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抓哲理木
“公子爷,张三儿来了?”
“来了,让他到客厅等我,马山就到!”孟岩听到这个消息,掀开被子,一跃而起。
很快就穿戴整齐,来到客厅。
“公子爷,早安!”
“张三儿,你说,是不是有线索了?”孟岩急切的问道。
“是的,公子爷,我的一个手下发现的,后海的鸦儿胡同,有一家经营皮货的货栈,店主是鞑靼人,名字叫蒙克……”
“捡重点说?”
“昨天有人看到蒙克去了烟袋斜街的一家药店买了些伤药,我的人向他伙计打探了一下,蒙克好好的,并没有受伤,而且伙计还说,没他送饭,每次蒙克都吃不完,但是昨天却吃得干干净净……”
“公子爷,这个蒙克肯定有问题!”姜峰说道。
“你的人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我手下有一个家伙在那边附近摆摊卖菜,跟蒙克的伙计很熟,随便聊了几句。”
“不错,张三儿,你做的很好,如果消息属实,你和你的兄弟少不了赏赐!”孟岩很高兴。
当初收下张三儿,也就是想多一个消息渠道,这小人物未必就没有用处。
现在看来,这是派上大用场了!
“公子爷,门外有一个自称是林天行的人要见您?”姜峰一名手下进来禀告道。
“那是我的人,把他带进来!”
“公子爷!”见到孟岩。林天行弯腰行礼。
“通知下去,化整为零,到后海的鸦儿胡同集合。”孟岩下令道,“小心行事。”
“是,公子爷!”
“姜峰,看老蔡醒了没有,醒了,就叫上他,我们三个人出去一趟!”孟岩吩咐道。
“是!”
约莫半个时辰,孟岩、姜峰还有老蔡三人来到了后海附近的烟袋斜街。
这里一直都是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原本是漕运的终点。依山傍水,商铺酒楼林立,怎么可能不热闹?
尤其是那藏在胡同里的各色小吃,随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走。我请你们吃饭。这里有一家做肠粉的。听说味道不错,我们过去吧。”孟岩道。
“我知道,小肠陈。这一带很有名的。”姜峰笑道。
“你认识路,带我们去?”孟岩笑道。
“公子爷,老蔡,这边……”
“陈老板,生意不错嘛?”
“哟,这不是姜大掌柜吗,您怎么来了?”那小肠陈见到姜峰,那是热情的不得了。
“陈老板,我们三个人,你给我们来三碗小肠粉?”姜峰吩咐一声道。
“好咧,您三位稍等,一会儿就好。”
坐下来,等了一会儿,三份儿热气腾腾的小肠粉就端了上来,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老蔡,吃吧,今儿个我请客,不够再叫!”孟岩招呼一声。
“好!”老蔡拿起筷子,端起碗来,飞快的吃了起来。
“有醋没有?”孟岩问道。
“有,有,西山的,老陈醋!”
“山西老陈醋好,给我来一壶,我们这儿三个人呢。”孟岩呵呵一笑道。
“听说了,那个闯北衙的锦衣卫百户被瓦剌人刺杀,杀了好多人呢?”
“我也听说了,锦衣卫包围了会同馆,带走了好多瓦剌人的战马和财货……”
“那是锦衣卫抄了瓦剌人的贡使团!”
“你也听说了……”
“你是没看到,瓦剌人原本一个个气焰嚣张的,现在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蔫儿吧几的!”
“你们不知道,去年瓦剌贡使团……”
……
“公子爷,他们说的是你吧?”姜峰眼睛里对孟岩满是崇拜之色,要知道,就是孟岩带着人抄了瓦剌贡使团。
“咳,咳……”正在吃饭的老蔡顿时呛了起来。
“老蔡,你慢点儿,这小肠粉很烫的,小心把喉咙给烫伤了。”孟岩提醒一声。
“公子爷,您真的带人抄了瓦剌贡使团?”老蔡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
“有句话老朽不该说,公子爷您这么做有些莽撞了!”老蔡小声说道。
“我该怎么做呢?”孟岩反问了一句。
“公子爷您应该置身事外,刺杀朝廷命官,不管是什么人,朝廷都不可能不给你一个交代。”老蔡道。
“老蔡,我知道你的想法,先吃饭,这件事以后再谈。”孟岩点了点头,他身边就缺一个智者随时提醒自己,毕竟,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还仅限于皮毛。
老蔡虽然坐牢二十年,但基本的政治嗅觉还是敏锐的,孟岩现在也觉得,自己是只顾痛快了,但后面的麻烦却也接踵而至了。
如果不能找到哲理木,自己将会更麻烦。
当然,老蔡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不清楚内情,只能凭自己的判断给自己意见。
“是,公子爷!”老蔡知道,孟岩是个很强势,又有主见的人,他刚才这么说,也是一种试探。
试探孟岩能不能听的进去旁人的意见,这也是他今后在孟岩手下做事的一种参考。
他能说和能做到什么地步,做谋士也是有学问的,不是说一味的出谋划策,鞠躬尽瘁就可以了。
得学会了解主子的性格,喜好,把握好分寸,才能让自己走的更远。
入狱二十年,老蔡没琢磨别的东西,就琢磨两件事,第一是,帝王心术,这一条怕是今世都可能用不上了,第二件事,就是为臣之道,臣子有很多种。铮臣,能臣,直臣,佞臣,重臣,奸臣等等。
其中有两种皇帝是离不开的,第一是能臣,因为有本事,能治国,离开了。国家就乱套。第二就是佞臣,也是有本事,能够办事,听话。用的顺手。皇帝也离不开。
而其他的臣子。那就不是必须的,皇帝不想用就可以贬斥,甚至杀掉。
但是。只要是做臣子的,能够善终的还真是不多,真的能善终的,一般都是庸臣。
老蔡无数次想过,自己如果入朝当官,该做一个什么样的臣子呢?
其实,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内心,很矛盾,很纠结,就如同他在狱中的表现,他疯了,一个疯子……
“汪汪……”
“哪来的畜生,给我打出去!”老板一声命令,两个伙计操起笤帚,就冲着条瘦的跟皮包骨的老狗打了过去!
老狗吃痛,但仍然没有离开,与两个伙计周旋,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客人吃不下而丢下的垃圾桶。
一瞬间,孟岩被那种眼神震撼了,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跟随自己的一条军犬小黑,它掩护自己牺牲之后,就没有再养过军犬。
潜意识里,他害怕在出现那样的场景。
“姜峰,去拦一下,那条狗也算是可怜,让它吃饱离开就是了。”孟岩吩咐道。
“它会不会伤人?”
“你看它只是躲闪,眼神中没有伤人的意思,去吧,它不会伤人。”孟岩道,“人尚且有悲悯之心,何况畜生呢?”
“是,公子爷!”姜峰起身走了过去,制止了两名伙计的扑打。
老狗真的很通人性,它居然冲着孟岩望来,叫了两声,然后跑到垃圾桶,吃了起来。
“这老狗,真是贪心不足……”忽然,有人愤然的骂了一声,孟岩一抬头,看见那条老狗嘴里叼着肉肠朝一条胡同跑了过去。
“老蔡,吃饱了吗?”
“吃饱了,公子爷!”老蔡答应一声。
孟岩召来伙计付了帐,起身道:“我们该做正事儿了。”
“公子爷,哪儿就是鸦儿胡同。”除了小肠陈的小吃店,姜峰手一指道,正是那条老狗去的胡同。
“公子爷!”
林天行和唐笑来了,两人都穿的是便服,还化了妆,姜峰和老蔡都不认识,孟岩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毕竟他对这两人还算熟悉。
“人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就等大人下命令!”唐笑道。
“好,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鸦儿胡同,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所以,留一组人守在胡同的两边出口,其他两组人,一组从正面跟我进去,另一组从后门堵,听明白可吗?”
“大人,具体地址?”
“蒙克皮货行!”
“明白!”唐笑点了点头。
“天行,你不是锦衣卫,身上没有那股味道,待会儿你跟姜峰进去,装作购买毛皮的商人,先把里面的情况给我摸清楚了。”孟岩命令道。
“天行明白!”林天行一愣,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好,开始吧!”孟岩一声令下,抓捕行动正式开始。
“老蔡,我们也过去!”孟岩淡定从容的道。
“是。”
“汪汪……”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等一下,老蔡!”孟岩忽然停下了脚步,辨别了一下声音,顺着方向走了过去。
刚才在小肠陈门口的那条老狗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神黯淡无光,已经是到了弥留之际,就在它的身边,一只黑色的小狗,正嗷嗷待哺,长着小嘴,凄惨的叫唤着!
它不知的它的母亲就要离开了吗?
刚才老狗迫不及待的叼着食物回来,不就是为了喂养自己的孩子吗?
“公子爷,您这是?”
孟岩脱下外套,走过去,将小黑狗包了起来,放到自己怀中,对老狗道:“你放心,我会抚养你的孩子,让它健康的成长,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老狗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心愿已了,自称她坚持到现在的就是对自己孩子的爱,狗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老蔡,一会儿回来,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孟岩不悲不喜的吩咐一声。
“是,公子爷!”
小狗可能知道要离开母亲了,在孟岩怀里不安分呢扭动,发出悲切的鸣叫,眼角似乎还有泪水。
“小黑,我以后就叫你小黑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你母亲的爱,一定要活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自杀
“公子爷,蒙克皮货行一共五个伙计,两个在前面,三个在后院,还有一个老仆,蒙克几乎都在后院,只有在有生意的时候才到前面来,我们刚才进去的时候,蒙克似乎刚要出去……”
“后院右后门吗?”
“有一道后门,平时都是走货的,车马可以进!”
“以你的观察,我们要找的人有没有可能就藏在这家皮货行?”孟岩问道。
“蒙克住的一个院子,他们不让我们靠近,明显有防备的意思。”林天行道,“以我的直觉,咱们要找的人极有可能就在那里。”
“通知唐笑,准备行动!”
“是!”
蒙克皮货行。
“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我们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两伙计发现进来的人明显不对,一人上前喝问一声,一人扭头就往后跑。
“截住他!”唐笑见机不对,大喝一声,带人冲了上去,将那伙计一下子给抓了过来。
“带我们去见你们掌柜,我有一桩大生意找他谈!”孟岩抱着小黑走了进来道。
“我们掌柜的不在,他刚出去了?”
“是吗?”
“搜!”唐笑和林天行分别带人冲了进去。
“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伙计们都吓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有一个甚至吓的小便失禁了。
“公子爷,没有发现!”
“看来这家皮货行确实有问题!”孟岩冷冷的一笑,要是一搜就能抓到人,那就真奇怪了。
“你,过来!”
“好,好汉爷,饶命!”
“地窖在哪里?”孟岩冷声问道。
“在,在……”
“吞吞吐吐的,快说,不然。你就是包庇钦犯。是要杀头的!”唐笑恫吓一声。
“我说,我说,在我们掌柜住的院子东首……”
“带我们过去!”
“是,是。小的带你们过去。
蒙克住的院子。那伙计带孟岩等人进入一间库房。里面堆积了一些毛皮,味道很冲。
“就在这里!”
将地上的毛皮挪开一个位置,露出一块木板。这应该就是地窖的入口。
“打开它!”
“快点儿,要我说第二遍吗?”
“是,是……”那伙计吓的弯腰下去,拉起木板上铜环,将木板掀开。
一个漆黑的洞口,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异味,直冲鼻孔。
“大人,有风!”
“嗯,狡兔三窟,这个地窖一定还有另一个入口或者出口!”孟岩点了点头。
“天行,你带人下去,唐笑,仔细搜查皮货行每一个角落!”孟岩命令道。
“是!”
“大人,有发现,这是在隔壁房间的床下找到的……”
一只马靴,孟岩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前天夜里伏杀自己的那批人穿的靴子。
“隔壁房间是你们家掌柜住的吗?”
“不是,隔壁房间一只空着,没人住……”伙计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走,去看看!”孟岩一挥手,带人进入了隔壁的房间。
屋子明显打扫过,床上的被褥很凌乱,但看得出来,都是新的,还有一股子从箱底儿翻出来的味道。
孟岩上前一步,抓起被子,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没错,是他。”
他跟哲理木同事十年,对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何况蒙古人身上都有一股味道,这跟他们的生活习惯有关,孟岩自己也是回到大明之后才把这个生活习惯给改过来的。
“公子爷,这杯茶还是温的?”姜峰道。
“说明人还没走远,马上通知范西平,密切注意胡同口的可疑人员,尤其是少穿了一只靴子的!”
“是!”
“公子爷,地窖果然还有一个出口,就在隔壁的酱园,两家是联通的。”
“果然如此,抓到人了吗?”
“我们晚了一步,那个蒙克和哲理木已经离开了!”回来禀告的人道。
“他们跑不了的,命令张冲追上去,一定要将人给拿下!”孟岩命令道。
“是!”
虽然孟岩布下的不算是天罗地网,但抓一个哲理木还不需要花太多的心思。
很快,他就接到了消息,匆忙外逃的蒙克和哲理木被林天行、唐笑以及张冲带人堵在一条巷子里。
两个人很狼狈,哲理木更是只穿了一只靴子,走路不十分不自然,加上面孔与中原人差异很大,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
“哲理木,你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找到你吧?”孟岩微微一笑,来到哲理木的面前。
“我早该想到了,这里是你的地盘儿,你要找我,那是易如反掌。”哲理木沮丧的说道。
“其实,换个人的话,未必能够这么快找到你,只是我对你太熟悉了,所以才能这么快找到你!”孟岩道。
“我跟你走,但是我这位蒙克大哥是无辜的,希望你可以放他一马?”
“哲理木兄弟!”
“你应该知道,蒙克私藏钦犯,这是什么罪名?”孟岩冷冷的说道。
“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置我?”哲理木问道。
“你说呢?”
哲理木惨然一笑:“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杀了我,瓦剌人就找不到证据洗刷冤屈,在怨恨大明的同时,他们会更恨我们,好计谋!”
“那也是你们主动送上门的!”孟岩道。
“我有一个请求!”
“说!”
“我不想死在你的手中!”哲理木呛然说道。
“好!”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多谢!”哲理木冲孟岩一笑。拔出自己的腰刀,横在脖子上,猛的一拉。
鲜血喷涌,倒在了地上!
“哲理木兄弟!”蒙克大叫一声,悲恸不已的扑上了哲理木的尸体,痛哭失声。
哲理木自杀,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孟岩杀他,就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哲理木必须死,否则麻烦更大。孟岩也只能两相相害取其轻了。
“公子爷。东厂的番子过来了!”
“知道了,撤,人和尸体都带走。”孟岩迅速命令道!
“是!”
东厂的人来的好快,还真是不能小瞧的了这些没了卵子的家伙。他们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南衙。
“找到了哲理木了吗?”
“是的。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郭怒问道。
“自杀!”
“自杀?”郭怒有些怀疑。
“可能是知道自己落到我们手中,活不了,就一心求死。他又不愿意死在我的手中,所以选择了自杀,不过那个帮他隐藏的人,我带回来了。”孟岩道。
“他这一死,倒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刚找到哲理木,东厂的人就来了,蒙克在不在我们锦衣卫重点监控的人员名单当中?”孟岩问道。
“不在!”
“看来,这个蒙克隐藏的很深。”孟岩道,“从这个人身上深挖,我就不相信不能挖出些东西来!”
“嗯,下面的事情我来处置,你就不要过问了,蒙克这条线就由你来追查,但行动之前必须先跟我通气!”郭怒道。
“我知道!”
东厂。
“废物,一群废物,居然又让锦衣卫给抢了先,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公公,我们接到消息就急忙赶过去了,但还是晚了一步,锦衣卫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奇怪了,我们的人盯得死死的,没有任何动静?”带队役长,俗称档头,封少雨跪在曹吉祥的脚下。
“噢,抓人的是锦衣卫的哪个人?”
“应该就是最近风头最劲的那个锦衣卫百户孟岩!”封少雨跪在地上说道。
“应该是?”
“公公,属下还没来级的查证,但锦衣卫当中多数人都在东厂的监控之中,唯独这个孟岩窜的太快,而且,我们根本还没来得及在他身边放人。”封少雨解释道。
“忽略了,忽略了,咱家和翁主都忽略了!”曹吉祥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
“公公,要不要属下立刻安排人……”
“你等人能够进入他的身边吗?”曹吉祥冷哼一声,“那孟岩狡猾似鬼,又有郭怒那只老虎看着,如果我们稍有动作,他都会察觉。”
“要不,让教坊司那边派人?”
