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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五五章 谢氏家风

    ps:  谢谢峰霞爱无间与云歧青谷的打赏~~~~

    王蔓觉得卫风的担心并不是小题大作,她对自已这个极品母亲那是半点信心全无,不由扯了扯庾氏的衣袖,示意最起码在外人面前装也装出个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模样吧。

    庾氏略一迟疑,便一口应道:“是非轻重妾还有数,卫将军你放心好了!”

    “哦?”卫风脸面一沉,提醒道:“外姑,您怎能向您的女婿谦称为妾?外人会如何看小婿?小婿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啊,您说说看,小婿是您的什么人?”

    庾氏不愤的瞪了卫风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出来:“你是卫风,是阿母的女婿!”

    “外姑请容小婿一拜!”卫风有模有样的向庾氏深施一礼,又一指王蔓,问道:“那她呢?她是您什么人?”

    王蔓连忙把期盼而又带些紧张的目光望向了庾氏!

    ‘这该死的小男人,有完没完了?’庾氏顿觉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只是连卫风都暂时搁下脸面认了,再认个王蔓也不算什么,于是咬咬牙道:“蔓儿是阿母的女儿!”

    “哈哈哈哈~~”卫风得意的放声笑道:“外姑请速去更衣,半刻之后咱们在大殿集合,对了,别忘了在发髻上挽根麻线!”说着,拉起王蔓匆匆向后殿走去。

    庾氏以喷火的目光望着这二人的背影,感觉胸口憋闷欲炸。勉强吐了口浊气出来,这才从另一个方向绕出了大殿。

    不到半刻,三人已回到殿内汇合,卫风身着儒袍,头扎纶巾,显得儒雅修长,一副翩翩俏郎君的模样,王蔓换了身浅黄颜色深衣,庾氏则是一袭素白碎花深衣,修长的服饰与紧束的腰身。把这母女俩的妙曼身材尽显无余。她们都除去了髻端那高高的蔽髻,也不佩带任何发饰,仅以一根麻线束住秀发,任由半蓬乌发洒落在肩膀上。

    母女二人并排站着。争奇斗研。各擅胜长。王蔓年轻靓丽,庾氏成熟丰腴,两个女人相得宜彰。相互协调,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构成了一副完美和谐的画面,卫风竟没法说出谁比谁更美一些,一时之间,眼睛都望直了。

    “哧~~”庾氏轻笑一声,掩上朱唇不齿道:“蔓儿,你看你找的什么男人?好色倒也罢了,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他竟胆大包天把心思动在了阿母身上,还一点都不知道掩饰,你见过有谁像他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已外姑看的?”

    庾氏虽然在鄙薄卫风,话语中却透出了一丝自得,女人嘛,都希望自已能吸引男人的关注,具体到庾氏,以三十来岁的高龄把年仅二十的卫风给迷成了一副猪哥相,内心的自恋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庾氏会不顾礼法放下身段主动向卫风投怀送抱,这仅仅是虚荣心在作祟!

    王蔓顿时丢了个不满的白眼给卫风,责怪道:“卫郎,在家里你看看也就看了,反正你从来都不知道尊敬阿母,但去了叔源兄那里可不许这样看啊!”

    “呵呵~~”卫风尴尬的笑道:“你母亲太自作多情了,她的美全是由于衬托你而来,这叫做绿叶衬红花,单独一片绿叶,看不出什么,只有衬托花朵才能体现出绿叶的价值,我看你母亲,是拿她与之前做个比较,看看她沾了你多少光,没别的意思!”

    庚氏俏面略有些僵硬,王蔓已没好气道:“阿母哪有那么不堪?妾如果到了阿母的年龄也能像阿母这样漂亮,一辈子都不会有遗憾了,你呀,不但言不由衷,还口齿不留德!赶紧走罢!”

    庚氏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卫风也不分辩,陪在王蔓的身边,与庾氏向外走去。

    谢混的府宅虽然在卫风家隔壁,可出了正门,还得走数百丈,三人不急不忙的缓缓而行,约摸一柱香工夫,才来到了谢氏门前,等候已久的管事立刻把这一家三口领去了后花园。

    沿着一片人工湖泊,在鸟语花香中,依据地形山势零散摆放着几条几案,搁着些茶饮、点心、柑桔、梨之类的水果零食,谢混与一名二十七八岁、浑身贵气缭绕、身着华服的美妇并排坐着,在他们身边,则是那对双胞胎姊妹花,稍远一点,有一名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单独列席。

    见着卫风三人被缓缓引来,谢混招呼上三女一男起身相迎,拱手呵呵笑道:“卫将军倒是给了愚兄一个意外啊,原以为你会大打出手,对那数十户中小士族也不依不饶,却不料,竟是化干戈为玉帛,把仇家生生变为了亲家,当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手段啊!不过,如此处置甚好,难怪姑母对你赞不绝口,实乃当世奇才也!”

    卫风赶忙谦让道:“谢中书过奖了,卫某的初衷仅是不愿把事态闹大,而没料到会有这般结果,意外,完全是意外!”

    “卫将军莫要自谦!”谢混摆了摆手,又把目光投向了庾氏,施礼道:“世伯母神彩煜煜,定是已恢复如常,混给您贺喜了,呵呵~~也怪混事先不打听清楚,未曾在请柬署上世伯母的名号,失礼失礼啊,还望世伯母莫要见怪!”

    庾氏笑吟吟道:“叔源,我不请自来都不考虑失不失礼,你又何时这般见外了?”

    “世伯母说的也是!”谢混打了个哈哈,向卫风示意道:“来,卫将军,愚兄给你介绍下,这是拙荆晋陵公主司马氏!”

    卫风当即面容一肃,郑重的拱了拱手:“臣会稽都尉、偏将军卫风参见公主!”

    晋陵公主很冷淡的随口道:“卫将军不必多礼!”

    这话一出,王蔓,即便是庾氏都有些不大自然,晋陵公主是孝武帝的长女,是司马道子的侄女,司马元显的从姊,卫风就算把理由摆上十条街,事实却是取了这父子二人的首级,人家能乐意吗?

    更何况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之死也预示了司马氏的式微衰落,桓玄执掌中枢,一旦站稳阵脚,是否代禅只在一念之间,司马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对于宗室来说,无疑极其危险,当年曹魏孤儿寡母的下场就在眼前!

    虽然没有卫风,司马氏未必不会落到这一步,可一个妇道人家哪管那么多,就认准了卫风是杀人凶手!

    既然晋陵公主怀有敌意,卫风也清楚这份敌意无从化解,索性连臣都不称了,只淡淡道了声多谢,便依言起身。

    谢混似是早预料到了这情况,不急不忙的向那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示意道:“卫将军,愚兄再给你介绍,这是先伯父献武公(谢玄)嫡孙公义,来,公义你过来,你姑祖母视卫将军如子侄,且卫将军屡有大恩于我谢氏,你给你卫叔父行个礼罢!”

    谢公义略有些尴尬,随即大步上前,深深一躬到底:“小侄见过卫叔父!”

    卫风顿时浑身恶寒,他的年龄只比谢公义大个三五岁,却被称作叔父,这对于装有现代人灵魂的卫风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卫风连忙侧身让过,摆摆手道:“你既然不见外,那我就托大唤你声公义罢,公义你看,咱俩年龄也差不了多少,你这一声叔父可把我凭空唤老了好几岁啊,我可不敢当,不如这样,咱们各交各的,以兄弟相称,如何?”

    “扑哧,扑哧!”不远处两声轻笑传来,那一对姊妹花见卫风说的有趣,竟双双掩上了小嘴,只不过,四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卫风呢!”

    卫风不由心中暗喜,他就喜欢活泼开朗的女子,不为别的,只为这类女子容易哄上床!

    同时,通过这短短的几句客套,卫风还体会出了陈郡谢氏与太原王氏的区别,太原王氏从一开始的王蔓,到她母亲,谁不是对自已心存轻视?乃至被解救出的诸多太原王氏女子,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感激与客气,骨子里恐怕还是轻视居多,逞论王恭更是登峰造极,直接叫刘牢之滚!

    这样的话,谢玄是万万说不出口,也正由于谢玄的提携,刘牢之才有了名扬天下的机会,为将来执掌北府军奠定了根基!

    反观陈郡谢氏,自已接触过的谢道韫、谢混,再到谢公义与这对姊妹花,他们身上非但没有对自已的轻视,还知恩图报,待人友善,体现出了谢氏儒雅大度的家风,与太原王氏浸透到骨子里的傲慢轻凌截然不同,这让卫风由不得不对谢氏好感大增!

    卫风的念头正在一闪间,谢混已回眼狠狠一瞪,姊妹花立时噤若寒蝉,把脑袋低了下去。

    谢混这才示意道:“公义,我谢氏历来豁达洒脱,既然卫将军不拘虚礼,你可自行决定!”

    谢公义的尴尬之色立时消散,毫不客气的拱了拱手:“公义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个....姑母在信中对卫兄的文才赞不绝口,恰好公义粗通诗文,不知可否与卫兄交流一二?”

    这话一出,庾氏的美目中闪出了一抹兴致,向王蔓看去,人人都夸赞卫风文武双全,武力方面她印象深刻,吃了不小的苦头,可文才,真有那么夸张吗?

    王蔓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点了点头。

    卫风却是对谢道韫的家信生出了浓浓的好奇,究竟写了些什么?是如何描述的自已?但谢氏没有把信拿出来的意思,他也不好强求,只是呵呵笑道:“谢氏诗文名满天下,公义的文章之美,更是江表莫逮,我哪敢班门弄斧,有机会还想向你讨教呢!”(未完待续。。)

第二五六章 琅琊王驾临

    谢公义还未接腔,谢混已挥了挥手:“卫将军莫要谦虚了,姑母岂能看错人?趁着今日有闲,刚好杀一杀公义的威风,他对卫将军你,可是不大服气啊,哈哈哈哈~~”

    带着大笑,谢混转回头招呼道:“来,文丽、文蝉,你们也过来给卫叔父见个礼!”

    分别是谢文丽与谢文蝉的两个女孩子款步上前,盈盈施礼道:“侄女文丽,文蝉见过卫叔父!”

    卫风不自觉拿这对姊妹花与刘兴男做起了比较,由于年岁相当,胸脯的起伏都不算大,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之时,但容貌显然比刘兴男更胜一筹,且言行举止少了份野性,多出几分雍容优雅,果然不愧为谢氏的女儿!

    上回由于隔着较远的距离,并未细看,可这时面对面打量,竟也挑不出面容上的差异,除了谢文丽在耳垂部位,透过丝丝缕缕的发鬓有一颗小红痣若隐若现,这或许便是她俩的唯一区别。

    ‘极品!真是极品!一个叫文蝉,一个叫文丽,连名字都是无比动听动啊!’卫风暗暗念叨,立刻向老天爷许了个愿,祈求谢混还未把她俩嫁给别人,要知道,即使卫风敢色胆包天使些不光彩的手段来夺取这对姊妹花,但谢道韫那里也抹不下脸面!

    怀揣着期盼,卫风仅一眼就把视线移开,无奈的两手一摊:“我与公义都兄弟相称了,咱们还是平辈论交罢。呵呵~~这叔父真的是不敢承受!”

    姊妹俩抬眼向谢混递了个征询的目光,谢混根本不清楚卫风转动着什么心思,他觉得兄妹相称并不是多大的事,于是略一点头,姊妹俩显然也很不适应把卫风称为叔父,双双现出了些许的轻松之色,微红着脸颊娇声道:“文蝉、文丽依着阿兄便是!”

    卫风面不改色的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愚兄便托大唤两位小娘子一声妹妹了,来,快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

    “多谢阿兄!”谢文蝉与谢文丽依言起身。

    王蔓顿时美目中闪出了一抹狐疑。凭着夫妻间的默契,她能隐约的感觉到卫风对谢文蝉与谢文丽的态度颇为不大寻常,这与和刘兴男兄妹相称如出一辙,而卫风对刘兴男使过的龌龃手段。已被她一点点的从陈少女嘴里挖了出来。只是没当面揭穿而已!

    自家夫郎对刘兴男动了色心。这不算什么,刘氏只是小门小户,刘裕再是心生恼火也无可奈何。除非领军来攻,可谢氏不同,王蔓不认为谢混会将姊妹花或是其中之一许给卫风,强娶褚灵媛的手段也可一而不可再,只是,凭着她对卫风的了解,清楚这人绝不会轻易罢手,万一纠缠不休惹恼了谢氏,这该如何是好?

    王蔓不安的瞥了眼卫风,谢混却是接过来道:“卫将军是首次来咱们谢家,介绍下也好称呼,但世伯母与世妹就不一一介绍了,你们理该认识,都随便坐罢!”

    随着谢混的招呼,谢氏一家五口,卫风一家三口纷纷落座,王蔓与庾氏坐一条几案,紧挨着谢文丽与谢文蝉,斜对面是卫风与谢公义,正对面则是谢混夫妇,还有一条几案空着,但也摆放了茶水零食,与这四条恰好围成了一圈。

    这倒令卫风心中一动,或许还有贵客未至,他清楚,谢混请自已作客决不仅止于聊到天黑吃顿饭,然后各回各家那么简单,理该与入士有关,那么,会是谁呢?

    卫风一边在识海中过滤着朝庭重要人物的名姓,一边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打量着谢家花园,“嗯?”突然间心中一动,举目向远处看去,又有两名男子在役仆的引领下有说有笑的走来,一名年约四旬,另一名的年龄与谢公义大致相当。

    谢混也看到了来人,与晋陵公主双双起身相迎,卫风诸人也陆续站了起来。

    远远的,中年人拱手笑道:“叔源,老夫来迟一步,累你久等,勿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谢混也拱了拱手:“大正中不必客气,能来已是蓬壁生辉,快请入坐罢!”

    谢公义轻轻扯了扯卫风,若有所指的小声提醒道:“卫兄,这位是领侍中、扬州大中正陆仲元,当今吴郡陆氏家主,身边乃是琅琊王司马德文!”

    一瞬间,卫风心头布满了感激,他能猜出,为了自已入士,谢混当真是费尽了心思,吴侨两姓历来面和心不和,南渡近百年间,两姓从不通婚,见面也只是客套两句,基本上没什么往来,而谢混竟然放下身段请出了陆仲元!

    卫风向谢公义点了点头,所有的感激已尽在不言中,他不是把恩义挂嘴上的人,既然向谢道韫许过了承诺,就没必要多说了。

    司马德文则接过谢混的话头,笑道:“姊姊姊夫莫要奇怪,德文本就有今日探望文禅与文丽的打算,恰于路途偶遇了大中正,呵呵~~是以携伴同行!”

    卫风心里立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不舒服感,这油头粉面的家伙与姊妹花倒挺熟的嘛!

