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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一零章 北府水军

    (谢谢云歧青谷的打赏~~)

    或许对于士人,尤其是高门甲族来说,卫风不值得重视,但在行伍出身的北府诸将眼里,这个人胆大果决,用兵精妙,练兵方法又独具一格,更重要的还在于敌友难分,所以必须要把他的背景摸透,他们都担心或有一日卫风会挑战北府军的地位,只是,一切的头绪都随着孙恩作反而中断,北府军如之奈何?

    “哎~~”一名部将叹了口气,目送着渐渐远离的数百条船,不无羡慕的叹道:“将军,那些船您注意到了没?吃水都相当深,看来卫将军这一趟出海收获颇丰啊,而今日,孙恩授首已毫无疑问,接下来也该清闲清闲了,哪天将军也带着咱们去海外逛逛?捞点外快给弟兄们打打牙祭?听说去年卫将军抢了两千多异族女子回返,都配给了军中将士,深得军心,今年看这船队的规模,又有一万大军出征,抢到的女子也该有上万了罢?说不定还有别的财货!”

    这话一出,周围众将均把灼热的目光投向了刘裕,刘裕也是暗暗心动,兵匪自古不分家,升官封爵对于绝大多数的士卒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想,他们的愿望并不高,发点小财,改善生活,因此抢劫可以理解,也必须默许,但历朝历代都是对内抢,对象是自已的百姓,这难免会招致怨声载道,自毁根基,而如卫风般专抢海外,既有丰厚的收获,又不扰民,的确是强军致富的不二法门啊!

    说到底,刘裕对卫风还是很钦佩的,心里虽是极度认可,却眉头一皱,迟疑道:“咱们堂堂华夏正朔,理该教化万邦,泽被四海,去欺侮未开化的蛮夷会不会招来非议?倘若影响到了北府军的名声,又该如何是好?”

    “将军!”一名面相粗豪的将领急吼吼的拱了拱手:“他越人那软蔫蔫的模样都能去海外大发横财,咱们北府军兵甲勇冠江东,如何去不得?再犹犹豫豫,周围的小国全给那姓卫的抢光了,到时候将士们想捞点油水,除了死磕魏国或是燕国,哪还有别的选择啊?您想,多少弟兄得白白丧命啊?”

    又一名将领耐心劝道:“将军,出海抢劫的确于名声有损,但朝堂之上也没几个好货色,就拿相王来说,这些年搜刮了多少财富?还不都是民脂民膏?他有何资格指责将军?何况将士们哪管得了名声,他们要的是女人,要的是财货啊!”

    “也罢!”刘裕大手一挥:“好处当然不能由本将那兄弟独吞,但大海茫茫,不可草率行事,须先弄清楚该往何处去,待今日擒来孙恩头颅,本将会着人打探,诸位不要急,早晚会跑一遭,好了,现在都把这份心思放下,孙恩舰队已近在眼前,传令,全军包抄围攻,一定要在天黑前结束战斗!

    “遵命!”众将精神大振,纷纷收摄住了心神。

    不得不说,斗舰的速度要远超民船,卫风率领的舰队距离孙恩还有大约一里左右,北府军已经发动了攻击,也正是因速度优势,才能包抄拦截,如果没有北府军的参与,仅凭卫风独力追赶,能不能追上还是个问题!

    海面波涛翻涌,五十条斗舰陆续以弩箭攻击,孙恩舰船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同样还以颜色,但受两到三尺高的海浪影响,双方的箭矢都没有准头,天空中乱箭飞舞,被射中的却微乎其微,偶尔有,也是倒了霉给流矢误中,不过,北府军的目地是贴上去跳帮接舷,并不指望依靠弓弩杀伤敌人。

    北府军战船呈扇形张开,有如一张大网,除了卫风所在的北方,从三个方向同时向内收缩!

    卫风已于不久前把追击的命令改为了拦截,北府军有斗舰在手,自已何必凭着破船与孙恩硬拼呢?倒不如作壁上观,另寻良机。

    颠簸的望楼上,围着女墙站了一圈人,刘兴男颇为兴奋,又有些得意,忍不住瞥了卫风一眼,自吹自擂道:“我北府军就是厉害,这才开战,已经把孙恩团团围住了,他还能往哪逃?倒是某个人,只能瞪大眼睛白白看着喽!”

    众人均是暗暗好笑,刘娇扯了扯刘兴男,示意不要过份,卫风连睬都不睬她。

    “哼!”刘兴男把卫风的耐心当作了软弱,冷哼一声,又道:“追不上还是别费力气了,依兴男看呀,索性打道回府吧,免得眼睁睁看着孙恩落于人手,干着急!”

    卫风再也忍无可忍,不悦道:“刘兴男,你少得意,北府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对北府军有一丁点的功劳吗?有没有?再退一步说,目前我的确不如北府军,这是事实,可北府军有多久历史?我才成军多长时间?人啊,不能固步自封,要用发展,比较的眼光看问题,再有个三五年,你父亲的那些斗舰,在我眼里就是一堆烂木头,信不信由你!”

    “吹牛谁不会?”刘兴男不屑的嘀咕了声。

    “好了,兴男,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刘娇狠狠一眼瞪了过去,却惊呼道:“唉呀,打起来了!”

    前方海面上,北府军的一艘斗舰拉近了与孙恩舰船的距离,北府战士率先投掷出犁头镖,尽管大部分落进海里,但仍有几支命中,船的侧舷立时现出了几个碗口大的黑洞,还有一人被重重击中胸口,口中鲜血狂喷,凄厉的惨呼声隔着数百步都能听见。

    仅几息工夫,轰隆隆一阵闷响,两条船的侧舷靠贴在了一起,瞬间的冲撞激起了巨大的浪花,两船之间,一道数丈高的水柱冲天而起,紧接着,反作用力与奔涌的浪潮把两船迅速拉开,但北府军不愧为专业水军,在巨大的颠簸中,弓箭手居然还在射箭,而水手也瞅准时机,把一道道勾索掷了过去。

    十余条勾索同时发力,两船再次靠近,“砰!砰!”两声巨响,拍杆重重击打上敌船,眨眼工夫已是木屑纷飞,伴着血浆残肢向四面八方抛散,甲板被血水染的通红,船舷凭空出现两个大洞,海水沿着大洞倒涌上来,船身瞬间倾斜下去!

    又一艘北府斗舰趁机绕到另一侧,拍杆跟着重重击打,又是两下砰砰巨响,那一面也被打出了两个大洞,北府战舰纷纷倒划大桨,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而这条船猛的向下一沉之后,竟原地打起了旋,汹涌的浪花把海水拍入船仓,旋转的速度愈发剧烈,不多时,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水声响动,整条船轰然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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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 最后的希望

    这条船的船底翻上了海面,水花喷溅中,一个巨大的漩涡蓦然张开了狞狰的大嘴,贪婪的吞噬着水面上的任何物体!

    挣扎哀嚎的孙恩军卒、已经死透的尸体、碎木板,弓箭、长矛等等诸如此类,全被它一口吞了进去!

    这只漩涡仿如一个无底洞,似乎很不满意于吃下的小家伙,还在一点点的把船只缓缓拽向深处,又是轰隆隆一阵巨响,船只从中间断为了两截,一阵数丈高的巨浪落下之后,除了翻滚的波涛,海面的一切,连带漩涡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孙恩军剩下的船只竟传来了哭声,还伴着络绎不绝的请降求饶声,虽然不知道被北府军生俘会是怎样的结果,却好过落海里活活淹死啊!

    一般来说,沿海讨生活的人多多少少都通些水性,如果是夏季,水性好的或会心存侥幸,这里距海岸线并不太远,无非三四十里罢了,有游回岸上的可能,但如今正是隆冬,落海里只能是冻死!

    会稽军的上上下下也是目瞪口呆,纷纷倒抽了口凉气,仅用了两艘斗舰一次配合,就击沉孙恩一条船,这是一次完美的示威,展示出北府军作为老牌军事存在的强大力量!

    卫风转头看了看,有些将士的脸面带上了一丝沮丧,还有人现出了恐惧之色!

    卫风顿时破口骂道:“他娘的,都给吓着了?不错,咱们这些船对上北府军的斗舰的确胜算很小,他北府军也很强大,但咱们会稽军胜在年轻,胜在上下一心,北府军派系林立,互相勾心斗角,岂不闻,祸起于萧墙而不在于外?内部不靖,必将自招其祸!

    我军的变化之大有目共睹,从一开始吊二郎当的油子兵,成长为有组织,有纪律的强军,这才多久?才两年时间!你们难道一点都不自豪吗?本将还是那句老话,过上三年五载,北府军见着你们,只有绕着走的份,诸位有没有信心?”

    “有!”整条船轰然应诺,一时士气大振!

    “好!”卫风锐目一扫,喝道:“让弟兄们都围上来,争取生擒孙恩,其他财货俘虏莫要与北府军争抢!”

    “遵命!”传令兵重重应诺,分别散开向各船打出了旗号。

    这一次,刘兴男乖巧的闭上了嘴巴,她可以嘲讽卫风,却不敢得罪整条船上的数百人啊!

    刘娇则是暗暗摇了摇头,其实依她的原意,卫风投靠兄长,兄长必然会倚为腹心,将来也会给予相应的封赏,这不挺好吗?何必争呢?只是,她也清楚在这种事情上劝谁都没用,不走到绝境,谁都不会向对方俯首称臣,至少在目前是提都不能提,必须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而在这相当长的时间内,她所能做的,唯有尽量阻止双方发生大的矛盾冲突,以致结下解不开的死仇。

    当然了,这只是刘娇单方面的美好愿望,她不知道自已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如果兄长与这个人真走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步,自已的劝说有用吗?

    刘娇转头看向了卫风,卫风似乎全无所察,目光炯炯,注视着海面上北府军对孙恩的围剿,并伴着时不时的轻微皱眉和掐动手指,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哎~~’暗暗叹了口气,刘娇把美目尽量投向远处,希望能看清她的兄长。

    前方海面上,北府军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喝令各船的人员跪地投降,之后一队队军卒跳帮而过,接收船只,毕竟造一艘船代价不斐,孙恩的船虽然不是战舰,体形却相对较大,稍作改装,可以作为战斗舰船使用。

    孙恩军合计三十来条船,其余船上的战士水手,投降北府军或许有生还的可能,但孙恩的座船除了近百名歌舞侍妾,就是原谢琰家将,他们都清楚,落到北府军手上只怕比死还凄惨,然而,由于各船相继悬停在了海面,这恰好把航道给堵的死死的,每个人的目中都现出了绝望之色!

    刘裕没有立刻下令强攻,能活捉孙恩最是理想,至不济也要拿到头颅,他担心的是孙恩见机不妙投海自尽,在波涛汹涌的冰海里,打捞尸体的难度可想而知。

    北府军的战舰以刘裕座船打头,缓缓围上,趁这工夫,卫风也领着部分船只堵上了另一边。

    刘裕暗生恼火,这他娘的摆明了是来抢功啊,如果说在出海前,破去孙恩军的功劳理该归会稽方面,那么出海后,从接战,到围困再到逼降,与他会稽军再没有一根鸡毛的关系,全都是北府军一手操办,这是所有人与目共睹,是不争的事实!

    刘裕的目光越过孙恩座船,向对面投去,他要找出卫风,以义正严辞的斥责让这人明白,无耻二字如何写!假如这人不识进退,自已要不要顺手把他做了呢?

    ‘这....阿娇与兴男理该在他船上。’念头刚刚冒出,却是接连两声熟悉的娇呼传来:“父亲!阿兄!”

    刘裕顿时心里一个格登,抬头一看,正是刘兴男与刘娇,两个女人带着满脸欢喜,向自已挥舞着手臂呢,只不过,他又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卫风站在刘娇与刘兴男的中间,面带微微笑也把视线投来,就差一手搂一个了!

    刘裕赶忙把脸偏向一旁,连带已打好腹稿的斥责都没法出口,没办法,臧爱亲向刘穆之推说刘兴男去了弟弟家,如今却和卫风在一起,传出去如何解释?仓促之下,只能装作没听到。

    ‘他娘的,果然是老子的好兄弟!阿娇与兴男也是,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刘裕暗自大骂,此刻海面的风浪较大,他自欺欺人般的寄希望于身边的将士们忽略过去,却又不放心的转头细看,果然,有个别人的脸面现出了疑惑。

    刘裕立刻低喝道:“刚刚有谁听到了异常响动,都不许向外说,明白吗?”

    说实话,将士们不是太明白,毕竟刘裕与刘穆之联姻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可这是主将的家事,主将暂时不认妹妹与女儿,他们也不方便多说。

    一名部将跟着拱了拱手,装愣道:“将军,海面只有风浪声,末将没听出有不对劲啊!”

    “是啊,是啊!咱们都没听到!”其余众人纷纷打着哈哈。

    “嗯~~”刘裕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在卫风船上,刘兴男颇为惊愕,忍不住问道:“姑母,父亲为何不理咱们啊?”

    “这....”刘娇秀眉一蹙,不确定道:“或许没听见吧?算了,孙恩授首在即,还是别打扰阿兄了。”

    卫风可不会放过这好机会,接来阴恻恻的笑道:“刘兴男,从咱们这条船到你父亲那里,也就三四十丈罢了,他怎么可能听不到?他还特意朝咱们这儿瞥了眼呢,紧接着又把头扭了过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有难言之隐,暂时不想与你和娇娇姊相认,与你们相认,会坏了他的大事,之前我曾说过,刘兄乃是怀胸天下之人,当下的首务之急是擒住孙恩,儿女亲情嘛,搁一搁也搁不坏,对吧?上回只是我的一面之辞,这回亲眼见着,你该信了吧?”

    “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刘兴男勉强分辩,只不过,那一双大眼睛蕴满了失望怔怔看着她的父亲,显然在心里深处,已经认同了卫风的分析。

    刘娇立时没好气道:“卫将军,阿兄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何如此诋毁他?海面风浪那么大,他肯定是没听到!”

    “娇娇姊说什么就是什么!”卫风呵呵笑着,却向刘兴男递了个你懂的眼神。

    刘娇心里那个气啊,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真想狠狠咬这人一口!

    “哈哈哈哈~~”刘娇还在咔滋咔滋的磨着银牙,孙恩座船已是一阵凄厉的长笑传来:“今日天要亡我,这没什么好说的!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早够本了!刘寄奴,还有姓卫的,你们都想要老夫的命,为何还不来拿?难道是....”

