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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杜家二爷     历史天空下txt下载     历史天空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结束同居,温馨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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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翰青完全没有让嫂子伸手,运用记忆中的厨艺,先做了一道红烧肉,对他来说拿菜刀显然没有拿毛笔顺溜,切肉的动作很生疏,还差点儿切到了手指头。但是,总算做出来了,sè香味还是不差,诱人的香味让人馋涎yù滴,妞妞在一旁像一只小馋猫眼巴巴看着,不停地吸溜着口水,赵翰青笑嘻嘻弹了弹她的小脑袋,随手捏了一块红烧肉在嘴边吹凉了塞进妞妞的嘴里。

    “妞妞,好吃吗?”这时,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难受,这个习惯xìng的动作是顾南的,他总是喜欢一边做菜一边时不时捏上一块去喂在一旁流口水的女友,那个叫叶子的女人最后却无情地背叛了他。

    妞妞已经顾不上说话了,一块红烧肉已经吞下去了,直吃得满嘴流油,小家伙显然是吃上瘾了,干脆自己伸手去抓,在妈妈的呵斥中,一块肉又塞进了嘴里。

    赵翰青怜惜地道:“妞妞,别着急,好吃的还在后头呢。”

    在叶秋韵惊愕的目光中他又做了香煎茄片和麻婆豆腐、凉拌粉丝,冷热荤素四个菜摆满了桌子,叶秋韵觉得不可思议,赵翰青怎么会做菜?之前连洗碗之类的活也没有让他干过啊。

    “来,嫂子,尝尝这个,肥而不腻,就是缺少调料味道稍微差一点儿。”赵翰青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叶秋韵尝过了菜之后讶异更深,味道很好,最起码她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她点着头道:“嗯,真好吃,翰青,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而且这些菜我也做不来,真的很让人惊讶。”

    “呵呵,我学做菜的那个年代距离现在很遥远啊。”

    “你这话听着怎么让人一头雾水啊。”

    赵翰青这才想起来自己说漏了嘴,打了个哈哈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兄弟我天纵之才,过目不忘,只要见过即便是没有吃过也知道怎么做了,你说是不是很聪明?其实我是第一次做菜,刚刚就差一点儿做红烧手指头。”

    这话叶秋韵倒是信了,刚刚看他拿刀切菜的架势很生疏就知道他并不会用到,第一次就能做出这么sè香味俱佳的菜只能用天资聪明来解释了。

    这时,妞妞嚷道:“我要吃红烧手指头。”原来她虽然在努力对付那晚红烧肉,耳朵却没闲着,听到叔叔说的红烧指头顿时来兴趣了,她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把指头放进嘴里吮吸,所以,在她想象里红烧指头肯定跟红烧肉一样好吃。

    赵翰青捏了捏妞妞的小脸笑嘻嘻道:“叔的指头不是没切掉嘛,如果给妞妞吃了叔不就没指头了,叔没有指头就不能给妞妞做红烧肉了。”

    妞妞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才下定决心道:“叔叔,那妞妞不吃红烧指头了。”

    叶秋韵扑哧一下笑起来,“妞妞不懂事,做叔叔的也没个正经。”

    赵翰青一见嫂子笑脸如花,他也很开心,自己这么贫嘴不就是让亲人们高兴吗?无论rì子如何难熬,总的开开心心的过。

    叶秋韵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各个都有特sè,而且好吃,吃得她赞不绝口:“嗯,好吃,真的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快要赶上饭馆师傅的手艺了。”

    赵翰青笑嘻嘻道:“那我回头去酒楼应聘大师傅好了。”

    “嗯,我看能行,你那么聪明,我相信只要你愿意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很出sè的。”叶秋韵说的一本正经,绝没有敷衍开玩笑的意思。

    赵翰青心中一动,他会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菜肴未必就是从古代传下去的,好多都是后人推陈出新搞出来的,如果在现在这个年代做出来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他的厨艺即便是业余的,只要能鼓捣出新鲜的菜肴就一定能让人吃得不亦乐乎。做厨子虽然非他所愿,但是,完全可以利用他的先知先觉啊,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像是突然打开了一扇天窗,一下子亮堂了,顾南虽然不是什么学者,除了shè击也别无所长,但是他知道历史的大抵走向和一些重大的历史事件,也具有超前的现代意识,虽然所知有限,但是,即便是一点点东西在这个落后的年代运用得当也是不得了的,那可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所有的穿越者不都是利用这些,或经商,或入仕途,或从军,最后都是混得风生水起么,一顿美食,让他自信快乐着。

    “嫂子,我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我要搬回城隍庙了。”赵翰青虽然舍不得温馨旖旎的同居生活,但是也知道该结束了,现在自己已经康复了,再住在一起就是没人说闲话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而且,时间长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邪恶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那就不可收拾了,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忍耐力。

    叶秋韵沉默了一下道:“要不咱们搬家吧,租上两间房子,你也不用再住到城隍庙了。”

    “这房子确实太窄了,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咱们就搬走,不过,我暂时还是住到城隍庙里吧,不但能省下钱,而且,那里宽敞又热闹,我已经住习惯了。”

    他知道现在家里已经又快要恢复到刚进城时的困难境地了,这些天,他养伤没有赚到一文钱,全靠嫂子做些零碎活计补贴家用,为了给她增加营养花费更多,如果不是前些时家里有些积蓄这会儿只怕早就无米下锅了,即便如此也捉襟见肘了,哪有钱在租房子啊。

    叶秋韵大概也想到了家里已经没有钱了,神sè一黯,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赵翰青安慰嫂子:“我身体好了马上就可以去卖字,攒了钱再想着做一个什么长久的营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心,rì子很快就会好起来。”

    小叔子的快乐自信感染了叶秋韵,她的心里立刻就松泛了,不知为什么,有小叔子在她就觉得心里踏实,她看着赵翰青坚毅的神sè有些欣慰,小叔子终于长大了,他尚稚嫩的肩膀却可以为这个家遮挡风雨了。

    赵翰青已经打算好了,他决定自己马上去卖字,先要解决眼前的困境,等以后赚了钱就租一个单独的院子,不,就买一个院子,买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一家人可以住到一起,又不用再尴尬地同居。到那时候,没有了和嫂子同室而居的机会自己会不会遗憾呢?肯定会的,人心是邪恶的。

    真是纠结啊,赵翰青心里有些乱,不管怎么说,这段同居的rì子将会成为他心底永远的甜蜜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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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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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翰青结束了跟嫂子同居的rì子,又搬回了城隍庙,城隍庙里的居民都热烈欢迎他回来。

    他安顿好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丁家镖局拜谢了丁开山父女,他对丁开山这位名满天下的侠义老前辈满怀敬意,也充满了好奇。

    赵翰青到达丁家镖局的时候,丁开山刚好结束了跟水晶老花镜的一局对弈,不知道是他赢了棋的缘故还是见到赵翰青的缘故,反正是很高兴:“翰青,伤好了吗?走走,回去聊聊。”把个气鼓鼓的戴水晶眼镜的老头撂下不管了,赵翰青偷偷乐了一下,看来这江湖高人首先也是普通人,一样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迎面碰上了丁家镖局的管家龙伯,一个比丁开山还健壮的老者,紫红脸膛威风凛凛的,赵翰青恭恭敬敬向他问好。

    上一次来治伤见过他,当时,赵翰青只把他当做了一个普通的老头,后来跟罗爷聊起丁家镖局的峥嵘岁月时,才知道龙伯曾经是镖局的老镖师,也是丁开山的老兄弟,在江湖上也是有字号的人物,当年江湖上提起开碑手马如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来马家遭仇家灭满,剩下他一人也受了重伤,丁开山替他报了仇,龙伯伤愈后功力也打了折扣,于是就留在了丁家镖局做了管家,丁家人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外人,他也当自己是丁家的一员。

    赵翰青不敢劳烦两个老人为自己倒茶,他抢在龙伯之前先拿起茶壶斟上了两盏茶,又一一捧给了二人,然后才为自己又倒了一杯,他此举倒不是乖巧卖好,完全是对两位江湖前辈发自内心的尊敬。二老见他如此懂礼也颇为高兴。

    赵翰青有意无意地向丁开山请教江湖上的事,这倒搔到了丁开山的痒处,他不知不觉就打开了话匣子。这人到老年最喜欢回忆往事,即便是丁开山这样的江湖英雄也不例外,他甚至更迫切地想将他昔rì辉煌的江湖生涯与人分享;但是,一直没有听众,他的弟子儿女们早已经熟知了他的一切,还害怕他摆师道尊严,所以,就没人会再耐着xìng子听他唠叨。现在终于有了一个肯倾听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带着一脸的仰慕,赵翰青不是他的弟子所以也无需他摆什么师道尊严,丁开山不由得谈兴大发,所以,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连一旁相陪的丁家镖局的管家龙伯也啧啧称奇,这一老一少还真有缘分啊。他很久没有见过总镖头这么开心过了,心里也不由得对赵翰青好感大增。

    赵翰青对江湖的认知完全来自于顾南记忆中的武侠络小说大概是顾南比赛训练之余的主要消遣方式之一,尤其是那个叫金庸的老爷子,一介文人,偏就能把江湖和武术写的出神入化,他写的那些小说顾南可是读了不计其数遍,现在拿武侠小说里的江湖跟丁开山嘴里的江湖一比,对金老爷子的敬仰又倏然升高了好几阶,因为他写的不离十啊,莫非金老爷子也是江湖高人?

    这样一来,他偶尔也能插上那么一两句,而这一两句往往具有画龙点睛之妙,起初丁开山没有留意,到了后来,他才觉得这少年人见识不凡,存了这心越发觉得赵翰青无论气度和见识均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等赵翰青离开镖局时也没有见到丁嘉怡,这让他有些失落。

    他在养伤的闲暇之余,就已经开始整理顾南记忆中的那些东西,重要的或者说有用的东西就写下来,省的将来忘了。那些天,他已经记下了不少东西,但是都太过杂乱了,一时间也用不上,只能等着有机会了。关于历史顾南所知有限,就是知道一些重大的事情也枉然,比如,今年是民国二十三年,也就是公元一九三四年,两三年后在北平宛平县的卢沟桥就要发生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了,从此rì寇拉开了全面侵华的战争,但是他知道这个有什么用?他只是一个再为生存挣扎的小人物,改变历史的通常都是大人物,他不是大人物,跟当今的国民zhèng fǔ高层也扯不上半点关系,人言微轻,这种事说出来只怕是让人把他当做疯子。

    因此,历史的进程还是按照原来的发展,历史长河还是沿着旧有的河床流下去,他无法改变神州的这一劫难,只能眼睁睁看着灾难降临到苦难的民族头上。他要做的只能先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先得挣好多钱,变得强大,了却恩仇,让嫂子侄女和自己在这个社会上幸福而体面地生活下去。眼下,他还得先去卖字,他只会干这个。

    为了不让鬼脸七再来纠缠,赵翰青开始摆摊卖字前,赵掌柜先托人请鬼脸七好吃好喝了一顿,又送了不少礼,鬼脸七这才拍着胸脯答应他不来找麻烦了。

    第一天的生意不好不坏,挣了几十文铜板,买了些吃食,又给妞妞买了一串糖葫芦还有盈余。

    第二天,汉韵书画店的门前突然多了几个人,一个个横眉怒目的,敞着怀,袖子挽得老高,露出了胳膊上和胸脯上狰狞可怕的刺青,那种张扬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那种惹是生非的地痞无赖。

    赵掌柜和赵翰青心知肚明,知道这又是那个鬼脸七出尔反尔派来找碴的小混混们,二人就有些担惊受怕;不过,那几个人没有砸赵翰青的摊子,也没有寻衅闹事,只是在赵翰青前溜达。这样一来,几个人凶巴巴的样子吓跑了不少客人,碰上流氓躲还来不及呢,谁敢往近里凑啊,有那没眼sè的刚走过来就被撞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声暴喝:“妈的,瞎眼了,滚。”稍一迟疑就会挨上一耳光或被踢上一脚,当然是赶紧离开了。

    一连几天都有混混们按时来,每天都是不同的新面孔,摆明了三义堂的人多了去。赵翰青一摆好摊子他们就出现了,赵翰青和汉韵书画店基本上没啥生意了,所有人都躲得远远地。

    这样下去也不个事儿,赵老掌柜只好再请鬼脸七到盛家酒楼吃饭,酒足饭饱,鬼脸七抹抹嘴道:“七爷我说话算话,答应了不再去找麻烦就没有再去嘛,那些人爱去你家门前溜达关爷屁事。”说完扬长而去。

    把个赵掌柜气得够呛,原来是被鬼脸七耍了,他是吃归吃,喝归喝,吃喝完了该咋样还是咋样,看这样子是诚心想要让赵翰青收摊子和汉韵书画店关门。

    “赵大叔,要不我到别处摆摊算啦,我一走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守在这儿了。”

