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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战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三国阿飞     斗战三国txt下载     斗战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十五、激斗天蟾子

    这一次,一定要杀上去,冲过去,彻底破掉对手的厢车弩阵,不然,恐怕孩儿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了。

    有了这点明悟的邓千万,也不再吝惜自己的勇力,紧随着众蛮,大步冲下山坡,冲上了战场。

    战场是一片较为平坦的雪白土地上,现在已经是血白交织,触目惊心。敌方二十辆大车排为两列,前面十多辆是四轮的大厢车,前后相接,钩环牵互,将身后的六七辆双轮马车护在后面。每辆车上都有四到五人,驾车的马匹都用黑布蒙住了双眼,以免突然受惊乱跑,扰乱了自己的车阵。

    数十名头戴铁盔,身着皮甲的武士默默地跪蹲在大厢车的铁质厢板后面,手握半人多长的具弩,yīn沉沉地盯着眼前张牙舞爪的一众蛮兵们,不停地张弩推箭,嘶嘶劲shè而出。

    zhōng yāng,一辆高大的双轮马车上。

    原本车夫坐的位置,高踞着两名道装打扮的中年男子,左边的年龄稍大,头心略有谢顶,随便绾了个道髻,乃是此次运送宝货的首领、仲氏帝国的大国师淮南子。

    右边那道士,面目修长,跟淮南子略有几分近似,是他的师弟天蟾子。

    淮南子忧虑地看着那举着大棒呜呜怪啸着冲上来的蛮兵,缓缓摇头。

    身侧的天蟾子说道:“师兄,这等山匪土寇一鼓可荡,还忧虑什么?”

    “师弟,入得荆州境内,已先后遭遇数起劫匪,今天的蛮子,更是难缠,似乎不是普通匪徒,我很担忧,此次宝货的消息,已经彻底走漏出去了。”

    天蟾子点点头,这倒是,普通的匪盗,被如此犀利的厢车弩阵接连shè退两次,早就丧胆溃逃,根本不可能有这第三波有组织的攻势,肯定是得到消息,专门来抢夺宝车的。

    尤其那个紫衣老者,气血浓郁,棍法如神,一人居然挡住了大半强弩,令他们也很惊奇忌惮。

    不过这些都在预定计算之内,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师兄,让弩箭暂停!那个血袍的似乎是蛮兵首领,我出去干掉了他。你代我缠住那个紫衣老头。”

    淮南子虽然是国师兼师兄,但天蟾子的统御能力却比他高出许多,而且天蟾子不仅是淮南子的师弟,也是他俗家的亲堂弟,深得淮南子信任,所以许多时候,都是由天蟾子决定车队的行止。

    此刻淮南子见弩阵对紫衣张晋确实威胁不大,下令道:“纪将军,命令箭手暂停,等候命令。”

    一名军官应声是,大手一挥:“停止shè击,恢复体力。”

    正冲锋至半途的邓千万忽然察觉敌方的箭雨渐渐稀疏,似乎后继乏力,心中大喜,大喝:“孩儿们,他们没箭了,冲啊!”

    猛然一道黄sè身影急速而至,一名面无表情的马脸凑到了眼前,冷森森的剑意直逼邓千万的前心。

    邓千万怪叫一声,双手举起铁蒺藜骨朵,奋力一架。

    一声轻响。

    那马脸道士一触即还,右手长剑顺势回收,邓千万的下腹处却忽然凉意隐现。

    大惊之下,邓千万双腿向后使力跳去,铁蒺藜骨朵急向下击。

    这跳动中的一击走空了,没能使上力气。邓千万身体前弓,气血倒涌,几乎要吐血。

    马脸道士左手一撤,右手复又一剑,刺向邓千万眉心。

    邓千万霍然震惊,对手的双剑竟然如此灵动。他大吼一声,气血鼓动,铁骨朵拼命向上推出去。

    马脸道士天蟾子微微一笑,没料到这个乡下蛮子气劲运转居然甚为灵动,在暗境强者里也算是一位好手。

    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都是虚妄。

    “疾!”天蟾子右手剑飞快地斩在铁骨朵上,发出刺耳的金铁震动声。

    邓千万身形一凝,天蟾子虽然掌中剑比他的铁骨朵轻许多,但力气却很大,一击之下,两个人都是手酸指麻之极。

    便在此刻,一支短剑莫名地出现在邓千万的身后,却是天蟾子祭出风斩剑式,金风起处,剑体圆弧状一转,剑锋磨将过来,便要取下邓jīng夫的首级。

    当!

    脆响震耳,大家猜发现,一柄细脊长刀忽然疾飞过来,恰恰挡在邓千万的左颈之后,拦截住了这支奇异的短剑。

    天蟾子咦的一声,左手一抬,收回了弹shè而出的短剑。

    那口长刀则震颤数下,斜shè而去,在半空中一个旋转,落到左近一个美貌妇人手中。

    “可是淮南子宗主?”

    天蟾子邪魅地瞥了他一眼,两道目光如有实质的同两柄利刃,直接切割开了那美妇的外衣内裳一般,将她浑身看个通透,口中啧啧称赞:“好美人!”

    邓夫人耳根顿时一红,心中jǐng铃急响。她已经是暗境中的一流人物,被对方这么随意一眼,却似身上立刻无遮无拦,全然赤露一般。

    “天蟾眼!”

    淮南宗有一门天蟾邪眼术,练到深处,据说甚至能折shè光线,使得对手彻底陷入迷幻的境界无法自拔,是极其怪异的一种辅助功法。

    那美妇正是邓夫人。

    她并不赞同丈夫和张晋联手,在她看来,张晋品行不端,并不适合做合作伙伴,此人武功越强,背盟的几率就越大。

    但是,耐不住上万金珍宝的诱惑,邓千万甩开所有武陵同道,悄悄率领部下和张晋同去夺宝。

    邓夫人放心不下,独自赶过来,正看到天蟾子的斩首剑式,一急之下,脱手掷出长刀,救了丈夫一命。

    “你是天蟾道人!”

    天蟾子略有些诧异,这个女人不简单,瞬间化去他天蟾魅眼的荡魄之力,而且,居然还知道他的名字。余光瞟去,师兄和那紫衣老者正打得似乎难分上下,更是一惊,这老者好生了得!

    “你们是什么人?”

    乱军之中,天蟾子犹若闲庭胜步,随手招架开邓千万羞恼的攻势,笑问了一声。

    “我们是……”邓夫人尚未说完。邓千万已大怒道:“……来夺宝物的人!阿沅你跟他多说什么?”

    “你很不乖啊!”天蟾子一张马脸变冷。

    骤然间,邓千万下腹部一痛,似乎有什么冰凉的硬物透进热腾腾的血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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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雄溪之殇(第二更)

    “啊!啊!啊!”更加剧烈的疼痛在体内迅速传递开,如同千万根钢针直刺心脏。

    邓千万抵受不住,顿时大吼大叫起来。

    双手一松,铁蒺藜骨朵掉落在地。

    乒乒乓乓,转瞬之间,邓夫人已经接连挡开天蟾子的六七式必杀之剑。

    “好功夫!不过他已经要不活了,小美人,你何必还要护着他?”天蟾子神态冰冷,目光却似yín似yù,带着一种极强烈的诱惑之力。

    正是天蟾眼独特的“移魂”幻术。

    邓夫人双眼忽然微花,发现近前人影闪动,出现了一个人,面容儒雅,手执赤鞭,居然是苍梧太守史璜。

    邓夫人大喜。

    “史府君?!府君,快来助我!”

    猛然听到这声情深深、意切切的呼唤,雄溪jīng夫邓千万心底里隐藏的无边醋意瞬间爆发到极点。

    他本已要害受伤,又被天蟾子的气劲刻意摧残一番,浑身脱力难动。但此刻鬼使神差的,一股力量回到双臂之上,猛地一弯腰,居然拣起了那柄铁骨朵。

    “贱人!”

    怒骂一声,一锤向着微微发怔的邓夫人后心猛砸过去。

    骨朵这种兵器,后来用于宫廷仪仗时被叫做金瓜。似锤,柄比锤长,顶端又比正常的锤头小许多;似棍,顶端却又有明显的瓜形凸起。

    铁蒺藜骨朵,就是长柄顶端的小西瓜上,又长满了长长短短的尖锐铁刺,仿佛一个铁制的大蒺藜果。

    邓夫人叫出一声之后,体内气血猛然一振,再度驱逐幻术,摆脱了天蟾子的控制,对面复又变成了那个可恶的马脸道士。

    意识到自己差点又沉沦在对手的幻境之中,邓夫人暗暗震动,自己完全有防备的情况下依然应声中招,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夫君小心!他是……”

    却见天蟾子冷冷一笑,忽然身形后撤。

    “姐姐,闪开!”远处一声急促尖锐的呼喊,是茵茵。

    邓夫人在听到曾茵茵呼喊的同时,也听到了背后的剧烈风声。

    她脸sè刹那间变得十分灰暗,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竟是丈夫的铁骨朵!

    我来救他,他反而……

    一念未已,巨力猛烈撞击自己的后背,已被沉重的骨朵完全砸中。

    邓夫人眼前一黑,立足不稳,顿时向前趔趄了好几步,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然后,邓夫人身子一软,再也站不住,向前扑倒在地。

    “姐姐!姐姐!”这片刻间,两道人影迅速驰至近前,却是曾茵茵和曾小蝶。

    二女顾不得理会不远处的邓千万,急忙跪倒在地,一边一个,探看邓夫人伤势。

    还好,脉搏有力,呼吸尚健。

    二女略略松了口气。

    曾茵茵愤怒地一抬头,就看到作恶的雄溪jīng夫邓千万站在几步之外,只见他双目无神,两手抓着铁蒺藜骨朵,尖刺遍布的锤头撑在地上,身子弯曲,一动不动,恍如木雕泥塑一般。

    本来就要出口的一句怒言勉强咽了回去。

    “小姐,先撤!”曾小蝶低声提醒道,曾茵茵微一点头,便要将邓夫人架起运走。

    “两位美女请了!小道在此,都给我留下来!”那天蟾子倏然又近前来,伸手便去捉曾茵茵的左肩。

    “狗贼,大胆!”曾小蝶当先拔出绣月双刀,迅捷地劈向天蟾子的手腕和肘关节。

    “好刀法!”天蟾子赞了一声,左手短剑一点,再点。

    当!当!

    两下清击,正点在双刀的刀脊中段部位,轻松震开这两刀。

    曾小蝶两口刀左右一分,双手均是虎口一热,绣月刀差点脱手而飞出。心下暗暗吃惊,这个道士人长的虽然锉了点,可是手上力量真大。

    天蟾子右手原式不动,依旧拿向曾茵茵的左肩。

    寒光一闪,原本少女的香肩位置,出现了一口小小的如意钺,锋利的两道刃锋,正对着天蟾子的五指。

    这如意钺又名rì月轮,是防身的一种短兵器,一般都是练一对,一大一小,这种兵器外形如同浑圆的rì月,两侧的径边各伸出半根向内弯曲的短刀,短刀的尖端做成剑形,能刺能割能削能劈,变化多端,锐利无比。

    天蟾子一皱眉,缩回手去。

    “原来是段大人的rì月轮,今rì暂且放过了尔等!”天蟾子不甘心地盯了曾茵茵一眼,脚下迅速后退而去。

    曾茵茵和曾小蝶都暗暗出了一口长气,这个天蟾子神出鬼没,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了,对她们而言,压力之大,更甚于手执赭鞭的史璜。

    猛听一阵梆子声急响,只听有人大喝一声:“将军有令,放箭!”

    刺耳的嗖嗖之声再度猛烈响起。

    “啊!”一声惨叫出自近侧。

    二女瞧去,正看到邓千万胸口接连中了三四箭,两眼急速圆睁起来。好在他的铁蒺藜骨朵还拄在地上,强力撑住了他的身体。

    邓千万瞪着前方,口中轻轻叫着:“阿沅……阿沅……”

    一支长箭骤然自敌阵曲shè过来,下坠,然后,一箭穿透了邓千万的咽喉。

    邓千万两眼一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就此死去。

    箭雨又趋于急促,曾小蝶见情势不对,急忙抢至前方,挥舞双刀,全力拨打。

    “小姐,带了夫人快走!”

    “小蝶!”曾茵茵叫一声,眼见事急,不敢怠慢,忙扶起邓夫人,就往后撤。冷飕飕的箭雨中,几次差点中箭。

    “曾姐姐,我们来帮你了!”危急时刻,又是两道人影从后面快速赶到。

    曾茵茵手上一轻,却是有人帮助她扶住了邓夫人的左肩,加快了后撤的步子。曾茵茵急忙跟上脚步。

    “小兰妹妹!”

    只听小蝶大声叫道:“

    原来是你啊,美男!”

    那人挥舞长枪,大力拨打飞矢,道:“小妞别逞强了,快走,不然要变成刺猬妞了!”

    曾小蝶恼羞成怒:“呸,胡扯淡!”