    这正是孙恩,他分别指了指卫风与刘裕,又恍然大悟道:“哦~~可是担心老夫投海自尽,捞不着尸体?没法向朝庭请功?这好办,老夫反正跑不掉了,可以奉上头颅,不过,一方是北府,另一方是会稽,该给谁呢?谁拿到都是不世奇功啊!这可难为人了!”

    孙恩站在望楼上,目中满是挑恤来回扫视,脸面狞狰扭曲,透着丝疯狂,但还隐隐含着期待,身边诸人也全都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清楚,只有挑拨两方互掐,自已才有一丁点脱逃的机会,天色,眼见就要黑了!

    刘裕与卫风均是陷入了沉吟当中,其实谁都能看出,这是非常拙劣的离间计,但平白把孙恩让给对方不甘心啊,无论谁向朝庭献上孙恩的头颅,都是不世奇功,即便是卫风,司马道子也要昧着本意封赏,这该如何分配呢?

    双方一片沉默,战士们也各自警惕戒备,孙恩诸人虽然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细细看去,他们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显然紧张到了极致。

    刘兴男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刘裕,又看了看卫风,不确定的提议道:“将军,您与父亲都对孙恩志在必得,如果兴男劝您放手,您肯定不会听的,兴男倒有个主意,把孙恩的头颅一劈两半,您与父亲一人一半,岂不是都能向朝庭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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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 投海自尽

    卫风颇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每人拿半个脑袋向朝庭请功,这是什么鬼主意?

    卫风转头看去,刘兴男目光灼灼,带着满脸的沾沾自喜,还有一丝挑恤的意味,当即面色一沉,不悦道:“刘兴男,年纪小,不懂事,就不要乱说,汉光武帝刘秀麾下有员虎将名为冯异,你听没听过?这人从不争功,每当打了胜仗之后,总是默默倚着大树看书,故而美其名曰大树将军,引为一时美谈,乃我辈武将楷模!

    假如我与你父亲每人拿一半头颅献给朝庭,这成何体统?平白让人耻笑,武皇帝时,王濬与王浑为争夺灭吴首功闹的不可开交,为时人所不齿,而将头颅一劈两半,这更过份,必引为千古奇谈啊,还幸好你是对我说,要是让我那兄长知道了,保管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不愿意好好说就是了,那么凶干嘛?人家不就是想个办法吗?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和父亲不伤和气!”刘兴男意识到了自已的建议无比幼稚,讪讪的分辩道。

    ‘虽然否决了兴男的提议,但孙恩的头颅归谁呢?难道让给那便宜兄长?如果坚决不让,他会不会不顾娇娇姊与兴男往死里下狠手?’在水战方面,卫风没有任何战胜刘裕的把握,不由运足目力,把视线投向了刘裕。

    刘裕与身周众将在商量着什么,其中有数人手舞足蹈,频频向自已这边指指点点,不用想也能猜出,肯定在痛陈厉害,怂恿刘裕与自已翻脸,刘裕则是面色阴晴不定,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卫风暗感头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就在这时,数十丈外响起了向弥的高呼:“将军,孙恩船上有个重要人物,名为张猛,原为谢琰将军家将,正是他于去年雨夜,趁谢琰将军即将循走之时,从背后偷袭,致使谢琰将军惨死,这是末将在降卒中打探得来,绝对可靠,详情容后再禀,将军若能取来张猛头颅,或是生擒活捉献给谢夫人,谢夫人定会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卫风蓦然开朗,哈哈大笑道:“好!向弥你来的正好!刘兄,孙恩区区雕虫小技,竟也敢离间你我兄弟之情,真是把天下人都当了傻子,这样罢,兄弟提个折中建议,孙恩归你,张猛归我,如何?”

    向弥的声音很大,孙恩、张猛等人霎时间浑身紧绷,齐刷刷的看向了刘裕,刘裕也听的一清二楚,说实话,他对张猛并不是不动心,孙恩可以拿来封官授爵,张猛的用途却是施恩于谢氏,相当于一块敲开高门甲族的敲门砖,短时间内或许带来的好处不大,但从长远看,价值并不逊于孙恩。

    只不过,卫风的建议也不是无理要求,剿灭孙恩,前半段是会稽军的功劳,出了海才可以归功于北府军,缺了任何一方都不行,如果抓着孙恩与张猛都不放手,会不会使人认为自已贪得无厌?还会不会使人觉得自已寡情薄义,不顾卫风的救命之恩与援手之德?

    更重要的是,刘裕迫切需要积攒战功以提高在北府军的地位,凭着天生的政治敏锐性,他隐约觉察到,正是由于去年京口被围,无论军中还是民间,都对刘牢之生出了诸多不满,刘牢之的威望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同时由于背叛王恭,又使北府军背负了不义的恶名,只有把刘牢之一脚踢开,北府军才能洗刷名声。

    在刘裕眼里,刘牢之颓势尽显,他不得不考虑,当北府军迈入后刘牢之时代,自已在军中的地位,具体到眼下,孙恩的用途在短期内又大于张猛。

    “哈哈哈哈~~”念头仅一闪而过,刘裕也哈哈大笑道:“孙恩死到临头,还妄图挑拨离间趁乱脱逃,岂非蠢不可及?卫兄弟说的好,张猛与孙恩,你我一人一个,就这么定了!”

    “呼~~”刘娇与刘兴男双双吐出了一大口浊气,姑侄俩伸手轻轻拍打着胸脯,带着满脸的轻松!

    “扑通,扑通!”孙恩船上却是立刻瘫倒一地,刘裕的妥协宣判了他们的死刑,张猛更是嘴唇喃喃,目光呆滞,他清楚,落到谢氏手上被一刀斩首那是祖宗开恩,扒皮抽筋都不为过!

    “哈哈哈哈~~”孙恩突然歇斯底里般的哈哈笑道:“诸位,今日咱们已必死无疑,横竖都是死,怎也不能落到朝庭手上,来,都跟老夫跳下去,老夫宁可喂鱼!”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面布满了挣扎之色,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包括被卫风内定的张猛也不例外,被杀死是一回事,那是无可奈何,但自已寻死,很少人有这份勇气,可他们也明白,落在北府军手中的后果。

    孙恩又快速向两边看了看,北府军与会稽军的舰船纷纷向后划动大桨,不用多久,将会有大批军士跳帮上船,到那时,想投海自尽还得靠运气。

    孙恩顿时厉声叫道:“咱们个个满手血腥,今日即便命丧于此,也早就够本了,诸位还在犹豫什么?你们手上都沾有谢氏父子的鲜血,莫非心存侥幸?若被朝庭捉去,必是扒皮抽筋!好,你们贪生怕死,老夫先走一步,恕不奉陪了!”

    说着,孙恩把脚跨上女墙,却收了回来,原来,望楼建在船的后侧中间部位,如果起跳的力量不够大,摔甲板上当场死了算是走运,就怕摔的半死不活动不了,那可是倒了八辈子穷霉啊!

    孙恩连忙向下奔走,走了一半,回头狞笑道:“仓里的女子,趁着敌人还未上船,诸位一人抱一个扔海里,咱们去了阴曹地府,总也有美人儿陪伴是不是?”

    “啊~~”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一阵狞叫之后,张猛跟着道:“将军说的对,老子宁可喂鱼也不愿落到谢氏手上,有美人陪死,此生还有何憾?”

    张猛紧紧跟上孙恩,快步奔下望楼,闪入了船仓当中,有孙恩与张猛带头,其他人想想也是,落谢氏手上真不如淹死在海里,于是纷纷把心一横,跟着钻入了船仓!

    “将军,求您饶命啊!妾不想死啊....”倾刻间,哭喊声大作,近百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被强行从仓中拖出,哭哭泣泣的拽向船帮,有的给拦腰抱住,在啊啊大叫中落入海里,还有人虽紧紧抓着女墙或是绳索不放手,却被抬起两条腿,向上一掀,抛入了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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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 水中捞人

    (谢谢云歧青谷的打赏~~)

    有如下饺子般,孙恩船的四周围扑通扑通声大作,在风浪中,人落入海里连个浪头都不溅起,但人自身有浮力,短时间沉不下去,还有人通水性,出于求生的本能也在扑腾着四肢,借着愈发阴暗的天色,可以看到随着波浪翻滚,海面上零零落落全是人头与挣扎挥舞的手臂,另有些呛水的咳嗽声与断断续续的女子尖叫呼救,简直是惨不忍睹!

    卫风船上的女人们全都俏面森寒,银牙咬的嘎蹦嘎蹦直响,刘兴男忍不住怒道:“将军,孙恩真该死,自已求死倒也罢了,那些女子何其无辜?您想办法救她们,快救救她们吧!”

    “卫将军,妾从未求过你,今日只求你这一次!”刘娇也把焦急而又期待的目光投了过来。

    卫风转头一看,亲卫们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惋惜之色,想想也是,孙恩当年洗劫三吴,劫掠了数万女子,数万人中怎么都能挑出些美女,他自已留下的自然个个是绝色。

    王蔓、褚灵媛与苻氏姊妹花可遇而不可求,关键在于她们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能否拥有,讲究一个缘字,但王道怜、陈少女与刘娇这类上等姿色的女子,有心还是可以寻到一些的,水里的女子大体都是这一水准,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美女活活淹死确是于心不忍。

    于是,卫风立刻唤道:“弟兄们,是时候展现你们的身手了,都给老子下去捞人,谁捞着张猛,下次出门打野食,让他先挑十个美人,水里的女子谁捞着就是谁的,不捞不得,多捞多得,但不许争抢,也不要离船太远,免得把自已搭进去!”

    “遵命!”卫风话音刚落,扑通声顿时大作,亲卫们一窝蜂跳入了海里,就连张宁与李驻都半点不客气,这些女子个个年轻貌美,虽然今趟出征,除了卫风,其余每个人,包括水手都分到了女人,有些杀人多多,或是训练刻苦的分到的还是王后、王妃级别的美女,但美女谁都不嫌少啊,不仅能在床第间带来欢娱,还如现代社会般,美女也是脸面的标志,拥有的美女数量与身份呈正相关!

    现代社会男人,谁不梦想三妻四妾?一夫一妻制,只是一块限制穷人的遮羞布而已!

    放在古代,连遮羞布都没有,何况全军上下经过冬泳的锤炼,耐寒能力远远超过了寻常人,有美女在前,岂会惧怕区区寒冷?

    这个时候,将士们休会到了冬泳的好处,落水的孙恩军卒与女人们被冰水一泡,立时缩手缩脚,随着海浪沉浮挣扎,而亲卫们甩开膀子在大海中乘风破浪,尽情遨游!

    “哈哈哈哈~~娘子别慌,为夫来了!”伴着哈哈大笑,李驻率先捞着个女子,一巴掌拍晕之后,向自已的船只游去,一手抱着美人,一手拉着绳索攀上船头,把女子交给了母夜叉救护,又一个猛子扎下去,得一个不够,他还想再捞一个!

    一时之间,海面上**笑语不断,碰着男人,如果不是张猛,二话不说,拨出匕首一刀了结,遇上了女人,自然是以适中的力道打晕,满脸都是幸福满足的笑容。

    北府军的将士们全都目瞪口呆,会稽军不怕怜吗?有人还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细看,海里的会稽军,表情自然,手脚舒展,看不出有半点硬撑或是假装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

    伴着猜测不解,水里的女子越来越少,他们也越来越心疼,北府军也想女人,眼睁睁见着那么多娇俏美人儿被会稽军一个个捞走,他们也急啊!

    只不过,光急是没有用的,还得拿出行动来,北府军没有一个人敢往下跳!

    刘裕却没那么多的想法,他觉得丢脸丢到了姥姥家,北府军天下无敌,理该在全方位力压会稽军一筹,可今日,至少在御寒方面,被会稽军甩了十条街都不止,人家在冰海里撒着欢呢,自已的将士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而且刘裕的心头越发的焦急,眼见天快要黑了,如果再没人下水打捞孙恩,尽管明知孙恩投海必死,可没有尸体,向朝庭请功总是腰杆子挺不直!

    刘裕转头喝道:“都下去,都给老子下海把孙恩找出来,会稽军能下去,你们为何不能?别耽搁,你...你....还有你,老子知道你几个水性不错,先从你们开始!”

    被点到名的那几人立时挂上了一副哭丧脸,水性好是不假,可也得分季节吧,然而,被自家主将点了名还能如何,只能不情不愿的脱去铠甲,有如慷慨赴义般,猛一咬牙,高举双手,直直坠入海中!

    “唉哟!他娘的冻死了,将军,把末将拉上来吧!”

    “是啊,将军,末将吃不消了,快放绳索啊!”

    “唉哟,不好!末将腿肚子抽筋了,快,快扶一把,要不就得沉下去了!”

    入海的扑通声还未消散,那几人已哭爹喊娘的哀嚎起来,刘裕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大怒道:“扶你娘!淹死活该!一群废物,都散开找,他娘的,别给咱们北府军丢脸!”

    不仅止于刘裕,就连刘娇与刘兴男都觉得挺丢人的,毕竟身为北府军的家眷,在她们的潜意识里,早把自已当作了北府军的一份子,虽然这几个月一直与会稽军朝夕相处,但在心理上,还是觉得北府军更亲近一点。

    刘兴男偷偷抬眼看了看卫风,果然,这个人满脸得色,一副欠揍的表情!

    “哼!”刘兴男重重一哼:“得瑟什么嘛,不就是在冰海里沐浴几个月练出来了嘛?回去兴男让父亲也带着将士们去海里泅水,句章边上就有大海!”

    “桀桀~~”卫风阴森森的笑道:“刘兴男,你父亲快四旬了吧?这是要他命啊,四十岁的男人已经一只脚迈入了棺椁,哪能和我比?你让他下海试试,第二天至少得个老寒腿,说不定以后碰到阴雨天还会周身酸痛,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哼!您除会在背后咒父亲还会什么!”刘兴男气呼呼的把脸面扭去了一旁!

    卫风还待撩拨两句,海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将军,末将捞着张猛了,是活的!这小子想逃,被末将狠狠一拳揍老实了!”

    卫风定睁一看,正是张宁,有力的大手卡着张猛的脖子,另一只胳膊兴奋的向上挥舞!

    “好!”卫风欢喜的大叫一声:“过去两个兄弟搭个手,别让张猛跑了!”

    这边话音刚落,又一声带着些无奈的大喊传来:“将军,末将抓着孙恩了!”