    “翰青,他们能在这儿守一辈子吗?甭理他,等他们走了咱们还做咱们的生意,这几天没收入叔管你吃喝。”赵老掌柜这些天也跟赵翰青生出感情了,再加上被鬼脸七耍弄的怒火,倒是决心和鬼脚七一伙耗上了。

    赵翰青却不那么乐观,先不说赵掌柜那几个同行的冤家在背地里煽风点火,就是鬼脚七为了面子他也非要挤兑得自己收摊子滚蛋不可,想要离开书院大街重新找个地方摆摊吧,又恐鬼脸七一伙继续yīn魂不散地纠缠,该怎么办呢?真是件头疼的事。

第六十四章 吃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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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混混继续在那里嚣张,看谁不顺眼就逮谁骂谁,弄得行人都远远地躲开。  赵翰青看看没有一个生意上门,大半晌就收了摊,心事重重地回到城隍庙里倒头就睡。

    “喂,翰青,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摊回来了?”刘拐子一见赵翰青回来就凑了过来,赵翰青刚受伤那几天躺在床上没事就替他编了好几段莲花落,他现在就越发黏糊赵翰青了。

    赵翰青强作笑脸道:“坐了半天冷板凳,只好回来了。”

    刘拐子安慰他:“你病了这一阵子老顾客都跑了,等过上一阵子就好了。”

    赵翰青苦笑了一声道:“唉,甭提了,不是没人求字,而是另有原因。”

    “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还不是鬼脸七捣的鬼嘛,每天派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在我的摊子守着,谁还敢找我写字啊,这几天不但敢没人找我写字,连赵大叔的汉韵书画店也没有一个顾客敢上门,我又去摆摊子之前赵大叔就托了能跟鬼脸七说上话的人出面请他吃饭,又送了礼,但是,饭吃过了礼也收了该咋整还咋整,整个一个无赖。”赵翰青越说越气愤,禁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他nǎinǎi的,这世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杂碎。”

    “翰青啊,你还年轻,你刘叔我经见多了,这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江湖大了啥孬货都有,像鬼脸七这样的虽然是江湖小角sè,最是欺软怕硬,但是小鬼难缠啊,惹了他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脱不开了,去年,西城王府街那边有一个广东的水果商人贩了一批南洋的水果到南都城,不知怎么惹了鬼脸七,逼得南都城订了货的水果行突然都退货了,那位广东佬又气又急,想要把水果低价卖了回老家,鬼脸七一伙在水果摊前张牙舞爪的,整个南都城谁敢买他的水果?广东客商没办法想要把水果拉到别处买,整个南都城竟然找不到敢为他运水果的船和车,结果,堆得山一样的水果全烂掉了,还被jǐng察局罚了一大笔钱,说是清理垃圾费,有冤无处说,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了,一气之下就跳进白河喂鱼虾了。”

    “这世道不是没有天理了吗?”

    “什么狗屁天理!谁厉害了谁就有理,像鬼脸七这样欺软怕硬的家伙只有找到在江湖上有分量的人才能压服他。”

    赵翰青立刻就想到了丁家父女,自己在南都城认识的江湖上有分量的只有他们,但是他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已经欠了丁氏父女诺大的人情,怎好意思再求人家出面?

    刘拐子突然一拍大腿道:“有了,找罗爷呀,罗爷不是答应管这事吗?让罗爷出面摆平这事。”

    “罗爷?他——”

    “小子,罗爷昔年在江湖上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啊,虎死不倒威,道上的朋友谁不给面子?只要他肯出面,那个鬼脸七怎么也得给面子不是。”

    赵翰青一想罗爷的确是说过,就找到罗棒槌一说,豪爽仗义的罗爷当下就拍着胸脯答应了。

    罗爷亲自出马去找了当年自己混江湖时的大哥南都城青帮前任老大陈九,他是青帮通字辈,比上海滩大亨杜月笙还高了一辈儿,在江湖上的声望不低。

    陈九爷果然念旧情,他虽然已经退隐江湖不大管事了,老兄弟的事情还是没有推脱,立刻就答应帮忙。青帮虽然跟三义堂不怎么对付,但是,青帮和三义堂火拼两败俱伤后早已经讲和了,昨天拼个你死我活,今天却可以成为朋友,这就是江湖。陈九爷自忖这么个小事三义堂的人总会给个面子,不过,他没有直接找刘元德说事,这么个小事找一帮之主未免小题大做了,他联系上了三义堂的一个元老,答应带着鬼脸七来吃讲茶。

    吃讲茶是江湖上和平解决纷争的一种方式,就是有恩怨纠葛的双方经中人出面调停,双方坐下喝茶讲理,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谈得好的话就双方握手言和,调解的中人即叫茶博士泡上一壶红、绿茶叶混合的茶汤,倒于双方碗中,双方皆须一饮而尽,以示和好,梁子就揭过去了;谈不好的话不欢而散,继续用武力来解决纷争,当场翻脸殴斗火拼的也有,不过,如果居中调停的人在江湖上分量够重、面子够大,双方就是谈不拢也不会当场撕破脸动手,这点面子总要给调解人的,谁先动手就等于是连调停的第三方也得罪了。

    南都城吃讲茶的一般都是在聚义楼,聚义楼跟盛家酒楼是南都城最大的两家酒楼,但是聚义楼是三义堂的产业,所以,陈九也就把吃讲茶的地方选在了盛家酒楼。

    罗棒槌一大早就领着赵翰青来了,刘拐子还召集了一帮子徒子徒孙到盛家酒楼声援,一时间盛家酒楼前后乞丐如云,简直成了一大奇观,弄得盛家酒楼如临大敌,命伙计严守门口,绝不放进一丐。

    没过多久,陈九爷就来了,除了车夫,就带了一个亲随。罗棒槌迎着他寒暄,三义堂的人却迟迟未来,陈九爷却不愠不怒,坐在那里跟罗棒槌谈笑风生,让赵翰青佩服他的涵养。

    三义堂的人终于来了,十来个身穿黑衣短打的jīng装生猛的大汉簇拥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了聚义楼,鬼脸七像个哈巴狗似的在前面引路,早有盛家酒楼的管事点头哈腰迎了上去,光是这排场就压了陈九爷一头。只见年轻人上身穿西装,下身却是灯笼裤,这身中西合璧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别扭,而且神sè倨傲,目光yīn鸷,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主儿。

    陈九爷一看三义堂来的这位年轻人,并没有见到托付的那位三义堂元老,心里嘎登一下,他怎么来了?看来今天这茶只怕是不好喝了。不过,他是老江湖,脸上的不快一闪而逝,立刻又堆满了笑容站起来往前迎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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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剑拔弩张茶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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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九爷一看三义堂为首的竟然是刘元德的儿子刘耀祖就知道今天这个茶不好喝了,这个三义堂的少当家的生xìng桀骜不逊,依仗着三义堂的势力横行霸道,行事从来不按江湖规矩,是南都城四大公子中最难缠的一位,陈九爷在江湖上的辈分比刘元德还高,却也不愿在刘耀祖这种生猛的江湖后生面前倚老卖老,弄不好会自讨没趣的,他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道:“原来是耀祖亲自来啦,老朽未曾远迎,失礼了。”

    刘耀祖皮笑肉不笑道:“耀祖是小辈儿,哪敢让九爷迎接我啊,这不,听说九爷在这么喝茶,我就巴巴地赶来伺候了。”嘴里说得恭敬,脸上却不带半分恭敬的意思。

    “你爹忙得很,老朽也不敢打扰,些许小事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少当家的。”

    “江湖事没大小嘛,小事有可能就会变成大事,再说九爷在这儿,三义堂如果随便派人来跟九爷喝茶岂不是不敬吗?三义堂可是懂规矩的。”

    陈九爷听出他的话里不但有威胁之意,还暗含讥讽,心头更是不快,却也不愿多计较,微微一笑道:“都说耀祖年轻有为明白事理,今rì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刘老大后继有人啊。”

    罗棒槌这时也上前跟刘耀祖打招呼:“少当家的,想不到惊动了你,真是惭愧啊。”

    刘耀祖一进来根本就没看罗棒槌一眼,这时,才扭过头装作地看着他道:“这位是——”

    罗棒槌气得够呛,自己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论辈分并不在他老子之下,先前二人虽然没有交情,但是自己这个独特的样子江湖上混的哪个不知道?他今天来这儿吃讲茶哪理会不知道对头是谁?分明是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但是,他气归气却没有发作,不能因小失大,闷声道:“在下姓罗,朋友们都叫我罗棒槌。”

    “哎哟,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大棒槌罗爷呀,失敬失敬。”刘耀祖装的跟真不认识一样,这时却又显得谦恭有礼。

    罗棒槌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陈九爷怕冷了场,笑着虚抬了一下手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里面请,茶已经摆好了,咱们边喝边聊。“

    盛家酒楼二楼最宽敞的雅轩里早就摆好的茶桌子,桌子正中摆了两个茶壶,壶嘴相对,老江湖们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是吃讲茶。陈九爷居中坐了,罗爷代表赵翰青坐了一边,刘耀祖坐在了另一边,两位正主儿鬼脸七和赵翰青却没有资格坐,只是站在后边。

    一个伶俐的小伙计斟上茶,悄悄地退了出去。陈九爷沉吟了一下道:“耀祖,是不是让他们都出去,咱们安安静静喝茶好吗?”

    “九爷说咋地就咋地吧。”刘耀祖摆了摆手,鬼脸七一伙就退了出去。

    赵翰青拿眼看罗爷,罗棒槌微微点头,他也退了出去。

    “来来,先喝茶。”

    刘耀祖摆了摆手道:“九爷,我可没闲工夫喝茶,芳馨园的荷香还等着我喝酒呢,咱还是先说事吧,说好了自然喝茶,说不好这茶不喝也罢。”

    陈九爷脸sè一滞,他本来想等闲聊一阵子等气氛融洽了再说事,却没有想到刘耀祖会这么直接,直接得让他一张老脸挂不着,他笑了笑,自顾端起茶盅呷了一口。罗爷早就不爽了,见状也跟着端起茶盅饮了一大口,又说道:“嗯,好茶,盛家酒楼的茶果然不错。”

    刘耀祖脸上那股自信而傲慢的笑容不见了,眼里的怒气一闪而逝,突然又肆无忌惮地笑起来,“也是,罗爷平rì里难得喝到这样的好茶。”

    罗棒槌怒目相对,二人之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陈九爷却怕二人闹僵了,急忙道:“这茶太烫了,要品茶也得等冷热可口了,好,那就先说事,说完事茶正可口。”

    罗棒槌这才住口不言,茶好茶坏他懂个屁,还没说正事呢犯不着跟目中无人的刘家小兔崽子闹翻。

    陈九爷接着道:“江湖万宗本同源,红莲白藕是一家,冤家宜解不宜结,无论是大事小,没有解不开的疙瘩,老朽今rì出面为双方调解这件事,你们二位能代替双方当事人做主吗?”

    刘耀祖道:“老七是我们三义堂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们三义堂的事,我自然能做主。”

    罗棒槌愣了一下,本来是赵翰青和鬼脸七之间的纠纷,刘耀祖这么一说等于是三义堂的事了,他这会儿就是想要撇清也不能了,按照他的xìng格也不会示弱,当下道:“那个卖字的是在我城隍庙里住的,我也能替他做主。”

    陈九爷暗自叹了口气,双方这么一表态事情,事情就升级了,今天能不能喝上红绿茶就不一定了,又问道:“那么,由老朽替双方调解纠纷,你们同意不?”

    罗棒槌看了刘耀祖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好先说了:“我这边全凭九爷一言决之。”

    刘耀祖这才慢条斯理道:“我想九爷一定会让三义堂满意的,只要三义堂满意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罗棒槌一听火了,用唯一的那只胳膊一拍桌子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这事你三义堂说了算?”

