林哥。你回来啦!

    张啸林正躺在客厅边上烟室的烟榻上吸大烟,闻声把鸦片烟枪一放。身子抬也不抬,只侧过脸来。斜看了刚进来的杜月笙一眼,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句:妈个×的,月笙,你这个大忙人今天不忙了啊!

    杜月笙闻言,知道张啸林不知道又搭错了哪根筋,赶忙陪着小心,脸上带笑走过去,在张啸林的对面一靠,隔盏烟灯搭讪说:整rì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天天的就过去了。

    张啸林“哼!”了一声,也不说话,重又拿起烟枪猛抽,还故意将那极品云土光喷不吸,一口口的烟喷过去,把杜月笙那张脸,紧裹在烟雾之中。杜月笙忍不住了,便又开了口说:啸林哥,最近前方的消息不大好,东洋人打下了松江县,这期间蒋夫人宋美龄赴前线劳军,因车速过快,转弯时翻车落水,肋骨折断,同行的顾问瑞纳也受了重伤,上海……

    “行了!哼哼!”张啸林冷笑了一声,“妈个×的,你说的这些干我屁事!我前些年除了给他老蒋卖力外,是没得过他一点的好处,东洋人爱打下什么地方,宋美龄爱死爱活呢!”说完话,他继续抽着他那一筒烟……

    杜月笙知道张啸林对蒋介石不满的原因,前些年的时候,张啸林唯一的亲生儿子张法尧从法国留学归来,求杜月笙走走门路,把张法尧安排进国府谋个一官半职也好光耀门楣。杜月笙就去找了许世英,请许世英找机会向蒋介石推荐一下张法尧。在许世英大力推介下,蒋介绍破格接见了张法尧,他听说张法尧学的是法律的,就随口问了他几个法律问题,张法尧蹚目结舌,无以为对。蒋介石初始也没驳了他的面子,只让他回家等消息。后来蒋介石又向曾驻法国公使顾维钧打听张法尧的情况,顾维钧就捡了一件事对蒋介石说了……当年我受派驻法国公使,每逢有什么大场面,觉得公使座车派头不够,就曾不时地向这位不知名的大学学生张法尧借用豪华轿车……

    蒋介石一听,觉得张法尧还是个学生就开着豪车,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他当了zhèng fǔ公务人员,那还不得贪污腐化挖自己墙角?至此就再没了下文。张啸林等不到消息,以为蒋介石只因瞧不起自己,而忽视了张法尧这个法学博士的真才实学,故而对蒋介石心生怨恨。后来杜月笙为了安慰这一对父子,一口气在自己拥有的机构里委派了张法尧十几个差使,让张法尧位据要津,担任副手。诸如中汇银行常务董事、上海渔市场常务理事、中国通商银行协理等等,但是张大少爷一概不屑为之,从不曾到任何一个机构上班办公,只每天与烟枪为伍,喷云吐雾,而张啸林从此也对蒋介石怨恨更深……

    杜月笙见张啸林只顾抽烟,也不搭理自己,又搭讪说:啸林哥,这东洋人已经打来了,你还留在上海?

    张啸林把把烟枪重重的放下,圆圆的豹眼一睁,咄咄逼人地骂:妈个×的,那又怎样?东洋人还能打进法租界呀?

    “打进租界,一时还不至于,不过……”杜月笙勉强保持笑容。

    “不过什么?东洋人既然不会进租界,你喊我跑个屁啊!”张啸林不等杜月笙说完,便已抢着打断了他的话。

    “啸林哥!我把话说完么!”杜月笙一向知道张啸林脾气急,就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东洋人一旦占了上海,这租界就成了孤岛,我们总不能困在这里,十年八年出不了这几条大街呀?”

    张啸林翻身就坐了起来,双眼熠熠放光,直盯着杜月笙,杜月笙也只好随着他坐直了,与他面面相对,听他要说什么。张啸林大声说:妈个×的,到时候就算出了租界又怎么样?

    “你知道的,只怕东洋人不肯放过我。”

    “东洋人为啥不会放过你?”

    “因为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那么多,怎么就独独不放过你?”

    “因为我跟他们作对了呀!”“

    “东洋人到中国来了就不要中国人呀?只要你不跟他们作对,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啸林哥,你是想让我听东洋人的话了?”杜月笙加重了语气,“我杜某人决不做亡国奴,受东洋人的欺侮?”

    张啸林跳到了地上,“东洋人什么时候欺侮过你了?他们哪次去你家不是客客气气的?你还想他们怎么抬举你,去添你拉了屎的屁股?妈个×的。”

    “啸林哥,这不是他们抬举不抬举我的问题,你听到外面那轰隆轰隆的炮声没有?你晓不晓得?东洋人每发一炮,我们要死多少同胞?他光抬举我干什么?他们想利用我去杀中国人,你想我会去接受他们的抬举?”

    “妈个×的,少拿这些话唬人,死多少中国人跟老子有一个角子的关系,只要炮弹不在老子的头顶心上开花就好。老子管他一颗炮弹能炸死多少人?”张啸林yīn阳怪气地说完,跳到榻上,躺下后身子一歪,闲闲的挑出烟膏,自己烧了烟泡,“啪嗒”啜了一口,香香地吸起来……

    杜月笙被张啸林的话噎得良久无语,等了好大一会,才又说,“啸林哥,无论如何,这上海是不能再待了,咱们一道走吧。都是老弟兄了,不分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走到哪里?”张啸林故意打个岔,反问了一句。

    “香港。”

    张啸林接着质问:妈个×的,你在香港有田?有地?开得有银行?办得有工厂?

    “我什么都没有。”杜月笙诚恳的说,“但是zhōng yāngzhèng fǔ希望我们离开上海,蒋委员长希望我们离开上海,我们不能为东洋人做事。”

    “妈个×的,zhōng yāngzhèng fǔ一个月给你几个钱?蒋介石除了会伸手跟咱们要钱,你用脑子想想,掰开指头算算,他帮咱们干过什么?”

    “啸林哥,咱们现在不是国府的官员,国府怎么会给咱们钱!”。。)

    s

636 殊途(下)

    张啸林指手画脚地骂道,“妈个×的,那你让我跟你去香港干什么?去跳海呀!”

    “咱们可以靠朋友,重新打拼呀!一样可以办事业,办工厂呀!”

    “你省省吧,月笙!”张啸林把手里的烟签,“啪”地一声,丢在烟盘里,然后骨嘟嘟连喝几口茶,抹抹嘴,吼叫道,“自从前些年,为了一八一赌场,你我兄弟闹过些不愉快,本来我打定主意,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月笙你爱开银行办工厂,当那首席绅士,当议长、会长、十七八个董事长,那你尽管去当。我呢,我爱洋钿,我要发财,我还是做我的土,做我的赌,等到国民zhèng fǔ当家,新生活运动一来,土跟赌都做不成了,我就在租界上小来来,赚到了钱,小乐意,赚不到钱,我回家啃老本。月笙,你说这样不是很好……”他见杜月笙不说话,又说,“虽说我有心桥归桥来路归路,各走各的,但是月笙……”他的声音一低,语重心长劝杜月笙,“现在形势不同从前了,我眼看你就要一脚豁往大海里去了,见得到想得到的,我若怕你懊恼而不说,那就是我对不起朋友。”

    “啸林哥,你请说。”杜月笙一脸的诚意。

    “我刚才说过,你杜月笙所爱的调调儿,声望呀,名气呀,地位呀,现在你都有了,这个……你有你的本事,做阿哥的不能不说一声佩服你。但是,你可曾想到?这些年你除了一个名,究竟得了些个什么实惠?社会公职担任了几十处,一只角子不拿,还要倒贴不少开销,银行开了好几家,都是各有各的后台真老板,你在里面又算个啥?董事长、理事长挂了十七八个,说句不好听的,月笙你数给我看看。有那一家真正是你杜月笙的财产。民国十六年你非要跟着老蒋打共党,又贴了多少钱?哼!只那一年上,你便欠了三百万大洋的账。要不是龙邵文帮你搞土,替你还清债务,你现在怕是早就上吊自杀。现在到了民国二十六年,十年以来。你哪一年不是挖东墙补西墙,打肿脸充胖子,逢年过节的就四处掉头寸,我替你算算你身上背的债,至低限度也有个三五百万。你人在上海。还可以通融商量,你踏出上海一步,声望地位扳了个庄,就不晓得有多少只手向你伸过来?到那时候,你拿什么钱去还?”

    提起这个恼人的大问题,张啸林以为杜月笙必将废然无语,垂头丧气,谁想杜月笙竟“哈哈”大笑说。“啸林哥。你说的都对,不过呢,对于钱财,我有我的看法,我不说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财是身外之物’一类的话。我只是抱定一个主张,钱财用得完。交情吃不光,所以别人存钱。我存交情,存钱再多不过金山银海,交情用起来好比天地难量!”

    张啸林听后,不禁为之语塞,怔了半天,方始缓和语气,又说,“月笙,你倒给我说说看,东洋人有那点不好?”

    杜月笙深沉的笑笑,“你要我说东洋人的好处,那我还真不知道,要说坏处,那就容易的多,不说别的,那就是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从不曾跑到东洋去杀人放火,到处开枪!”

    “月笙,东洋人对于我们,是有好处的,不然那些东洋人巴巴地留你在上海干什么?你尽可以开出价码,提出条件呀!”

    “我不会要他们的好处,他们的好处外面都包裹着毒药。”

    “妈个×的,老蒋就是连包裹毒药的好处可都不给咱们……”张啸林提高又说,“月笙,你说香港好不好?”

    “暂时来说比上海好吧!至少东洋人不敢打香港。”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宁肯傍着洋人的大腿发展事业,就对东洋人这么反对,你给我讲大道理,说东洋人跑到咱们中国开枪放火,那英美法这些洋人不也是一样吗!他们又有什么不同了?就算东洋人来了,最多也就是把上海或是全中国都变成另外一个租界,到了那个时候,你,我,麻皮金荣,还有无其数的老弟兄,也许可以再开一个比三鑫公司大十倍、百倍、千倍的公司,那也不是没可能呀!”

    杜月笙皱着眉,“那是不一样的!”

    “妈个×的,有什么不一样了?麻皮金荣当了那么多年租界的督察长,不也是投靠了洋人?抱了洋人的粗腿发展?现在东洋人找上门来,求着要给咱们个官当当,你说这又有什么地方不好了?”

    “啸林哥!真是不一样,洋人来中国的时候,那还是比较客气的,哪像东洋人……”

    “客气?怎么客气?洋人就没在中国杀人放火!动枪动炮?”张啸林手在空中使劲儿一摆,大声又说,“行了!既然你说不一样,那就不一样,我们也不必再往下谈了,人各有志,无法相强。妈个×的,归根结底,我只问你一句:你认为我跟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

    “是!啸林哥!”

    张啸林苦笑了一声,“最后再送你几句俗语。你别‘两眼不观井中水,一心只想跳龙门’,谨防‘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我只巴望你不要有朝一rì懊悔起来,热面孔贴了蒋介石的冷屁股!”