    这人正是覃钰。

    他和戏芝兰中途脱离了戏志才的队伍,两骑快马并辔先行,享受二人的世界。戏志才知道他们俩都不愿意和这么多人同行,也没阻拦。

    结果,他们因此提前赶到了战场,眼见这边事态紧急,疾驰过来,及时援救。

    有了他的加入,曾小蝶压力大减,二人互相协助,掩护着曾茵茵等三人且战且退,逐渐脱离了弩阵的shè程之外。

    在几人的努力下,重伤的邓夫人被救回,雄溪蛮众也开始撤退。

    出于宝货安全的考虑,寿chūn的战队没有穷追猛打,而是任凭他们逃走了。

    但是,雄溪来时近四百人的队伍,只有不足四十人逃离生天,大部分蛮兵死于护送车队的仲军强弩箭雨之下,还有几十名悍勇之辈,则被淮南子和天蟾子师兄弟二人仗剑斩杀。

    只此一战,武陵蛮原本颇为强盛的雄溪一脉,现任jīng夫阵亡,族中jīng华丧失大半,彻底失去了和武溪、辰溪争夺头溪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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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全部收割

    戏志才的人手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仲家军人早已把战场打扫完毕,但是车队只是略略退后了百十丈,重新整顿了队形,依旧弓强弩硬,严阵以待。

    前来迎接戏志才的路典禀报说,附近还有三堆蒙面的团伙,每伙都有百人左右,窥视很紧,似乎是得到了宝货消息,想来插上一手的,他们见了武陵蛮子的凄惨下场,暂时也给吓住了。

    不过,仲家宝货车队因此也不敢轻易离开,几方还在对峙之中。

    武陵蛮向来孤穷,蛮勇身上根本没什么好东西,仲军打扫战场最主要的任务是收回完好的弩箭,对雄溪一方的战利品根本不屑一顾,任其尸身弃置荒野,不管不顾。

    看着周围七零八落的血海尸丛,覃钰瞳孔紧缩,深受刺激,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大规模的战后景象。

    在曾茵茵和曾小蝶的护送下,包括邓夫人在内的雄溪残部很快地撤出了战斗。

    经此一战,曾茵茵对覃钰的观感好了许多,临别时还特意向他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很好!”

    我很好?覃钰耸耸肩,却发现戏芝兰似乎隐晦地瞥了曾茵茵一眼。

    身后不远处,路典正将寿chūn车队刚刚表现出来的情报低声向戏志才介绍着。

    “车队之内,训练有素的shè手至少有四十人以上,首领纪护是仲军大将纪灵的堂兄,仲氏中军强弩营的强弩将军,他指挥水准很高,能将劲弩阵的威力发挥到最好。”

    戏志才一直盯着三百米之外的车队,皱紧眉头。

    “嗯,这些中箭的蛮兵,伤亡的主要地段很有层次,看起来,纪护确是很强。”

    覃钰看过几具尸体之后,说道:“有使剑的高手在内,没被shè杀的那些,大都是一剑毙命。”

    “是天蟾子!”路典看看覃钰,“刚才你要是早到盏茶功夫,估计就可以见识了。”

    覃钰听出他略带教训挑衅的口气,微微一笑,不予理睬。

    笑话,你是谁啊?

    不好意思,我一向只跟大老板谈生意。

    路典脸sè一板,浓眉拧起,盯着覃钰。

    “淮南宗的剑术,向来和紫电门并称南北双剑的。”戏志才接了一句,然后问路典,“张老呢?”

    “回东主的话,张老将军被淮南子追杀,向西北去了,属下追之不及。”路典神态恢复恭敬,垂首禀报。

    “嗯,再派一个组去救应,无论如何,要把张老接出来。”

    “是,属下亲自去。”路典一挥手,率领五名黑衣,悄悄从小路而去。

    覃钰有些不理解,张晋这种层次的强者战斗,要么赢了追,要么输了逃,很少能打生打死,需要什么接应?这么几个人过去,除了等待张晋自动出现后送上点儿吃喝,再恶心恶心他,还能做什么?

    不过他现在心情不太爽,只是瞅着一地的尸体沉吟。

    “路典就是这样,比较有xìng格。”戏志才淡淡道。

    “是么?”覃钰随口回了一句,表示懂得礼貌。

    戏芝兰道:“哥哥,对方很强大啊!”

    “那当然,一代伪帝,连这样的实力都没有的话,宝车根本到不了这里。”戏志才看看覃钰,问他,“覃钰,你说,我们该当如何行动?”

    “如何行动?”覃钰笑,看一眼戏志才身后的那十几号人,“我要说现在咱们就上,哥儿们几个行不行呢?”

    “不行!”戏志才摇头,“至少现在不行。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入夜之后再动手。”他看看天sè,“今晚会是好天气,黑暗之中,更适合我们的人行动。等王剑主史府君他们到了再议!”

    戏志才的手下大都以暗夜刺客为主,人人都有丰富的夜晚作战经验,他说的好天气,肯定是星稀月淡;覃钰这边五六人则个个都是高手,六识敏锐,夜间战力基本不减。

    而对方的军营箭阵,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威力将会被削弱大半。只要能抵挡住淮南子等少数强者,取胜应该不难。

    “那不结了?不过,现在离入夜至少还有两三个时辰,迟则生变。”覃钰也看看天,计算一下时间,“志才兄,你先盯着这里,我回去接应下王老他们。”

    戏志才对戏芝兰道:“你护送覃钰兄弟过去。”

    戏芝兰点点头。

    两人重又上马,往来的路上返回。

    “王老他们,还需要我们接应?”坐下马中速奔驰着,戏芝兰疑惑地问覃钰。

    “当然,万一他们中了埋伏,还指望我们去救呢!”覃钰一本正经地说道。

    “中什么埋伏?”戏芝兰惊诧,王越他们三个老的,就带着小箭人张任,还怕什么埋伏?

    “就像雄溪的蛮子们这样啊!”

    “那是他们太笨了!”戏芝兰有些不屑地说,“明知道人家准备好了圈套,还硬往里冲,那不shè死他们才怪。”

    “是啊,所以我也担心,王老他们能不能破除敌人的圈套。”

    “他们……”

    “他们已经去劫道了!”覃钰笑嘻嘻地说道,“不知道沈七娘、魔奴他们见到王老,会是什么样子?”

    戏芝兰瞪大眼睛,想了半天,忽然问道:“钰哥哥,你让王老他们悄悄去截杀沈七娘和魔奴?”

    “是啊!”覃钰一脸伟光正可,“所以半个时辰之内他们怎么也赶不回来的。我们需要做好战斗准备。”

    “噢!”戏芝兰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准备,但是也不妨碍她随手摸了摸腰间的秋水剑。

    人情世故方面只开通六窍的戏芝兰,迟早会被人家骗走!覃钰决定,过了今天,得为她单独开几炊小灶,免得以后带出去会真的“丢人”,被人骗走。

    正聊天间,覃钰忽然耳朵一阵耸动,接着冲对面大喝一声。

    “是王老么?”

    “啊,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怎么样,查验如何?”

    “还好。”

    什么叫还好?覃钰愣了一下,一跃下马。

    王越一阵清风似的飘了过来,手里还携带着张任。其身法之快,丝毫不逊于雪地速度的奔马。

    “全部收割完毕。”张任落地,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比了个V字,他扛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皮袋,脸上荡漾着压抑不住的昂然笑意。

    覃钰松了口气,问:“这次收获不小?”

    “我们已经查到另外两伙运宝货的,原来他们竟然是兵分三路,这两路各自都携带了部分比较细小的珍品,都只有一两个人悄悄上路,很难发现的。”张任兴奋地说道。

    “哈哈,多亏你这小师弟!眼光真不错,一看一个准儿!”说话的是随后赶到的史璜,他手里也提着一个,却是横着的,听到他们说话,哈哈大笑着,把手里的那人往地上一扔,咕咚一声,却没有声气,“王老哥和汉升一人干掉一个,还抓着个活的,昏过去了。”

    覃钰注意到,史璜的腰间也多出了一个包裹,样式大小和张任肩上的很相似。

    “这么容易?”覃钰也很诧异。

    “嗯,我们也没碰到沈七娘和魔奴。”王越接口说了一句。

    “没碰到?”覃钰脑子一闪,“某非她们要接的,是宝货车队?”

    “有可能!”王越想了想,只能这么解释。

    “可是也没走我们这条路。”覃钰跑了个来回,自然很清楚,“居然有三路运宝的队伍?”

    “是啊,最后一路,就是那个大车队。”史璜很开心。

    “黄老大呢?”

    “汉升带着一些比较粗大笨重的宝货去找徐登的人,寄存在货卖世家更安全,不会遗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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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利益均沾(下)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王越随口问覃钰。

    “我们是来接应你们的。”看了一圈珍奇异宝,覃钰心情舒畅多了,便将前方的战况简略说了一遍。

    史璜听到邓千万战死,邓夫人重伤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双血目冷光灼灼,也不知想到些什么。

    覃钰看看他的神态,心里叹口气,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他完全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史璜,只能趁现在介绍前方情况时一起说出来。

    王越皱眉:“这么强大的防御,我们虽然能破掉,但是消耗会很巨大,万一有其他势力在边上窥测,就会很危险。”

    几人都点头,这么大的宝货车队,没有其他大型团伙盯着反而不正常了。

    “戏先生估计,要到夜间,我们才有可乘之机。”覃钰把戏志才的判断也告诉了诸人。

    王越和史璜一起摇头:“拖到那时候,恐怕就很危险了,不妥,不妥!”

    张任问道:“那怎么办?”

    几人互相对望,希望能看出个点子来。

    覃钰一瞧,这样可不行,一眼看到地上的那人,招呼史璜道:“史老爷子,我们先审讯一下这个家伙,对对车队的情况。”

    史璜点头,右腿微微伸出,在地上那人的后心上蹬了一脚,解开了他的气血禁制。

    那人哎呦一声,醒了过来。

    “牵校尉,这次你丢失了袁大皇帝的宝货,罪该万死!依照你们大仲国的国法军规,如果你活着回去,恐怕灭你三族都有可能?”覃钰一上来,劈头盖脸先来了一句下马威。

    这个俘虏名叫牵株,是仲军里少见的百人敌高手兼暗境强者,和史璜有来有往居然抵挡了十五六招,令老爷子颇为赞赏,破例没有杀他。

    此刻,牵株躺在地上,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鞭痕,他低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你只须告诉我,运送宝货车队的都有什么样的高手,就行了。我们可以给你制造一场假死,让你显得像‘光荣战死’的。这样,你的家族就不会受到牵连。等事情风头过了,我们再帮你把家眷都接出来。”

    “你是谁?”牵株疑惑地问道。

    “我?无名小卒,你暂且就不用知道了。反正神剑王大侠、苍梧史府君在此,我说的一切,他们可以作保。”

    牵株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叹了口气,似乎无奈地选择了屈服,说道:“此次运送宝货,动用了一屯中军的强弩营,长官名叫纪护,是大将纪灵的堂兄,为人非常谨慎。另外还有淮南宗和丹阳门的几位强者。”

    情况和前方得到的差不多。东汉军制,一屯兵为五十人,有一屯的强弩营,那就是五十名擅长强弩的jīng锐士卒。

    几人都默默点了点头,难怪雄溪蛮子会一败涂地!

    “那些强者都有谁?”

    “淮南宗几乎高手尽出,宗主淮南子,护法长老天蟾子为首,两位分在我和阳校尉这两路……他们都死了!另外还有几个得力弟子藏在强弩营中。至于丹阳门,出动的应该是拳圣鹿鸣钟。”

    覃钰看看史璜和王越,那阳校尉和淮南门的弟子,应该是被他们杀掉的。

    史璜和王越都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无错。

    “拳圣……这人是……”覃钰问,他感觉到王越和史璜脸sè似乎都有些不佳,难道是因为这个人?“……在哪一路?”

    “这个,我不知道。”牵株实实在在地说道,“从出发到现在,我都没见到过他。”

    “行了,你做的很好,交易完成。”覃钰一脚蹬出,又一次封闭了牵株的后心气血,使他立刻晕了过去。

    牵株没做任何反抗,显然是认命了。

    然后覃钰问道:“这个拳圣是什么人?”

    “拳圣鹿鸣钟,又名鹿鞭翁,是丹阳门的化境宗师,辈分比我还高,也是徐扬二州的第一强者。”王越淡淡回答道。

    化境?覃钰惊了惊,护送宝货的强者中,居然有真正的化境宗师?

    饿滴神啊,袁术,好大的手笔啊!“估计他也是静极思动,就顺便来参加一下神农唱卖会,看有没有更进一步机缘。”

    化境宗师,也是分初阶、二阶、三阶、顶峰、圆满等很多层次的,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艰难百倍千倍。

    “他比赖德怎么样?”感悟机缘什么的都可以不管他,重要的是实际的战斗力。

    史璜沉吟一下。

    “至少倍于赖德。”

    我的娘!覃钰简直想在地上打个滚,两只赖德?

    “也许不止。”史璜摊摊手,“你要知道,赖德其实尚未掌握化境独有的威能,而且,我其实也不知道鹿鸣钟的实力,到底达到了哪种层次。”

    覃钰张大了嘴,那还劫什么道儿,风紧赶快扯呼!

    “他怎么又叫鹿鞭……那啥?”

    “嗯,这是说他的一个嗜好,爱吃鹿鞭,以为大补。别看他现在年岁不小了,身灵似猴,轻盈如鹿,据说就是吃多了鹿鞭的结果。”

    覃钰一阵恶心,这么喜欢吃……那种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史府君开玩笑呢!”王越依旧是那么淡淡的口气,“我估计他最多是初阶的巅峰,只要找得到他,凭我、史府君加上汉升三人,足以干掉他了。”

    史璜一伸大拇指:“王兄,还是你底气足。”论说功力境界,或许大家都差不太多,但是神剑王越那“横剑挡千术,纵剑破万法”的大匠心态,却非他人可及。

    覃钰道:“那是,王老一剑在手,天下我有……什么的,那啥,咱们下一步怎么干呢?”

    按说现在也潇潇洒洒地弄了五六千斤金子了,要说一夜暴富,也算得上一号了。如果换个时间,挪个地方,随便分一分,也许大家已经可以很满意了。

    不过,想到还有另外一半真金白银铜钱串子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等着你来拿,覃钰心里就忍不住痒痒。

    史璜道:“还能怎么办?等汉升回来,我们就去前面看看……先解决周围其他势力的高手?”他看向王越。

    王越点点头:“自然。”

    覃钰忽然说道:“两位,咱们已然有了一半,另一半不妨利益均沾,省得rì后麻烦。”

    “利益均沾!”王越念叨一下,眼神

    一清,立即明白了覃钰的意思,“这想法不错。”

    史璜哈哈大笑:“利益均沾,好手段!”

    张任愣愣地问:“什么均沾?”

