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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三五章 再冒燕军

    从正月初十开始,陆续有人质家属前来交付赎金,之前被扣留的水手军卒也被慕容懿放了回来,只不过,千余人仅剩下了半数,另外一半肯定是死了,而这一半也是骨瘦如柴,浑身都是冻伤,见着卫风无不是感激泣零,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了卫风!

    要知道,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谁会为搭救人质专门发兵的,尤其还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深入敌人腹地,虽然搭救人质只是卫风的目地之一,可说到底,人总是救出来了不是?

    尽管死了一半人,卫风却也没报复燕国,按一命换一命的说法,燕军也死了好几千,大致相当于一命换了八命。

    一直到二月底,燕国权贵才释放完毕,卫风军中的金银铜铁与兵甲粮草用堆积如山形容都不过份,而这时,最低气温已经连续几天回升到了零度以上,海冰有了渐渐融化的迹象。

    三月初六,海面只剩下零散的浮水,同一天,卫风的两千多条船驶向了大海深处。

    由于初春时节仍然盛行偏北大风,舰队又是由西北向东南行驶,因此所有的船只全都扯了满帆,于马石津(今旅顺)分为两支,一支继续南下,运送三万匹战马、所有的金银铜铁与多出的甲胄回会稽,然后装运些粮食过来。

    另一支千多条船折向东行,仅仅五天就抵达了列水出海口,由于担心舰队过于庞大在江中不灵活,因此绝大多数都丢了入海口附近。卫风相信区区高句丽还没有能力来劫他的船货,他只带了三百艘战舰溯水而上,总兵力两万五千人。

    由出海口至平壤百里左右,列水河床较深,又受黄海潮水影响,利于航运,因此舰队的速度很快,三月十一日傍晚,平壤已隐隐约约出现在了眼前。

    与现代平壤跨大同江两岸不同,当时的平壤只在列水北岸。为原乐浪郡治朝鲜县。

    运足目力。可以看到一座方圆十里、高约两丈的土城,卫风有些愕然,眉头皱了起来。

    刘兴男留意到了卫风的神色变化,不禁问道:“将军。前面该是平壤了吧?您马上就可以再发一笔了。怎么兴男看您不满意?”

    卫风摇了摇头。向李驻问道:“李驻,你预计平壤的丁口会有多少人?”

    李驻多望了平壤几眼,不确定道:“如果在我江东。方圆十里的城池最多三五万,而高句丽城池稀少,或许密度会大一点,但无论如何不会多于六七万。”说着,突然恍然大悟道:“哦~~末将明白了,您是嫌弃平壤的丁口太少!”

    卫风也是无奈之极,在他原先的估计中,平壤是高句丽除了都城之外的最大城池,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来万人吧,扣除老弱妇孺,丁壮应该能抓捕到三五万,修筑天津港勉强够用,可是天不从人愿,六七万的人口,丁壮肯定不会超过两万,这点人手远远不够。

    “哎~~”卫风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平壤,难道还要把高句丽平推一遍?说实话,平推高句丽不是办不到,而是没时间,他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修筑城池港口,因为桓玄随时会取晋室而代之!

    正举棋不定的时候,李驻却又拱了拱手:“将军,平壤的丁口确实少了点,但末将以为,您可以围而不攻,平壤为高句丽第二大城池,远古时曾数度为半岛国家的都城,汉武帝元封三年(前108年),武帝灭卫满朝鲜,置乐浪、玄菟、临屯、真番四郡,平壤一带为乐浪郡,是汉四郡的中心,有平壤在手,可控汉四郡,位置极其重要,高谈德岂会不救?您只要击溃了高谈德,可以抓捕些俘虏嘛!”

    “好!”卫风大喜道:“这个主意不错,李驻,那些没分出去的燕女今晚你去挑两个!”

    “多谢将军!”李驻喜滋滋的称谢,旁边的张宁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该抢着开口的,可这时,只能带着满脸的羡慕看了看后面的那条船,船上还有一百多名待分配的燕女。

    ......