“教坊司,胡濙那个老家伙不会轻易听我们的,这一次会昌伯的案子,教坊司那边明显有问题,但是他们就是不配合,害得翁主受责罚,损失惨重!”曹吉祥道。
“公公,那怎么办?”封少雨道,“让锦衣卫这么嚣张下去,那我们东厂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给我盯紧了瓦剌贡使团的那些人,有什么消息,马上报告!”
“属下遵命!”
南衙匠作司,仓库。
“大人,您回来了?”
“嗯,那个蒙克怎么说,有没有说出他跟哲理木的关系,刺杀我的行动到底是谁策划的,谁主使的?”孟岩问道。
“带回来之后,卑职马上就对其进行了询问,但是他一言不发,我们本想对其用刑,但大人说过,您没回来之前,不得用刑,所以,我们就只能先撂着了。”唐笑回答道。
“嗯,做的好,先不要问了,关他两天再说,衣食起居跟你们一样。”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不过卑职不明白的是,咱们为何要这么优待他?”唐笑问道。
“刚才我来的路上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蒙克只不过是一个中间联络人,现在我们抓了他,着急的应该是需要通过他们联络的人,留着他,查他的日常来往关系,一定要给我挖出他的关系网!”孟岩道。
“明白了。”
“这件案子由我们司库大队负责,暗中调查,不露风声,不管是瓦剌人也好,还是鞑靼人,只要是勾结我们当中的不法官员走私和倒卖军备,我们都要一查到底,将他们彻底的揪出来!”孟岩道。
“大人,军备走私必然涉及到边关将领,牵连甚广,我们有这个权力吗?”唐笑问道。
“你是想问,我们有没有这个授权?”孟岩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没有任何人的授权,你查不查?”
“我查!”唐笑想了一下,抬起头来,对着孟岩的目光,很认真的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身世之谜
“公子爷的处境似乎有些微妙?”蔡晋感觉自己好像是上了贼船,不过他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给孟岩出谋划策了。
“你看出来了?”孟岩眼皮微微一抬,斜睨了蔡晋一眼,这老家伙的眼光还真是犀利。
自己真没白花心思把他从诏狱里给弄出来。
“朝廷猜忌,鞑靼人和瓦剌人都对你恨之入骨,可谓是内外交困。”蔡晋缓缓道。
“其实没那么严重,猜忌我的人是因为我手上掌握了他命脉的东西,所以他们要置我于死地,无论我是否变节,他们都会怀疑我,不用这个罪名,也会用别的罪名要我死的!”孟岩道。
“既然如此,公子爷何不将掌握的证据交上去?”蔡晋有些不解道。
“在这之前,我若交上去,恐怕还没到圣上手中,就可能被那些人截住了,而我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保不准尸骨已寒了,而现在,如果我把证据交上去,他们就会诬陷我可能变节,那么我提供的证据便不足以被采信,以皇帝对他的信任,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孟岩缓缓解释道。
“是呀,公子爷思虑的对,现在对您来说,是进退两难呀!”蔡晋听了之后,也不禁慨叹一声。
“是呀,还好,起码他们没有抓到我的任何把柄,至少目前而言,他们对我还有所顾忌,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他们走私的证据!”孟岩道。
“郭大人他会不会怀疑你?”
“这么多年执掌南衙,郭叔除了自己人之外。谁都不相信,对于我,他也是半信半疑,并未完全信任!”孟岩道。
“可他现在跟公子爷在一条船上?”
“虽然我不能以恶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名义上我跟郭叔是翁婿关系,但这个关系并不牢固。”
“公子爷指的是圣上保媒这件事吧?”
“算是吧。”
孟岩没有说的是他对孟宪死的疑点,从老蔡(卖包子)对那说的那些话。
他几乎可以肯定,孟岩对他撒谎了,而他给他的有关孟宪的卷宗也可能是做过修改。
这对于出身锦衣卫,掌握大明朝三大情报机构的郭怒来说。要编造一份天衣无缝的卷宗。并不是难事。
不但孟宪的死有很多疑点,现在就连他自己身上,他也发现了很多疑点。
最大的疑点就会,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甚至连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家中也没有母亲的牌位。
这都有些不寻常。
唯一的解释就是,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可就算一个死人,她总要有姓名。出生和来历吧,总不至于是从石头缝隙里蹦出来的?
孟岩之所以没有像任何人打听,那是因为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孟岩,尽管他继承了那个孟岩的记忆,但这个记忆是否有缺失,他自己也无法肯定。
这件事他只能藏在自己心里,一点点儿的去想,去了解,去发现。
锦衣卫南衙。
“老达,你说我该不该对他隐瞒?”
“老爷,从保护小孟大人的角度,您没有做错什么,但从小孟大人的角度,他有权知道这一切。”
“你这话等于没说,就算是我,当年的事情也不甚了了,如今知情人就更少了!”郭怒道,“不是死了,就是被贬斥,远离朝堂,我要不是韬光养晦,也早就去南京养老了。”
“老爷说的是,但您还是圣上信任的人,如果连您都被贬斥了,那圣上也要怀疑了。”
“圣上年轻,有些东西现在是看不明白的!”郭怒道。
“而现在小孟大人回来了,情况就更复杂了!”老达也叹息一声。
“是呀,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是不止你我和他三个人,弄不好会是一场大风暴!”郭怒道。
“依我对小孟大人的了解,恐怕他是不会轻易的罢休的,他是个很强势的人,无论心机和手段都不在任何人之下,像极了他的曾祖父!”老达道。
“老达,这些只是我们的怀疑,真想到底如何也不得而知,孟宪当年送他走,并且不让任何人联系他,估计也是为了保护他,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搞出这么多事来。”郭怒叹息一声。
“胡老大人是什么意见?”
“那老家伙出了名的谨慎,怎么会给我意见?”郭怒哼哼一声,“他就想着把秘密带进棺材,这个时候,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们现在是否要阻止小孟大人,他的一些做法已经很出格了,这样下去,被人抓住把柄那是肯定的。”老达道。
“怎么阻止,那小子能听你我的吗?”郭怒气道。
“必须让他明白,不能在肆意妄为下去了,否则,不但他有危险,还会连累到老爷和很多人。”老达建议道。
“谁去跟他说呢?”
“老爷直接对他说,不太合适,也不好说,还是让我去吧,小孟大人对我还算不错。”老达道。
“好吧,你要想好了,该怎么说?”
“老爷,有些事情瞒下去,势必会更糟糕,所以,老达有个请求,能否将真相告诉小孟大人?”
“你想害死他吗?”
“不是全部的真相,部分的,关于小孟大人母亲的。”老达说道。
“你让我想想,仔细想想。”
“老爷,天黑了,我去厨房给您拿点儿吃的来?”老达也知道郭怒心中的为难!
这件事牵扯的人和事太重大,稍有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蔡晋,我给你几天时间,先熟悉一下京城的情况吧,让林天行带着你走走,我这儿你不用担心了。”
“多谢公子爷,我也正想四处走一走,看一看,二十年了!”蔡晋道。
“在京城有老朋友吗?”
“有,我能去见吗?”蔡晋苦笑一声。
“二十年了,他们也未必还认得的出你来。不见也好。省的麻烦!”孟岩笑笑道。
“是呀!”
“找姜峰在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看到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给你的每个月的津贴是二十两银子。怎么样?”孟岩吩咐道。
“这么多?”
“多嘛。我觉得给的少了。现在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以后还会涨的,就这样了。有事的话,找姜峰。”
“是,公子爷!”
处理好私事之后,孟岩就待在南衙匠作司的仓库里不出来了,一边养伤,一边训练自己的司库大队,倒也过的很充实。
“达叔来了,坐,天行,泡茶!”
“是,公子爷!”林天行现在成了孟岩的跟班,到哪儿都跟着,跟唐笑一个级别,很是被信任。
“今天达叔来,一是来看你,二呢,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老达坐下道。
“什么消息?”孟岩问道,虽然他窝在仓库没出去,但外面的消息他还是掌握的,当然了,有些消息是他掌握不了的。
“太后将孙链接进宫养伤了,看样子,是想把孙链留在身边。”老达道。
“意料中事!”孟岩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早就想到了太后会这么做了!”老达惊叹一声,他越来越觉得郭怒这么继续瞒下去不是好事儿。
孟岩太精明了,城府之深,思虑之深远,令人感叹呀。
“太后重用自家人,王振就多了一个对手,孙链也许现在不是王振的对手,但只要太后在,王振就不得不顾忌,所以,老爷这边的压力小了很多。”
“郭叔跟王振关系如何?”
“以前在东宫共过事,有过节,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老达道,“不过孙太后那边最后倚重的还是自家人,咱们老爷跟孙家最多也就是利用关系!”
“达叔,瓦剌贡使团那边怎么样?”
“四处活动,内阁的态度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老达说道。
“圣上是什么态度?”
“眼下麓川战事紧张,圣上估计也担心北边再出事儿,所以,可能这件事会低调处理。”老达道,“今天圣上召老爷单独觐见,估计说的是这件事。”
“那就不追究了?”
“瓦剌人这一次也损失不小,而且你也离间了他们跟鞑靼人的关系,接下来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番较量,这是有利于朝廷的。”老达道。
“郭叔也是这个态度?”
“老爷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从朝廷大局出发,一旦西北有事,危及京畿安全,这个责任谁都付不起!”
“我大明的西北边防有如此脆弱吗?”
“你知道一个宣府镇有多少在册的兵丁吗?”
“不知!”
“马步军一共十五万一千有四百五十二名,可实际上有多少人,不到八万人,在册军马五万二百七十四匹,实际上也就三万多匹!”老达道,“这其中能战者有多少还是未知数。”
“据我所知瓦剌也就只有不到五万精锐,而脱脱不不花手下鞑靼各部联合起来也就不到三万人。”孟岩道。
“小孟大人说的没错,可他们都是骑兵,来走如风,我们大半是步军,即便是有火器之利,也只能筑城据险而守,攻略不足。”
“要对付瓦剌人,目前还只有以骑兵对骑兵,别无良策!”孟岩点了点头。
火器的发展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才能具备高机动性和瞬发性,否则骑兵在一定时间内,还是决定战争胜利的强大力量。
尤其是在平原战场上,骑兵还是无敌的。
“无论朝廷做出何种决定,我都毫无怨言。”孟岩想了一下,对老达说道。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我也好回去对老爷说了!”老达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朝廷恩恤给我爹的抚恤金什么时候发给我,我都去了中后所好几回了。”孟岩缓缓道。
“这个我不好答复你,老爷虽然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可依然有很多地方他也不能……”
“好,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孟岩点了点头。
“小孟大人,你……”老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交叉入股
“他真的这么说的?”郭怒听了老达的回报,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的,看来小孟大人对老爷确实有些误会了!”老达悠悠一叹道,“曹豹那些人也确实太过分了,这是朝廷恩恤的银子,他们也敢贪?”
“曹豹是不是在督修王振的家庙?”
“是的,耗费不菲,光大料就用了……”老达如数家珍道。
“从锦衣卫这边走了多少帐,你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吧。”郭怒眉头一皱。
“应该不少于五万两银子。”
“这么一大笔钱,是曹豹一个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郭怒怒了。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要弄清楚的话,必须查中后所的帐。”老达说道。
“那就查账!”郭怒道。
“大人,真查?”
“当然真查,不过要查中后所的帐,必须将曹豹从中后所调离!”郭怒道。
“以什么名义呢?”
“身为锦衣卫千户,身兼两职不太好吧,索性调他去东厂,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办法,谁去中后所呢?”
“朱骥,你看怎样?”
“朱骥为人刚正,不徇私情,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郭怒点了点头。
“这件事必须找个由头,老爷?”
“这个好办,曹豹当值期间总是无故旷工,只要抓到一回,本官就有理由将他调离中后所。”郭怒道。
“这倒是个理由!”
“天行。这是锦衣卫力士腰牌,拿好了,丢失不补。”孟岩丢给林天行一块腰牌道。
“谢公子爷!”林天行接过腰牌,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正式的亲随了,一言一行都代表我,知道怎么做事吗?”
“知道,公子爷说东,天行绝不往西!”
“你很聪明,去看妹妹吧!”孟岩微微一笑。丢给林天行一锭银子。“去买些胭脂水粉,女孩子就喜欢这些。”
“谢谢公子爷!”
“公子爷,直觉告诉我这个林天行有问题,他是故意接近你。”獠牙望着林天行远去的背影道。
“一个剑术高手和一个杏林女圣手。为什么要进松鹤楼。一个做了跑堂。一个则在后厨帮忙,这本身就令人生疑了。”孟岩点了点头。
“公子爷将他留在身边使唤,是想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对吗?”獠牙道。
“如果她们不是冲着小雨来的。那就是冲着松鹤楼背后的锦衣卫来的,不管是人还是事情,与其暗中观察,还不如放在眼鼻子底下。”孟岩道,“这两个人也不是真的兄妹,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应该也没什么江湖经验,所以我才故意的找机会提拔她们,然后将她们放到身边。”
“明白了,公子爷需要獠牙做什么?”
“林天行这边,你就不用管了,这个人自以为聪明,其实都在我的眼睛里,到时那个林怡,不显山,不露水的,你要仔细观察,有异常的话,马上报告!”
“明白了,公子爷!”
“对了,您上次让林天行打断双腿的那个刘公子,来找闻小姐的麻烦了,不过确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找的是五城兵马司,还是顺天府?”
“是后军都督府!”
“小雨没事吧?”
“闻小姐没事,那个温太医突然出现,平息了冲突,后来,松鹤楼也清净了好几天。”
“温良栋?”
松鹤楼,孟岩几天没来,后军都督府的人来找茬,还是路过的温良栋出面摆平的。
闻小雨心里有气撒不出,这松鹤楼的伙计们可就倒霉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幅画不要挂在这个房间,还有,那角落是什么,怎么会有灰尘,我们松鹤楼不是一般的酒楼,要一尘不染……”
“闻掌柜,这么大火气,伙计们做事难免有些疏忽,你教训了,他们下次记住就是了!”
“孟大人可是稀客,这点儿我们还没营业,吃饭早了点儿?”闻小雨一见到孟岩,心气莫名其妙的就往上翻涌。
“怎么,不欢迎?”
“我们松鹤楼开门做生意,有客人上门,怎么会不欢迎呢?”闻小雨道。
“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有事儿跟你说。”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说?”闻小雨忸怩一下,有些不太情愿道。
“不想听是不是,那我走就是了。”孟岩拔腿就要往外走。
“别,跟我来吧!”闻小雨一看孟岩要走,多日未见,她早就思念不已,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她却赌气往门外退。
伙计们一个个瞪大眼睛,自家掌柜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如此曲意奉承了?
“看什么,还不去干活儿,再让我发现没按照我说的去做的,扣工钱!”
伙计们顿时一哄而散。
“进来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上次我跟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孟岩问道。
“什么事情?”
“松鹤楼扩大经营的事情。”孟岩皱眉道。
“有两家愿意转让,但是价钱都不低,我能动用的银钱限额是五千两白银!”
“松鹤楼账面上有多少钱?”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闻小雨摇了摇头,虽然她跟孟岩亲密一体,但是有些东西她必须讲规矩。
“如果让你收地收房,你还有多少缺口?”
“收地收房的钱倒是不缺,但如果拆除重建的话,恐怕会有一个大的缺口!”
“这样,你拿五千两白银入股我的孟记煤球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能不能做这个主。能的话,我再对你解释。”孟岩直接道。
“这个我应该可以做主。”闻小雨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打算邀请京城一些有实力的煤炭商,召开一个煤商大会……”
“你想把你的煤球制造工艺公布于众?”闻小雨吃惊万分,这可是一直可以生金蛋的鸡,她实在想不明白孟岩为何要将它拱手送人。
“小雨,就凭现在我孟记煤球行的实力,能吃下整个京城的市场吗?”
“这个不能!”
“任何一个新事物出现,必然会遭到旧事物的既得利益者的打击,我的孟记煤球行虽然背后有锦衣卫背景。可那些煤炭行的背后就没有背景。也许一家两家不敢把我怎样,可十家八家呢,何况煤球额生产工艺并不复杂,要不了多久。他们甚至也能生产出来。只是在质量上会稍次一些。我何不趁我现在还掌握这个生产工艺,将它们卖出一个好价钱呢?”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这样一来。谁还会来买你的煤球炉和蜂窝煤?”