    王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走!”飘然而起,快速向东北而去。

    戏芝兰一怒而走,坐骑就留在了现场,覃钰和史璜正好一人一骑,向王越的方向追去。

五十九、孙策秘使

    神农顶下。

    周瑜慢慢走进这个山村小店,觉得还算干净。

    他当然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在山道上遭遇的那个小山贼,凌晨就在这里吃过早饭。

    店肆小二恭迎不及,连道恕罪。

    这么个小饭店,开在如此荒郊野外,往来的客人实在太少了。小二根本没想到,这天还没黑完,居然就有了投店的。

    店掌柜急忙从柜台后走出来,挥退了小二,抱拳一揖:“见过公子!公子是……”

    “不速之客,应邀而来。”周瑜看他一眼,说了一句前后矛盾的回答。然后,他径直走到那张准备好的木榻前,随意坐下,拍了拍身侧的地席。

    “鹿伯,你也坐!”

    鹿伯默不作声地上前,在周瑜身后跪倒坐下。

    掌柜眼中露出不解的意味,不过很有风度地没有继续追问,便在周瑜身侧,躬身而立。

    面前的条案上已摆满了各种吃食。

    周瑜随手端起一只耳杯,喝了一口。

    “居然是五凉汁!嗯,这梨的味道比扬州梨的味道还要甘甜,是襄阳的秋沙梨么?”

    掌柜眨了眨眼,恭维道:“公子好品味,正是。”

    “荸荠、芦根、莲藕,还有什么?”周瑜又品了一口,慢慢分辨,“是……竹沥!”

    掌柜大吃一惊:“我家主人等的,果然是公子!公子请恕小人怠慢之罪,我这就去请主人来与公子相见。”

    竹沥,就是慈竹经烘烤流出的汁液。沙梨、荸荠、芦根、莲藕等四种液汁的味道都好区分,唯有这竹沥味道不明,非久尝此物者不能确认。

    周瑜微微一笑,也不客气,随意吃喝起来。

    不多时,一个威猛矮壮的男子自店后转了出来,坐在周瑜对面的木榻上。

    “我等相候的,乃是仲大帝国的袁四公子,阁下何人,竟敢冒充而来?”

    “我说了,不速之客,却是应邀前来。”周瑜吃得也差不多了,手一摆,命小二撤去杯碟,“某乃庐江周瑜,四公子袁叙,我兄长也!中途突患急病,无法按期来到此地赴约,因此委托我兼程赶来,与尔主覃jīng夫细谈。”

    那矮壮的男子一愣,对方这少爷羔子虽然年轻,却jīng明得很,自己是糊弄不住了。

    正在迟疑,他后面有人哈哈大笑:“原来是居巢长周公子,久闻美周郎的大名,公瑾先生,幸会,幸会!”

    居巢(今巢湖市),是扬州辖下的一个小县,周瑜被袁术任命为县长,所以称为居巢长。

    矮壮男子和掌柜小二等人急忙都起身相迎。

    “恭迎封号大渠帅!恭迎jīng夫!”

    新来这人身材高大,正是覃钰的大舅,新任五溪封号大首领的覃三转。

    周瑜双目一凝:“覃jīng夫已经就任封号大渠帅了么?”

    覃三转得意洋洋地走过来,推开身前的替身覃熊。

    “正是。阁下虽然大名在外,久有所闻,可是,却无能代表袁大皇帝与我谈判?”

    “不错!我与袁氏伪帝,虚与委蛇而已。”周瑜沉着地回应一句,“不过,我可全权代表会稽孙伯符,与大渠帅倾心交谈。”

    “江东小霸王?”覃三转愣了一下,孙策虽然出自袁术体系,但自**挥军东进以来,横扫江东数郡,吴会群雄多半束手就缚,虽然兵不太多,将士却极其骁勇,气势煌煌,实在是一支强悍的新兴势力,和老大yù死的袁术大帝实在不是一种类型。

    这位周瑜,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内贼!

    “正是,袁氏伪帝能给予你们的,我吴会也一样能!”见覃三转还在沉吟,周瑜加重了语气,明确自己的身份,“jīng夫所求,不过荆南四郡而已。若和我吴会合作,孙伯符将军答应,不仅仅是荆南四郡,甚至可以提供攻城军械和部分军力,两路夹击,协助贵部扫灭交州。”

    扫灭交州?

    覃三转吃了一惊,脑筋急速连转。

    周瑜喝着爽口的饮品,不动声sè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覃三转思虑许久,最后说道:“公瑾先生,此事重大,待我与其余诸溪jīng夫商议,再做决定。”

    周瑜道:“嗯,唱卖会还有数rì功夫,倒也不用急于一时。不过,我想麻烦大渠帅一件私事。”

    覃三转心中微微一喜,不怕你有所求。忙道:“公瑾,你我一见如故,你的事,就是我覃某人的事,直说便是。”

    “是,覃兄。”周瑜从善如流,拱拱手,当即改了称呼,“明rì的神农唱卖会上,我想换取一样东西,覃兄能否助我拿下?小弟定有重谢!”

    “什么重谢不重谢的,兄弟你太见外了。”覃三转豪爽地一摆手,“贤弟yù取何物?只要愚兄办得到,一定尽力。”

    “英布神枪。”周瑜神情严肃,拱了拱手,“这是我为伯符将军挑选的生rì礼物,相信他一定会喜欢。”

    “当然可以。”覃三转松了口气,这条神枪,倒不在最难的十大绝品之中,想来花些代价,就能换出来。嗯,孙策号称小霸王,这英布神枪,据说也是模仿霸王枪而成,倒是很匹配他的武功名声。

    “不过,公瑾你何不自己去换呢?”

    “周某的身份,暂时无法见光,我也不想有心人猜测。”

    “明白了。”覃三转点头,不想被袁术的人察觉,“这条神枪,我一定给你拿出来。”

    周瑜大喜而起。

    “如此多谢覃兄了!我yù入云木镇会一旧友,这就先告辞了,静候覃兄佳音。”

    覃三转起身大笑:“贤弟慢走!为防意外,哥哥我就不远送了。”

    旁边那儒雅的店掌柜代表覃三转,将周瑜主仆二人送出店去。矮壮的汉子乃是覃三转的心腹小帅覃熊,愣愣地看着周瑜离去,居然忽略了覃三转让他近前的招手手势。

    覃三转气得差点儿想在他屁股上踹上一脚。

    “小熊你给老子滚过来!”

    “是,是!”覃熊大汗,急忙走过去。

    “给我派人,好好盯着他,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动他。”

    “爷,您是说我们还要保护他?”

    “不错。”覃三转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大事不糊涂,“把叟勇都带过去,好好守着外围就行。别太靠近他,那老仆……我也看不出底细,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是,小的明白。”覃三转都看不出深浅,覃熊自然知道这样的人有多么可怕,当即凛声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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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高处的烦恼

    覃三转脸sè沉凝,独自在店肆里转了几圈。

    最近十年,是武陵蛮发展最为迅猛的时期!但其实起因不过是苍梧太守史璜一时心软,答应邓夫人与武陵诸寨私下开通互市交易。

    就连邓夫人自己,都没有想到,七八年的地下市集,竟能给武陵诸溪带来如此强大的助力。

    首先是武陵诸部的死亡率大降,壮年人口猛升三成;同时,酉溪和武溪各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矿,铁器的储备增加不少。这使得五溪蛮高层普遍产生扩张的野心,目前,各溪都在极力加大粮食、布匹、药材等诸多的战略储备物质。

    当然,这十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段玥,也就是那些家伙口中的段大人,闭关结束,重出rì月潭,再度掌控了五溪蛮之二:辰溪和满溪,不久,被武溪和酉溪联手挤压的雄溪,邓千万夫妇也主动依附了过去。

    三溪合力,将大半个武陵治理得有模有样。

    覃三转虽然不喜欢段玥,却也不能不承认,这位表妹是个人才。

    覃三转从小就很讨厌段玥,双方虽然有很近的亲戚关系,他却极不愿意亲近对方。

    因为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气息。

    对于同样野心勃勃的他来说,这是一种强力的排斥力。

    此次唱卖会,覃三转迫于母亲的威压来到了神农架,却根本没想搭理其他几溪的人。

    没想到段玥却意外地亲自前来见他,公开挑明,要联合雄溪、辰溪和满溪等三溪,拥立他为五溪蛮封号大渠帅。

    这是覃三转所不能拒绝的诱惑!

    自父亲死后,二十年来,五溪蛮一直内部混乱,不相从许,企图染指封号大渠帅的少说也有三四人,沙摩归、盛大、唐楠桢,甚至邓千万这厮,谁没有一颗登顶的野心?

    有了段玥的支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妹的!

    一旦段玥公开支持他,武陵蛮的五大部族,覃三转等于独占其四,当然可以踩爆酉溪的沙摩归,轻松坐上五溪蛮大首领的位置,真正掌握武陵大权。

    当然,作为回报,覃三转也答应了段玥的一些条件,包括击杀史璜、说服覃钰拜入她的门下等等。

    当然,替代段玥来见袁术的特使,并非条件之一,而是封号大渠帅的责任。

    现在,覃三转必须站在更高的位置上看问题。

    时值即将大乱的末世,rì渐壮大的武陵蛮也想往外发展,不过限于自己的实力,暂时野心还不算太大,能囊括武陵周边的长沙、零陵、桂阳数郡也就满足了。

    目前武陵郡基本已在五溪蛮的掌握之中,原本的郡守、长史都已喂饱驯服,十分听话;零陵、桂阳也有部分势力倚靠过来,而强势镇压长沙、影响辐shè周边的长沙太守张羡,武陵蛮的高层虽然痛恨他的死硬,却完全不惧。

    本来,武陵蛮是计划和袁术等强阀合作,购置一些北方的先进武器,伺机先攻灭张羡的势力。长沙郡国卧在武陵的咽喉处,又一直敌视武陵诸蛮,实在是眼下最大的威胁。

    刚才,合作对象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孙策的友谊之手突然出现在眼前,给出了更为优厚的条件,覃三转的心已经动了。

    这个周瑜来得虽然有些突然和蹊跷,但是,覃三转并不太在意这种小节。

    周瑜没有看错,深悉边情、以柔克刚的交州刺史士燮,一直是横亘在武陵诸蛮首领们心底的一根铁刺。

    东汉的交州,治所在番禺(即今广州),辖境包括两广及越南北部,共有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rì南等七郡,五十六县,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但汉帝国因鞭长莫及,一直没有给予太多重视,所以经济落后,人口也不算太多。

    对武陵诸溪来说,交州实在是天赐福地,如果能够得到交州,他们的生存空间就有了明显的突破。

    攻取一州之地,武陵蛮没这个力量,消耗不起,同时,也容易引发汉人政权的高度jǐng惕和严重反弹。

    但是,借助吴会孙策的援手,这两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士燮此人,必须铲除!

    怎么样说服其他诸溪的jīng夫,尤其是段玥呢?

    “jīng夫,jīng夫!”覃熊忽然又急匆匆跑回来。

    “什么事这么急?”覃三转停下脚步,思绪回到眼前。

    “刚得到消息,寿chūn的宝货车队已至神农百里之内。”

    “竟然真有这个车队?”寿chūn宝车的消息,覃三转早有风闻,不过初时他并未特别在意,以为又是什么空穴来风的谣传。作为刚刚开国的一国之君,四周皆是敌人,袁术有多少忙不完的大事待处理,怎么也不可能把民间的一个唱卖会看在眼里。

    他来神农唱卖会做什么?

    “不光有宝货车队,雄溪邓千万夫妇,还私自率领四百亲卫,赶去夺宝了。”覃熊苦着脸,不知道如何汇报这一惊人的消息。

    “啊,糊涂!立即去叫盛昌、唐楠竹、沙摩柯他们来,我们马上去救他。”覃三转顿时就急了眼。

    他跟邓千万有大仇,二人在五溪诸jīng夫里是出了名的不对付。所以他刚被段玥认定为封号大渠帅的唯一人选,邓千万当即撂了挑子,完全不再配合任何工作。

    可是听到邓千万莽撞从事,居然幻想着虎口拔牙,分一杯宝货的羹,覃三转却不能坐视不理,躲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就是各人所处的地位不同,而造成的巨大行为差异。

    段玥这次潜入神农,还带来了酉溪的沙摩柯,他是酉溪jīng夫沙摩归的族弟,代表酉溪。这样,在神农架,五溪都有了自己的代表。

    “jīng夫……”覃熊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邓jīng夫他们已经和仲军打起来了,刚才消息传来时,说……”

    “说什么?快说!”覃三转瞪大一对牛眼,几乎要把覃熊给吞了,什么时候了还说一半咽一半。

    “说……邓jīng夫已经阵亡,雄溪四百亲卫,只回来三十来个。”

    “什么,四百jīng锐,只逃回来三十?”覃三转一蹦而起,暴跳如雷,他简直无法置信,居然会有这种事!?“不可能,这不可能!”

    “是!”覃熊也很气恼,什么情况,偏让自己碰上。

    “那……那……邓夫人呢?”覃三转蹦了三圈,慢慢冷静下来。

    “邓

    夫人重伤,倒是被茵茵姑娘和覃钰少爷他们救回来了。”覃熊得到的消息不算太及时,但是相对比较全面,连覃钰参与了救援工作都知道。

    “覃钰?”覃三转原地又转了三圈,断然下令,“速请盛昌、唐楠竹和沙摩柯三位,速速来此商议我武陵五溪的大计。”

    “诺!”覃熊转身正要走,又被覃三转叫住。

    “先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

    “明白。”覃熊说道。

    “另外,速速去打探,关于宝货车队的一切消息,替我联络……钰少爷!”

    “是!”覃熊看着主人,还有什么?