    三百艘陌生战舰的来到立刻引起了平壤全城的惊慌,霎时间城门紧闭,城头布满了军卒,卫风也不急,慢条斯理的指挥军士们上岸,直到第二天,才于平壤城西五里立下了营寨。

    用过早膳之后,卫风领着数百骑向着平壤驰去,当年杨广亲征高句丽,领军超过百万,却惨遭重创,隋朝也由此埋下了败亡的祸根。

    以目前平壤的规模来看,在两百多年后丁口不可能超过五十万,而杨广征高句丽正是隋朝的全盛期,隋军的精锐不下于巅峰时的唐军,可这都败了,卫风总觉得憋屈的很,在他看来,凭着隋军的强大,以一员大将领军二十万足矣,何必以百万大军御驾亲征?说到底,都是杨广爱面子,好大喜功,还有赌徒心理才奠定了败局!

    百万大军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指挥调度极为困难,卫风自认为十万以内他可以如臂使指,二十万会出现些问题,超过三十万,再是名将也很难令行禁止。

    苻坚伐江东失败,正是吃了兵力过大的亏,以当时桓冲御众十万与北府军八万精兵的有限兵力,苻坚发三四十万就够了,同时还应该驱使鲜卑、羌人为前锋,而不是拿自己的老本去拼杀!

    后来的魏主拓跋焘就吸取了教训,伐宋时大量驱策非拓跋氏军卒作为前锋,兵锋直抵瓜步,后因无力渡江勉强退兵,却心犹不甘,归途中围攻盱眙,被守将臧质送了坛尿,大怒攻城不下,与臧质书曰:吾今所遣斗兵,尽非我国人,城东北是丁零与胡,南是三秦氐、羌,设使丁零死者,正可减常山、赵郡贼,胡死,正减并州贼,氐、羌死,正减关中贼,卿若杀丁零、胡,无不利!

    所以说,拓跋焘是个聪明人,虽然伐宋与宋两败俱伤,却并未动摇拓跋氏的统治基础。

    另外,杨广与苻坚倾举国之兵,毕其功于一役,这是明显的赌徒心理,胜了,自然是不世出之明主,可是败了,恐怕这二人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卫风不由暗自凛然,人在连续胜利之后必然会自信心膨胀,他相信早年的坚苻与杨广也是战战兢兢,一步一个脚印,可是当达到了一个阶段性的颠峰,难免会生出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自以为虎视之下再无敌手,那么,自己会不会同样如此呢?

    “将军,前面就是平壤!”李驻的提醒打断了卫风,这时已来到了距城池三百步外,于是卫风挥手止住,向城头望去。

    城头一员约十六七岁的小将喝问道:“我乃永乐太王之子、平壤太守、征北大将军高涟,来者何人?为何犯我平壤?”

    卫风冷声道:“本将乃大燕镇东大将军、营州刺史仇尼倪麾下,今次奉命前来讨逆,你等速速出降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听说来的是燕军,高涟就知道没什么好说了,两国之前相互攻杀数十年,兴兵攻打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他有些疑惑,以往燕国进犯都是由辽东方向的陆路过来,可这一次,为何走水路了?

    但这问题高涟也没多想,跟着就低喝道:“你们两个,在燕人合围之前,立刻出城去往丸都(今吉林通化吉安市,高句丽都城)向太王求援!”

    “遵命!”两名亲卫匆匆向城下奔去。

    高涟再不理会卫风,亲自动员全城百姓加固城防,他无论如何都要坚守到高谈德到来。

    卫风也领着骑队缓缓向回驰去,茱丽娅这才不解道:“使君,您过来只为这一句话?”

    这段时间,卫风没少和茱丽娅偷腥,却从没被人发现,关键还在于王道怜、茱丽娅与苻氏姊妹花形成了三角关系,卫风与茱丽娅偷情,姊妹花以为卫风在王道怜那儿,而王道怜也持有同样的看法,所以没人清楚卫风已经和茱丽娅搞到一起了,这二人都挺享受偷偷摸摸所带来的刺激,在外人面前,也从不表现出过份的亲密。

    这时,卫风一如往常般的呵呵笑道:“茱丽娅娘子,我只要让高句丽人知道我是谁就可以了。”

    茱丽娅又问道:“使君,那您干嘛自称为仇尼倪的麾下?”

    “哼!”刘兴男冷哼一声:“将军最喜欢冒充燕人了,听说第一次出兵百济冒充的就是燕人,对了,茱丽娅姊姊,那时还自称是慕容熙的麾下呢!”

    卫风洋洋自得道:“不是我要冒充燕人,而是不得不冒充,高谈德见识过我的实力,当年我以几千骑兵逼退他数万大军,所以我估计他应该是对我心怀敬畏,如果知道是我来,他不敢救援怎么办?难道我去攻打丸都?