“煤球炉是不挣钱的,挣钱的是蜂窝煤,我卖给他们生产工艺的唯一条件是,那就是制定一个价格同盟,垄断蜂窝煤的价格!”孟岩道,“加入我这个价格同盟的,我就把生产工艺卖给你,不加入的,多少钱我都是不卖的!”
“你打算卖多少钱?”
“蜂窝煤配方一张一千两,一套生产工具一百两,不收培训费。”孟岩说道。
“太贵了,他们会买吗?”
“我现在每天的纯收入是差不多一天一百两白银,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个数字,还会不会购买呢?”
“一天一百两,不算多。”
“对我来说,自然不算多,可对他们而言,如果加入进来,那就不是一天一百两了,整个京城需求有多大,这笔账,他们应该比我会算。”
“我只要有十个人加入价格联盟,每人一张配方,十套生产工具,这就两万两银子,你用五千两银子入股我的煤球行,而我在用两万两白银入股松鹤楼,我们两个相互参股,你觉得如何?”孟岩道。
“这么大的是事情,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上面!”闻小雨仔细思考了一下,道。
“是我郭叔吗?”
“是的,松鹤楼是锦衣卫南衙舆情司的产业,我只是负责经营管理,参股这一类的大事儿,我是不能够做主的!”闻小雨解释道。
“我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也要三天!”
“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再来!”孟岩起身道。
“你要走?”闻小雨惊讶之下,眼中自然的流露出一丝不舍之色,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这又要离开?
“怎么,现在舍不得了,刚才那态度,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吗?”孟岩笑道。
“你这人,要么几天不见,要么来了就走,你心里还有没有人家?”闻小雨幽怨道。
“哈哈,弄几个小菜,烫好酒,等着我,今晚我来找你。”孟岩哈哈一笑,“记得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哟!”
“死样,人家哪天不是香喷喷的!”闻小雨害羞的一点头,显然是千肯万肯,什么不满和幽怨早就抛到爪哇国了。
锦衣卫中后所。
“孟大人,您有日子没来了?”
“怎么,大伙儿都想我了?”
“那是,都想听您给我们哥儿几个讲故事呢,您这故事讲得也太好听了!”
“是吗,可我总不能没回来都给你们讲故事?”孟岩呵呵一笑,“你们曹大人呢?”
“曹大人就……”
“怎么,哥儿几个还瞒着我呢?”孟岩嘿嘿的一笑。
“不是,孟大人,您是好官,可我们曹大人就……”孟岩平易近人,加上年轻,也没有官架子,跟中后所的这些人都混熟了。
加上锦衣卫内有关他的传说不少,一些低级的锦衣卫更是非常崇拜他!
这中后所里就有他不少粉丝!
“都聚集在院子里干什么,不用做事?”一个令人听上去就不太舒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跋扈曹豹
“曹大人!”
一众围着孟岩的锦衣卫纷纷散开,垂首站立,纷纷向那说话的阴鸷面孔中年男子行礼!
“都不用做事?拿着朝廷的俸禄,是让你们在这里扯闲篇的吗?”曹豹声色俱厉道。
“总比有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干着损公肥私的活儿好吧?”
“谁,是谁在说话?”
“是我!”
“你是谁,敢在这里说话?”曹豹一对三角眼阴狠的盯着孟岩喝问一声。
“标下孟岩,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见过曹千户曹大人!”孟岩不卑不亢的微微一欠身。
“你就是那个孟岩?”
“标下正是!”
“你不在南衙匠作司好好看你的仓库,跑到我这中后所来做什么?”曹豹明知故问道。
“标下是为了标下父亲的的朝廷的恩恤来的?”孟岩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父亲的恩恤?”曹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本官好像记得你父亲已经死了七八年了。”
“是在八年前!”
“八年前的事情,你现在才来,不觉得晚了些吗?”曹豹冷冷的一眼道。
“曹大人,事关锦衣卫机密,你觉得我可以在这里说吗?”孟岩针锋相对道。
“机密,什么狗屁机密,你们南衙的人一个个就给老鼠似的,藏在地下,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曹豹,你这话敢不敢当着郭怒郭大人面说吗?”孟岩冷冷的叱问一声。
“本官没时间在这里跟你闲扯。当年朝廷已经出钱安葬了你的父亲,一切后事已了,不存在什么恩恤,你可以回去了!”曹豹直接拒绝道。
“曹大人,标下可是有朝廷出具的恩恤文书,上面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马大人的具名,你敢违抗上面的命令吗?”
“马大人早已给革职了,本官为何要遵从他的命令,笑话?”曹豹道。
“朝廷有法度,马大人具名的时间是在他被革职之前。况且。家父的恩恤是得到朝廷认可的,圣上亲口许诺的,怎么,曹大人是不是连圣上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
“你不要拿圣上的旨意来压本官!”曹豹道。“上面没有把这笔钱拨给中后所。本官也没有钱给你。有本事,你去找上面要去!”
“上面,曹大人指的是哪个上面?”
“你觉得是哪一个就是哪一个。本官没时间跟你废话,这里是中后所,不是南衙,孟大人要没别的是,就请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本官下令赶人了!”
“曹大人,今天要你要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是不会走的。”孟岩郑重道。
“混帐东西,你以为这是你们南衙匠作司吗?”曹豹指着孟岩的鼻子破口大骂一声。
“曹豹,你也是锦衣卫,这些年你贪污,吃空饷,甚至连死去兄弟的抚恤你都不放过,别以为你有后台,这件事没人敢揭发你,也没有人管你,我孟岩不信邪,今天就想试一试,不仅仅是替我,也替那些因公殉职的兄弟家人讨回一个公道!”孟岩正声道。
曹豹三角眼了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
孟岩的话戳痛了他心中最敏感的神经,这些年他干的损阴德的事情确实不少,之所以没有人敢把他怎样,还不是他投靠了王氏兄弟做了靠山!
“孟大人,如果你有证据,可以去指挥使大人面前告发本官,如果没有,请你不要污蔑本官,否则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曹豹冷冷的道。
“证据会有的,曹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孟大人是铁了心的想要跟本官作对了?”曹豹恶从胆边生,眼中凶光毕露。
“曹豹,你真以为你有王氏兄弟做靠山,就可以一手遮天?”孟岩笑道。
“找死,本官今天就替指挥使大人好好教训一下,怎么尊重上官和长辈!”曹豹怒吼一声,脱去外面的官袍,直接冲向孟岩,大打出手。
“就凭你,还想做孟某的长辈,我看你是自己不认识自己是谁!”孟岩凛然不惧,双脚一错,挥拳而上。
曹豹能够做到锦衣卫千户,脑子固然不好使,草包一个,可武艺却是不弱。
在锦衣卫中也属于高手一列,他的官身也是打出来的,只不过,官做大了,人也变质了。
战斗中的曹豹给人的孟岩的观感完全不同了,他原本很厌恶这种人。
但是从对手的角度考虑,曹豹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就像一头凶狠的黑豹!
也许这就是人有两面性的缘故吧。
嘭!
拳拳相交!
孟岩后退一步,而曹豹则面色微微一变,后退了三步才站稳了脚步。
院子里的一众锦衣卫都吓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纷纷后退,将院子全部腾出来了。
“果然有两下子!”曹豹眼中凶光闪烁,他是从底层一步一步升上来的,身上有着明显的草根的气质,凶狠果决。
“曹豹,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辜负了你这一身好武艺!”孟岩道。
“孟岩,今天要不是你躺下,要不就是我躺下,二选一!”曹豹道。
“曹豹,你知道你这么做,自己也难逃制裁!”
“那就要看谁先死了!”曹豹再一次大吼一声,冲上来,飞起一脚,踢向孟岩的膝盖。
孟岩的大腿的伤还没好利索,真要是被他踢中的话,那伤口崩裂是肯定的!
不过对付曹豹,还用不着出那么大力,虽然曹豹的攻击力更凶悍,但是他的破绽也很多,原地一个转身,靠近对方,一拳打在曹豹的抬起的大腿之上!
曹豹一声闷哼,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唰的一下子就没了血色,孟岩这一下几乎敲断了他的大腿骨。
什么大战三百回合,真正的生死搏杀,那就是一招致命。
谁还有那工夫打上好几个时辰?
“曹豹,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孟岩冷声道。
“姓孟的小子,你以为你今天能走出中后所的大门吗?”曹豹狗急跳墙道,“锦衣卫百户孟岩闯入中后所向本官索要钱粮,本官不给,他便殴打本官,但被本官以及下属阻拦,群情激奋之下,意外身亡!”
“好计策,曹豹,看来你还真不是一个草包!”
“你们很多人都以为本官是草包,其实本官不傻,有时候解决问题不需要那么麻烦,本官选择的都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曹豹不无得意的一笑。
“动手,今天在场的人,只要杀了姓孟的小子,每人一百两银子!”曹豹大声下令道。
院子里的中后所的锦衣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平素在曹豹的淫威之下,他们习惯了听从命令,还有的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的赏金心动了,只是,还有些犹豫。
“你们以为,杀了我,曹豹就会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吗,到时候你们都是共犯,就算他不给钱,你们敢说出去吗?”孟岩呵呵一笑,大声说道。
曹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厉声喝道:“侯五,张贺你们干什么,干不听本官的命令了,还不动手,给我杀了这姓孟的,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侯五和张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害怕,曹豹的事情,他们搀和的也不少,真要追究起来,他们俩也跑不掉。
“侯五,张贺,你们俩的事情本官都知道,那是曹豹胁迫你们做的,你们不做,曹豹也会让别人去做,他是在利用你们,他自己不动手,却让你们动手,你想想后果,到时候把杀人的罪名往你们身上一推,到时候你们可真就成了替死鬼了!”
一听到“替死鬼”三个字,侯五和张贺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以他们对曹豹的了解,这是完全能做得出来的。
曹豹眼底闪过一丝惧怕!
孟岩的话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句句戳中他的心思!
“侯五,张贺,你们想不想戴罪立功,只要你们帮我拿住了曹豹,本官定然会在指挥使大人面前替你们说明难处,对你们从轻处罚。”孟岩微微一笑,“我的身份,想必你们也知道,随时都可以见到指挥使大人,说几句话更是没问题,你们要不要害怕,要是怕曹豹背后的人报复,以后可以跟着我干。”
“孟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们曹大人都听到了,他想必会给你们作证的。”孟岩手一指曹豹道。
“大人肯为朋友怒闯北衙,情义无双,就凭这个,我们相信大人!”侯五和张贺对视一眼,共同决定道。
曹豹惊的目呲欲裂,自己倚重的两名属下,居然在如此关键时刻全部倒戈了!
“你们两个混蛋,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曹豹气的急怒攻心。
“曹大人,良禽择木而栖,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心里都清楚。”侯五一咬牙道。
曹豹倒也光棍,扭头就朝中后所门外跑了过去。
“拦住他!”不等孟岩下令,侯五就先下令了,院子里的锦衣卫稍微愣了一下,拔腿朝门口冲了过去。
曹豹被孟岩伤了大腿,一瘸一拐的,自然比不过那些正常腿脚的,最终还是被拦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孟岩抓了曹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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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了曹豹?”
“是的,曹豹贪污受贿,还吃空饷,克扣朝廷发放的米粮,以次充好,损公肥私,证据确凿,据说还侵占百姓农田……”
“就算证据确凿,也不应该由你去抓呀?”郭怒差点儿没晕过去,这就是老达说的他自己办?
“是不应该我抓人,我只是将他控制并带回来了,是关还是放,还的由您来决定!”孟岩道。
“您老人家都把人抓回来了,还证据确凿,我要是把人放了,你让我这个才当了几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屁股还没坐热,就滚蛋是吧?”郭怒真的是怒了。
“标下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事关众多锦衣卫同僚的福祉,您总应该过问一下吧!”
“好,好,我问,我问还不行吗?”郭怒被气的够呛,“来人,把曹豹押回北衙,交牛大力看管。“
“小孟大人,抓曹豹,你太急切,也太莽撞了,怎么的事先也要跟老爷商量一下,我们好有准备?”老达婉转的批评道。
“本来我今天没想要抓人,我也是被逼的,当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孟岩解释道。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郭怒指着孟岩问道,“你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看我怎么收拾你!”
……
“这个曹豹真他妈的混蛋,他居然敢对你下毒手,还想拉着中后所的人一起下水!”
有人要杀自己女婿,这郭怒真的是怒了。这一次不是针对孟岩,而是曹豹了。
幸亏抓了回来。不然他自己都要提刀上门砍人了。
“老爷,看来这件事的确不怪小孟大人。那曹豹摆明了就是想要杀掉小孟大人,如果小孟大人不还手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老达听了之后,也是暗自心惊不已。
同时他也震惊于曹豹的胆子如此之大,居然真敢对孟岩下手,假若真让他做到了。
凭借他背后王家叔侄的势力,来一个颠倒黑白,或者找两个替死鬼,脱身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是曹豹没有想到的是。孟岩居然凭借三言两语就把曹豹的手下给说服了,来了一个反客为主!
这都是曹豹自己平时太强势,太贪婪了,手下们敢怒不敢言,突然有人出头了,他们自然也就反水了。
曹豹太不会做人,坑自己的下属,还不把他们当人使唤,有今天的结局也是必然的。
只是突然抓了曹豹。王家叔侄那边肯定会反弹。
曹豹监修王振的家庙,自然是被王家叔侄视为心腹,否则这种事也不会交给一个外人去干。
锦衣卫、东厂互相监视,朝廷让锦衣卫监督王振修建家庙。也有监控的意思。
只是曹豹早就投靠王家叔侄,这监控也就失去了意义,何况曹豹这个家伙还掏空了中后所。损公肥私,帮王振修筑家庙。这么一大笔的亏空怎么填?
让王家叔侄填?那显然不可能,他们恨不得把国库的银子往自己家里拉。怎么可能帮你填窟窿?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瓦剌贡使团的事情还没完,这又出了一桩锦衣卫中后所千户曹豹贪腐案!
件件都跟孟岩有关!
只能说自己这个未来女婿也太能整事儿,也太会惹事儿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
翁婿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明明很近,却感觉有些遥远,孟岩也知道郭怒的难处。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人,郭怒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权力**。
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而他,也有私心和私欲,这几种关系交杂在一起,就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你先回去,曹豹的案子,我会给你一个交代!”郭怒道,“老达,送石头回匠作司。”
“是,老爷!”
“小孟大人,其实老爷已经决定撤换曹豹,将曹豹调去东厂,派人进驻中后所,调查曹豹这些年贪腐和怎么讲中后所掏空的!”老达一边走,一边对孟岩道。
“哦,是吗?”
“你别不相信,调动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不把曹豹调走,如何能查清楚中后所的这摊烂账?”
“曹豹不想您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表面上是个粗人,可绝不是笨蛋,所以,我留了一手。”
“什么?”
“中后所的帐,我全部偷偷的运出来了!”孟岩道。
“什么,你把中后所的账册运出来的?”老达大吃一惊,这要是让上面知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们抓了曹豹,那这些帐如果有问题的话,它会待在那儿等我们去查吗?”孟岩小声在老达耳边道。
“说实话,虽然中后所那些锦衣卫帮我抓了曹豹,可我并不信任他们,万一走了风声,我们拿不到曹豹的证据,一切都白费了!”
“可万一……”
“没有万一,帮我偷偷把账运出来的人,这是戴罪立功,没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帐呢?”
“让新人中后所署理千户直接来找我,我会亲自交给他!”孟岩说道。
“交给我你也不放心?”老达道。
“不是不放心,而是交给您,您怎么处置?”孟岩反问一句。
老达为之一呆,确实如此,交给他,他怎么处置,帮孟岩瞒着郭怒,还是直接交给郭怒?
“达叔,你回去吧,我现在不回匠作司。”
“那你去哪儿?”
“温良栋约了我喝酒!”
某一小酒馆,孟岩跟温良栋相对而坐,一壶酒。几样小菜,之所以没有选择去大酒楼。
主要是温良栋知名度太高了。认识的人多,他们俩就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
松鹤楼也不行。
“温兄。小雨的事儿,多谢了!”