    “啸林哥,不会的。”

    “我也希望你不会。”张啸林叹口气,拿起烟枪,脸上又起笑容,“月笙你啥时走?我为你饯个行!”

    “还早呢!”杜月笙笑笑。

    “那行,你我的话都说尽了,有的话我张啸林不惜再重复一遍:从今以后,不论你我的遭遇如何,我们都算是问心无愧,彼此都很对得起了。你去忙吧,月笙,没别的事,我还想香两口。”

    杜月笙怔怔地又坐了一会儿,见张啸林只是自顾自地撮着烟枪,一点也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意思,不禁有些黯然。与张啸林道了别,自回家中,一个人关在房中良久,闷闷不乐,久久不语……。。)

    s

637 掘河阻敌(上)

    龙邵文离开上海之时,上海已经完全陷落,英法两租界沦为孤岛。rì军占领上海后,更趁势兵分三路,从东西南三面合围南京,企图占领中国的政治中心,迫使中国zhèng fǔ投降,迅速解决战争……

    南京危急!

    当年十一月底,蒋介石亲自坐镇南京,指挥外围阵地的战斗,经过淞沪会战早已疲惫不堪的各军,都尽力苦守外围阵地,与rì寇进行激烈战斗,伤亡巨大。十天后,rì军大本营下达了攻占南京的最后命令,rì军各部得到命令,更是不计伤亡地加强了对南京的攻势,战局rì趋紧张。由于rì机不断轰炸南京,蒋介石在众人的苦劝之下,到中山陵谒陵辞行后,即乘飞机离开南京。

    三rì后,rì寇凭着重炮和飞机,摧毁了南京多处城垣,又以坦克掩护步兵冲锋,唐生智率领的守军虽英勇无畏,但终因寡不敌众,火力太弱而处于劣势,南京城面临着更加险恶的局面……

    再两rì,rì军分兵突破了南京城,并在裕仁天皇的叔父朝香宫的授意下,谷寿夫执行了对南京军民为时两个月的大屠杀,前后共屠戮了三十万人之巨……

    此时的龙邵文已到了chóng qìng,早之前,任江峰就已经在chóng qìng曾家岩、老鹰洞等处给他觅下几处房产,龙邵文过去看了一下,都附和蒋介石要求,地点隐秘而又肃静,房子不大但比较温馨,布置的低调而又不张扬,极适合私会。

    龙邵文此前已在chóng qìng有房产一处,这次就只在闹市区购得公寓一套,权作接待朋友之用。这rì安顿完毕,由范绍增做东,在棉花街路口的“正泰兴”宴请龙邵文。范绍增这次是闻知龙邵文到了chóng qìng而专门赶回来的。抗战爆发后,范绍增主动请缨杀敌,只身赶到上海前线,任第十一兵团副司令。却因战事紧张,未能与龙邵文见面。上海沦陷后,他随军撤退到汉口。听说龙邵文来了chóng qìng。随即赶来相见。席间众人说起上海战事,说起rì军在南京暴行,无不长吁短叹,唏嘘不已。以致筵席变得沉闷至极,草草而散……

    ……随着战争的继续推进,rì军在攻占了南京之后,为打通津浦线,截断陇海线。把南北两个战场连接起来,开始组织重兵疯狂地进攻军事重镇徐州。国民党的军队虽经“台儿庄大捷”,歼敌一万两千余人,最终还是丢了徐州,国民党数十万大军仓惶西撤。rì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素有“九省通衢”之称的武汉了。由于北平、上海、南京的相继失陷,武汉就成了国民zhèng fǔ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保卫大武汉也就成了舆论的焦点。举国各界民众。国民党上层的军政要员和广大的爱国将士都不同程度地投入了保卫武汉的战役中……

    根据国府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在武汉外围节节抗击敌人的进攻,换取至少四个月的时间,予敌以最大消耗,以粉碎敌人继续进攻的能力。按照这份作战计划,从南昌、九江、湖口、黄梅、鄂豫皖边境的大别山一线为第一防御地带,实施逐次抵抗。以田家镇、广济、罗田、麻城、武胜关一线为第二防御阶段,进行决战。

    龙邵文的加强四十九旅驻扎在湖口要塞。为第一防御地带里面的重要一环。龙邵文接到参谋本部下达的作战命令后,骂了句:×你nǎinǎi的东洋倭瓜。老子这次跟你们拼了……他收拾行装,兴冲冲地准备赶赴湖口,带领自己的兄弟们去跟东洋人玩儿命……

    在临别前的践行宴上,任江峰面sè凝重地看着龙邵文,心中异常沉重。中rì开战已经一年多了,除台儿庄一战外,**是胜少败多,凡奔赴前线抗rì的将领,几乎都怀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情感。看着异常兴奋的龙邵文,任江峰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隐痛,他似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说不出这种预感是怎么来的,但这预感来的竟然是那么的强烈。他甚至已经感觉到那种难以抑制的,生离死别的悲哀……

    龙邵文却似乎没意识到此行的危险,他说:哥哥不要挂念!等兄弟我打退了东洋人,回来后你给我摆酒接风吧!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任江峰心中那莫名的隐痛愈来愈强了,他说:兄弟!你不要去了!打仗你并不擅长,交给你的部下好了。

    龙邵文摇头,“这件事别人替不了我,你没听说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六十一军军长李服膺,他们都因为消极抗战被老蒋毙了么,还有前几天兰封会战中失利的第八军军长黄杰,二十七军军长桂永清,他们可都是老蒋力行社的中坚,铁杆心腹,不也被撤职查办了么!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里面的一员大将了,别到时没死在东洋人手里,却死在了老蒋的手中。”

    范绍增骂道:**十五万人居然都歼灭不了被围困的死死的土肥原师团的两万人,真是一千古笑柄,老蒋向来都袒护自己人,兰封的丢失,黄杰,桂永清的责任都比龙慕韩大!为什么只处决一个龙慕韩!”

    龙邵文笑着说:黄杰、桂永清都是军长,只有龙慕韩一个师长,抓小放大是老蒋一贯的作风,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任江峰听后说:兄弟!那你这个旅长岂不是更小?到时可别做了那替罪羔羊,我看你这旅长是做不得数的,老蒋从没给你发过一文军饷,你不去也是有正当借口的。

    “哥哥!我愿意去,他nǎinǎi的东洋鬼欺人太甚,当年在东北的时候,我就想过跟他们玩命儿,可是那时候就连玩命的机会也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我是说什么也不会错过的。”

    “嗯!”任江峰望着龙邵文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劝你了,兄弟一切保重。”

    “哥哥!你也保重,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咱们还要联手做鸦片生意呢!妈的,东洋鬼害的咱们连这个生意都继续不下去了,我跟他们有不不共戴天之仇!”

    任江峰勉强笑了笑,“兄弟,不管战争进行到什么程度,你答应哥哥,一定要全身而退地回到chóng qìng,我发现了一个新的贩卖烟土的好办法!”

    龙邵文喜道:是什么?

    “从前咱们贩运烟土是误国误民,我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却是合理合法的。”

    “哥哥快讲!”龙邵文急道。

    “从鸦片中提炼麻醉剂,用在给伤员的手术上,或者是出口到国外,既能给国家省钱,又能增加收入,还能摆脱咱们长期以来背负着的大烟贩子的名声,岂不是一箭三雕的好办法?”

    “太好了!”龙邵文击掌,“哥哥等我,我一定回来跟你搞这个麻醉剂。”

    ……在南方rì军攻占了徐州之后,rì本大本营就拟定了由北方rì军攻占郑州,沿平汉线南下,配合南方江西rì军夹击武汉的计划。中rì开战后第二年的六月初,rì军第十六师团攻陷了杞县、通许,陈留,与沿陇海线西进的土肥原第十四师团形成合攻开封、虎视郑州的态势……

    郑州如果失陷,rì军西进可威胁西安,南进则威胁武汉,从郑州到武汉,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真要让rì军机械化部队沿平汉路南进,武汉注定会失陷不说,就连转移的时间也都没有了。抗战形势又到了危急万分的时刻……

    “娘希匹,rì军居然不朝咱们预先设定好的长江防线的口袋里钻,却从北面打过来了。”蒋介石忧心如焚地对侍从室主任林蔚说,“赶紧电令第一战区,从速拿出阻敌西进的方案。”

    “委员长,我已数次发电催问了,一战区作战参谋长晏勋甫早已是忧心如焚,正rì夜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只是刚从徐州战场上撤出的数十万军队还没来的及进入新的阵地,卑职认为,还是早点考虑后事为宜。”

    “考虑后事?”蒋介石一怔,“你说怎么个考虑后事?”

    “前rì晏勋甫来电说,若我军不能确保自黄河南岸起经郑州到许昌之线,rì军不仅可以切断平汉路郑汉段的运输和联络,而且此后南进可以威胁武汉,西犯可逼近洛阳和西安。果真那样,武汉固然保不住了,西南的门户也就此大开,任由战局照此发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娘希匹,照他的意思,不但武汉保不住,就连四川也危险了?这帮笨蛋,前段时间兰封会战中,咱们十五万的**合围两万人的土肥原师团,却被人家硬生生地夺路而逃,你现在又跟我说西南的门户也将就此大开,若果真如此,我枪毙了那个没用的晏勋甫。”蒋介石大发着雷霆之怒。

    “委员长,若不用非常手段,在那无险可守的茫茫大平原上,火力微弱、士气受挫的**,是抵挡不住rì军的机械化部队的。前段时间我军在兰封会战中无法歼灭土肥原师团就是这个原因了。”。。)

    s

638 掘河阻敌(中)

    蒋介石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晏勋甫已经想出来阻敌西进的方案了是不是?