    谢公义又解释道:“卫兄,去年琅琊王托孔道,就是被你打残的那家伙上门提亲,叔父把文丽许了给他,后因着叔祖父(谢琰)不幸被家奴所轼,只得把婚期推至今年七月初了。”

    “哦~~”卫风不动声色的应了声,细细望去,按五服丧制,谢混作为谢琰幼子,需服最重的斩衰,果然,在他的外袍里露出了一条生麻布边,断处外露不缉,晋陵公主同样如此,另发髻如王蔓母女般也以麻线收束。

    至于谢文蝉与谢文丽,由于她俩不是长房长孙,只须为祖父服一年的齐衰,除了在发髻挽上麻线,内服依然由粗麻布制做,所不同的仅在断处缉边。

    卫风的脑筋飞速转动,舅舅娶外甥女为妻,这不是瞎搞吗?他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此类不伦事件发生,一定要把谢文丽夺来!

    婚期定在了七月初,也就是说,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首要之务应是先把谢文蝉纳入囊中,免得谢文丽还没到手,谢文蝉又飞入了别人怀抱,但卫风明白,直接向谢琰提亲绝无可能!

    即使自已成功入士,也只能是次等士族,假设谢琰不嫌弃自已的门户低微,然而,因着王蔓是正室,谢琰不可能把女儿许出去作妾,逞论晋陵公主还对自已充满着敌视呢!

    卫风不由想起了对自已青睐有加的谢道韫,这一刻,他无比盼望谢道韫早日入京,想把谢文蝉搞到手,只能去抱谢道韫的大腿了!至于谢文丽....卫风的眼睛眯了眯,一抹狠厉一闪即逝!(未完待续。。)

第二五七章 剑拨弩张

    卫风盯上了司马德文的未婚妻谢文丽,司马德文也看到了王蔓,顿时眼前一亮,一丝痴迷凭空闪现!

    要知道,王蔓是当年的建康三姝之一,是堪与王神爱与褚灵媛比肩的顶级美女,又时值十八芳龄,正是青涩将褪未褪,风韵渐长之时,再加上大仇得报,不但夺回府邸,还迎回了母亲,浑身上下容光焕发,自有一股艳光逼面而来!

    其实单论起容貌,谢文丽与王蔓春兰秋菊,各擅胜长,但王蔓的身材遗传于庾氏,继承了庾氏身材修长丰盈的优点,那一对傲人的美胸与纤细的小蛮腰,足以令全天下男人为之着迷,相对而言,谢文丽则平板了许多,如果把王蔓形容为一朵即将绽放的鲜花,那么,谢文丽只能看作一枚还被青色花萼包裹着的花骨朵,三两年内,根本没有追上王蔓的可能,这让本就对王蔓美色觊觎良久的司马德文乍一见着,如何能不心动?

    在陆仲元入席之后,司马德文趋走行至王蔓母女身前,借着心头还勉强存有的一丝清明,首先恭恭敬敬的向庾氏施了一礼:“德文给世伯母见礼了!”

    庾氏娇躯略微一侧,淡淡道:“琅琊王乃皇家贵胄,三日前妾还是个犯妇,这一声世伯母可不敢当,请琅琊王勿要自贬身价!”

    卫风差点要笑出声音,正如晋陵公主不待见自已,庾氏也讨厌司马家的人啊,不是司马道子父子二人。又如何会落至这般下场?而司马德文是司马道子的亲侄,是司马元显的从弟,庾氏恨乌及乌,连带他也恨上了!

    司马德文显然也明白缘由,干笑了两声:“世....庾夫人言重了,德文时年仅十四,虽不赞同叔父之举,奈何人微言轻啊!”说完,或许是清楚在庾氏这里讨不了好,又转向王蔓拱了拱手:“当年太原王氏惨遭不测。德文虽碍于能力有限不能劝止。但甚为挂念姊姊安危,还特意分派人力寻找,可惜寥无踪影,甚是遗憾。好在天可怜见。姊姊不仅安然无恙。且风采更胜于前,德文终于放心了。”

    ‘呵呵,恐怕被你寻着了只能做你的胯下玩物了罢?又比族中姊妹好上多少?’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了王蔓心头。却碍于场合,这话终究没能出口,只是侧过半片身子,冷冷道:“首先妾得谢谢琅琊王的关心,不过,琅琊王乃皇家贵胄,而妾在三日前乃朝庭钦犯之女,因此这份关心担当不起,请琅琊王自重身份,其次,妾已是卫家妇,请琅琊王匆要随便称呼,免得惹来夫郎的不快!”

    王蔓与庾氏的应答如出一辙,母女二人都是厉害货色,半点情面也不给,这下子,司马德文挂不住脸面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很!

    晋陵公主的眉眼间立时布上了一丝很明显的不快,司马德文是她亲弟,庾氏母女不给司马德文脸面,就等于不给她脸面!

    这其中,最为尴尬的还数谢混,席还没开,已呈现出了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势,要早知司马德文会不请自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今日邀请卫风,只是,来都来了,还能如何?

    说实话,谢混对司马德文向王蔓大献殷勤很不满意,这置文丽于何地?不由向两个女儿看了眼,或许是出于良好的家教,谢文丽没表现出太大的不快,反倒是谢文蝉的脸面布上了满满的不满!

    谢混仅一眼就把目光收回,碍着晋陵公主,他并不方便太过于斥责司马德文,只得打着哈哈道:“德文,世妹早于三年前便与卫将军结为了夫妇,在称呼方面确是得留意了,来,我替你介绍下,这位正是世妹的夫郎卫将军!”

    司马德文的目中骤然射出了明显的怨毒!这不仅止于卫风以最低贱的兵家子兼庶人身份拐走了自已为之心仪的大美人,还在于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即他的叔父与从兄,包括六名未成年的小侄子,皆是死于此人刀下!

    “哼!”司马德文冷哼一声:“原来你就是卫风,入京不过区区数日,便把建康搞的鸡飞狗跳,民怨沸腾,凶蛮本性毕显,倒是出尽了风头!”

    卫风毫不动怒,微笑着拱了拱手:“请问琅琊王是为公事,还是为私事而来?”

    司马德文一怔,随口应道:“孤为探望文丽,自然是私事!”

    “哦~~”卫风了然的点了点头,寻思道:“既然是私事,拘于君臣俗礼未免扫了兴致,之前琅琊王向卫某外姑自称德文而不称孤,显然是存有这份心思,卫某怎也不可能给琅琊王寻不自在,这样罢,卫某虚长几岁,便托大称你声德文老弟,你呢,随便好了,卫兄、卫将军、或者卫风都可以,名姓嘛,无非是个记号,没必要太过记较!”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挥了挥手!

    “扑哧!扑哧!”姊妹花双双掩嘴轻笑,德文老弟,这个称呼新鲜啊!其是谢文丽,更是转身扑入了谢文蝉的怀里,香肩微耸,憋的辛苦之极,没有半分与未婚夫同仇敌忾的意思!

    庾氏也丢了个赞许的眼神给卫风,她觉得卫风越来越对自已的胃口了,都是踞傲不群的性格,既然与司马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腆着脸讨好呢?

    王蔓与谢混则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谢公义现出了一副忍俊不止之色,陆仲元略有些愕然,随即眉心微微一皱,打量起了卫风,似是有些明白了谢混邀请自已的目地。

    晋陵公主却是气的俏面煞白,她本就不待见卫风,可这人倒好,非但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狂傲至称呼自已的亲弟为德文老弟,要不要脸了?难道司马家竟凋落至此,任由一个小小的地方州郡武将欺凌?只不过,卫风这话是向司马德文说的,她不便于插上一嘴,于是冷着脸向弟弟看去。

    司马德文仿如受了羞侮一般,怒道:“目无君长,肆意妄为!难怪你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行轼当朝相王!”

    卫风也毫不客气的冷冷一笑:“卫某入京诛除邪佞,为姻亲讨还公道,天下人有目共睹,是否大逆不道乃是南郡公说了算,还请德文老弟慎言!”

    “你....”司马德文顿时哑口无言,卫风这话无比恶毒,提醒他当朝执政的是桓玄,已经没他司马氏什么事了,偏偏这就是事实,根本无从反驳。

    谢混连忙打着圆场道:“来,来,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卫将军莫要再提了,德文快回去坐罢!”

    “哼!”司马德文袍袖重重一甩,怒步回到席中坐下!

    早春二月,暖意融融,嫩绿的草地上已点缀起了不知名的野花,阵阵微风吹拂着湖面,偶尔还有鱼儿跃出,只不过,湖边的气氛却无比沉闷,在坐的共有十人,其中卫风、王蔓与庾氏是一伙,与晋陵公主和司马德文互相敌视,谢混担当和事佬的角色,起着调解作用,谢氏姊妹花与谢公义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陆仲元不愧为老牌士族吴郡陆氏的家主,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没有丝毫坐立不安,完全把自已搁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

    “咳咳~~”谢混轻咳两声,给谢公义打了个眼色,谢公义会意的转头问道:“卫兄,姑祖母赞你诗文独辟蹊径,以诗言志,以情动人,并随信附上了卫兄诗作,公义与叔父皆有拜读,均是感慨良深,各自都有所获益,姑祖母绝无半分夸大!在公义想来,卫兄定是精研诗书方能有此见解,不知可有心得教给公义?”

    这话一出,庾氏的美目中再度闪出了诧异,虽然每个人都夸自已这便宜女婿诗作的好,但在她眼里,并未太当回事,无非是会做两首诗的水平,天下间会做诗的人多了去,但谢公义竟然屈身求教,这就由不得她不重视了,要知道,谢公义尽管年幼,文章之美却冠于江表,而以陈郡谢氏的地位,根本没有讨好卫风的必要!

    王蔓美目快速一扫,谢混正捋须微微笑看向卫风,似乎在等着聆听高见,谢文蝉与谢文丽也是齐刷刷的扭过了小脑袋,美丽的大眼睛里闪出了好奇的光芒,晋陵公主那是不用考虑的,诗作的再好,从她嘴里都是一堆臭狗屎,于是,王蔓带着无比自豪,凑上庾氏的耳垂小声嘀咕起了什么。

    诸多投来的目光中,卫风最满意的还是谢氏姊妹花的目光,正要谦虚两句,司马德文已抢先一步冷冷一哼:“一个小小的兵家子顶多读过几本书罢了,怎敢妄言作诗?莫非我大晋没人了?公义,你谢氏以诗文称道,尤其是你,名动江表,孤都自愧不如,岂能向一兵家子屈尊?莫非不怕有辱你谢氏清名?”

    谢公义的脸面挂不住了,谢混的面色也不大自然,凭心而论,这叔侄俩并不愿与司马氏攀亲,王献之的凄惨下场早已证明了与皇室结亲没有好结果。

    王献之临去前曾有人问曰:由来有何异同得失?献之云:不觉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这临死前的呓语简直催人泪下!

    而王献之的女儿王神爱也不幸福,虽贵为皇后,却形同守活寡,大好青春白白耗在了个呆子身上,自晋室南渡百年以来,勉强说的过去的只有褚太后,但付出的代价是独守空闺数十年!

    现如今,明眼人都能瞧出司马氏气数将尽,唯恐避之不及,无奈晋陵公主一力坚持,谢混也没办法,只得把谢文丽许给了司马德文。(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章 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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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谢混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望向了谢文丽,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而当今天子司马德宗无嗣,如不出意外,宫车之后将由司马德文继为第二帝!

    图谶之说深入人心,每每夜深念及于此,谢混总是难以入眠,末代皇帝的下场无比凄惨,倘若图谶真的应验,不仅谢文丽将命运难桀,谢氏都未必能不受牵连,尤令他心悸的是,当前的政局正逐渐地向这方面发展!

    相王父子被卫风诛杀,谯王被桓玄生擒,定罪斩首只在指日间,仅有历阳太守司马休之孤身脱逃,但他无兵无将,逃出去还能如何?可以说,司马氏已濒至自司马懿于百多年前发动高平陵事变以来的最虚弱时刻,天下易服改姓,为时不远了!

    谢混看了眼一脸鄙夷之色的司马德文,暗暗骂他的不知好歹,宗室虚弱,你夹起尾巴做人啊,如此张狂不是救速死还是什么?对于会稽形势,谢混大致有所了解,谢道韫也在信中隐晦的指出,卫风已在实质上掌控了会稽全境!

    麾下五万精兵,足有与桓玄一决雌雄的实力,欠缺的无非是个出身罢了,谢混相信,凭着卫风的能力,一旦入士,必致一飞冲天,这样的人,桓玄都拿他无可奈何,你司马德文作为一个无兵无权的藩王,又很明显将被桓玄挤压。凭什么和他较劲?

    谢混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了面色铁青的晋陵公主,一丝悔意油然而生!

    短短的一两息间,谢混各种念想纷来沓至,卫风却接过话头,淡淡道:“莫非德文老弟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大正中、谢中书与公义品鉴一下!”

    “请你莫要和孤称兄道弟!”司马德文不满的嘀咕了句,随即清了清嗓子,把腰杆挺的笔直,递给了谢文丽一个满怀自信的眼神,又以眼角余光瞥了眼王蔓,这才得意洋洋道:“诗文起于前汉。兴于我朝。自永嘉起,以黄老之学为贵,虚谈引为风尚,当时的诗作。皆含有玄学义理!

    及至南渡。诗文除阐述玄学义理。还与释道合流,于孙许(孙绰与许询)达至巅峰,为时人称颂。赞曰:其诗才高词赡,举体华美,富艳难踪,莫可越也!

    孙兴公(孙绰)作《天台山赋》成,以示友人范荣期,云:卿试掷地,当作金声!孤再三拜读,确非虚言!筒文帝曾称其诗曰:玄度五言诗,可谓妙绝时人!

    又有谢安石,王右军取其精义归纳为得意忘象,将我朝玄言山水诗推至一崭新的高度,孤恨只恨晚生了数十年,未得机会一窥前辈高人的风采,每每引以为憾,虽聊以诗文空作想象,亦是如隔靴搔痒,心痒难耐啊!”

    司马德文满脸唏嘘,似在为与当时的名士错肩而过感叹不已,只不过,眉眼间的得色却不假掩饰。

    凭心而论,司马德文的总结堪称精僻,简练概括了玄言山水诗的渊源、发展以及包含的思想内容,谢混、谢公义、谢氏姊妹花不由点了点头,既便连和司马氏不对眼的庾氏与王蔓都不得不现出了赞同之色,更别提晋陵公主了,眉眼间的赞许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直未开声的陆仲元捋须叹道:“琅琊王年虽未及弱冠,对诗的理解却深刻之至,老夫敢断言,若专志于诗道,将来的成就必未会逊于公义世侄!”

    陆仲元说自已不如谢公义,司马德文非但不以为忤,反倒是沾沾自喜,毕竟谢公义的成就太高了,是公认的文章之美,冠于江表,在诗文上能与他相提并论,这份荣耀非同小可。

    司马德文连忙谦虚道:“大中正过奖了,德文才薄识浅,愧不敢当啊!”

    “诶~~”陆仲元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又向卫风问道:“不知卫将军有何看法?既然公义世侄对你推崇倍致,不妨趁着今日有闲,提出来让大伙儿都参详参详?”