“我也只是路过,举手之劳,相信以闻小姐的背景,那些人也不敢动她的。”温良栋道。
“我今天抓了曹豹!”
“曹豹?”温良栋一惊,“中后所的那个曹豹?”
“温兄认识?”
“听说过,这个人是个狠角色,你可得小心点儿?”温良栋提醒道。
“没了牙的老虎,它还能吃人吗?”孟岩给温良栋斟酒道。
“他得罪你了?”
“我爹的恩恤金他一直压着。不肯给我,其实我也知道,中后所都让他给掏空了,根本就没钱给我!”孟岩道,“去年王振修家庙,工匠一应吃喝都是从我们锦衣卫中后所出的,这还不算他自己从中捞取的。”
“他怎么敢这么干?”
“有王家兄弟背后撑着,马顺又是王家的狗腿子,他有什么不敢干的?”
温良栋点了点头。以前是马顺主持锦衣卫,曹豹敢这么干,那是有恃无恐,没有人敢查他。可现在一朝变了天,锦衣卫指挥使换人了。
他的事情就随时可能爆出来了。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曹豹的一次狗急跳墙吧。
虽然很不明智。还有些玉石俱焚的疯狂,但细想起来。如果真的让他冒险成功的话。
未必不能给自己挣的一线生机。
曹豹我该说是你是草包呢,还是说你太疯狂呢?
“温兄。我事儿多,沈聪那边就拜托你了!”孟岩举杯道。
“孟老弟客气了,说实在的,沈聪跟着我,我可是从他手里学了不少东西,听说,这都是你教的?”
“一些小常识,不值得一提,来,喝酒!”
“对了,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于欣于小姐你认识的,对吧?”温良栋。
“她救过我一命,后来还到诏狱里看过我一次,怎么了,她的病情加重了?”孟岩对于这个女孩子,敬重之情多过喜爱。
“病情到没有加重,只是她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两天前,我去看过,我担心她过不了这个冬天!”
“很严重吗?”
“咳嗽,痰中带血……”温良栋大致讲解了一下病情。
孟岩听了,眉头紧锁,于母董氏的这个病情已经是危重了,单靠中药治疗,怕是难见效果,因为董氏的身体一直很差,必须要用抗生素,中西结合疗效才是最好的。
可这个时代,他到哪儿去找抗生素呢?
就算他找到了,怎么提纯,怎么能生产,又怎么能保证干净卫生,给病人使用呢?
他一个人精力有限,也做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何况任何一个事物的出现,是不能强行推动的,必须有他出现的必要条件。
“给我一个晚上,我好好想想,明天一早,你来松鹤楼,我们一起去于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于欣对我有恩,她的母亲病来的,我不能见死不救。”孟岩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明天一早来接你!”温良栋道。
“好!”
“天色不早了,估计宵禁已经开始了,我送你回去吧,至少现在我还是个锦衣卫?”
“那倒不必,你的面子未必有我的面子大。”温良栋笑道。
“呵呵,说的也是,你堂堂一太医院的院使,谁敢没事得罪你,那不是找死吗?”孟岩笑了。
“对了,老弟,我得问你一句,这闻小雨和郭月,你选哪一个?”温良栋道。
“怎么,你也关系起我的终身大事了?”
“圣上金口已开,你可不能误人误己!”温良栋提醒道。
“温兄有红颜知己吗?”
“没有,家中只有老妻一人!”温良栋讪讪一笑,这种事儿,是个男人都不会承认的。
“人不风流枉少年,难道等到老夫聊发少年狂?”孟岩嘿嘿一笑。
“你呀,小心,悠着点儿,那闻小雨惦记的人多着呢,最好是娶回家,哪怕是做个妾室,也不算辱没了你,这样也省的人惦记了!”
“我一定听从温兄的建议,今晚就去提亲!”孟岩笑道。
“你就贫吧,不过,记得请我喝喜酒,驾……”
“明天清早!”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是我的冤家
ps: 兄弟们,你们才是我的冤家!
一盏灯,一个人,一份牵挂,一份思念。
“小雨姐,要不我把菜再去热一下吧?”林怡垂首站立在闻小雨的身侧,小声说道。
“不用了,都这会儿了,街上已经宵禁了,他应该不会来了!”闻小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期望的朝门口望了一眼。
“嗯。”
“时间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小雨姐,那这些酒菜?”林怡问道。
“明天早上再过来收拾吧!”闻小雨顿了一下,吩咐一声。
咚咚……
“小雨姐……”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会上闻小雨的小楼,这么沉重的脚步,一听就知道是男人的。
“去开门,是他!”闻小雨深呼吸一口气,矜持道,她总不能在林怡面前表现的太过了。
林怡走过去,轻轻的拉开门。
“呃?”孟岩正要敲门,却发现门骤然从里面打开了,表情微微有些愕然,而且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林怡,不是闻小雨。
“林姑娘,你们闻掌柜的呢?”
“我们掌柜的已经等候孟大人多时了。”林怡微微颔首道。
“哦,我可以进去吗?”
“孟大人,请进!”林怡将门全部拉开。
“谢谢!”
林怡随后一个闪身,从门口退了出去,这个时候她继续留下。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你还知道来?”闻小雨看到孟岩,似有怨气的一扭头,嘟着嘴哼哼一声。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这一点儿确实没有说错,此时此刻的闻小雨那一点儿游戏风尘的女强人味道?
完全是一个爱吃醋的小女人。
“不欢迎我,那我现在就走?”
“别走……”闻小雨顿时急了,一扭头,看到孟岩站在那里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顿时羞的不可自抑。
孟岩走过去,一把将闻小雨抱了起来:“小野猫。等急了?”
“你才是小野猫……呜呜……”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孟岩霸道的堵上了。
一口气下来!
“憋死我了!”闻小雨搂着孟岩的脖子,檀口张开,不停的喘着气,一张粉脸红的跟红绸布似的。
孟岩一松手臂。将闻小雨放了下来:“先吃饭。然后再吃你!”
“你这人。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露骨?”闻小雨最受受不了孟岩的露骨情话,每一次听到这些,她都感觉自己浑身发热。难受。
“这儿就你跟我,怕什么?”孟岩笑道,“再说了,你是我的女人,不说这些话,你让我说什么?”
“吃饭吧,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那你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是,我的孟大老爷!”闻小雨白了孟岩一眼,正对孟岩坐了下来。
“坐到我身边来!”
闻小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倚着孟岩坐了下来!
孟岩很自然的左手揽住了闻小雨那柔如无骨的小蛮腰:“我请温良栋喝酒了,算是感谢那天他出手帮你。”
“算你还有良心!”闻小雨将臻首轻轻的靠在孟岩的肩膀上。
“我知道,这打你主意的男人不少,所以,我打算把你娶回去。”孟岩道。
闻小雨惊愕的一抬头:“你要娶我?”
“对,娶你,我得让你有个名分跟我。”孟岩认真的道。
“那小月呢,你打算怎么办?”闻小雨冷静的问道。
“她,走一步,看一步,我现在还只能这么做了!”孟岩叹了一口气道。
“你跟郭大人之间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倒没有,只是情况有些复杂,一句两句跟你解释不清楚。”孟岩道。
“你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
“好,我就说给你这个女诸葛听一听,你也帮我分析一下,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事情该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还不到八岁,我爹孟宪,你知道的,他也是锦衣卫,也是个百户……”
絮絮叨叨,尽管孟岩已经将无关紧要的剔除了,还是说了尽一炷香的时间才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闻小雨说清楚了。
闻小雨听了之后,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孟岩的经历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她很难想象出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去了千里之外的草原,当了卧底细作十年!
如果不是一次意外的陷害,他也许不会暴露身份,继续卧底下去,甚至会一直待下去,老死在草原。
而现在,他历经九死一生返回大明,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和补偿,反而被猜忌和猜疑,甚至因为掌握了一些人通敌卖国的证据而面临杀身之祸。
甚至还要被污蔑为一个“变节者”。
当然,这话没有人敢当着面说出来,否则孟岩也不会还活的好好的了!
但是这是没有抓到所谓的证据,一旦被这些人抓到所谓的证据,他就麻烦了,两条路,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第二,造反!
一辈子隐姓埋名,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连轰轰烈烈活一回的勇气都没有,还做什么男人?
造反,这是个技术活儿,不到这一步,孟岩也不愿意这么干,毕竟明朝还没到根子都烂透的地步。
造反无疑是一件前途叵测的事情,不过有一样是肯定了,青史留名了!
“郭大人相信你吗?”
“至少我现在还没看出他对我的怀疑,但我知道有些事情他对我隐瞒了!”孟岩道。“比如王振曾经在圣上面前表露过怀疑我的身份,要不是老达告诉我,我现在还不知道。”
“你怀疑郭大人有意对你隐瞒?”
“也许他只是好意,但是这恰恰影响到我的判断。”孟岩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没打算杀哲理木的,我是想利用哲理木让也先跟脱脱不花相互猜忌,自相残杀,但是现在,瓦剌贡使团那边的事情都由郭叔接手了,我被排除在外了!”
“怪不得这几天你一直待在南衙匠作司不出来!”闻小雨理解的点了点头。
“以我对郭大人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不然他不会这么宠着你,你知道,换一个人,在锦衣卫内。绝没有像你这般自由!”闻小雨道。
“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不怀疑郭叔对我的好。但我介意的是,他有事瞒着我!”孟岩道。
“你介意郭大人对你隐瞒什么?”
“我爹的死,没有人比我这个儿子了解自己父亲了吧。我看到卷宗上的尸检报告是失足落水而死,但你不知道,我从小就跟我爹联系憋气,他的水性有多好,恐怕锦衣卫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善溺者毙……”
“还有一个疑点,尸检中说,我爹是因为醉酒不慎跌入水中溺亡的,但是据我所知,我爹生活十分简朴,从不饮酒,就算抹不开面子,必须喝,也不会超过三杯,最重要的是,卷宗上提到我爹去喝友人的喜酒,但是我问过他喝喜酒的友人,那晚我爹并没有喝多少酒,何来醉酒一说呢?”
“你早就在怀疑了?”
“身为人子,我不该怀疑吗,我爹死后,他们没有将我爹土葬,反而火花后下葬,这摆明了就是要毁灭证据!”
“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土葬,也找不到证据了?”闻小雨道。
“宋朝有一个人,叫宋慈,你听说过没有?”
“好像听过,审案挺厉害的。”
“不错,他确实审案很厉害,不过他在尸检和尸体解剖上面更厉害,就算是最有经验的仵作都比不了他,他能让死了十几年的人开口说话。”孟岩解释道。
“死了十几年的人开口说话?”闻小雨吓的脸色一白。
“就是开棺验尸!”
“是真的吗?”
“他写过一本书,叫《洗冤集录》,就是专门讲这个尸检的,被仵作们奉为圭杲!”孟岩道。
“嗯,我看过这本书,好像就是讲的如何检验尸体的,很……”闻小雨没有说下去。
“你看不下去是正常的,女孩子嘛,对着这种事有天然的抗拒。”孟岩微微一笑。
“任何一个人的死因都可以从尸体上查验到,不管是被人用利器杀死,还是病死、毒死都是可以查验的,能不能找到原因,甚至人的身份也是可以查证的,但是如果烧成骨灰,那就难了!”孟岩道。
技术是不断进步的,现在也许不行,将来也许就能做到的。
“我爹的尸骨现在早已化为灰烬,就算挖出来,也无法找到他的真正死因,我想找到当年给我爹验尸的仵作,他一定知道些内情!”孟岩道。
“但是,如果我去找的话,必然会惊动关注我的人,所以,我想让你……”
“如果郭大人给你的卷宗是伪造的,那么这个仵作很有可能……”
孟岩点了点头,闻小雨推测的对,如果郭怒真的有心隐瞒自己,那么卷宗上的出现的人,要么早就有安排,要么就已经不在人世,或者远走他乡。
以郭怒的谨慎,他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也许,郭叔以为他能想到的,我也会想到,不管怎么样,卷宗上一些可能知道我爹死因的人,我都要一一排查,不管是还在人世或者已经不在人世的!”孟岩咬牙道。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这件事牵涉很广,你是我的女人,我相信你,而且也只有你能帮我!”孟岩认真道。
“我一定会帮你的,谁叫你现在是我的冤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孟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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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帮我去找这两个人,一个叫鱼叔,他是验尸的仵作,原来在刑部做事,还有一个人叫吴克明,验尸单是他填写的,上面有他的签名,最好能够弄几张他的字迹,我好比对一下!”孟岩吩咐道。
“好,那有这两个人地址吗?”
“没有,卷宗上没有这些,我能给你提供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孟岩摇头道。
“好,我会留意的,给我几天时间。”
“你慢慢来,这件案子都过去八年了,也急不来的!”孟岩点了点头。
“嗯。”
“我想娶你过门,这是真心话,别以为我这是在哄你开心。”孟岩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郑重其事的说道。
闻小雨心肝儿一颤:“还是等小月嫁过去再说吧,我的事情不着急。”
“你受的闲言碎语已经够多了!”
“夫君,小雨遇到你,这辈子真的是太幸运了。”闻小雨感动不已。
“傻女人,今天晚上我睡哪儿?”
“坏蛋,这还用问吗?”闻小雨一张粉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感觉浑身一股燥热袭来。
“不问一下,怎么知道呢?”孟岩嘿嘿一笑。
“你睡哪儿,小雨就睡哪儿!”闻小雨低着头,红着脸,声音比蚊虫还小道。
“好,哈哈哈……”孟岩大笑,拦腰将闻小雨抱了起来。朝牙床走了过去。
“别,先洗澡……”
“我已经洗过了,很干净的。”
……
“夫君,我想要个孩子?”整个身子都爬在孟岩身上,闻小雨喘息着,吐气如兰道。
“什么时候?”
“现在……”
“好!”孟岩嘿嘿一笑,翻身再一次将闻小雨压到身下。
宫中司礼监。
“什么,曹豹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王振端坐案前,冷声喝问道。
“东厂传来的消息。是那个锦衣卫百户孟岩抓的人!”
“是郭老虎下令抓人?”王振皱眉问道。
“好像不是……”
“那就是孟岩擅自抓人了?”王振声音冷了下来。
“好像也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什么是和不是的,快跟咱家说清楚?”王振已经是处在盛怒的边缘了。
“回翁主,东厂打听的消息是这样的。锦衣卫百户孟岩前往中后所领取其父孟宪的朝廷恩恤银子……”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咱家不是吩咐过。最近要收敛一下,不要跟这个孟岩过不去吗,他怎么就不听?”王振怒道。
“叔。这事儿曹豹跟小侄儿提起过,这钱算是那孟岩孝敬给咱们家的,捐给咱们王家修家庙用的,锦衣卫所有人都捐了,他也不例外!”王山解释道。
“混帐,我什么时候说过,让锦衣卫捐钱给我修家庙?”
“这是下面的人一点儿心意,再说也没多少,所以,我就同意了……”
“什么,这是你的主意?”王振呆住了。
“是曹豹的主意,给您修家庙,那是一桩天大的功德,所以,大家也就想沾上一分功德……”
“你个混帐东西,你不知道,主子修三大殿,文武百官都没有捐钱,我修家庙,锦衣卫居然捐钱了,这要是传到主子耳朵里,主子会怎么想,你这是想刨了我老王家的祖坟?”王振气的不行,对于自己这两不成器的侄子,他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叔,不就是捐钱修家庙,那老百姓还有凑钱修祠堂的,这又什么?”王山不以为然道。
“你,你,给我滚出去!”王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没见过这么缺心眼儿的。
锦衣卫跟东厂是什么关系,互相监督,互相制衡,这要是锦衣卫成了东厂的附庸。
谁该睡不着了?
皇帝!
你想想看,伺候自己和保护自己的人变成一伙儿的了,那他的生死岂不都掌控在别人手里了?
甭管掌握东厂的太监是不是自己心腹,锦衣卫指挥使对自己忠不忠心。
这两人绝对不能尿到一个壶里。
原来皇帝年轻,不懂这些道理,现在开始慢慢懂了,这就是帝王心术。
做天子的,只要不是太笨,这个道理他总归会明白的。
这个孟岩真是郭怒的福将呀,如今他们有成了翁婿,一家人了,这一老一少联起手来,还真是不太好对付了。
孙太后那边对孟岩似乎也有些心软了。
为了她那宝贝侄子。
可王振还知道,孟岩手里可能攥了可以让他身败名裂的东西,这些东西不管是否真的存在,都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喜宁!”