    “快去!”覃三转见覃熊还站着不动,当即又恼了。

    “诺!”覃熊吓得立刻跑了出去。

    对周瑜的同盟建议,覃三转原本还想仔细琢磨一两天再和其他各溪商讨,但是,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雄溪的这一场惨败,决不能成为他就任封号大渠帅之始的第一桩大事。

    覃三转双拳握得紧紧的,心头大声怒吼着:邓千万,你这个废物!就算死了,也要拖累老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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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久不痊愈,烦恼至死,脑子灌了铅一般沉重,努力爬起来更新一下,再去躺着……

六十一、真正的化境来袭

    雪花天上又在轻轻飘,虽然不大,却也沁人心脾。

    覃钰毫不在意地蹲踞在一个火堆旁,双手握着一根烤熟的猪后腿,用力啃咬着厚壮多油的筋肉。

    火焰吱吱冒着油花儿,一只肥美的山猪倒吊在火堆上,烤得正是皮焦肉嫩的时候。

    “果然,真是好味道!许乾渠帅,来一块?”打量一下太湖帮的老大,满脸横肉的许乾。

    “不了,不用了!”许乾吞口唾沫,快速看了一眼旁边负袖而立的血目老人,急忙摇手。

    “那么,你也考虑这么久了,给个痛快话!”覃钰啃了两口,觉得有些腻味,一伸手,扔给了张任。

    张任大喜,左手一把抢过那基本还很完整烤猪腿,大口啃嚼起来。看得旁边的史璜也不禁有些口水,可是,同行三人,俩小的都没个正形,自己作为主将,却是要保持一下冷酷完美的形象的。

    他恨恨瞥了一眼覃钰,不料正看到许乾向他偷瞥,这一眼就分外刺目。

    许乾连打两个寒战,有大杀气!看来这老煞星已经很很不耐烦了。

    “小兄弟,俺们太湖帮为了跟这几辆破车,从扬州一直到现在,风雨无阻,天天滚着泥巴雪浆。为了什么,不就是这趟货sè么,你直接说,给俺们分几成,要是值得干一票,俺们就都跟你一起干了。”

    覃钰在地上找到一堆白雪,轻轻擦拭双手。

    “一口价,你们可以得到两成,和巢湖、鄱阳湖一样。”他淡淡一笑,“许乾,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开始还有两伙水匪,加起来合一起都占了六成。

    这也是覃钰最大的让步了。

    这般下来,他和戏志才,每方才各两成。

    能谈判,当然最好,谈不下来,杀了首领,裹挟匪众也成。

    许乾听出覃钰话里的意味,心头一凛,问道:“鄱阳湖和巢湖你都问了?”

    “那当然,巢湖的郑宝兄真是条汉子,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鄱阳湖的张渠帅经过我武当门前辈的说服,也爽快同意了。”

    身后的张任啃咬着猪腿,心里想着:“说服……是啊,那个张多要敢说声不爽快,黄白头的碧血宝刀可就饥渴难耐了。”

    许乾粗眉跳动两下,对面这三个人感觉太特别了。自己这伙人藏得这么远,居然也被轻松地找出来。而且,仅仅三个人,就敢闯他的老巢,一路轻松打倒了自己二十来个勇悍手下,包括一个明境巅峰的大头目。

    实在太轻松了!

    那个老头,简直跟吃饭散步一样轻松,气都没多喘半口。

    能坐上大头目位置的都不是平常的匪徒,必须更狡猾,更yīn险,更江湖。

    许乾本人的境界不高,在暗境强者里根本排不上号,但是他天生一双好眼,会看人。所以一开始就制止了自己贴身五小弟的攻击意图,想更多地了解来客的底细。

    越了解,心底越寒。

    这他妈两个小的,自己都未必压制得了啊!

    至于后面那个一直不说话的老家伙,一双血目,简直可怕的不得了,一眼看过来,自己就觉得又死过一回。

    哪儿来的武当门高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太吓人了!

    不能硬抗。

    “好啊,既然那两位哥哥都同意了,咱只是个小兄弟,当然要跟上了。”许乾下定了决心。

    覃钰一笑:“这一次,你不用跟上,你要先上。”

    三大匪帮,从扬州就一路跟着车队,一直都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名为抢劫,其实跟护送也差不多少。对三湖的首领来说,这他码实在是屈辱得不得了的事情。

    等见到武陵雄溪的下场,众人的心,更是比冰雪还凉。幸好没出手,不然遭殃的就是咱们了。

    许乾其实已经打算回去了,所以他们现在的位置,反而是最好的。

    巢湖匪和鄱阳湖匪,都隐身在宝货车队的前面,地势较低,原来是指望抢夺宝物的时候能够比其他人更快一点,但是,目前却正对着大厢车这一边,直面仲军的强弓硬弩。

    所以,他们一致要求,让后背上的许乾先行发动攻势,扯开仲军的防御圈。

    覃钰对三大匪帮本身没有任何成见,听那俩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

    许乾一呆,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上了什么当,要吃大亏。

    他眼角余光,看看了身后的贴身五匪,手指略略动了一下。

    “许渠帅,你前面的这片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宝车的防护又少,正适合先行抢攻,到时,宝货也许可以给咱们太湖多分一些。”

    “可是……”被史璜适时瞪了一眼,许乾莫名其妙地觉得后心一冷,想要争辩的决心立刻减少了一大半,“对方有武道高手。”

    “对方任何强者出手,都有我们的人去抵挡,放心。你身后这五位的功夫看上去就很深,啧啧,还一水儿的铁盾,好本钱!等会儿信号一起,让他们五个带队,跟你我一起冲。”

    “跟你我一起冲?”许乾惊疑地看几眼覃钰。

    “怎么,你觉得,为了这些宝货,不值得么?”覃钰左手倒提着的黑锋慢慢抬起狰狞修长的枪头来。

    他忽然长身而起,喝道:“今rì我们五大帮众联手夺宝,淮南宗的道士自有老子来抗,你们只需要去冲,去抢,去干掉那些弓箭手!去抢回大车的金银珠宝!等下听到鼓声响起,就一起冲杀过去。听清楚没有?你,你,还有你!”他枪指着许乾身后的五大水匪。

    “你nǎinǎiD,你算老几?敢对大爷指手画脚?”许乾身后,一个又高又壮的贼汉终于忍耐不住,猛地跳了出来,左手铁盾,右手环首刀,刀锋戟指覃钰,大声叫骂起来。

    很猖獗啊!张任小眼一眯,猪脚收起,右手轻垂下去。

    覃钰瞧他一眼,居然又是个明境巅峰的好手,看样子天生的力气也不会小。

    “这个死人是谁?”覃钰右手微抬,按捺住张任的暗箭,这时候不适合玩yīn的。

    得见血!

    “老二,休要得罪了武当门的高人!”许乾假模假样地拦阻道。

    “狗屎!”太湖匪二刀盾互相一敲,“老爷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从没听说武当有什么名门大派,高人强者……”

    “你嘴巴太臭了!”覃钰厌恶地皱皱眉,随手一指,“可以去死了!”

    一道赤影猛然翻卷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悍匪连刀带盾圈捆起来,内劲发出,整条巨汉已经飞上半空。

    赤影再一闪,已经不见踪迹。

    众匪惊震地看着被甩起两三丈高的匪二,撒手扔了铁刀铁盾,以zì yóu落体的姿态,飞速砸了下来,纷纷惊呼闪避。

    许乾身后另外四匪一阵sāo动,有人便yù奔出去接老二,却被许乾一把拦住,低声命令道:“都不许动!”

    噗通!

    一声巨而脆的震响。

    那匪二大头朝下,一头栽在化了一半雪的坚冷土地上,当即脑浆崩裂,肢体扭曲,红白之物,四溅而起。

    “不听号令者,便如此人下场。”覃钰随随便便地说道。

    史璜一对血目,冷冷扫视许乾和他身后的四匪。

    许乾当先低头,大声应道:“我太湖,谨遵公子吩咐。”

    四匪都是脸sè煞白,藏在身后的双手颤抖,口中唯唯诺诺,眼神之中,再没有了一丝强横之意。

    周围的匪徒,大半更是五体伏地,不敢抬头。

    看到匪二那支离破碎、扭曲变形的身躯,他们眼光再差,也已经明白,刚才一鞭之下,他们的老大,全身骨头就已经被那个血眼老头的内劲震断无数,在天上就已经挂了。

    这个老头,真是一位暗境顶峰的强者!

    在覃钰略带讽刺的眼光下,许乾猛地拔出腰刀,大声呼喝道:“儿郎们,准备攻击!”

    正在此时,忽听史璜惊呼一声:“那是……”

    覃钰急忙转头,顺着史璜看的方向,只见遥远的空际之间,一道黑sè的球形光影,随风飘了过来。

    目标方向,正是仲军的车队。

    “这是什么东西?”张任问道。

    史璜凝目细看,却不回答。

    “应该是……来抢宝贝的?”覃钰摇摇头,虽然看不真切,但肯定跟宝货有关。

    他不禁大为恼火,正在入港的关键当口,偏偏有人硬要开门闯进来打断,真真严重不爽。

    “这是浮光掠影术!”史璜终于确认了这一点,立即低声jǐng告覃钰师兄弟,“这是化境宗师才能使用的特殊身法,看来是有化境前来捣乱了,你们俩小心点儿。”

    “嗯!”覃钰和张任都点头确认。

    “现在咋办?”张任有点儿晕,化境?

    “等王老的信号!”覃钰冷静地说道。

    虽是突然了点,但几人事先已经商量好第二手准备,一旦情况不对,发觉事不可为,立即撒丫子就跑。

    反正有扬州三大匪众在前顶缸掩护,应该不会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几人有些焦急地等候着王越的决定,如果要撤退,那么信号就是三通锣声。

    王越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他在五分钟之后,便做出了决定。

    咚!咚!咚!

    三声冲天的烈震陡然响起。

    这是进攻的巨鼓!

    覃钰、史璜和张任均是jīng神大振,相视而笑。王老爷子,从来不会胆怯!

    正式的演出,终于要开始了!

    史璜赞叹道:“就算是化境宗师,也无法阻止王公的神剑啊!”

    “那么,老爷子你压阵!”覃钰哈哈大笑,“许乾,跟我冲!”

    ————

    ……昨天头疼的厉害,今天来一大章伺候。

六十二、你们宗主的小师弟是谁?

    另一方。仲军车队中。

    天蟾子惊怒交集,勉强将肚腹一口激冲的鲜血生生压制在胸口,胸膛起伏不定。

    他和师兄本来判定,下一个将要应对的敌人,将是从扬州一路伴随到神农架的三大湖匪。

    为了独吞宝货,这三大湖匪联手垄断了情报的来源,阻止了消息的外泄,等于免费帮助他们又安装了一层防盗锁。

    其实为了应对这三大湖匪,天蟾子师兄弟也已经煞费苦心,沿途避开了对方最容易发挥的场地——江河,把对方拖得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千里迢迢走旱路,辗转两千里,硬是没让他们得到出手的良机。

    到现在这会儿,也是该最后做个了结的时候。即使三大匪帮不出手,车队护卫调整好之后,也会逼迫他们一下——要么出手,要么滚蛋。

    但是,天蟾子和淮南子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有一个化境宗师突然闯了进来,并且,直接找上他们师兄弟。

    淮南子虽然接受了历任宗主的传统名号,是淮南宗的掌门人,但是,他的武学道行,却不是淮南宗内最强的。

    甚至也不是天蟾子。

    师兄弟以二第一,三招一过,便各自受伤而退。

    对方的掌力,实在是深厚之极,莫可抵挡。

    那化境强者蒙着面,冷笑一声:“老夫此来,不要宝物财货,只为《鸿烈篇》。交出来,便饶了尔等xìng命。”

    淮南子嘴角泌血,脸sè铁青,却立即制止了强弩将军纪护将要发出的号令,这个距离,那种强弩对化境强者基本无效,激怒了他,这一屯将士的xìng命堪忧。

    这个对手,尤其厉害得过分,似乎不是简单的化境。

    蒙面化境斜睨了纪护几眼,只是冷笑,也不理会他的愤怒。

    “鸿烈篇乃本宗不传之密,阁下是想与本宗不死不休吗?”淮南子抹去嘴角的血迹,哑声说道。

    “你若想不死不休,老夫今rì便成全了你们淮南宗。”

    天蟾子急忙阻止道:“阁下,我和师兄并未获得《鸿烈篇》的传承,你便是杀了我等,也是拿不到的。”

    那蒙面强者目光盯向天蟾子:“你想骗我吗?淮南宗以你二人为首,不是传给他,就是传给了你。”

    天蟾子勉强一笑:“阁下你实在太高看我们了!其实,我和师兄各自获得了外篇和内篇的传承,鸿烈篇……却是传给了我们的小师弟。”

    淮南宗是上古大宗,传承悠久,分为内篇淮南论道、中篇鸿烈秘术和外篇八公杂学等三个**体系。本以内篇为首,直通先天大道。但因道法深奥,真传不继,传至如今已遗失大半,只剩下残卷二十余篇,其威力反而不及中篇的鸿烈秘术。至于外篇,则记载着许多术外法门,比如天蟾子的yīn阳剑和天蟾眼,修炼到jīng深处,亦自妙用无穷。

    蒙面强者出乎意外,不禁愣怔,问道:“你们的小师弟?”

    天蟾子叹道:“师兄,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说了。”

    淮南子喝道:“师弟,死便死,不必与他多言。”

    蒙面强者疑惑地扫视二人,忽然恍悟:“我知道了,原来是尔等资质有限,承受不得鸿烈篇。哈哈哈哈!”

    天蟾子恼羞成怒:“阁下既然知道,还不速退?”

    蒙面强者道:“你们的师弟独享师恩,传承秘术,想必你们心中也是不服的?不如你们告诉我他姓甚名谁,我去抢了他的鸿烈篇,让他无法回来夺取你们的权位,也顺便帮你们出上一口闷气,如何?”

    淮南子勃然道:“阁下休得出此挑拨之语。”

    蒙面强者嘿嘿笑道:“何必如此……君子?老夫说的却是正理。再说,就算你们不说,难道我就找不到愿意说的人么?等到那时,休怪我杀光你们淮南宗弟子!”

    他目光在周围仲军弩手中一扫,左手倏然一伸,一条昂扬大汉已被他凌空摄取过来,重重摔在他身前不远的地面上,根本全无反抗之力。

    “他是你们淮南宗的弟子?”蒙面化境的目光微显狰狞,“知道你们宗主的小师弟是谁么?”