    刘耀祖轻蔑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别忘了是你们要找三义堂喝茶,罗爷,三义堂可是看在九爷的面子才答应的,罗爷这么牛x那还喝什么茶?该咋整咋整吧。”

    “你——”罗棒槌被挤兑的无话可说了,按照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先提出喝茶的一方就要低头服输,另一方自然要占些上风。

    陈九爷一看二人已经瞪眼了,再闹下去这茶也别喝了,他急忙道:“二位,这还没说事呢就吵起来了,想想你们什么身份,传扬出去岂不惹江湖同道耻笑?老罗,你就少说两句,让三义堂先说吧。”

    刘耀祖这才得意洋洋道:“就是嘛,凡事还是要将江湖规矩。”

    罗棒槌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江湖本来就是谁厉害谁是老大,三义堂势大,人家就有嚣张的本钱,如果真跟刘耀祖闹翻了,彻底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且不说他的面子,赵翰青也别想在南都城混了。

    “少当家的,你可以说说怎么才能了结此事了。”

    “看在九爷面子上我三义堂也不仗势欺人,只要罗爷能答应两件事,三义堂就不再追究了。”

    “好嘛,我就说少当家的是个爽快人,你先说吧,看看老罗能不能同意。”

    “第一就是那个卖字的今后不能在书院大街摆摊卖字了,再见他在书院大街卖一回字就剁了他娘的爪子。”

    罗棒槌知道赵翰青如果仍在书院大街卖字的话等于是拂了三义堂的面子,这事不答应双方立刻就谈不拢了,再说,赵翰青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卖字,这条件也不算苛刻,当下就点头答应了这个条件。

    “第二就是要端茶赔礼。”

    罗棒槌一听脸sè顿时yīn沉下来了,要自己向一个小辈端茶赔礼?就是他老子刘元德也不敢大刺刺让他端茶,真他md是欺人太甚了,端茶赔礼就是低头认输,传扬出去自己这一张老脸往哪搁?明明是对方不讲江湖道义,这边是受害一方,却还要向对方赔礼道歉,他越想越窝囊,喘气声也粗起来,妈的,大不了今天这茶不喝了。

第六十六章 红绿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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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九爷是知道罗棒槌的二愣子脾气,就是砍了他的另一只胳膊他也不会向一个江湖小辈端茶赔礼的,这事搁谁身上也拉不下这个脸,江湖上就讲究个脸面,让一个江湖前辈向一个江湖小辈端茶赔情那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眼看着罗棒槌脖子脸通红,陈九爷知道他已经趋于暴怒的边缘了,自己再不说话双方很可能要当场翻脸,他在罗棒槌开口之前先说话了:“老罗稍安勿躁。”说着又扭脸问刘耀祖:“少当家的,非得端茶赔礼吗?”

    “这事没商量。”刘耀祖语气虽然是轻描淡写,但是任谁都听出他的决绝。他静静等着陈九怎么说,也等着罗棒槌跟他翻脸,这事不仅仅是事关三义堂的脸面,而是他这位三义堂少当家的脸面,虽然他是私自代表三义堂出来说事的,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许多人都看着呢,他知道帮里许多兄弟并不是真的服气他,包括二当家的关云天和三当家的张啸林都看不起他,那些在他面前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的兄弟绝对不是因他,而是因为他老爹是三义堂老大,是时候建立自己的威望了,是怕他的老爹,所以今天这事绝对没商量。

    陈九爷听他说话那语气知道此事已经不可挽回了,就沉吟了一下道:“你们看这样行不,端茶赔礼可以,但是老罗不能端这个茶,刘少你也不能喝这个茶,你喝了你就是代表三义堂,你能代表三义堂吗?所以,老罗今天不能端这个茶,就是今天你爹在这儿,我也是这个话。”

    他说到这里时眼里的jīng芒突然一闪,只有这一瞬间他才有依稀有当年那个叱咤江湖的青帮老大的气势,就连一向目中无人的刘耀祖也心中一惊,他这才知道他面前的这个糟老头子虽然老了,但仍旧是一头老虎,一头年迈的老虎也仍旧是百兽之王,仍旧会让百兽震惶。

    罗棒槌心里热乎,眼睛cháo湿了,这才是他认识的陈九爷啊,九爷就是九爷,关键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维护老兄弟的面子。

    陈九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眯着眼把双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了,放下茶杯,又恢复了那个糟老头子的模样,接着道:“端茶还是要端的,赔礼也要赔,我看就由双方当事人进行,你们两个就都不用参与了,你们看怎么样?如果你们同意这事就这么揭过,老朽一辈子没少管这些事,江湖朋友也都给面子,如果你们不同意这事老朽就管不了了,老朽已经半截入土了也不在乎丢一次面子。”

    刘耀祖知道这事只能这样了,自己已经占了上风,还是见好就收吧,罗棒槌如果执意不端茶赔礼只能是自己丢脸,难不成真拿这老残废开刀吗?那就犯了江湖大忌,只怕是老爹也不会答应。再说,自己再不答应就会连陈九也得罪了,他虽然不怕得罪陈九,但是为一个鬼脸七得罪陈九就划不来了。刘耀祖虽然桀骜不逊却不愚蠢,耍横的那是要分场合分人的,今天就不适合继续蛮横下去,想到这里,他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爽快地道:“好,我听九爷的,九爷说咋整就咋整。”

    罗棒槌一听虽然不用自己端茶了,赵翰青却必须端,有理的反而要跟蛮横无理的赔礼道歉,妈的,能不窝火吗?但是,自己还能怎么样呢?今天如果真跟刘耀祖撕破脸,自己虽然不怕,但是赵翰青怎么办?鬼脸七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对付他,就是想要他的命那还不跟捏死个蚂蚁似的,而且,九爷已经开口了,自己再不答应连他老人家也得罪了,妈的,算了,只要端茶的不是自己就行了,翰青也不是江湖中人,也无所谓丢脸不丢脸,他突然觉得有些落寞和难过,自己真的老了,再不是当年那个只活心情快意恩仇的江湖猛人了。他闷声道:“好,就按九爷说的吧。”

    陈九知道罗棒槌心里委屈,他心里一叹,老兄弟,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三义堂惹不起,刘耀祖、鬼脸七这样不讲规矩的江湖败类也惹不起啊。虽然调停成功了,他也没有显得特别高兴,冲着门外喊道:“伙计,斟茶。”

    就在门外面伺候着的小伙计一看招呼就知道双方已经谈拢了,算是松了口气,酒楼就怕双方谈不拢当场火拼,酒楼那就遭殃了,那个伙计乐颠颠地跑进来,先端起一个茶壶倒了两半盅茶,绿茵茵的茶水香气氤氲,接着,他又端起另一个茶壶给两个半盅继满,这一次茶壶里流出来的却是红茶,绿茶和红茶混在了一起就成了红绿茶,寓意双方和和气气,只要喝了这个就算是一笑泯前仇了。

    罗棒槌和刘耀祖知道规矩,各自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这讲和茶算是喝过了。本来喝过讲和茶这事就算完了,但是,现在又多了端茶赔礼这一项,就有罗棒槌和刘耀祖分别跟赵翰青和鬼脸七说这事。

    罗棒槌给赵翰青说完,含羞带愧地道:“翰青,我无能没有把事办好,要怪你就怪我吧。”

    赵翰青心中虽然觉得气愤,但是他并没有怪怨罗爷,英雄暮年,这个江湖已经不是九爷的江湖,更不是罗爷的江湖了,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罗爷显出了老态,背也有些佝偻,江湖催人老啊,在这样弱肉强食的社会,弱者的生存就是挣扎和忍耐,眼前自己只有先生存下去,然后才能生存得更好,现在不就是端一杯茶吗,全当是老子给儿子端茶了,想到这里,他心气渐平,反过来劝慰罗棒槌:“罗爷无需生气,常言道:忍一时风平浪静,让三分海阔天空。人不能只活心情,有时候得学会忍,书院大街摆不成摊子我到别处摆,端茶赔情嘛我也认了,不就是端一杯茶吗。”

    罗棒槌听了赵翰青的话更是惭愧,人家年轻比自己这个老江湖都活得明白,忽然想起来诸葛铁嘴说过此子非池中之物,现在看来他所言非虚,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能有这样明白吗?还有那股子沉稳劲儿,他突然觉得刘耀祖和鬼脸七干了一件蠢事。他拍了拍赵翰青的肩膀道:“这就是江湖,要凭实力说话,拳头才是硬道理,我老了,也怕事了,而你不同,你年轻,还懂得能伸能屈,好好混,我看好你。”

    赵翰青点了点头,“罗爷,这话我记下了,rì子还长着呢。”

    今天还有一更,敬请关注。另外关于江湖的描述有有不到位的请亲们原谅则个,老杜虽然热爱江湖却不是混江湖的,这是小说,不是资料,小说是可以胡说八道的,也鼓励胡说八道。

第六十七章 一杯酒一口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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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翰青跟着罗棒槌走进了雅轩,鬼脸七已经大喇喇坐在那里等着给他端茶呢,看见赵翰青进来脸上就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得意,标准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赵翰青根本没拿正眼看他,先向九爷拱手一礼道:“多谢九爷了。”然后又向刘耀祖施了一礼。

    陈九爷先前并没有特别注意赵翰青,他之所以出头露面做中人调解完全是看在罗棒槌面子上,赵翰青跟他八竿子也打不着,不过,现在,他留意了,对方的谦恭有礼博得了他的好感,同时也让他更觉得惭愧,自己让他向鬼脸七端茶赔罪算不算是助纣为虐呢,看着鬼脸七嚣张的笑脸更觉得生气,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好了,请奉茶。”

    众人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一直淡然自若的九爷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陈九爷板着脸道:“罗爷和刘少已经代表你们二位喝过了茶,现在由这位小兄弟为老七端茶赔情,喝过了茶一切是非恩怨揭过不提,若有人再生事端人神共诛之。”然后高声道:“请奉茶。”不知道他一向说话慢条斯理的为何这么大声。

    鬼脸七大喇喇坐在一旁,脸上似笑非笑。赵翰青倒了一杯茶亲手捧给他,他也不接,笑嘻嘻道:“小子,你行啊,连九爷和罗爷也请出来了,哈哈,七爷我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七爷不喜欢喝茶,再说端茶赔礼怪伤感情的,咱们还是喝酒,以酒代茶,咱俩碰一杯酒往事就一笔勾销,怎么样?”说着又冲陈九爷道:“这样行吗?九爷。”

    “哈哈,这样最好,老七果然是有大量。”能够不让赵翰青端茶赔礼,陈九爷心里是真高兴么,他眼睁睁看着这么好一个孩子受委屈心里也不舒坦。

    罗棒槌也高兴,粗声豪气道:“好,伙计,拿酒来,一会咱们好好喝一场。”

    刘耀祖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那边伺候的伙计立刻就把酒上来了,然后把酒杯一一斟满,陪着笑脸道:“爷们先用着,菜立刻就上来。”

    鬼脸七端起两杯酒一碰,把其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举着一杯酒笑嘻嘻道:“小子,你如果是真心赔情就把这一杯酒喝了,你跟爷之间的事情就此揭过不提,你如果不喝七爷可不敢担保你明天会不会出事,比如,磕磕碰碰,再比如溺水而亡,这年头什么事都会发生。”

    赵翰青总觉得鬼脸七的笑容有些诡谲,但是,这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鬼脸七裸的威胁还是让他害怕,他如果莫名其妙地溺水而亡还怎么雪今rì之耻?他毫不犹豫地道:“好,我喝。”

    赵翰青伸手接过了那杯酒,还没有端到唇边,鬼脸七突然咳了一口痰吐在酒杯里。

    “你——”赵翰青一见心头火气,真他娘的欺人太甚了,他恨不得将一杯酒泼在对方脸上,但是他没有那么干,或许鬼脸七就是要激怒自己,然后借机对自己下手。

    “鬼脸七,你什么意思?真是欺人太甚。”鬼脸七此举也让罗棒槌气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有立即动手的架势。

    陈九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很显然鬼脸七来这一手让他也觉得没面子,扭头看刘耀祖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样子,知道人家这事早有预谋,连自己也被人耍了,越想越气,气得直哆嗦,忍不住喝道:“老七,这是怎么回事?说得好好的怎么玩这一手?在江湖混总得讲究个信字吧,少当家的,你说呢?”

    刘耀祖慢条斯理道:“九爷,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刚刚说好了让这位小兄弟向老七低头赔情的,至于说用什么方式那是老七的事,我们都不好干涉吧,再说老七提出来喝酒大家都同意的,这不是一杯酒吗?难道这不是一杯酒?我总不能瞪着眼睛说瞎话吧。”

    鬼脸七笑嘻嘻道:“我们爷说的这话对,九爷,您是中间人,您给我说句公道话,这是不是一杯酒?他刚刚是不是答应了喝酒?”

    罗棒槌怒道:“是答应了喝酒,可是这酒——”

    “这酒怎么了?这酒难道不是酒而是毒药吗?”

    罗棒槌语塞,这的确是一杯酒,只不过是多了一口痰而已,多了一口痰也是酒吧,他简直快被气疯了却无话可说。他妈的,他一掌拍在桌上,他面前的那酒杯竟然被硬生生拍进了桌子里一半,剩下的一半变成了碎片。

    鬼脸七打了个寒战,他没有想到姓罗的一个糟老头子还有这份功力,这要劈到脑袋上脑袋还不变成了烂西瓜,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刘耀祖轻拍着手笑道:“呵呵,罗爷的功夫还没有撂下啊,不过——唉,可惜呀。”

    罗棒槌喝道:“可惜什么?”

    “可惜江湖岁月催人老啊,如果是当年,罗爷轻轻一掌拍下去这酒杯能破吗?”