“翁主,您有何吩咐!”喜宁三步两步走进大殿,垂手而立,屏声静气道。
“咱家吩咐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对第三者提起,明白吗?”
“喜宁明白!”
“好,你附耳过来!”王振一招手。
天一亮,孟岩就起身了,他跟闻小雨的关系没有公布之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獠牙住处。
“公子爷!”
“有关林天行、林怡兄妹的来历调查清楚了吗?”孟岩问道。
“公子爷让我跟过去彻底了断,调查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有些眉目了!”獠牙道。
“查到些什么?”
“根据他们的路引在顺天府的备案,以及我对她们口音的观察,他们应该是山东滨州那一带的。那一带民风彪悍,二十年前,白莲社起兵造反,朝廷花费巨大力气才将其平息,匪首唐赛儿,被白莲教徒尊称为‘圣姑’,听说被朝廷拿住之后,凌迟处死,但民间还有传闻,说唐赛儿没有死。是的只是她的一个侍女。”
“你怀疑她们是白莲社的人?”
“我看过林天行出手的路子。很像当年唐赛儿当年成名绝学唐手,至于林怡,我没看到她出手,所以不好判断!”獠牙道。
“以你的直觉。她们是亲兄妹吗?”
“应该不是。如果是亲兄妹。她们说话的眼神和表情不会有一种距离,这一点我明显感觉到!”獠牙道。
“你继续监视那个林怡,有什么异常。马上报告,这两个人出现在松鹤楼,肯定是有目的的!”孟岩目光深邃道。
“公子爷,会不会为了闻掌柜的,我的观察,那个林怡似乎对闻掌柜的言行很关注。”獠牙道。
“只要她没有对闻小雨不利,你就不用出手,明白吗?”孟岩点了点头,吩咐一声。
“是,公子爷!”
“这是给你接下来的花销!”孟岩递给獠牙一个钱袋,“你的伤没好,少喝点儿酒,而且酒味容易暴露自己,我可不想在你身上花的钱扔到水里去。”
獠牙伸手接了过去,垫了一下,至少五十两银子,足够他花费一阵子了!
崇教坊,于府门口不远的地方,一身便服的温良栋焦急的踱着步子,显然等的有些心焦了。
孟岩牵着马从街角缓缓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袋馒头,不停的往嘴里送着呢。
“我说孟老弟,你怎么才来?”
“你不是不知道,从松鹤楼到这里,走路也得小半个时辰,我还得吃早饭,这不,买了几个馒头,还是一边走一边吃的!”孟岩很无辜的说道。
“我也没吃饭!”温良栋没好气道。
“温兄,你没吃饭来这么早干嘛?”孟岩有些不明白了,着急也不能急成这个样子。
“我这不是怕你早到了,我还没到嘛!”
“吃两个馒头垫一下吧。”
“算你还有良心!”温良栋接过一个馒头,大口咬了下去。
“幸亏你没穿官服,这要是被人认出来,堂堂太医院的院使大人站在大街上啃馒头,嘿嘿……”
“我吃完了,你笑完没?”三两口,温良栋就将一个馒头给吃进肚子里了。
“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慢点儿吃,对身体不好!”
温良栋摸了一下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误交损友!
“温大人,您来了!”开门的老福一见是温良栋,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再一瞅温良栋身后还有一个人。
“福伯!”
“孟,孟大人……”福伯激动的双手都颤抖起来。
“老福,站在门口说话不方便,还是领我们进去吧!”温良栋忙提醒一声。
“好,好,快,两位大人,快请进!”老福拉开大门,将温良栋和孟岩迎了进去。
“小姐,小姐……”
“福伯,大清早的,小姐昨天晚上睡晚了……”
咣当一声!
小红看到孟岩,手中的铜盆惊的一下子掉落在地上,里面的热水一下子溅撒了出来。
“小,小姐,孟,孟大人来了!”小红的表现比刚才的老福还要夸张三分。
孟岩自己也有些呆愕了。
“看来孟大人在于小姐心中的地位远胜温某人呀!”温良栋酸溜溜的感叹一声。
“温兄说笑了,我跟于小姐不过是见过几次而已!”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温良栋感慨的一摇头。
“温兄不应该学医?”
“怎么讲?”
“以温兄的才华,应该去考科举,什么进士、榜眼、探花,甚至状元都不在话下!”孟岩揶揄道。
“年轻的时候想过,不过做官太累,还是救死扶伤比较适合我!”温良栋道。
孟岩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温良栋也不例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希望才能有奇迹
孟岩跟于欣见面还是略微有些尴尬。
“第一次登门,一点儿小小的礼物,请于小姐收下!”温良栋居然没注意孟岩还准备了礼物。
“孟大人还真是细心!”
“这还不是温大人你提醒,我一个粗人,不太懂礼数,免得被人笑话了。”孟岩嘿嘿一笑。
于欣也不是矫情的人,淡雅的一笑,命小红收下了。
“于小姐,我们来不是叙旧的,也不是来谈风雅的,老夫人的病情才是我们今天一早来的目的!”温良栋道。
“多谢温大人关心,家母病情还算平稳。”于欣忙微微颔首,感谢道。
“领我跟孟大人去看望一下老夫人吧。”
“好!”
“娘,太医院温大人和锦衣卫孟大人来看您来了!”门外,于欣先对立面说道。
“欣儿,快请两位大人进来!”一阵咳嗽声之后,传来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
于欣点了点头:“温大人,孟大人,请进,我娘正在病中,受不得风,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不妨事的。”
进入屋子,看到里面的陈设,孟岩也有些感慨,于谦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大员,俸禄不算少了,奈何家里却是如此的清贫,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卧榻之上,一名夹杂着花白头发的老夫人,在一名老妈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吴妈,你先出去。这里我来就是了!”于欣吩咐一声,“小红,给两位大人沏茶。”
“是,小姐!”
“温兄,还是先给老夫人看病吧!”孟岩起身道。
“也好,孟大人今天是主角,你先来!”温良栋嘿嘿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孟岩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对于欣道:“于小姐。麻烦你让令堂躺下。心平气和,告诉她我会对她做一个检查,可能会触摸到一些地方,比如……”
“这……”于欣犹豫起来。母亲素来爱惜名声。虽然话说的好。医者父母心,可如果让一个年轻的男人随意触摸母亲的身体,这怕是不大好的。
母亲也许会拒绝的。
孟岩带来了自制的听诊器。就是希望可以全面的对董夫人的脏器来一个检查。
“于小姐也略懂岐黄之术,我们可以变通一下,我说,你来做,这总没有问题吧?”孟岩想了一下,还是入乡随俗吧,变通一下,如果换成是别人,那可就不行了,看起来,自己该给自己配一个女助手或者女护士了!
这样日后遇到女病人的话,处理起来也方便容易多了。
“这个是听诊器,于小姐,放到令堂左胸上三寸的位置!”孟岩从药箱里取出听诊器道。
“孟大人,这是何物?”温良栋看到孟岩自制的听诊器,立马凑了过来,两眼放光道。
“这个回头再跟温兄解释,不要打断我的话好吗?”
“好,好!”温良栋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返回位置坐了下来。
“于小姐,令堂这个病有多久了?”孟岩问道。
“小弟出生之后就有了?”
孟岩点了点头,在西医看来,中国女人生完孩子坐月子有些不太理解,其实,这才是中国人的伟大之处,月子坐好了,对女人一生的影响很大的。
当然,中西方人种不同,体质也不尽相同,这也是有些区别的。
董夫人这种情况,有八成是月子中带出来的病,比如受寒,受风或者其他的情况。
当时也许还觉得怎样,可病根却是落下了。
“肺部有杂音,于小姐,慢慢的将听诊器往下移动,我让你停,你就停!”
于欣点了点头。
“就这儿,别动,放在那里!”孟岩叫停道。
“好,可以拿出来了!”孟岩仔细听了一会儿,让于欣将听诊器取了出来。
“小红姑娘,麻烦你拿一把凳子过来!”
孟岩坐了下来,给董夫人切脉,很仔细,整个房间内都没有声音,连于欣都憋住气,忍住不咳嗽,免得打扰了孟岩的思路。
良久之后,孟岩站起来,扭头朝于欣走了过去,
“令堂的病已经进入中晚期了,现在只能保守治疗,我也只能说,尽力为之!”孟岩低头小声的说道。
“什么……”于欣身子轻轻的一颤,差点儿就摔倒,孟岩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她的身躯。
“欣儿……”
“娘,我没事!”两人的谈话很轻,以至于躺在床榻上的董夫人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孟大人,能否到我书房说话?”于欣稍微定了一下情绪,冷静的道。
“好!”孟岩点了点头。
“娘,孟大人要去开药方,这里不方便,到女儿书房去!”于欣对病榻上的母亲解释道。
“好,欣儿,你去吧,让吴妈进来陪我就可以了!”董夫人道。
“我也去!”温良栋也站起身来说道。
“那就一起吧!”
于欣书房,孟岩也没心思去观察一个女儿家的书房是什么样子,根据他的判断,董夫人的病基本上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温良栋的判断是对的,有些时候,大夫也不是万能的,神仙也有时候也救不了人。
“于小姐,你得有心理准备,令堂的病情很不乐观,根据我的诊断,令堂得的是绝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孟岩道。
“绝症!”尽管于欣有这个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消息打击的脑中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儿摔倒在地上。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会有这样一个反应,何况身体不好的于欣。
“于小姐!”孟岩扶着于欣走到椅子边坐了下来。
“于小姐,我知道有些话对你来说,打击很大,但是,我是一个大夫,有些话却又不能不说,欺骗你,将来你会更加难以承受,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实情!”孟岩缓缓道。
“我娘还能活多久?”
“这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其实绝症听起来可怕,但如果你有战胜它的信心,奇迹未必不会发生!”孟岩道,“我是相信有奇迹的。不知道于小姐相不相信?”
“奇迹?”
“对。奇迹。病魔就是敌人,战胜了敌人,就等于战胜了病魔。令堂性情敦厚,是难得的好人,好人上天是庇佑的。”孟岩道。
“是呀,于小姐,孟大人说的对,我们要相信老天爷是公正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温良栋也过来安慰于欣。
对于孟岩的这个判断,他其实心理也曾有过,但是他不敢说,怕的是于欣承受不住。
毕竟于欣的心疾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
没想到孟岩会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而于欣虽然遭受强烈刺激,但还是挺过来了。
基本上基于孟岩的判断,董夫人得的是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这个病,就是在前世,也基本上没有多少治疗的价值,除了减少病人的痛苦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等死”这个词儿,孟岩不愿意说出来,做为一名大夫和军人,他见到的生离死别太多了,所以他能说出来,但又不能说出来。
“我这就开一副方子,你告诉老人家,吃了药会好起来的。”孟岩道,“这种病,精神上愉悦是对治疗有帮助的。”
这不是没有例子,有诊断出癌症的病人,他乐观的面对,积极治疗,并且相信自己没有得癌症,最后,他不但没有死,几年之后,他不药而愈了。
这一类的例子并不少见。
其实这也符合中医治疗的本质,三分治,七分养,提高的人体自身的抵抗力,达到战胜病魔,治愈疾病的目的。
“能治好吗?”
“于小姐,你的态度对令堂的治疗非常有用,如果你都心灰意冷,那令堂就更加不会有信心了!”孟岩道,“我告诉你实情,并不是打击你,而是要激起你的斗志,你想想看,你自己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我?”于欣联想到之身,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对,就是你,以你的病情,我相信很多大夫都说过,你活不过二十岁,而就算温大人,对你也甚是悲观,做出了活不过三十,而且还必须清心寡欲,不能嫁人才有希望,而我则可以告诉你,你可以活的更久,甚至可以结婚生子,你能做到吗?”孟岩道。
“我……”
“看,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能够做到,别人无论怎么说都没有用,而令堂而言,她最希望的是什么?”孟岩道。
“我娘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嫁人,成亲,生子……”于欣微微酸楚的说道。
“这就是她求生的**,如果你告诉她,再有两年的治疗,你的病情就会稳定,身体也会好转,到时候就可以嫁人,你希望她老人家看到你出嫁……”
于欣呆住了。
温良栋也有些不明所以,这不是信口胡诌吗?
“孟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娘看到希望,她的病才会有转机?”于欣问道。
“对,激发她求生的信念,或许有效,药石只能辅助治疗。”孟岩道,“须知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但怎么挖掘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孟大人,于小姐,我也听过此类的例子,永乐八年江西赣州有一位老人……”
“我现在给令堂开药方,温兄,你也来帮我斟酌一下!”孟岩说道。
“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南衙匠作司那些事儿
从于府出来,孟岩与温良栋分道而走。
南衙匠作司,孟岩牵着马走进来,里面冷冷清清的,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天人都到哪儿去了?”
很快,他就知道了。
仓库门口,匠作司的数百工匠还有一些锦衣卫跟唐笑带着的匠作司司库大队正在对峙!
“孟大人,你来了,正好,唐小旗说你的命令,不给司礼各所配领生产原材料了?”说话的是匠作司的一名百户,姓什么的,孟岩倒是没记住,他跟这些人基本没打过交道。
副千户于寿城一脸阴鸷的站在一边,双手别在身后,身后围了一大群人,群情激奋。
“唐笑,怎么回事?”
孟岩没有理会他,先问唐笑道。
“大人,按照他们报给司上的材料数字,我们仓库早就已经足额拨给了,他们现在还要,我们仓库哪还有材料给他们?”唐笑气愤道,“何况,我们早已下发了通知,已经告知他们,现在他们反倒过来找我们要材料,没有!”
“你听到了,你们的材料我们仓库方面已经足额拨付给你们了,你们没有理由再来找我们要材料,匠作司可是讲规矩的地方!”孟岩冷冷道。
“孟百户,如今各所材料用尽,生产耽误,完不成朝廷交给的任务,这个责任你担待的起吗?”于寿城走过来,微微扬起眼角。冷喝一声。
“标下见过于副千户!”孟岩微微一低眉,拱手道。
“免礼!”
“匠作司每年的生产任务都是年前制定好的,即便是有额外的增加或者减少,都会提前告知,所以原材料的购入,发放以及损耗账册上记载清楚,手续齐全,都是有据可查的,既然你们大家都领足了全年的生产材料,现在反倒说我们仓库不给材料。耽误了生产。岂不滑天下之稽?”孟岩冷冷的道。
“孟岩,我们匠作司可不是一般的作坊,有些损耗是不可控制的,材料不够使用也属于正常!”
“这个本官可以理解。但本官早在半个月前就下发通知了。怎么到今天你们才发现材料不够用?”孟岩冷笑质问道。
“这……”
“孟岩。别废话了,今天你开不开仓库,大家都等着领材料回去开工呢!“
“不开。今天谁来我都不开!”
“孟岩,别以为你做了指挥使大人的女婿,就可以嚣张不可一世,你要是不开仓库,耽误了前方战事,我看你有几颗脑袋!”于寿城怒喝一声。
“于副千户,我南衙匠作司主要从事兵器研发,生产只是很少一部分,而且现在西北和辽东都无战事,何来耽误?”孟岩反问道。
“孟岩,你不发材料,这么多人将无事可干,这个责任你来负吗?”
“那就不管本官了,本官的职责是管理仓库,生产的事情应该是于副千户你的职责范围吧?”
“你等着,本千户现在就去请示魏大人!”于寿城怒而一甩衣袖,分开众人而去。
“大人,现在怎么办?”范西平额头冒汗,凑过来问道。
“守住大门,谁也不准进!”孟岩命令道。
“田老,于寿城煽动那些人去仓库了?”匠作司大堂之上,千户魏实与匠作大匠正在对弈。
“魏大人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
“我着急什么,于寿城认不清形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死命的听从王家兄弟的话,找孟岩的麻烦,那是自取灭亡!”魏实一边说,一边落子道。
田大匠有些紧张了,跟着于寿城去的人中,有几个可是他的徒子徒孙,他可担心他们被于寿城当了枪使!
“田老不必紧张,于寿城在匠作司还做不到一手遮天!”魏实一抬头,看到田大匠皱眉的样子,微微一笑。
“魏大人早有准备?”
“田老,该你了!”魏实呵呵一笑,敦促道。
“千户大人……”
“慌什么,规矩都不要了?”