    刷!刷!刷!所有的目光全都转向了卫风,谢氏诸人与庾氏的好奇毫不掩饰,王蔓的美目中却暗含担心,毕竟司马德文抢了先,能讲的全讲了,除非卫风别出新义,否则,不可能有压倒司马德文的机会,然而这是品诗,不是吟诗,吟诗或许与天赋有关,但品诗的最先决条件是学识渊博,不渊博如何能品?

    晋陵公主与司马德文也是如此作想,四只眼睛里装满了轻蔑!

    卫风略一沉吟,便向陆仲元拱了拱手:“既然大中正问起,那末将献丑了,以下仅为末将一家之言,请指正!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照烛三才,晖丽万有,灵祇待之以致飨,幽微藉之以昭告,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

    四言,文约意广,取效风骚,便可多得,每苦文繁而意少,故世罕习,五言居文词之要,是众作之有滋味者,故云会于流俗,岂不以指事造形,穷情写物,最为详切?不知大中正以为然否?”

    陆仲元沉吟道:“卫将军言之有理,寥寥数语,尽述出诗文感动人心的根源,对四言五言的论述也甚为精僻,果然才识不蜚!”

    “哼!”司马德文却是冷哼一声:“陈辞滥调,谁不知五言好于四言?”

    谢公义赶紧扯了扯卫风,示意不要计较,随即又道:“卫兄论点独特,请继续,公义洗耳恭听!”

    卫风也不愿与司马德文纠缠不清,摆了摆手,便道:“公义不必如此,卫某只是把观点摆出,与诸位探讨一番,卫某以为,诗有三义:一曰兴,二曰比,三曰赋!

    文已尽而义有余,谓之兴,因物喻志,谓之比,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谓之赋,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为诗之至,若专用比兴,则患在意深,意深则词踬,若但用赋体,则患在意浮,意浮则文散,嬉成流移,文无止泊,有芜蔓之累。

    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或魂逐飞蓬,或负戈外戍,杀气雄边,塞客衣单,孀闺泪尽,或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返,女有扬蛾入宠,再盼倾国,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

    故曰:诗可以群,可以怨,使穷贱易安,幽居靡闷,莫尚于诗。”(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玄言山水诗

    “好!”卫风话音刚落,谢混已拍案叫道:“好一个赋比兴,《毛诗》、《郑笺》虽有论述,却不及卫将军发人深省,今日听君一言,愚兄茅塞顿开啊,卫将军以弱冠之年有此见解,实乃卓尔不群,大中正以为如何?”

    陆仲元点点头道:“老夫也讶异的很,依卫将军的出身年龄,本不该如此,不知卫将军能否释疑?”

    卫风施礼道:“回大中正,末将乃是河东卫氏出身,家父不知何故自幼离家,于会稽置一田宅隐于乡里,闲暇之时教导末将苦读典籍,后父病亡,因家贫,末将只得卖去屋宅葬父,自此流落民间,再往后因缘巧合,被府君与谢夫人赏识,才有了今日!”

    卫风一脸真挚,言之凿凿,说的跟真的一样,庾氏不由向王蔓投去了征询的目光,其实王蔓根本不信卫风的鬼话,真有这出身,又何必费尽心机谋取入士?可这时,只能迎上母亲略一点头,庾氏不由怔怔望向了卫风,美目略有闪烁,似乎在转动着什么心思。

    陆仲元又问道:“既然如此,卫将军何不去卫氏寻亲认祖,重归士籍?”

    卫风两手一摊,苦笑道:“无凭无据,家父只是临终前曾与末将提起,末将不敢冒然登门啊,倘若被误会为攀附士籍之辈,恐怕江东将再无立锥之地!”

    “哦~~”陆仲元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谢混也不多说,如他们这类人。点到为止即可,陆仲元即然向卫风提起了士籍,理应清楚自已请他过门的目地,该如何行事、还要牵涉到哪些人、其中的困难、会给他陆氏带来的好处、等等诸多方面,陆仲元自会详加斟酌,说多了反而不好。

    司马德文却接过来冷哼一声:“无凭无据说什么?究竟是不是河东卫氏,只有天知地知某人知,孤以为,做人要摆清自已的位置,痴心妄想不但会落下笑柄。说不定还会带来灾祸。算了,与孤无关的事,孤操哪门子心!”

    司马德文虽然口头上说不操心,但望向卫风的眼神中满满的全是不齿!

    “哦?”卫风斜眼看向司马德文。古怪的笑道:“德文老弟真乃金玉良言。是自已的。谁都抢不走,不属于自已却不择手段强夺而来,既便过了百余年。老天爷也会教他一一吐还,还会附上利息,当真是发人深省啊!”

    “大胆狂徒安敢如此!”司马德文勃然大怒,重重一击几案!卫风虽未指名道姓,可说的不正是一百五十年前,司马懿趁时任大将军曹爽陪同魏主曹芳见谒高平陵时发动的兵变吗?自此之后,曹魏大权尽操于司马氏之手,经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与司马炎父子三代四人的不懈努力,最终由司马炎荣登九五至尊!

    这是有史以来最为卑鄙无耻的一次宫庭政变,也是司马氏为人诟病之处,历朝历代都讲究个忠,唯独司马氏把孝排在忠前,没办法,他自已就不忠,没脸提啊,只得以孝治国,并自欺欺人般的在皇帝的谥号前加上孝字!

    司马氏以高平陵之变为讳,从来不提,朝中公卿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揭司马氏的伤疤,然而今日,卫风出口无忌,以不指名道姓的方式揭了司马氏的老底!

    晋陵公主自然是俏面气的发白,其余诸人也是目中现出了惊愕,这个人果然够强势,够狂妄啊!

    卫风却现出了无辜之色,不满道:“德文老弟何故发怒?卫某附和你莫非附合错了?这他娘的做人真难啊,顺着你说不讨好,逆着你说又成了冒犯,莫非宗室都是难以伺候?”

    “哼!”司马德文重重一哼,心里憋闷之极,尽管所有人都清楚卫风在指桑骂槐,奈何指桑骂槐的厉害之处正是不指名道姓,让人白白吃个哑巴亏,司马德文总不能对号入座吧?

    “哦~~”卫风又不依不饶的现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点了点头,自顾自道:“卫某明白了,莫非你是不乐意唤你为德文老弟?若是如此,你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发怒吓人?你看看,文蝉妹妹与文丽妹妹给吓成什么样了?”

    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立时涌上了心头,司马德文怒道:“文蝉文丽的芳名岂是你能唤得?”

    卫风微微笑道:“德文老弟....噢,对了,你不喜欢被这么叫,那还称你琅琊王好了,琅琊王有所不知,在你来之前,卫某已与文丽妹妹和文蝉妹妹互行了兄妹之礼,平辈论交!”

    司马德文一瞬间生出了种想吐血的感觉,这他娘的在显摆啊!他清楚卫风在嘲讽自已,他与谢文丽是舅父与外甥女的关系,虽然晋室异辈婚较为普遍,但舅父以外甥女为妻,总是会让人说三道四。

    同时,司马德文还生出了警惕,要说在挖墙角方面,男人最了解男人,天下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挖人墙角,不熟悉的有机会就挖,熟悉的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挖,除非那女人丑到挖不动,这姓卫的明明与文蝉文丽为叔侄辈,却腆颜求为兄妹,他要做什么?难道色胆包天动起了文丽与文蝉的心思?姊姊怎会如此糊涂?

    伴着浓烈之极的酸味快速发散,司马德文把不满的目光投向了晋陵公主,晋陵公主虽一时之间猜不出个中缘由,却也对卫风的张狂暗生恼火,当即俏面一寒,正待表示不满,谢混已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妻子的异常,他可不想再制造出不愉快,当即抢过来道:“好了,卫将军的身世先告一段落罢,既然之前品评了诗文,恰逢今日春光明媚,如此和旭的天气,怎能不吟上两首?还望诸位莫要藏私啊!”

    司马德文又接过来道:“姊夫言之有理,大话谁不会讲?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骝骝才能照见原形,也让诸位瞧瞧某人是否有真材实学,这样罢,姊夫这座花园景色秀美,独具匠心,咱们不如应着景致各吟上一首,如何?”

    说实话,除了王蔓与庾氏交换了个哭笑不得的眼神,其余诸人都不明白,司马德文为何始终与卫风过不去,虽然卫风口齿不留德是个重要因素,挑起事端的却是司马德文,即便因着司马道子父子的关系,最多如晋陵公主般言语冷淡点也就是了,当面针锋相对总是有失皇室贵胄的身份。

    其实司马德文自已也不太清楚,他只觉得卫风讨厌的很,自从谢混向他介绍了卫风是王蔓的夫郎,他就有种把卫风踩在脚下狠狠践踏的冲动,尤其是知道了卫风居然与谢文蝉谢文丽兄妹相称,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这一刻,司马德文习惯性的把挑恤的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不以为然的伸手示意:“琅琊王乃天子亲弟,身份最尊,理当先吟,请!”

    这话还是比较中听的,司马德文没有发作,顾目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片刻之后,正眼看向谢文丽,余光瞥着王蔓,放声吟道:“三春启群品,寄畅在所因,仰望碧天际,俯磐绿水滨,寥朗无厓观,寓目理自陈,大矣造化功,万殊莫不均,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新!”

    “好!”谢公义忍不住拍案叫好:“早春万物向荣,气候宜人,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寄情山水,畅叙幽情!一句寄畅在所因,道出了人与自然的冥契,同时引出下文,俯仰所见包蕴天地万象,生机盎然,令人不得感叹造化之伟大,造化于天地万物不偏不倚,万物虽有千差万别之分,却无一不是新鲜而又生机盎然!

    好!此诗充分展现出了玄言山水诗的意境,以景咏玄,既便孙兴公在世,公义亦以为当赞不绝口!”

    “公义过奖了!”司马德文谦虚的拱了拱手,心里的满足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以谢公义的名声,连赞两个好,已经等同于把这首诗列入了上上品之列,也一举奠定了自已在诗坛的地位,既便是孙绰重生都不敢轻视啊!

    司马德文忍不住的举目扫视,身边的陆仲元捋须微微笑,他的姊姊晋陵公主自然不用说,美目中射出了十二万分的满意,谢混也是连连点着头,只不过,他更在意的还是边上两席。

    谢文丽与谢文蝉这对姊妹花,俏面神彩飞扬,双双抵着个小脑袋细声呢喃,似乎在咀嚼着诗句的滋味,而最留意的王蔓,也是目中现出了讶色,侧头与庾氏低声讨论,并时不时的把担忧的眼神丢给卫风,这种眼神虽然令司马德文很不舒服,却又让他心里升出了一种快感,他要证明给王蔓看,自已无论是地位还是才华,都完败这名卑贱的兵家子,到那时,她会不会为她的眼光而后悔呢!

    司马德文无比期待王蔓的脸面现出诸如失神、茫然、甚至是懊悔的神色!

    带着这份期待,司马德文向卫风伸手道:“卫将军,公义对你赞不绝口,孤也很期待啊,来,该你了,孤倒要看看你能否吟出名传千古的名句,请罢!”

    庾氏虽然由王蔓转述了卫风那不算多的诗作,凭心而论,她也把以诗言志看作开了诗坛的先河,且其中的寓意令她颇有触动,但即兴应景吟讼又有不同,这极为考验一个人的文学功底,不禁跟着王蔓把美目投向了卫风,谢混、谢公义、谢文蝉与谢文丽也同样如此,纷纷转头看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章 一诗两用

    卫风也不多说,张口便吟道:“丽园芳草碧,蝉声将欲起,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刹那间,谢文蝉与谢文丽的俏面双双腾起了两小朵红霞,一抹羞赫绽现出来,谢文丽更是回瞪了卫风一眼,美目中那淡淡的嗔怪丝毫不假掩饰!

    卫风的这首即兴诗中,有蝉有丽,这不是调戏还是什么?你调戏文蝉倒也罢了,她是云英待嫁之身,干嘛还顺带着提上自已?自已已经许了人耶!你是故意给琅琊王找不自在吗?

    谢文蝉则是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一颗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她能听出,这是卫风借着蝉在赞美自已呢,芳心竟有了阵阵悸动!

    古人认为蝉栖身高树,只以清洁的露水为食,是高洁的象征!

    司马德文与晋陵公主却是现出了显然易见的怒色,尤其是司马德文差点当场抓狂!谢文丽递给卫风的那一眼,在他的解读中,这分明是打情骂俏啊,那个卑贱张狂的兵家子调戏你,你为何不知自重?你忘了你的未来夫郎是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可能登上九五至尊的司马德文?

    其余诸人也纷纷现出了愕然之色,没有人料到,卫风竟能吟出这样的一首诗来,陆仲元虽是一副忍俊不止的表情,但内心深处,对卫风的急智与文才还是挺欣赏的,与司马德文那玄言诗的假大空不同。卫风的诗带有极强的目地性,什么天地宇宙人与自然全不考虑,人家就是在讨好谢混的那对宝贝姊妹花,果然是个胆大包天之徒,在谢府居然也不知收敛。

    谢混与谢公义则是哭笑不得,谢混的心情更是复杂的很,因着谢道韫的欣赏与卫风献上了张猛的首级,还有其自身表现出的超卓才华,在卫风成功入士的前提下,他并不介意把谢文蝉许配过去。谢氏谦和内敛的家风使得谢混没有很深的门户之见。可偏偏,卫风已经以了太原王氏的女儿为妻,让自已的女儿做小他可拉不下脸!

    谢混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王蔓,不自觉的比较起了王蔓与谢文蝉的不同。

    而在王蔓那张几案。“哼!”庾氏顿时轻哼一声:“蔓儿。这你该认清他的真面目了吧?贪花好色不说。还不自量力,竟把主意打到了叔源的头上,还是当着你的面呢。这置你于何处?阿母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蔓不大自然的小声替卫风辩解道:“阿母,您自已都说了,男人没有不好色的,相比而言,卫郎已经很不错了,他护着小女,也尊重小女,同时还很自律,除了对门第高的女子有非同寻常的兴趣,一般的女子哪怕姿色再佳都很少拿正眼去瞧呢!再说了,一首诗能代表什么?您别想的太多,叔源兄还不一定愿意呢!”

    “哧!专挑高门士女下手,果然是非同寻常的兴趣,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斤两!”庾氏冷冷一笑,目含鄙夷瞪向了卫风!

    面对着如此之多的怪异目光,卫风浑然不当回事,转头微笑着拱了拱手:“仓促之下,信手掂来,难免稍显毛燥,但愚兄仍厚颜请公义作番点评。”

    “这....”谢公义为难了,丽还好一点,勉强可看作顺带,可下面的句句不离蝉,摆明了是向自已的小从妹示爱啊,还有那句芳草碧,似乎语带双关,特指女子身体的某一部位,这该如何点评?只不过,刚点评过司马德文,总不能不点评卫风吧?

    暗暗寻思中,谢公义倒是体会出了更深一层的含义,目中不由异芒大作,随即便正色道:“此诗以咏蝉为题,生动描绘出了蝉的形体、习性和声音,且借蝉喻人,喻意深远,既然卫兄有请,公义可试着揣度一二,但仅为公义一家之言,若有不当,还望卫兄莫要见怪!”