    可燕人不同,高句丽虽然在与燕人的作战中败多胜少,却总是胜过不是?高谈德对燕人的恐惧要小于我,更何况慕容熙被我俘获这天大的事也该传到丸都了,他应该能判断出燕国正处于内乱的边缘,又岂会惧怕燕军的攻打?而我军中有大量的燕军铠甲兵器,冒充燕人最是合适不过!”

    “呕~~”刘兴男作了个恶心欲呕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四三六章 高谈德来援

    在亲卫回报平壤的信使出城之后,卫风立刻下令把平壤分三面团团围住,南面是列水,有舰船上的水手就可以把守了,最起码水手操作弩炮是可以的,东西两面分别下了两个小寨,各有三千人,这两个寨只守不攻,仅作为围困使用,他自己则在平壤的正北方立下主寨,领军一万九千,就等着高谈德前来送人了。

    在等待的日子里,卫风有序的展开了冬泳训练,将士们白天苦练马术,傍晚在列水中捕鱼洗澡,紧张而又充足,而平壤百姓被围的五内俱焚,没办法,春耕被耽搁了啊。

    自然而然,城外的数万顷还未成熟的小麦也落入了卫风手里,派了些人手打理着,到了五月份,收获的粮食将成为他的军粮。

    时间缓慢流逝,一个半月之后,也就是四月二十六日,天气已经明显的回暖了,平壤附近一片绿油油,再有半个月左右,小麦就可以收割了。

    这一天过了正午,卫风带着诸女在列水边钓鱼,苻训英与苻娀娥偎在他的身侧,伴着说笑声,美人轻挨,幽香阵阵扑鼻,置身于天地间的春天气息里,卫风顿觉心神皆醉!

    如今的卫风总算是明白到慕容熙为何会迷恋姊妹俩的原因了,这两个女人不但皆为绝色,体态也毫无瑕疵,更重要的,是她们的唇舌工夫堪称举世无双,卫风相信,即使前世的一些著名小电影女明星都要稍逊一筹。

    而且姊妹俩还是蕾丝边,她们玩蕾丝边。是全身心沉浸于其中,这与卫风家里的诸女偶尔有些小亲蜜的动作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是看着就令人血脉贲张!

    “将军,您都两天没来陪妾与娀娥了,咱们晚上都睡不好呢!”卫风的耳垂一麻,紧接着,就传来了苻训英那低低的幽怨声,这让他想都不想的脱口就道:“今晚你们洗干净了等我。”

    “嗯!”姊妹俩点了点头,一股欢快的情绪油然而生,卫风虽然弄不清楚这情绪中含有几分真心。可是他无所谓。反正这两个女人已经脱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卫风不由自主的搂上二女的纤腰,一名亲卫却匆匆奔了过来,喘着粗气道:“禀将军,高谈德领军三万。出现在平壤以北三十里处。其中步卒两万。骑兵一万!”

    “来的好!”卫风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向姊妹俩吩咐道:“江边风大,你们体质虚弱。过一会就回去罢,我这就去把高谈德击溃!”

    姊妹俩连忙站起来施礼道:“妾知道的,这里先预祝将军大破高谈德!”

    卫风点了点头,疾步而去,从边上跟过来的刘兴男略有些酸溜溜的说道:“将军,兴男还以为您舍不得走呢,左依右偎的,这哪能舍得放手啊?”

    “哧!”卫风不屑的笑道:“刘兴男,你少风言风语,你把红丸给我,下次我也抱着你钓鱼!”

    “哼!才不稀罕呢!”刘兴男嘀咕了句,却又似想了什么,不由问道:“将军,您是不是打算与高谈德正面作战?其实照兴男看,您有营寨,不如稳守营寨,在他攻打时以弩箭大量杀伤再施以反击,岂不是更加稳妥?”

    卫风摇摇头道:“你说的是不错,但是你别忘了,城外的麦子再有十来天就可以收割了,我若缩在营中不出,高谈德虽然没机会割去,却可以把麦田毁了,这难道不可惜?”

    “哦~~”刘兴男理解的点了点头。

    ......