    那一身戎装的大汉怒目而视,拒绝回答。

    蒙面强者冷笑,右掌一挥,无形的掌力涌出,震击大汉的胸口。

    嘎!嘎!两声明显的脆响,大汉的两排胸骨一齐断裂。

    大汉哼都没哼出一声,瞬间七窍流血,双目圆瞪而死。

    众人一阵sāo动,除了淮南宗二子,其他军士都是又惊又怒,有些强悍之辈便要拔刀抬弩。

    “第一个,我是怜惜他为师门尽忠,所以,让他死得毫无痛苦。”蒙面强者对众人的小动作毫不在意,略略环视一眼,“这只是一个jǐng告!下一个,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

    便在此时,只听远处三声响鼓震天,接着喊杀声四起。

    蒙面人道:“有三股强徒正向此处杀过来,淮南子,你要抓紧时间,不然,可是会全军覆没的。”

    淮南子咬牙切齿。若是没有蒙面人,他有信心让任何来犯的贼寇全军覆没,但是现在腹心之地埋上了蒙面化境这么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的铜头大豌豆,弄得不好,己方真要全军覆没了。

    这个蒙面人,武道高明犹在其次,最狠的是心机深沉,抓的正是最好时机。

    天蟾子忽道:“那人现在居巢。”

    淮南子大讶,怒喝道:“师弟!你……”

    天蟾子马脸yīn沉,继续道:“你只要去了居巢,便知端详。前辈信人,想来必然守诺。”

    蒙面化境仔细观察淮南子和天蟾子师兄弟二人神sè语言,料不虚假,嘿然一笑。

    “很好,那老夫便去一趟。若敢欺我,淮南宗必定覆巢。”

    他横扫一眼,见强弩将军纪护腰刀拔出了一半,哼了一声。

    “逆贼之属,偏多凶顽之辈!”反手一掌轻挥,仿佛不经意间扇走了一只苍蝇。

    “前辈留情!”天蟾子大叫一声,双剑疾地脱手而出。

    纪护只觉胸口猛然震荡开来,还好天蟾子的双剑及时拦截,蓄满yīn阳磨的劲气将那化境强者的无形掌力化开了六七成,仅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劲气击中了纪护的胸膛。

    即使如此,纪护依然抵挡不住,大叫一声,仰天便倒。

    淮南子离座而去,轻轻接住纪护的身体。“哼哼,饶你一命。”蒙面化境声音

    远远传来,众人抬眼看去,那人已乘光驾影而去。

    “化境!”淮南子气愤地咬牙闷哼,恨自己无能,致使淮南宗蒙羞。

    “师兄,速速给小师弟发出消息,让他及时躲开这人。”天蟾子提醒道。

    “嗯,我知道!”淮南子简单处理了一下纪护的伤势,倒不致命,但是,肯定无法再指挥作战了,“师弟你先给他疗伤,敌人马上就要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三路湖匪,已分头杀到近前。

    距离车队,也就不到三百米的距离。

    ——————周一了啊,不要忘了各种票务运动。

六十三、湖匪战记

    雪白无垠,大地上一片寂静,原来几道深深的凌乱车辙痕迹,也被不知不觉的轻飘雪花很快湮没于无形。

    覃钰深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好个冬天!

    他的双脚顺着天空的雪花轻松地向西方飘移着,略微坚实些的雪地,几乎就见不到他的脚印了。

    九州飘流步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巧能生jīng的地步了?

    覃钰不急不慢地跟着许乾和四大铁盾湖匪,心思却顺着脚步,飘到了别的地方。

    现在看来,百花缭乱枪的秘笈,真像一个大型而且专业的图书馆,一旦他武道根基有所提升,达到了临界点,就会自动开启这个层次的各种内容供他开阔眼界,领悟新法。

    不过很明显,这部“秘笈图书馆”,显然更偏向于军队方向的,自己修的基础功法,像半步吐纳术、九州飘流步这些心法,放在在武林江湖里已经算可以是第一流的武功了,老爷子张逊对半步吐纳术都是颇有赞意。

    但在秘笈之中,似乎对此并不十分在意,只是当做本门传人的基本功。

    像莲花枪这种步战的防御宝典,居然也只是吸收了一部分真意,揉进百花本门的枪术之中。

    秘笈里的分级似乎也比较怪异,和南北武道的传统说法大相径庭,更像是军队里的一种等级制度。

    难道,写出这本秘笈的前辈高人,真的希望把接受传承训练的传人造就成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万人敌”?

    覃钰不解地摇头,自从他九州飘流步成型,使出四品虞美人枪法,从而达成百人敌境界之后,秘笈里就没有了下面……的训练方式。

    只是强调,让他经常在马上练习枪术,有必要的话,最好去小型的战场上磨砺一番。

    这方面,也是覃钰的一个明显弱项,他现在的马术还差得远呢!

    估计得等自己的马术枪术能够互相配合发挥出巨大威力的时候,才会继续教授下面的内容。

    好在自己现在有许多暗境的个人功夫可以修炼,比如师父传授的本门武功:玉剑心经和石敢当硬功系列,本尊的内外功修为毕竟也是重要基石,倒也不急于一时。

    不过这也提醒覃钰,是时候弄匹好马来了。

    货卖世家的百宝册上有好几匹不错的战马,各有特sè,这次劫道回去,看看能不能去唱卖会上淘一匹来。

    想到劫道二字,覃钰忽然间清醒过来,是啊,我们现在,正在劫道夺宝的途中。

    为啥这么安静呢?

    离宝货车队,目测距离最多三百米,但是,对方居然一箭未发。

    好机会!

    覃钰知道,之前有个化境宗师闯了进去,也许造成了仲军强弩营的混乱,对乌合之众的五帮联军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

    此时,许乾的两眼里,也透出了惊喜的光芒。

    机会实在太好了!

    没有了强弩的压制,那些宝货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美女一般,就等着他扑上去采摘和蹂躏了。

    “弟兄们,给我冲啊!宝货就在眼前了!”他大声喊叫着,步子却稍稍慢了半拍,让身侧的四名贴身头目举着铁盾先冲了上去。

    顿时,匪众们人喊马嘶了!秽语污言了!热血沸腾了!

    他们抢劫老有经验了,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是抢劫一方最理想、最幸福的一种。

    仲军原本就没有地势的优势,现在还没有了先发制人的弓弩攒shè,那这群没胆子的仲军还能剩下啥?

    “冲啊!杀啊!夺宝贝啊!抢金子啊!”铁盾匪徒里老四是个嗓门特别响亮的家伙,一边猛跑路,一边大声吆喝起来,别说,还真有三分喊号子的韵律。

    与此同时,巢湖和鄱阳湖的两股匪徒,在王越和黄忠的遥遥监视之下,由渠帅郑宝和张多率领,也分西、北两路袭杀过来。

    这是王越发现了仲军车队里的混乱之后,和黄忠通话略作沟通,便做出的临时决定。

    和许乾一样,郑宝和张多发现自己只有“去还是不去”的双项选择。

    不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当然要去。

    王越和黄忠的身后,都有五六名黑衣弩手护卫,黑箭上弦,雪刀出鞘,一旦发现有畏怯逃脱者,立斩无赦。

    王越的意思很简单,就算你想要逃,也别想回头,直接跳山崖比较直接。

    一时之间,山道上匪焰冲天,群魔乱舞。

    宝货车队中,纪护重伤昏迷,弓弩手们失去了最佳指挥,只能分头抵抗,大半数在临时推举的疾shè校尉程雷的率领下,紧急登上大厢车,抵挡西、北两路的匪徒,另外十几人,则只能推翻两辆大车为掩护,就地卧倒,拦截从后面冲过来的太湖群匪。

    淮南子和天蟾子都有伤在身,对这种混乱的局面也是大感措手无策。

    谁能想得到,三股湖匪,竟然选择在同一时间突然发动攻击。

    转眼之间,太湖四铁盾已大步流星般地冲到了二百米之内。

    弓弦终于响动起来。

    四大匪徒都是心肝儿一颤,不约而同停下冲击的脚步,四面铁盾齐齐向中间集拢,两上两下,摆出个四铁龟甲阵来。

    许乾钢刀一挥,让身后诸匪暂停下脚步。

    覃钰就在侧脸那儿看着,却没有干涉他的正常指挥。

    虽然都不过是炮灰级别,但是,他也希望这些柴火木炭可以多烧一段时间。

    张任嘟囔着:“就这么几根小箭,躲什么啊?”

    嗵!嗵!嗵!嗵!嗵!

    一阵强烈的箭矢撞击声。

    四面铁盾一起微微晃动,差点儿支持不住。但铁盾之后的四大匪徒却一起面露喜sè。

    他们也发现了,对法的箭雨……其实都是毛毛雨!不,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最多二十人!”最有经验的湖匪老三判断道。

    几人心有灵犀,铁盾骤然分散开去,老四用力用刀敲敲铁盾,大喊:“弟兄们,只有二十张弩,给老子冲啊!”

    他嗓门又高又长,群匪听得清清楚楚,全都大喜。

    “冲啊!”

    这下许乾也不用在前面动员了,上百人一拥而上,俨然勇猛凶悍的先登营壮士。

    覃钰也被挤到一边,他拉住张任:“让他们去抢!”

    张任嘟嘟囔囔:“啊,凭啥让他们乱抢?”

    “让你只收钱,你还有意见吗?”覃钰看看天xìng好胜的小师弟,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这位在原本的历史长河中会成长为益州第一大将的高级人才,偏偏从小就被自己无形之中改变了原有的命运,对他而言,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抬眼望去,太湖四匪距离仲军的shè手,已经不足五十米。

    这个距离本来也是很危险的阶段,但是,二十张强弩,显然已经不能阻止太湖群匪的膨胀野心,四大铁盾匪只损失了嗓门最大的老四,他腿上中箭,铁盾立刻被许乾夺走,继续维持四铁盾的态势。

    匪四只得坐在在地,眼巴巴地大叫:“老大,给兄弟留一块金饼!”

    覃钰心想:“这种时候了,淮南宗的高手怎么还没出场压制?”

    他带着张任坠到队伍的末尾,招呼跟上来的史璜一声。

    “老爷子,王老和黄老应该都快到了?”

    史璜听听叫喊声,点点头。

    覃钰皱眉:“那个化境宗师呢?”

    史璜道:“应该是走了。”距离太远,那蒙面宗师走的又是东北方向,他没看到,但是可以猜测,如果那人没走,车队必定腾不出人手来阻截三大湖匪。

    “哈哈,史老爷,那就是说,宝货是我们的了?”张任兴高采烈地问。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史璜的回答意味深长。

六十四、再斗化境宗师(第二更)

    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史璜话音未落,忽然之间,炙热如火的宏大嗓音,已自西北远方的天际之间滚滚响起。

    “何方歹徒,胆敢欺我大仲?”

    接着,一团明光灼亮天空,恍似一条十余丈长的威武火龙,煌煌地翱翔而来。

    覃钰知道,仲军车队中最厉害的一员,化境拳圣鹿鸣钟,也就是那个喜欢吃鹿鞭的老头子,终于还是出现了!

    “小师弟,跟紧我!”覃钰立刻说了一句,心底微微一紧。

    张任的箭术极为jīng湛,但是内家根基就比较薄弱了,主要是张逊认定他不适合天道诀,对他向来都是甩手教育,并没传授太多内功心法,张任只能一门心思钻研石皮玉肌术,在这门外家硬功上,大有建树。现在他学了更高深的石敢当神功,rì后有成,亦足以应付当世强手。但是,现在还不是他逞强的时候。

    此刻张任双手各持一弩,左手军用的三石具弩,右手小蝶送的金sè劲弩,对覃钰点点头。

    “放心,师兄!”

    史璜凝神盯着那条长长的火龙,心中不住地评测着,口中不发一语。

    骤然间,有人一声长啸,音质清澈灵动,充满勃勃的生机活力,似乎极为喜悦。

    “王公要出手了!”史璜一听啸声方位,立时sè变道。

    “越活越年轻,就是说的王老这样的!”覃钰却鼓掌而笑,出口大赞。

    史璜也忍不住好笑起来。

    果然,西北方向一团白云升腾而起,云中赤雷绿电,不时闪爆开去,十分瞩目。白云之上,是一名白衣猎猎的剑客,手执一口紫光袅绕的五尺名剑,极快地迎向那条火龙。

    红龙白云,瞬间撞在一起。

    白云只是略略后退,便即停住。

    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空气之中。

    “居然抵挡住了?”史璜瞪大眼睛,喃喃自语。

    “好强大!太强大了!”覃钰直摇头。

    对王越的出手,覃钰虽然外示轻松,其实内心深处也不是太看好。上次和赖德硬拼了一招,似乎就没占到什么便宜,要治疗许久。这个鹿鸣钟明显比赖德更高端许多,万一不敌,可就危险了。

    可是,真真是没有想到,士别三个时辰,眼圈都要被刮出血红sè了!

    太牛逼了!

    “史老爷,什么抵住了?”张任是无知者无畏,却不似吃过化境苦头的覃钰那般觉得有什么奇怪的,顺口就问道。

    “他们身上的火光电云,都是护身威能的外放,这个鹿鸣钟能够龙兴于天,那是拳意饱满的征兆,是极其了不得的化境宗师。想不到啊……王公居然能够与他平分秋sè!”史璜心头的震讶,一点儿都不比覃钰少。

    “王老也是化境宗师么?”张任开始惊奇起来。

    “那倒不是。他随身的紫光白云,乃是借用了本门御剑心法的异能,加之这口紫电剑本身和他紫电门的功法极度契合,才能从容升空,越级挑战。”

    “好神奇,好玄幻!”覃钰目驰神炫,惊叹不已。

    “嚄,好剑!”只听红sè火龙中的鹿鸣钟惊奇地叫了一声,接着红龙和白云都在飞快地消逝着,直至彻底瓦解,露出一个瘦弱的老头和白衣胜雪的神剑王越。

    “鹿公,接我一剑!”王越雪衣翻卷,空中一个腾挪,双手握剑,意气盎然地凌空劈了过去。

    被对手称为剑好,这句极是刺痛了王越的耳朵。

    鹿鸣钟一拳捣出,却是不见任何花哨。

    无形的气压振动,使得空气中发出“爆爆爆”的数声连续剧响。

    双方相隔十余丈之遥,但拳力剑气之劲,丝毫不亚于近身肉搏。

    然后,白衣飘飘,王越的身体倒翻而出,滑行三数丈远,稳稳直立过来,略一停顿,向下方落去。

    “好剑法!”鹿鸣钟赞了一句,他的身体却已直接下坠,速度却比王越快了许多。

    “不好!”