    卫风示意道:“但讲无妨!”

    谢公义眉头一皱,缓缓道:“卫兄素来以诗言志,公义便从这方面着手,垂饮緌清露表面上是写蝉的形状与食性,实际上却是运用比兴手法,暗示自己的才华抱负与清廉品质,而流响出疏桐明里写蝉鸣声,但梧桐高贵而又灵异,鸾凤便非梧桐不栖,卫兄以蝉自比,则其鸣声也不同凡响,桐前有疏,既让人感到流响的易于流传,又与后一句的秋风相对应。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是比兴寄托的点睛之笔,表意为蝉儿栖身高处,声音自然会向远处散播,却并非借助秋风的飞传,公义以为命意自高,咏蝉者咏其声,此独尊其品格,表明自己立身高洁,不需任何凭藉,自会扬名!

    这两句诗情景交融,和谐自然,展现出了卫兄雍容不迫的风度、气概,与清华隽朗的高标逸韵,另还带些清狂自负,踌躇满志,同时又隐喻为官做人应立身高处,德行高洁,方能说话响亮,声名远播,可谓巧妙之极。

    至于最后两句,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照公义猜测,当与卫兄的境遇有关,颇有怀才不遇的感叹,于全诗起着点睛之用!

    公义自十二岁被称为文章之美,冠绝江表以来,时引为自得,可今日聆听卫兄此诗,再拿自已的田园山水诗之与比较,实为理过其辞,淡乎寡味,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卫兄在诗文上的造诣,公义自愧不如!”说着,深深一揖!

    除了晋陵公主与司马德文,所有人都动容了,没想到谢公义会给卫风如此之高的评价,如果是旁人夸赞,他们还可以质疑,但谢公义在诗坛的地位,除了隐居于荆襄的陶潜(陶渊明),天下间无人能及,对卫风的诗文实际上起了一锤定音的作用,比之对司马元显的评价,不知高了几筹!

    细细一想,的确如此,卫风借这首诗,把环境、对谢文丽,尤其是谢文蝉的赞美与自身的抱负品质完美的结合为了一体,这份才情,已经不仅止于让人赞叹了,而是震憾!

    陆仲元的脸上,就布上了满满的不敢置信,谢混也是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了卫风,谢文蝉虽是半垂下螓首,却借着秀发的遮掩,微红着脸颊偷偷留意着卫风呢,身边的谢文丽,望向孪生姊妹的秀眸中竟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羡慕之色!

    王蔓更是眉眼间洋溢着浓烈的自豪,既便是庾氏的美目里也是异彩涟涟!

    司马德文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勉强嘀咕了句:“哼!牵强附会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六一章 河东卫氏

    司马德文这话一出,谢公义现出了明显的不快之色,作为一个行业的巅峰人物,可以向别人虚心求教,也可以互讨得失,却不容不如自已的人质疑自已,逞论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年少气盛之时!

    既便晋陵公主都是秀眉蹙了蹙,她再是偏坦司马德文,也不至于睁眼说瞎话,司马德文的玄言山水诗乍一听还是挺不错的,但与卫风一比较,立时给人一种假大空的感觉。

    而卫风构思巧妙,把自身的品质志向与讨好爱女完美地结合为了一体,这两篇诗作孰优孰劣显而易见,甚至她都生出了种诡异的念头,假如卫风的门第与自已般配,而自已又云英未嫁,处在文蝉的位置上,会不会芳心暗许呢?

    要知道,世间人才从来不乏,而惊世骇俗之才百年一遇,尽管她对卫风怀有成见,但不得不承认卫风是百年难遇的惊世骇俗之才!能成为这种人的妻室,实为三生有幸!

    卫风却得理不饶人,不狠狠打击司马德文,如何能让谢文丽把一缕情愫转移到自已身上?于是呵呵笑道:“不知琅琊王有何志向,何不借诗吟出?也让卫某观瞻观瞻!”

    一瞬间,司马德文的嫩白脸涨成了猪肝红,他能有什么志向?其实人人心知肚明,无非是司马德宗早点晏驾,好继位为昌明之后的第二帝罢了,可这份心思如何能宣之于众?

    “哼!”司马德文重重一哼,强辩道:“不过是徒逞口舌之利。说的好听又有何用?军国大事岂是你一区区庶人所能参预?孤不与你一般见识!”

    顿时,别说其他人暗生不满,即使晋陵公主都看不下去了,不如人并不可怕,谁敢把自已称为天下第一?耍赖就让人不齿了,陆仲元那老家伙还在一边看着呢,难保不会向外宣扬,这岂不是丢尽了司马家的脸面?

    晋陵公主下意识的瞥了眼摆出一副与自已无关姿态的陆仲元,稍稍松了口气,便俏面一沉。不悦道:“德文。卫将军确有大才,他虽与咱们司马家有些恩怨,但一是一,二是二。万不可妒贤忌能。你不如人当自省其短。岂能学那街头撒泼无赖?”

    “阿姊!”司马德文猛的转过头,不敢置信道:“您怎么也帮着他说话?德文是您的亲弟啊,我司马氏如今只剩下了咱们姊弟三人。更应该上下一心才是啊,莫非您忘了叔父满门是遭了谁的毒手?您对得起先父吗”

    “闭嘴!”晋陵公主寒着脸,开声厉斥!

    “好,好!”司马德文站起身,怒极而笑道:“没想到竟连阿姊您也不待见我了,那我走便是!告辞!”说着,拱了拱手,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德文!”谢混连忙招呼,但司马德文的王爷脾气发作了,根本充耳不闻,转眼之间,已消失在了花园尽头处。

    晋陵公主颇为扫兴,站起身道:“妾身体不大舒服,贵客就交给谢郎你了,诸位,妾先走一步了!”随即也提起裙角转身离开。

    谢混颇为尴尬,苦笑道:“妇人之见!来,咱们自已尽兴,不要理她!对了卫将军,愚兄与公义近些日子在研究诗文的声律节奏,你在这方面可有心得,不妨说来交流一二,如何?”

    “那卫某就厚颜谈一谈自已的看法,如有不当,还请指正!”卫风略一沉吟,向四周拱了拱手:“卫某以为诗歌当以四声为基础,即平上去入,以此制韵,有平头、上尾、蜂腰、鹤膝,五字之中音韵悉异,两句之内角徵不同,不过,卫某发现这只是个理想状态,束缚过多不利于表义,因而知易行难,不必过于拘泥....”

    卫风就着南齐时期的永明体侃侃而谈,与会众人均是若有所获,尤其是谢公义遇有不明立刻发问,在卫风耐心解释之后,顿有茅塞大开之感,对卫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近傍晚,谢混索性令人置上灯烛,就地摆上酒菜,少了晋陵公主与司马德文,席中的气氛一片融融。

    而在建康西北部,同样是炊烟缈缈,与乌衣巷不同,乌衣巷最差也住着中等士族,这一带却以中上等良人为主,偶有少量的破落士族,邻近北市,有一所不算大的老旧宅子,这里住着户破落士族,正是卫风念念不忘的河东卫氏本家!

    家主卫屿四十来岁,已是头发斑白,妻子李氏,年龄与谢道韫及臧爱亲相当,谢道韫养尊处优,面容如三十许人,那是没法比,但李氏的面容竟比臧爱亲还显得老了一筹。

    夫妻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分别为卫彻与卫双,均未婚嫁。

    膳堂的四壁被多年的炊烟熏成了黄黑色,一家人,还有卫彻的一名妾氏与一名四五岁大的男童,合计六人正围坐在膳堂里用着晚膳,几案上的吃食以清淡为主,每人一碗粟米粥,大小不一的面饼,还有自家腌制的咸萝卜干!

    在当时,普通的良人家庭,不但肉禽蛋为稀罕物,白米饭只能逢重大节庆日吃,蔬菜更是极少见到,而卫氏的饮食标准,显然只与普通良人相当,说句不好听的,与会稽军中的任一名普通军卒相比,都稍有不如。

    这一家子也没什么兴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穷困潦倒使他们看不到家族的出路。

    栗米,也就是现代的小米,颗粒又圆又小,色泽金黄,虽经论证具有诸多营养价值,作为主食食用却极为剐油!

    似乎难以下咽,卫屿把碗筷一搁,不悦道:“家里一点米都没了么?怎么天天吃这个?”

    “哎~~”李氏幽幽叹了口气,苦涩道:“米在前些天都拿出去换了粟米,要不然早不够吃了,还得拿东西出去卖,可如今家里哪有拿的出手的?靠着祖上荫泽,原本有十来顷良田,但这些年下来,只剩下了不足一顷,全卖了固然能抵一时之需,只是,明年该如何?妾担心咱们这一家六口全得活活饿死啊!”

    卫屿的心情显然憋闷到了极点,百年前,河东卫氏无比显赫,却由于贾后诛了时录尚书事的卫瓘与子孙九人,卫氏遭了毁灭性的打击,永嘉之乱先祖卫玠仓皇南奔,在当时还算不错的,与时任豫章太守谢鲲引为知已,又得王导称赞,但名士往往品性狂傲,卫玠也例外,轻慢大将军王孰,为王孰不喜。

    在移居江东两年后,即永嘉六年(公元312年),卫玠举家迁往建康,因他素有美男子之称,竟引发了建康百姓层层围观,卫玠本就体弱多病,居然在惊吓中病亡,时年二十有七,而卫玠之后,族中再无杰出人物出现,自此卫氏日渐衰落,到了卫屿这一代,堂堂贵胄之后也不得不为柴米油盐操起了心!

    卫彻的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若说士人混到如此惨的地步,河东卫氏自居第二,天下无人敢认第一,他看向了父亲,咬咬牙道:“咱们家留在建康只能坐吃山空,不如去乡里把田地取回自已耕种,每年也能多点收成,父亲以为如何?”

    卫屿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绝道:“士人岂能沾稼樯之事?若让先祖得知,如何能于九泉之下安宁?”

    “这....”卫彻哑口无言,别人家都是荫佃客耕种土地,自已家反其道而行,把土地租给别人,每年只能收取些微薄的租金,没办法,为了维持生计,数十年间不断的把土地变卖,家里只剩下这么点了,荫客自已种都磕磕巴巴,逞论这点土地养两家人?

    但父亲不愿回乡种田,他能如之奈何?先祖显赫的荣耀非但没能为子孙后代带来好处,反而成了甩之不去的包袱,父亲不愿种地,是怕丢脸,现如今饭都快没的吃,脸面要来有何用?

    卫彻不自觉的看向了自已的妹妹,卫双的美目中正含着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哀愁,卫玠是天下有名的美男子,身为卫玠的直系子孙,自然容貌秀美,然而,士人间联姻,并不完全看美色,更多的是身份地位与彼此间相结合带来的利益方面的考量,与卫氏结亲,人家能得到什么?

    妹妹今年二十四了,仍是待字闺中。

    当然了,上门提亲的不是没有,但并不是许卫双以正妻,而是作为妾氏,摆明是冲着卫双的美色而来,还隐含有瞧不起卫氏的意味,卫屿如何能肯?至于嫁给庶人,别说卫屿没考虑过,礼法也不允许,河东卫氏再是破败,好歹是个士族,与庶族豪强地主联姻,相当于自动放弃了士人身份。

    就这样,一天天的拖,妹妹的婚事也越来越麻烦,二十四岁的女人谁会要?

    自已也同样如此,士族不愿与卫氏联姻,庶族豪强地主的女儿固然愿意嫁入卫氏,但士族王源的前例历历在目,谁还敢冒天大奇险娶庶女为妻?因此以二十六岁的年龄只纳了妾没有娶妻,虽然育有一子,这个子嗣只是庶子而不能作为嫡子!

    卫双似乎留意到了兄长的目光,暗暗叹了口气之后,转头道:“父亲,即然您不愿回乡,那依小女之见,不如把土地全都卖了,用这笔钱作为本钱,家里做些小买卖,您看如何?”

    “胡闹!”卫屿面色一变,喝斥道:“亏你敢想!为父清楚,咱们家是穷,但穷不是操持商贾贱业的借口,你想让为父抬不起头来?又或是让先祖蒙羞?此话休得再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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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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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俩面面相觎,不禁悲从中来,父亲刻板好面子,既不肯放下身段种田,又不屑于经商渔利,难道一家人就白白耗死?按理说,士族有出仕为官的资格,奈何先祖卫玠初到江东便得罪了时任大将军王敦,没谋到任何官职,二来死的早,没撑到王敦垮台的那一天,因此虽有士人的身份,却始终是白身。

    在当时,如果族中无人出仕,那就意味没法为宗族攫取利益,衰败不可避免,同时由于缺少父祖荫泽,会形成恶性循环,越是往后越难出仕!

    尽管南渡之初,孝元皇帝司马睿追及卫瓘是国之元老,以卫玠子卫崇嗣继卫氏封邑,然而,封邑位于洛阳一带,只在桓温执政时曾短暂的回到了朝庭手中,其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北方各族之间转手,因此属于虚封,不产生任何收益。

    “阿母,今天越儿看见隔壁张家买了一大篮子鸡蛋,越儿也想吃鸡蛋!”膳堂里充满着令人窒息的氛围,卫彻的庶子突然转头向他的母亲杨氏撒起了娇!

    杨氏是良人出身,原以为嫁与士家郎君,即便只能做妾,子嗣也只能是庶子,但至少自已的后代可以入列士籍,是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不曾料,卫氏竟破落至此,论起生活条件连自已的娘家都比不上呢,这一刻爱子嚷嚷着要吃鸡蛋,可家里连白米都没有。哪来的鸡蛋?再一想到嫁入卫氏数年来所经受的各种苦罪,顿时心如刀绞,抹起了眼泪。

    “呼~~”卫屿的心里也很不好受,重重吐了口浊气,虽然这名孙子是庶孙,却是卫氏的唯一血脉,他还是很喜欢的,于是把心一横,转回头向李氏吩咐道:“你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明天拿去换几颗鸡蛋回来!”

    李氏并未接腔。脸面浮出了浓的化不开的苦涩。除了卖地,家里哪有别的能换来鸡蛋?

    “父亲~~”小孩不会明白家长的为难,见祖母与母亲都不开口,又转身扯了扯了卫彻。

    卫彻根本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已的士人身份不如不要。做个庶人算了。士人好面子,自以为高人一等,除了当官。从事哪行哪业都认为丢份,而庶人本就地位低下,靠双手挣些钱财不需要顾忌。

    ‘嗯?等等!’一想到庶人,这两日在街坊探听到的一些传闻立时跃入了脑际,不由心中一动,越是细想,越是心动,脸面竟渐渐地现出了挣扎之色。

    杨氏显然误会了,连忙劝道:“夫郎,越儿只是一时兴起,你不必放在心上,睡一觉,明早起床就忘了!”

    这话一出,更加刺激卫彻坚定了本还有些犹豫的念想,当即摆了摆手,向卫屿问道:“父亲,这些天建康发生的事你可知晓?”