    卫风很快回到了寨中,立刻点起骑兵一万,弩箭式弩炮与投掷式弩炮各五十架,神臂营四千人,合计一万四千五百人。

    虽然只有四千五百人留守营寨,平壤守军也很可能出城袭营,但卫风根本不怕,以平壤城的规模,哪怕丁壮全上也不会超过两万军,即使全城出动又能如何?如果被装备简陋的高句丽破了寨,卫风都没脸回江东了。

    由于军中马匹过多,现在连神臂营的战士都骑上了马,上万名骑士连带一百架弩炮车向着正北方行去。

    这诺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城头,一名部将现出了惊喜之色,连忙向高涟道:“将军,多半是太王的援军来了。”

    “嗯!”高涟也欢喜道:“不是多半,是肯定,燕人定然是去迎击太王,我高句丽虽然兵甲比不上燕军,却岂会惧他?何况他只带了一万五千军,说不定太王能挟初来之锐气,一举击溃燕军!”

    这名部将又道:“将军,那咱们要不要里外合击?”

    高涟略一沉吟,便道:“不急于一时,待太王与燕军鏖战激烈时再出城也不为迟,传令,立刻安置一万精兵于北门,听本将号令,随时出击!”

    “遵命!”两名亲随匆匆而去。

    城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正北方向,这是他们的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恨不能插一对翅膀飞过去助战!

    约摸一刻左右,一支快速而来的三万人军阵出现在了眼前,卫风不禁摇了摇头,三年过去了,高句丽一点长劲都没有,军卒还是穿的破破烂烂,战马还是那么几千匹,他就搞不懂,高谈德这三年干什么了,听说前两年高谈德还大破过燕军一次呢!

    高谈德如果知道卫风的心思,肯定要破口大骂了,这三年卫风东奔西跑,他其实也没闲着啊,除了与燕国互相攻伐,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助新罗复国。

    半岛三足鼎立的局面高谈德暂时不想打破,因为在东面,有对半岛贼心不死的倭人,西面则是他的死敌大燕国,以高句丽的国力,尽管完全可以一统半岛,可是在统一之后,必然要面临着原新罗与百济遗民的反抗,在外有大敌,内部不靖的情况下,这只能是自寻死路,因此扶植个傀儡政权目前最符合高句丽的利益。

    然而,重建新罗的最大问题便是新罗王城的百姓被卫风杀光了,连城池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高谈德虽然恨的咬牙切齿,却没办法,去江东寻仇根本不现实,他只能另择新址筑城,同时招纳零散的新罗人入住城池,只是半岛苦寒,筑城不比江东一年四季都可以开工,这里到了冬季必须停工,除了寒冷,另一个因素便是被冻的**的地面,挖不动啊,所以花了三年时间,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才重新修筑起了新罗王城的轮廓。

    原本高谈德松了口气,以后只要加强对新罗的控制,时机成熟时一口吞掉就可以了,可是今年年初,突然从龙城传来了个意料到不到的好消息,燕主慕容熙征契丹回返时中了埋伏,全军大败而逃,丢失粮草铠甲马匹无数!

    换一个角度理解,便是大燕国元气大伤!

    但高谈德只能了解到这些情况,毕竟慕容熙还是大燕国皇帝,兵败被俘、皇后与昭仪被抢,事情的起因还是先劫了晋国船货,虽然慕容熙恨的咬牙切齿,也知道事实不是如此,却不愿意大肆宣扬,只能哑巴吞黄莲,有苦说不出,因此在获释之后,严令军中不得议论,而其他人在各种谋划没有周密之前,也不愿触慕容熙的霉头,大家心照不宣,不公开讲,免得引来慕容熙的暴怒先被干掉,至于被卫风勒索的权贵,也是选择了低调处理,因为被俘总是很不光彩的一段经历。

    东方和西方不同,西方人被俘很光荣,回国会受到英雄凯旋归来般的待遇,如果洪承畴之流出身在西方,百分百不会背负上千古骂名,可东方不同,做人首先讲究忠义,视被俘为耻,如果被俘了还和对方达成某种协议,那无论如何,这个人在世人眼中,品质天然存在问题,这也是某些历几朝不倒的不倒瓮在史书上没有留下好名声的重要原因,或许他们有才能,但没被划入贰臣传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虽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忠义只是一张纸,可是有了这张纸总能遮掩一下不是?

    如今的龙城,表面沉闷,实际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关键还在于慕容熙登基的时间不长,又是丁太后一手扶立,而此时丁太后已死,慕容熙自己的班底还未建立,他根本就不知道朝庭里有多少人怀有异心,更何况他也没这心思去调查,他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思念苻训英与苻娀娥的身上,每每想起这两个女人正在卫风的胯下婉转承欢,心里就如被毒蛇噬咬般撕心裂肺的痛!