“启禀千户大人,于副千户求见!”那名慌张的校尉赶紧立住身形,弯身行礼报告道。
“让他进来!”
“诺!”
“魏兄,田老也在?”于寿城快步进来,看到魏实和田大匠在下棋,有些惊讶。
“寿城,看你急匆匆的,有事吗?”魏实自顾自的落子道。
“魏兄,那个孟岩你管还是不管,你不管,我可就管了,太不像话了,有他这样的司库百户吗?”于寿城满脸怨气道。
“你让我管什么?”魏实扭头问道。
“这个孟岩现在紧闭仓库大门,不给司里有关部门发放材料,现在好几个所都没有办法生产运转了!”于寿城道。
“有那么严重吗?”
“田老,你主持的冶铁所这个月的一万斤闽铁,还有三千斤的黄铜、锡现在都被那个孟岩扣下来!”
“扣了?”
“可不扣下了,他说我们今年的材料拨付已经超支了,不能再给了!”
“超支,老夫的冶铁所一年也不过用了十二万斤铁而已,前天我还问过,才领了不到十万斤而已,怎么就超过了?”田大匠愤怒的质问道。
“田老,先坐下,消消气!”魏实微微一摇头,很明显这个情况要么就是田大匠被下面的人骗了,要么就是仓库方面出错了,故意不给冶铁所材料。
“魏兄,你看看,这像话吗?”于寿城一乐,这田大匠还真是上道,一拱火就上来了。
这人老了,火气不见小。反而越来越大了。
“来人!”
“千户大人!”
“去,把孟百户叫过来,不,请过来,本千户有话问他!”魏实一招手,吩咐一名校尉道。
“诺!”
那锦衣卫校尉飞快而去,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领着孟岩和唐笑进来了。
唐笑还背着一个大箱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些啥。
孟岩一身麒麟袍,这可是御赐的。就连千户魏实都没有。也就那田大匠因为功勋卓著,才被赐了麒麟袍,那还是先帝,不过他今天穿的是便服!
看到孟岩一声新麒麟袍。那顿时觉得扎眼的很!
于寿城眼珠子都妒忌的绿了!
没办法。谁叫人家在万寿节上一鸣惊人。俨然成了天子跟前儿的红人。
少年意气风发,要的就是这个姿态!
“标下司库百户孟岩参见魏千户,田大匠!”
“免礼!”
“孟百户。刚才于副千户向本官说,你听了司里各所的材料供应?”魏实问道。
“回禀千户大人,却有此事!”
“为何?”
“司里各所,除少数之外,本年度材料配给发放已经足额甚至超额领取了,因此仓库方面不再发放材料,提前进入年终盘点。”孟岩微微一欠身道。
“噢,孟百户,本司跟下面的工厂不同,所有材料申领都是有弹性的。”
“这个标下明白,但这个弹性供应也不是无限制的,千户大人,您说呢?”
“这个自然!”魏实清楚,仓库方面的亏空不少,跟各所冒领甚至是重复领取材料有关系。
最后这屁股都算到仓库头上,这是不公平的,为此上面每年都会给仓库贴补一些,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孟百户,孟大人,我的冶炼所每年十二万斤闽铁,今年才领取不到十万斤,还有生铜、锡都还没有领完,你为何断了我们的供应?”田大匠发难道。
“田大匠,如果冶炼所的材料没有足额的话,我们仓库是断然不会拒绝领受的,唐笑,你来给田大匠解释一下!”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唐笑放下手中的木箱,打开后,一本本蓝皮儿的账册露了出来!
翻找了一下,一本上写着“冶炼所领取材料账册明细”的账本被取了出来!
“今年元月十七,冶炼所领取闽铁一万三千斤,折银……九月初四,领闵铁九千五百斤……十月……”
“不要再念了,告诉老夫一个总数吧!”田大匠听着这些数字,脸色渐渐变的阴沉下来,稍微有点儿算数的人,都能算出,冶炼所今年领取的材料远远的超过了年初的制定的配给定额!
气氛为之一凝,魏实端起茶杯喝着茶水,于寿城看着魏实喝水,也觉得嗓子发干。
唐笑朝孟岩看了一眼,孟岩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回禀田大匠,冶炼所一共领取闵铁十三万五千三百斤,生铜三万八千七百斤,锡……”
“孟大人,告诉老夫,这些数字没有水分,都是确实的吗?”田大匠站起身来,一双老目盯着孟岩,有力的问道。
“账册上的数字如果田老有怀疑,我们还有材料领取的清单,上面有领取人的亲笔签名、手印和日期,还有我们的出库单,上面也有我们的人的签名、手印和日期,这些都可以查验!”孟岩不卑不亢的道。
“够了,气死老夫了!”田大匠一掌拍在棋盘之上,黑子、白子散落一地!
他恨的不是孟岩,而是恨的自己的下属,居然如此欺瞒自己,明明早已领足了材料,却故意的谎报数字,那些多出来的材料哪里去了,他是心知肚明!
这些人居然公然的贪污舞弊,这要是捅出去,必定是丑闻一桩,而他本人的名声也将毁之一旦!
“田老……”
看着田大匠扶着额头倒下,大堂中顿时乱成了一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采购权
ps: 你投或者不投,月票都在哪里,筒子们,招呼一声,月底了,该投票了!
冶炼所是这样的情况,其他各所的情况想必也是大同小异,这一点魏实早就猜到了!
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整顿?
官场之上,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和光同尘,这些规矩很可怕,尤其最怕得罪人。
魏实执行的是郭怒韬光养晦的策略,只要下面不太过分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毕竟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官场之上,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自己管好自己就好了。
而现在,郭怒突然改变工作作风,他自然也要跟着一块儿变,自然也要跟着得罪人了!
还好,有人来跟他一起分摊,一个挑事,一个灭火,也算是绝配了!
匠作司的事情不能往上桶,必须在司里自行解决,这是原则,否则祸事就不远了。
但这个弊端不解决,迟早会酿成大变故,怎么控制局面,恐怕还要眼前这个年轻百户配合。
“孟百户,想必其他各所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了?”将田大匠抬下去后,魏是问道。
“回禀千户大人,基本上差不多!”
“看来我南衙匠作司到了不得不整顿的地步了!”魏实道,“于副千户,你怎么看?”
“标下觉得整顿是应该的,但家丑不可外扬,最好是内部整顿就可以了!”于寿城忙道。
“那怎么个整顿法呢?”
“全面清查材料发放的数量。以及使用的情况,发现有贪污舞弊者,一律严惩!”于寿城说道。
“那接下来的生产怎么办?”
“能否让孟大人从仓库先发放一些,等彻查完毕之后,再做处置,是补上还是……”
“孟百户,你怎么看?”
“敢问于副千户,如果我们仓库给补上材料,这亏空算谁的,到时候板子打下来。谁来承受呢?”孟岩道。“据我所知,仓库这些年超额开支,已经积下一笔不小的亏空,虽然那每年上面都暗暗的补上一笔。但这远远的而不够。如此下去。一旦朝廷发现,问责下来,是匠作司来承担责任。还是由我仓库来背这个黑锅?”孟岩冷笑一声,质问道。
“现在工匠们都在等材料才能继续开工,如果你们仓库坚持不发材料,那就只能让他们回家休息了,完不成朝廷交付的任务,这个责任又有谁来承担?”于寿城怒道。
“他们领足了材料,却生产不出足够的武器,莫非这也是我仓库的责任?”
“你……”
“孟百户,当务之急是不是追究材料的去向,而是恢复生产,你告诉本千户,仓库里能不能挤出这些材料?”魏实问道。
“回禀千户大人,仓库还有一些储备,但这都应急用的,并不是在正常的预算之列!”孟岩道。
“那就是还有了?”
“有是有的,但恐怕数字远远不够!”孟岩道,他的目的就是追剿这些被贪污倒卖掉的材料亏空,岂能轻易答应。
“你能给多少?”
“最多可维持七天!”孟岩道。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七天的时间内将这些没有被用于生产的材料追回来?”
“是!”
“难道仓库方面就不能再购买一些材料?”于寿城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问道。
“我这边没有问题,只要给钱!”孟岩直截了当道。
“魏大人,你看?”
“你看我干什么,生产的事情是你管的,各所领取的材料批文都是你签发的,你最清楚了,难道你不该给司里一个交代?”魏实于寿城发难了。
“魏大人,虽然申请领取材料的批文是于某签发,可是生产的事情于某也不懂呀,他们还不是说多少,我就得批多少,影响了生产我也担待不起?”
“那你就没有核查一下材料的数量和使用,全凭下面的人糊弄?”
“这……”
“于寿城,下面的人乱报,你就胡乱签发,你身为主官,难道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
“是,是,标下是有责任,可我们匠作司还担负研究制造的重任,生产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这研究制造从来都是有风险的,因此材料用的多一些就在所难免,大人如果硬要说是我的责任,那就是我的责任!”于寿城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
“司里每年都会制定计划,涉及材料采购,给我们的银子是定好的,如果你们随意增加使用,那额外购买材料的钱谁来出,我们仓库也没采购权,只能一天天的亏空,到时候,你们啥事儿都没有,板子都打在我们的屁股上?”
“司里不是每年到年终的时候给你们补一笔银子吗?”
“如果按照超额补发的补,那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又没贪,可补给我们的钱根本不够填你们超额领取材料的窟窿,长此以往,这个坑越来越大,而我,这个司库百户,指不定那一天就要背上这么一个天大的黑锅!”孟岩控诉道。
“那你说怎么办,孟百户?”
“两个办法,第一,千户大人想办法帮我把仓库这几年的窟窿给补上,以后发多少材料,就给多少钱,我们不背任何黑锅,第二,追剿以前超额补发的材料去处,该查的查,该罚的罚,给我材料采购权,以后我们负责材料的核发,亏损都算我们的!”孟岩道。
“你想要材料采购权?”魏实很吃惊。
“我只要司里从我这里领取材料各有司的材料采购权,不在我管辖范围内的。我不管,司里每年制定的生产和研究使用的材料我会足额保证,至于超额的部分,必须由千户大人核准之后,才能从仓库领取。”孟岩解释道。
第一个方法,显然已经被魏实否定了,他拿来的钱来填补这么一个窟窿,那可是几千两银子。
第二个办法,显然有陷阱,如果答应了孟岩。那就等于孟岩控制了匠作司的小部分的材料采购以及发放的权力。
虽然钱还是司里出。但是钱的使用却不归司里管了,要知道采购是一个肥缺,如果把这个权力给了孟岩,相信要不了多久。仓库的亏空就会填上。但是会有人因此失去这个利益来源。
还涉及一些列的人事以及规章的变动。
魏实虽然是掌司千户。他也没这个权力决定这么大的事情。
“司里不解决这个问题,标下仓库绝不可能发放材料!”孟岩的态度很强硬,既然这一箭已经射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孟百户,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后果不应该由我们仓库承担,于副千户!”
“你不是说可以发放七天的生产材料吗?”
“那是救急,治标不治本!”
“那就先发!”
“于副千户,你能做主吗?”孟岩静静的问了一声。
于寿城瞬间一张脸胀得通红,魏实才是匠作司的话事人,他这么做有些越权了。
“孟百户,本官给你写个手令,你给他们发放七天的生产材料。”魏实说道。
“诺!”孟岩点了点头,“千户大人,七天之后怎么办,还请您要给标下一个答复!”
“本千户会把你的要求上报给指挥使郭大人,请他定夺!”魏实想了一下,缓缓说道。
“诺!”
魏实换来一名校尉,将文房四宝抬了进来。
亲笔写下一份手令,并用上了匠作司的大印,这虽然不是正式的文件,但同样具备一定的效力。
孟岩收下这份手令,挥手示意唐笑可以回去发材料了。
“且慢!”
“于副千户还有事吗?”
“于某还想要请教一下孟百户,你在匠作司搞出这么多事儿,指挥使郭大人知道吗?”于寿城问道。
诛心的问题,于寿城显然是心怀不轨!
这一问,就连魏实也有些紧张忐忑起来,生怕孟岩回答错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于副千户,我是南衙匠作司的司库,魏大人才是我的直属上司,我该做的该问的,只有找魏大人,锦衣卫的家法我还是懂的!”孟岩微微一洒道。
“郭大人可是你的岳丈!”
“我跟郭月小姐还没有成亲!”孟岩呵呵一笑,抬脚就往外走了过去。
于寿城愣住了,不是说这孟岩跟郭怒早就亲如一家了,怎么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魏实也没想到孟岩会这么回答,难道说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有误,孟岩跟郭怒之间并非意料中的融合?
这可这是一个新问题。
“大人……”
“慌张什么,是不是仓库那边出事了?”孟岩还没走出大门,一名锦衣卫从廊道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不是,是中后所!”
“中后所怎么了?”魏实松了一口气,只要问题不出在匠作司,那就无关紧要了。
“回禀千户大人,中后所让人一把火给烧了!”
“什么,烧了?”魏实闻言,抽了一口凉气,一股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堂外。
孟岩也听到了,他只是稍微脚下顿了一下,便从门口一个拐弯,消失了!
自己预料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些人为了掩盖罪恶已经不折手段了。
越是疯狂,越是走向灭亡!
皇帝对王振的信任是有限度的,如果一直这么透支下去,皇帝还会继续信任下去吗?
裂痕会在一步步扩大,加深,总有一天会彻底的变成一条无法逾越的深渊!
到时候,就该到清算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王振,是你想把事情搞大
ps: 月底了,月票清零了,还不赶紧投?
“郭大人,您这边请!”
郭怒看了看这个小院子,大门上的红漆已经掉了大半了,剩下的估计也要不了多久。
“老达,你在门外守着,我进去就可以!”
“老爷,我还是跟您进去吧?”老达不放心的道。
“不用了!”郭怒摆了摆手道。
郭怒一推门,抬脚走了进去。
“郭大人!”
“王先生。”郭怒见到王振,并不惊讶,王振是个贪婪的人,但是他也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能够在皇帝面前伪装的这么好了。
“这么早,就把郭大人从温暖的被窝中叫起来,是咱家的罪过。”王振嘿嘿一笑。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咱家听说中后所的曹豹被郭大人你抓起来了?”王振跟郭怒斗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话没有必要拐外抹角。
“不是抓,只是暂时扣押。”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郭大人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曹豹是你的下属,你是抓还是扣押,那都不关咱家的事,但是曹豹还替咱家监着修家庙的重任,所以咱家不得不过问一下!”王振道。
“王先生说明用意吧!”
“郭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说实话,咱家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朝中那帮人,太磨叽了。”王振笑道。“给我一个面子,把曹豹放出来!”
“王先生希望我怎么放?”郭怒岂能不知道王振的来意,曹豹是给他修家庙,这么一个人都保不下来,谁还愿意跟他?
“咱家不是很理解郭大人的意思?”
“曹豹在中后所的任上贪污亏空甚多,如果就这么放了,本官无法向圣上以及下属一万六千多名同僚交代,年关将至,王先生明白本官的意思?”
“曹豹一共贪污亏空多少?”王振问道。
“具体数字我也不清楚,要等查完帐之后才知道。但保守估计。不会少于五万两白银,甚至更多!”
“这么多?”王振闻言,也是一惊,一共小小的中后所千户就敢贪这么多钱的。
“据本官所知。先生的家庙。曹豹也是出力不少。”郭怒道。
“这个混帐东西。咱家修家庙,他替我看好那些工匠就好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本官就不知道了。”郭怒道。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有些话他也只能忍着,憋在肚子里。
“这样,郭大人,请你把曹豹放出来,他亏空中后所的银子咱家替他还上?”
“这可是一大笔银子,王先生肯为一个曹豹如此付出?”郭怒吃惊万分。
是他迫不得已,还是想学燕昭王“千金买马骨”?
“郭大人能否答应给咱家一个面子?”
“只要补上亏空,本官这里问题不大,但曹豹毕竟违法在先,公职是不可能担任了,算他自己辞职,如何?”
“好,就依郭大人的意思!”王振想了一下,他也知道曹豹的官职肯定是保不住了,而且在锦衣卫也干不下去,与其留下来,还不如索性都不要了。
“回头我让人把算好的亏空送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放人?”郭怒道。
“怎么,郭大人还信不过咱家?”