    卫屿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南郡公录尚书事?莫非你打算向南郡公毛遂自荐?咱们卫氏与桓氏素无渊源,又破落至此,如今的士人多如牛毛,他凭什么辟你为掾吏?为父劝你还是省省心罢,免得被人挡了出去反失了颜脸。”

    卫彻摇了摇头:“父亲,儿不是指南郡公,南郡公与咱们家是没多大关系,儿是指另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论起影响力,不逊于南郡公入京!”

    “哦?何事?”卫屿不解道,其余诸人也把目光纷纷投来,显然消息闭塞的很。

    富裕与贫穷的区别,不仅仅体现在占有的财货数量,还在于信息的不对称,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卫彻略一沉吟,把打听到的信息组织了下,便道:“与南郡公同一天入京的,是会稽都尉卫风,儿要说的便是此人,他一入京,就接连干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首先是赶在南郡公之前率轻骑击溃朝庭两万禁军,之后立刻杀入相王府邸,擒杀相王父子,灭了相王全族,据说是为妻族报仇,是以儿特意打听了下,此人竟因缘巧合以太原王氏遗女为妻,难怪会与相王结下不解深仇!

    接下来,他出城迎接南郡公,由南郡公亲口为太原王氏平反,还为王恭拟了谥号追赠官职,原本有关此人的一切应告一段落,但在南郡公前脚入了城之后,他后脚就强夺了殷仲文的府邸,全因该处是太原王氏的旧宅,父亲您恐怕有所不知,殷仲文被打落了满口牙齿,发妻也被扇了俩耳光,而殷仲文的妻子是南郡公的亲姊,这是根本不把南郡公放眼里啊,他还不罢休,又打听到他的外姑庾氏被黄门郎孔道掠去,随即带人闯入了孔道府邸,父亲您猜,他做了什么?”

    “无非是把人接走罢了!”卫屿跟着便道,家里的其余诸人也相继点了点头。

    “呵呵~~”卫彻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把人接走是应该的,他不却愤于外姑受辱,活生生打烂了孔道一门六口男丁的下身!”

    “咝咝~~”每个人都倒抽了口凉气,脸面现出了骇然之色,就连卫越也不再嚷嚷着要吃鸡蛋了,四五岁的小男孩虽不通男女之事,可小**的重要性也是清楚的啊。

    卫屿忍不住道:“此人竟心狠手辣至此?莫非没王法了?南郡公竟置之不理?”

    卫彻苦笑道:“南郡公带着殷仲文夫妇去了孔道府上兴师问罪,不过,此人口舌恁是了得,一番滔滔大论,说的南郡公无言以对,并放言仅为庾氏讨还公道还不够,还要为大原王氏所有受辱的女子出头,南郡公拿他毫无办法,无奈悻悻而归,从第二天开始,他府前便车马络绎不绝,全是上门请罪的各户士人,而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非但不与人为难,还把那些女子各许给了各家!”

    卫屿捋了捋须,接过来道:“这卫将军还算是有些分寸,只是,你与为父说这些作甚?”

    卫彻面容一肃,正色道:“父亲,下面才是儿要说的重点,他逢人自称出身于河东卫氏,您可想到了什么?”

    “这....”卫屿寻思道:“我河东卫氏除了咱们这一支,另一是永嘉早年迁居荆襄的卫展,他是王右军的书法启蒙老师卫夫人之父,永嘉中曾任江州刺史,之后渐渐衰落,莫非他出自于荆襄?不对呀,卫展的子孙世代为江州刺史佐吏,寸步不离武昌,而他是会稽都尉,理该风马牛不相及,莫非是....冒充的河东卫氏?”

    卫彻点点头道:“儿也是如此认为,他理该是庶人之身,试问,当今天下,谁不想以庶入士?奈何苦无门径,他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儿试着大胆猜测,或是为了引起父亲您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二六三章 合则两利

    卫屿不以为然道:“他为何要引起为父的注意?咱们家与他素无渊源,他口口声声河东卫氏,无非是自抬身价,撑个门脸罢了,咱们这才是真正的河东卫氏,再是落没,士人的身份却是不假!”

    “不!儿以为非是如此简单!”卫彻跟着就摇了摇头:“父亲,卫将军自入京以来,行事嚣张而又狂妄,这让儿很不理解了,身为地方武将,岂会不知在建康理该低调做人的道理?既使他不明白,会稽内史王凝之怎可能不事先提点?

    再从他应对南郡公来看,有理、有利又有节,令南郡公吃了个哑巴亏,可见并非为一徒逞勇力之辈,那他为何反其道而行,所行的每一步均是大张旗鼓,您不觉得他是故意在吸引某人的注意力?那么,他做给谁看呢?

    还有一点,他冒充河东卫氏毫无必要,拿不出碟谱谁会当真?莫非天下人都是傻子?只是徒惹人耻笑而已!”

    把话说这么透,卫屿似是明白了什么,寻思道:“难道真是在做给为父看?”

    卫彻郑重的拱了拱手:“父亲,如儿所料不差,卫将军定是早有谋划,通过吸引您的注意力,与您攀亲,他好列入河东卫氏,获得士籍一步登天!”

    “呃?”卫氏这一家人均是大为愕然,相互看了看,通过这种方式入士,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转念一想,孝元皇帝定鼎江东之初。每隔三年州郡中正都会从庶人中提拨皎皎者赐予士籍,但在十来年前,朝庭虽未明令下诏,事实上已不再组织庶人进行考核,由庶转士的途径就此断绝,庶人要想入士,除了攀亲的确没有别的办法!

    卫双似是猜出了兄长的意图,美目顿时一亮,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父亲!

    “哧!”卫屿却不齿的轻笑一声:“他有心又如何?为父为何要理他?一个小小的庶人竟敢痴心妄想,好笑之极!”

    卫彻赶忙提醒道:“父亲。卫将军能为太原王氏那么些不相干的女子出头。说明此人极其护短,而且他有实力在手,我朝除了北府军谁能组织起骑兵?可卫将军能,连南郡公都拿他无可奈何。所欠缺的只是个士籍罢了。一旦入了士。或有可能一飞冲天,而咱们家有名份,这正是合则两利啊。父亲,咱们帮他入士,他怎能不回报?您不觉得这是咱们家的机会么?”

    “胡闹!”卫屿面色一沉,怒道:“竟让一不相干的人入列我卫氏宗谱,亏你敢想!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我卫氏列祖列宗?为父亦无颜相见!”

    “父亲!”卫彻心头大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劝道:“儿明白纳卫将军入籍确是对先祖不敬,但咱们家已走投无路了啊,儿已年近三旬,却仍无妻室,妹妹二十有四,还待字闺中,这都是为什么?还不是咱们家穷困潦倒,哪怕是最低等的士人也不屑与我卫氏联姻!”

    说着,卫彻把他的庶子卫越拉来摁跪在地,又道:“父亲,儿尚能勉力纳一妾氏诞下子嗣,却担心他日越儿成年,连妾氏都纳不起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倘若真走到这一步,越儿又有何脸面于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

    何况宗嗣断绝,咱们家数十年后都没人了,这士籍自然也会被朝庭吊销,列祖列宗岂会不怪罪?父亲,越儿无辜,您身为祖父,莫非您忍心他背负这天大的罪名?招卫将军入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想必列祖列宗也会理解,父亲,请您三思啊!”

    随着话音落下,卫双与杨氏也双双跪了下来,美目满是哀求,大胆的看向了卫屿。

    卫屿这次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脸面现出了挣扎之色,一直没开口的李氏突然面色一沉,责骂道:“你这老东西在犹豫什么?你死抱着面子不放,面子能当饭吃吗?能换来鸡蛋吗?你....你这老顽固,没本事的东西,家业给你败光,你自已过苦受穷也罢了,害了妾不够,难道还要害你的儿孙?你儿子怎么说也是士人出身,又熟读诗书,若是卫将军肯向会稽内史举荐,说不定有重新入仕的机会,你说说,咱们家在族谱上多列一个卫将军的名姓又怎么了?就这么难吗?

    话再说回来,谁家的主母不是披金戴银锦衣玉食?可妾呢?与乡间老妇有何不同?妾并不是非要与别人比这比那,妾只求衣食无忧,你摸着良心好好想想,妾自从嫁给你之后,有过上一天的顺心日子吗?这糊里糊涂的二十多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如今已成了半只脚入了土的白发老妇,天哪,妾真的好后悔进了你卫家的大门,妾遭的哪门子孽啊!呜呜呜~~”正说着,李氏已是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卫双咬了咬牙,也开口劝道:“父亲,阿母为怕您担心,有些话从不和您说,但小女清楚,阿母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了,只是为了不让您操心,勉强在您面前作个样子罢了,今日机会摆在了眼前,难道您还愿意看着阿母的下半生在贫病中渡过?您与阿母成亲有二十来年,难道夫妻情份还大不过脸面?小女求您了!呜呜呜~~”

    卫双一转头扑入了李氏怀里,李氏一把搂上,母女俩抱头大哭,杨氏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诶~~”家里哭成这样,发妻的指责又如利针般狠狠刺入心底,一股愧疚之情不禁涌上了心头,卫屿再也没法死抓着脸面不放,重重叹了口气之后,无奈道:“就算你们说的有道理,只是,伪造士籍一旦被朝庭查出,轻则贬为庶人,重则下狱治罪啊,而且这全是你们的猜测,倘若卫将军并无与我卫氏攀亲的心思,咱们却冒冒然寻上了他,岂不是平白教人看了笑话?”

    卫彻连忙道:“父亲,这两天儿会与阿妹寻找一个与卫将军偶遇的机会,摸摸他的口风,至于朝庭那里,儿以为倘若卫将军真有意入我卫氏的门,他岂会没有万全之策?儿知晓轻重,决不会冒然行事,请您放心便是!”

    “哎~~”卫屿长叹一声,挥了挥手:“都起来罢,也别哭了,赶紧坐下来吃饭罢!”

    “是,父亲(阿公)!”卫屿虽未明说,却明显松了口风,卫彻四人心头一阵大喜,擦眼泪的擦眼泪,抱儿子的抱儿子,纷纷爬起身,各自回到了案前坐下。

    原本清淡寡味的食物竟仿佛变的可口了些,全家人一边吃着,一边献计献策,尽量完善细节,卫屿既然作下了接纳卫风的决定,索性也放开身段,时不时的提出自已的见解,这其中的关键,便是如何不着痕迹的与卫风偶遇!

    第二天一早,兄妹二人来到了乌衣巷卫风府宅附近转悠,奈何卫风虽然每天清早都会出府往军营去一趟,却是策马疾驰,兄妹俩根本寻不到搭讪的机会,而拦住马头自报家门又抹不下脸面,这可把他俩给急的团团转!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卫风每天都是清晨出门,正午回府,这一天也不例外。

    “少女,你这一身可真漂亮,呆会儿卫郎回来了,你猜猜看?他会如何看你?”

    “嗯~~女子嘛,就得打扮扮的漂漂亮亮的,整天舞刀弄剑,成何体统?以后不要跟着你们家将军了,我教你琴棋书画,让你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

    还未上楼,银铃般的调笑声已随风飘入了耳中,这令卫风生出了些期待,连忙加快脚步,果然,迈入屋内的那一瞬间,眼睛都直了,这还是陈少女吗?

    以往的陈少女,要么是劲装胡服,要么是土布钗衣,给人一种朴素而又利索的感觉,可今日,很明显在王蔓与庾氏的巧手之下,浑身已焕然一新,上半身是一袭浅湖水绿色的襦衣,束入腰间,下半身是一条碎花暗纹长裙,这样的衣着,既完美的凸显了胸部那柔和的曲线,又在视觉上拉长了下半身的线条,尤其是面孔也经过了精心描绘,秀美中带上了一丝媚惑,再配上那乌云般的坠马髻,论起容貌,竟不比王蔓差了多少!

    陈少女显然很不习惯于这一身装束,见着卫风的猪哥样,不禁半垂下蝽首,俏面染上了一酡红霞!

    庾氏抿着嘴咯咯笑道:“少女,我没说错吧,你们家将军就是个色胚子!”

    王蔓也带着丝得色问道:“卫郎,今天的少女如何?”

    “嗯!”卫风点了点头:“不错,很漂亮!陈少女,你是在引诱我啊,行了,我明白你的心思,是怪我这么久都没表示,对吧?今晚我还你的心愿,和你圆房便是!”

    “啊!”陈少女惊呼一声,连声推拒道:“不是的,妾不是这个意思,是姊姊与主母非要让妾换上这一身,没想到让将军您误会了,妾马上换回去!”

    “嘿嘿~~”卫风一步上前,揽上陈少女的纤腰,嘿嘿笑道:“女人都喜欢说反话,说不要,其实是要,嘴上说不是,心里却千肯万肯,陈少女,我岂会不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白天我不会把你抱上床,但也不能浪费了你的美丽,这样罢,你陪我出去走走,自打来了建康,还没上街逛过呢!”(未完待续。。)

第二六四章 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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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少女暗暗啐骂,说不要吧,被这人诬指为要,如果说要呢,岂不是被他顺着杆子向上爬?当下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

    王蔓拉上陈少女的手,微微笑道:“少女,你不要再躲了,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咱们做女子的,迟早要受这一遭,你说可是?现在呀,你陪着卫郎出去走走逛逛,建康还是挺不错的,比山阴要繁华了许多,晚上回来,咱们自已家里办个简单的仪式,从此你就是卫郎的人了,嗯?”

    庾氏却冷哼一声:“蔓儿,少女不愿意你强迫她干嘛?卫将军多忍几个月,难道还能憋死?真要严格算,由于你王氏的男丁悉数被屠,卫将军理该为你父亲守斩衰,三年内一点女色都不可以沾的,少女今晚还到阿母这儿来,她要圆房,至少也要过了秋季!”

    卫风顿时脸面一沉,不悦道:“庾夫人,我说你这人为何总是坏人好事?是不是在可预见的下半生里没了男人,享受不到床榻之欢,就见不得别人快活?你这心态不对,要改!”

    庾氏并未如以往般柳眉倒竖,因为她意识到与卫风生气不值得,于是一改策略,咯咯笑道:“你既然坏了妾的好事,妾哪能便宜你?就是要憋死你!不过呢,这建康满城都是青楼画舫,你如果熬不过。可以花些钱去寻个乐子!”

    说实话,卫风的确对青楼画舫怀有一份浓浓的好奇,但当着王蔓势必不能有任何表现,当即义正严辞道:“庾夫人,请你慎言,这话当着外人面说,你不脸红我都丢脸!”

    “呵呵~~”庾氏笑了笑,满脸的鄙夷之色!

    王蔓再也看不下去了,先狠狠瞪了卫风一眼,又转头责怪道:“阿母。那有您这样唆使自家女婿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算了。你和卫郎就不能呆在一起,少女,你赶紧和卫郎走吧,你的事回来再说!”

    其实只陪着卫风逛街。陈少女还是很乐意的。于是点点头道:“那少女去换身衣服!”