    出于以上种种原因,高谈德并不清楚卫风来到了辽东,在他的猜想中,慕容熙肯定是被魏军伏击了,这也非常的合情合理,起先他是打算趁着燕国新败出兵攻打燕国,孰不料,燕人已经打上门了,还是从水路攻打的平壤,平壤的重要性对于他来说甚至要超过丸都,一旦平壤被攻破,他将永远失去对百济和新罗的控制,因此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看着前方不急不忙接近的军阵,部将高武不解道:“太王,果然是燕军,兵甲都是燕军式样,只是燕国刚刚兵败于魏人之手,哪来的余力攻我平壤?”(未完待续。。)

第四三七章 古怪的战术

    说实话,高谈德也很不理解,更何况以往燕军入寇都是走辽东从北路攻打,从无一次渡海前来,因为燕人的长处就是骑兵,当年慕容垂建立的龙城精骑赫赫有名,硬是从无到有,打下了大燕国的千里江山,相反是的,水军是燕国乃至整个北方各族的最薄弱环节,说句难听话,比拼水军,燕国或者连高句丽都不如呢!

    当今天下,最强的水军在晋国北府军!

    想不明白就把这心思暂时放下,高谈德向前看去,见臆想中的燕军已渐渐放慢了速度,于是吩咐道:“或许来敌未得燕主授意,否则也不会只有这一万余军,高武,待燕军止住你先问问是何人。”

    “遵命!”高武拱了拱手。

    片刻之后,两军在距离三百步处不约而同的止住步伐,高武放声问道:“前方何人?为何攻我平壤?”

    “哈哈哈哈~~”卫风却拱了拱手,哈哈大笑道:“永乐太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可还记得当年故人?”

    “这....”高谈德运足目力看去,他与慕容熙的情况类似,三年不见已经不大记得了,毕竟卫风只是抢劫过一次新罗就再未踏足半岛,高谈德也就慢慢的不把卫风记挂在了心上。

    可是卫风的心里很不舒服,慕容熙没认出自己,高谈德也同样,难道自己就那么没有名气?

    卫风的脸拉了下来,自报家门道:“永乐太王。本将卫风,三年前你我见过一面,当时我为北府军刘牢之麾下,如今受晋主委托,暂居广州刺史,督交广二州诸军事!”

    “是你?”高谈德立时惊呼出声:“孤记得你,你劫掠新罗,孤已不和你计较,可今日为何来犯我高句丽?你堂堂大晋莫非就专门欺凌弱小?”

    见高谈德认出了自己,卫风心里的不快立时消散。呵呵笑道:“弟兄们没吃食也没女人睡。所以特来向永乐太王打个秋风啊!”

    “你....”高谈德正要喝骂,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问的很傻,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出兵。要么是为了土地。要么是为了丁口,而这个姓卫的只是抢劫,他不要丁口。也不要土地,只要财货、粮食与女人,其他的全部杀光烧光,简直是心狠手辣的令人发指,偏偏还奸滑的很,高谈德永远都忘不了在黑夜中被卫风以骑兵偷袭时的场景!

    高谈德清楚,卫风盯上平壤,一旦平壤被他攻破,新罗前都城明活城就是平壤的榜样,只是他又不明白,为何这人过来这么久都不攻打平壤,难道还有别的企图?

    在高谈德的印象里,卫风恶行滔天,四处劫杀,专欺弱小,而且没有理由,就算当初最残暴的石虎也是远远比不上他,石虎杀的人中以中原晋人遗民与羯人权贵居多,对于羌、氏、鲜卑、乃至高句丽反而不怎么杀!

    强抑下愤怒,高谈德冷声道:“你晋国盘距江东,也是一强国,想不到竟会冒充燕人,不过是一藏头露尾之徒罢了。”

    卫风微微笑道:“我需要请些长工帮我干活,而平壤太小,远不能满足我的需要,我之所以不亮出身份是怕吓着了你,如果你心存惧意不敢前来,难道我还远赴千里去攻打丸都?永乐太王,本将一直在等着你啊!”

    “狂妄!”不仅是高谈德,连带身周诸将都气的浑身发抖,他们总算明白了卫风的意图!

    一名部将急忙拱了拱手:“太王,那姓卫的太狂妄了,咱们的兵甲是不如他晋军,可两个拼一个,即使全军覆没也要与他同归于尽,请太王下令!”