    霎时间,除了海面的波涛声,天地间再没了别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了过去,一名亲卫在波浪的浮沉中,面现茫然之色,手里抓着孙恩。

    孙恩脑袋低垂,身体随着波浪上下起伏,既便没淹死,也是差不多了。

    说起来,这名亲卫完全是凑巧,他的本意是捞美女,正朝着一名美女泅去,恰好一具尸体被波浪推了过来,下意识的转头一看,约四十来岁年纪,蓄着长须,这不是孙恩还能是谁?

    一时之间,心头大喜过望,连忙抓入手中,可是抓到手之后,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照将军与北府军达成的协议,孙恩是北府军的啊,自已捞上来没有尺寸功劳,而看中的那名美女,已经被同伴笑咪咪的抱着向船上泅去。

    这让他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跳入海里,一个女人都没捞着,却捞着个形同鸡肋的孙恩,扔也不是,抓手上又不自在,整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海面上,立刻布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氛,尽管按协议,孙恩归北府军所有,事实却是被会稽军打捞得手。

    “将军....”一名部将向刘裕拱了拱手,似乎想说什么,刘裕挥手打断,把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有了一瞬间的挣扎,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干的好!咱们会稽军与北府军同殿为臣,理当互帮互助,何况本将与刘兄订有协议,岂能见利不遵?你把孙恩送去给本将那兄长,不过,捞着孙恩也是奇功一件,不能让你白白忙活,这样罢,下次分女人,你排张宁之后,准你挑五名女子!”

    “末将谢过将军!”这名亲卫欢喜的挥舞着手臂!

    “呼~~”刘裕与北府众将也纷纷吁了口气,如果卫风执意不给,他们只能干瞪眼,没办法,天色已处在了将黑不黑的边缘,北府军的斗舰优势随着黑夜到来,无形中会被极大的削弱,真动手火拼,也不见得能占据太大的上风,更重要的一点,会稽军竟然能在冰海里泅水,这让他们深为忌惮,相当于多了一层保命功夫!

    “好!卫兄弟果然是个信人,此情此义,愚兄记下了!”刘裕接过来拱了拱手:“下面那位兄弟,碍于你我不在一军,本将虽不方便封赏于你,却不能白白受你好处,待本将回返句章,送你五百石稻谷、五十匹绢,另也给你五名美人儿作为酬谢!”

    这名亲卫幸福的几乎要晕倒在水里,却不忘看向卫风请示,卫风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立刻转回头大声道:“多谢刘将军慷慨厚赐!”说着,卖力的向刘裕的座船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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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离别时分

    狂风呼啸中,黑暗很快降临,各船陆续点起了灯火,将士们也于不久前纷纷回到了船上,经清点,共救回八十多名女子,这意味着有近二十人葬身于冰海,虽然令人惋惜,却无可奈何,海面漆黑一片,别说救人,稍不留神反会把自已给搭进去。

    这些女子全部交由母夜叉照料,上了岸还得观察一阵子才能分给将士们,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亲卫那样在冰海里遨游,尤其还是弱不禁风的女人,落入冰冷的水里,即便运气好不大病一场,伤风感冒却是少不了的。

    “哎~~”目送着陈少女与王道怜匆匆钻入船仓,刘兴男带着满脸遗憾叹道:“姑母,那些没救上的女子真可怜,兴男想想心里都难过,不过,这不能怪将军了,将军尽力了,说起来,这还是将军表现最好的一天呢!对了,父亲就在前面,咱们要不要直接过去,和父亲一起回句章吧?”

    “这....”刘娇生出了一丝迟疑,与卫风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虽然没有实质进展,但她觉得很幸福,只不过,她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除了感叹时光匆匆还能如何?那日被卫风强掳上船的一幕幕,就仿佛发生在昨日般依旧清晰。

    “哎~~”刘娇也幽幽叹了口气,美目中带上了一丝惆怅,看向了卫风。

    卫风接过来微微笑道:“刘兴男,你和娇娇姊今晚不能回句章,你别忘了,刘兄很明显不愿与你们相认,说明他有顾忌,虽然顾忌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最好别坏了他的好事,还有一点,海面波涛汹涌,视线不清,万一你们过去的时候脚下打滑落入海里,连救都没法救,还是明天吧,回到上虞,我派人把你和娇娇姊送回句章。”

    仿佛不相信似的,刘兴男探头看了看海面,除了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啦哗啦声,下面只有隐隐的黑影翻滚不休,的确挺吓人的,当即后怕般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刚好姑母可以和你多呆一天!”

    其实没有一天,只是几个时辰,但刘娇俏面一瞬间惆怅尽去,布上了满满的欢喜,卫风的心里不由淌过了一股暧流,握住刘娇那纤瘦而冰凉的手掌,望向刘裕的船只,隔空唤道:“刘兄,时候不早了,你我兄弟就在这里分开罢,有机会咱们不醉不休!”

    刘裕依然不看刘娇与刘兴男,拱了拱手:“海面风大浪急,夜间行船请卫兄弟小心,愚兄先走一步了。”说着,略一迟疑,又道:“另请卫兄弟多留个心!”

    卫风明白,刘裕指的是刘娇与刘兴男,于是跟着拱了拱手:“请刘兄放心,告辞!”

    在双方主将道别之后,两支舰队各自打出灯号,逐渐分开,北府军向正南方向行驶,卫风的会稽军则朝西面的浙江口缓缓前行,黑漆漆的海面,依然波浪翻滚,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许是也舍不得与刘娇分开,卫风行船的速度并不快,于第三天清晨,即元月初五,才抵达了上虞江边。

    江滩上,将士们有序的上岸,卫风、陈少女、王道怜与刘娇、刘兴男站在不远处,在姑侄俩的身后,还有十名母夜叉,将护送她俩回返句章。

    江风吹拂着袍袖,袍袖猎猎作响,刘娇的俏面略有些黯淡,却勉强笑道:“卫将军,妾与兴男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山阴吧,还有少女与道怜,你们多保重。”

    “娇娇姊,你与兴男也保重!”王道怜与陈少女双双点了点头,眼圈都是红红的。

    卫风伸出双臂,微微笑道:“娇娇姊,来,抱一下!”

    刘娇俏面微红,现出了挣扎之色,下意识的向左右看了看,好半天才狠狠心,纵体投入了卫风怀里。

    卫风搂上刘娇,郑重道:“娇娇姊,你在家等我,等忙完了这一阵子,我会亲自跑一趟句章迎娶你。”

    “嗯!”刘娇轻轻应了声,把脸颊贴上了卫风那厚实的胸膛,这一瞬间,芳心填满了幸福,她只希望光阴能够加速流逝,最好明天便是卫风迎娶自已的日子。

    过了小片刻,刘娇颇为不舍的推开卫风,红着脸道:“妾与兴男该走了,卫将军不必相送。”

    卫风也不纠缠,把目光投向刘兴男,张臂笑道:“刘兴男,今次一别,或许你我永无见面的机会,你不与我抱抱么?”

    刘兴男已经习惯了与卫风争吵不休,互相诋毁,一想到回家后,与这讨厌的家伙很可能真的会天各一方,小心肝竟涌出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她也很不舍得,不禁向刘娇看去,刘娇背转过身体,示以默许!

    于是,刘兴男咬咬牙道:“只许抱一小下啊,兴男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不能和你抱太久的!”

    卫风二话不说,将刘兴男那瘦小的身体一把搂了个满怀,又习惯性的把鼻子凑到那雪白的颈脖间深深一嗅。

    卫风脱口赞道:“虽然不香,但这味道很可能就闻不到了,让我再闻一口!”说着,把脸凑到了另一边。

    卫风并不仅止于嗅吸,还咬了一小口刘兴男那洁净而又毛茸茸的耳垂,刘兴男脸颊绯红,浑身一麻之后,不满道:“将军,您是不是太过份了!”

    卫风毫无猥亵偷袭的觉悟,又变本加厉的摸准她胸前两粒小点点轻轻一捏再一拧,小声讶道:“大些了嘛,刘兴男,你该不是自已偷偷摸大的吧?”

    “将军您....太无耻了!”刘兴男娇躯微颤,俏面瞬间涨的通红,怒目看向了卫风。

    卫风邪恶的笑道:“刘兴男,别气了,说不定啊,你那对小宝贝不久后得沦为别人的掌中玩物喽,我最后摸摸怎么了?又不是没摸过,何况与你道了别,总得和她俩再道个别吧?”

    “哼!”刘兴男冷哼一声:“算了,兴男不与您计较,您记得早点来句章迎娶姑母啊,姑母,咱们走吧,兴男会骑马了,带你一路奔回句章!”

    刘兴男搀上了刘娇的胳膊向马匹走去,还没走两步,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回头问道:“哎呀,差点忘了,将军,您在新罗说过,有一句口诀要教给兴男,现在快说吧!”

    刘娇也把好奇的美目投了过来。

    卫风微微一笑,放声吟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何谓自由?随心所欲,免于恐惧,免于匮乏,又指自主、自立、摆脱强制,充分表达自已的意愿,刘兴男,你如果不想过索然无味的相夫教子生活,那就好好休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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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 一份重礼

    刘兴男一反常态,并未出言嘲讽,而是现出了若有所思之色,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似乎有所领悟。

    刘娇不由丢了个无奈的眼神过去,这丫头很明显动了心,假如兄嫂安排了联姻,她势必不会俯首听命,好好的家里得闹腾一阵子了,只不过,刘娇也不愿意刘兴男被作为兄长的联姻工具,她有追求自已幸福的权力。

    ‘先看兴男的意思吧,如果折腾的太厉害,还得找个适当的时候劝劝兄嫂。’暗暗作下决定,刘娇强笑道:“卫将军,保重!”

    “娇娇姊,我会想你的,兴男,你的幸福要靠你自已来把握!”卫风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

    “嗯!”刘兴男点了点头,刘娇强按下落泪的冲动,逃一般的拉着刘兴男快步而去。

    由于刘兴男早就嚷嚷着要骑马,因此陈少女特意为她挑了匹最漂亮的马儿,通体雪白,高大神武,刘娇也没办法,只得脱去裙装,换上了怎么看怎么别扭的胡服,她小心翼翼的爬上马匹,刘兴男却驾轻就熟的一跃而上,一把搂上刘娇的纤腰!

    姑侄二人不约而同的向回看去,刘娇的眼眸中泛出了模模糊糊的泪光,刘兴男则得意的摆了摆手,随即一夹马腹,又马鞭一甩,啪的一声抽上马股!

    “咴溜溜~~”马儿撒开蹄子飞奔而去,十名母夜叉也快马加鞭紧追上前,转眼间,已是消失在了地平线尽头。

    卫风还在张望着。陈少女走上前来,同情的劝道:“将军。咱们也回去吧,早点把事情处理好。你也好早点娶了娇娇姊,只是....兴男那里可强求不得了。”

    卫风摇了摇头:“兴男或许不明白,但娇娇姊明白我的心意,她会在适当的时候劝说的,实在没办法,也会把消息传来,到那时再看情况罢,咱们不着急,明日回山阴也不为迟!”

    “嗯!”陈少女点了点头。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车马队缓缓起行,第二天正午,全军入了山阴东门,卫风让陈少女与王道怜带着母夜叉先行回府,自已则领上几名亲卫绑着面无人色的张猛匆匆赶向了王凝之的府邸,经通报,卫风独自来到主殿。

    王凝之与谢道韫均是满面红光,目中含着期待,一见卫风。也不等施礼问好,王凝之迫不及待的问道:“卫将军,可曾擒得孙恩?”

    “这....”卫风颇为难以启齿,满是歉意的施了一礼。讪讪道:“回府君与谢夫人,是这样的....”

    卫风并不隐瞒,把当时海面的形势。包括与刘裕的口头协议和盘托出,只是暂未揭破张猛身份。说成了另一个重要人物。

    “哎~~”听完之后,王凝之的懊恼毫不掩饰。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在为天大奇功错身而过无比遗憾。

    谢道韫不由责怪道:“王郎你何必如此?人无信不立,卫将军既已允了刘寄奴,如何能反悔?卫将军没有做错,在海中与北府军生出冲突尤为不智,忍一时之气乃明智之举,倒是他北府军,恃强凌弱、抢夺战功,瞒得了一时,如何能瞒一世?咱们瞧着好了!

    暂时的得失胜负没必要计较,先让刘牢之得瑟一阵子又有何妨?关键是孙恩已经授首,会稽士庶再也不用每日里提心吊胆了,何况你已经官至散骑常侍,你不想想这是谁给你的?你欠卫将军的还不够多吗?做人要知足,哼!妾也不怕说话难听,真要让你来录尚书事,说不定这天下比相王执政还要糟糕!”

    王凝之立刻遗憾尽去,陪着笑道:“令姜说的对,孙恩死了是天大喜讯,为夫得陇望蜀了,卫将军不要介意啊!”

    卫风连忙拱了拱手:“府君言重了,不过,末将另有一份大礼送给谢夫人!”

    “哦?”谢道韫心中一动,寻思道:“莫非是....卫将军你退而求其次与刘寄奴换来的重要人物?”

    “退而求其次谈不上,只是与刘兄各取所需罢了,末将以为相比于孙恩,对谢夫人您更加重要!”卫风点了点头,向一名侍婢笑道:“这位姊姊,能否劳驾把卫某的几位属下唤来?他们就在府门。”

    侍婢并未动身,而把征询的目光投向谢道韫,谢道韫示意道:“快去罢。”

    “请卫将军稍待!”侍婢施了一礼,迈开小碎步匆匆而去。

    不多时,五花大绑、嘴也给塞住的张猛被拖了进来,迎上谢道韫似是有所猜测的目光,卫风解释道:“府君、谢夫人,此人名为张猛,原为谢将军家将,当日谢将军与两位郎君本有循走的机会,却被此人从背后偷袭,致使不幸蒙难....”

    卫风把打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道出,顿时,谢道韫柳眉倒竖,俏面布满了杀机!

    “好!卫将军你做的好,相比之下,孙恩的确算不得什么!”搁下这句话后,谢道韫一指张猛,惨笑道:“你这狼心狗肺的恶奴,从兄待你不薄,你却于他危难之时痛下毒手,你的心都让狗吃了吗?好!今日天可怜见,竟让你落到我谢氏手上,你....你.....”

    显然愤恨到了极点,谢道韫抬起莲脚,竟狠狠一脚踹上了张猛的脸面!张猛也明白自已死定了,区别只是速死或是受尽折磨再死,连挣扎都没有,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这令卫风暗暗咋舌,谢道韫历来以优雅高贵的面目示人,自已没看错吧?居然拿脚踹人?心里也不由一阵后怕传来,如果让谢道韫知道了害死谢琰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已,后果都不敢去想!