    人群之中的黄忠首先觉出不妙,碧血宝刀一扬,便迎了上去。

    “你的对手是我。”天蟾子一眼就看到了白发枯面、“容貌出众”的黄忠,身体一闪,双剑盘旋而出。

    黄忠被他天蟾邪眼锁定,十分不爽,转身挥刀一扑,刀剑撞击,分外刺耳。

    yīn阳剑的内气运行与众不同,像一块巨大的石磨般,不停地yīn阳转换,想要磨去对方的气血功力。

    黄忠的神龟曳尾心法却偏生如土生根,坚牢万分,根本不为所动。

    双方一轻盈,一沉重,正是两个极端的对抗。黄忠一试招,便知天蟾子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顿时大喜。

    “难得有如此高手陪我试招,看刀!”黄忠刷刷刷便是三记重力大劈刀,天蟾子右手的长剑立刻招架不住,他左手短剑脱手而出,意图围魏救赵。

    黄忠回手一刀,磕飞短剑。短剑回到天蟾子的手里。

    “好刀法!”天蟾子心疼地看一眼有了缺口的短剑。

    此刻鹿鸣钟已经落下地来。王越离地尚有丈许。

    鹿鸣钟居然还有jīng神回头看了一眼紫气缭绕的王越。

    “看这边!”史璜双手同时一抖,两道赤影同时飞出。

    覃钰大吃一惊,他第一次见到,史璜居然使出了双鞭!

    接着一对鞭影二生四,四成八,转眼又化为十六鞭。

    最后,一共变出了三十二记虚影神鞭。

    但见绵绵鞭影,如斯闪现,鹿鸣钟目中神光一闪:“好鞭法!”双拳一并,便要招架。

    覃钰心想:“你是鹿鞭翁,难道不应该叫一声,好鞭啊好鞭么?”他也看出来,史璜这次是使出了全副本领,yù要和鹿鸣钟这真正的化境宗师讨教一二。

    认识的这几个老头,没有一个肯服老认怂的。

    突然,又一道银光刷地劈了过来,砰的一声,一击斩中了真正的那根赭鞭。

    “原来是史府君,老道甚愿领教一二

    ,不知可否?”

    淮南子的一柄三尺银剑,接住了史璜的赤鞭。

    史璜哈哈大笑:“宗主愿意赐教,史某幸何如之?”

    打架这方面,他和黄忠差不多的xìng子,见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就很兴奋,当下抛去鹿鸣钟,就跟淮南子对上了。

    ————三老斗化境,票票在哪里?

六十五、化境的地图炮

    此刻局面一片混乱,这么三两招之际,湖匪们的前锋,已经堪堪抵达大车防御阵的外围,最前面许乾率领的四大铁盾,距离放倒的两辆运输车也就一板之隔。

    那一屯仲军jīng锐都收起了强弩,拔出了佩带的刀剑,在疾shè校尉陈雷的率领下,排出一个圆形阵势,护住中心处的三辆大车和受伤的强弩将军纪护。

    鹿鸣钟眉头一皱,没想到情况急转直下,已经到了这种危急时刻。

    三大湖匪虽然个人实力都不太强,但毕竟有三四百人,蚁多咬死象!要是容他们发挥起来,却也不易cāo控,自己虽然不惧,其他的同伴恐怕却大都不能幸免于难。

    鹿鸣钟微微咬牙,便即做了决断。

    他气息急沉丹田,在三息之内,已经将巨量的气血能量挪移至双足上。

    此刻若有人能看到他下半身,就会发觉,他的两只脚,全都肿胀膨大起来,宛如大象之足。

    鹿鸣钟抬起巨足!

    猛然下踏!

    一足蹬踏!

    有些遥远的地方,百十米之外,覃钰还在为史璜的强劲鞭影瞠目叫好,并不知道在中心地带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猛然觉得双眉之间一阵刺痛,似乎识海出了什么大故障。

    他不禁大吃一惊,心神瞬即浸入识海。

    识海之中一片混沌。

    原本的湛蓝大海,白sè沫,全都消失不见。

    整个识海内,只有四个无比巨大的红sè血字,不停地闪烁着。

    危险!危险!

    危险!危险!

    危险!危险!

    覃钰脑子反应不及,却第一时间直接向后一伸手。

    还好,拉住了小师弟张任的左臂。

    触觉到位,覃钰的心情立刻沉定下来,稳住自己的思虑。

    “退!”覃钰简短急促的一声喝。张任心领神会,双足随着覃钰的运动方向急退。

    兄弟合力,速度大增,刚刚退出百米不到,就听到一声重到极点,沉到极致的震荡力道,急速追击过来。

    “跳!”

    师兄弟俩如同未来的双人蹦床比赛般,动作协调一致,双膝齐弯,翻跃而起,携手飞了出去。

    目标,是四五米之外,正后方的一株巨大松树。

    天崩地裂般的能量终于轰然崩炸开去,一片白sè的灰sè的烟尘混杂在一起,迅速弹了起来,升起至少三米高,将那一片数十丈方圆的山地全部铺盖得满满当当。

    张任的一只脚刚刚落到巨树的一根粗大枝桠上,尚未站稳,就被一阵剧烈的抖动捕获,险些震下树去。

    张任脚背一勾,死命搭住那根粗枝,稳稳固定住,另一手疾快地反手揪住覃钰的右胳膊。

    他身上掉出两只小型的弩弓,还好都有绳子系在腰上,咣里咣当,吊在半空中互相撞击着。

    覃钰骂道:“快放手!”

    张任叫道:“不放!师兄快上来!”

    “呸!你这么抓住我,老子……会掉下去的!”覃钰没好气地说道。

    张任一愣,睁眼看去,才发现师兄左手的黑枪,已经刺入松树的zhōng yāng位置,不过距离地面只有四米左右。偏生自己在上面死命抓着他的胳膊,让他两臂分开,完全无法使力。

    张任急忙松手。覃钰左臂吊在枪杆上,一个漂亮的单臂大回环,腾身而起,双足踏上黑枪,右臂抓住张任脚下的那根粗大树枝。

    “你想谋杀师兄啊?”覃钰抬起头,嘿嘿笑道。

    “对不起啊,师兄!”张任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到底出了啥事?地震了?”

    “至少八级。”覃钰随口打个岔儿,手搭凉棚,看了一下,脸sè不觉yīn沉下来。

    “你婆婆的,这死老头子,不愧是化境,好强悍的地图炮啊!”

    前方原本密密麻麻的一群湖匪,踏在黑白的雪地上,混乱不堪,急于抢功。

    现在,他们全都不见了。

    那个地方,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方圆足有五十米,深度也有近十米的大坑。

    远远看去,好似一个巨大的陷阱。

    张任眨巴眨巴眼:“人呢,那些土匪呢?”

    “都在坑里了。”

    张任身躯猛震,仔细看去,果然,坑底下血迹斑斑,尸横遍野。

    化境宗师的威能真不是一般的强,不仅火力刚猛,而且控制能力也极其变态,震中的范围,仅限于仲军大厢车防御圈之前五十米一个环状地带,三大匪帮90%以上的徒众在这个区域内,然后被裂开的土地吞噬活埋。

    但是大厢车内,却毫无异动,除去被匪徒shè死shè伤的个别人员,仲军的弩手损失极少。

    “全……全都挂掉了?”张任问,“史老爷……史老爷呢?”

    “你往上看。”覃钰不耐烦道。

    张任往上面看去,果然,史璜和淮南子正站在一辆大厢车的车顶上恶战。

    大厢车的车顶,长不过丈许,三四米,史璜的长鞭无用武之地,但他不知如何,把长鞭变成了一根四尺来长的短鞭,其中还有一尺硬握手,上盖下抽,左揽右卷,依然和淮南子打得难解难分。

    张任看得目不暇接,道:“原来史老爷的短兵器也这么了得。”

    “那是自然。积年老贼,谁没两三把刷子?”覃钰四下寻觅,却在找人。

    他在找王越。

    一时居然没找到。

    心头奇怪,王越就比鹿鸣钟晚了那么三四秒钟时间,这会儿也该降落到地面了。

    他忽然双眼一直,怔住了。

    周围的空气不时发出一声奇怪的刺响,如同一把快刀,在胡乱切割着一块巨大的粗布。

     

    王越的身影似隐似现,紫sè剑光如电缭丝绕,正紧紧追赶着前面一个矮个子的小老头。那老头虽然同样快捷如影,但身形却显得颇为狼狈。

    拳圣鹿鸣钟!

    王越,居然在追杀鹿鸣钟?!!

    覃钰瞪大双眼,心想:“我没看错?”

    “小师弟,你帮我看看这边。”

    张任顺着师兄手指乱点的方向追寻过去,不禁也瞪圆了小眼。

    “啊……啊……那是……王老,他……在杀谁?”

    “滚!你丫明明远视,还来问我?”

    “真……真的是……”张任难以置信,无以言表。

    覃钰眼珠一转,瞧瞧另一个方向,黄忠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天蟾子!毕竟双方功力悉敌,但黄忠的心法,却正好能克制天蟾子。

    “哈哈,机会来了。”

    “神马机会?”

    “笨蛋!当然是抢宝贝的机会。”

六十六、双贱联手,阴人无敌(第二更)

    覃钰一翻身,又一个单臂大回环,左手一拽,抽回了黑锋长枪,稳稳落在地上。

    噗!

    一阵土灰飞扬,蓬了覃钰一脸。

    覃钰心中大骂,却不敢张嘴。

    虽然他轻功超卓,片尘不沾。

    但是张任却是直接两脚蹬树传递,在三米多高的时候就蹦下了来。

    这小子硬功强横,这么蹦也丝毫不觉有异,却把地上的浮灰全都再度震荡起来。

    覃钰抹了把脸,横了张任一眼,想要哼哼两句,却又嫌弃灰大,干脆一言不发。

    张任等了半天,没听见师兄发话,悄悄问道:“师兄,怎么抢宝贝?”

    “做事情,要动脑子!”覃钰敲敲自己的太阳穴,不料却震下了两三块没清理干净的土坷垃,扑扑簌簌的,智者师兄的形象未能树立起来。

    “算了!”覃钰放弃了这次教育,“你就躲在我身后,能shè中那个玩双剑的道士吗?”

    “有点儿远。”张任瞧了瞧方位。

    “往前去。”覃钰点点头。

    师兄弟二人悄悄地向前运动了三四十米。

    隐身移动的过程中,他们意外地发现,即使在鹿鸣钟强行使出毁灭xìng的“大地裂变”术之后,依然有少数湖匪在顽强地战斗着。

    郑宝、张多和许乾,三大头目无一死亡。

    这也是正常现象。

    郑宝和张多都是入了暗境的高手,生存能力远在普通匪众之上,许乾则心机灵活,而且他距离敌人的阵地实在太近了,反而躲过了这次群攻法术。

    现在,三大匪首联手,正在仲军弩手群里乱砍滥伐。仲军这一屯弩手虽然都是jīng锐,但近战强手很少。除了首领陈雷,其他将士都缺乏肉搏经验,所以被杀得不亦乐乎,死伤惨重,根本无法支援淮南子、天蟾子他们。

    覃钰忽然在几颗大树下站住了脚。

    “就是这里了。”

    张任瞄了瞄,点头,师兄找点很准,这儿地势略高,但是比较靠边,有树荫遮护,既不会引起强者注意,又有助于凭高视下,顺风放箭。

    覃钰左手入怀,笑道:“我再助你一臂之力。”掏出个小小物件,向内张开在手心里,所以,只有张任能够看到一眼。

    “这是什么?”张任惊愕。

    那是一只只有半个婴儿手掌大小的金钟儿,扁扁的,跟一个小铃铛没什么区别。钟体外侧似乎绘着一只狗?显得十分jīng神。钟顶有小柄,可以握捏。覃钰捏住镀银的小柄,将金钟半裹在手心里。张任确定,这东西圆圆润润的,拿在手里把玩一定很舒服的。(作者注:鄂西、湘西出土的汉代敲击乐器甚多,扁体铜钟便是其中的一种,亦有多种形制,此处不再一一赘叙。读者有兴趣,可以自去查阅。)

    “这是盘瓠钟!”覃钰左手一合,一丝内劲,慢慢度入盘瓠钟之内。

    他左手虽然大半合拢,但几缕深黄sè的光华,还是犹犹豫豫地自他的指缝里透shè出来。

    覃钰左臂猛然向回一伸,前臂直接竖立起来,半合拢的掌沿里,盘瓠钟的钟口,如同一个小小的炮口,正对准了天蟾子的后心。

    此钟是在木鱼村头,他和金威十招大战之前,史璜交给他的。那一战,他利用这口小钟,成功地yīn残了金威,时候史璜没收回,就此送了给他。现在,他终于想起来,这玩意,可以再拿来yīn天蟾子。

    叮!

    一声连续的奇异尖啸有声无息地扑了出去。

    被黄忠压迫得快要窒息的天蟾子,虽然察觉到身后有些异动,却并没有危险的感觉,因此没有费力躲闪。

    嗡!