    “是!他说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必要的时候,将郑州付之一炬,使敌即便占领郑州也无可利用,或者……”林蔚犹豫着……

    “嗯!好了,我知道了,就让他们放火把郑州烧了!给rì本人留下一座空城。(.)”蒋介石摆着手。

    “委员长……”林蔚意犹未尽,似乎还有话要说。

    蒋介石看了一眼林蔚,阻止道:林主任,不要再说了。

    “是!”林蔚告退出去。

    蒋介石知道林蔚要说什么,如果想保全郑州,那就只有掘开黄河大堤一条路可走,这样虽不能将rì军全部淹死,但至少可以将他们隔绝在豫东一带,短期内达到滞缓敌人进攻的目的,但蒋介石不能让林蔚说下去,再说下去就意味他必须要表态。掘开黄河大堤坝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不仅干系着千万人的身家xìng命,最主要是干系着他蒋介石的千古名声。掘河阻敌这个主意,最早是由他的德国首席顾问法肯豪森提出的,后来陈果夫也曾向他建议过“将黄河决堤”以阻止rì军,在他的心中,其实早已默认了这个主意,可是这件事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才行,责任可不能由他来承担。他不由得骂一句:娘希匹,掘河就掘河,为什么要告诉老子知道……蒋介石陷入了良久的冥思……

    黄河全长五千四百六十四公里,是中国境内仅次于长江的第二大河流,它发源于青海省的巴颜喀拉山,呈“几”字形流经青、川、甘、宁、内蒙古、晋、陕、豫、鲁九省,最后流入渤海。其上游流经高原峡谷。水质清澈,由内蒙古托克托县河口镇至河南孟津一段为中游。流经中国黄土高原地区,因此夹带了大量的泥沙,水质因而变得混黄。进入华北平原后,地势平缓,泥沙沉积,经常造成水灾,下游为抗御洪水,不得不加固和增高河床,以致形成河床高出地面的地上河,有的地段高出十多米。郑州东面的花园口和赵口就属于这一类地区。一旦提防崩溃。黄河水汹涌而下,会给下游人民带来灭顶之灾……

    对于掘河这个重大举措,蒋介石不得不慎重,毕竟水火无情。堤坝只要一被掘开,固然可以起到迟滞rì军的作用。但生灵涂炭也是在所难免,他在心中反复衡量着,只为了阻挡rì军的进攻,而让自己背负上千古的骂名,这个是否值得。

    就在他仍旧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第一战区的军事会议却拿出了主意,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商震表示同意晏勋甫掘开黄河的办法,接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也附和,表示同意决口黄河的提议。并命晏勋甫组织人手草拟决堤放水方案,并立即呈报军委会,只等蒋介石批准后即着手实施,这样的大事,一定是要报请蒋介石同意的。

    “娘希匹。”蒋介石接过秘陈布雷送来的电文,一看就怒了。“现在商震、程潜他们怎么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他们想挖掘开黄河阻敌,只管干就好了,为什么要告诉我知道?布雷先生,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

    陈布雷经常见蒋介石大发雷霆,早已见怪不怪,也不着急,只慢悠悠地说:他们是想效仿关云长水淹七军啊!不过当初关羽是先在襄阳堵水,然后再放水,将魏将于禁、庞德淹的是七零八落,而程潜他们直接就想放水,掘开黄河非同小可,这一场水淹下来,蒋先生,未必会像关云长那样留下让人津津乐道的千古美名啊!更何况万一淹不到rì本人,却把自己的家园淹了,落下的可就成了千古的骂名了。

    “娘希匹,他们就是想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布雷先生,你回电告诉他们,就说我同意了,让他们放手去干好了。”

    陈布雷苦笑了一声,“只怕没有的你的批复,他们不肯执行,蒋先生,军情似火,这几天rì军已经在围攻开封,逼近中牟,若是不尽快抉择,中牟一旦失守,到时即便掘开黄河,恐怕被淹的也只有自己的百姓了。”

    “好了,我再想想,现在不是汉武帝时代了,刘彻可以拿着刀,以割了司马迁裆中的鸟为要挟,逼他篡改历史……现在国人的舆论这么厉害,我若真下了这个命令,恐怕史上会把我这件事记上个千年万年。到时候有那别有用心的人,一定会指责我蒋某人草菅人命,消极抗rì,说我不会发动百姓进行全民抗rì,只会被动放水阻敌,而不顾平民百姓的死活,那时我躺在棺材里,又怎么去跟他们解释?”

    “此事的确关乎到蒋先生的身后名声,小心谨慎也是在情在理。只是这rì本人留给蒋先生的考虑时间却不多。”陈布雷逼着蒋介石拿主意。

    “行了!你去忙你的!对了,让人去把龙邵文叫来武汉,我与他随便聊聊。”蒋介石突然想起与龙邵文说话时候的那种轻松劲儿,心头突然掠过一丝快意……

    龙邵文此时正要自chóng qìng动身赶赴湖口,接到电报,随即起身,去湖口本要路过武汉,一来奉令去见蒋介石,而来也可看看杨庆山等洪门兄弟……

    蒋介石一见到龙邵文就说:阿文呀!我不在青帮的时间太长了,对咱们帮中的不少规矩都有些记不住了,你给我讲讲,咱们青帮都有那些讨生活、混饭吃的手段?

    龙邵文笑了笑,“不知道委座想了解哪些手段?是‘软相饭’呢!还是‘硬相饭’?

    蒋介石沉吟了一下,说:“软相饭”!

    “呵呵!”龙邵文笑了一声:“是‘架相’还是‘吃相’呢?”

    “嗯!吃相!”

    “吃相无非就是带线行劫、倒脱靴、仙人跳、放白鸽几种,不知道委座对那一种感兴趣?”

    “娘希匹,我对这几种都不感兴趣,实话说了!我想以水代兵,掘开黄河水淹rì军,却又不想背负一个千古骂名,你帮我想想,有个什么办法让别人背黑锅?”

    “哦!这属于‘软相饭’的一种,叫做仙人指路,也就是嫁祸栽赃,简单的很啊!”

    “娘希匹!”蒋介石喜道:老子就知道你有办法!快说说,具体怎么办?。。)

    s

639 掘河阻敌(下)

    龙邵文笑着问:不知委座想栽赃给谁?

    “嗯!”蒋介石犹豫了一下,“汪兆铭吧!他仗着在党内地位高,资格老,总是盛气凌人地想取老子而代之,老子看他不舒服得很,娘希匹的,他要是投靠rì本人当了汉jiān就好了。”

    “那汪jīng卫对掘开黄河淹rì本人是什么态度?”

    “他能有什么态度?他现在手上没兵没权,就是想发表个什么态度也没人理会,正因如此,他一向慎言,基本不发表什么对时局的看法,这家伙一向亲rì,我估计他是不赞成我倔黄河放水的。”

    “他不发表这类看法,那不见得他没有想法。我看可以这样……”龙邵文抓起蒋介石的杯子喝了口水,“你可以找他谈谈,问他对掘开黄河水淹rì军有什么看法,他若是反对,就给他扣上一顶通rì的帽子,大会小会地点名批他,他若是不反对,那就好办了,委座下发文件的时候,可以标上这么一句:依据汪jīng卫的意见,如何,如何的,把黑锅往他头上一扣,让他吃个哑巴亏……

    蒋介石琢磨着说:汪兆铭素来狡诈,我就怕既他不反对也不同意,却装作听不懂老子的意思,跟老子大装糊涂……

    “那可由不得他,委员长可以直接问他说:看来汪先生对掘开黄河迟缓rì军这个建议是有看法了……哼!看他如何装糊涂。”

    “妙!他虽一心降rì,但碍于舆论,是不敢公开跳出来表示反对的。”蒋介石一拍大腿,“哼!汪兆铭,这下你可成了掘开黄河的罪魁祸首了。”他正要打电话安排陈布雷给正在chóng qìng的汪jīng卫去电,请他来武汉谈谈,林蔚进来说:委座,开封陷落在即,程潜来电追问,是否同意掘开黄河一计划……

    “娘希匹!”蒋介石骂了一句。心想:时间如此紧迫,看来仙人指路是指不到汪兆铭的头上了……他犹豫了半天,终于狠着心点点头。稍微一琢磨,来到书桌前,拿起笔,在请示的急件上批了“同意”二字。然后又给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商震和三十九军军长刘鼎和拟了一份密电:……为了阻敌西犯,确保武汉,依据冯副委员长的建议,决于赵口和花园口两处实施黄河决口,构成平汉路东侧地区间的对东泛滥。该军担任赵口之决口,限两rì内完成……写完后,他舒了口气,心想:把兄啊!冯大个子冯玉祥,我不怪你当年给我吃了两大碗猪肉炖粉条,害的我从此再不馋肉,搞得我在夫人身上也没了jīng神气,不得不靠西洋参来提神。我只怪你自抗战以来。就上蹿下跳的放不下你了。到处发表抗rì讲话,好像国民zhèng fǔ中就你一个人抗战似地,这下把掘开黄河水淹rì军的功劳给了你,你去向黄泛区被水淹了的几千万平民解释去吧!到时候看你这个第二、第五战区的最高司令长官怎样去向无家可归的百姓说你掘开黄河的原因……他双手叉腰活动了一下,觉得当年在西安华清池逃跑时摔伤的腰隐隐作痛,又想:娘希匹的“双十二事变”。害的老子从那之后落下个腰疼病,应该把这功劳给了张学良或是杨虎城才好。可惜他们都成了老子砧板上的肉,给不给他们。也无所谓……

    ……赵口和花园口均在河南南段,河堤宽约八米,高约十米以上,平常是通洛陕的公路,比较坚固。这rì乌云漫天,突降暴雨,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商震督促该部第五十三军一个团“奉委座电令在中牟县境赵口决堤”,并限当夜十二时放水。谁知等到夜里放水时,却发现水流不畅,原因却是挖口过窄,掘口至水面时,宽还不到一米,之后就再难为继。见掘口进展极慢。蒋介石心如火燎,电令商震:娘希匹,这次决口有关国家民族命运,没有小的牺牲,决没有大的成就。在紧要关头,切忌妇人之仁,必须打破一切顾虑,克竟全功……

    商震也是上火,当即令工兵营营长蒋桂楷携带大量黄sè**与地雷,准备炸破河堤,又令三十九军的一个团予以协助,同时悬赏法币千元,以图加快速度。当夜,工兵营炸开堤内斜面石基,却因黄河“chūn冬水落”水流量小,又因被炸开的碎石充塞决口,导致水道阻塞不通而再次流产。

    商震又命刘和鼎的三十九军再次开河掘堤,无奈赵口堤外全部都是沙地,挖出的坑道转眼即被大风填平,或被河水冲塌,重又堵塞。虽然一再返工,但依然不能限时完成。本想再接着干,但此时rì军已攻陷开封,转又进攻中牟,已逼近白沙镇,零星的炮弹不时在赵口附近爆炸,眼看决口计划无法完成,长官部便下令西撤,把黄河决口的希望寄托于在花园口掘堤的新八师身上,并令新八师师长蒋在珍不惜一切代价,掘开花园口。

    花园口是个位于黄河南岸,据郑州十公里远的一个村庄,本名“桂家庄”,原本是明朝一位礼部尚书的大庄园,方圆五百亩,花团锦簇,远近驰名,谁料迁徙无常的黄河竟然从这里改道儿决口,滔滔逐流把那座大庄园连同桂家庄一起无情的吞没了,河决之后,当地老百姓为了往来方便,在决口处设置了一个渡口,花园口便因此而得名。这之后,花园口决口处虽经复堵,却一直是黄河南岸大堤的一段著名险地,屡经溃决,为害极烈。

    早在赵口决堤之时,国民党新八师师长蒋在珍便以rì军将要到来为借口,将花园口一带住民赶制十余里之外,以达到封锁消息的目的,这次接到死令,他立即挑选了八百多名身体强壮的士兵,开到花园口堤段,分两班轮换掘堤,晚上用卡车灯光照明,连续作业,蒋在珍与几个团长轮流到现场监工。

    第二天上午,堤坝终于被掘开,并开始放水,但因掘口太小,水势不够大。一战区又急电薛岳,调来两门平shè炮轰击,瞬时将缺口轰开约两丈宽,刹那间河水汹涌而下,河堤顿时自行崩溃,恰逢当rì大雨滂沱,河水流量骤增,滔滔黄河水似万马奔腾一泻千里,水头高达丈余的洪水漫淹而下,水面的宽度也由最初的几里,十几里,迅速扩展至一百多里,豫东、皖北、苏北数十县一片汪洋……