    念头仅一闪间,谢道韫又是两脚踹上,卫风连忙向亲卫示意,亲卫塞来一条马鞭。

    卫风倒执鞭身,递过去道:“谢夫人,用这个,这等恶徒,可别污了您的脚!”

    谢道韫一把夺过,想都不想的甩手就是一鞭!

    “恶贼,狗奴,恶奴....”伴着滔滔不绝的咒骂,鞭声啪啪直响,张猛的脸面、身体布上了道道血痕,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状如疯魔般的谢道韫!

    或许是打累了,也可能担心把张猛抽死,百来鞭后,谢道韫很不情愿的收了手,喘着粗气道:“来人,把这恶奴绑往建康,一定要亲手交给叔源(谢混),千万别让他死了!”

    “请夫人放心!”几名府卫涌入殿内,把张猛拖了下去。

    谢道韫满面潮红,手腕都在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心情,略有些赫然道:“妾一时失态,倒是令卫将军见笑了,今趟全赖卫将军替我谢氏得报深仇,大恩不言谢,妾与王郎记着便是,他日定有回报,要不这样,你还未回府罢?妾暂不留你了,傍晚你把世侄女与小兰带来,妾与王郎为你接风。”

    卫风施礼道:“背主叛上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末将不过是举手之劳,谢夫人不必记挂在心,但谢夫人说的对,离家三个月了,末将是该先回去看看,这便告辞,今晚定如约前来。”

    谢道韫微笑着示意道:“卫将军与诸位好走不送!”

    卫风领着众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匆匆出了王府,卫风归心似箭,立刻把亲卫遣散,给他们各自放几天大假,然后纵马疾驰而去。

    而在另一边,虽然由上虞到句章约有近三百里的路途,但刘兴男仗着有马,一路飞奔,连夜间都不怎么休息,差不多在第二天正午回到了句章。

    母夜叉们再三谢绝了邀请,于城门处折返回山阴,其实这姑侄二人也明白,因着卫风与刘裕的特殊关系,身为卫风的属下,的确不方便上门做客。

    直到母夜叉们那矫健的身姿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尽头,刘兴男这才牵上马匹,与刘娇走入城内。

    句章本是个小城,新年期间更显冷清,空荡荡的街面几乎看不到人影,冷清的气氛令刘兴男的心里颇为忐忑,刘娇也有些不安,姑侄二人一路低头行走,不知不觉中,自家那熟悉的院墙出现在了眼前。

    刘兴男看了看刘娇,忍不住问道:“姑母,你说父亲和阿母见着兴男与姑母,是高兴呢,还是大发雷霆?”

    “你说呢?算了,回家了还想那么多干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快敲门吧!”刘娇也很紧张,没好气的应了声。

    “哦~~”刘兴男咬了咬牙,伸手叩门!

    “咚咚咚~~”一阵声响之后,门从内拉开,出现的是臧爱亲。

    臧爱亲顿时愣住了!

    姑侄俩一身胡服,各自穿着个皮裘坎肩,刘娇面容憔悴,带着淡淡的黑眼圈,目光躲躲闪闪,刘兴男看那表情,似乎想扑入自已怀里,却在顾忌什么,紧紧咬住嘴唇,只以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已,尤令她不敢置信的是,刘兴男还牵着匹马!

    臧爱下意识的问道:“你们....骑马回来的?”

    “嗯!”一说到这,刘兴男来了劲头,立刻应道:“阿母,是兴男带着姑母奔驰一日夜才赶回来,厉害吧?”

    臧爱亲现出了一丝不悦,责怪道:“女孩子家骑马成何体统?那卫将军呢?他把你们拐走毫不犹豫,回来就不管了?任由你们两个女子独自跑这数百里?出了意外又该如何?这个人太过份了!”(未完待续。。)

第二一六章 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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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娇连忙解释道:“嫂嫂,你误会卫将军了,他这一趟出海的收获颇为丰厚,还收编了孙恩数万降卒,因此急着赶回山阴,的确是抽不出空,不过,他派了十名带刀侍婢,叫做母夜叉,专门把阿娇与兴男送回了城门口,妹请她们上门坐坐,却被推辞了,就这样的,对了,这匹马是卫将军送给兴男的。”

    说着,刘娇又向院子里瞥了眼,小声问道:“嫂嫂,兄长有没有回来?”

    臧爱亲的面色稍有缓和,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刘兴男,招呼道:“在里面,他今日没出门,进来再说吧!”

    “哦!”刘兴男乖巧的应了声,把马匹拴在院子里之后,与臧爱亲和刘娇迈入了堂屋。

    堂屋里,刘裕大大冽冽的坐着,面无表情,这让姑侄俩更是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父亲,阿兄!”两个女人双双打了声招呼,就低下脑袋,一动不动,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哼!”刘裕闷哼一声,怪声怪气道:“这三个月过的可快活?不声不响,和个大男人一走就是三个月,还是数千里之遥的海外,当真让我意料不到啊,这还是我的女儿与妹妹吗?有时夜里睡不着就会想,我究竟有没有女儿与妹妹?”

    “刘郎,够了!”臧爱亲赶紧接过来,没好气道:“去都去了,说恁多的风凉话又有何用?三个月没见着女儿与妹妹,也不见你表示出关心。你再看她们俩,个个满脸愧色。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已的任性,照妾看。她们早已生出了悔意,但出了海,后悔还能如何?算了,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下次注意着不就得了?”

    “诶!”刘裕重重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无奈:“你呀,慈母多败儿啊,你就知道护着!”

    “阿兄!”刘娇抬起脑袋,咬咬牙道:“都是....是妹不好。没看管住兴男,你要怪就怪妹吧,兴男年纪小,不懂事。”

    “姑母,不关你的事!”刘兴男鼓起勇气,直视刘裕:“从头到尾都与姑母无关,出海是兴男的主意,是兴男与将军合谋,把姑母诱上了船。总之,您不要怪姑母,兴男愿承担所以怪责!”

    “行了,行了!”刘裕还没发话。臧爱亲已摆摆手道:“都说了事情过去了,还追究什么责任?来,你们现在都坐下。说说你们在海外的经历。”

    “哦!”刘兴男拉着刘娇坐下,略一整理。便道:“将军这一趟出海无比刺激,也赚的盆满钵满。刚到新罗,就碰上倭人,抢了他们八十船的货物,除了放几个回去报信,剩下的所有人全被杀光了,接着,又是高句丽来援,将军与那高句丽王叫什么来着?对了,是高谈德,与他斗智斗勇,以一万军逼退了高句丽五万大军....”

    刘兴男掰着手指说的绘声绘色,全然忘了疲累,当然,她被卫风诱骗献出了稚嫩的小胸脯是提都不会提。

    臧爱亲听的暗暗心惊,天哪!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冷血的人?这一趟杀了多少人?得有好几万吧?还亏得卫将军平日总是一副笑呵呵的人畜无犯模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刘裕也是暗暗心惊,但侧重点与臧爱亲又不同,身为武将,杀人根本不算回事,如果有必要,别说几万,屠个十万百万那是眼都不眨,他心惊的是卫风逼退高谈德的过程,无论是排兵作战,还是之后的尾随偷袭,都可以称得上完美二字,充分契合了这人胆大心细,思维缜密,果敢立决的性格特征!

    尤其是刘兴男虽然描绘的极尽详细,他却没法判断出会稽军的实际战斗力,这没办法,卫风自打上了岸连续作战是不假,但全都是以巧胜拙,没有一场战斗是硬拼硬打,即便是围歼新罗禁军,也是先以弓弩射杀,再辅以骑兵冲阵,不存在任何技术难度。

    可没过多久,刘裕又被卫风的收获吸引,两万多女子、堆积如山的金银铜铁、无数的粮食布帛!前两天见着卫风那满满的船队虽然有所猜测,但猜测毕竟是猜测,刘兴男的描述证实了出海抢劫果然能大发横财啊!

    刘裕的喉头控制不住的阵阵蠕动,眼里也是一抹抹的绿光闪出,他甚至都有冲动,立刻领军出征大杀大抢的冲动!

    屋内四个人,臧爱亲满脸的不忍心,还时不时叹着气,刘娇则是俏面煜煜生辉,一股浓浓的自豪油然而生,刘裕的脸色变幻不停,刘兴男却手舞足蹈,越说越兴奋!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兴男终于闭上了嘴巴,却又像想到了什么,跟着补充道:“父亲,将军在外抢劫,打的是您的名头呢,他不敢亮出会稽军的名号,逢人便说是您的妹夫,这种人太恶心了,得了好处还败坏您的名声!”

    “他娘的!果然是好兄弟!”刘裕气不过,狠狠一拳擂上几案!

    臧爱亲也很是无奈,摇摇头道:“下次见着卫将军,阿母可得好好数落他一通,兴男,说那么久也口渴了吧,来,阿娇,和嫂嫂去膳堂煮点茶过来。”

    “哦!”刘娇站起身,跟着臧爱亲来到了膳堂。

    刘娇抓起一把晒干的茶叶放入瓮中,正向里面洒着姜、椒、桂、橘皮、薄荷等调料,臧爱亲已凑上前,小声问道:“阿娇,你和嫂嫂说实话,兴男没被怎么吧?”

    刘娇明白臧爱亲指的是哪方面,当日卫风猥亵刘兴男的那一幕顿时浮现在了眼前,不由俏面微红,连忙答道:“嫂嫂放心,卫将军怎会打上兴男的主意?”

    “真的?”刘娇的脸红使臧爱亲生出了疑窦,跟着追问。

    “嗯!”刘娇当即端正面容,坚定的点了点头:“其实卫将军挺自律的,即使....既使清楚阿娇的心意,但始终都遵重阿娇,何况兴男去年出海的时候才十二岁?嫂嫂,你们想多了。”

    “这就好,这就好!”臧爱亲立时现出了如释重负之色。

    刘娇却是心中一动,问道:“嫂嫂,你和阿兄可是给兴男安排了亲事?”

    臧爱亲随口应道:“前两天道和(刘穆之表字)登门为他家大郎君虑之提亲,嫂嫂与你阿兄都觉得挺合适的,不过,目前并不着急,兴男刚刚回来,让她先收收心罢,阿娇,暂时别告诉兴男啊!”

    刘娇心里格登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暗暗叹了口气之后,就强笑道:“妹明白的,来,嫂嫂,帮妹提点清水可好?”

    “嗯!”臧爱亲向水缸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一七章 争相招揽

    刘兴男红丸未失,这让刘裕夫妇双双吞了颗定心丸下肚,为了让刘兴男收心,也为了能让她像个正常女子,刘裕暂时没收了那匹漂亮的大白马,臧爱亲则为她制订了学习计划,每天上午诵读《列女传》与《女诫》,下午学做女红!

    刘兴男极其不满,只是,除了阳奉阴违,捧着本书表面上应付下差使,还能如何?她无比怀念在海外渡过的那段美好时光,做梦都想飞回卫风身边,虽然会冒着小胸脯,以及唇齿、颈脖、耳垂等敏感部位被偷袭的危险,但在她眼里,以这小小的猥亵来换取自由,值!

    卫风却是从回返的第二天起,就忙的昏天黑地,没办法,由于褚炎之回家过年,有相当一部分本由郡丞操办的事务只能由他代劳,比如安置分流的降卒,分田分地,借调生活物资等等诸多琐事。

    卫风的忙碌,还在于他对军队的整编操演半点都不放手,作为现代人,深受太祖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言论影响,对军权极为重视,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他宁可放弃民事与行政方面的权力,也要把军队牢牢掌控在手!

    五万降卒,卫风只筛选出了一万,其余的全部放归民间,一方面军队太多会引来朝庭的猜忌,同时他深明兵贵精而不贵多,军队数量要与自身实力成正比,最直接的问题便是后勤保障,如兵器、甲胄、弓弩的供应跟不上军队人数的扩张。

    更关键的一点,卫风走的是军队职业化道路,他不愿意大量的操演时间被屯田占据。以致影响到军队素质,而会稽只有一郡之力。养不起那么多军人。

    最后还有个难言之隐,前两年接连抢了百济与新罗。今年没地方抢了,留给卫风的,暂时只有高句丽与倭岛,但显然,高句丽的国力绝不是百济与新罗可比,抢劫高句丽形同于正式宣战,必须要事前做充足的准备,而渡海去倭岛的风险较大,仅凭着手里的渔船与商船。卫风不愿冒险。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正月二十,刘裕应允的稻谷、绢与美女终于姗姗来迟,稻谷与绢倒是一分不少,只是这美女....让卫风不得不怀疑刘裕的眼神,虽然谈不上歪瓜裂枣,却绝对算不上美,但想想刘裕的处境。也能理解,刘裕生活清苦,上哪儿搞来美女?多半是以大户人家买来的奴婢充数!

    卫风也不多说,直接把那名亲卫唤来领回家了事。而恰是这天,司马道子接到了刘牢之的报捷信与孙恩的头颅!

    孙恩的头颅放在一个托盘上,脸面被黑漆封住。双目紧闭,司马道子背着手。绕着托盘来回走动,连连点着头。

    似乎确认了这就是孙恩。司马道子止住身形,伸手一指:“好你个孙恩,那日被你腿快侥幸脱逃,今日,看你还能往哪躲?你不是要清君侧么?孤就在你眼前,来呀!”

    司马道子满脸的调侃之色,捋须呵呵直笑,司马元显站在一旁,面带轻松。

    新年伊始,孙恩的首级已被呈上,这是个好征兆,朝庭三贼去了一贼,还剩桓玄与刘牢之,他们相信,这两人伏法授首也是早晚间事,至于卫风,根本不入这对父子的法眼,领军再多,也不过是个地方太守麾下的武将,虽然有王凝之与谢道韫护着他,但反过来,王谢夫妇也能约束他不至于胡作非为,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司马元显似是想到了什么,拱了拱手:“父亲,今趟能擒来孙恩首级,全赖句章太守刘裕,儿以为当重重封赏,示以天恩,说不定,还有机会能令他改投朝庭,父样不妨召那刘裕入京,与他详谈一番,若觉得此人可靠,不妨以要职授予!”

    司马道子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当年能说得刘牢之反王恭,今日或能使刘裕反刘牢之,先见了再说罢,只是....此举或会惹来刘牢之的不快,还有,刘牢之该如何封赏?”