“不是,是信不过您手下的人,他们可不像您这般讲信用!”郭怒呵呵一笑道。
“好,曹豹的事情就这样,咱家不能久待,该回宫了!”王振起身道。
“我送王先生?”
“郭大人留步……”
“东翁……”就在这个时候,守在门口的太监喜宁和老达同时推门冲了进来,神情甚为慌张。
“什么事儿?”
“东翁……”喜宁看了看郭怒,有些犹豫。
“需要本官回避吗?”郭怒问道。
“不用,郭大人,你就在这儿,喜宁,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振不悦的问道。
“东翁,郭大人,锦衣卫中后所走水了!”喜宁道。
“什么?”郭怒闻言,脸色大变。
王振也是大惊,这边曹豹刚被抓,中后所就走水,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王振,是不是你想把事情搞大?”
“郭大人,咱家绝无此意,这件事咱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还是先去中后所看一看吧。”王振也是怒火冲天,这件事,他已然猜到了。
“好,我等着你给本官交代!”郭怒怒哼一声,甩开衣袖,“老达,我们走,去中后所!”
“是,老爷!”
“东翁,回宫吗?”
“回什么宫,去王山府上!”王振钻进软轿,冷哼一声。
每晚花天酒地,酒池肉林,等王振进入府中,王山还搂着两个妾室呼呼大睡呢。
“叔,你咋来了?”一睁眼,看到一身便装的王振,王山吓的赶紧从**粉臂之间爬了出来。
长时间的酒色,早已将王山的身子掏空了,眼睛浮肿,脸色苍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
“混帐东西,昨晚你都干了些什么?”王振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喝一声。
“叔,我没干什么呀,就在府中喝酒耍乐而已,没离开府中半步?”王山爬起来辩解道。
“是吗,你以为我一早过来,是来看你在床上的这般丑态吗?”王振怒哼一声。
“出去,出去!”床上的两名侍妾也早已醒过来,被王山一阵催促,赶紧拿着衣服朝外面跑去。
“叔,究竟是什么事儿让您生这么大的气?”
“锦衣卫中后所曹豹是你的手下吧?”王振问道。
“叔您知道。我在锦衣卫兼着指挥佥事,中后所正是我的管辖范围,曹豹是我的手下!”王山道。
“这么说,中后所的这一把火是你让人给放的了?”王振问道。
“叔,曹豹为了咱们王家,这几年可是出钱又出力,现在他被郭老虎给抓了,咱们不能不管!”
“所以你就烧了中后所?”
“叔,不能让郭老虎的人查中后所的帐,否则。曹豹这些年的做的事情全都暴露了。到时候,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保不住!”王山解释道。
“烧掉中后所的帐,他就能平安无事了,那仓库的钱粮都是空的。着不是一查一个准。莫非这些也能烧的掉?”王振怒骂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叔,咱们得先把曹豹给弄出来,他可是知道咱们的不少东西?”王山尴尬的道。
“你知道刚才来的时候。我去见谁了吗?”
“谁?”
“郭老虎!”王振道,“本来,我去见郭老虎已经是很不是面子了,你倒好,中后所一烧,曹豹因为贪污亏空的事情根本捂不住了!”
“啊?”
“郭怒刚刚接掌锦衣卫,他正愁找不到一个借口整顿锦衣卫呢,现在倒好,是我们自己送上门去的!”王振道。
“叔,既然他想整咱们,您还去见他?”
“我判断郭老虎现在被瓦剌贡使团的事情缠着,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我们闹掰,让渔翁得利,所以,他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们补足亏空,他放曹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现在可好,你派人烧了中后所,还把账册给烧了,你说他还能私下里了了这件事儿吗?”王振恨铁不成钢。
“补足了亏空,叔,那可是小十万两银子!”王山吃惊道。
“不用那么多,曹豹的家肯定是要抄的,咱们最多也就出八万两银子而已。”王振咬着牙道。
心疼了,十万两银子,他的费多少心思才能弄到,现在为了保一个曹豹,他得拱手送人!
可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孙链的事情刚过去,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帝,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冷淡,好些个事儿也不让他办了!
皇帝只有信任你,才让你办事儿,并且你越忙越是信任,可当你闲下来了,就危险了!
那么多事儿,皇帝不让你办,肯定找别人办了。
说明你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下降了!
“叔,现在中后所的账册少了,郭老虎他们也就没有证据了,这八万两银子咱们也就不用出了?”
“混账话,郭老虎是什么人,就算一把火把账册烧了,就没有证据了?”
“叔,其实我放这把火,也不完全是为了消灭证据,主要是给中后所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警告。”王山道,“要不是那些人,曹豹早就在中后所把那个孟岩给解决了!”
“什么,解决孟岩,小山,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振问道。
“叔,是这样的,昨儿个那孟岩去中后所……”
“这个曹豹死不足惜,他不知道,孟岩现在已经得到圣上关注,昨儿个还说要召他入宫觐见呢,我给拦住了。”王振道,“我可以拦一次,拦不了第二次,第三次,万一圣上起疑心,我们王家随时都可能倾覆?”
“圣上怎么就看上那个孟岩呢?”
“帝王心思,谁能揣度?”
“圣上还是叔您的学生呢,他的心思,您会不知道?”王山嘿嘿一笑。
“混帐,这样的话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王振怒目相向道。
王山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中。
曹豹的案子闹到御前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该怎么平息下去,王振一时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未仆先知的孟岩
“翁主,圣上下旨,召锦衣卫百户孟岩入宫觐见!”
“什么?”
王振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多少年在宫中沉浮,就是当年张老太后在世的时候,差一点儿就要砍了他的脑袋,他都是安然过来了。
“圣上果然对这个孟岩很感兴趣,这可如何是好?”王振心中乱了起来。
“王山,凡是跟锦衣卫以及孟岩有关的事情,你要是再擅做主张,别怪叔不讲亲情!”临走之前,王振严厉警告王山道。
“是,叔,我保证不擅做主张了!”
“走,回宫!”
禄米仓胡同,锦衣卫中后所。
大火已经燃烧了近一个时辰,浓烟滚滚,幸好这里不是居民密集区,否则,火借风势,能烧一大片!
新晋中后所千户朱骥正领着手下人四处奔波救火,周围的老百姓也纷纷提着自家的水桶过来参加救火!
水火无情,人有情,何况一旦火势失控,必然殃及池鱼,他们也好不了!
现场那是一片糟乱,人声鼎沸!
郭怒和老达带着南衙和北衙的锦衣卫赶过来支援的时候,火势已经得到了一定控制!
主要是这把火实在黎明前着起来的,假若在半夜,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快,救火!”
“啸尘,你也去!”郭怒对傅啸尘道。
“是!”
火势虽然被众人合力控制,但由于天干物燥。又借过几次风反弹,差一点再烧起来!
扑救超过两个时辰之后,才算解除了危险。
但由于房屋大部分都是木材,燃烧剧烈,反复燃烧,难以扑灭,如果不是郭怒带人过来,恐怕扑救的时间还会延长。
锦衣卫中后所几乎全部烧光了,顺带还有好几个仓库也烧掉了,这一代可是朝廷储京官俸米的地方那个。有旧太仓。再北有海运仓,海运仓之西有新太仓。
这里防火的设施完备,老百姓意识比较强,加上水源地比较近。取水容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宫里传来消息,圣上传召孟大人入宫觐见!”
“什么?”
“老爷。是圣上传召小孟大人入宫觐见。”老达听的比较清楚,复述了一遍道。
“这个时候传召他,说是什么事儿吗?”
“没说,宫里的人不知道孟大人在何处,一路找过来了!”校尉禀告道。
“老达,你领宫里的人去南衙匠作司,让孟岩进宫。”
“是,老爷您这里怎么办?”
“我没事,你快去,可不能让圣上久等了。”郭怒吩咐道。
“是。”老达答应一声,与宫里来的一位小公公上车离去。
“郭大人,您怎么来了?”朱骥一脸黑灰的来到郭怒跟前,诧异的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今天第一天当值,本来我是要亲自送你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标下惭愧!”
“是天灾还是**,说说你的基本判断?”郭怒问道。
“从火场看,这绝对是人为的,这是一起故意纵火案,其目的就是毁掉中后所这几年的账册!”
“账册呢?”郭怒问道。
“全部烧毁了,标下在救火的时候,问道一股桐油的味道,这么明显的纵火嫌疑,标下觉得必须彻查。”朱骥道。
“你觉得该怎么查?”
“锦衣卫中后所绝非一般人能够随意进出,标下认为,次案必定为内贼所为!”朱骥无比肯定道。
“内贼,能查出来吗?”
“大人给标下三天时间,三天内,标下一定将这个内贼揪出来!”朱骥道。
“你敢立这个军令状吗?”郭怒盯着朱骥问道。
“敢!”
“好,本官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你不能挖出这个内贼,又如何?”
“任凭大人处置!”朱骥大声道。
“好,朱骥听令!”
“标下在!”
“本官现在就任命你为中后所署理千户,负责调查锦衣卫中后所走水一案以及中后所重建工作!”郭怒下令道。
“标下领命!”
“去吧,凡是涉及中后所贪腐的人犯,你有先斩后奏之权!”郭怒道。
“多谢大人!”
朱骥慷慨领命而去。
“大人,火势已经得到控制,损失还在统计之中。”傅啸尘一脸黑灰的走了过来。
“不要统计了,这些事交给朱骥去办吧。”郭怒挥了挥手道。
“大人,中后所可是我们锦衣卫钱粮所在,这么一场大火,锦衣卫兄弟这年关可就难过了?”傅啸尘惊讶道。
“你知道今天一早我去见谁了?”
“大人见谁,标下如何知道?”
“王振!”
“他对我说,曹豹的亏空他来补上,条件就是我们放过曹豹。”郭怒道,“你猜我怎么说的?”
“大人是怎么说的?”傅啸尘好奇的问道。
“我答应了王振。”
“大人是为了我锦衣卫一万六千多名弟兄的生计!”傅啸尘马上到。
“也不全是,其实为了这件事跟王振死磕并不值得,何况圣上对王振的宠眷还没失去,我若非要分个胜负,最后赢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郭怒道,“当然,如果我跟王振斗,兄弟们这个年关就难过了,我可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补中后所的亏空。”
“大人这些年是清廉如水,可马顺那些人天天是山珍海味,北衙每年的收取的京城各大商铺的份子钱,您猜有多少?”
“多少?”
“这个数!”傅啸尘竖起三根手指头道。
“三十万?”郭怒有些吃惊。这个数字比他估算的要多出一半出来。
“北衙百户一年可以分到份子钱就有三百两,一个小小的力士每个月也有额外的补贴,少的时候二两,多的时候四五两!”傅啸尘道。
“你们现在还收分子钱吗?”
“我倒是想不收来着,可是人家上赶着交钱,不交钱还不放心,有的还比平时多了三成。”傅啸尘道。
“这是个问题,得想办法解决。”郭怒道。
“只要能找到赚钱的门路,这份子钱我们自然不用从商户身上收取了。”
“一年三十万两,这可不是小生意。什么生意能一年赚三十万两银子?”
“不用这么多大人。只要二十万两就可以了,我们不需要跟马顺他们学,要把三分之一的利润交给司礼监!”傅啸尘道。
“马顺每年都要给司礼监上交银子吗?”
“是的,每年至少十万两!”
“啸尘。给你一个任务。弄清楚这个十万两银子是给司礼监用了。还是给内廷了!”
“大人的意识,这十万两是给……”傅啸尘伸手指了指天空。
郭怒点了点头。
“标下明白了!”傅啸尘郑重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你现在带人去抄了曹豹的家,能抄出多少算多少!”郭怒道。
“是!”傅啸尘点了点头。
“祥叔。送我回南衙!”
“是!”
南衙匠作司仓库。
“圣上要见我,现在?”孟岩很吃惊,皇帝这个时候找自己干什么呢?
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是呀,孟大人,圣上今儿个一早就名小人出宫找您了,小人不知道您住什么地方,跑了不少冤枉路,幸亏是郭指挥使大人派人领我来,不然我连锦衣卫匠作司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公公辛苦了,唐笑!”
“公公,我们家大人最近都在这里养伤,没回家,您呢,多担待,这是一点儿小意思,喝茶,喝茶!”唐笑热络的上前握住那小公公的手,一锭银子顺着衣袖就滑了过去。
“好说,好说,只是别让圣上等久了,不是?”
“行,本官这就跟公公进宫,唐笑,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孟岩交代一声就那公公匆匆离开匠作司,直奔皇宫大内去了。
“糟了!”老达忽然想起来,孟岩跟他提起过,锦衣卫中后所的账册早就被他给偷偷的运出来了!
如今中后所走水的屋子,就是那存放账册的地方,他还没来记得告诉郭怒呢!
老达原路返回,当他赶到中后所,被告知,郭怒返回南衙了。
老达又只有再驾着车赶往南衙。
中后所的账册烧掉了,还有好几个储藏大米的仓库也烧掉了,如果王振补足亏空,那郭怒倒是不担心,可现在中后所烧了,账册没了,粮食也没了。
眼瞅着年关将至,怎么给京城的一万多名锦衣卫发禄米呢?没饭吃,这些锦衣卫还不造反?
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不好做,马顺在位的时候,他是坑蒙拐骗都干,自然是不缺银子,可到了他手里,可不能这么干,就算将一些害群之马肃清了,可前人留下的一屁股屎,还得由他这个后任来擦。
抓马顺,抄了马顺的家,他倒是想,可是却不能这样随心所欲,就是皇帝也不能这么做。
抓不到曹豹贪污亏空的证据,王振还会认账吗?
当然,事情如果捅到皇帝跟前,王振也还是有所顾忌的,问题是,这御前官司怎么打?
归根结底,还是谁来掏这笔钱,不管是重建中后所还是弥补巨额的亏空。
“老爷,我回来了!”
“老达,见到孟岩了吗?”郭怒一抬头问道。
“见到了,小孟大人已经跟来传旨的小公公入宫面圣了。”老达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
“你这满头大汗的,我又没什么急事要你去办?”
“老爷,有一件事我没对您说!”
“何事?”
“锦衣卫中后所的所有账册在小孟大人手上!”老达小声道。
“什么?”郭怒惊得差点儿折了自己手中的毛笔。
“小孟大人未卜先知,早就知道有人可能会对账册下手,因此悄悄的将中后所的账册移了出来,弄了一些空账本在里面。”老达解释道。
“老达,你怎么不早说?”
“要不是老爷让我陪那位小公公去南衙匠作司,老达早就对老爷说了!”
“你呀,早该告诉我的!”郭怒生气指着老达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钱皇后不孕
孟岩一路嘀咕,他怎么猜也猜不透皇帝突然召见他干什么,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秩不过五品,连给皇帝直接上奏折的资格都没有。
本来大明的武官地位就不高,基本上需要在现有的品级上降三级才能与文官匹及。
锦衣卫还好点儿,皇帝的鹰爪,自然要让人害怕一些。
但在那些文人、文官眼里,哪怕是郭怒这个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一个小小的七品文官也敢指着鼻子谩骂。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这样的例子毕竟极少,官场之上,多少还是要讲究面皮的。
南书房。
“启禀圣上,锦衣卫百户孟岩到了,正在殿外候旨!”一小黄门飞奔而入,低头垂手进入通禀道。
“快让他进来,朕等候多时了!”朱祁镇似乎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小臣锦衣卫百户孟岩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岩快步进来,在距离朱祁镇差不多十米的地方跪下磕头,三呼万岁!
觐见是有规矩的,像孟岩这种品级的小官儿,最少也要跟皇帝保持十米开外的地方。
皇帝也怕死呀!
“孟爱卿快快平身,往前面来!”朱祁镇淡淡的一笑,吩咐道。
“谢圣上!”孟岩起身,往前走了四五步停了下来。
“再往前来!”
孟岩再走了三步,又停了下来。
“你害怕朕吗?”朱祁镇问道。
“不怕!”孟岩想了一下。回答道。
“既然不怕,那你为何要离着这么远跟朕说话,这样朕很吃力的!”朱祁镇笑道。
“小臣不敢靠的太近,是对圣上的敬意!”
“好吧,你不上前,那朕就只有过去了!”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了下来。
“圣上?”
“你们都下去,朕有话要跟孟爱卿单独谈!”朱祁镇一挥手,将书房内的太监和宫女都打发出去了。
孟岩很诧异,朱祁镇要对自己说什么?