    侵入豫东的rì军机械化部队被淹于洪水之中,轻重弹药损失重大,纷纷东撤,北渡。被困在中牟、尉氏的土肥原第十四师团,中岛今朝吾第十六师团,依靠空投粮秣,药品等给养维持生命。**则在此时出动飞机轰炸土肥原兵团,予敌重创。

    花园口决堤,暂时挡住rì军西进之势,缓解了军事危局,使rì军不能实现北攻郑州、南取武汉的企图。它形成了百余公里宽的黄泛区,迫使rì军改变了沿平汉路直下的战略,而将主力南调,绕道合肥、安庆一线,沿长江实行仰攻,并且只能将辅助攻击线放在大别山北侧。这就让rì军本来有利作战的主力线变为不利,在越来越长的战线上渐渐力不能支,为蒋介石以空间换时间的计划得以实现,为转移和准备新的战略迎击敌人争取了时间。

    花园口决堤事件虽对迟滞rì本人的进攻有所获益,但背后付出的代价却是极为惨重的。rì军固然毙命水中,但更多的平民百姓也是难逃厄运。水势所至,庐舍荡然,生灵淹毙。百姓哀号。大水共淹没了河南、安徽、江苏三省的四十四个县,面积达五点四万平方公里,受灾人口一千两百五十万,其中淹死的人口就达九十万,并因此而造成了连年灾荒的“黄泛区”。花园口决堤拒敌,留给三省四十四个县老百姓的是一个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噩梦和惨绝人寰的大灾难,也使得在当时普通地图上都找不到名称的花园口小村庄一夜之间便闻名于世。

    对于这一巨大灾难,蒋介石也深为恐惧,不敢承担。紧接着他在给程潜发一密电中说:……须向民众宣传敌机炸毁黄河堤。接着,zhōng yāng社就发出消息,说rì本飞机违反国际公法,炸坏黄河堤岸,使洪水泛滥,造成豫、皖巨大灾难。同时还派新八师伪装被轰炸现场,并请去大批民工佯作封堵决口,请外国记者前来视察,痛诉rì本帝国主义的罪恶,以混淆视听……他这招“仙人指路”原本想指在冯玉祥的头上,可一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觉得他这位把兄也未必就肯替他担当,干脆直接嫁祸在rì本人头上,反正rì本人在中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给他们头上按上一桩罪过,更能引起国人的敌忾之心,如能发动民众随国民zhèng fǔ一同抗rì,也算是美事一桩。

    黄河既然决堤,rì军迅即改变进攻方向,照蒋介石预先设定布防的长江沿线开始进攻,并派海军溯江而上。。。)

    s

640 悲歌当泣(上)

    ……安庆、九江素为江防要地,花园口决堤之后,rì军第六师团自合肥南下意yù夺取安庆,只是时值江淮梅雨,加上道路破坏严重,担任先锋的坂井支队行进缓慢。**为增强突击力,rì军华中派遣军改变策略,调遣曾驻防台湾,适应热带气候作战的波田支队担任溯江战的先遣部队,偕同海军沿长江进攻安庆。

    六月中旬,该支队在大雨中偷袭登陆,几天后,安庆沦陷。中国守军杨森第二十七集团军以一部在安庆西北集关等地继续阻敌前进,主力则向太湖方向转移。安庆失陷,为rì军大举进犯武汉,建立了补给基地,从而拉开了武汉会战的序幕。

    rì军要想克九江,湖口要塞首先是要被攻克的,九江至湖口附近之百姓早已逃之夭夭,殆绝人迹。触目间人烟罕见,极为凄凉,往昔繁荣的市集早就好景不在,可见此间民众对**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把抗rì当做是国民zhèng fǔ军队的事情,而与他们无关,这只因**军纪不良,不为百姓所喜之故。而国家又素无好处给他们,他们也没有什么国家荣誉感。所以绝谈不上什么支援抗战,保家卫国。他们中不少人甚至还会想,或许东洋人打过来,生活就能有了改善……

    ……龙邵文经武汉到达湖口时,恰逢南京至武汉间的第一道屏障,马当封锁线被rì军攻破。马当封锁线作为一道最重要的屏障,本是蒋介石派重兵防守的一个要塞,但马当要塞失陷当天,正逢当地一期抗rì军政大学办结业,举行结业典礼,前去参加结业人员很复杂,除了防守湖口、马当要塞的十六军的副职军官和排长外,还有马当、彭泽两地的乡长、保长。这使得rì军很容易就从其中收买了汉jiān,并趁着守军部队主官参加典礼会餐之际,发起猛烈攻击。并于六月下旬攻占马当。

    马当要塞是国民zhèng fǔ历时经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一个重要关隘,这个本来能钳制和延缓rì军进攻的重要据点。竟然被敌人轻易地占据了。蒋介石不由得勃然大怒,将指挥失误的十六军军长李韫珩撤职查办,救援不力的一六七师师长薛薇英枪决。

    突破马当要塞的rì军势如破竹,一周之内就攻陷了彭泽县城。马上就要兵临湖口……

    龙邵文召集旅部所有将士,训话道:各位兄弟,rì寇打到咱们家门口了,你们说怎么办?rì寇要抢劫咱们的财产,抢夺咱们的女人。强jiān咱们的老婆,你们说怎么办?妈个×的,老子没那么多的大道理跟你们讲,拿起你们手中的枪,干他***,大丈夫生于天地间,马革裹尸,jīng忠报国就是了。咱们这些兄弟虽然都是绿林出身。但在咱们绿林中,却多得是不怕死的好汉。咱们跟东洋人拼他***了,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就赚一个,你们说怎么样……

    众军激情高昂,纷纷鼓噪起来。喊着要跟东洋人玩儿命。

    做完战前动员,龙邵文独自上了石钟山顶。在那不知不觉就把人衣衫打湿得溟濛小雨中,居高临下俯视敌情。望远镜中。隐约可见浓烟滚滚,烽火连天。眼见山河破碎,国遭践踏,他的心底突然哀伤起来,宋己道才给他讲解的一首古诗跃然心头……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垒垒,yù归家无人,yù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他发誓要与湖口要塞共存亡……

    “帮主……”一个娇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穿上将军的戎装可真是英俊。”

    龙邵文皱着眉,把帽檐正了正,回过头来。见是赵莹莹,笑了一声,“我不是让你赶紧走么!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走,我要与帮主并肩作战。”赵莹莹脸上焕发了从所未有的神采。

    “你上次扮作粉牡丹迷惑了邱开基,已经跟老子一起并肩作战过了,东洋人可不是邱开基,邱开基好歹是个人,还能在你面前装模做样的持之以理。而东洋人却是一群泯灭人xìng的禽兽,不,他们不是禽兽,而是禽兽不如,你知道落在他们手中会有什么下场,他们会把你……”龙邵文本想与她再调笑上几句,但rì军眨眼便到,他实在是没了这个心情。

    “帮主,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落入东洋人手中。”赵莹莹轻声说:我宁可死。

    “***,谁让你去死了?战争是男人的事情,跟你们女人有什么关系?妈的,滚,赶紧给老子滚。”龙邵文骂道。

    “我不走!打东洋鬼子是我们每个中国人的事情,可不只是你们男人的事儿。”赵莹莹倔强地昂着头。

    “妈的,你若是再不走,老子就先把你……省得你落入东洋群兽的手中。”龙邵文一把拽过赵莹莹,将她的衣服扯烂一角。

    赵莹莹惊了一下,旋即镇定下来,一双妙目盯着龙邵文,“帮主,我真的不怕。”

    龙邵文暗骂一句:***,她是不怕老子睡了她,还是不怕跟东洋人玩儿命……他笑了一声,说:你真的不怕?那我可真的要下手了……他试探着伸手在赵莹莹的胸前捏了一把!

    赵莹莹脸一红,“帮主,当年你救我的时候,我就在暗中发誓,一定要做你的女人,这好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得了夙愿。”

    龙邵文听了一怔,暗想:老子已经是快死的人了,又何必糟蹋别人,让她今后不好嫁人……他眼睛一瞪,骂道:老子哪有这般兴致,滚!赶紧给老子滚的远远的,只要老子这次死不了,自会找你陪老子睡觉。

    “旅座,你看谁来了?”魏凤屏一边向山顶爬,一边喊道。

    “***,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打扰了老子欣赏风景,谁来了?”龙邵文骂了几句。

    “是蔡参谋长。”魏凤屏喊着。

    “旅座!我来向你报道来了。”魏凤屏的身后传来蔡希白的声音。

    “哈哈!***,你怎地突然跑来了?你找老子报什么道?”龙邵文乍见蔡希白,心中自是喜悦,他知道蔡希白在行军打仗上很有一套,如果他能来帮助自己,那一定能多跟rì军周旋一些rì子。以达到迟滞敌人进攻的目的。

    “是我向蒋委员长请战,要求来到湖口,与你一起打rì本鬼子的。”蔡希白说。

    “妈的。你活的好好的,却跑到这里来,不要命了?老子身为旅长,是没办法才来玩命的。你他***跑来干什么?快给老子哪儿来的还滚回哪儿去!”

    “旅座!我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蒋委员长已经任命我为加强旅的旅长了,隶属于驻在湖口的六十一军。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办交割来了,蒋委员长召你火速赶往武汉。说是有要事交办。”蔡希白说完,从衣兜里取出委任状,递给龙邵文。

    龙邵文接过来一看,果真是蒋介石亲笔填写的委任状,他骂了几句,“妈的,老蒋想干什么?怪不得他这些年来总吃败仗,大战在即。哪有临阵换将的道理。”他脸孔一板。“这是乱命,老子不接受。你赶紧滚回去回复老蒋,就说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子这旅长的位置,是不能让给别人的。”

    蔡希白笑了笑,“旅座。谁都知道这加强旅是你的嫡系,无论谁来当旅长。那指挥权不还是在你手中?所以嘛,这点你是不必担心的。”

    龙邵文“呵呵”一笑。“妈的,你还是那么懂事,既然这样,那老子命令你,赶紧给老子滚回汉口去。”

    蔡希白又一笑,“旅座,指挥权虽然在你手中,可是这发号施令的却必须是我。”

    龙邵文怒道:魏凤屏,你给老子把蔡希白绑了,派人找条船把他给老子赶走,妈的,老子看见他在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魏凤屏应道:是!”却站着没动。

    龙邵文一怔,骂道:***,你敢抗命?反了你了,老子说的话你没听见?

    “听见了帮主,可是蔡旅长才是蒋委员长亲自任命的旅长,卑职不敢以下犯上。”魏凤屏口中振振有词。

    “妈的,看来你们是串通好要来夺老子的权了。”龙邵文拔出枪,“***,信不信老子毙了你们。”

    蔡希白正sè说:龙先生,你要开枪就朝我来!我已经是四十九旅的旅长了,魏团长如果绑我,那就是搞兵变,是要被军法从事的。

    魏凤屏赶忙在一旁笑着说:旅座言之有理。

    龙邵文见魏凤屏大拍蔡希白马屁,更是气恼,他用手指着魏凤屏骂道:你***,老子非把你的腿打断不可。

    魏凤屏转头对蔡希白说:旅座,龙帮主要打断我的腿怎么办?