    “这....”司马元显眉头一皱,惹得刘牢之发怒相比于分化瓦解北府军,他更倾向于后者,只是,该如何封赏刘牢之呢?虽然擒来孙恩头颅全是刘裕的功劳,但正是由于刘牢之的举荐,刘裕才能出镇句章,有举荐之功,孙恩的首级也是刘裕先送至京口,再由刘牢之转来朝庭,还有经手之劳!

    司马元显沉吟道:“刘牢之主政京口、晋陵,及江北广陵至下邳的大片地域,封赏实职既不妥当,也赏无可赏,不如....赐个爵位给他,如何?”

    “也好,赐他个郡公罢!”司马道子的附合刚刚脱口,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父子二人齐齐看去,一名府卫匆匆奔来,施礼道:“禀相王、世子,荆州刺史桓玄有书呈上!”

    “呃?”一听到桓玄的名字,父子俩的好心情嘎然而止,司马道子脸面一沉,不悦道:“呈上来!”

    “遵命!”府卫递上了绢册。

    司马道子徐徐展开,刹那间面色剧变!

    司马元显暗道不妙,急忙问道:“父亲,前一阵子已允了桓玄兼领江州刺史,他还待如何?”

    “你看看罢。”司马道子颤抖着胳膊把绢册递了过去。

    司马元显接来手中,凝神细看,书中写道:自先帝晏驾以来,朝纲紊乱,大物失情,众不为用,以致孙逆振臂一呼,三吴皆反,此我朝定鼎建康百年从未有过也,然则,江东地灵人杰,人物荟萃,玄先父宣武公(桓温)公忠体国,框扶社稷,以致有永和盛世,但自相王执政,任用私人,妒贤嫉能,贤能之士唯有远循外州方能避杀身之祸,况乃诸公营营且且,得过且过,此为孙逆祸患之源头也,玄因置身于外,故能洞若明火....”

    “哼!”还未看完,司马元显已是怒不可歇,把绢册往地上重重一掼,恨恨道:“太放肆了,这狗贼借着指责你我父子无能,暗地却欲入京行桓宣武篡逆宿愿,桓氏一门,皆为逆贼,桓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马道子也明白事关重大,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勉强按下惊惧,问道:“桓玄此书与宣战无异,近期必顺流而下,以你之见,朝庭能否先下手图之?”

    司马元显的目中闪出了一抹狠厉,不假思索道:“玄承借世资,少有豪气,既并殷、杨,专有荆州,兵日强盛,纵其奸凶,必为国祸!孙恩授首不过旬日间,儿料他必不知晓,以为朝庭受孙恩掣肘无力对付于他,也罢,他既求速死,朝庭理该乘其初得荆州,人情未附,与他一决雌雄!”

    司马道子却不是那么乐观,又问道:“桓玄兵威强盛,朝庭东拼西凑也只得两万禁军,如何能破?”

    司马元显略一沉吟,便道:“儿领一万禁军为中军,另着历阳(今安徽和县)太守休之族叔(司马休之)与谯王火速来附,如此,至少也有四万大军,而父亲您,请立刻给刘牢之修书,许以广陵郡公、开府仪同三司、镇北将军,命其为前锋,我大军跟随讨玄,再请主上下诏,数桓玄罪孽,数路大军齐发,玄之首可枭也!”

    “好!”司马道子信心大增,赶忙伏案书写。

    “对了!”似是遗漏了什么,司马元显又补充道:“父亲可另着刘牢之召刘裕领军入京,事成之后,允为下邳太守!”

    司马道子点了点头,写完一封,又写一封,不多时,两封诏令加盖印章之后,以火漆封好,唤来府卫快马送往京口。

    建康到京口一百五十里不到,第二天清晨,刘牢之接到了司马道子的诏令,当即召孙无终、刘敬宣、何无忌等众将商议。

    两封诏令传示了一圈,殿内响起了嗡嗡声,过了片刻,刘牢之双手一压,问道:“相王欲召我攻打桓玄,诸位以为如何?”

    刘敬宣跟着拱了拱手:“既是朝庭有命,理当出兵,何况相王给出的条件也不赖,辅国将军虽名号重,却是杂号将军,与父亲您的身份不符,镇北将军才名至实归啊,那开府仪同三司倒也罢了,父亲您实已开北府,朝庭上下默认视之,无非起个正名的作用,而这广陵郡公,相王终于舍得出本钱了,郡公是我朝异姓荣宠之极致,有此爵位在手,父亲只须因时趁势,我彭城刘氏或有挤身于高门甲族的机会,甚至再如桓宣武般位极人臣也不是没可能!”

    众将均是皱了皱眉,桓温是什么人,差点篡了司马氏的江山,如果不是扶立简文帝有功,恐怕早被打为乱臣贼子了,刘敬宣毕竟差的太远啊,即使有这份心思,如何能宣之于众?

    只不过,对于出兵一事,北府众将都认为没有拒绝的理由,孙无终也施了一礼:“将军,小刘将军言之有理,当可奉诏行事,数日后发兵与元显汇合。”

    刘牢之却沉吟不语,即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这让在坐的众将纷纷以眼神交流,难道另有想法?

    “禀将军!”殿外突然有一名亲军奔来,奉上封书信道:“江陵南郡公(桓玄)有亲笔信与您!”

    “哦?”刘牢之招了招手:“拿来看看!”

    “遵命!”亲卫入殿,把书信呈上了刘牢之的案头。(未完待续。。)

第二一八章 无形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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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一片沉寂,十余道目光望向了刘牢之,刘牢之却一遍又一遍的凝视着桓玄的亲笔信,还伴有显而易见的眉头微皱!

    众将都感觉到了不寻常,暗暗猜测着桓玄来意,刘敬宣已迫不急待的问道:“父亲,我北府与荆州素无瓜葛,桓玄何事找您?”

    刘牢之向左右示意:“念!”

    一名亲随捧起信件,放声念道:“将军功勋卓著,为国之栋梁,当深明大义,司马道子自执掌中枢以来,倒行逆施,任用私人,我朝国势日渐衰微,危矣!玄不忍见江山倾颓,为天下百姓计,欲起兵讨伐司马道子,故邀将军共济大业!

    将军或会心存疑虑,但请听玄肺腑之言:自古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而能全者谁耶?越之文种,秦之白起,汉之韩信,皆事明主,为之尽力,功成之日,犹不免诛夷,况为凶愚者用乎?君如助司马道子胜玄,玄敢料定,战胜则倾宗,战败则覆族,欲以此安归乎?不若幡然改图,则可以长享富贵矣,古人射钩斩祛,犹不害为辅佐,况玄与将军无宿昔之怨乎?”

    桓玄这封书信并不长,寥寥百来字,却在殿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众将议论纷纷,但刘牢之依然不言不语。

    渐渐地,所有的目光陆续投回了刘牢之,刘牢之在起兵一事上并不表态,多多少少暴露出了他的心思。

    何无忌拱了拱手:“将军,桓玄说的不错。您与司马道子早已势同水火,元显征发奴客正是为了对付您。只是弄出了大乱子罢了,可早晚必会再出阴招。与其坐等他下手,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将军恰可趁此良机除去司马道子,而桓玄理该是个明白人,既许下推心置腹,与您共富贵的承诺,料来不敢反悔,否则,我八万北府精兵岂肯答应?您还犹豫什么?”

    “嗯~~”刘牢之带着丝迟疑点了点头:“本将也担心朝庭不肯放手啊。允诺桓玄料来无妨,但我北府暂不必与朝庭刀兵相向,只须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诸位以为如何?”

    “这....”孙无终眉头一皱,接过来道:“国家衰危,天下之重,全在于将军与桓玄,桓玄借父叔之资,已据有楚之旧境。实割我朝三分之二,倘若一朝纵之,使凌朝廷,威望既成。恐难图之,董卓之变,近在眼前。请将军三思啊!”

    “父亲,桓玄总是外藩。起兵攻打朝庭,恰如当初王恭逆贼。孙将军言之有理,您不可草率啊!”刘敬宣也向上急声劝道。

    刘牢之现出了明显的不快,摆摆手道:“本将岂不知今日破桓易如反掌?但平桓之后,该如何自处?相王去了上游威胁,岂能不放手对付我?无终、万寿,本将明白你们的意思,无非是担心桓玄如桓宣武般觊觎神器罢了,不过,我有北府八万精兵虎视眈眈,他岂敢利令智昏?主上当可无虞!本将心意已决,都不必劝了。”

    孙无终嘴唇翻了翻,却没有开口,其实,他也能理解刘牢之的为难处境,在桓玄与司马道子之间,刘牢之左右不是人,但相对来说,司马道子占据大义名份,无缘无故发兵攻打形同于谋反,借桓玄之手除去司马道子不是不可以,可司马道子之后呢?桓玄站稳阵脚会不会是另一个司马道子?到那时步步凌迫又该如何?

    孙无终顿觉头大,在他眼里,刘牢之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住,不挣扎,只能任人揉捏,动弹不得,可挣扎吧,非但挣不开,反而越缚越紧,最终被活活勒死!

    孙无终有种很诡异的感觉,北府八万精兵,并不能保障刘牢之安然无羡,而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荒谬,有强兵在手还有何惧?’孙无终啼笑皆非,把这念头强压下去,只是,他并不清楚如何才能帮助刘牢之走出困境,暗暗叹了口气之后,拱手问道:“将军,相王召德舆入京,允为下邳太守,这该如何处理?”

    刘牢之略一寻思,便道:“把相王原信给德舆送去,如何定夺由他自行处置!好了,今日到此为止,诸位都散了罢。”

    “末将告辞!”殿中诸将都觉得心里生出了种不安,但具体又没人说的上来,于是纷纷施礼告退,不多时,诺大的军府大殿只剩下了刘牢之端坐在上首,凭着多年出生入死练就的敏锐嗅觉,他虽然也意识到了形势的不妙,只是,夹在桓玄与司马道子之间,身为次等士人的他还能如何?手握八万精兵固然在军事上无往不胜,可在政治斗争中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刘牢之怔怔望着殿顶,目中射出了迷惘。

    接下来的数日,刘牢之即不领军与司马元显会合,也不配合桓玄攻打建康,一副坐壁上观模样,司马道子虽然急的破口大骂,却拿刘牢之毫无办法,而这正是桓玄想要的结果,潜伏在建康的细作立刻起身,向桓玄的屯兵处浔阳奔去。

    细作是元月二十五日由建康奔出,而这一天,司马道子的诏令被送到了句章。

    “先生,你看看罢。”刘裕看完之后,递给了刘穆之。

    刘穆之接来细看,眉头越拧越紧,好一会儿,才问道:“将军打算如何行事?”

    “这....”刘裕迟疑道:“朝庭论功行赏,本无可厚非,凭孙恩头颅足以当得下邳太守,但相王或许另有考量,本将正是拿不定主意,请先生帮着参详一番。”

    刘穆之捋须沉吟:“下邳太守与句章太守虽同为太守,品秩都是五品,地位却大有不同,下邳是大郡,是朝庭的北方重镇,若能为下邳太守,对将军的将来大有裨益,只不过,您若允了相王,须先行入京听朝庭调度,辅国将军必会心生猜忌,当年王孝伯旧事他岂能不防?

    何况入京是与桓玄作战,而辅国将军未有明示,可见态度暧昧,若穆之没料错的话,我北府应是定下了袖手旁观的策略,姑且不论是否合时谊,但若是将军您不顾辅国将军的心意私自领赏,招来报复或许不至于,逐渐被边缘化却不可避免!”

    “多谢先生指点迷津!”刘裕深深一躬:“本将明白了,那么,就寻个借口推托过去,还留在句章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章 回归京口

    “将军言重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此为穆之份内之事,穆之担待不起啊!”刘穆之连忙侧身让过,刘裕无非是做个姿态,趁势起身之后,刘穆之又把目光投向了屋外,捋须不语,似在斟酌其中的利弊,刘裕也不打扰。

    不多时,刘穆之缓缓道:“桓玄讨伐相王,相王虽有司马尚之与司马休之兄弟辅助,但这二人皆为庸才,论起军事,或许还比不上王孝伯与谢瑗度(谢琰表字),因此穆之料定相王必败,桓玄执掌中枢几成定局。

    古人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桓玄一旦在建康站稳阵脚,必会视辅国将军为心腹大患,倘若挟天子以图之,辅国将军如之奈何?要么束手就擒,要么举兵相抗,但辅国将军先反王孝伯,再反相王,岂能三反桓玄?一人三反,如何立身于天地间?北府诸将必将离心离德!由此推之,辅国将军大势已去,我北府军或有剧变!

    值此非常时刻,将军岂能龟缩于句章袖手旁观?身为北府人,理当于危急之时挺身而出,力挽我北府于狂澜中不倒,当然了,身处权力争斗的漩涡中心必须要承担风险,而留在句章可安老此生,何去何从,将军请细细斟酌。”

    刘穆之的意思刘裕明白了,就那是弃刘牢之守住北府军根基,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北府军军权大权,这不正是他做梦都盼望吗?不由精神一振,哈哈大笑道:“北府有难。我岂能置身事外?此事无须考虑,请问先生。我该如何行事?”

    刘穆之的目中现出了赞赏之色,微微笑道:“将军可修书一封与辅国将军。就说孙恩已授首,实无留在句章的必要,而朝庭封赏,不敢妄受,请求回京口,重归于帐下听其调遣,如此,辅国将军必以腹心视将军!”

    “好,本将马上写!”刘裕顿觉心情大好。回到案前坐下,提笔书写。

    刘穆之却似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将军,朝庭将生大乱,您那好兄弟理该不会错失良机,若穆之没料错,他必将举兵响应桓玄,甚至率轻骑突袭建康,抢在桓玄之前擒杀相王全族为王孝伯报仇都不是没可能。如此一来,他或有机会跳出会稽,从此天高任鸟飞,只怕日后终与您为敌啊!”

    “这....”刘裕搁下笔。暗暗寻思起来,由于刘裕与卫风的关系暧昧难明,刘穆之也不好多说。只是等待刘裕作出决定。

    好半天,刘裕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是那样,本将还能如何?难不成出兵拦截?先不提兄弟之情。首先已卷入了桓玄与相王争斗的漩涡当中,有悖于辅国将军的心意啊,退一步说,我那兄弟言行高调,举止嚣张,手握数万雄兵,又有王谢为后盾,桓玄或不会容他,咱们先瞧着好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提到卫风,只为了提醒刘裕,要说对付,目前还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句章与会稽同朝为臣,平时又无龌龊磨擦,何况卫风屡有恩德于刘裕,无缘无故举兵相向总是不妥,更重要的是,会稽数万兵马,已今非昔比了。

    假如暗地里透露消息给司马道子,也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朝庭没有多余的兵力了,司马道子更不可能逃之夭夭,即使明知卫风会灭他满门,也只能洗干净脖子候着上门!