    罗棒槌听到这里愣怔了一下子,突然泄了气似的不言声了,如果当年他这一掌下去酒杯绝对能齐桌面没进去而好端端的,老了,真老了。

    陈九爷也无话可说了,人家早算计好了他还能说什么?人家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没有将罗棒槌和自己两个过气发霉的老江湖放在眼里,他觉得很愤怒,被人戏耍、被人蔑视的愤怒,但是他更悲哀,被人戏耍而又无可奈何的悲哀。

    鬼脸七乜斜着眼睛问赵翰青:“这杯酒你喝是不喝?你答应的不是挺痛快么,是不是想反悔?”

    赵翰青看陈九爷和罗爷的表情知道二人也无能为力了,自己如果不喝这杯酒,即便是今天能够囫囵着走出盛家酒楼,说不定明天就会横尸街头,他太清楚鬼脸七这些人的手段了,愤怒和自尊只能让他死得更快,愤怒之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悲哀凄凉和麻木,在这一刻没有谁能帮自己,除了喝这杯酒他别无选择!

    “我喝。”

    声音不大,听不出如何愤怒,但是,在场的人都愣着了,包括正在冷笑着的鬼脸七。

    “翰青——”罗棒槌除了深深的内疚还有感激,他没有丝毫因为赵翰青的屈服而看不起对方。如果赵翰青不喝下这杯酒,鬼脸七就有了对付他的理由,三义堂必然会连带着迁怒于自己。

    清冽酒水里那口浓痰就像是蓝天里的一朵浮云,静静悬浮在那里,赵翰青努力地让自己把那口令人作哕的浓痰联想得美好一点,然后笑了一下道:“喝了这一杯酒三义堂大概不会再难为我这个蝼蚁一样的小人物了。”

    刘耀祖终究不是鬼脸七之流的混混,这时也觉得不好意思,讪讪道:“那当然,我们三义堂在江湖上可是一言九鼎,九爷和罗爷都在这里,我担保三义堂上下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谁敢再找你麻烦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赵翰青微微一笑,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九爷强打起jīng神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之间的梁子就算揭过去了。”

    赵翰青强忍住胃里的翻涌道:“九爷,罗爷,多谢你们为我的事费心,容图后报,我先告退了。”

    罗棒槌道:“翰青,我们一起走,九爷,少当家的,失陪了。”

    陈九神sè颓然地摆了摆手,他打算今天这事之后就彻底金盆洗手再也不理会江湖上的事情了,他已经老了,江湖已经不再是他的叱咤风云的江湖了。

    新书期结束了,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嗯,就跟黄花闺女突然变成不是黄花闺女一样,挺有压力的,继续努力吧。亲们要多安慰一下,收藏推荐什么的就是最好的良药,多给些,俺心里就舒坦了。

第六十八章 命运从此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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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是从苦难中磨练出来的,猪脚的命运即将改变,而我们要享受的就是这种改变的过程,结果并不是很重要。  求支持!

    赵翰青刚走出盛家酒楼,胃中一阵翻涌,终于忍不住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直吐得天昏地暗,连早上吃的咸菜玉米粥也吐了出来,一直吐到胃里空空如也,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但是,他知道,自己所受的屈辱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去了。

    那一杯带痰的酒让他心中充满了屈辱感和仇恨,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想要马上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此乱世如果不想屈辱地生活就只有成为强者。

    很久以来,他总是认为事情会慢慢改变,人生的际遇总会出现;他总是被动地生活,被动地承受一切,被动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他要报仇却不知道该如何报仇,也没有努力地为报仇创造条件;他想要嫂子和侄女生活的好一点,想要自己体面而锦衣玉食地生活,但是,他又不敢迈大步往前,他总是以为自己还小老天总会给他机会,他还小吗?他十七岁的身体里是一颗接近三十岁甚至远比三十岁成熟的心!

    看书的亲们已经不满意了,丫的,咋就这么窝囊,这么一个猪脚。现在,赵翰青自己对自己也不满意了,咋就这么窝囊?亏了自己还有一个穿越者的灵魂?这段历史的天空下,总是充满了苦难——深重的苦难,感谢这些苦难,一点点地磨砺着他的心xìng,让他一点点地强大成熟。

    他要报仇雪耻,他要活得尊严,他要发出自己的呐喊!

    他喘了口气,擦了擦呛出来的满眼泪花,却越擦越多。

    刘拐子从盛家酒楼的对面急急忙忙跑过来,关心地道:“怎么了?翰青,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酒喝多了?”

    罗棒槌羞愧地道:“怪我,都怪我——”他没有再往下说,他打算将这件事永远隐瞒下去,城隍庙里的人谁都不能说。

    赵翰青道:“刘大叔,我没事,喝了一杯酒,可能喝得太急了。”

    赵翰青笑了一下:“罗爷,我没事,这么办其实挺好的,又没啥损失,心灵的创伤早晚会愈合的。”心道,什么时候洗刷了今天的耻辱,什么时候心灵的创伤就愈合了。

    罗棒槌内疚地道:“翰青,对不起,这事全怪我。”

    “罗爷,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是三义堂太欺负人了,要怪也怪我们腰杆子不挺、拳头不硬,罗爷,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就是有事也就是这一顿少吃半碗饭罢了。”赵翰青甚至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翰青,如果你愿意今后就叫我叔吧。”

    赵翰青没有扭捏做作,当下就叫了一声:“罗叔。”

    罗棒槌叹了口气,拍了拍赵翰青的肩膀默默地离开,背影很萧索,英雄暮年的落寞,看着就让人难受。

    赵翰青真的没有怪怨他的意思,如果罗棒槌强为他出头主持公道的话,结果就不仅仅是他受辱了,很可能是罗棒槌和他一起受辱,甚至可能没命,这一点他很清醒,罗棒槌当然也明白,只不过罗棒槌除了内疚还有一个叱咤风云的江湖人物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无奈和悲哀,那是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哀。

    刘拐子也看出了罗棒槌的异样,但是,他年老成jīng就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转过头对赵翰青道:“翰青,罗爷对你真的不错啊,我从来没见过他让人叫他叔的,你是唯一的一个。”

    “呵呵,我知道,而且我今天才知道当年的罗爷在江湖上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今天依然是,永远都是。”

    “对、对,罗爷是个人物啊。”刘拐子这么多年了一直对罗棒槌充满了敬畏,在他心目中,在城隍庙所有人的心目中罗爷都是一个江湖传说,一个谪落的神!

    “走吧,回去了。”

    “没事了吗?”

    “应该是没事了。”赵翰青心道,鬼脸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不会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不是他遵守江湖规矩,而是因为再怎么折腾自己也休想从自己身上弄到一个铜板,没有好处他折腾个什么劲儿?

    “那就回城隍庙好好喝两杯庆贺一下,这几天看把你愁的,小脸都瘦了一圈。”

    ······

    城隍庙里,刘拐子摆酒为赵翰青压惊,罗爷不开心但是还是来了,其他的管事也都出去了,喜欢跟死人打交道的麻子在呼呼大睡,昨晚上他前半夜是在女人的肚皮上度过的,而后半夜他有时跟死人在一起的,这会儿没人能叫醒他。所以,喝酒的就赵翰青、罗棒槌和刘拐子三个人。

    “来,咱们先干一杯为翰青压压惊。”

    赵翰青端起酒碗,酒气扑鼻,他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急忙放下酒碗跑出去干哕起来。

    “算了,今天这酒也别让翰青喝了,他身子不舒服,来,拐子,咱俩整。”罗棒槌端起酒碗跟刘拐子一碰,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刘拐子却没有罗棒槌那么豪气,喝了两口停下来,一连喝了好几气才喝完。

    赵翰青已经又回来了,又端起了酒碗,说道:“罗叔,刘叔,我敬你们。”

    刘拐子地道:“你身子不舒服就别喝了。”

    “我没事。”赵翰青闭着气咕咚咕咚把一碗酒喝下去,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咬牙强忍着,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憋的还是酒意闹的,好一阵子,恶心劲儿才过去,酒终于没有吐。他知道自己战胜了自己,不然留下心理yīn影就永远喝不了酒了。

    罗棒槌赞许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翰青放下酒碗,突然道:“罗叔,我想跟您学功夫。”

    罗棒槌愣了一下,显然是觉得有些意外,想了想又释然了,赵翰青挨了打、受了屈辱有这种想法也正常,说明他有血xìng,如果真的一味忍下去那就是懦弱,自己也会看买不起他。这世道要想混个人样还真的需要靠枪、靠拳头,别的靠啥也不行,不然就只能一辈子忍气吞声窝窝囊囊地生活。他沉吟了一下道:“翰青,你要学功夫我赞同,但是跟我学没啥前途,我的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也没有师傅教我,全都是厮杀中练出来的,其实也不是啥功夫,凭的全是一股子敢拼敢杀的劲头和一身的蛮力。”他说到这里看了看赵翰青的身板道:“你跟着我胡乱学怕误了你,我觉得你还是找个正儿八经师傅学习,把基础打好,你说呢?”

    赵翰青有些失望,他看出并不是罗棒槌不愿意教他,而他真的没有什么能教他的,像他这种身手真是厮杀中练出来的,他的那一声伤疤就是明证。

    罗棒槌看出他的失望,说道:“如果你要学真正的功夫,就去武馆,当然,我的实战经验也会毫不保留地教给你。”

    “丁开山的功夫怎么样?”

    “当然,丁丁总镖头誉满江湖,功夫绝对是一流的,但是,他自从金盆洗手之后,就没有收过徒弟,你要学也只能跟着丁老二学习。”

    “只要丁家镖局肯收徒弟就成,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功夫是练出来的。”

    刘拐子一拍腿道:“对,这话对,就凭这一句话就知道你一定能练好功夫。”

    赵翰青点了点头,他一定要学好功夫,他要报仇,他要为嫂子和自己雪耻呢。

    罗棒槌恍惚了一下,觉得赵翰青现在就有一派高手的风范,揉了揉眼睛,错觉吗?

第六十九章 拜师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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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家镖局,一个很普通的大宅院,甚至有些破败,只有门前的两座高大的石狮子还是那么威武神气。  而就是这么一座普普通通的院子因为主人的不平常而透着威严,丁家镖局无论在南都城还是在江湖上有谁敢轻视?

    赵翰青再一次站在这个院子门前就跟前两次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情,因为这一次他是来拜师学武的,心情自然激动,还有些不安,丁开山会收他为徒吗?

    镖局的门口停着一辆黑sè雪福来轿车,也没有看见丁开山在门口和人下棋,难道是丁家来了客人?赵翰青思忖着来人的身份肯定不低,因为像这样的小车在南都城绝对不会很多,能坐起小车的绝对是非富即贵。他没有冒然进去,正在门外徘徊,看门的老头看见了他,老头对前几天刚来过的赵翰青还有些印象,知道主人很待见这个年轻人,就客气告诉赵翰青老爷在会客,请他在门房里暂等片刻。

    不久,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出来了,为首的中年人身材高大,国字脸不怒自威,有一股子掌权者的威势,不过一双三角眼让他多了几分yīn鸷。他身边跟着的四个人龙jīng虎壮,一sè无黑衣打扮,一看就是保镖角sè,更衬出中年人的身份不凡。

    “大叔,这人是谁?气派不小啊,还带着保镖。”赵翰青问道。

    “在南都城除了三义堂的刘老大谁还有这样大的气派啊。”

    “刘元德?”

    他自从被鬼脸七打伤之后通过罗棒槌、诸葛铁嘴和刘拐子对南都城的人物和格局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尤其是三义堂,他更关注,知道三义堂是刘元德一手创建的,二当家的是邓城县大豪关云天,据说是大汉汉寿亭侯关羽的后裔;三当家的是出生于青帮的张萧林,三义堂寓意桃园三结义,创立虽然不足十年,却已经成了南都城第一大江湖势力,可见刘元德手段有多么厉害,当然,这个也不排除刘元德借助了家族的势力,南都城刘家为大汉皇族后裔,上千年的世家,号称南都城第一大族并不是吹的。

    赵翰青没想到今天会在丁家镖局见到三义堂的老大,难道他跟丁开山有交情?他突然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其实南都城还有两个人比他派头还大。”

    看门老头问道:“谁?除非是那些当官的,走到哪儿都跟一群护兵。”“我说的可不是当官的,一个是刘元德的儿子呗,他儿子出门有十来个人随行,比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要威风。”

    陪着丁开山送客的龙伯看见了赵翰青就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他的话,被逗乐了:“还有一个是谁?”

    “哦,还有城隍庙里唱莲花落的刘拐子,走到哪里小要饭的就跟了一群。”

    龙伯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翰青,你说话可真逗啊,拿一个叫花子头儿跟堂堂的三义堂的老大比。”忽然想起他被三义堂的人打伤的事,知道他对刘元德没有一好感,就识趣地没有多说。

    赵翰青突然问道:“刘元德跟丁老伯是朋友吗?”