    “别换了。你这一身又不是见不得人,人要有自信,就该把美丽展现出来!”卫风不由分说的拉上陈少女。提步向外走去,陈少女挣了两下,没挣开,芳心却被一股甜蜜紧紧包围着。

    不多时,二人出了府门,向边淮列肆晃悠而去,在公共场合,陈少女说什么都不让卫风牵着自已的手,只肯勉强并排行走,卫风也能理解她,光天化日之下,表现的过于亲蜜,会被人误认为烟花女子,因此并不强求。

    “阿妹,你快看,那是不是卫将军?”在乌衣巷外围的一个隐秘角落,卫彻突然低呼一声。

    卫双沿着兄长的指引望去,男的俊俏,女的靓丽,宛如一对神仙中人,美目中不禁现出了一抹黯然,不无羡慕的唤道:“阿兄,这女子好漂亮,该是王家女郎吧?与卫将军挺般配的。”

    卫彻的心头涌上了一股苦涩,二十四岁未出嫁的女子,不仅心理上低人一筹,在生理上也要经受煎熬,如她这般年龄的女人,谁不是相夫教子其乐融融,谁不是放开心扉畅享鱼水之欢?可是自已的妹妹,只能每晚与冰冷的床板相伴!

    暗暗叹了口气,卫彻强笑道:“你莫要羡慕她,她无非是衣服穿的漂亮,你如果好好打扮下不会比她差,你别忘了,百余年前,武皇帝还称赞过咱们卫家女子呢,而她太原王氏,除了鼻子大点,又有哪点比得过咱们卫家?行了,你不要多想,咱们悄悄跟上去,这事成了,明年阿兄保证把你风风光光的嫁个好人家!”

    卫双又看了眼陈少女,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寻思道:“照去的方向看,卫将军理应是与他的妻子往边淮列肆游玩,这是与卫将军结交的最好机会了,阿兄你可有接近的法子?”

    “这....”卫彻迟疑道:“上前拦住总是不妥,要不这样,到了人多的地方,阿妹你装着不小心撞上了卫将军,料来卫将军不会与你一个女子为难,而阿兄我适时上前,不就可以套话了?”

    卫双顿时俏面通红,嗔道:“阿兄,你把妹当什么人了?妹虽然年纪不小,却是清清白白,哪有主动撞男人的道理?”

    卫彻摆摆手道:“撞一下能算什么?卫将军伸手来扶,无非是扶你的胳膊罢了,胳膊被他扶一下怎么就失去清白了?错过今趟,未必再有下次了啊,你再想一想,倘若阿兄我冒冒失失的撞上卫将军,他会不会当场翻脸?女子嘛,在某些场合具有天然优势,为了家族长远计,只能委屈你了。”

    卫双的俏面现出了明显的挣扎,好半天,才猛一咬牙:“那....那好吧,阿兄你要赶紧来啊,咱们快点走吧!”

    “嗯!”卫彻点了点头:“莫要跟的太紧,远远盯着即可。”说完便招呼上卫双,向着卫风的方向跟去。

    越是往前,人就越多,当来到边淮列肆时,街面上已人群涌涌,街道的一侧挨着淮水,一排柳树郁郁葱葱,仿佛一道绿色的堤坝,由于是白天,河面的画舫不多,行驶的船只以商船与民船为主,另一侧的商铺鳞次栉比,家家门口都挂着硕大的招牌,顾客穿梭络绎不绝,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的繁华都市!

    卫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突然向前一指:“陈少女,前面有一家首饰铺子,走,进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

    陈少女俏面微红,嚅嚅道:“将军,妾不用的,您前两年打家劫舍不是抢了不少珠宝首饰吗,家里多的都戴不过来呢!”

    卫风无所谓道:“抢来是不劳而获,买给你是代表我的心意,这能一样吗?”说完,拉上陈少女的手腕,快步迈向了街对面。

    陈少女虽然嘴上说不要,心里还是很欢喜的,可没走两步,卫风突然停了下来,略有些尴尬的笑道:“陈少女,你可有带钱?”

    “这....”陈少女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这人两手光滑滑啊,当即娇哼一声:“妾从未听说出门在外得由女子付钱呢,妾也没带钱!算了,将军您有这份心意妾已经很满足了!”

    “呵呵~~”卫风干笑了两声,其实也不能怪他出门忘带钱,而是带着不方便所以没这意识,当时流通的钱以铁钱为主,币值极低,采买要用筐子装,数额大的还得用车载,卫风出门的目地仅在于拉着陈少女闲逛,不可能拎着一大筐钱!(未完待续。。)

第二六五章 那一撞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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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末魏晋南北朝,受长期战乱影响,商品经济严重倒退,庄园经济大行其道,币值高,体积小的黄金仅用于赏赐与对外贸易,对内是不流通的,而白银由于产量稀少,在汉朝时的价值要高于黄金,近百年来随着银矿治炼技术的发展,与黄金的比值渐渐回归到了五至六比一的大致范围内,虽在赏赐出现了白银,但仍然不作为流通货币。

    市面上流通的是劣质铁钱、布帛与粮食,不主政一方,卫风暂时也无可奈何,暗暗摇了摇头,便招呼道:“陈少女,咱们再走走逛逛,下次出来你记得提醒我带钱,知道吗”?

    “嗯!”陈少女点了点头,虽然两手空空,却不影响她的心情,说到底,女孩子逛街不一定非要买什么,四处看看,置身于繁华热闹的氛围里也可以带来快乐,更何况卫风能惦念着她,这已经足够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走上两步,卫风却是心中一动,前方一名妙龄女子似乎心事重重,低着头向自已疾步冲来!

    卫风下意识的向边上让了让,诡异的是,这名女子的头顶仿佛长了眼睛,也跟着略微转过了方向。

    出于本能,一丝警惕浮上了心头,但根据步法身形判断,这名女子很明显只是个普通人,卫风对自已的眼力有十足的信心,立刻把危险排了开去,难道只是巧合?

    略一迟疑。女子眼见就要撞上身,卫风索性不躲了,给女人撞上那是艳遇!

    这个念头刚出,已是“哎唷!”一声娇呼响起,女子准准撞了个满怀,卫风连忙去扶,双掌前托,一把握上了女子的胸脯!要知道,早春时节的衣衫已经很单薄了!

    嗯!软软腻腻,还带着点坚挺柔韧。座子虽然不是很大。也不太过于丰硕,料却很足,也很饱满,好胸脯啊!

    凭着前世今生把玩过的诸多胸型。卫风仅一抓可以分辨。这是一对笋型胸!

    笋型胸坚挺多汁。是男人钟爱的小蜜桃,卫风抓着了哪舍得放?何况这是自动送上门的,借着女子和身撞入的冲势。把手指摊开,以最大的截面迎上,几乎把那对笋型胸满满的握入了手心!

    卫风手指稍稍一紧,身子向前凑了凑,这才作出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关心的问道:“这位娘子,你没事吧?”

    这名女子正是卫双,她以身体撞向卫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据她对卫风反应的猜测,一是站着不动被自已白撞一下,二是如兄长所说的扶住自已的胳膊,顶死了也不过是给抱一下腰,这些,卫双咬咬牙都可以接受,却没料到,这个人一出手就握住了自已的胸脯,抓着了还不放开!

    卫双懵了!刹那间识海一片空白,还伴有胸脯被握住的酥酥麻麻感觉引致的芳心阵阵颤动!她只有一个念头,自已的清白没了,守了二十四年的清白就这样白白失去了,但问题是,是她自已撞的卫风,不能怪人啊,难道有谁规定了男人扶女人只许扶胳膊不许扶胸脯?这份羞耻与憋屈令她欲哭无泪!

    卫双半伏在卫风肩头,脸颊通红滚烫,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胸脯正被一双大手有力的握住,一时之间,小心肝砰砰狂跳,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忘了把卫风推开!

    对于男人来说,最走运的不是在路边捡到钱,而是出门有艳遇!卫风把与卫双的相撞当作了一场艳遇,这名女子虽身着布衣钗裙,却身形修长苗条,浑身上下没使用丁点香料,却散发出一种最为纯正的女子体香,清新淡雅,扣人心弦!

    透过细密的发丝缝隙,可以隐约瞥见她的半张侧脸,线条柔和,下巴尖尖,清丽而又脱俗,与精心打扮过的陈少女相比,不逊上分毫,尤其她的性格显然内秀,往不好听里说,这是逆来顺受,但是换个角度品味,又如一只柔弱的小白兔,令人会忍不住的生出一种搂入怀里呵护怜爱的冲动!

    如果说王蔓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那么这名女子,便是小家碧玉的极致!

    陈少女也微红着脸颊半转过身体,她清楚自家将军的德性,这分明是故意轻薄人家,可这是街上啊,也不看看场合!果然,身边经过的女子无不是脸面通红,头一低加快了脚步,男人则是满脸的羡慕,似乎在遗憾为何撞上的不是自已呢!

    而掩在一边侧应的卫彻却是暗道一声糟糕,他也没料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一怔之后,赶紧快步上前,唤道:“阿妹,阿妹,你没事吧?”

    卫双随之警醒,第一个反应是挣脱,奈何胸脯被紧紧握住,挣不开啊,而且随着挣动,那酥酥麻麻的感觉立时被千百倍的放大,令她的小心肝扑腾不已!

    卫双浑身一个激凌,以近似于哀求的语气低声求道:“郎君,快点放手!”

    “啊?呵呵~~”卫风不舍的收回狼手,呵呵笑道:“这位娘子,意外啊,全是意外,你莫要放在心上啊!”

    从记事起到待字闺中的十来年间,卫双从未与男人有过如此亲蜜的接触,哪能不放在心上?然而,是她主动撞的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低低垂下蝽首不说话,一副又羞又臊的可人模样。

    卫彻也看出来了,摆明是自已的妹妹被打蛇随棍上,吃了一记千年老豆腐,这姓卫的什么人啊,整个一兵痞子作派,却偏偏无从发作,还得赔上笑脸!

    卫彻无奈的挤出一丝歉意,拱手道:“这位兄弟,舍妹一时不察惊着了尊驾,实在是对不住了。”

    卫风草草回了一礼:“无妨,是我闪避不及,害得令妹受惊,还得向你兄妹陪个不是啊!”

    这令兄妹二人稍稍舒坦了些,卫双偷偷翻起眼皮打量起了卫风,倒是身材高大,眉清目秀,嘴角挂着和善的笑容,顿时,扑入卫风怀里的那一瞬间不受控制的在眼前接连闪现,小心肝也不由自主的再次起了阵阵狂跳!

    卫双虽未经历过男人,却不代表她不想,少女还怀春呢,逞论她身为二十四岁的妙龄女子?也尽管她是士女,而卫风只是庶人,但自家的穷困潦倒早使她放下了身为士女所应有的自傲与矜持,如果不是朝庭明令禁止,她甚至都有寻个家境不错的良人嫁了的打算,因此并不会对卫风的身份生出轻视。

    ‘他是故意,还是无意?他为何抓着不放手?难道是被自已的姿色吸引?他的妻子还在边上,他怎么敢轻薄自已?都不管他吗?’卫双心乱如麻,卫风是触碰到自已身体的第一个男人,也由于除了已经有了妻室,卫风的各方面都很合她心意,念头便不受控制的纷沓而来,她的心里没有太多的恼怒,反而是羞怯与慌乱更多一些!

    卫彻不可能明白妹妹的春心已被拨动,按照预定计划,突然现出了不敢确定之色,猜测道:“这不是卫将军么?”

    “嗯?”卫风一怔,不解道:“这位兄台,你是....?”

    卫彻微微笑道:“卫将军初入建康,便威名远扬,建康谁人不识谁人不知?在下河东卫氏卫彻,这是舍妹卫双,今日有缘相遇,实是三生有幸哪!”

    陈少女不禁丢了个诧异的眼神给卫风,还隐含着些特殊意味,卫风也是所有的疑惑迎刃而解,难怪这名女子会冒冒失失的撞上自已,还专门盯着自已撞,原来人家才是真正的河东卫氏啊!

    同时,还很好的释去了卫风心里的另一个疑惑,要知道,如卫双这类姿色,即便放在高门士女中也是出类拨萃,更逞论在民间?

    但卫双既然出身于河东卫氏,就不用惊讶于她的美貌了,晋武帝司马炎曾打算以卫瓘女为太子妃,曾称赞卫公女有五可:种贤而多子,美而长、白!

    具体到卫双,种贤无须置疑,卫玠能让万人争睹,其美貌由此可见一斑,他的嫡系子孙想丑都不可能,是否多子虽不清楚,美而长、白却是不假,卫双正是面容秀美,身形硕长,肌肤胜雪,那一身粗布衣服遮挡不住她的半点芳华!

    卫风一阵狂喜涌上了心头,卫双的投怀送抱说明了河东卫氏有与自已结交的意图,只不过,从卫双的年龄判断,恐怕孩子都有了吧,这又让他的心里有些遗憾,卫风虽然不是好货色,却不至于去强夺别人的妻室,最起码王蔓那关就过不去。

    怀揣着一线希望,卫风试探道:“人海茫茫,竟能遇着本宗,实为意外之喜啊,只是....不知卫兄与卫家娘子行色匆匆是要上哪去?可是送令妹回返夫家?”

    这话一出,卫风心里竟有些紧张,卫彻却是苦涩的摇了摇头:“说来也不怕卫将军笑话,舍妹尚未婚嫁,仍待字闺中!”

    卫风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搞定卫双这种类型的女子对他来说只是轻而易举,这段日子,虽然有王蔓的小手,可手带不来那种湿湿滑滑,还会收缩的感觉啊,他需要真正的女人!

    当然了,卫风虽饥渴却不至于不择食,身边美女多了,他对女人其实挺挑恤的,而卫双在各方面都合他心意!

    只不过,另一个疑惑又升上了头心,卫风忍不住问道:“请恕卫某多嘴,令妹貌美体佳,又是士家女郎,为何尚未婚嫁,呵呵~~卫某只是好奇,如卫兄有难言之隐,当我没问也是无妨。”(未完待续。。)

第二六六章 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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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卫彻现出了为难之色,还带有一丝难以启齿的羞赫,自已与妹妹因为贫穷而无力嫁娶,这如何能开得了口?

    陈少女的美目中也闪出了一抹惊愕,不自禁的打量起了卫双,卫双却是略一挣扎,便抬起脑袋,咬咬牙道:“也不怕卫将军笑话,如今的河东卫氏早已不比百年前的显赫了。

    自先祖卫叔宝(卫玠)南渡以来,族中再无人出仕,家道也随之代代衰落,传至父亲这一代,竟连生计都只能勉强维持,呵呵~~哪来的余力操弄婚事?别说妾未嫁人,既便兄长也至今未娶,只勉强纳了个妾氏维系着宗族血脉罢了,我卫家虽是士人,论起处境却连稍好点的良人都比不上,士籍反而成了包袱。”

    卫彻的脸面顿时涨的通红,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卫双也浑身散发出了一股自艾自怜的意味,望向了由身边经过的抱着孩子的妇人,久久收不回目光。

    卫风却是大吃一惊,他虽然猜到了卫氏的处境必然不妙,但怎么都料不到,竟穷困潦倒至无力操持婚嫁的地步,说起来,士人成亲与民间成亲有着很大的不同。

    由于沉苛的赋税与长期的动荡不安,普通百姓朝不保夕,因此,传宗接代成了第一要务,男女双方只要觉得合适,别说六礼,就连最基本的聘礼都很少行。一般是两家聚在一起撮一顿有肉有米的丰盛饭食,席间拜了双方父母,便算是完成了结婚仪式,朝庭虽屡加禁止,却禁之不绝,最终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广大的中下等良人能维持着最基本的温饱已算是家道尚可了,哪有多余的钱财来操办符合士大夫阶层标准的婚礼?