    刘穆之突然意味到,形势的发展往往不以人的意愿来变化,而是会推着人走,一步步完善自已的角色,刘牢之、桓玄、司马道子都已陷身于局中无力脱逃,自家主公也将跳下去混水摸鱼,那么,这局面背后的推动者是谁?是卫风,还是另有其人?又或是天意使然?

    刘穆之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刘裕却没太多的想法,拿起笔重新书写,很快的,洋洋洒洒数百言一气呵成,以火漆封好之后,立遣快马飞送京口。

    刘裕目送着亲随离去,满脸的踌躇满志,直到背影消失,这才转回身道:“对了,先生,兴男回来已有一段日子了,眼下即将进入多事之秋,不如趁这几日空闲替他们把亲事办了罢,今日,先安排兴男与令郎见上一面,如何?”

    “哦?”刘穆之早就等着呢,只不过,他提过一次亲了,即使刘裕是主公,也不方便再三催促。

    古人提亲与现代人不一样,现代社会是男方主动,女方被动,而古人往往在女儿适龄之后,由父母挑选合适的夫郎,女方占主导地位,这是由于女子是联姻工具,自然要选择对家族最有利的姻亲,正如谢道韫嫁给王凝之,便是谢安一手包办,而当时,谢道韫中意的却是王凝之的亲弟王徽之!

    刘穆之差点就一口应下,好在还未被欢喜冲昏了头脑,赶忙眉头一皱,为难的拱了拱手:“穆之代犬子谢过将军了,只是....匆匆操办,恐怕唐突了令爱啊!”

    “诶~~”刘裕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时间紧迫,特事特办,错过今趟,下一次不知得什么时候了,咱们等的起,孩子等不起啊,这刚过完年,郡里也没什么事,咱们无非是等待而已,这样罢,现在是上午,又天气晴郎,你我索性各自回府,把他俩正午时分安排在海边见一面,如何?”

    “穆之恭敬不如从命!”带着满心欢喜,刘穆之深施一礼。

    “道和(刘穆之表字)何必见外,都要成亲家了,私下场合不须多礼了罢?啊?哈哈哈哈~~”伴着哈哈大笑,刘裕招呼上刘穆之,相携离开了郡牙。

    出了大门,二人各自分开,刘裕跨上王道怜送给刘兴男的那匹神骏白马,一路疾驰,仅仅半柱香已驰回了家里,还没下马,一阵有气无力的念诵声随风飘来:“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

    “嗯~~”刘裕不由点了点头,他虽然读书不多,却能听出这是后汉才女班昭所著《女诫》妇行篇中的一段。

    ‘看来兴男大有改观啊!’怀揣着十二万分的满意,刘裕下马步入院内,远远的,可以看到堂屋里,刘兴男端坐于几案前,目不斜视,嘴里念念有辞,臧爱亲面带欣慰的笑容连连点着头,刘娇则在一旁做着针线活。

    刘裕的到来惊动了三个女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去,刘兴男连忙惊呼道:“父亲,您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说着,又站起身摆了个迎接的姿势,臧爱亲与刘娇也款款相迎。

    这一刻,刘裕心里的满意已不仅止于十二万分了,而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女诫》果然是本好书啊,兴男才读多久?竟如此懂事,要早一点拿出来就好了,也不至于耽搁了这些年!’带着无比赞叹,刘裕微微笑道:“自家不用那么多规矩,都坐下罢。”

    “哦~~父亲您先坐,小女给您端碗茶!”仿佛真的脱胎换骨,刘兴男不再如以往般撒腿奔跑,而是迈开小碎步向后堂走去,不多时,捧着碗热茶出来奉给刘裕。

    刘裕接过,美美的饮了一大口,这才道:“兴男你坐下罢,先和你们说个事,桓玄即将起兵讨伐相王,朝中或会生变,因此我今日已向辅国将军请辞句章太守,请求回京口重归于麾下,辅国将军理当应允,你们都做好准备,最多十天半个月,咱们得离开了。”

    “啊?这才当了多久的太守啊,才来就要走啊?”刘兴男的小屁股刚沾着地席,已忍不住的讶道。

    “嗯!”刘裕点了点头:“具体不能和你多说,但你记住,这或许是为父出人头地的机会!”

    说着,刘裕看向了臧爱亲与刘娇,臧爱亲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夫唱妇随,夫郎去哪儿,她跟到哪儿,这很正常,刘娇却是俏面现出了一丝黯然,回京口,也意味着与卫风的距离将由三百里重新拉远至一千三百里,原本刘娇还等着卫风忙完这阵子来迎娶自已呢,可如今看来,还得往后拖。

    刘裕似乎明白她的心思,摆摆手道:“阿娇,我那兄弟要为王孝伯报仇,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照愚兄看,他必将率军杀入建康,灭相王满门,等他在建康安定下来,自然会迎你过门,你不要急,京口离建康不远的!”

    “哦!”刘娇一瞬间眉眼舒展,微红着脸颊低下了脑袋。

    刘裕又把目光投向了刘兴男,略一迟疑,便道:“兴男,你今年满十三了罢,虽然尚未及芨,但在我朝并不算什么,过一阵子,朝庭将变幻莫测,为父恐照料不到你,因此,特为你说了门亲事,是道成家的大郎君,名虑之,年方十六,面容俊郎,仪度不凡,堪有才华,可为你良配,趁这段日子清闲,为父打算替你们把亲事办了,也免得到时抽不出空,耽搁了你的终生大事,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二零章 刘兴男的约会

    ps:  谢谢峰霞爱无间与云歧青谷的打赏~~

    “轰!”的一声,仿如一记晴天霹雳当头炸响,刘兴男顿觉识海中一片空白,稚嫩而又秀美的脸庞布满了不敢置信之色,尽管家里曾多次提起今年将为她找个婆家,却也太突然了啊,原本她还以为父亲将忙于大事,再无暇理会自已了呢!

    ‘你呀,挺着个大肚皮怀孕产子,然后用你那干瘪瘪的小胸脯奶孩子,再然后乖乖的相夫教子吧!’刘兴男稍稍回过了神,卫风那阴阳怪气的调侃声已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来回鸣响。

    ‘不行,自已不可以这么早嫁人,这一生不可以毁了,自已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已手里!’刘兴男猛晃了晃脑袋,强笑道:“父亲,兴男还小呢,哪能那么快嫁人?兴男还想多尽两年孝心。”说着,把乞求的目光投向了刘娇。

    其实刘娇时常在想,如果没有卫风的盅惑,刘兴男会不会接受兄嫂安排的婚姻呢?但这是个无解的答案,假设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谁都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暗暗叹了口气,刘娇接过道:“阿兄,先生为你的左膀右臂,与他联姻本无不妥,可自古以来同姓不婚,把兴男许给他家大郎君,恐怕不合适罢?”

    “诶~~”刘裕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阿娇,你怎么来来回回都是这套?周制同姓不婚,战国时起已屡有违禁,汉代则更是宽松。何况我朝动荡不安,礼法纲纪松弛?《汉书》六十六《王诉传》云:诉薨。子谭嗣,谭薨。子咸嗣,王莽妻即咸女!《通典》云:吕后妹嫁于吕云,这不都是同姓通婚?只要同姓不同宗即可,愚兄敢保证,咱家这一支的祖上与先生家那是八杆子也打不着!”

    “这....”刘娇顿时哑口无言,心里却有些奇怪,兄长是个粗人,怎可能引经据典头头是道?不由瞥了眼刘裕,果然。刘裕的脸面略有些得色,显然是做了充足准备,就防着自已这一手呢。

    “父亲,阿母,兴男还小,真的不想嫁人~~”刘兴男一见刘娇这里哑了火,立刻一脸不依的撒起了娇。

    刘裕也不着恼,微微笑道:“兴男,你这丫头果然顽劣的很。幸好为父早有准备,之前已和先生商量过了,你先和虑之世侄见个面,加深些了解。这都安排好了,今日正午海边,出南门一直走就能看到。想必世侄会提前等候,你莫要耽搁。让人久等总是不妥,赶紧去罢。为父会使人远远看护,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父亲~~”刘兴男还待再求,臧爱亲已打断道:“兴男,虑之世侄一表人才,你去见一面,包保不会后悔,其实阿母明白,这婚事的确来的太突然了,难免会有排斥,但只要对他有了了解,自然会接受的,再把话说回来,你父亲能做到这一步算是很不容易了,你想想,天下间哪有成亲前先安排子女见面的父亲?在婚姻大事上谁不是乾纲独断?你不要过份啊!”

    臧爱亲的面色略微一沉,刘兴男又看向了刘娇,刘娇也很无奈,总不能明着支持刘兴男吧,只得昧心劝道:“兴男,去看看也无妨,合适你就听兄嫂的,女孩子总要嫁人,如果不合适,回来再说,你在家呆了这么久,是该出去走走了,来,姑母替你打扮一下。”

    “那....那好吧!“刘兴男不情不愿的应了声,跟上刘娇向着后屋走去。

    不多时,全身焕然一新的刘兴男离开了家门,乘上一辆马车,向海边缓缓而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空气中渐渐地含上了一股咸湿的味道,耳边也传来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啦哗啦声,刘裕安排的护卫唤道:“女郎,到了,请下车吧!”

    “哦,谢谢这位将军!”刘兴男跳下马车,向四下里一扫,距海边不远处站着个年轻人,乍一看,还是挺有模有样的,满脸正气,一身儒袍,正焦急的频频回望。

    刘兴男的眼前情不自禁的迸出了卫风那坏坏的笑容,这让她下意识的比较起来。

    ‘嗯~~应该是刘虑之了,在外形上差不多,只比将军瘦一点也矮一点,就是不知道言形举止有没有将军那样的讨厌!’对于所谓的相亲对象,刘兴男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除了一点点排斥之外,只能以不反感来形容。

    而这名年轻人见到刘兴男下了马车,目中立时现出了满意之色,随即袍袖一拂,阔步走来,在三尺左右停住,中规中矩的拱了拱手:“请问可是刘府君家女郎?在下刘虑之,奉家父之命特来等候!”

    伴着话音,一阵淡淡的香味扑入鼻中,刘兴男眉头皱了皱,向刘虑之细细一看,这男人竟然敷粉!

    在当时,男人敷粉是时尚,只要稍微有点身份都敷粉,但刘兴男没来由的一阵厌恶涌上了心头,相比而言,她更喜欢闻卫风身上的那股清新纯正的男人体味,她认为,男人就该有男人样,杀人越货,强取豪夺才是男人本色,正如卫风与她父亲刘裕,都是堂堂大男人,区别只是一个邪恶,一个正气,可无论如何,娘娘腔多恶心啊!

    刘兴男的不满丝毫不假掩饰,大大冽冽道:“行了行了,什么刘家女郎?郎君,女郎,听着就让人不自在,我不喜欢这套,你叫我刘兴男或是兴男都行,你是刘虑之吧?”

    “这....”刘虑之一怔,在他十六年的生命当中,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女孩子,举止粗鲁,不懂礼数,只是....换个角度来看,又可以理解为天真率性,活泼耿直!刘兴男浑身散发出一股我行我素的味道,再配上她那精心修饰过的容颜,竟给刘虑之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心弦被猛的拨动了下。

    但刘虑之毕竟是个正宗的读书人,以儒学传家,刘兴男的行为方式远不是短时间可以适应的,只得讪讪笑道:“刘....兴男,在下称你兴男好了,这个....府君和你提过的吧,你知道过来的目地吧?”

    “嗯~~”刘兴男小鼻子哼了一声。

    这下子,刘虑之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了,竟生出了种抓耳挠腮的冲动,好半天,才没话找话似的问道:“在下也是被父亲告知前来,这的确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那个....咱们见也见过了,兴男,你对在下的印象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章 看不上他

    一月底的句章,空气中带了丝暧融融,天空晴朗,温湿的海风迎面拂来,理该是个令人神清气爽的好天气,但刘兴男只觉得心情憋闷,她感觉自已的忍耐已接近了极限!

    这个男人窝窝囊囊,说话都不利索,她难以想象,如果和刘虑之成了亲,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在她的潜意识中,随心所欲,东奔西跑,如卫风般整天与自已拌嘴吵闹才是快乐的人生!

    “呵呵~~”刘兴男淡淡笑了笑:“我对你又不了解,你让我如何描述?”

    “兴....兴男说的是!”刘虑之赶忙堆起笑脸附合道:“就由在下先作个自我介绍,我东莞刘氏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不忘祖训,以诗书礼乐传家,在下自幼受家风熏陶,熟读诗书,精研玄学,对书画、音乐也稍有涉猎,不知兴男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书法、绘画、诗书、谈玄,歌舞、或是女红?”

    刘虑之的神色不无自得,在次等士人中,他自认为自已的学识当得起翘楚二字,“嗤!”刘兴男却轻笑一声:“对不起,恐怕让刘大郎君失望了,我呢,写的一手狗爬字,画的一手潦草画,既不读书,也不通玄学,弹奏出的乐曲能把孩童吓哭,女红那更是沾着就打瞌睡,我喜欢的是纵马飞奔、射箭、田猎游玩,还有品尝各种美食,哎~~我们是天生的不合适啊,看来父亲白操心喽!”

    刘兴男摇头晃脑,还踮着脚,一副我就这样的吊二郎当模样。刘虑之顿时一阵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名看上去钟灵秀美的女孩子会如她自已所说的如此不堪!

    ‘难道兴男在故意考验我?’刘虑之对刘兴男挺有些好感。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谁都喜欢,何况他也明白与刘兴男联姻。对自已父亲的重要性,于是讪讪笑道:“志趣不投这不成问题,天下间,有很多人在成亲前连面都没见过,婚后不也恩爱如昔?在下会尽量适应你的。”

    “哦?”刘兴男嘴角闪出了一抹嘲讽,问道:“你能迁就我,但我得掂量下我能不能迁就你,刘大郎君,你可有杀过人?”

    “没有。没有!”刘虑之忙不迭的矢口否认。

    刘兴男又问道:“那我再问你,你会不会在冬季下海沐浴?与人无怨无仇,却出手抢夺别人的财货女子,甚至灭人满门?或者好端端的辱骂诋毁女孩子?对了,更重要的一点,如果你见着了有姿色的女子,是强行霸占呢,还是先以花言巧语哄骗,然后使些下流龌龊手段来凌辱猥亵?”