    天蟾子的两个耳鼓一阵剧烈不规则的颤动,一瞬间脑子里几乎全部混乱。

    不躲不闪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天蟾子的身体,忽然就变得僵硬无比。

    而且,一硬就是近一秒钟的时间。

    这种状态,已经足够对手杀死他好几次了。

    不过黄忠纯以抢夺宝货为主,兼顾较量切磋,并没有下死手的准备,所以对忽然降临的大好形势措手不及,白白放纵了这次一举灭掉天蟾子的良机。

    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更重要的是要顾及门户的影响,庄子刀门和淮南宗同属道门大宗,虽然彼此没有太多关联,但双方的强者轻易也不会向对方下死手。

    不过小张任可不会在乎这个,但是,他脑子里还是飞快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张任忽然想起来,师兄和金威的那一战。当师兄的袖针shè向某个罪恶的部位之时,金威本来是可以规避或者挡开的,但他身体忽然间一顿,就此中招。

    原来这就是盘瓠钟的作用啊!

    嗖!嗖!

    双手一抬,一黑一蓝,两根弩箭同时飞了出去。

    叮!

    叮!

    配合着他的弩箭,覃钰气凝钟体,又全力催动了两下。

    现在覃钰一次已经可以连续三度激发盘瓠钟,虽然消耗的气血真力比较大,但是,效果应该也会比较好?

    天蟾子这次有了闪避动作,但是,在黄忠的攻势面前,他躲得不够彻底,被覃钰的第二枚“音箭”攻击,再度中招。

    当然,有了防备之后,盘瓠钟的冲击效果就没上次那么理想了。

    不到一秒钟,对天蟾子的麻痹效力就过去了。

    但是,张任那具金弩的弩箭,却达到了每秒近200米的超级速度。

    双方距离,很遗憾地在这个范围之内。

    天蟾子根本来不及闪转腾挪的任何动作,屁股上就挨了一箭。

    军用的弩箭更加沉重,但是速度略微慢了一些,因此另一支透骨穿甲箭被天蟾子及时避开。

    天蟾子愤怒瞥视过来,没看到凶手。

    张任当然早已躲进覃钰和大树双重掩护的后面。

    覃钰告诉过他,玩暗的,就要有完全yīn暗的世界

    。

    天蟾子紧皱眉头,事情有些糟糕。

    屁股后头并不痛,但是,却在发麻中。

    这是毒箭!

    虽然可以暂时压制,但是,本来自己就不是上风,短期内也无法强行解决对手,这种局面下为什么还要压制伤势,最后等压制不住了给对手送大礼包么?

    另一方面,黄忠得到覃钰的传音,刀法趋急,似乎想要趁机斩下天蟾子的人头,来显示自己的武勇。

    天蟾子心理退缩了,他突然大喊一声:“师兄,救我!”

    淮南子和史璜打斗虽然激烈,却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现在当然已经知道师弟的窘迫处境,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能再死撑了!

    他猛然一剑,逼开史璜,然后,转身纵跃而去。

    身为淮南宗的宗主,他的身法当世一流,史璜虽然可以倚仗长鞭的兵器优势再拖住他一两招,但双方拼斗了这么久,史璜知道最终自己还是留不下对手,所以也就不做太多无用功,收鞭回头,把目光转向王越那一对的恶战。

    淮南子抢身过来,轻喝一声:“汉升兄,可否留些香火情?”

    黄忠觉得很是无稽,天蟾子受伤,令他争强斗狠的心理顿时淡了很多,撇撇嘴,碧血宝刀放缓下来。

    能让一宗之主的淮南子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黄忠跟他们又没太多私怨,自然不好继续留难。

    天蟾子双剑盘旋而退,突然一个踉跄,被淮南子及时搀住,顺手拔出了那支毒箭,扔到一旁。

    仲军弩手之中,还有数名淮南宗弟子,此刻也被宗主传声召唤,合力冲了过来。

    淮南宗的师徒集合一处,实力大增。

    淮南子看一眼黄忠,点点头,携师弟迅速而去。

    ————

    最近收藏推荐都很少,大家也冬眠了么?

六十七、新晋化境大宗师

    一直苦战中的仲军jīng锐,眼见淮南宗两位主心骨都走了,顿时全线崩溃,尚有余力的便四散逃命而去,受伤动弹不便的,自然就给三大匪首一通斩杀,伤亡殆尽。

    许乾一刀劈开一辆大车上的木箱,金灿灿的金饼、黄澄澄的铜钱串子顿时滚落出来,洒落一地。

    许乾扬刀指天,嗬嗬狂笑。

    “好多金子,都是老子了!”

    两坨大汉冲了过来,正是郑宝和张多。

    郑宝大喊一声:“王大侠有令,所有马车全部集齐,清点数目,不得私自收藏。”

    他恶狠狠看了许乾一眼,想抢功么?

    许乾毫不示弱,骂道:“你凭什么指挥老子?”

    张多道:“许大首领,别闹了,不然黄老爷子他们会不高兴的。”

    许乾心中一寒,立时想起这次劫道,已经不是以前自己当老大,可以为所yù为的时代了。

    我靠,怎么一得意,把那几个大小煞星全都给忘记了?

    脸sè顿时一变,喝道:“两位说的不错!我等正要验明金银数量,严格守护,等待诸位老爷的检查。弟兄们,快给我滚起来。”

    三大湖的匪徒,都有一些只是被震晕的湖匪,身上没有太多伤势,此刻苏醒过来,听说财货到手,顿时大喜,不顾头晕目眩,纷纷冲过去协助“清点”。

    ……

    黄忠提着宝刀,尽力搜寻王越和鹿鸣钟的踪迹,看了几眼,不觉叹口气。

    nǎinǎiD,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身法变化,想帮忙截杀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着。

    史璜移动过来,二人一起站在一辆大厢车的顶上观战。

    “王公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剑,其道行远在你我之上啊!”史璜赞叹道。

    “北地多豪杰,王公久历险恶,无论经验实力都非我等所及,我在想,是否应该也去北方闯荡一番。”黄忠若有所思。

    “你能走得了么?”史璜笑,“你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

    大荆襄公司虽然不像北方那些草头公司们严苛到极致,估计也不会允许员工随意旷工,出去流浪的。

    黄忠嘿嘿一笑,继续观战。

    各人自有应对高招,却也不须在此赘言。

    覃钰早就在皱眉,王越和鹿鸣钟这么打下去,胜负难测。

    他猜测鹿鸣钟只是因为施展了地图炮的群伤技能,气血耗损较大,实力有所下降,让王越暂时占得了上风。王越虽然得势,但毕竟和对方实力上有些差距,老是不能得分,久战未必有利。

    这个猜测对了一半,鹿鸣钟确是因为释放了90级的大招而伤及内腑,如果平rì,只须静坐半个时辰也就慢慢恢复过来了。

    但是,这次有了王越,情况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身为一代剑神,王越对胜负处的敏感几乎天下无双,觑准了鹿鸣钟的破绽,紧抓不放,一直全力追击对方,不给鹿老头半点喘息机会。

    猛听一声惨号,自空间某个缝隙之中传了出来。

    众人都是一凛,张任大喜,叫道:“王老得手了!”

    黄忠、史璜,包括覃钰,都很怀疑地瞅他一眼。

    张任吓了一大跳,问覃钰:“师兄,怎么了?”

    覃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那啥……我听着像是中剑的声音……难道不是?”

    黄忠和史璜一直注意听他们师兄弟的对话,听到此处,都是一怔。

    竟然是如此听出来的?想一想,还真是……非常像有人中剑发出的惨呼声。

    “难怪,难怪!”覃钰微微点头,深表赞许。

    “难怪什么?”张任心虚地问。

    “难怪你叫‘小箭人’!耳朵比我还灵啊!”覃钰感怀不已,师弟,长大了!

    “二师兄你也听出来了?”久经考验的张任自动过滤了师兄的无形嘲讽,拿捏出语句的重点。

    “我需要听么?”覃钰傲然冷笑,“你丫自己不会去看?”

    张任顺着覃钰的眼光瞧去。

    果然,鹿鸣钟的身形自虚空中露了出来,与之前大为不同的是,他脸上一片血污,还有丝丝的红雾不绝地向外急shè,好像几十股血sè喷泉,同时喷洒过来。

    这中剑的特征也忒明显了点!

    张任奇怪:“他怎么不逃了?”

    “他被王老锁定了,逃已经没有了意义。”这是覃钰的判断。覃钰的嘴巴,已经惊奇得可以同时吞下十个臭鸡蛋。

    王老……该不会……

    鹿鸣钟确实不想再逃了,那是无望的死循环。这个王越,竟然如此可怕!自己本来以为即使释放了“地裂万里”,也有足够的储备气力与这些人周旋……唉,想不到……错得离谱啊!

    王越的身形在他身后两丈之地站稳,左手的剑鞘里有剑。

    “鹿公,你有一盏茶时间宣布你的决定,过时我就会出剑!”

    鹿鸣钟一张老脸上满是苦笑:“王神剑,你何必非要老夫公开受辱?”

    “不敢!”王越淡淡道,“鹿公是前辈宗师,王某不敢不敬!”

    “现在你已是化境,足以与老夫平起平坐,不必再说这些客套的了。”鹿鸣钟伸手在额头上一按,制止住血雾的继续喷shè。

    “若无鹿老出手激励,王某不会这么快!你我缘分不浅,所以,我愿意给鹿公一个机会。”王越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众人一起看向王越,惊掉一地眼球。

    王老,也是化境宗师了?

    覃钰心想:“王老真是会装B,临阵突破化境天堑,这是多么值得傲娇一生,雄视天下的伟大壮举!他居然也能这么若无其事,人淡如菊的。”

    “老夫输了!任凭处置。”鹿鸣钟说话很是光棍,再不明言,说不定下一刻王越的紫电剑就劈下来了。

    王越沉默片刻,右手搭上左手的紫电剑柄,道:“鹿公请立誓言,不得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主动伤害眼下在场所有活着的人!”

    鹿鸣钟神sè一变,怒视王越。

    “那他们要伤害老夫呢?”

    “那时自然任凭鹿公处置。”

    “好,老夫指丹阳玉府,握双拳立誓,此生绝不会主动伤害这里的所有人!”

    ————

    人家王越晋升个化境容易么……还不快给点消费?

六十八、夺取宝货之后(第二更)

    王越抱剑拱手。

    “鹿公可以离去了。”

    “嗯?”鹿鸣钟大为意外,“你不需老夫付出赎金么?”

    “鹿公一诺,价值万金!何须赎金?”

    “哈!哈!哈!好!”脸面略微清爽了一些的鹿鸣钟闻言大悦,“王公,你我此战恩怨,一笔勾销。”

    他随手一扔,丢出一个小物件,方向却是覃钰。

    覃钰一愣接过,手上微沉,乃是一方小小的红sè玉印。

    这方印看着就两指宽窄,却很压手,足有半斤重的感觉,也不知用的是什么玉质。

    “这是老夫的丹阳印,也是老夫的一个承诺。”

    “鹿老爷,那啥……为什么给我?”覃钰不解。

    “老夫看你顺眼!”鹿鸣钟哼了一声,歪头看了看黄忠和史璜,左手一晃,火光闪耀中,身形已飞翔而去。

    看我顺眼?

    覃钰百思不得其解。

    史璜道:“别瞎琢磨了,他那就是赎金!王公不要,只好给你了。”

    覃钰顿时想起来:“王老,你晋阶啦?”

    王越道:“上次接了赖德一掌,我就有所领悟。这次机缘巧合,没想到会遭遇鹿公。”

    看得出,他对鹿鸣钟还是怀有相当尊重的,背后谈起也用了敬称。

    黄忠双眼jīng光乱shè:“王兄,几时和兄弟我切磋切磋?”

    王越看他一眼,哈哈一笑:“汉升,你太客气了!”

    覃钰道:“黄老大,你去追杀赖德,我觉得可能比较有用。”

    “哦,为什么呢?”黄忠疑惑地问道。

    覃钰笑而不语。

    王越颔首,看上去对覃钰的话颇为同意。

    覃钰见黄忠还在苦思,心想:“王老这两次和化境决斗,无时无刻不是生死悬于一线,要人命的,这种心境,却不是普通的切磋能够刺激得了的。”

    正在这时,忽听旁边一阵喧闹,许乾叫道:“来人,快把他俩给我砍了!”

    覃钰转头一看,七八名湖匪围住了一名仲军军官,各举刀枪戟斧,就要把对方乱刃分尸。

    “住手!”史璜忽然厉声喝止道。

    作为一郡的老父母,史璜是最见不得土匪为非作歹的,虽然仲军现在也是反贼,好歹那也是大仲朝廷的军官,以前说不定还是大汉的军官,总不能让他给几个草贼水寇给羞辱杀害了。

    许乾急忙叫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听见没,都他码都给老子住手!”几脚过去,踢在前面群匪的屁股上。

    三大匪首中,他是最害怕史璜的,听他发话,条件反shè般地严格遵照执行。

    黄忠和史璜走过去,分开众人,问道:“怎么回事?”

    “这厮是仲军的指挥官,地上躺着那个,是强弩将军纪护,就是这俩,阻挡我五帮联盟做事的。”许乾一指zhōng yāng处的那个高级军官。

    史璜一瞧,这军官看上去二十出头,年纪不大,身上已经多处受伤,胸前却依然横着一口环首刀,死死护住身后昏迷中的纪护。

    “忠勇之士,杀之不祥啊!”史璜轻叹一声。

    “老爷子你何不将他们收至郡府,也有几个好帮手。”覃钰也颠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

    “他们……未必愿意?”史璜有些心动,苍梧郡处于偏僻之地,人才奇缺,素质优异的武官更是灭绝动物,覃钰一说,他顿时动了心。

    这俩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将才。

    “喂,这位校尉,你叫什么?”

    那青年军官看一眼覃钰,回答道:“某乃大仲中军,疾shè校尉,陈雷。”

    “陈校尉,你好!”覃钰拱拱手,陈雷连忙还了一礼,“要我说呢,你现在肯定是回不去寿chūn了,就算回去,丢失万金财货的罪名,也就是个死路,是不是?这位救你一命的史府君,是苍梧郡的太守大老爷,他觉得你是个人才,很器重你,苍梧郡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我瞧你不如转投他的麾下,也能就此摆脱逆贼控制,重新为我大汉效力!岂不甚美?”