    “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只不过都是江湖中人,面子上也过得去罢了。”

    赵翰青这才放心,如果丁开山跟刘元德交情莫逆的话这学武之事就得重新考虑了,他对三义堂以及跟三义堂有关联的人都不喜欢。

    丁开山刚送客回来,看到赵翰青很高兴:“翰青,你来了,走,去书房谈。”

    丁家的书房,赵翰青开始第一次来,地方够宽敞,书本摆放的不多,简直是寥寥无几,倒是墙上挂着好几把刀剑。一看这书房就知道丁家没有几个人喜欢读书的。<

    龙伯提来了一壶茶刚要倒上,赵翰青急忙站起来道:“龙伯,我来倒茶。”

    龙伯也不推辞就把茶壶给他了,然后准备离开,丁开山道:“大龙,你去把嘉豪叫来,咱们要好好合计一下。

    龙伯刚要退下,丁开山吩咐道:“大龙,你去把嘉豪叫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龙伯应了一声去了。

    赵翰青听到从丁开山的嘴里叫出了大龙,觉得怪怪的,想到这是丁开山数十年叫惯的也就释然。

    丁开山这才笑道:“翰青今天摆摊子卖字吗?怎么有空来找我老头子了?”

    赵翰青开门见山道:“丁老伯,我想跟您老学功夫。”

    丁开山端起茶盅呷了一口,然后才慢条斯理道:“你想学功夫?为什么要学功夫?想要向鬼脸七报仇?江湖上持强凌弱多了去,难道谁吃了亏都要找回来不成?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三义堂势大你也惹不起。”

    赵翰青不假思索道:“我学武有三个原因,一为报仇雪恨,但不是为了向鬼脸七报仇,而是另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晚辈爹娘俱为土匪放火烧死了,晚辈幸免遇难,所以这血海深仇是一定要报的。”说到这里他眼圈已经红了,哽咽着道:“至今仇人不知所踪,家兄也失踪了,这报仇之事就落在了晚辈一个人肩上,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仇人,但是,仇人不是普通人,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报仇?再加上被鬼脸七欺辱更加深了我学武的决心。”

    丁开山依旧不动声sè问道:“嗯,父母之仇当报,但是,你完全可以报官来惩治凶徒,为报仇弃文学武改变了你的人生道路孰为不智。”

    “如此乱世,官府有何作为?那些贪官们除了强征暴敛盘剥百姓还能干什么?他们跟土匪强盗一个样!像这样朝不保夕的乱世人命如草芥,像我这样羸弱之人更是处处受人欺凌,有一身功夫才不会被人任意欺压蹂躏,才能够挺起腰杆活下去,这也是我要学武的第二个原因。”

    丁开山接着问道:“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丁开山摇了摇头道:“行侠仗义?那是要做侠义英雄了。每一个习武之人大概都说过这话,可是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呢?有许多人学武后不但不行侠仗义,反而去为非作歹。”

    赵翰青激动地道“丁老伯,翰青不是要做侠义英雄,只是被人欺辱心中不快,看到不平之事如鲠在喉,快意恩仇才能舒我胸中块垒,学了功夫才能像嘉怡小姐一样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赵翰青说的豪气冲天,丁开山也被他的话激起了豪情:“哈哈,说得好,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让他想起来年轻时仗剑行走江湖锄强扶弱的热血岁月。

    赵翰青心里一乐,如果他把数十年之后那首风风火火闯九州的《好汉歌》唱出来估计丁老伯会更高兴,不过,他还真没有唱过,有机会要好好学唱。

    丁开山豪情大发,端起茶一饮而尽,他是老江湖自然看出赵翰青并不是在花言巧语逢迎自己,他对彬彬有礼的赵翰青印象本就不错,这时更多了几分好感,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答应学武之事,等赵翰青又为他续上了茶水,又问道:“学武之人都把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放在了第一位,你为什么把它放在了最后一位?”

    “亲仇不报寝食难安,己身不保万事皆休,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够锄强扶弱快慰平生!”赵翰青说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因为这些话并不是他取悦丁开山的花言巧语说而是他的心里话。

    “好,你愿意学就学吧。”

    赵翰青一见丁开山点头应允顿时喜得心花怒放,“丁老伯——不,师父,什么时候举行拜师礼?”

    丁开山摇了摇头道:“不过,我不能收你为徒,你也别叫我师父。”

    赵翰青听到这里火热的一颗心一下子变得冰凉。

第七十章 先知

    求收藏,谢谢亲们的支持,继续吧。

    龙伯和丁嘉豪走进来的时候,赵翰青因为拜师无门正坐在那里失魂落魄,他不知道丁开山为什么不肯收他为徒,难道自己不是学武的那块料吗?想要问问,看看丁开山坐在那里只顾悠然品茶连正眼也不看他一下,弄得他忽而如坠冰窖,忽而又如热锅上的蚂蚁,忽热忽冷的煎熬着。看见龙伯二人进来了,他强笑了一声跟丁嘉豪打了个招呼,然后站起来准备告辞。

    丁开山摆了摆手道:“你先坐着吧,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你听听也无妨。”

    赵翰青一听倒不好走了,只得心神不定地坐在那里。“嘉豪,刚才刘元德来访,说是rì本国的武士访华团去朝拜武林圣地少林寺,南京zhèng fǔ和省zhèng fǔ对此也十分重视,派人全程陪同,因为少林寺在民国十七年chūn天遭到冯大帅所部焚烧,僧众多已逃散,rì本人没去成少林寺,就四处打听少林传人,听说咱们丁家镖局是少林一支就从省城直奔南都城来了,刘元德代表唐司令和白专员转达了南京zhèng fǔ的命令,要我们南都城武术界以我为首好好接待,估计到时候一定会切磋功夫,要求我们既要能展现我中华武学的博大jīng深,又不能得罪rì本人,这样能显得我中华武林人士的泱泱大气,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丁嘉豪在那里沉吟未答。赵翰青的心神却一下子收回来了,怎么说他也是个热血青年,此时rì寇已经占了东三省,正对华北虎视眈眈,所以,他对rì本人可没有好感,再加上顾南那档子事,让他对rì本人恨之入骨,如果不是那个rì本jiān商横刀夺爱,顾南也不会杀人,当然也就不会让魂魄流落到这乱世。所以,当赵翰青一听说到rì本武士访华团立刻就想到再有两年小鬼子在卢沟桥就要搞事了,也就是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了,一着急脱口道:“丁老伯,千万不能答应,rì本人可没安好心。”

    丁嘉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此次rì本武士团访华正是我丁家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正想将镖局正式改为武馆呢,这一次我丁家出面接待rì本武士,多有面子的事?连rì本人都知道丁家了,rì本人一知道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丁嘉豪越说越兴奋:“我哥已经把武馆开到了上海,到时候,我们就把武馆开到美利坚的旧金山去,让少林功夫,也让我们丁家名扬全世界。”

    丁开山沉吟起来,二儿子的话让他怦然心动,倒不如说让少林功夫发扬光大让他怦然心动。

    赵翰青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丁开山即便是不做汉jiān也会被rì本人利用,rì本人后来被称为鬼子那就是说rì本人鬼的很,像鬼一样jiān诈凶残,他肯定是要把丁开山的怦然心动扼杀在萌芽状态,他不带半点犹豫地道:“rì本人真的是狼子野心,他们很快就要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了,最迟也就是两三年,你想想rì本马上要侵华了,这些rì本武士跑来干什么?朝拜少林寺?骗人的,那么多年他们都不朝拜少林寺,少林寺烧了他们却巴巴地跑来了,恳定是包藏了祸心。”想起来都是后话初的消极抗战了

    本人的心xìng判断的。”丁开山。

    丁嘉豪勃然大怒:“放屁,什么全面的侵华战争?荒谬,真是荒谬,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中国有多少人?四万万啊,小rì本才有多少人?有多大地方?没有我们中原一个省大,rì本人凭着弹丸之地想要侵占大中华那绝对是痴心妄想,撑也把他撑死了。”rì本军队虽然在东北、华北不断寻衅闹事,但是打死他也不相信敢全面侵华,他像大多中国人的想法一样,就是以为rì本人跑到中国也不过是想捞好处,只要让他们占些便宜就万事大吉了。别说是普通的老百姓,就是执政的国民党高层在战争爆发之后还是这么想的,要不也不会有所谓的消极抗战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赵翰青看丁嘉豪生气了想起来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好吞吞吐吐道:“我——我是根据rì本国内的局势和rì本人的心xìng判断的,反正rì本要侵华这事准定是错不了,他们不但要侵华,东南亚所有国家全部都会被侵略。”

    丁嘉豪扑哧一下子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是不是全世界都被rì本人占了?小子,你以为你是先知啊,你先知怎么没有算出来自己会被人打断肋骨?”

    赵翰青彻底被激怒了,大声道:“我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眼下全世界经济一片萧条,而rì本国内局势更糟糕,rì本弹丸之地缺乏资源,工商业不兴,民众对zhèng fǔ越来越不满,rì本的统治者就需要发动一场战争来转移国内的矛盾,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掠夺别国的资源来支撑本国的发展,同时也能刺激本工业的发展,一旦发动战争,傻b的rì本民众就会疯狂,就会向疯狂的傻b天皇效忠,所以,rì本是一定要发动侵略战争的,而中rì两国隔海相望,第一个要侵略的就是中国,占领了东三省就是跳板,接下来势必要全面侵华了,中rì大战迫在眉睫,一旦开战,大半个中国都要遭受rì本人蹂躏,接下来rì本还会侵略东南亚的其他国家,他们要建立什么狗屁大东亚共荣圈。”

    丁嘉豪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国与国之间的事又不是江湖帮派间的事,他可是一窍不通,不是不通,而是闻也未闻。

    就连丁开山和龙伯也是如此,有些惊讶,又有些迷惑,显然没有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深奥的大道理来,这也不是一个半大孩子能说出来的,他们这些江湖人虽然不知道什么世界形势和军国大事,但是,阅历和见识自不同于平常人,细想之下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对于中rì大战有些半信半疑。

    “好,说得好。”

    话音未落,丁嘉怡已经蹦蹦跳跳进来了。只是不知她在外面听了多久,但是可以肯定赵翰青刚刚的这一番话她应该是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她作为学生,经常看报纸和听爱国师生演讲,对这方面知道的要远超父兄。而且,赵翰青说的要远远比报纸和爱国师生清晰透彻,在这一刻,她有些恍惚,慷慨激昂,气势不凡,这还是那个被小混混揍得半死不活的坏家伙吗?禁不住揉了揉眼睛,发觉赵翰青正惊喜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伤好利索了吗?”说完,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他好不好关自己什么事呢。

第七十一章 史上第一赌

    赵翰青能够在这个时候见到丁嘉怡可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个时间是他算计好的,掐着点呢,他来丁家镖局的时间也就是临近中午学校放学的时间,他在丁家磨叽的时间,正好是丁嘉怡从学校回家的途中,如此的不期而遇二人不碰见才怪呢。

    “谢谢嘉怡小姐,我的伤已经全好了,如果不是嘉怡小姐——”

    “好了,好了,早已经谢过了。”丁嘉怡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赵翰青尴尬地一笑,很是郁闷,挖空心思准备的一肚子感谢话全被闷在肚子里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你说那个中rì之间真会发生战争吗?”丁嘉怡关心的是这个。

    “中rì之间的战争从‘九一八’时就已经开始了,甚至在更早的时候,难道不是吗?”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你说的rì本要发动全面的侵华战争是不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应该是两年后吧,rì本人正在做战争的准备。”

    丁嘉豪已经很不耐烦了:“哎哟哟,小子还在胡咧咧啊,打住,打住,嘉怡,别听他胡说八道啊。”

    赵翰青急赤白脸道:“丁二哥,我敢跟你打赌,最迟到民国二十六年夏天rì本人就要发动侵略战争了。”

    这时候如果有rì本军部的高级参谋们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非常震惊的,他们正在绞尽脑汁制的订侵华计划怎么就提前泄密了?估计rì本军部肯定会大地震。可惜,丁嘉豪就是不信,他不耐烦道:“越说你倒越来劲了,打赌?好啊,我最喜欢打赌,赌什么?赌脑袋还是赌大洋?”

    赵翰青顿时语塞,自己随便说一句打赌丁老二怎么就当真了?再看丁嘉怡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深悔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了,这时候的人们还是满脑子的大国无敌的意识,不会相信rì本那个海外小岛国真能够侵占中国,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是国民zhèng fǔ的高层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小小的rì本敢全面侵占中国,他忽然笑起来:“我知道没人会相信蛇真能吞大象,你说谁会相信呢?但是,我相信,而且我敢肯定小rì本的胃口大得很,不仅仅是要吞一头大象,而是要吞整个象群,中国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头大象,亚洲的许多国家就是他想要吞下去的象群。”

    历史会不会改变呢?他本来也有些疑惑,历史这东西太玄乎,会不会跟女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呢。不过,他想了一下,顾南的灵魂如果是在一个大人物身上复活,而且是一个爱国而又能左右天下大势的大人物,那么历史的进程很可能会发生变化,而现在,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

    丁嘉豪不耐烦地道:“什么蛇吞大象,那么多废话干吗?赌是不赌?”