    “怎么可能?”刘虑之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义正严辞道:“我刘虑之虽未及弱冠,却熟读圣人书,家父曾有言,男儿当上报君王。下安黎民,岂能不辨好歹?请兴男匆要再拿此说笑!”

    “哼!”见着刘虑之的大义凛然模样,刘兴男有种想吐的感觉。当即冷冷笑道:“刘大郎君,我早说了。我们不合适,你也许很完美。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人,曾有人对我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或许,我是个坏女人吧!

    总之,你太好了,满身都是优点,我呢,顽劣任性,好吃懒做,既不会操持家务,又讨厌相夫教子,是我配不上你,你理该娶一位名门淑媛为妻,你呀,幸好和我先见了面,否则,娶了我这样的女子过门,不但害了你,还会害你父亲!好了,刘大郎君,再次向你说声抱歉,我该回去了,再见!”

    刘兴男煞有介事的挥了挥手,这才向车走去,走到车前,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提醒道:“刘大郎君,请你别总是自称在下,过份的谦虚等同于虚伪!还有啊,男人理当仗剑执行,而不是涂脂抹粉!”说着,头也不回的踏上了马车!

    刘裕派来的人手只负责刘兴男的安全,而不会多管闲事,在刘兴男坐好之后,“啪!”的一抽马股,马车缓缓前行。

    刘虑之怔怔站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刘兴男话里行间透出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看不上自已,这让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不过,婚姻讲究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以儿女的意志决定。

    ‘哼!你不愿意还能如何?刘兴男,这可是你父亲的意思!’刘虑之相信,刘兴男只是年龄小,玩心重,才会说出那样不合时宜的话,女人嘛,成了亲生了孩子,自然会以相夫教子为已任,随即冷冷一笑,也向城里走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刘兴男回到家中,除了刘娇似是早已料到有这结果,只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刘裕与臧爱亲均是大为愕然,减去路上的时间,这才相处多久?在他们的想像中,俩人互相交谈,渐渐地加深理解,以刘虑之的绯然文采,定能吸引住刘兴男,怎么着也得傍晚再回来吧?

    臧爱亲赶忙问道:“兴男,你可见着刘家大郎君了?你们俩谈的如何?”

    “那人不行!”刘兴男嚷嚷道:“迂腐不说,开口闭口在下,恶心死了!还涂脂抹粉,兴男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和他成亲,就算不闷死也得被活活气死,父亲,阿母,你们不用为兴男操心了,兴男已经把他回绝了!”

    “什么?”刘裕顿时面色一沉,不悦道:“兴男,放你与虑之世侄见面,是为了你们在婚前能有个了解,你倒好,自作主张胡作非为,你的婚事,为父早与先生谈妥,岂能反悔?你让为父如何与先生解释?你气死为父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多这档子事,直接行六礼让你过门!你现在和为父去先生家,向大郎君当面赔罪!”

    刘兴男吓的浑身一个哆嗦,赶紧分辩道:“父亲,回都回了,哪有上门再去求人的道理?搞的小女嫁不出去一样,先生只是您的下属,您不用那么紧张吧?就算您能拉下脸面兴男还要脸呢,总之,兴男不嫁给他!”

    “放肆!”伴着砰的一声巨响,刘裕重重一击几案,大怒道:“哪门哪户的女儿像你这样?嗯?这事由不得你!”

    “阿母,您最疼兴男了,是吧?”刘兴男一如继往般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臧爱亲。

    孰不料,臧爱亲这次却摇了摇头:“兴男,你是该嫁人了,阿母明白你的顾忌,无非是对虑之世侄不了解,担心婚后受了委屈,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当初阿母嫁给你父亲,不也是互不相识?阿母可有受了半分委屈?何况先生身为你父亲的下属,他们家如何敢对你不敬?你不要想太多,几天一过,习惯就好了!”

    “阿母!兴男不是为这个,而是不喜欢刘虑之这样的人!”刘兴男不依道。

    “哦?”臧爱亲的脸面现出了一抹疑惑,连忙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兴男,你可是心里有人了?”

    随着这话脱口,臧爱亲心里猛的格登一下,把目光向刘裕投去,果然,刘裕的眼里也现出了不安,刘兴男在没和卫风偷跑出海之前,从未接触过陌生男人,单纯有如一张白纸,而卫风的手段他们都清楚,善于揣磨人心,又能放下身段投其所好,如果对刘兴男动了心思,不一定非要采去红丸,可以从另一方面着手,以刘兴男那贪玩好动,是非不分的性格,难免不会中招,莫非是....喜欢上了卫风?

    一瞬间,刘裕都想死了!他有一种攻打山阴的冲动!妹妹做小,女儿也做小,还是姑侄二人同侍一夫,简直是把老刘家十八代祖宗的脸面丢的光光啊!说句难听话,这要是让刘邦知道了,都会翻个身把脸面朝下,再没脸向上躺着。

    夫妻二人不分先后的看向了刘娇,刘娇目光躲躲闪闪,神色显得很不自然!

    臧爱亲暗道糟糕,追问道:“兴男,你老实说,你可是喜欢上了卫将军?”

    “哪有?”刘兴男不满道:“将军最讨厌了,总是欺侮兴男,兴男怎么可能喜欢他?阿母,您不要乱想!”

    臧爱亲不可能不多想,身为女人,她也明白爱与恨只间隔一线的道理,当即看向刘娇,问道:“阿娇,你和嫂嫂说实话,卫将军如何欺侮兴男了,他对兴男做过什么?事关兴男终生大事,你如果为了兴男好就不要隐瞒!”

    臧爱亲的话有些重,刘娇不敢殆慢,略一沉吟,便道:“卫将军除了时常在口头上与兴男争吵分辩,以言语互相挖苦,也没欺侮她,而且还由着兴男的性子,教她骑马、打猎,射箭,就这些了!”

    一提到这,刘兴男来了兴致,立刻补充道:“对了,将军还做的一手好菜,都是没吃过的,很好吃呢!”

    夫妻二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刘兴男由于缺少管教,从小性子就野,卫风顺着她的心意,整天玩的不亦乐乎,性子也越来越野,难怪不愿意嫁人生子,结了婚哪有这么自由?恐怕她还并不是特定针对刘虑之,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

    刘裕脸面的愤怒已不假掩饰,如果卫风站在眼前,他相信,自已会毫不犹豫的与这个好兄弟拼命,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样毁了!

    连续深吸了几大口气,刘裕才勉强压下怒火,耐下性子劝道:“兴男,人总要长大的,不可能疯一辈子,就拿为父来说,早几年沉溺于赌钱,如今不也是幡然醒悟,做起了正事么?你不要任性,父亲与阿母全是为了你好,否则你会后悔的,这事就这么定了,用过晚膳,为父带你去先生府上!”(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章 宁死不嫁

    “啊?怎么还要去啊?”刘兴男小嘴一撅,嘟囔道:“其实兴男明白,说一千,道一万,您不就是为了让兴男替您联姻,好笼络先生,但先生又不是傻子,难道他们家没了兴男还会有别的想法?

    父亲,联姻只能锦上添花,而不能雪中送炭,兴男举个例子,陈郡谢氏旁枝谢重为王恭长史,有女谢月镜,嫁给了王恭子愔之,可是,王恭被夷三族之后,相王欲拿谢重问罪,谢重竟然对相王说:岂以五男易一女?相王由此不再追究谢重,而谢月镜也得以与王愔之离婚回到了娘家,您看,这就是亲家,还能指望吗?”

    正说着,刘兴男恍然大悟道:“哦~~兴男明白了,难怪父亲您那天在海面上不认兴男与姑母,原来是怕被先生知道了生出猜疑,一个女孩子家,平白无故和个男人出海游玩,没事也会被说成有事,兴男可有猜错?”

    刘裕老脸一红,颇有种被说中了心事的尴尬,孰不料,刘兴男跟着又来一句:“先生是为您效命,要嫁您嫁!”

    “你....太放肆了!”刘裕勃然大怒,立刻把那一小点心虚抛去了脑后,以父亲特有的威严目光狠狠瞪向刘兴男!

    刘兴男仿佛豁了出去,毫不示弱的挺起小胸脯,咬咬牙道:“您和阿母生了兴男,兴男有孝敬父母的责任,却没有为您联姻的义务,请父亲不要逼兴男,总之,兴男绝不嫁给刘虑之!”

    “不行!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刘裕似乎也铁下一条心,厉声喝道。

    臧爱亲跟着劝道:“兴男。你父亲都答应了先生,你不愿嫁岂不是让你父亲失信于人?还如何统御下属?”

    “哼!”刘兴男不满道:“父亲私下把兴男许给刘虑之。可有征询过兴男?这把兴男当什么了?是货物吗?可有半点尊重过兴男?难道统御属下就非要牺牲女儿的幸福吗?将军曾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兴男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不自由,毋宁死!”

    “好,你给老子去死!他娘的。老子白养你了!”刘裕控制不住的巨声咆哮,这一刻,心里的愤怒已经没法用言语来形容,又是卫风,兴男变成这样全是他!如果不是手上只有一万兵力,刘裕会立刻点起兵马攻打山阴!

    这人太可恨了,明知兴男对自已的重要性,不但拐走,还把兴男给盅惑的神魂颠倒!一口一个刘兄叫那么亲热。外人还真以为他与自已是好兄弟呢,只是,他有半分把自已当过兄长吗?

    刘裕心里有种冲动,就是与卫风割袍断义。从今往后誓不两立的冲动!

    刘兴男却被伤透了心,眼圈一红,尖叫道:“父亲。您竟然说这样的话?那好,兴男死给您看!”

    刘兴男提起裙角。撒腿向外跑去,这可把刘娇与臧爱亲给吓的三魂去了两魂。连忙起身,一把拽住了刘兴男!

    臧爱亲无奈的摇了摇头:“刘郎,妾明白这不是你的本意,但这种话的确不能乱说,今天不如先到此为止,你们俩都消消火,过一阵子再说,可好?”

    “阿母,呜呜呜~~”刘兴男小鼻子一抽,扑入臧爱亲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哭声中满满的全是委屈与伤心!

    “诶~~”刘裕只觉得胸膛憋闷欲炸,重重叹了口气之后,索性牵上马匹离家而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屋里只剩下三个女人,臧爱亲轻轻拍打着刘兴男的后背,责怪道:“阿娇,嫂嫂不得不说你两句,你是兴男的长辈,对她有看护之责,出门在外,更得留个心眼,兴男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能不懂?怎能让她与卫将军过于接近?你不要怪嫂嫂说话难听,假如你与兴男都跟了卫将军,你阿兄还有没有脸见人了?”

    “阿母!”刘兴男接过来,断断续续道:“你....不要怪姑母,兴男才不会嫁给将军呢,兴男....只要自由。”

    刘娇也自责道:“嫂嫂教训的是,兴男走到这一步,阿娇的确有责任,不过,兴男与寻常女孩子不同,她率性而为,天真烂漫,卫将军正是看准了才顺着她的性子引导,嫂嫂你看,兴男自由自在不是挺开心的吗?这不挺好吗?其实呀,人的一生很短,又何必把诸多束缚强加给她呢?免得到老来生出遗憾,嫂嫂你不用担心,兴男并不是不识轻重,她只是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一幕幕往事莫名浮现在了臧爱亲的眼前,从嫁给当时素不相识的刘裕,到几乎送了命才生下刘兴男,再到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长大,突然她发现,自已过的很苦,从未享过半点福,这让她情不自禁的低头看向了刘兴男。

    刘兴男伏在自已怀里,单薄的后背轻轻抽动,哭声虽已止住,低低的啜泣却一声接一声。

    ‘也罢,是好是歹都是兴男自已的选择,鸟儿大了还会飞走,做父母的,哪能一辈子为子女操心?’臧爱亲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忍,苦笑道:“兴男,别哭了,你的婚事先搁一搁罢,但阿母丑话先摞下,将来你后悔了,那是你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明白吗?”

    这话一出,刘兴男的眼泪竟奇迹般的收了回去,重重一点头:“请阿母放心,兴男一定会幸福的!对了,阿母,兴男从将军手上学会了一道美食,叫**蛋饺,才好吃呢,连姑母那么内秀的人,都连吃了二十多只,来,咱们去膳堂,兴男做给您和父亲吃!”

    臧爱亲暗感无语,他娘的,又是卫风!她也有了种把卫风拧过来骂个狗血淋头的冲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关于刘兴男的婚事刘裕再未提过,家里暂时恢复了安宁,不知不觉中,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是二月初十,约正午时分,卫风被王凝之请来了府邸。

    宽敞的大殿里,王凝之与谢道韫都带有掩饰不住的忧色,卫风施礼问道:“府君与谢夫人唤末将是为何事?”

    “剿灭了孙恩,原以为能过上几年清静日子,却不料,朝庭又出大乱子了,卫将军你看看罢。”王凝之带着满脸唏嘘,把两份绢册递给了卫风。

    卫风接过来,一份是司马道子列数桓玄罪行的诏书,另一份是桓玄讨伐司马道子的檄文!

    卫风顿时大喜,依次看去,两份内容都差不多,司马道子痛斥桓玄为逆贼,号召天下州郡起兵讨玄,桓玄则指责司马道子父子二人倒行逆施,也号召天下州郡起兵入京清君侧。

    谢道韫始终在留意着卫风的一举一动,卫风刚把檄文放下,就立刻问道:“卫将军,相王与桓玄彻底撕破面皮了,眼见动乱将起,咱们会稽该何去何从?”(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章 奔袭建康

    这还用问?直接杀入建康取了司马道子的狗命才对正理!但北府军的态度极其关键,卫风还未被振奋冲昏头脑,因此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请问府君与谢夫人,可知刘牢之的动向?”

    王凝之接过来道:“北府军按兵不动,态度暧昧,似持两不相帮之意!”

    卫风暗道一声好,脸面现出了明显的轻松,眼里还伴有时不时的精芒爆闪,谢道韫与王凝之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他们都清楚卫风打的什么算盘。

    卫风还未来,夫妻二人已经交换了充分的意见,对卫风的反应也作了全面估计,当面一见,果不其然!谢道韫苦笑道:“卫将军,你是否想劝说妾与王郎响应桓玄,讨伐司马道子?”

    卫风收敛起面容,深施一礼:“太原王氏蒙受不世奇冤,是时候洗刷了,请府君与谢夫人成全!”