    蔡希白笑道:***,你给老子把他绑了,找条船送他去汉口。

    “是!”魏凤屏笑着就要朝龙邵文下手。

    “唉!”龙邵文叹口气,“蔡希白,老子知道你是想把老子送走,好把老子的命保住,可你知道不知道,这里这么多的兄弟,老子要是离开了他们,他们会寒心的,你们太小看老子了!老子有那么怕死么?”他说着话,拔出枪来,“你当旅长老子不反对,这旅长也可以让给你,你是陆大高材生,会打仗,会布阵,这些兄弟交给你指挥比在老子手中更能发挥作用,但你不能把老子赶走了。”

    蔡希白点点头,“既然龙先生这样说,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咱们就一同去忠义堂召集众将把此事宣布一下!”

    龙邵文笑着点点头,“好!就是这么办!自现在起,老子就不是旅长了,你就把老子当做一个小兵,想怎么摆布都行。”

    蔡希白点点头,走到龙邵文身边,说:旅座,那就对不住了。

    龙邵文笑着说:都是自家兄弟……却见蔡希白伸出双臂要与自己拥抱,就在他一怔的空当,蔡希白说:动手……然后紧紧地就把他拦腰抱住,一旁的魏凤屏与赵莹莹两人一起动手,已经把龙邵文降服在地。赵莹莹从附近的草丛中取出一根橡胶皮筋绳,笑着说:帮主会妖法,寻常的绳子捆他不住,他几下子就挣脱开来……她抖动了一下皮筋绳,“这个估计他就没办法了。”

    蔡希白也笑了,“龙先生的手脚太快,若不提前把他的手脚给控制住了,让他出了手,咱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真累人。”

    龙邵文怒道:蔡希白!你答应过老子的。

    蔡希白不紧不慢地说:我的话你也能信?

    龙邵文听他把自己常用的腔调拿出来用了,登时为之语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s

641 悲歌当泣(下)

    ……到了忠义堂,蔡希白召集了众将,拿出蒋介石亲笔填写的委任状说:前旅长龙邵文先生违抗蒋委员长的命令,拒不将指挥权交给老子,妈的,老子已经将他绑了,准备将他送往汉口,交给蒋委员长处置,你们觉得怎么样?

    姚祖可、高简夫、徐初霖、梁文豹等人看着龙邵文眼中都快喷出火来,当下也不敢跟他对视,只说:自然听从旅座安排!

    “那好!”蔡希白沉思了片刻,说,“赵莹莹,那把龙先生押往汉口这桩任务就交给你了。”

    赵莹莹笑着说:一定不辱使命。

    蔡希白笑了一声,“再把龙先生的几个心腹给老子带进来。”他话音才落,门口的黑洛夫斯基、韩虎生、魏凤屏三人押着三个人走了进来。龙邵文抬头一看,正是罗洪超、黄鑫进及宋己道。龙邵文喜道:洪超,鑫进,你们两个把蔡希白这个王八蛋给老子抓了。

    宋己道也不看龙邵文,只说:龙先生,自古带兵打仗的只有号令严明,才能带出无往不胜的军队。所以你抗命是很不对的,不如乖乖地听从蔡旅长的吩咐,去汉口见蒋委员长!黄鑫进与罗洪超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躲在龙邵文看不到他们的地方。

    龙邵文骂道:***,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帮家伙是串通到一起了,妈的,老子告诉你们,虽然你们是为了老子好,但老子可不领你们这份情,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老子今天把你们算是记得了。

    黄鑫进懦懦地说道:蔡参谋长,龙先生是真的生气了。要不……

    蔡希白眼睛一瞪,喊道:黄鑫进动摇军心,来人,给老子把他也绑了。

    韩虎生等几人上来,七手八脚地就把黄鑫进给摁着,用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好了!送船上去!”蔡希白又对赵莹莹说:船到汉口前。一定不能替龙先生松绑。

    “嗯!”赵莹莹点头答应了,一双妙目盯着龙邵文看了一会儿,脸突然红了。**

    ……船离开湖口不久。龙邵文就听到石钟山下已经传来了“隆隆”炮声,他急着对赵莹莹说:妈的!赵莹莹,算老子求你了,你让他们再把船开回去好不好?老子要是不回去看上一眼。这心里怎么能踏实的了?

    “帮主!我知道你枪法好!手段也高明,可这两军交战,只凭一两个英雄对战局是起不到一点作用的。所以,不论您在不在石钟山,于大局是毫不相干的。”

    “是蔡希白教你说这些话的!***。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他没完。”

    “不是他教我的,是他这样劝我们的。我们都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就听从他的安排了。”说到这里,赵莹莹出神地说:龙先生,你的这些兄弟对你真好。我倒真的希望你还能够找蔡参谋长的麻烦,唉!就怕你想找他的麻烦也找不成了。

    “唉!”龙邵文也叹了口气,“妈的。老子一定能找成他的麻烦。”

    ……武汉蒋介石的临时行辕中。蒋介石盯着龙邵文骂道:谁让你亲自跑到湖口督战了?马当要塞都丢了,zhōng yāng军的几十万人马又全部囤积在九江,就你湖口那几千人,还不是白给?娘希匹,你要是死了,倒是老子把你给害了。

    “委员长。你处置了那么多的将领,还不是因为他们抗战不利。临阵脱逃嘛!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怎么也得给你长长脸。让他们看看,你没有白对我好一场。”

    蒋介石一摆手,“有的人可以战死,有的人可以处死,有的人可以冤死,但有的人是一定不能死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问你,在chóng qìng的房子你帮我置的怎么样了?要是武汉再丢了,我也只好去chóng qìng了。”

    “委员长在武汉组织了一百万的部队,武汉是一定丢不了的,咱们跟这些东洋人拼了!”龙邵文打气说。

    “哼!匹夫之勇。”蒋介石松了系在脖领的一道扣子,“娘希匹,武汉比南京还热,庐山倒是凉快,却马上要被rì本人占了,看来rì本人这次是一定要把我赶出中原,压迫到边陲地区才会罢兵。”说到此,他又喃喃自语一句,“也不知道薛岳能不能替老子把庐山守住,美庐可是夫人最钟爱的地方……”

    “难道咱们在武汉周围屯聚的这一百万人马,也阻止不了rì寇的进攻?”龙邵文有点不解,又说,“委员长,俗话说猛虎不如群狐,东洋人再厉害,也架不住咱们中国人多呀!”

    “娘希匹的,蚂蚁的数量倒是多,却连大象的一个脚趾头都打不过。人多有什么用,你看看国府的这些兵,除去zhōng yāng军还有些战斗力外,其他的杂牌武装都是些什么成分?都是些军纪不良、派系混杂,素质极差的兵痞。靠他们来阻挡jīng锐的rì军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龙邵文叹息说:那到也是,除了咱们的官兵战斗力不强外,民众的抗rì热情也似乎也不是很高,他们甚至不认为东洋人是敌人,故而在很多地方,他们还为东洋人领路,出卖**的情报,也不以做汉jiān为耻。民众既失同仇之心,军队自无敌忾之气。

    “娘希匹!这些莠民。让东洋人把他们奴役了,让他们去当亡国奴。到那时他们就知道咱们国家对他们还是好的。”蒋介石怒道,“军队在为他们的生存而战,他们却一点不支持不说,还把粮食都藏起来。害的屯聚在九江的几十万大军连粮食都补给困难,这样下去,还没等开战呢!怕就都饿死了。”

    两人正说着话,侍从室主任林蔚进来,拿了一份战报递给蒋介石,“委员长,九江要塞失守。”

    蒋介石怒道:娘希匹的,几十万人马,就连十天也见坚持不下来,你去给我查,去查责任人,要严惩,一定要严惩。

    林蔚答应了一声,朝龙邵文略微点了点头,出去了。

    龙邵文与侍从室的人极为熟悉,从先前的钱大钧、到现在的林蔚,无不与他称兄道弟。侍从室对蒋介石来说,其作用有点类似于宋代的“枢密院”或是清代的“军机处”。但侍从室主任的地位却没有枢密院院长,或是军机大臣那么高,虽然他们的职位没上去,但其实际职责,却远非任何部长所能比拟。凡是前来谒见蒋介石的,除非蒋介石指名召见的之外,其他求见者一概都由侍从室主任代见,有那一定要见蒋介石的,如果侍从室主任从中作梗,那即便见了面也是白见,也是得不到任何的结果,通常来说,凡是侍从室主任定了调子的事,蒋介石无不言听计从。

    由于钱大钧、林蔚等人均好赌博,龙邵文便投其所好,时不时地组织一场小赌,故意输些钱给他们,或是直接就贿赂于他们,因此他与这些人极为熟悉。只不过当着蒋介石的面,也只能是暗中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九江既然失守,湖口在九江之东,自然是早于九江失守前就丢失了。龙邵文目不转睛地看着蒋介石,希望他能说几句什么,可蒋介石的心情奇劣,看完战报后,只耷拉着脸,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龙邵文实在是忍不住了,问蒋介石:“委员长,湖口是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了,失守了,统统失守了,娘希匹的。”蒋介石没好气地说。

    龙邵文心中暗骂了一句:你***,你心情不好!难道老子的心情就好了……他知道再与蒋介石谈下去,说不定还要触霉头,当下与蒋介石告了别。他才一出门,屋中就传来了蒋介石那浓重浙江方言的歌声……是《雨打芭蕉》:走在红尘的边缘无悔无怨,看看绿水和青山仍旧依然,滴滴小雨打在我的心上,叫我彻夜难眠,相逢知己变没变?渔舟唱晚……

    天空中突然响了一记闷雷,几滴雨点掉了下来,龙邵文仰头看看天,苦笑了一声,嘴里也哼了几句《雨打芭蕉》的唱词……缕缕清风挽起寂静的夜晚,有些无奈长叹,风吹柳絮,雨打芭蕉,此情绵绵,爱爱恨恨恩恩怨怨化作云烟,问今夕是何年,今天无法换昨天……

    雨逐渐大起来了,龙邵文也不乘车,他此时心中因惦记留在上海的叶生秋、俞文征和湖口作战的蔡希白等兄弟而悲苦难当,只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

    雨更大了,赵莹莹突然跑下车来,在他身边撑了一把伞,眼神须臾也不离地看着龙邵文,目光中满是关切,龙邵文朝她笑了一下,用雨水抹了一把脸,上了一直跟在他后面的车,喃喃说:上海已经沦陷了半年多了,不知生秋他们怎么样了!