    赵翰青笑了笑,明知道自己能赢为什么不赌呢?不赌的话还不得让丁老二挤兑死?但是,脑袋是不能赌上的,赢了丁嘉豪难道还真能摘了他脑袋不成?那就赌钱吧,他打定了主意,笑嘻嘻道:“好,那就赌钱吧,一百块大洋外加盛家酒楼的一桌满汉全席,怎么样?”

    这一下轮到丁嘉豪意外了,赵翰青脸上自信满满的笑容激怒了他,大声道:“好,赌上了,到时候你赖赌的话老子就把你剁吧剁吧做满汉全席的一道菜。”

    赵翰青看丁嘉豪暴怒,不但不害怕,心里反而有一种变被动为主动的轻松感,丫的,这种感觉真好,他扭过脸对丁开山二人笑道:“丁老伯,龙伯,您二老就做个见证。”

    丁嘉怡没想到两人真的打起赌来,她最喜欢热闹,当下拍手笑道:“还有我呢,我也为你们作证,谁敢耍赖我揍谁,嘻嘻,不管谁输谁赢都有好吃的了。”

    赵翰青忽然间也有些兴奋,拿历史来赌岂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吗,比起今天的赌局数十年后的赌球简直是小儿科,哈哈,这绝对是史上第一赌,牛x死了。

    丁开山把赵翰青短短一瞬间的神情变化全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迷惑,此子的表现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忽而率真,忽而又像是一个积年的老江湖,自己的二子这样混江湖的比起对方似乎也落了下风。打赌在他看来就是年轻气盛的意气之争,不过,中rì之间真会发生战争吗?赵翰青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沉思,如果这一切真的话,自己这此出面接待rì本武士团的确是不妥当了,这事的确应该慎重考虑一下,他突然岔开了话题:“嘉豪,翰青想要学武,你安排一下吧。”

    赵翰青听到这里很意外,刚刚拒绝了自己拜师,现在又同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不收徒要自己拜丁嘉豪为师吗?那自己岂不是要叫丁嘉怡岂师姑吗?想想就郁闷,更郁闷的是这事还无法拒绝

    丁嘉豪道:“好,你跟我来吧。”

    赵翰青只好跟着丁嘉豪往外走,跟上刑场似的。

    丁嘉怡一听赵翰青要学武,很意外,但是立刻就乐了,想要跟出去,觉得不妥,只好目送赵翰青离去。

    丁嘉豪带着赵翰青穿过一个甬道,进入一个月亮门,里面竟然是另一片天地,一个比前院还大的多的后园,一半是花木扶疏的花园,另一半是宽敞的练武场。此时正有数十个人在场上自行练功。练功场边上的兵器架上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而且每样不止一个,还有练拳的沙包和打熬气力的石锁。

    赵翰青看傻了眼,这看起来普通的丁家镖局原来另有洞天啊。

    丁嘉豪扭过头问他:“你学武是要选择短期的还是长期的?学费是不一样的”。他说到这里想起来赵翰青刚刚跟他打赌心里就有些不高兴,本来短期的三个月学费两块大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短期的每月交一个大洋为学费,最少要交三个月的,如果一次xìng付一年的学费只需十个大洋,如要学长期的,需要三年满师,一共二百块大洋。”本来三年学费一百块大洋就够了,因为他这会儿看赵翰青不顺眼就给他涨了一倍。

    赵翰青一听丁家收徒弟原来是明码标价,想想也没有让人白教功夫的道理,但是学的时间长了为什么反倒交钱多?就不解地问道:“一年十块大洋,三年也不过是三十块大洋,为什么反倒要交二百块大洋?是不是学的功夫不一样?”

    “学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三年满师,考核合格不但能成为丁家的门内弟子,也是正式的少林俗家弟子了,考核不合适可以继续免费学习,直至学成出师可以行走江湖,成为正式的少林俗家弟子的好处就不用说了,在江湖上受人尊敬,也能找份体面的差事。”

    赵翰青明白了,交钱多就可以成为正式弟子,交钱少就是非正式弟子,就像是后世花钱买文凭一样,交钱少了有关部门不认承你的文凭。能成为正式少林弟子当然是好事,但是他囊中羞涩,三年的学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再说他也耗不起三年的时间,心中却是不甘地道:“你们这样一来岂不是只有富家子弟才能成为少林弟子吗?富家子弟多是娇生惯养能够练好功夫吗?如此重钱财不重德才中华武术早晚会被整得没落下去的。”

    丁嘉豪怒极反笑:“哼哼,好像你自己是江湖救世主似的,富家子弟难道就没有良材美质吗?富家子弟没有生活之忧专心练武进步更快,也不是谁想来丁家学武就能学的,除了交足学费,还必须品德好,如果不是我爹开口你以为我愿意教你呀,你痛快些,究竟学不学吧。”

    赵翰青只觉得脸颊发烧,讪讪道:“是我失言了,我、我拿不出一百个大洋,咳咳,我这算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丁开山问道:“你准备学多长时间?”

    “我先学三个月吧,那个,丁二哥,学费改天交行吗?”因为他的口袋里现在只有几个铜板。

    “丁、丁哥——哦,对不起,是、是师傅,今后请多关照。”

    丁嘉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喂,你还没资格做我的徒弟,暂时叫我师兄就可以了。”

    赵翰青心里一喜,不用叫丁嘉豪师傅当然也不用难为情地叫丁嘉怡师姑了,如果不是心疼三块大洋他没准就欢喜雀跃了。

    接着,丁嘉豪跟他讲了师门的规矩和戒律,什么学武要勤奋,不许为非作歹,不许欺师灭祖,不许倚仗丁家的名头恃强凌弱,如敢违犯立刻滚蛋。

    赵翰青自然连声应诺,交了三个带着体温的大洋让赵翰青很是心疼了一阵子,但是终于可以学武了又让他很高兴,这就叫痛并快乐着,估计跟jì女第一次接客挣到大洋时的感觉一样。

第七十二章 日本武士访华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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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翰青每天起早到丁家镖局去学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其余的时间仍旧去摆摊卖字来维持生计,不过,他不能继续在学院大街摆摊,而是挪到了距离镖局较近的地方,这样也方便他来学功夫,当然生意就惨淡多了。他每天晚上回到城隍庙更是拼命地练功,顾南是运动员,自然明白功夫是练出来的道理,别人练一百遍,他就要练五百遍一千遍,他坚信流多少的汗水就会有多大的收获。

    每天晚上总是jīng疲力尽地一头扑倒在炕上就睡了过去。赵翰青的领悟能力超强,教过的权招两三遍就记着了,连素来看不起他的丁嘉豪也不得不佩服,不过仍就看他不顺眼,动辄就以教他功夫为借口把他揍上一顿,反正赵翰青认为丁嘉豪是在借公报私地蹂躏自己。

    就在赵翰青被丁嘉豪蹂躏没几天,rì本武士访华团一行数十人到了南都城。

    rì本武士团以武学大宗师柳川家族的宗主柳川寿男为首,汇集了rì本武术界柔道、空手道、合气道、忍术等rì本搏击的顶级高手。柳川家族是rì本最著名的武术世家,是rì本武术界的泰山北斗,就跟少林在中国武术界的地位一样。除了rì本人之外,另外还有南京zhèng fǔ外交部、军事部门、省zhèng fǔ的官员和中外各大报纸的记者。

    聚义楼,招待rì本武士团的宴会就在这里。这家酒楼是三义堂的产业,跟盛家酒楼齐名。

    南都城方面的接待人不少,官方、武术界和社会名流都有代表到场。官方以白专员和保安司令唐博虎为首,社会名流以邓家的家主邓天候和岑家家主岑举人为首,武术界的以三义堂老大刘元德和老拳师孙驼子为首。刘元德练的是武当功夫,虽然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也不知道他的深浅,但是刘家是南都城四大世家之首,他又是三义堂大当家的,所以,刘元德在丁开山金盆洗手之后俨然是南都城道上第一人。而孙驼子是太极拳的高手,虽然多的江湖势力,但是也算得上德高望重的老拳师。

    云集了南都城各界的盛大欢迎仪式上,并没有见到在中原武林道上久负盛名的神拳无敌震八方丁家镖局的总镖头丁开山老爷子,丁家镖局也只有丁嘉豪一个人出场,而且他并不是以丁家镖局代表的身份出现的。

    柳川寿男五十多岁,身材高大,这在身材普遍矮小的rì本人中算得上鹤立鸡群了。

    “刘先生,贵国武术博大jīng神,尤以少林为尊,我大和民族的武士一向仰慕,这次来华才知道少林寺被毁,所以嵩山未能成行,听说丁家镖局的总镖头丁开山是贵国少林派的第一俗家高手,我希望这次能够当面向他请教。”柳川寿男也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他态度貌似恭恭敬敬的,但是言语上暗含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刘元德还没有开口,rì本武士团的松下野冢傲然道:“中国武术的各门派敝帚自珍,就是少林不被毁,也早已经是rì薄西山了,怎比得上我大和武道大放异彩。”这些rì本人不但熟悉中国功夫,连汉语很是反感,长得跟个肉球似的,偏又傲慢狂妄,但是他在rì本武士团中的地位仅次于柳川寿男和宫本雄一,想来身手也不弱,不满归不满,连zhèng fǔ也偏袒rì本人,他自然知道轻重也说得娴熟无比,基本上不用翻译,

    陪同rì本武士团的国民zhèng fǔ外交部官员刘司长讨好地道:“那是,那是,贵国武士对待武道的jīng神令人佩服。”

    刘元德对这个松下野冢,所以,只是微笑不语。

    唐搏虎冷哼了一声,他是军人,多少有些血xìng,有些看不惯rì本人的蛮横,也不满刘司长、白专员等一帮文官的奴颜婢膝,但是,rì本人占着东北,又对华北虎视眈眈,国民zhèng fǔ尚且敢怒不敢言,下面的官员当然也不敢触怒rì本人。

    老拳师孙驼子养气功夫好,虽然鄙夷rì本人的狂妄,但是,他早过了争强好胜的年龄,自然也不会与rì本人斗气。其余人不是武林中人的自然保持缄默,也是练家子的又都唯刘元德马首为瞻。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rì本人的狂妄,南都城一边坐在下首的一位铁塔般的汉子终于忍不住了:“哼,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全场的目光都投到了那里,说话之人是南都城童家武馆的馆主童罗汉,童罗汉是练铁砂掌的拳师,一身横练功夫很是不弱,童家虽不是南都城的豪门世家,但是在江湖上名头却也不弱,童罗汉脾气暴烈,江湖上有名的霹雳火,但是他武功高强正直豪爽,在江湖上颇有威望。

    此言一出,众人脸sè皆变。

    rì本人本就自大,自到中国所遇皆是巴结逢迎,乍一听到轻蔑之词自然是被当做是严重的屈辱,那松下野冢最先按耐不住,瞪着眼珠子骂道:“八嘎。”

    那时候小鬼子还没有进军中原,除了翻译还没有人能够听懂这是句骂人话,外交部派出的翻译跟上司一样最怕得罪rì本人,他自然不会翻译,南都城方面的翻译是留学过rì本的邓家大少邓文斌,他看见rì本人就跟看见亲老子一样,他不但不翻译心里反而怪怨童罗汉无事生非惹rì本人。

    童罗汉xìng子爆裂,但是并不愚蠢,一看松下野冢的表情就知道这句“八嘎”绝非好话,当下一拍桌子骂道:“小鬼子,不服气咋地,八嘎。”当下将八嘎又原话奉还了。

    “白专员,唐司令,这些rì本人虽然民间人士,但是他们在rì本朝野的影响力可是不小,据说跟rì本军部也有很深的瓜葛,正值中rì关系的非常时期,蒋总司令可是有明确指示,坚决不能引起外交纠纷给rì本zhèng fǔ借口,这样将大大不利解决两国领土争端。”

    唐搏虎满不在乎的。白专员额上的汗却已经出来了,连最高领袖也发话了,就是没有总司令的指示他也不愿得罪rì本人,外国人就是活祖宗岂能得罪,尤其是这rì本人个子不大脾气大着呢,如果真的惹怒rì本人且不说他这个专员能不能继续当下去,脑袋能不能保住也不一定。他很生气地瞪了一眼刘元德冷哼了一声,表达了极度的不满,让他负责好武术界的事想不到还是出了岔子。

第七十三章 铁臂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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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元德早已经坐卧不安了,童罗汉这个大炮筒子还是把自己的吩咐丢脑后了,惹了rì本人就等于是惹了zhèng fǔ,那么自己这个三义堂的老大可就难过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自己再厉害也只是南都一地的帮派老大,要知道唐博虎对三义堂的势力早已经虎视眈眈了,给他个借口纵然不会将三义堂连根拔起,却也会将三义堂牢牢控制在手里的,妈的,早知道这样就是得罪了童罗汉这个粗胚也不让他出席今天的场合了。