    而士人成亲,必须要依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个步骤一个都不能少。以足值五铢钱计价,公卿显贵男性成员光是娶妻的聘金就在数十万至百余万钱之间,女性成员的嫁妆花费普遍为二三十万钱,偶尔也有陪嫁在百万钱以上。

    中下等士族的聘金约为二到十万钱。陪嫁费用在两万钱左右。李林为了把王蔓的异母妹妹王欣扶为嫡子正室。给了卫风十万钱、十斤黄金和五十匹绢作为聘礼,这远远超出了中小门户的嫁娶开销,更多的还是作为补偿。显然,以卫氏那紧巴巴的日子,根本负担不起如此高昂的嫁娶费用!

    卫风总算明白了卫双为何会以二十四岁的高龄仍待字闺中,出不起嫁妆是不合礼仪,不合礼仪只能待字闺中,不由心中暗喜,他可不忍心让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过穷受苦,要说钱财,他有的是,这些年四处劫掠,早已发家致富了!

    当然了,在明面上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兴灾乐祸,卫风叹了口气,郑重的拱了拱手:“卫兄、卫家娘子,人不可能一辈子走霉运,总有否极泰来的时候,以卫兄的一表人才,无非是欠缺个机会罢了,他日机缘一至,家族定将蒸蒸日上!”

    “托卫将军的吉言!”卫双盈盈施了一礼。

    卫彻也苦笑道:“愚兄也盼着这一天哪,算了,不说了,倒是卫将军你刚刚提起与咱们兄妹是本宗,不知卫将军出自哪一支?父祖又有何人,籍贯何处?”

    卫风心道正戏来了,当即正色道:“卫某也是河东卫氏出身,家父卫景,伯父卫屿,家父幼时不知何故离家出走....”

    卫风把那令陈少女听的耳朵起茧的身世侃侃道出,说的就和真的一样,兄妹二人暗暗交换了个会心的眼神,他们终于可以确定,卫风的确有与自家攀亲的意愿,不由双双松了口气。

    卫彻立时现出了交织着惊讶与欣喜的表情,跟着就道:“愚兄早年曾听父亲提过一次,他是有个兄弟,刚出生不久便被拐走,至此了无音讯,想不到时隔经年,竟传来了叔父的消息,我就纳闷呢,为何会看卫将军如此眼熟,原来是自家兄弟啊!”

    这话一出,卫双那本已渐渐恢复的面色又变成了绯红一片,心里禁不住的暗暗啐骂,父亲是家中独子,哪来的兄弟?还父亲卫景,叔父卫屿呢!卫将军需要入列士籍,杜撰个身世倒也罢了,可是兄长呢,撒谎都不带脸红!

    陈少女也是暗道吃不消,两个大男人睁着眼睛说胡话,还你来我往满脸笑容,她有种不忍目睹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在为卫风高兴,虽然入士并不是与卫屿攀了亲那么简单,往后必有波折,但攀上亲是先决条件,如果连第一步都迈不出,还谈何入士?

    陈少女不由丢了个鼓励的眼神给卫风,卫风微微一笑,向卫屿一躬到底:“父亲离家数十载,终至埋骨他乡,倘若知道卫某有与从兄重逢之时,九泉之下亦会含笑,看来冥冥中自有主宰,从兄在上,请受弟一拜!”

    攀亲只是各取所需,卫彻哪敢受卫风如此大礼,连忙侧身一闪,谦让道:“自家人何必多礼?卫将军快快请起!”

    卫风也只是做个样子,于是依言起身,卫彻又问道:“卫将军,你我兄弟重逢乃天大喜事,不如随愚兄回家一趟,向父亲说明,父亲定会欣慰异常,待拜祭过族中列祖列宗之后,介时将你录入我卫氏族谱,如何?”

    “这个....”卫风眉头一皱,迟疑道:“父亲只是临去前口述,并未留下任何证物,无凭无据,不敢登门啊,这也是卫某未去府上拜会伯父的原因。”

    “这倒也是!”卫彻打量起了卫风,不多时,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卫将军眉目清秀,面容俊美,一见就是我卫氏之人,父亲如何会认不出?我河东卫氏的相貌正是最好的碟谱!”

    卫彻这话颇有几分自得,魏晋时期,无论男女都注重仪表,而河东卫氏曾得武皇帝嘉许,是仪表堂堂的代名词!

    卫风刚要应下,陈少女连忙提醒道:“空手登门总是不妥,要先做准备,明日起早拜会伯父也是无妨。”

    “呵呵~~”卫风尴尬的笑了笑:“从兄,那就明日如何?趁着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往卫某府上一叙!”

    卫彻再次现出了为难之色,其实他很想往卫风的家里看看,摸摸卫风的底子究竟如何,不过,古人讲究个谦让,一请便去,难免会给人一种浮燥的感觉,他想借助卫风上位,在这方便更是含糊不得,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卫双,希望妹妹能帮着附合两句。(未完待续。。)

第二六七章 入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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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兄长的虚伪,卫双虽然不齿,但凭心而论,她也很想去卫风的家里看看。

    二十四岁的女人,放现代社会正当妙龄,搁在古代,却是十足十的大龄剩女,卫双是个身心俱熟的正常女子,虽然由于家族的因素使她没法婚配,然而,她也渴盼男女情爱,幻想与心仪的男子举案齐眉,伏在爱人的怀里撒娇呢喃,甚至共登床榻,尽享鱼水之欢,以她的年龄也不会扭扭捏捏!

    要知道,古代女子对男女间事并非懵懂不知,一般十三四岁时,往往会由族中女性长辈传授给心得,又或是通过文章画册来获取这方面的知识,有条件的,还会以助兴器物亲身体验,可是了解的越多,越是熬人,每每夜深人静,辗转难眠之际,胯间那一阵阵的空虚感简直能把人折磨死!

    受严谨的家风熏陶,卫双的举止言行虽颇为自律,却不代表她不愿意把心扉向男人敞开,今日与卫风的意外大尺度接触,使得她那几乎不设防的心灵很轻易的被卫风破了进去,两只咸猪手成为了打开她心扉的一把钥匙!

    只是,卫风即将认祖归宗,与他的关系也将由陌生人变为名义上的从姊弟,从亲与表亲不同,尽管在血缘的亲疏上没有区别,但表亲是父亲姊妹的后代,是外姓,可以通婚,从亲却是叔伯的后代,是同姓。从亲要亲于表亲,通婚属于不伦,尽管与卫风不存在血缘关系,可外人不清楚啊,何况他已经有了妻室!

    理智上,卫双明白必须要把刚刚住入自已心里的影子驱散赶走,但从感情上,或许因为那双咸猪手,她没法真的把卫风当作从弟看待,女人对自已的第一次总是会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她下意识的想走近卫风的生活。对这个男人作更多的了解。

    美目中闪出了一抹淡淡的幽怨,卫双不无羡慕的看了眼陈少女,忍不住问道:“卫将军,请问这位可是王家女郎?”

    陈少女接过来笑道:“卫家姊姊。主母还在家里呢。妹只是将军的婢女。姓陈,名少女,今日被将军拉出来走走。仅此而已,今日你们一家人团聚,站街上说话也不是个事,不如去将军那里坐坐吧,主母见了你和令兄,肯定会很高兴的。”

    ‘婢女都如此美丽,王家女郎会美成什么样呢?’卫双不自觉的生出了比较的心思,作为卫家女,尽管布衣钗裙,但在容貌上仍有十足的自信,于是美目秋波一扫,瞥了眼卫风,卫风微笑着点了点头。

    莫名的一阵心跳传来,卫双微红着脸颊小声道:“那咱们兄妹俩就叨扰卫将军与妹妹了。”

    “都自家人了,有什么叨扰不叨拢的?”陈少女毫不见外,亲热的搀上了卫双的胳膊,并回头递给了卫风一个你懂的眼神!

    卫双的出现,对于陈少女是个意外之喜,她可以觉察出,卫双对自家将军有那么一丁点的心思,而自家将军对这名便宜从姊的色心只差写在脸上了,她很乐意把卫双带回家玉成卫风的好事!

    她觉得由卫双来代替,自已晚上就不用被逼着侍寝了吧?同时她也相信,王蔓会很欢喜卫双的到来,毕竟卫风的忍耐已经接近了极限,再憋个几天,难保不会打起庾氏的主意,这是目前的王蔓没法接受的,她迫切需要给卫风寻个床伴,而卫双家世清白,还是一位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女郎呢!

    其实王蔓对非处女稍有些抵触,别的男人进过,自家男人也进,难免不会沾上些脏东西带入自已的身体,可当时除了王道怜没得选,好在王道怜晾了大半年,那些脏东西的残余理该排干净了吧?

    对于刘娇,王蔓也同样如此,但刘娇守了三年寡,论起洁净,虽不如她自已与小兰这样的纯粹处女,却好过王道怜,总之,她绝不允许放荡的女子被领进自家大门!

    至于身份上的问题,陈少女认为包括王蔓在内的全家人都不会当回事,谁留意一个破落士族的女儿?只需行事低调点,他日卫风离京了把卫双带走,不就万无一失了?

    卫风读懂了陈少女眼神中的含义,不由食指大动,他对卫双可不存在任何心理上的负担,能动起丈母娘的心思怎么可能放过仅是名义的从姊?他甚至都有种迫不急待的感觉了,进了自家大门,又有陈少女这名帮凶搭手,还怕卫双不在自已胯下称臣?

    那柔软而又坚挺的笋型胸与清新淡雅的女子天然体香令卫风暗吞了一大口口水!

    “来,从兄请!”卫风也殷勤的拉上卫彻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拽起向自家走去。

    卫彻哪曾料到自已的妹妹已经被盯上了,还满嘴称着谢呢!

    来时晃悠晃悠用了将近半个时辰,回去却连一刻都不到,经过一路上的攀谈,陈少女与卫双已经非常熟了,她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卫风的各路英勇事迹,比如神一般的崛起速度、数破孙恩、折辱刘牢之、千里驰援京口等等诸如此类,那绘声绘色的描述使得卫双的小心肝一阵阵的抽搐狂跳,还伴有时不时的惊呼与轻轻拍打胸口,同时也明白了卫风在会稽的地位,这让她对兄长的未来生出了希望。

    跟在两个女人身后的卫彻,也是精神大振,心里连呼这一次攀亲攀的好,攀上了一个实力派强亲!

    “双双姊,这便是将军从殷仲文手里夺来的太原王氏宅子了,咱们进去吧!”陈少女学着刘娇,也把卫双称作了双双姊。

    虽然卫双与她的兄长前几天一直在附近转悠,但真要踏入,心里仍免不了生出了一丝紧张。

    陈少女也不多说,挽着卫双迈入了朱红色大门,顿时,卫双的眼前一片开朗,她从未想过,主屋前的广场竟能达到数百丈方圆,金碧辉煌的大殿更是令她移不开眼,很自然的,又联想起了自家的破落模样,俏面不禁现出了一抹黯然。

    卫彻也是怔怔的看着,心里有如打翻了五味瓶般诸味杂陈,人家高屋建瓴,美姬环绕,仗剑杀人,痛快之极!而自已呢,虽然有个士人的身份,可见着儿时好友,只能避着走,没脸和人交谈啊,即使是面对着庶人,也丝毫挺不起胸膛,堂堂士人,竟潦倒至此,一时之间,心里充满着自卑感!

    来的路上,陈少女向卫双介绍着自已,卫风也通过旁敲侧击对卫彻作了个大概了解,要说经世纬国之材,卫彻没有,不过他口齿灵敏,思维清晰,交谈中引经据典有如信手掂来,理该不逊于褚炎之,比王凝之的三个儿子胜上一筹,可以称为可用之材,具体来说,入执中枢,指点江山或许勉强了些,但如有机会历练个几年,主政一州郡绝无问题,卫彻只吃亏在朝中无人,没人替他引荐罢了!

    这时,见着卫彻的落寞神色,卫风从旁淡淡道:“百多年前,河东卫氏在洛阳的旧宅恐怕不比这小,却因成公(卫瓘谥号)一念之差,未听忠言先辨诏书真伪而束手就擒,被贾后矫诏司马玮杀害,家门一夜之间衰落,之后又由于叔宝公过早离世,未曾谋得一官半职荫泽子孙,以致堂堂河东卫氏竟落到这般田地,而这是天灾,非是**!

    河东卫氏以忠义气节著称,老天爷怎会不明白?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卫氏已经没落了不止三十年,在这其中,又有多少门户靠投机取巧叱咤于朝堂?

    颍川庾氏、高平郗氏、阳翟褚氏,虽领一时风骚,时至今日,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即便是龙亢桓氏,虽风光无限,但有句话说的好,无限风光在险峰!缺了底蕴的家族,纵使攀上险峰,除了看一眼这无限风光还能如何?无非是站的高,摔的狠罢了!

    反观咱们河东卫氏,蛰伏近百年连绵不绝,虽家道中落,却不攀炎附势,虽清贫度日,却不自甘堕落,这是何等的心志毅力?又是何等的风度气节?正如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道轮回不爽,我卫氏受够了苦,是出头的时候了!

    今日你我兄弟重逢,自是冥冥中早有安排,正是否极泰来之时,卫兄怎可逆天意而行?今日,你我虽身份卑微,却不代卑微一世,卫兄怎可轻言放弃?且让你我兄弟携手,重振卫氏门楣!”

    这一刻,卫风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气势,那极度的自信,非但不让人感到狂傲自大,还给人一种虎视端倪的错觉,就仿佛帝王在视察他的臣民,他才是天下间最贵不可言之人!

    卫双不由芳心暗颤,自古以来,美人最爱英雄,她也不例外,那双修长的丹凤眼情不自禁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光,带着忘了掩饰的痴迷脉脉凝视着卫风。

    卫彻却是浑身剧震,脸面布满了振奋之色,转身深深一躬:“卫将军此言大善,愚兄受教了,请受愚兄一拜!”

    卫风生生受了卫彻一礼,因为卫彻行的是师礼,凭着点拨之恩,自然当得起。

    在卫彻礼毕之后,卫风伸手扶住,微微笑道:“卫兄能明白自是最佳,今日不说这些,咱们进去罢。”说着,向陈少女吩咐道:“去把王蔓请来大殿!”

    “遵命!”陈少女施了一礼,快步向后宅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六八章 助纣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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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王蔓被请来了大殿,两个女人立刻互相打量着对方,卫双固然是心折于王蔓的美艳不可方物,而王蔓,尽管早有陈少女打了预防针,但见着卫双仍是禁不住的暗暗赞叹。

    卫双布衣钗裙,不施粉黛,完全以素颜示人,只不过,那份清秀脱俗却正由此被完美的烘托而出!