    罗洪超宽慰他说:无论是谁,都不能拿生秋爷怎么样的。

    龙邵文点点头:但愿……走!江汉路冠生园,去找杨庆山。。。)

    s

642 五层楼摆酒(上)

    中rì两军近百万士兵,在上海进行了三个月的较量,使这座繁华的东方国际大都会成为了一片废墟,最终以rì本人的获胜而拉下帷幕,从那时起,三百多万上海市民和外国侨民,开始了沦陷中的生活。(.)原先属于国民zhèng fǔ控制的华界已全部被rì军占领,仅留两个租界作为孤岛存在。

    租界中早已人满为患,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躲进租界避难的难民,但这些难民在租界中竟然也井然有序地生活着,所以整个租界,不但安静无事,而且一天比一天繁荣。尽管四周烽火连天,租界内却夜夜笙歌,租界当局也把宵禁的时间逐渐放宽。

    由于美、英、法三国,继续承认蒋介石政权为中国的合法zhèng fǔ。但凡中国人在租界之内的活动,无论其为官方或者非官方xìng质,租界当局不准rì人干涉,rì人尽管愤怒,却束手无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位于租界内的海关大厦中的中国官员交税。中国宣传机构藏身租界内,继续抗rì活动。rì本人无法进入租界,于是他们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在了通向租界的入口处,通往租界外的条条马路,都有rì本哨兵把持。凡是进出必遭rì寇检查,检查过程中遭rì本大兵侮辱更是家常便饭。

    战争虽已结束了八个多月,但血腥并没有从人们的记忆中抹掉,只在表面上恢复了平静,而苏州河里的血腥气与河边的那一片焦土,就是劫痕没有磨灭的印记……

    ……万顺堂中,叶生秋翻开《新约全》,仔细的默默读到:上帝赐启示给耶稣基督,叫他将必将实现的事,指示给他的众仆人。于是耶稣遣使者晓逾约翰,将他所见的记载下来告知大众,作这些预言的见证人。那些听见这些预言并遵守的信众,主将赐福与他们……

    “堂主!”菊香老八轻声说:雏jì院一个叫江云卿姐妹跟人的跑了!

    叶生秋轻轻地合上《新约全》,闭了会儿眼睛。/缓缓问:跟什么人跑了?

    “是一个洋人,叫做卢卡尔多,现在外面局势很乱。所以我也没敢轻举妄动。特来请示堂主该怎么样处置!”

    “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了吗?”叶生秋一脸的仁慈,轻声细语地问。

    “躲进了zhōng yāng旅社。”

    “陆连奎的zhōng yāng旅社?”

    “是!”菊香老八回答。

    叶生秋眼睛一闭,轻声说道:这个洋人既然躲在陆连奎那里,如果强行去那里抓人。陆连奎的面子上也不好看,这样,你去找陆连奎说明情由,请他出面找洋人去讨个赎身钱,然后把江云卿带回来家法处置。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菊香老八低声说:是,堂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生秋摆摆手,翻开圣经继续读道:我知道你的行为、劳碌、忍耐,也知道你不能容忍恶人。你曾为我的名劳苦,并不觉乏倦。然而有一事我要责备你,就是你起初的爱心离弃了。所以应当回想你是从哪里坠落的,并要悔改。行起初所行的事。你若不悔改。我就临到你那里,告诉你要听主的教诲,持定爱心,恨主所恨恶的恶人,主会将神乐园中生命树的果子赐与你……”

    “堂主,租界也开始限电了。商业用电由原先的每月每家一百度,限制到了七十度。现在又限制到了五十度。多用的电要多花好几倍的价钱购买。”负责掌管万顺堂四大赌场的红旗老幺对叶生秋说。

    “唔!”叶生秋平静地说:那就把赌场的霓虹灯关掉。

    “关掉霓虹灯会影响生意的,赌客见到门口黑乎乎的。不上门怎么办?”

    “赌徒不会因为没有霓虹灯就不上门的,开始他们可能不习惯,慢慢就好了。”叶生秋依旧很平静。

    “是!”红旗老幺犹豫了一下,“另外张啸林又开了一家烟赌场。”

    “在什么地方?”

    “大新公司五楼,由战前的大新舞厅改造成的。”

    “嗯!咱们过去看看!给他捧捧场。”叶生秋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腿,“好久没有出门了,也不知道租界最近的变化大不大?”

    “变化不小,沦陷后,街上的人比从前多了一倍都不止,米价飞涨。吃饭成了咱们不少有家的兄弟、每天醒来第一件发愁的大事。现在街面上买什么东西都要排队抢购,就连煤球也贵到从前的几倍,租界这种状况还稍微好一点,华界可就难过了。”

    叶生秋“嗯!”了一声,“你去通知几位舵主、社主,今天中午我在大新五层楼酒家请客,有话要说,叫他们招呼上手下得力的兄弟,正午准时到!”

    “那可有不少人呢!”红旗老幺笑着说。

    “不怕!全都叫上,我这次请客,可不怕大肚汉,越能吃的越好,只要他们肯吃我的饭,我就愿意请,就怕他们有的人不肯吃呢!”叶生秋脸上露出了极罕见的笑容,红旗老幺见到这种笑容,知道叶生秋一定又动了杀人的心思……

    大新五层楼酒家也是大新公司的产业,与张啸林新开张的大新俱乐部在同一层楼。大新公司位于南京路,是上海最大的百货商店,里面有四部远东最新式的电气扶梯,分别从底层到二楼及二楼到三楼,每小时可供四千人上下,顾客购物可免上下楼梯拥挤之虞。由于扶梯在当时是远东首家使用,因此引起市民好奇,皆以能捷足一试为快。故而大新百货一开张,生意便超过比邻的先施公司,成为上海生意最好的百货公司。而大新五层楼酒家也因人流量暴增,生意是出奇的好。此时上海沦陷,华界尽落于rì寇掌中,前来租界避难之人更是多不胜数,在大新公司这座全上海最繁华的百货公司门口,此时更是显现出了畸形的繁华,各种难民在此沿街乞讨,有那识文断字,粗通文墨的,更是将自己身世写在纸上沿街展示,博取路人同情,以其换得一夕之餐。

    叶生秋到了大新五层楼酒家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提前坐到了万顺堂包下的桌子上。这人叶生秋认识,是rì本驻沪特务机关“梅机关”的晴气庆胤中佐,此人专门负责领导法租界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新成立的特务机关……。。)

    s

643 五层楼摆酒(下)

    晴气早在上海刚沦陷之初,就不只一次地找过叶生秋,希望叶生秋能为“中rì亲善”出一份力,去rì军在上海成立的“大道zhèng fǔ”当一个挂名官员。/却被叶生秋屡次拒绝。之后晴气又搬出rì军沪战统帅永野修身,陆军指挥官松井石根大将,和奔走于各地的rì本大本营情报部长土肥原贤二上万顺堂请叶生秋出山,希望他能在这非常时期站出来,偕同大rì本皇军一同搞好“新上海”的经济,稳定上海社会治安。但被叶生秋均以“道不同不相与谋”为由而拒绝……

    虽屡被拒绝,晴气并不放弃对叶生秋的争取,仍是三番五次跑万顺堂做叶生秋的工作,叶生秋实在不厌其烦,次次找出借口拒绝与其见面,谁知他今天才一出门,就被晴气得知,并提前赶到了大新五层楼酒家等他。

    “叶堂主!”晴气看见叶生秋,站起来伸出手,“真巧。”

    叶生秋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坐错了地方,所以很巧。”

    “哈哈!”晴气笑了一声,“叶堂主既然今天请客,怎么!还怕多添一双筷子?”

    “今天是我们自己兄弟聚会吃饭,你这个外人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叶生秋丝毫也不客气地说。

    “生秋啊!晴气先生怕不是外人,要不这样,今天我做东,就让晴气先生同我们一起在这里吃顿便饭好了。”不知什么时候,餐厅里突然传来张啸林的声音。

    叶生秋点点头,“既然大帅张口了,那就请!”他嘴里虽说着‘请’字,却连丝毫请的意思都没有,只自己坐在了餐桌旁。

    “叶堂主……”晴气凑近叶生秋,“我方zhèng fǔ致力于中rì亲善,我想请叶堂主出面担当亲善大使,以叶堂主在上海的威望,一定会把中rì亲善推上**。作为报答,我们会把上海紧俏物资的经销权交到万顺堂手中经营,不知叶堂主意下如何?”

    见叶生秋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晴气又说:为了显示我方诚意,抱着jīng诚合作的态度,只要叶堂主提出条件。我方尽量考虑答应。

    “好!”叶生秋把眼睛瞄向晴气,“我从来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这亲善大使我就不必当了,但你们的生意我同意去做。”

    晴气见叶生秋同意做生意,当下就笑了。**叶生秋只要对生意还有兴趣。那落水为rì本人服务就是早晚的事。他笑着说:不知道叶堂主对什么生意感兴趣?

    “药品!我只对药品生意感兴趣。”叶生秋不动声sè地说。

    “这个……”晴气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恐怕是有点为难。药品是军方专控物资,要永野修身将军点头才可以,除了这单生意之外,其余的我们尽可以商量。”

    叶生秋“哼哼!”冷笑了一声,“那就不要再谈了。”

    张啸林在一旁骂道:妈个×的,你们东洋人从来都是这样,当rì你们派土肥原上莫干山。请老子下山时说了什么?他说只要老子肯出山。就让老子当个浙江省主席耍耍,现在都过了多长的时间?妈个×的,怎还不见你们委任老子去当浙江省主席?浙**反被别人得了去!刚才你说给生秋生意做,生秋提出来了,你却又说什么药品是军方控制,妈个×的。你这哪里是jīng诚合作的态度,你这明明就是没有谈生意的诚心。

    晴气见张啸林话没说几句。“妈个×的”就带出三句,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也不理他,只对叶生秋说:叶堂主,除了药品,其余的都好谈。

    叶生秋摇摇头,“我只做药品生意。”

    晴气“啪”地拍了下桌子,“叶生秋,现在苏北游击队活动猖獗,你去跟谁做药品生意?我看你就是想跟我们大rì本皇军的敌人去做药品生意。”

    叶生秋还没说话,万顺堂的不少人都已经面带不忿了,杨忍已经把刀拔了出来。叶生秋摆摆手,“晴气,你走!我不想你死在这里,同时也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今天是我们兄弟聚会热闹的高兴rì子,我不想闻到血腥味,但你如果三番五次地纠缠我,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谁都知道万顺堂叶生秋言出必践,晴气当然也相信。但晴气还是放出狠话:除非你躲在租界永不出去,不然我就不信我们rì本皇军制不服你。

    叶生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也不理他。站在叶生秋身后的冷三冰冷的说:叶堂主如有三长两短,到时一定请你来陪葬。

    晴气听后,“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晴气走后,叶生秋盯着张啸林,“大帅,如果东洋人委任你去当伪浙江省省长,你去不去上任?

    张啸林一怔,想了想说:妈个×的,我不过这么一说,不一定去!