“孟爱卿。朕知道你年纪轻轻。就医术高超,朕想求你一件事!”朱祁镇缓缓说道。
“小臣不敢,为圣上分忧是为臣子的本分。”
“爱卿知道,朕与皇后成亲已经有两年了。朕一直期盼皇后能够给朕生一个儿子。你明白吗?”朱祁镇道。
“皇后娘娘一直没有子嗣吗?”孟岩明白了。温良栋跟他提起过的,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太过在意,皇帝也许只是临时起意。做不得真的。
没想到,朱祁镇真为了这事儿把他叫过来了。
“爱卿知道,朕原本不是嫡出,如果不是父皇改立我母后为皇后,朕是做不了这个皇帝的,朕不想跟父皇一样,也废立一次皇后,才能达到立嗣的目的!”
孟岩沉默了,事关天家皇位传承大事,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可不是能掺合的。
弄不好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孟岩也知道,钱皇后是先太皇太后张氏立的,如果真要朱祁镇以为子嗣的原因废后,那势必会遭到朝野极大的阻力!
而在后宫中,钱皇后的性子比较冷淡,跟现在的孙太后的婆媳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如果钱后能够为朱祁镇诞下一皇子,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就算是孙太后也不好在这件事上说什么。
她是二奶转正的,可不想自己儿子也闹出这样一出来。
如果是这样,她这个做婆婆的留给后人的评价可就难说了,毕竟当初她上位做了些不干净的事情。
这些事情就像是毒蛇一样,每每噬咬着她的内心。
“朕想要一个皇子,孟爱卿能否帮我?”
“圣上,生男生女那都是天意,小臣不过是**凡胎,如何做到?”孟岩赶紧跪了下来。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与皇后成亲两年多了,每每宠幸,可一直不见有孕,朕心里着急,让温良栋看过,也开药服了一些,却总是不见效果!”朱祁镇哀叹一声。
站在男人的角度,孟岩有点儿理解朱祁镇此刻的心情,尤其还关系天家子嗣延绵,更能理解朱祁镇内心的巨大压力。
不过明朝的皇帝生育能力似乎都不怎么好,除了老朱自己,后面是一代不如一代,不过好在还能把国祚延续下去。
朱祁镇并非不能生养,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女儿了,那么问题自然就出在了钱皇后身上了。
“圣上,您跟皇后还年轻,生儿育女的事情还不着急,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按照圣上和皇后的年龄,现在生孩子还略微早了一些!”孟岩想了一下,斗胆进言道。
“早了?”朱祁镇不可置信的望着孟岩。
“从一个医者的角度看,女人生孩子太早对她的将来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尤其是寿命……”
“朕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些?”
“圣上,自有华夏文明以来,从来都是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祖训比比皆是,又有多少人真正的关心过女子的身体健康,如果圣上不信,咱们可以做一个调查,平民家的女子,繁重的劳作加上早早的生育,她们的人均寿命是多少,官宦人家的女子,她们基本上不劳作,人均寿命又是多少,您这么一比较,就什么都明白了!”
“孟爱卿的这个说法倒是很新鲜,细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朱祁镇年轻,接受新事物,新观点要比那些老学究差多了,而且明朝的皇帝叛逆的不少。
朱祁镇算不上最叛逆的一个,但性格无疑是不错的。
“圣上。根据小臣的研究,女子生育最好的年龄是在二十岁后,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个是女人的黄金年龄,也是最佳的生育年龄,所以皇后娘娘还没到这个年龄了,圣上不必太着急!”孟岩道。
“说起了孟爱卿才十八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朱祁镇很是好奇。
“《褚氏遗书?问子》曰:“合男女必当其年,男虽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气血完实而交合。则交而孕,孕而育,育而为子,坚壮强寿。”孟岩道。
“圣上。女子妊娠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只有在男女身体发育成熟。身体强壮,肾气盛,天癸至。女子任通冲盛,男子精气溢泻,才能两精相搏,而可有子。若过于早婚,不但足以损伤身体,不能给后代好的遗传素质,也直接影响生育能力,导致“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寿。”
“看来爱卿读书不少。”见孟岩引用古人的话回答自己,便更是信任三分。
“小臣看书,不管是前人的,还是今人的,就是一些歪理邪说,小臣也会看,第二就是实践和调查,看书中所言是否是真实的,然后一一验证,正确的,小臣欣然接受,错的,小臣就会摒弃之!”,孟岩道。
“你在北元,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籍让你阅读?”
“小臣在北元跟脱脱不花的妹妹,明辉公主关系不错,很多时候,小臣都是在她哪里读书的。”
“这个朕知道,你跟这个**公主似乎感情不错,脱脱不花还有心要把她嫁给你,可有此事?”
“脱脱不花有没有这个意思,小臣不清楚,不过**公主确实对小臣不错!”
“你知道也先今年派出的那个贡使团向朕要求什么吗?”朱祁镇问道。
“小臣不知!”
“也先居然想求娶大明的公主,你说,朕会答应他吗?”朱祁镇冷笑道,“无知的番邦蛮子,大明的公主地位何等尊贵,岂能下嫁给他?”
“圣上,我大明朝还没有用女人和亲的先例!”孟岩说道。
“说的不错,我泱泱中华,只有番邦进献女子入朝,还没有天家女子下嫁的先例,所以朕当场就拒绝了也先的请求!”朱祁镇道。
“圣上英明!”
“好了,话题扯远了,孟爱卿,你的话让朕心里舒服多了。”朱祁镇道,“不过,朕还是希望皇后能够尽快的怀上朕的皇子,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小臣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你就说有什么办法吧?”
“小臣没见过皇后娘娘,因此不太好说,这种事情是要因人而异的。”孟岩道。
“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来人,摆驾坤宁宫!”朱祁镇冲门外大喝一声。
“圣上,现在?”
“对呀,就现在,爱卿莫非还要等什么?”朱祁镇不解道。
“小臣什么都没准备,现在就去给皇后娘娘看的话,可能会不太准确。”孟岩道。
“你要什么准备,朕让人给你备齐了就是?”朱祁镇道。
“圣上,臣需要一个助手,还有臣的药箱里有些辅助诊断的工具,如果没有这些,臣可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孟岩道,不孕症那可是前世一大难题,原因有很多,有的根本无法治疗,有的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进行治疗。
“助手?”朱祁镇愣住了。
“皇后娘娘毕竟是国母,小臣岂能亵渎,所以,臣需要一个女助手,精通岐黄之术才行!”
“这个宫中尚药局的女官不少,应该有精通岐黄之术的女官吧?”朱祁镇道。
“圣上,宫中的女官不行的。”
“这是为何?”
“小臣并非觉得她们的医术不行,而是小臣的有些诊疗器具的使用需要事先指导一下,所以……”孟岩婉转的解释道,难道说,他要用“鸭嘴钳”给钱皇后进行妇科检查?
“朕明白了,这涉及你的不传之迷,好,那今天就算了,明天如何?”朱祁镇笑道。
“小臣遵命!”孟岩苦笑一声,朱祁镇这么领悟也没错。
“这样,为了你进宫方便,朕赐给你一道令牌,可以随时进宫来见朕!”朱祁镇道。
“圣上,这太隆重了,使不得,使不得!”
“为了朕的皇子,一块令牌又算什么?”朱祁镇摆了摆手道。
“金英!”
“奴才在!”
“去取一块令牌来,今后孟爱卿进宫,无须禀告,直接带到南书房来!”朱祁镇吩咐道。
“奴才遵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明不孕不育专家孟岩同志
怀揣着朱祁镇给的白玉蟠龙令牌,有了这块东西,除了夜间之外,白天他可以随时进宫。
这可是莫大的荣宠,就是朝中那些老臣都没有这待遇。
事关天家子嗣延绵,朱祁镇真是有些着急了,皇后总不能一直没有子嗣吧!
这在他看来,这是天大的事情。
再过两年,皇长子就要诞生了,而钱皇后在历史上是无所出,最后遭遇比前废皇后胡氏还要惨,名义上她的皇后封号没有被废,可死后却遭到了不公的待遇。
因此,朱祁镇着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孟岩叹息一声,这天家跟寻常百姓家其实也就是一个道理,无非是一个家大,一个家小而已。
朱祁镇的要求,他真没办法拒绝,何况他也拒绝不了,自己真的要当一回妇科大夫了?
如果把钱皇后给看好了,以后自己岂不是要成大明朝的不孕不育专家了?
这都什么事儿?
“达叔,你怎么在这儿?”午门前,孟岩看到了等候的老达。
“锦衣卫中后所走水了,这么大的事儿,老爷还不得进宫面圣?”老达解释道。
“为啥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郭叔?”
“小孟大人在哪儿面圣?”老达问道。
“南书房呀?”
“那就对了,圣上在养心殿召见老爷,你们没遇到,这就正常了。”老达道。
“达叔,你对郭叔说了?”
“说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说吗?”老达讪讪一笑道。
“说了就好,回头我派人把中后所的账册给郭叔送过去。”孟岩点了点头。
曹豹和中后所的盖子被他揭开了,剩下的事情只有让郭怒自己处理了。
“小孟大人,老爷让我问你,圣上召见你为何事?”老达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个,回头我亲自找郭叔谈,我还有事,回见!”孟岩不想多说,事关天家**。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要是传到朱祁镇的耳朵,自己岂不是变成那“嘴门不严”的人。
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
这个道理孟岩还是明白的。
孟岩先去了太医院,找到了温良栋。这件事完全是因他而起的。按照道理也要跟他说一下。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有温良栋这个名医给自己打底,到时候诊断起来也更为从容些。
有些话,是不能在太医院说的。这年头没什么地方那个是纯净的,他把温良栋叫了出来,还让沈聪给他们把门,孟岩才把自己见皇帝的经过对温良栋说了。
温良栋听了之后,嘴巴张的老大,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孟岩对皇帝的说的话在他看来,太过大胆了,寻常人都不敢这么说话。
可是孟岩说了,皇帝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很是欣赏的样子。
这是很让人出乎意料。
这一来说明皇帝品行仁厚,心胸宽阔,二来,也可能是孟岩这种同年纪的人对他来说,说话率真,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满朝文武,能够跟皇帝说的上话的,哪一个不是三四十开外,就算是那些新晋的进士翰林,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宫里的太监宫女就更不敢大声说话了。
偏偏来了个不太懂规矩的孟岩,说话直来直去,反倒对了皇帝的脾性!
皇帝在深宫之中,除了女人和太监,有多少能够说话的人,而且出去的机会很少。
一座紫禁城,红色的宫墙,那就是一座巨大的监狱。
“温兄给皇后娘娘把过脉,能否对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也要好有个初步的判断?”
“皇后娘娘的脉象不无不妥,只是阳气稍弱,之前我给娘娘用了补益阳气的药汤,效果还是有一些的,但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怀上龙种,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妇人科并非我之专长,所以,我才推荐了孟兄你!”
“温兄怎么知道我擅长妇人科?”孟岩苦笑一声。
“孟兄能够剖腹取胎,如果不精通妇人科,如何做到?”温良栋惊讶道。
“温兄,这生孩子乃是两个人的事情,光有女人是不行的,得有男人配合才行,温兄学医多年,饱读医书,应该比我更懂这些!”孟岩道。
“孟老弟,你能做多劳嘛!”
“太医院就没有一个精通妇人科的吗?”孟岩问道。
“以前倒是有一个,不过早就辞官回家了。”温良栋道。
“那就把人找回来就是了。”
“已经辞官十七八年了,我不是没有派人去找过,家里人说,老爷子游山玩水,行踪不定,已经数年没回家了。”温良栋苦笑一声道。
“为什么辞官?”
“大行皇帝废后静慈仙师孟兄知道吗?”
“知道,帝后英无子,才被被废,朝野同情,太皇太后崩后,悲恸半年而殁!”孟岩道。
“因未能医好胡后之症,挂冠而去!”
“胡后并非不孕,他为何要辞官而去,生男生女又不是大夫能够决定的!”孟岩奇怪道。
“具体内情我也不甚清楚,当时我还没有进入太医院,只是听说了这么一段故事,其他的就不清楚了额!”
“这名太医叫什么?”
“我只知道他姓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温良栋道。
“多谢温兄了,按照你说的,皇后娘娘还是有希望怀上龙种的,但是我还想了解一些,皇后娘娘的天葵何时而至,何时结束,每一次来的时间间隔是多长,天葵的颜色如何。有哪些症状,这些我能否直接问呢?”孟岩道。
“需要问的这么仔细吗?”
“这是当然,我好判断皇后娘娘的天葵是否正常,这关系到皇后娘娘能否受孕。”孟岩点了点头。
“这我倒是不是很清楚。”
“温兄从未问过吗?”
“问过,但我是主要依据脉象开方子,对这个不是很了解。”温良栋道。
孟岩点了点头,看来术有专攻,温良栋虽然医术高超,但也不是全才。
“温兄,帮我一个忙如何?”
“孟兄。请直言!”
“我想请于欣小姐担任我的助手。入宫给皇后娘娘做一个全面体检,不知你能否帮我这个忙?”孟岩道,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于欣能够胜任这个工作了。
宫里的女医官他不放心。而且面对的是皇后娘娘。稍有出错。那对孟岩的判断来说会产生巨大的偏差!
于欣就不同了,她有专业的知识,又有胆量。应该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孟兄想找于小姐帮忙,直接找她说就是了,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儿,让我去说呢?”温良栋呵呵一笑。
“孟某在这之前跟于小姐有些误会,有些话不好说,烦请温兄帮忙问一下,若是不愿意,那就你算了!”孟岩尴尬一声道。
“好吧,我帮你问,你什么时间再进宫?”
“明天,圣上让我明天下午进宫给皇后娘娘诊治!”孟岩拱手道。
“那我现在就去,若是于小姐答应,我就去松鹤楼给闻掌柜传个话,如果于小姐不同意,我也会去松鹤楼给闻掌柜传个信,如何?”
“那就太感谢温兄了!”
“客气!”
与温良栋分开后,孟岩没有回南衙匠作司,而是去了针匠胡同的蜂窝煤作坊。
“铁叔在不在?”
“铁老刚从西山回来,公子爷来的真是巧!”姜小蝶道。
“我去见他!”
“铁叔,有件要紧的是想要麻烦您。”
“你说,要我干什么?”
“帮我打造一个小东西,铁叔,我跟你说,是这样的……”孟岩将要打造的东西仔细对铁叔说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铁叔打铁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
孟岩打了个哈哈过去了,他能告诉铁叔这个东西其实是用在检查女性身体使用的?
“铁叔,你能不能快点儿打造出来,我急等着用!”
“什么时候要?”
“明天吧,明天我派人来取,这个东西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明白,不就是一个小东西,没啥技术含量,我一晚上就给你做出来!”
“铁叔,一定要打磨光滑,不能有任何瑕疵!”
“知道了,有了手摇式的抛光机,我的工作效率高多了,明天上午让人来拿吧。”铁叔道。
孟岩松了一口气,千万不能在史书上写是自己发明了“鸭嘴钳”着玩意儿。
一圈下来,回到匠作司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聚集在仓库大门前的人都走了,领了材料,不回去工作,这些人还真不怕饭碗丢了,还的挨板子!
其实,冶炼所已经有人挨板子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田大匠返回冶铁所,第一件事就是查账,不仅仅是今年的账,还把前几年的账翻出来,一一的对照查!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是天崩地裂!
冶铁所不但存在虚报、虚领材料,还有故意的增报损耗,这些损耗哪里去了呢,被所里拿到外面去卖掉了。
闽铁可是大明朝质量最好的钢铁,不论是打造兵器还是用来做其他的东西,那都是好材料,而且还有价无市。
这是国家垄断的钢铁材料,市面上自然买不到!
而且每年闽铁的产量是固定的,生产出来的闽铁几乎全部卖给朝廷了,这是大明朝的一种“包采”制度,相当于特供生产。
就连锦衣卫南衙匠作司,每年也是配额来分配闽铁,多也不会太多。
市面上闽铁的价格跟朝廷的购买价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朝廷制定的采买作坊出来的钢铁,质量那是最好的,民间的闽铁还差一个层次。
只有在闽铁产量不足的情况下,才会采用浙铁等次一等的钢铁。
冶铁所的查账风波很快波及匠作司其他各所,凡是涉及材料的申领的账都被翻出来。
匠作司这个年恐怕有很多人不好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