    当然了,要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王蔓的心里有些酸溜溜,可是她也清楚,自家夫郎憋的太久了,再憋下去,指不定哪天会偷偷的摸上了母亲的床,要知道,那天在灵堂里庾氏的放浪形骸给她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指不定就会半推半就的从了自家夫郎,毕竟作为女人,她理解同为女人的母亲,身边缺了男人总是不行,同时她也清楚,母亲在自家夫郎眼里,只是一个不听话的美熟妇罢了!

    陈少女引荐了卫双,虽说家里又要多出个姊妹,却总好过她最不愿见的事情发生,由卫双陪伴卫风,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无论如何,卫双身体洁净,尚待字闺中,甚至王蔓都怀疑,卫风不带王道怜,只带能看不能碰的陈少女,很可能早就存有来建康沾花惹草的心思呢!

    在一番繁琐的寒喧见礼之后,王蔓亲热的拉上了卫双手腕,微微笑道:“双双姊,咱们去里面坐坐罢,你放心,内宅全是女子,没一个男人。外面呀,就留给从兄与卫郎好了,男人说话咱们插不上嘴,陪着也无聊的很,你说可是?”

    “这....恐怕不方便吧?”卫双迟疑道:“姊姊呆不了太久,没一会儿得和兄长告辞了,不用麻烦的。”

    卫风接过来笑道:“从姊,这里有我陪着卫兄,走时叫上你不就得了?”

    其实卫双对内宅存有一份好奇,于是向兄长看去。卫彻毫无防备的点了点头。便小声道:“那麻烦妹妹了。”

    “自家姊妹客气什么?”王蔓丢给了卫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挽着卫双翩翩而去。

    卫双刚一从眼前消失,卫风顿觉心痒难耐,却还得强打起精神陪着卫彻闲聊。约摸过了半刻。张宁快步奔来。施礼道:“禀将军,谢中书请您过府,说是谢夫人有书信给您。”

    “哦?”卫风大喜。带着丝歉意转头道:“卫兄,请稍待片刻,卫某去去就回!”

    卫彻起身道:“既然卫将军有事,那愚兄与舍妹先行告辞,明日在家恭候便是!”

    “诶~~”卫风摆了摆手:“一封书信能耽搁多久?何况卫某与卫兄一见如故,若非碍着从姊身为女儿家不方便久留,今晚必把卫兄留下抵足夜谈!来,张宁,你暂替本将招待卫兄,莫要殆慢!”

    “请将军放心!”张宁施了一礼,心里却在暗暗羡慕着卫风的无边艳福。

    卫风拱了拱手:“卫兄安坐!”说着,匆匆向外走去。

    从卫彻的角度看,卫风的确出了府邸大门,只不过,一座府宅除了正门还有小门,卫风饶了半圈,从小门入了内宅。

    远远的,就看到王蔓与卫双坐在一片人工湖畔的隐秘角落里,四周绿树成荫,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尤为难得的是,嫩绿的草地上竟铺上了一大块布!

    ‘当真是贤内助啊,连这都准备好了!’卫风暗暗赞叹,心急火燎的加快了步伐。

    卫风直奔而来,两个女人也看到了卫风,卫双忍不住问道:“卫将军,兄长呢?”

    “呵呵~~”卫风呵呵笑道:“卫兄还在大殿,有专人招待着,从姊不用担心,我想和从姊说两句话。”

    王蔓配合的站起身,跟着笑道:“妾先不打扰你们姊弟了,出来了这么久,刚好得去阿母那边瞧瞧,双双姊,你和卫郎说说话,妹过一会儿回来。”

    “妹妹....”卫双下意识的开声叫住,王蔓却只丢给了卫风一个不要太过份的眼神,便提起裙角向外走去。

    二月底的下午,室外风力不大,太阳斜挂在天空中,喷洒出微熏的热度,据卫风估计,体表温度约在二十度左右,而这个时节,蚊虫还没出现,正是野战的最佳时令!

    其实王蔓不是没想过把卫双带回房里,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很容易使人心生警惕,最起码会有些不安,比不得在室外的轻松自如,这恰好错打错着,野战啊,是男人都喜欢,尤其野战对象还是仅仅结识不到半日的美丽女子!

    有前世的丰富经验打底,卫风自夸为玩女人的老手,就绝不会向第二个人认输,他对任何女人都不发怵,而且能以最毒的眼力判断出该使用何种手段,因着卫双之前的欲拒还迎,卫风打算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当即大大冽冽的在卫双对面坐了下来!

    卫双顿觉心如鹿撞,两酡红霞布上了脸颊,她本就对卫风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这一面对面单独相处,那还得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坐立不安,心头一阵阵的慌乱传来!

    卫双看了看卫风,鼓起勇气低低问道:“卫将军,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姊....姊姊洗耳恭听!”

    卫风并不说话,仅以灼灼的目光看着卫双,目光中,带着**,带着爱慕,还有一丝怜惜。

    卫双更加经受不住,俏面越来越低,直至被乌黑的秀发遮挡,却仍感觉卫风的目光似是无孔不入,有如无数只细小的触手在撩拨着自已的心弦!

    “卫将军,你究竟想说什么,再不说姊姊可要走了!”卫双猛的咬了咬牙,素手撑住地面,就要起身离去。

    卫风一把拉住卫双,稍稍使力向怀里一带,伴着“嘤咛!”一声娇呼,已把这动人的娇躯抱了个满怀!

    “卫将军,你放手!别让人见着!”原本还是猜测,可这时,卫双确定了这个便宜从弟根本是不怀好意,不禁又羞又恼,挥舞起小粉拳拍打着卫风。

    卫风不急不忙的把那双玉臂压住,郑重的问道:“双双姊,你有没有心人上?”

    这一声双双姊,与王蔓和陈少女唤出的威力截然不同,卫双心弦一阵剧颤,不假思索的应道:“没有,卫将军你快放开姊姊!”

    卫风依然不放手,摇摇头道:“双双姊,你没有说实话,其实你有心上人,你静下心想一想,你的心里是不是牵挂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我?”(未完待续。。)

第二六九章 尽情渲泻

    卫风的发问直白而又犀利,卫双顿时懵了,她也顾不得脸颊烧的滚烫,忙不迭的摇起了脑袋:“没有,没有!姊姊心里真的没人,以后也不打算嫁人了,至于卫将军你,你在说笑吧?你我相识才半日不到,姊姊怎么可能会心仪于你?”

    卫双虽然竭力否认,娇躯却不自觉的起了阵阵颤抖,这不仅止于芳心的小秘密被心上人当场揭穿,令她羞怯难当,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卫风身上的纯正男人体味!

    这种味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会互相排斥,会觉得难闻,可落在女人的鼻子里,那就不一样了,据卫风了解,男人体味对女人的影响首先体现在对情感与女性的择偶观方面,在大部分女性眼里,男人体味对自身的吸引力要大于外貌、眼神、表情等诸多因素,合乎自家口味的男人体味,会诱使该女子生出共浴爱河的**!

    而且体味还包含有多种信息,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免疫能力与强壮程度,女性可以天然的甄别对后代是否有益,这对于孕育出一名健康的宝宝极其重要,而男性在遇到心动的女人或那方面需求强烈时,散发体味的腺体也会更加卖力的工作!

    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女性本能的需要男人体味,它可以安抚女性情绪,可以给女性安全感,可以调节女性内分泌,更神奇的是,对矫正女性的生理周期也发挥着重要作用!

    这一刻,卫风的体味正一寸寸的侵蚀进了卫双的心灵。使她忘情的轻轻嗅吸,竟暂时忘了挣脱出去。

    卫风最经受不住卫双的这副欲拒还迎模样,不禁把怀中的玉人抱的更紧了些,又稍稍拨开她的秀发,深情的凝视道:“双双姊,你难道不知道这世间有一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么?当你撞入我怀里的一瞬间,你那流转的眼波,慌乱的动作,还有充满着无助的惊呼,无不紧紧扣住了我的心弦。我的心里就如激波荡漾。起伏不休,仅仅这一撞,你已经撞进了我的心里,双双姊。你不要骗自已了。你也同样把我撞进了你的心里。可是?”

    “姊姊,姊姊....”卫双呢喃着,识海中一片空白。就觉得心脏一阵阵的猛烈抽搐,把一种奇异的感觉随着血液散播到全身,包括指尖、脚趾,每一个角落都不落下,这种感觉,令她浑身酥麻,气力有如退潮般快速流失,却又回馈给了心灵难以言明的满足与喜悦!

    卫双没有经历过情爱,她不知道爱的滋味是什么,但她敢以十二万分的肯定告诉自已,这样的感觉使自已魂不守舍,一种强烈的渴望与冲动布满了整片心灵,似乎在盼望着某些事情的发生,她很是迷恋这样的感觉!

    卫双还在失着神,颈脖间突然一麻,伴着令人心颤的热气,一个温柔而又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双双姊,我喜欢你!”

    “轰!”的一声,有如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卫双当场石化!紧接着,便是“唔!”的一声闷哼,一条粗大的舌头挤入了口中,她刚要下意识的晃起脑袋,胸前又是一麻,一只大手麻利的探入了衣襟!

    每一下揉捏,都仿佛一只锋利的锄头在犁爬着自已心灵那本就十分脆弱的堤防,仅仅几息工夫,**的闸门已被犁碎扒开,苦苦压抑了十来年的渴盼与**全面爆发!

    什么矜持与礼法,还有羞涩诸如此类,全给卫双抛去了脑后,她只受最原始的本能驱使,她的感知中,只剩下了自已与这名邂逅不到半日的男人,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抓住眼前,尽情享受吧,这不正是你的梦境吗?

    卫双情不自禁的松开了牙关,也顺其自然的反手搂上卫风,缓缓向着草地倒去....

    时间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只是小片刻,“啊~~”阵阵娇喘中,突然爆出一声高亢的尖叫,卫双的身体猛的一颤,那火辣辣的疼痛还未消散,一股无以伦比的充实感刹那间遍布全身,就好象被推到了九宵云端一般!

    世间生灵万物,包括人类的先祖都在野外孕育后代,这个时候,在重重树影的遮挡下,正上演着天地宇宙间最为神圣的一幕,鸟儿唧唧喳喳,仿佛在为他们欢呼,天空飘来了一朵白云,似乎卫双那美丽成熟的身体连老天爷都为之脸红,以是拉了片白云过来挡着自已的视线。

    而草地上的这一对男女抵死缠绵,卫风在渲泻着自已憋了近一个月的**,卫双更是恐怖,她的**足足憋了十来年!

    心灵被巨大的浪潮一**的拍击,又一次次的被顶托上了云端,卫双的脸面,胸前布上了星星点点的潮红,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起来,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快,再快,不够,还要快....

    伴着心底的呐喊,身体上传来“唔!”的一声闷哼,一股热流激射入了身体当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瞬间跃上了心头,“啊!”卫双忍不住的发出了高亢的呼叫!

    由极动到极静,只是一刹那,卫双的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神智也渐渐回归到了躯壳当中!

    ‘我为何会这样?我与他相识不过才半日,没名没份,何况他还是我的从弟,我怎能如此的廉不知耻?’或许是阔别了相伴二十四年的红丸,也或许是禁忌之恋带来的不安与恐惧,还伴有强烈的羞耻,两行清泪缓缓的由眼角布上了那晕红仍未消褪的脸庞!

    “双双姊,你怎么了?”卫风不禁低低呼唤,并伸手去擦拭卫双眼角的泪水!

    “你放开我!”卫双下意识的伸手去推,可身体刚动了动,又是嗯的一声娇呼由唇角溢出,原来,卫风还没出来呢,于是,卫双赶忙改口道:“你快下来!”

    卫风非但不下,反而恶作剧般的扭了两下屁股,害的卫双立刻伸手捂住上嘴巴,这才满是关心的问道:“双双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了?”

    “你....”卫双羞窘交加,又不是新婚之夜失了身,而是被引诱做出了苟且之事,你还有脸问?当即瞪起红通通的眼睛,哽咽道:“你害死姊姊了,姊姊的清白全毁在了你的手上,你让姊姊哪来的脸面见人?呜呜呜~~”

    ‘都来看看,这只是骚蹄子,小淫妇!还亏得平日作出一副正经模样!”

    ‘就是呀,听说她与那个男人才结识不过半日,呵呵~~还是她的从弟呢,当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哎~~太可惜了,平时被她那假模假样的外表骗了,谁料到会被男人一勾就上?要早知道,老子就该把她上了,现在只能玩人家玩剩的破鞋喽,呵呵~~都二十四了还没沾过男人,恐怕心里想着盼着连夜里都睡不着吧?’

    卫双的识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的画面,立时悲由心生,抱住卫风的脑袋嚎啕大哭!

    卫风暗道吃不消,他娘的,让个女人凑着耳朵哭把耳膜震破都不是不可能,当下把耳朵移开些,劝道:”双双姊,今日我**熏天,冒犯了你,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吃饱喝足便抹嘴走人的货色,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听这话,一股无名怒火不受控制直涌心头,卫双咆哮道:“你如何负责?你是我的从弟,我知道,这虽然是假的,可外人不清楚,除非你不想入士了!”

    卫风也不当回事,呵呵笑道:“原来双双姊还是挺关心我的嘛,这我放心了,同时也请你放心,咱俩的事不耽担入士,将来的名份由我解决,我会找机会说服伯父的,王蔓那里你也不用多想,她很乐意与你做个好姊妹,双双姊如此动人美丽,我哪舍得把你放开丢给别人?你说可是?”

    这什么人啊,有这么自作多情不要脸吗?卫双暗自气结!可诡异的是,心里的悲苦竟不知不觉的去了几分,改而换上了恼羞成怒!当即想都不想的狠狠一口向卫风咬去!

    卫风能让刘娇咬,那是瞒着她对刘兴男下了毒手,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卫双则是两回事,他不认为夺了卫双的清白有多大问题,于是把脸面刷的一转,嘴对嘴凑了上去!

    “唔!”卫双猛晃着脑袋剧烈挣扎,只不过,卫风屁股一扭,她立刻就老实了,小香舌忘情吞吐,还伴从唇角溢出的丝丝缕缕呻吟,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后,卫双凤目含怨,嗔怪道:“你就欺侮姊姊吧,姊姊在你眼里成了什么?是玩物吗?”

    卫风还在休会着回马枪的爽利,听了这话,不由正色道:“男欢女爱如能说成欺侮?双双姊,我是真心为你的美丽倾倒,绝无半分玩弄之意,我早说了,咱们俩之间会有名份的,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不会长期让你活在阴影当中!”

    卫双的芳心传来了一阵羞喜,女人嘛,都喜欢被心上人夸赞自已的容貌,但她也明白,卫风所谓的名份其实是做妾,难不成还能把那王家女郎给休了?

    凭心而论,她觉得做妾挺委屈的,如果肯做,早十年就给别人做了妾,但她初尝合欢滋味,正是恋奸情热之时,哪舍得狠下心肠从此不与这人见面?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或许,便是孽缘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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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