    叶生秋点点头,脸上不动声sè地说:大帅,你只管踏踏实实地在这里搞你的烟,搞你的赌,到时只要你招呼我叶生秋一声,不论什么事儿,我都替你冲在前面挡了,但你若是跟东洋人搅在一起,去当劳什子的伪官……”他盯看着张啸林的眼睛,什么都没说,却把张啸林搞得毛骨悚然。

    “东洋人的官我是绝对不当的,他们来找我,我只管漫天开价,他们满足不了我,那也没得谈,但是东洋人的财你不能不让我发!”张啸林试探说。

    叶生秋点点头,“各家有各家的来钱道儿,你养兄弟也要开销,这个我不管。”

    张啸林笑着说:妈个×的,那行,我听你的。

    上海沦陷后,有名望的大亨都已经走了个差不多,rì本人利用上海大亨的目标便落在黄金荣身上,他们曾不断派人上漕河泾黄家花园,拜望黄金荣。但黄金荣不愿落水,只以称病对付rì本人,无论是谁上门,黄金荣必然是“抱病在身,不克晤面”,而由他的家人、学生连声“抱歉、抱歉”应付来人,rì本人知道拉黄金荣出山再无可能,方始退而求其再次,再次相中了张啸林。却没想到从前只要一个“浙江省主席”的张啸林这下更是狮子大开口。rì本人多次找他,他就一句话:妈个×的!要弄个江苏省主席兼上海市长给老子耍耍,倒还可以商量!其余的别跟老子谈。rì本人见他满口“三字经”,粗鄙不堪,口气又大的惊人,还时常拿腔捏调的故弄玄虚,动辄又虚张声势地跑到莫干山故意拿桥,也就逐渐地对他失去了兴趣……

    当天饭局,万顺堂中有名号的各路兄弟共到了七十多位,席间叶生秋说:我今天请诸位兄弟吃饭,提前先打个招呼,我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是有个名目的。但这个名目说来简单,也就几句话,你们中有那准备跟着东洋人干的,今天最好不要吃我叶生秋摆的酒,我允许你们平安的从这里离开,今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只要你不招惹我,看在兄弟一场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但只要你动了筷子,那就是答应了我叶生秋这点小小的请求,那就但请遵循,一旦有违,可就是不给我叶生秋面子了。诸位兄弟,我的话说完了,现在你们自己选!

    红旗老幺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忍着了。叶生秋看在眼里,问:老幺,怎么!你有话要说?

    “我的话跟刚才张啸林的话一样,东洋人的财能不能发!”红旗老幺似乎有点紧张。

    “能啊!为什么不能。”叶生秋说:只要不落水,有钱还是要赚的。

    叶生秋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一个人离开,呲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兄弟们,动筷子!吃饭完就近去捧张大帅的场,就在这里赌上几手,然后再去霞飞路,让菊香老八给你们安排安排……”

    “堂主!八姐到现在都没赶过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杨忍有点不放心地说。

    叶生秋看了眼红旗老幺,用眼神向他询问。红旗老幺忙说:我通知老八了,他说她去zhōng yāng旅社办点事情,很快就赶过来,zhōng yāng旅社离这里又不远,不知道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赶来。

    “八姐去了陆连奎那里?我去找找!”杨忍对叶生秋说。

    叶生秋点点头,“快去快回,不要节外生枝,现在外辱当头,只要没人招惹咱们,咱们中国人尽量不打中国人。”

    杨忍既然不在,叶生秋也就没有动筷子,叶生秋不动筷子吃饭,自然别人更不好去吃,眼见饭菜都已经凉了,杨忍才回来,对叶生秋说:陆连奎说八姐没去过zhōng yāng旅社,我又去霞飞路雏jì院找她,她也不在那里……”

    叶生秋“唔!”了一声,说:吃饭……他见杨忍还要再说什么,手一摆,“好了!回头再说!”话毕,他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青菜,送入了嘴中,慢慢地咀嚼起来……

    饭后回到万顺堂,叶生秋喊来杨忍,“陆连奎对你撒了谎,菊香老八一定在他手上。”

    “我去找他要人!”

    叶生秋摇摇头,“杨开先你记得不?”

    杨忍想了想,说: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杨正雄的儿子。”叶生秋递给杨忍一个长长的包裹,“你去把这个交给杨开先!他还住在老地方。”

    杨忍素知叶生秋之能,他既然这样吩咐,只需照做就是了,当下也不多问,接了包裹,自去找杨开先……。。)

    s

683 风光

    683

    风光

    龙邵文何尝看不出吴四宝会同手下人演双簧给,但只要俞文征不死,总晚能把这个场子找,他当下淡淡地说: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我就把俞爷带了

    李士群赶忙说:自然没问题

    吴四宝则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俞爷也算是有天大的面子了,他是这些年唯一一个不花一文钱就从七十六号全身而退的杜月笙的管家万墨林你认识吧,!他从我这里出去的时候,还托汪曼云递来五条黄鱼

    旁边的叶吉卿听了眉头一皱,正要,却被李士群用眼神制止了叶吉卿也就咽下了要说的话

    龙邵文笑了一声,起身出去,招呼门口的罗洪超,从车上提下来一箱子钞票交给吴四宝,说:吴队长,这些钱拿给你手下的那些们分了吧!他们这次白白辛苦了一趟,我心里面觉得很过意不去

    吴四宝正要伸手去接箱子,见李士群面沉如水,当下笑了一声,说:龙爷的心意们领了,这钱就不必了吧,!

    龙邵文也不,只把箱子放在地上,让罗洪超背起俞文征,送上了车

    叶吉卿“哎!”了一声,跟说:龙,从前的救命之恩还没谢过,你这就要走了么?

    龙邵文开玩笑说:如果在你家,我是一定不走的,可惜这里是吴四宝的地盘,我就不再多待了吧!

    叶吉卿虽贵为七十六号掌门人的,也算是在上海非常叫的开的但她李士群固然有权利,但他叶吉卿无论走到哪里,却总不如吴四宝夫妇在上海人头上的风光,心中自是妒忌,也大为不满,此时受了龙邵文言语挤兑,更觉得失了颜面她脸红了一下,正要遮掩着说几句,龙邵文却又低声说:吴四宝的那个太太倒也真是可爱好像十七八岁的样子,跳脱活泼外面的传言虽不能信,但也不能不防啊好了李,我走了……说罢!他上车离开只把叶吉卿呆呆地晾在那里,不知在琢磨……

    俞文征的伤势极重,身上只火烙铁印就有四处之多,其余的鞭挞之痕更是不计其数,在广仁医院整整抢救了一天一夜,才算是把命爆但他那被打断的左臂却因粉碎xìng骨折而落下了残疾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赵澍荣出卖了我

    像赵澍荣这样以为衣食父母的男人在上海滩比比皆是,尤其他脸上被烟头烫了一个圆形疤痕后,特征就更明显了赵澍荣本就是梅舜臣奉叶生秋之令派去勾引佘爱珍的,谁赵澍荣竟然会把事情搞成这般涅万顺堂老六梅舜臣与老九杨忍几乎没费力气就把赵澍荣带到了龙邵文面前

    赵澍荣异常坦白地说了他与佘爱珍的关系,对这个蛇蝎心肠的,赵澍荣可以说是痛恨到了极点龙邵文因为赵澍荣毕竟是万顺堂外围,本没打算为难赵澍荣,但罗洪超却说,“他左脸上有一个烟头烫过的疤痕,如果右脸上没有,那也看着太不协调”于是他在黄鑫进的协助下,把他的右脸也给烫出了一个疤痕,烫完后他欣赏地说,“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很像天生的一对酒窝,只是长得稍微靠上了一点……”

    赶走赵澍荣之后,梅舜臣对龙邵文说:生秋爷了俞爷的事情,他让我跟您说:吴四宝在东洋人眼中的价值已经大大不如从前了太平洋战争没有爆发前,东洋人在租界没有控制权,所以东洋人和汪伪zhèng fǔ都需要他这么一股能打敢拼的恶势力在孤岛上海进行各种扰乱和破坏,帮助东洋军部推行侵华政策同时也帮助汪伪zhèng fǔ更好地进行在上海的统治可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东洋人进入租界后,就开始推行新的侵华政策,为获取太平洋战争所需要的战略物资,强化汪伪政权,东洋人需要安抚上海大资产阶级,与之进行合作,他们不消吴四宝这样的流氓黑恶势力再在上海进行绑架与暗杀,制造恐怖事件,他们不再消有混乱的市面,而消局势稳定如果以吴四宝为代表的七十六号流氓号还是一味胡作非为,那在东洋人的眼里,他就已经成了东洋侵华新政策的拦路石,对这样的拦路石,东洋人会丝毫不客气地把他一脚踢开

    龙邵文听后点点头,问杨忍:你整rì在生秋爷身边,你帮我劝劝他,让他还是离开上衡个是非之地吧,!

    杨忍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但终究是都没说

    龙邵文瞧在眼中,也不开口向杨忍询问,只是默默地看着杨忍,等他主动说出来杨忍叹了口气,说:生秋爷对我说过,当年他做过对不起龙的事情,所以他一定要办好件事儿,才会考虑是否离开上海

    龙邵文脸上隐过一丝痛苦的表情,想: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生秋还是放在心上不肯释怀……他问杨忍,“生秋爷说没说事情?”

    杨忍摇摇头

    龙邵文突然想起刚的时候,赵孟庭也说过叶生秋要了却一桩心事,但是他也不,现在看来,赵孟庭与杨忍一定都这是一件事儿,只不过他们不对说罢了

    在李士群的催促下,吴四宝不得不去杭州避避风头介于吴四宝在上海的名声,他即便人到了杭州,也是一样的风光依旧,极尽招摇之能事他自下火车伊始,就被杭州青帮前来接他的如众星捧月般地接走了,这些人似乎不吴四宝来杭州是为了避祸,行事需要低调才好,他们却生怕这样大张旗鼓地接吴四宝不为外人所知,特意扯起数幅红底儿白字的大幅标语,上书:热烈欢迎吴四宝大哥光临杭州

    吴四宝看着他在杭州如此受人追捧,一直紧紧拧着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向四外拱手一圈,“们够情谊”他满面风光地上了前来接他的轿车,在众无数轿车的拱卫下,八面威风地向杭州城内驶去

    “四宝,!”坐在他身边的佘爱珍眉头微蹙,“你在杭州的这些青帮弟兄,我从前怎地没见过几个!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接你,怕是很快就会传到东洋人耳中”

    吴四宝手一摆,“东洋人了?他们过河抽板,我还真不想给他们干了”

    佘爱珍看着吴四宝一副刚愎自用的样子,不无的地说:胡对你说的话,你还要上心些才好

    “唉!胡兰成是一介书生,向来胆鞋行了,不要再说了”

    第二天一早,佘爱珍从外面运动,喊醒了还在蒙头大睡的吴四宝,把报纸往他的手里一拍,“你看看!你都上报纸了!”

    吴四宝一个愣怔醒来,“我上报纸了,写的?”他迷糊地接过报纸一看,头版的大标题配着照片,“欢迎吴云圃”他虽不识字,但欢迎两个字和的名字还是认识的,当即哈哈一笑,“杭州的真够意思还在报纸上替我刊登这么大幅的广告,有面子,有面子”

    “四宝!这恐怕不是好事儿,你还是去问问,这报纸广告是谁给你登的”

    “这是我青帮的一片好心,难道他们还会害我不成?”吴四宝不耐烦地说完后,又蒙头大睡起来

    就在吴四宝看到报纸的同时,梅机关机关长影佐也看到了报纸,他看完后把报纸向桌上一摔,给梅机关的军事顾问晴气大佐打了个,让他赶紧来他的办公室一趟晴气不敢怠慢,慌忙了

    影佐用手指敲了敲刊登着吴四宝照片的报纸头条,话也没说晴气马上就明白了影佐对吴四宝的不满,已经在暗示他要给吴四宝一点颜sè看了

    “八格牙路,!”晴气拨通了李士群的,二话不说地就先骂了一句,然后才说:吴四宝的事情你准备给我一个交代?