    刘元德不能无视白专员愤怒的目光,他将愤怒的目光转移到童罗汉身上,但是,他跟童罗汉隔着好几个人呢,童罗汉根本无视他愤怒的目光,重重地咳了一声,板着脸道:“罗汉贤弟,不可造次,rì本友人远道是客,千万不能让人笑话咱们南都城江湖道不懂待客之道。”

    童罗汉忽然就想起了刘元德私下的吩咐,再看看zhèng fǔ一干人面sè不虞,倒也不敢造次,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那个松下野冢偏偏咽不下那口气了,童罗汉闷声不语了他更嚣张了,跳起来嚷道:“你的,侮辱了我们大rì本的武士,我的,要跟你决斗。”

    童罗汉炮仗脾气下子又被点燃了,老子还没有跟你算账呢,小rì本倒来向老子挑战了,老子如果做缩头乌龟还不让江湖同道笑话,一生气就不管不顾了,推开椅子跳将起来道:“好,打就打,你以为你罗汉爷爷怕你呀,来吧,让你见识见识中国功夫的厉害,省的老在这里胡说八道。”

    松下野冢一听童罗汉要当他爷爷,自然是不干了,叽里呱啦放了一串rì本臭屁,最后两句有用了中国话:“八嘎,支那人,你的过来,我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爷爷的做不成,只能做孙子。”

    童罗汉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不屑地道:“rì本孙子,来吧,谁输了谁就是孙子。”

    这一下谁都阻挡不了这场决斗了,刘处长和白专员干着急却也束手无策,因为是rì本人不肯干休了,能阻止松下野冢动手的只有柳川寿男,但是他微笑不语丝毫没有阻挡的意思,或许人家早就想找机会切磋一下,看看究竟谁是爷爷谁是孙子了。

    一看难以阻止童罗汉和松下野冢的交手了,刘元德有些着急了,童罗汉江湖绰号铁臂罗汉,一身横练功夫差不多已经刀枪不入了,如果打伤了rì本人麻烦可就大了,又赶紧吩咐了童罗汉一句:“童贤弟,双方旨在切磋,点到为止,千万不可伤了和气。”

    童罗汉当然明白刘元德的意思,他冲刘元德点了点头:“刘老大,你放心,我不把他打伤。”刘元德稍稍放心。

    当下,众人就来到聚义楼的院子里,狂傲的松下野冢已经收敛了狂态,冲童罗汉一鞠躬道:“请赐教。”然后拔出了长刀。

    童罗汉心道,你丫的早些这么彬彬有礼咱老童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对方前倨后恭,他也不好摆谱,按照江湖礼节抱拳一揖,“请了——”然后摆了个不丁不八的架势等待着对方先出手,看那样子他是准备赤手空拳接对方的刀。这倒不是他托大,他本身没有携带兵器的习惯,而他最厉害的功夫就是八极拳,所以,他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他的一双铁拳。

    松下野冢却被童罗汉的赤手空拳彻底激怒了,他大吼了一声挥刀冲了上来,又矮又胖的身躯竟然丝毫不见笨拙,就像是一颗出膛的炮弹,一道寒光向童罗汉卷去,嗖地一下子就到了童罗汉的面前,刀光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弧拦腰向童罗汉斩来,瞧那架势是想一刀将童罗汉斩作两段。

    童罗汉本来没有把松下野冢看在眼里,对方个头比自己矮了一头,短胳膊短腿的,但是松下野冢像个肉弹呼啸而来的时候他立刻就收敛起轻视之心,纵然是他的铁布衫差不多已经刀枪不入了,但是他仍然不敢硬挡松下野冢的这一刀,足见这一刀的威势。

    刀光疾如闪电,但是童罗汉的身法也不慢,侧身闪过,铁拳击出,势如奔雷,倒也不逊于松下野冢的一刀之威。但是,拳到中途却击不下去了,因为松下野冢手中的长刀已经如毒蛇一般刺来,刀长手短,拳击不到对方童罗汉先就会被刺个透心凉,童罗汉只好收拳后退,一连退了数步才算是堪堪躲过。

    童罗汉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小觑了松下野冢,尤其是他赤手空拳要取胜没有那么容易,

    首先他必须近身,只有近身才有击中对手的机会,但是,松下野冢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松下野冢师从rì本刀术大家,在来中国前又研习中国各派的刀术,融会贯通自成一家,此时刀光霍霍,只见一团光影,童罗汉别说近前,就是边也沾不上,反而被逼得左躲右闪的盛世狼狈,他吃亏就吃在没有兵器上了,如果二人是赤手相搏,童罗汉说不定早就占了上风。

    童罗汉处于劣势,反倒让在场的大多数人松了口气,rì本人那是不消说的,那些竭力巴结的官员和刘元德之流也不希望童罗汉取胜来触怒rì本人。

    派头十足的刘司长在rì本人面前跟孙子一样乖巧,他谄笑着道:“柳川大师,贵国的功夫果然厉害,那个傻大个快要败了。”

    “是啊,这个童罗汉是南都城开武馆的,在南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也不是松下君的对手。”巴结rì本人白专员自然也不甘于后。

    其余的一干官员自然也不甘于后,顿时谀词如cháo,让一干南都城的练家子听得很是不忿,却又敢怒不敢言,对于松下野冢的刀术也是吃惊不小,寻思着换自己上去空手也接不了几招,就是用上兵器要取胜也不容易。

    柳川寿男却没有被马屁拍晕,他甚至微微蹙起了眉头,松下野冢虽然凭着长刀占了上风把对手逼得左躲右闪的,但是,别说伤了对方,连头发丝也没有砍掉一根,这说明松下野冢的对手其实很强,只不过是吃亏没有兵器了,中国的功夫并不像某些中国人那样羸弱,他是武道大宗师,在他的眼里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还久战不胜其实已经败了。

第七十四章 铁壁罗汉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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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松下野冢如cháo水一般的马屁声彻底激怒了童罗汉,罗汉爷爷如果今rì败于小rì本手里那就没脸在江湖混了,他盛怒之下就彻底把刘元德的吩咐丢到脑门后了,下决心要打败松下野冢,哪怕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童罗汉大吼了一声,一咬牙迎着刀光扑了上去,势如疯虎,锐不可当。

    全场一片惊呼,都以为童罗汉气昏了头冲上去送死。

    惊呼声中松下野冢的长刀已经当头劈了下来,凌厉的刀风也是锐不可当,刀锋未至,刀风已经撕裂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童罗汉光溜溜的脑袋上已经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寒意,那一刀之威说是天地sè变有些夸张,但是绝对有将童罗汉一刀劈作两半的气势。童罗汉却突然抬起胳膊迎向长刀,另一拳不带犹豫地随即向松下野冢击去。

    松下野冢一阵狂喜,难道童罗汉想要拼着一条胳膊不要想要跟自己拼个两败俱伤吗?愚蠢的支那猪,一拳怎能伤了自己,自己这一刀之威自己知道,甭说是一只胳膊,面前就是一头牛也能把它斩作两半!众人也都以为他童罗汉是要拼个两败俱伤,是要用一只胳膊的代价来击伤松下野冢,前提是他的拳要后发先至!可是,如果他不能在断臂之前重伤对方,那么肯定只会有一种结果——童罗汉会变成三部分,一截胳膊,两半身子!童罗汉已经气昏头了吗?所有人都只这么认为的。

    “八嘎,去死吧——”长刀落下时,松下野冢还发出了一声狂吼。

    众人仿佛看到了童罗汉血光四溅中被劈做了两半,有的人不忍去看惨状而闭上了眼睛,有的人甚至往后缩了缩身子,害怕血溅到身上,只有rì本人发出了嗜血的狂叫。

    一声金戈交击声,没有血光四溅,童罗汉的胳膊好端端的,确切地说是他的袖子裂了一道口子,胳膊好端端的,而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铁拳已经狠狠击在了松下野冢的脸上,他这招其实是用的黑虎掏心,因为松下野冢个头太矮了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松下野冢又像个肉弹似的飞了出去,不过,这次他是倒飞出去的,身在半空喷出了一口血雨,还夹在着牙齿,噗噗落在青石板地上就像是下冰雹似的,满嘴的牙齿估计能剩下一半就算不错了,这还是童罗汉要分出一大半力道去挡开长刀,否则这一拳之力足可以将松下野冢的嘴巴打碎了。童罗汉的一条胳膊被长刀震得又酸又麻几乎抬不起来了。不过,胜负已分,松下野冢摔在地上就没有起来,他已经昏了过去。

    童罗汉的断裂的袖子里露出一截黝黑的的胳膊,所有人这才知道他原来带着jīng钢护臂,怪不得他敢用胳膊去挡长刀,然后,众人恍然大悟,童罗汉江湖绰号叫铁臂罗汉,原来他真的是铁臂,原来这铁臂才是他真正的武器,在之前江湖上一直把他的铁拳当做了他的武器。

    刘元德在童罗汉如疯虎一样扑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遭了,他担心的是两败俱伤,他对童罗汉一身的功夫自然熟悉,八极拳早已经登峰造极了,松下野冢与他比起来稍逊一筹,不过仗着长刀之利尚能一搏,最起码是不落下风,但是,童罗汉双臂上带有jīng钢的护臂他也不知道,松下野冢当然也不知道,所以才一下子吃了大亏,如果他知道的话当不至于一下子就吃了大亏。

    柳川寿男脸sè铁青,忽而又恢复了常态,淡淡道:“这位果然是好功夫。”

    白专员一干官员早已经人人脸sè大变,对于柳川寿男的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间说不出的尴尬。

    刘元德怕柳川寿男误会他知道童罗汉的铁臂武器,他只好硬着肉皮道:“柳川大师,童罗汉双臂带着jīng钢护臂,松下君因为不察这才着了道,童罗汉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柳川寿男这才脸sè稍霁,旁边的宫本雄一冷哼了一声道:“卑鄙的支那人。”

    他这话用的是汉语,在场的中国人都听清了,人人脸sè难看,但是基本上都做到充耳不闻,rì本人吃了大亏,逞些口舌之利怕啥。

    旁边一位又矮又瘦的rì本人漫不经心道:“柳川老师,南都城果然是藏龙卧虎啊,咱们是不是应该正式进行一场促进rì中武术交流的比武?”

    这位又矮又瘦的rì本人一直没有人注意他,柳川寿男却没有对他怠慢,微微颔首:“嗯,不错,我大rì本武士此次前来就是仰慕中华武术,当然要见识见识了。”说着扭过脸对刘元德道:“刘先生,你是南都武术界的领头人,你看怎么样?”

    “这——”刘元德怎敢做主,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白专员那里,但是白专员低着头看也不看刘他一眼,刘元德只好又把目光投向了南京zhèng fǔ的刘司长,但是刘司长正在愁眉不展该如何善后,基本上也无视刘元德探询的目光。刘元德只好开口问道:“白专员——”

    白专员看装聋卖哑不行了,只好皱着眉头问刘司长:“刘司长,您看——?”