    “这个……”陈雷微微犹豫。

    脑子里一想,这话其实大为有理。袁术的xìng情直楞偏激,缺乏理xìng,更没有爱惜人才的想法。他一怒之下,砍了自己脑袋是小,别下令把自己家族老幼全都抓捕起来杀掉,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跟史府君提,他一向仁爱慈和,最好说话了。”

    许乾讷讷地看了一眼覃钰,心道这家伙说谎连草稿都不打,真是马屁高手,比自己强出好几个等级去。

    “不敢!小人觉得……我家纪将军未必愿意留下,可否派人将他送回寿chūn?”

    “这个么……”覃钰知道史璜肯定没问题,于是看看远处的王越。

    王越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他的家小,我也可以找人接出来。”

    “如此……小人拜见史府君!”陈雷心中大定,奔将过去,一头拜在地上。

    “请起,请起!”史璜大喜,“从此,你就是我苍梧郡的护城都尉,只须听从老夫调遣。统兵长史吴巨也是老夫的弟子,你们相处一定会很愉快的。”

    “多谢府君抬举!”陈雷再拜而起。

    地方上做都尉,权势级别其实比军中的校尉半分不弱,而且更容易出头。

    史璜掐着小鼠须,颇为得意,加上此前的牵株,他已经收服了两位jīng锐军官,一个特别能打,一个擅长运筹,都是苍梧郡急缺的高端将领。

    他倒没想过要连纪护一起带回去,人家那后台结实得很,肯定不能如愿招降。

    覃钰也很为史璜高兴,虽然有些遗憾,不能收为己用,不过,现在自己的势力八字没一撇,也不好意思用什么远景来勾搭人才。

    不急,人才总会有的,面包总会有的,金子……这不已经有了么?

    王越蹲下身子,给纪护查了查脉搏,暗暗运了一道内气入内,护住他的心脉。

    “也就是被劈空掌

    力打得岔了气,倒无大碍。这样,你持这枚玉符,去神木镇寻一位张机郎中,他当可及时救助令师兄。”

    这位强者的劈空掌力好生了得,王越心想就算鹿鸣钟这种极厉害的化境宗师,单以掌力而论也未必及得上此人。

    “那个蒙面化境,到底会是谁呢?”

    天下虽大,真正的化境宗师其实非常有限,抛去赖德这种一梦醒来就突变化境的特殊情况,经常在俗世间露面的不过十位左右,加上偶尔像王越这般从半步化境成功晋级的个别幸运儿,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五位,基本都有来历根底可查。

    王越倒不在意蒙面化境对宝货车队做过什么,是否觊觎,但他初晋化境,却是存了以剑论道的心思,颇想会一会这位了得

    的强大宗师。

    黄忠闲在一旁,张多悄悄走近他身边,低声道:“黄老大,已经盘清所有宝货,计有斤重金饼三百枚,半斤重金饼八百枚,铜钱三千贯,其余宝货十四件。一共价值估计约五千多金。”

    “这么多?”黄忠约略一算,之前几人已经私分了五千金的宝货,这次又是五千,虽然是五家平分,收获也还是相当惊人,难怪这些湖匪们个个都是又喜又怕,乐个不停。

    “你们几个,作何打算?”黄忠也没什么事,随口盘问郑宝几个匪首,“还继续回去当水匪?”

    郑宝叹口气,他也羡慕陈雷,人家那摇身一变,就成了一郡的高等武官。可是显然,自己这几块料,人家老太守看不上眼啊!

    张多跟黄忠打过交道,大着胆子问道:“黄老大,我们……可以跟随你么?”

    “你们想跟随我?”黄忠有些意外,“我现在江陵,也不过是客卿而已,没法让你们去当都尉司马什么的。”

    “不,不,不,我们也没那种奢求。”张多急忙摆手,“劫了大仲国的宝货,扬州我们是回不去了,只求有个地方栖身便好。我们商量好了,三家每方都献上五百金,一共一千五百金给三位老大。”

    郑宝和许乾都眼巴巴地看着黄忠。

    黄忠看看覃钰。

    覃钰笑嘻嘻地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他明白几位匪首的心思,真要一家分上一千金,恐怕离开了这几位强势老大,不出十里地,就得血溅五步,伏尸百具,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只有赶紧找好靠山,才能活着享受的可能。

    “那好,你们要跟着我也行,不过得遣散手下,从此改邪归正。我徒儿刘磐部下,正缺几个jīng通水xìng的队长。”

    覃钰笑道:“刘军候那是刘牧的侄子,家族中的爱将,前程不可限量,如果你们用心服侍,一两年之后升屯长、军候甚至司马、校尉,都不是不可能啊!”

    三大匪徒双眼明亮,立刻点头如捣蒜。

    “我等,皆愿跟随黄老大!”

    “那也好,不过金子我就不用了!”

    “皆是我等自愿,尚祈几位老大一定笑纳!”许乾心里急得要死,黄老大难道是嫌弃我们上贡太少了么?

    “好!王公,史公,覃钰,你们三位拿去分了。”黄忠也看出三匪的小心思,倒是不便峻拒。

    王越正好站起身体,摆手道:“我的那份,也给小钰。”

    史璜却道:“小张这次也很有功劳,我那份,给他了。”

    覃钰忙道:“别介啊,这可是三位大首领给你们三老的孝敬!”

    史璜瞥了三匪一眼,道:“有汉升照拂,料来也没什么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就这么定了。”

    一下又多出一千多金,张任两只小眼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说道:“若是小兰姐姐在,一定特别开心的!”

    覃钰脸sè一沉,心情顿时郁闷起来。

    是啊,这小妞也不回她哥哥这边来,到底去了哪里?

    ————Ps:抱得宝货归,又想小情娘!下面就该进入本卷的压轴大戏:神农唱卖会了。百宝将至,兄弟姐妹们,走过路过,抓紧投票收藏点击啊!

    Ps2:之前写错,误把一队写成一屯了。汉代军制,一队为五十人,两队一屯,为一百人,向诸位兄弟姐妹致歉。

六十九、唱卖会前夜

    清点一下这次从大仲获取的财货,可说大获丰收。

    首先,抓捕牵株等人收获的五千金宝货,被三老和三小四方均分,除了少部分黄金铜钱被黄忠先行寄存到货卖世家,其余宝饰玉器等物,刚卯、翁仲、司南佩等辟邪三件套归了史璜,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四灵玉璧给了黄忠,覃钰拿走了王越送的玉剑,其他八件宝货,都依然放在张任的包裹里。

    这群人的xìng格大都比较直接懒散,颇嫌麻烦,史璜和黄忠是因为必须要换取唱卖会中的某件心仪宝物,所以才分别取走了玉器套装,觉得这样心里更有底气。其他觉得一时用不着的东西,都视而不见。

    其次,是打败仲军车队收获的五千金宝货,其中有金饼七百金,铜钱三千贯,宝器十四件。

    戏志才心思剔透,知道这些人都不喜欢背这么多铜钱,所以自愿挑了两件宝器,加上两千贯钱,作为自己应得的一份。此举让诸人都大大松了一口长气,对他的识情知趣大为感动。另外还剩下一千贯铜钱,郑宝、张多和许乾三人抢着拿去平分,当了手下们的遣散费,倒也是物尽其用。将多数部属重赏遣散之后,三人回来各自取了二百金,就坚决果断地退出了分宝。这三方,每方所获不足三百金,但没人觉得亏本。

    因此,价值五千金的宝货,被四方分出去的其实不过两千金。虽然最后只剩下一百枚斤重的金饼,但是十四件宝器,却还有十二件留了下来。

    那一百枚金饼,三老和覃钰张任五人,勉强一人分了二十块当零用。

    但这次的十二件宝器,却不似开始那一半宝饰玉器那般小巧玲珑容易保管运输,多有半人多高的大型金灯、玉牛、玉马首等物,雄伟jīng美,私藏不便。三老和覃钰商量了一下,还是让身强力壮不知疲倦的黄忠去公开寄存了。

    当然,这次多了四辆大车和七八个免费的湖匪保安,张任作为临时的监工头,也一同前往货卖世家设在云木镇的宝货寄存点逛了一圈,还引发了轰动,遭到了围观热捧。毕竟,公然打劫大仲帝国的宝货成功,而且完败一名化境宗师和两位淮南宗暗境巅峰强者的联手,这种光荣事迹已被广为传播出去,其间可圈可瞠目结舌之处,实在太多了。

    如此多的应酬,把张任累得悲惨兮兮,回来倒头便睡。

    当然,在他随着黄忠忙于四处应酬的时候,覃钰也没闲着。

    他先是在王越的陪同下去云木镇正式拜见了大舅覃三转,当然,还运回了战死的雄溪一族的战士。

    即使没有覃三转的恳请,覃钰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也算自己同宗同源的族人,他也很不愿意看到他们被弃尸郊外,不得回到故土。

    宝货车队的运宝车除了被黄忠征用了四辆,其余完好的十五辆大车,全都用来装运了尸体,然后盖上了茅草,点燃熏香,遮掩住堆积如山的血腥气氛。

    包括邓千万在内的三百二十七具尸体,一具都没有拉下。

    对于王越、覃钰他们这个“冒险寻宝”小队取得的丰硕战果,覃三转艳羡不已;但对他们义载五溪蛮的战士尸体,覃三转简直是感佩万分。

    他亲自率领诸溪的首领人物,迎出五里地去。

    邓夫人和曾茵茵热泪盈眶,感动之情无法用言语表达;盛昌、唐楠竹对覃钰也改了态度,亲热无比;沙摩柯更是抱着覃钰就要义结金兰什么的,直到曾小蝶告诉他如果和覃钰结拜,以后见到覃三转他也得管对方叫舅舅方才悻悻作罢。

    于是,在武陵蛮的地盘上,大家痛饮山香米酒,大块吃羊肉,宾主尽欢,以前所有的龉龌不快,基本上都烟消云散,绝口不提。

    总之,这是一次团结的宴会!求实的宴会!胜利的宴会!

    傍晚时分,留下所有大车,一身轻松、微有醺意的覃钰和王越返回神木镇,会合史璜之后,前去拜访了暂停此镇参加唱卖会的南阳名医张机。

    张机,又名张仲景,是闻名后世的建安三神医之首,和华佗齐名当世。他和王越也是积年老友,双方关系十分密切。

    覃钰在他居住旁边的几间病室里,见到了伤口大半愈合的徐庶徐元直、身残志亦残的金威以及刚刚送来的云二和大仲强弩将军纪护。

    因为又搜罗到一本前朝名士的方术真迹,张机忙于自己医学上的研究和提升,对这些病人的关照仅限于刚开始看病之时,其余的时间都是他的几个弟子望问切问,忙碌不停。

    覃钰热情地慰问了徐庶同学和忠实奴仆云二的伤情,本着负责任的jīng神探望了金威和纪护。

    好消息是徐庶的伤势好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坏消息是金威疯了,喜欢喃喃自语,说的话谁都听不懂,都是些我靠背壁无牙往下流之类。

    好,对覃钰来说这些其实都是好消息。

    至于云二和纪护,虽然都是被化境宗师随手所伤,但是伤情明显更为严重,治疗起来略微麻烦一些。

    临走时,徐庶提出,希望明rì和覃钰同游唱卖会,覃钰很高兴地答应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明玉符,可以带三名同伴进入唱卖会的大会场。

    回到神木镇的神木客栈,黄忠也到了,几人安顿下来,又商量一阵善后,已是深夜了。

    留守在镇上的鲍庄管家闻胄这几天也是度rì如年,如坐针毡,直到亲眼见到覃钰和张任,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听到他提起眼下神木镇已经新住进了近三百人,不仅客栈,基本上所有的平民住户家里也都是满满当当的,一间草房能放出十贯钱一天的租金,覃钰也不禁吃惊地摇头。

    神农唱卖会,影响力真不是一般的广大。

    闻胄只是一个不通武道的平常管家,他自然不知道,这新来的三百客人,基本都是听说了神农唱卖会的消息,从四面八方各地兼程赶来的武士和商人。

    能得到唱卖会消息的人自然都有自己不寻常的渠道。但是,这些人,注定大半无法进入唱卖会的主会场,成为货卖世家的座上客。

    因为唱卖会的青竹符,只送给暗境层次以上的高手。

    覃钰因此推测,也许这几天里,神农三镇里会热闹得可怕。

    他急忙给闻胄普及了一下神农唱卖会的基础知识。闻胄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就算进不去唱卖会的大会场,也可以在这三镇之内相互交易,各取所需?”

    “是的。闻兄,这次我们南下,准备很不完全,缺失许多物质,你不要错过机会,没事可以多去闲逛。”覃钰很为闻胄的头脑而高兴,于是把自己的二十枚金饼分了十个给闻胄,“如果有意外想要的东西,我不在的话,你可以去找徐家的徐高,他也在这个客栈里。”

    徐高就是徐登的那名高个仆役,虽然是一个奴仆,也有明境巅峰的水准,他负责的便是神木镇的秩序,晚间和覃钰也见过了面,做了一些沟通。

    闻胄拍手道:“太好了!有这次唱卖会搭台,我们以后在南方的rì子会好过不少。覃少爷你放心!”

    交代完闻胄明rì需要注意的事项,

    闻胄兴冲冲地走了。

    覃钰盘膝而坐,默默修习了半个时辰的半步吐纳术,浑身疲惫顿时一清,然后躺了下去。

    同炕的张任早已睡熟,梦里不安分地蹬着脚,不知道又在和什么人进行着激烈的打斗。

    但是覃钰头脑清明,翻来覆去,却怎么都毫无睡意。

    也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大脑过于兴奋!

    过了一阵,覃钰干脆一翻身,又坐起来,默默静思。

    忽然,耳旁有人传音入密。

    “覃钰,你出来,兰儿有事问你!”

    覃钰大吃一惊:“张晋?”

    这人的声音腔调,竟然是棍王张晋。

    ——————上午为自家的小猫黄多多看病,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回来。今天一更过渡,就不求推荐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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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战三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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