    谢道韫摆了摆手,叮嘱道:“妾明白,你与世侄女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刘牢之既按兵不动,相王显然大势已去,天不偌晋室,妾与王郎如之奈何?何况相王倒行逆施,朝野间早已怨声载道,妾不会阻止你报仇,却不得不提醒一句,请卫将军念及苍生无辜,只诛首恶,匆要波及其余!”

    卫风郑重道:“末将会谨记谢夫人教诲!”

    谢道韫点了点头,叹道:“时机一闪即逝,妾不耽搁你了,你快回去速做准备罢,争取早日成行。对了,你在建康报了仇之后。先别急着走,一待局势稍有安定。妾会亲自跑一趟建康,尽量为你谋取到士人身份。”

    卫风浑身微震,由衷的再施一礼:“大恩不言谢,府君与谢夫人的恩义,末将会铭记于心!”

    王凝之微笑着挥挥手道:“现在说还嫌太早,纵有令姜相助,想谋取士人身份,也难啊!咱们只能说尽力,而不敢言之凿凿。卫将军你稍等片刻,老夫手书一封与桓玄,见了面你替老夫呈给他!”说完,返回案前坐下,当场提笔书写。

    不多时,一纸信笺被封入信封,卫风接过之后,深深一躬,转身离开。

    出了王氏府宅大门。卫风心里凭空生出了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畅快感,足足蛰伏了两年!这不仅止于为王蔓报仇,如果说。会稽成就了自已事业的第一桶金,那么,建康将是自已迈出争霸之路的第一步!

    ‘建康。我来了!’暗暗大吼一声,卫风跨上战马。向着自家飞奔而去!

    仅小半个时辰,卫风已迈进自家院门。那满面的意气风发令开门的陈少女不由一怔,忍不住问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卫风二话不说,立刻抓上陈少女的胳膊向怀里一带,兜头搂上,重重一口吻了上去!

    “呜呜呜~~”陈少女手忙脚乱的挣扎了一阵子,才勉强挣开,理了理被揉的皱巴巴的衣襟,不满道:“将军,您发什么疯啊?”

    “呼~~”卫风吐出了一大口浊气,嘿嘿笑道:“陈少女,你的小香舌是治疗疯病的最佳灵丹妙药,我的病给你治好了,现在我问你,王蔓在哪?”

    陈少女红着脸向后指了指:“应该在花园,姊姊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与小兰姊姊带着清蕙散散步。”

    “走,咱们快点过去!”卫风不由分说的拉上陈少女手腕,半拖着向内匆匆走去。

    花园里,树木长出了嫩芽,草地也有了返青的迹象,处处透出一股早春的气息。

    “对,对,就这样,嗯!清蕙你真厉害!”柔软的草甸子上,王道怜弯着腰,牵着清蕙的小手缓缓引导行起,王蔓与小兰一左一右,两手虚托小心护持,但卫风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三女的注意,齐刷刷的转头看去。

    卫风带着不假掩饰的心急火撩之色,陈少女满脸无奈,几乎是被挟持着走了进来。

    王蔓、小兰与王道怜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王蔓问道:“卫郎,你这是怎么了?快把少女放开!”

    “咳咳~~”卫风放开陈少女,清咳两声,一本正经道:“王蔓,我和你说个事,你不要激动,过两天,咱们得回建康了....”

    卫风把来龙去脉以最简练的方式道出,顿时,王蔓扑通一声跪倒,仰天悲呼:“父亲,小女等了三年,终于等来了报仇的机会,您的冤屈也可以昭雪了,您看到了吗?呜呜呜~~”

    话未说完,王蔓已是控制不住的掩面痛哭,哭声中,满满的全是振奋与仇恨!

    小兰、陈少女与王道怜均是暗自恻然,偷偷抹起了眼泪,卫风则把王蔓扶起,劝道:“王蔓,你别哭的太早,事情还有变数,我这一次只带五千轻骑,而禁军足有两万,这没办法,步卒行军耗日良久,如果被桓玄抢先灭去司马道子那就白费力气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要哭,也得把司马道子的头颅奉于你父亲灵前,我和你一起哭!”

    “嗯!”王蔓拭去眼泪,红通通的眼眸里射出了浓浓的情义望向卫风。

    “行了,咱们是夫妻,你的仇家难道不是我的仇家?”卫风拍了拍王蔓的香肩,转回头,略一沉吟,迟疑道:“小兰,你带着清蕙不方便急行军,刚好谢夫人过一阵子也要进京,你不如暂时留下,和谢夫人一起走,道怜,你领五十名姊妹保护小兰母女,还有谢夫人,有少女陪着我和王蔓就可以了。”

    “哦!”小兰与王道怜双双应下,虽然都有些失望,但她们也明白轻重缓急,因此并未多说。

    王蔓却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卫郎,你这一次去建康,再回山阴已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那娇娇姊怎么办?难道你让人家年复一复的等你?”

    “这....”卫风现出了为难之色,好半天才不确定道:“刘牢之明面上两不相帮,实则已背叛了司马道子,他先叛你父,再叛相王,已忠义全失,麾下必渐生不满!

    而桓玄站稳阵脚理该对刘牢之下手,刘牢之虽拥八万精兵,却因人心尽丧,除了引颈待戮还能如何?同理,北府军也将群龙无首,我那兄长胸怀壮志,岂会看不透?我料他或会循回京口收拾残局,到那时,再娶娇娇姊也不为迟,实在不行,我抽个空跑趟句章,总之,不能让娇娇姊拖到明年。”

    “嗯!”王蔓不放心的叮嘱道:“人家娇娇姊对你情深义重,将来或还可能夹在你和你那兄长间左右为难,你得对人家好点,不许欺侮她,也不要对她有什么想法,知道吗?”

    “放心吧!”卫风微笑着应下,想了想,又道:“你们先在府里呆着,我得出门安排下,争取明日一早启行,而且府君有可能今年,最迟明年会入朝供职,会稽内史将出现空缺,能由炎之继任自是最佳,至不济也要把军政大权握在手中,架空新来的内史,这事拖不得,去过军中我得把向弥与炎之找来商议,这样罢,今晚的晚膳不用等我,家里留着热水就可以了。”

    “嗯!”四个女人纷纷点了点头,卫风转身而去。

    安排出征倒不费事,骑兵随时处于备战状态,商议却没商议出什么结果,一是王凝之暂时未有表示,虽然他曾提过乐于促成由褚炎之继任会稽内史,但自已催促总不大方便,二来会稽内史为要职,与朝庭的税赋息息相关,朝中必有一番激烈争夺,假如褚炎之失了手,在不清楚新的人选之前,没法做过多布置,卫风只和向褚二人交待加强对中下级官吏的控制,以备不测。

    二月十一日清晨,卫风领包括亲卫、母夜叉在内,合计五千骑配双马,向建康疾驰。

    山阴距建康约八百五十里,由于有双马,第二天傍晚,已抵达了四百多里外的阳羡境内,眼前起伏不定的矮坡丘陵,令卫风的脸面不由布上了一层缅怀,随即就收拾起心情,低喝道:“传令,全军休息一个时辰,抓紧时间进食喂马,之后再往建康。”

    “遵命!”命令刚刚发出,王蔓已不解道:“卫郎,你不打算入城了?即然路过,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褚世伯,还有灵媛,快两年没见了吧,莫非你一点都不挂念?那还霸着人家干嘛?灵媛都十八岁了,就算你肯放手,可耽搁了整整三年,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这....”卫风望向了远处,尽管距阳羡还有二三十里,但褚灵媛的那股媚骚滋味已控制不住的跃上了心头,卫风心里一阵痒痒,跟着就摇了摇头,为难道:“王蔓,你说的是有道理,只是....我担心错过了时机啊,要知道,入建康擒杀司马道子,既不能早,也不能迟,必须要卡在桓玄到来之前,不事先潜伏,谁知道桓玄何时会来?”

    陈少女接过来笑道:“将军,您这是当局者迷,桓玄发兵攻打司马道子,即使刘牢之袖手旁观,可司马尚之兄弟岂能坐视不理?必会在姑孰、历阳布以重兵,桓玄想击溃这二人,岂是三两日可破?而阳羡距建康并不远,您可以向褚府君打探些建康的消息,若真是事态紧急,立刻离开也不会太过于误事,何况,少女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家女子能被您欺侮成那样呢!”

    “好吧!”卫风有些尴尬的挥了挥手:“进食喂马之后,全军入阳羡休整!”(未完待续。。)

第二二四章 再临阳羡

    ps:  谢谢云歧青谷与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马蹄声骤然暴响,骑队旋风般驰向阳羡,没等接近,城头已是咣咣咣的铜锣声大作,还伴有急声呼喝与身影来回奔走!

    隔着里许,卫风刚下令止住队形,王蔓立时没好气的责怪道:“卫郎,有你这样的人吗?你早该先使人向城里通报,这倒好,生出误会了吧?”

    “呵呵~~这不是顺带着检查下阳羡的警惕性吗?”卫风勉强寻了个借口,尴尬的笑了笑,正待向上挑明身份,城头已有喝问传来:“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姓!”

    “嗯?”卫风心中一动,他隐约能记得,这是留下驻守的杨宣的声音,当即问道:“可是杨宣?本将卫风!可听出来了?”

    “快,快,快开门!是将军,将军来了,都跟老子出城迎接!”卫风话音刚落,城上跟着响起了激动的喊叫声,不多时,城门洞开,数名百军卒涌出分列于道旁。

    卫风这才招了招手,领着骑队缓缓前行。

    远远的,杨宣领着众将半跪在地,大声拱手:“将军,您总算回来了,每当有会稽的消息传回,末将与弟兄们是又急又愧又羡慕啊,恨不能为将军您出力!”

    卫风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杨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已,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这让他心里升出了些惭愧,想想也是,自已在会稽大战孙恩。与北府军斗智斗勇,无比精彩刺激。还两次领军出海,劫掠来大批财货女人。而他们呢,只能苦巴巴的驻守阳羡这个小城,日复一日过着无聊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没有作战,就得不到晋升,既然被自已引领上了从军的道路,谁不愿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呢?

    卫风扶起杨宣。带着丝歉意道:“是本将忽略了弟兄们的感受,这样罢,如今孙恩已灭,三吴暂时不会再生动乱,过一阵子,本将会着人把你们换走,以后跟着本将四处征讨!但丑话先说前头,谁要是不小心战死沙场,可别下了地府去告老子的状!”

    杨宣的虎目中竟沁出了泪光。失声道:“将军说笑了,末将们自从跟了将军,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日日操演。不敢停歇,日夜都盼着能被将军召回啊!”

    卫风锐目一扫,其余的将士们也是眼圈泛红。甚至都有人偷偷抹起了眼角。

    暗暗叹了口气,卫风挥挥手道:“诸位都起来罢。杨宣,你把这些弟兄先带回营中临时安置。再备些酒菜,今晚本将与弟兄们痛饮,但现在得去一趟府君那里,你速去准备下!”

    “遵命!”杨宣施礼应诺。

    卫风点了点头,只带着王蔓、陈少女与数名母夜叉跨上战马,向城里飞驰而去。

    不多时,褚爽府邸出现在了眼前,经通报入内,卫风把母夜叉安排去了偏屋休息,自已与王蔓、陈少女迈入正殿等候。

    褚爽的府宅与两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王蔓向四周看了看,忍不住叹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转眼,跟着卫郎你已经三年了,妾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你不曾到妾的船上偷东西吃,或是听了小兰的话早一点把你放走,现在妾会如何呢?是不堪凌辱自尽而死,还是忍辱偷生做别人的玩物?”

    “嗯?”陈少女不由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卫风,卫风与王蔓的相识是个谜,这二人,包括小兰连提都不提,今日王蔓却透了些口风,偷东西吃?放走?难道被当场捉住?这多丢人啊!

    陈少女根据仅有的线索编织起了剧情,俏面也渐渐地现出了似笑非笑之色。

    卫风仿如个没事人般,把茶碗放下,微微笑道:“王蔓,世间事没有如果,发生之前或有多种选择,可发生之后再不容改变,只能沿着预定的轨迹一路向前走。

    正如你父,倘若当初不以精兵良将托付刘牢之,恐怕早已斩下司马道子的头颅,入执中枢了,而你也会成为殷简之的妻子,过着平淡而又安宁的生活。

    再往深了说,由于你父还在,桓玄必不敢吞并殷仲堪与杨荃期,孙恩也不会有机会作反,陈少女更不会跟在我身边,照这么一直推演,当今天下乱局岂不都是来自于你父的一念之差?那你父亲不得冤死了?所以说,命运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想的越多越是自找麻烦,我们既然被命运牵引,就不该懊悔摇摆,而是应坚定不疑的向前走,说不定走到尽头之后,会有另一番风景,你可明白?”

    王蔓与陈少女双双侧过脑袋,美目中现出了思索。

    “哈哈哈哈~~”殿外却是一阵长笑传来:“卫将军说的好,人生至理不外如是,如果当年没有卫将军的强闯,老夫又哪来的今日?这就是走到尽头的另一番风景,天意使然啊!”

    伴着大笑,褚爽、褚夫人与褚灵媛步入殿中,褚爽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显然这两年过的不错,褚夫人面带微微笑,以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向卫风望去,褚灵媛则有些不情不愿,轻撅着小嘴,目光也有些躲躲闪闪。

    但褚灵媛的这副模样落在卫风眼里,比之两年前的青涩更添了几分风韵,尤其是胸部也大了一圈,十八岁的女子,正是人生中的最美好时光!

    卫风又情不自禁的瞥了褚灵媛的胯间,这才和王蔓、陈少女起身相迎,呵呵笑道:“府君过奖了,末将只是随口一说,倒是府君您神彩更胜往昔,着实可喜可贺啊!”

    “诶~~当不得,当不得!”褚爽连连摆起了手。

    褚夫人接来笑道:“卫将军这两年风头尽出,不仅屡破孙恩,驰援京口,折辱刘牢之为叔平与令姜夫妇出了口恶气,而且气度比两年前也沉凝了些,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如沐春风的感觉!”

    “嗯~~”褚夫人竟发出了满意的赞叹,站立原地,点点头道:“卫将军风采宜人,入士的希望大增,妾也不多说了,只祝愿卫将军成功入士,早点把灵媛迎娶过门,灵媛已经不小了!”

    褚灵媛顿时不乐意了,连忙拉上褚夫人的胳膊,不依道:“都两年过去了,也不见他奔走跑动,今年可是三年之约的最后一年,不对,严格来说还有十一个月,而入士哪有那么容易?要照小女看,基本上是没指望了,小女只盼望,某个人别到时不守信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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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