    刘司长翻了翻白眼道:“我要请示南京——”突然停着了,漫不经心道:“哦,这事不归我管,我只是负责陪同rì本友人。”

    刘元德头上一下子涌出了许多汗,真是要他命了,狗rì的rì本人,为什么偏偏问老子呢?早知道这样老子干嘛坐得离你这么近,真是倒霉。这个烫手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该交给谁来回答了。

    唐博虎早已经不耐烦了:“不就是比武吗?比就比呗,扯什么蛋。”

    “好!还是唐司令爽快。”刘元德在这一刻对唐搏虎简直是感激涕零,霸道粗鲁的唐搏虎这一会儿在他眼里真是太可爱了。

    白专员和刘司长对视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唐博虎是少将军衔,论身份地位并不比他们低,做过最高领袖的贴身卫兵,据说在战场上还救过领袖的命,如果不是他大字不识几个只怕也进黄埔军校了,那么现在就不仅仅是一个少将保安司令了,现在有他出头做主即便是因为比武惹怒了rì本人也不用担心最高当局会怪到他们头上。

    “白专员,这次比武一定要好好安排啊。”刘司长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白专员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是该好好安排一下。”

    二人相视一笑。

第七十五章 比武前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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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夜晚门前车水马龙喧闹无比的芳馨园这些天门前突然冷清了,自从rì本武士团入住这里之后芳馨园外边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普通的piáo客们就只能望而却步了。但是,芳馨园的姑娘们并没有闲着,相反比以前更忙碌了,因为,一个rì本武士往往要几个姑娘伺候着。

    让rì本人住到jì院里这可是刘元德的主义,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好主意,一方面芳馨园是刘元德名下的产业,rì本人住到这里比较安全;另一方面有芳馨园的姑娘们伺候着rì本人舒坦了就不会再惹是生非,事实证明这法子果然不错,rì本人只在园子里折腾,从不走出去一部。

    芳馨园的东跨院,环境幽雅,这里有园子里最jīng致华丽的屋舍就,掩映在花木丛中,现在,rì本武士团的人就住在这里,不过,整个院子已经不复往rì的静谧,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每个房间里依然有不小得动静,喝酒喧哗嬉闹的,哼哼唧唧yín靡声声。

    只有正中一间上房里比较安静,安静是跟四邻的房子里的喧闹相比而言。此时,房间里坐着三个人,柳川寿男、宫本雄一和一个又瘦又矮的中年rì本男子,三人正在商谈。

    “柳川君,今天的那场较量很糟糕,那个松下野冢可是你挑选的,把大rì本武士的脸面都丢尽了,我已经向军部发电报了,军部让他回国向天皇谢罪。”说话的是个矮瘦的rì本男子,他白天在聚义楼的筵席上一直很低调,只在松下野冢被童罗汉打伤之后对柳川寿男建议举行正式的比武,但是,现在他的语气很严厉,听他的口气身份似乎不低。

    柳川寿男听到他提到天皇陛下不由自主坐端正了身子,眼前这个军部派来的武田龟二指手画脚的很让他不高兴,自己是武道大宗师,连天皇陛下接见自己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而武田龟二只不过是军部负责情报的一个参谋,论军衔也不过是一个大佐,但是,对方有军部背景,柳川寿男也不愿意去得罪他,松下野冢算是完蛋了,想想真是郁闷,九州道场的第一高手竟然稀里糊涂被人打伤了,害得自己也丢面子,死了活该,他将心中的不快掩饰得很好,沉默了一下道:“松下君功夫不差,他太大意了,而且对对手一无所知才吃了亏。”话中隐隐有指责在军部负责情报的武田龟二的意思。

    武田龟二自然听出了柳川寿男话中有话,心中有一些愠怒,虽然没有得到情报,但是,这却不完全是他的失误,今天刚到南都城还没有来得及与南都城的情报人员联系,在接风宴上就出现了意外,冷哼了一声道:“松下野冢太急躁了,不说他了,接下来的比武一定不能失败,这是我们来华的第一场比武,不但事关我们大和民族和天皇陛下的无上尊严,也是打压支那武林士气的第一站,事关重大,军部有令决不能有失。”

    柳川寿男淡淡道:“中国武术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在大唐时候就已经大放异彩了,岂能一味小瞧,支那江湖上卧虎藏龙,而南都城地处少林和武当两派交汇地,高手更不会少,我们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够完胜,想要完全取得这场比武的胜利,只能你们军部想办法。”

    一直沉默的宫本雄一也道:“大佐阁下,柳川老师说的是,比武不是关键,关键是比武前跟中国zhèng fǔ的博弈,支那江湖的高手多得很,如果一窝蜂出来跟我们比武要想取得比武胜利可就太困难了,你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童罗汉已经那么厉害,那么,丁家的人呢?他们的少林功夫一定不会徒有虚名,还有那个刘元德,一身功夫我看也是深不可测,所以,要想取得绝对的胜利,必须另外想办法,这事当然应该由你们军部负责跟中国官方沟通。”

    武田龟二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好吧,这事我会安排,我想中国zhèng fǔ会很配合的。

    柳川寿男提醒道:“那个刘元德应该是这次比武的关键。”

    “嗯,我会亲自拜访他的,

    ······

    与此同时,位于保安司令部附近的唐公馆,来自南京zhèng fǔ的刘司长、白专员、唐搏虎等人也在商谈比武的事:

    “南京已经回电了,最高领袖亲自口述的电文,这次比武不能得罪rì本人,zhèng fǔ正在跟rì本人谈判华北的局部冲突,坚决不能因为比武制造出来新的纠纷。”

    正在传达电文内容的刘司长提到最高领袖,在场的人同时都端正了身子,表达了对最高领袖的敬意。而且众人都明白了南京的指令,那就是rì本人想咋地就咋地,相应就让他们赢,只要高兴就好。

    刘司长道:“唐司令,这事是不是由你负责呢?”

    “我要cāo心rì本人的安全事宜,这比武的事保安团插手的话就有些越权了,还是由白专员全权负责好了。”

    白专员一看唐搏虎那烫手的热芋头丢给他了,很是郁闷,但是他对五大三粗行事蛮横的唐搏虎不敢拒绝,他将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矮胖的家伙身上,就是他了,白专员大声道:“黄局长。”

    那胖子虽然垂着头不看白专员,但是听到喊声还是一激灵急忙站了起来:“白、白专员,有何吩咐。”

    “你是jǐng察局长,这比武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矮胖的jǐng察局长不好的感觉终于应验了,他一直没敢抬头,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四下看了一眼,在场的似乎就他的官职小,把热山芋丢给谁也不合适,他眼珠一转,苦着脸道:“我官职卑微,就怕那些江湖练家子不买我的账啊,再说,让一个小小的jǐng察局长负责rì本人一定会以为怠慢他们,只怕是没有比武就把他们得罪了。”

    白专员一想还真是这是,这位jǐng察局长在南都城里还没有那个刘元德威风,那些江湖人只怕是真不会听他的,这事如果真的弄砸了自己仍脱不了关系,想到这里,他扭脸对唐搏虎道:“唐司令,这事最合适的出面人选还是刘元德,今天的事他办砸了,就让他戴罪立功,不过,还需要唐司令鼎力支持。”

    “白专员放心,都是为了党国大业,自当鼎力相助。”

    ······

    中rì的这场比武还没有开始,双方已经开始了“博弈”,不过目标很一致,那就是rì本人想咋地就咋地,比武未曾开始,结果已定。

第七十六章 我就喜欢踢你的屁股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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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ì本武士团来访和中rì比武的消息同时传扬开了,就成了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话题。当然,这个消息在江湖上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江湖本就热闹,这下更热闹了,得到消息的江湖人物都纷纷赶往南都,谁肯错过这样的热闹?不知不觉间,这场比武就成了武林盛事,或许,这正是rì本人想看到的,也是所有人想看到的。

    丁家镖局也突然热闹起来,先是刘元德来访,而后是南都城各门各派的前辈名宿也先后来访,丁家的弟子们得到消息的也都赶了回来。

    镖局后院的练武场上,众人都在听丁嘉豪说关于比武的内幕,谁谁也赶到了南都城,谁谁要参加比武,他说的这个谁谁自然都是江湖上有字号的人。然后,众人开始谀词如cháo:

    “师兄,看这架势咱们丁家镖局这一回事准定要参加比赛的,而有资格参加比武的人非你莫属了。”

    “是啊,师兄,你好好好露一手,为咱丁家镖局长长脸,童罗汉在聚义楼揍了小rì本露了脸,他的徒弟们这两天可得瑟了,听说去拜师学艺的多了好几倍。”

    “师兄功夫那么厉害,还不把小rì本揍个屁滚尿流。”

    ······

    谀词如cháo就如美酒飘香,丁嘉豪面有得sè,隐隐的还有些兴奋,能在中rì比武中获胜那可是大大露脸的事情,一下子就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每一个练家子梦寐以求的机会。

    赵翰青还在练马步,他刚刚入门,必须学最基本的功夫,他虽然在练马步耳朵却没有闲下来,师兄们的议论全听见了,不过,这事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对小鬼子虽然恨之入骨,也知道rì本武士团来意不善,但是,他也无力改变什么,揍小鬼子露脸的事基本上跟自己搭不上,自己还是好好练功夫吧,拳头才是硬道理。

    “翰青,你说丁师兄这次参加比武能不能打赢?听说rì本人很厉害。”问他的是一个叫梁满囤的师兄,祖籍是四川达县的,祖上逃荒落户到了南都城,家里开了家川味小饭馆,经常有混混们到饭馆吃霸王餐闹事,他老爹一咬牙拿出白花花的大洋就把他送到丁家镖局来学武,希望梁满囤学了功夫撑门户。梁满囤比赵翰青长了一岁,比他早入门两个月,所以在师兄弟中两人比较亲近些。

    赵翰青正扎着马步身子不动,脑袋可以动,摇了摇道:“这场比武——唉,难打啊。”

    梁满囤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道:“怎么难打?你是说rì本人的功夫很厉害?”

    “rì本人的功夫厉害是厉害,但是也不是无敌的,但是他们的枪炮一定比他们的功夫厉害,所以,这场比武就难打了,丁师兄如果参加比武的话想要赢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嗯,胜也不好,不胜也不好,可以说胜败两难,胜败两难啊,知道不。”

    梁满囤更迷惑了:“不知道,你说的啥个意思嘛,是不是不能赢也不能输?还有比武又不是打仗能用得上枪炮吗?”

    赵翰青很是郁闷,估计一下子跟他解释清楚很难,只好给他举个例子:“比如有三义堂的人去你家饭馆吃饭,完了不给钱还要闹事,你能打过他,但是你敢不敢真的打他?”

    “我——”梁满囤挠了挠脑袋,这事还真是让人犯愁,三义堂势大他可惹不起,不打吧又生气,还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你们两不练功嘀咕什么呢?”丁嘉怡和丁嘉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二人身后。

    “师兄,师姐——”

    赵翰青吓了一跳,自己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师兄是不是听到了,看他的脸sè不虞估计是听到了,一时间心里忐忑起来。幸好这时候龙伯来了:“嘉豪,你黄师兄和陈师兄来了,总镖头叫你去。”

    丁嘉豪应了一声,看了赵翰青一眼转身去了,这一眼又让赵翰青一阵心惊肉跳。

    丁嘉怡幸灾乐祸道:“不好好练功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二哥生气了。”

    赵翰青苦着脸道:“师姐,我真的不是在诽谤师兄。”

    “哼,你这个马步哪有这么扎的,你看看你这个架子像什么。”

    赵翰青的屁股上已经挨了一脚,不过,比起来丁嘉豪的大脚这一脚的力道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被一个女人踢屁股丢脸啊,而这个女人他还不能把她怎么样,踢了屁股后还得陪着笑脸,这个郁闷啊,赵翰青差一点想哭,在场的师兄弟们都已经嘻嘻哈哈笑开了。幸好赵翰青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脸皮有些厚了,也幸好丁嘉怡没有再继续踢他的屁股。

    “腰要直,目视前方,呼吸自然,意守丹田。”

    你在我身边转来转去,我要留神屁股能意守丹田吗?一紧张呼吸能自然吗?当然,赵翰青也只能腹诽一下,连半点郁闷也不能带出来。

    “你看你,眼瞄来瞄去的,扎马步还乱想什么?”

    这么重八道祸姑娘赵翰青一看丁嘉怡又有抬脚的迹象,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还不是怕你踢我屁股吗?别的不学偏偏跟师兄学会了这个。

    丁嘉怡突然想起来踢他屁股确实不雅的举动,不由得俏脸一红,嗔道:“我就喜欢踢你屁股怎么啦,哼,都怪你扎马步的姿势像什么,难看死了。”说着抬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弹得很重,表达了她很生气。

    “哎哟——”弹得赵翰青呲牙咧嘴的,“弹这么重还不如你踢屁股呢。”

    丁嘉怡扑哧一下笑起来,突然问道:“我看你心神不定的估计不是害怕本姑娘踢你屁股,是不是因为刚刚胡说八道害怕我二哥回头收拾你?”

    赵翰青苦着脸点了点头,都是打赌惹的祸,自己得罪了丁嘉豪,他逮到机会就会蹂躏自己,还是名正言顺的。

    “都怪你给他打赌惹了他,好了好了,我替你向我二哥解释一下,回头你也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场比武胜也不好,不胜也不好,现在我去看黄师兄和陈师兄去。”丁嘉怡蹦蹦跳跳地跑了。

    赵翰青继续心神不宁地扎马步。

    一个师兄走过来笑嘻嘻道:“你知道你刚才扎马步的架势像什么?”

    “像什么?”

    另一个师兄抢着道:“像站着拉屎啊。”

    众人又哄然大笑,赵汉青青被笑得无地自容,他知道丁嘉怡刚才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羞于说出口。

    这时,龙伯去而复返,叫道:“翰青,总镖头叫你也去一下。”

    赵翰青收了马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总镖头叫我?”

    “嗯,总镖头可能要问你什么关于跟rì本人比武的事。”

    赵翰青有些犯嘀咕,自己这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比武的事找不到自己,就是这摇旗呐喊似乎也轮不到自己吧,难道是丁嘉豪刚刚去告了自己的状?他只好硬着头皮在众师兄弟们羡慕的目光中跟龙伯去了,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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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乱世的少年负着光宗耀祖的重任,却被土匪害得家破人亡,他葬身火海差一点被烧死。浴火重生的少年从此开始了不一样人生——请兄弟朋友们支持老杜再开新篇历史天空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历史天空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历史天空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