    “我已经尊照大佐的意思,让他去青岛学习了”李士群并不吴四宝在杭州掀起来的惊涛骇浪

    “八格,李桑,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我给你看样”晴气愤怒地挂断了

    李士群赶忙叫来林之江,问他吴四宝的近况,林之江不敢隐瞒,便如实说了只把李士群气的是七窍生烟,心中大骂吴四宝愚蠢就算是他跑到上海的近邻杭州去潇洒快活,也不该在报纸上大作广告让难堪……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天堂般的杭州再好,对吴四宝来说,也不如销金窟上海,他本就是胸无点墨粗鄙无文,浑身无半根雅骨的帮会流氓,平湖秋月苏堤chūn晓曲苑风荷柳浪闻莺,在他的眼中,比之赌场ji院的诱惑力来说,根本就是不值得一题得俗景俗物在杭州住了几天之后,他就再也待不住了,打探到上海并无对他不利的消息,便又放胆带着佘爱珍回到上海他前脚一走,沪杭各大媒体就大幅刊登广告:热烈恭送吴云圃离杭返沪,欢迎您来订阅,打赏,,

    683

    风光

    683

    风光是

    由会员手打

684 劫案

    684劫案

    吴四宝回到上海后就深居简出,寻常没事情,是绝对不迈出家门一步的,他已经从李士群那里得到了东洋人对他的态度,心中虽大为不满,但东洋主子的枪炮犀利,他就算控制了整个黄浦滩的流氓,也不敢去捋他东洋主子的虎须,但不敢并不代表不想,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还是决定要做出一桩惊天大案的……

    俗话说偷雨不偷雪,这夜小雨微茫,天sè漆黑,街上行人寥落,一辆rì本运金的闷罐车,亮着两束恍若鬼火般的灯光,穿破幽夜,朝南京路上的正金银行开来,。这辆车上装着的全都是rì本侵略者在江海关搜刮到的一批黄金,准备把它从江海关运往rì本人开的正金银行。

    江海关与正金银行,地址都在外滩,相隔很近。不过这批黄金为了避免人们的注意,是由江海关后门把它装入铁甲车内运走的,所以要从四川路向北再折入汉口路向东转入外滩……就在这辆行动诡秘的运金车开到离正金银行不到三百米的四川路、汉口路转角处时,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影突然朝运金车贴了,更有一辆预停在那里的汽车开上去向铁甲车当头拦截……

    铁甲车被迫停住。这些黑衣人见迫停了运金车,都纷纷拔枪朝运金车冲去。为的一个黑衣人更是一马当先,直奔驾驶室。

    押车的两名rì本人见状,正要举枪shè击,却听到两声清脆的枪响,这两名rì本人已经一头栽倒在车上。运金车司机见苗头不对,赶忙关了油路,拔起钥匙,乘机跳出车外,飞快地逃得无影无踪。

    为的黑衣人见司机逃了,一下跃进驾驶室,想把它开跑,谁知他跳进车子,却不见钥匙,想砸运金车,无奈运金车仿若铜墙铁壁,又岂是人力可以砸的开的。眼看到手的黄金,却是带不走,就在他们踌躇无计之时,正金银行的防盗报jǐng灯突然刺破夜空,大声鸣叫起来,随即,银行门外的几盏大灯也跟着亮了,这群黑衣人见不能得手,随着领的一声唿哨,就全部向南逃,从爱多亚路穿过大马路,窜进华界,很快就融入到暗夜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李士群进入办公室,照理例浏览办公桌上刚送到的报纸,他的目光很快即被《申报》一个头条内容吸引住了:《正金银行特大劫案》。李士群心中一懔,关于正金银行的背景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一家配合rì本军部对中国进行经济掠夺的、具有浓厚军方背景的银行,正金银行利用金融手段与rì本的军事行动相呼应,将战争负担转嫁到中国人身上,以达到rì本zhèng fǔ“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政策目的。是rì本侵华战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金银行发生劫案,说明劫匪的矛头已经直指rì本军部,。李士群飞快地把内容看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虎口里拔牙,居然抢到了东洋人的头上……他这件事非同小可,吃了亏的rì本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的麻烦很快就要来的。他必须要在晴气给打之前把这案子理出一个头绪来,到时候也好应对晴气的责难……

    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分析着黄浦滩上到底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rì本人的运金车……他先排除了chóng qìng方面的作案可能,因为不论是军统还是中统,绝不可能费了半天力气无功而返,既然这样,那这件案子一定就是上海的帮会所为了。自上海沦陷后,帮会的活动也rì趋频繁,但总体来说,都是一些打砸抢烧的小型治安案件,极少有针对东洋人做下的惊天大案。先浮入李士群脑海的就是万顺堂叶生秋,但他很快就把万顺堂排除在外,以万顺堂的组织完善及谋划周密,他们要么不动正金银行的运金车,但凡要动,那就绝不会失手……除去万顺堂外,在上海最有势力的就是季云卿、张啸林、张德铭、徐朗西几人了,但季云卿、张啸林此时也早已丧命,相约在黄泉路上作伴!余下的就剩下张德铭、徐朗西……李士群摇摇头,张德铭为人谨慎,尤其这几天还在与rì本人进行接洽,准备出任伪上海市zhèng fǔ伪职,他不会,也没胆量在上海干下这样的惊天大案。至于徐朗西,他则太老了,牙都掉光了不说,还浑身是病,卧床不起,他也不可能。李士群陷入了迷茫之中,他拿着报纸坐在办公桌前,想了良久,却丝毫理不出任何头绪……

    一阵久违而又熟悉的马靴声由远及近的响起,李士群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那深蹙眉头的面容立刻换做了一团笑脸,从马靴传来的声音他可以判断出,是晴气中佐来了。

    晴气是rì本军部梅机关派到七十六号的常驻人员,他的办公室就在李士群的楼上。平rì但凡有事,便打叫李士群上楼去谈,可他此时却亲自了,李士群,晴气定然来者不善……

    晴气的个头不高,四肢短小,敦实的像个吱吖没完全砍掉的树桩子,一身黄呢军服,加上高高的马靴,更显得腿短而粗。他笔挺地站在李士群面前,凌厉的眼神透过黑sè的玳瑁眼镜直直地逼视着他,“昨天晚上有人抢劫帝国的正金银行,你可?”

    李士群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扬了一下手中的《申报》,“我也是刚从报纸上看到,正在猜想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皇军下手,。”

    晴气yīn森森的眼神冒着丝丝寒气,“李桑,你地、不用猜了,打劫帝国正金银行的是你的部下张国震。”

    “这不可能!”李士群手一摆,“你们的情报不准确。”他眼前的这个晴气正在找吴四宝的麻烦,而张国震是吴四宝的铁杆心腹,如果张国震抢了运金车,那吴四宝定然逃不了干系,吴四宝如果逃脱不了干系,定然会反咬他李士群一口,rì本人说不定就会找借口把他也牵扯进去,即便最终没大事,那治下不严的帽子,怕也得戴上一顶。此时李士群正与丁默村就七十六号的权利展开竞争,如果吴四宝出了事,岂不是正好给了丁默村机会。故而他断然否认。

    晴气yīn测测地笑了一声,“我命令你,立刻将张国震逮捕,送到rì本宪兵队。对吴四宝,要限制其外出。”他说完话,也不看李士群,径自走了。

    晴气的话李士群不敢不听,他坐下琢磨了一会儿,先给吴四宝打了个,叫他马上来一趟,又喊人进来,告诉他们先把张国震关押。

    吴四宝很快就赶来了,李士群也不跟他废话,见他进门,直接就问:正金银行抢运金车的案子是不是你干的?

    吴四宝那两道粗粗的眉毛向中间一聚,一脸的不耐,“李主任,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哼!”李士群敲敲桌子,“那是不是张国震干的?”

    “这我不。”吴四宝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翘,从口袋里摸出金烟盒,“啪!”地弹开,取一支三五,放在嘴上点着,猛吸一口,鼻子里冒着烟说:李主任,你东洋人在找我的麻烦,他们想把抢运金车的案子强扣在我的头上,好借此修理我。不瞒你说,这件案子我一早就听说了,我怀疑是东洋人贼喊捉贼,故意设下这么一个圈套,好削弱咱们七十六号的权利……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眼神充满不屑,“你没看出来么?东洋人现在已经嫌咱们碍事了,他们收拾了我之后,你想过没有,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好了,!”李士群的拳头用力在桌子上一砸,“晴气让我把张国震送到宪兵队去,你他只要去了那里,就都会说的。我现在叫你来,就是在把张国震送到宪兵队之前,让你们先见上一面,有话,你提前跟他交代好吧!”

    李士群见吴四宝的脸上微微变sè,心中认定这桩案子一定是吴四宝做的,最不济也是个知情者。他拨了一个,叫人把张国震带上来,则走出了房门,把空间留给吴四宝。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李士群房间中的铃响起来,李士群推门进去,见张国震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在那里哭着。吴四宝呵斥他,“好了!我和李主任会想办法的,去吧!大敢作敢当,其余的事情不用你cāo心了。”李士群接了,是晴气打来的,问他为还不把张国震送走,李士群看了一眼吴四宝……

    吴四宝上前拍了拍张国震的肩膀,张国震抹了一把眼泪,跪在地上给吴四宝磕了一个响头,面无表情地从李士群身边走过,始终也没拿正眼看他一眼。李士群咳嗽一声,门口进来两名特务,一左一右地跟在张国震身后……

    “交代好了?”李士群从窗户向外看着张国震被押上了去往北四川路rì本宪兵司令部的汽车,问吴四宝说。

    吴四宝淡淡地说:没可交代的,李主任如果没事情,我就先走了。

    李士群依旧看着窗外,也不回头,说:你这几天就哪儿也不要去了,待在家里等消息吧!

    吴四宝也不回答,只“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684劫案

    684劫案是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762/ 第一时间欣赏民国土商最新章节! 作者:松风寒所写的《民国土商》为转载作品,民国土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民国土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民国土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民国土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民国土商介绍:
清末民初,黑白行业风起云涌,其中最赚钱的就是“特业”,龙邵文出身市井小贼,为跻身特殊行业,他加入青帮,以青帮为基础,结识各类帮派中人。他钻营革命,以参加过上海起义为契机,结识了国民政府各色高官。为打通长江“特业”通道,他与洪门“白极公”联手,窃据了名满绿林“龙家帮”的第一交椅。成为了脚踩“官匪”两方,“青红”两帮的民国第一人。期间他假公济私远赴东北开设“龙行东省”公司、“远东劳务输入公司”,赴西北收剿群匪,赴新疆设龙升“特业”分号“龙行两疆”,赴苏联推销麻醉剂,止痛针……凡是赚钱的行业,就少不了他的资本,他的资本最终渗透到银行、纺织、面粉、钢铁、机械、制药、皮革、印刷、酿酒、采煤、五金、火柴、运输等三十七种行业,打造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黑金帝国……民国土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民国土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民国土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