    “请太王下令!”众将跟着就大声请战!

    高谈德的愤怒也无法抑制,厉喝道:“晋人欺人太甚,今日孤誓与那姓卫的不死不休!若能破去晋军,全军上下进一级,赐金一斤,若能取下那姓卫的头颅,孤赐国姓,可位列公卿,进三级,赐金千斤,赏美人百名,将士们,我高句丽赫赫威名始自于今日,布阵,擂鼓!”

    “咚咚咚~~”牛皮大鼓重重檑响,军卒们气势如虹,纷纷擎出了弓矢,并尽量集中靠拢,因为晋军除了那百来辆看不出名堂的车子,剩下的全是骑兵,必然会以骑兵发动冲击。

    高谈德赶来救援,并没有携带车驾,在平壤以北,有专门的屯粮之处,每个人只需要携带一到两天的口粮就可以了,只是在见到了晋军竟然是纯骑兵之后,高谈德也是禁不住的暗生悔意,带着车驾虽然行动不方便,却可以布置在阵前抵挡骑兵,可这时,只能凭着弓箭和密集的人墙先打防守反击,然后寻找机会以骑兵冲锋。

    果然,晋军的骑兵动了,却令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是,移动的只是四千中军骑兵,左右两翼各五千骑别说迂回包抄,连动都不动,而且中军骑兵的速度很慢。

    这是什么战术?难道是送死的?要知道,骑兵凭的是速度优势与强大的冲击力,像这样慢悠悠的散步,不是送死还是什么?

    高谈德与身周诸将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愤怒归愤怒,但高句丽人与强邻燕国、还有半岛上的新罗、百济甚至倭人争斗了数十年,作战经验无比丰富,并不会因愤怒而失了理智。

    依着他们的了解,卫风不可能出如此显而易见的昏招,这其中肯定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但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摸出头绪,一时之间,心头都罩上了丝不安。

    高谈德又向前看,那四千中军骑兵竟在两百步左右停了下来,随即就擎出弩机,一般来说,弩的杀伤力很少能超过两百步,更何况自己的军卒已经竖起了一排盾墙。

    这种盾虽然不是中土的橹盾,就是巨大无比,以尖角插入土中,外表蒙有铁皮的防御力极为强悍的盾,而是普普通通的木板盾,可是挡住两百步外射来的弩箭也不费事,他不相信卫风不清楚。

    “咚咚咚~~”牛皮大鼓依然在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原本该是振奋人心的鼓点,配合上晋军莫名其妙的用兵,竟使现场弥荡起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以高谈德为首的高句丽众将没有一个人敢嘲笑卫风,他们都见识过卫风的厉害,其中有些警觉的人已经预感到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骑兵太少,以骑兵佯攻说不定能试探出晋军的意图,可这时,只能被动防守。

    猛然间,晋军阵中爆出一声厉喝:“放!”

    一刹那,爆响的弓弦声打破了战场的沉闷,石弹、巨箭、弩箭铺天盖地,高谈德顿时面色大变!

    “不好!”高谈德的惊呼刚刚脱口,已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传了过来,出于身经百战的本能,他想都不想的向地面猛的一扑,身体才落上地,惨叫声就响成了一片,几乎同一时间,伴着一声嘶鸣,胯下的战马轰然倒地。

    高谈德转头一看,马脖子竟然被一枚三尺巨箭射了个通透,鲜血就像喷泉般奔涌而出,这可把他吓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心想如果不是机灵点及时弃马,铁定是当场毙命啊!

    高谈德又向四周快速一扫,前排的木盾就像纸糊的一样,比寻常弩箭要长一倍都不止的铁矢一射而过,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钻入了后方军卒的身体当中,倾刻之前,地面已是遍布尸体,鲜血把大地都染成了通红!

    高谈德明白了,晋军弩箭的威力奇大无比,在两百步的距离上竟然可以射穿木盾,相比较而言,投石机与巨箭反而可以忽视。

    直到此时,高谈德才彻底理解了晋军古怪战术的用意,就是仗着弓弩强劲欺侮人!

    念头刚刚转动,又是惨叫连天,原来,晋军的第二轮弩箭已经射了过来,这让他意识到,防守反击根本不可行,因为晋军不需要主动发起进攻,光是射箭就能把自己这三万人活活射死,即使有侥幸逃命的,也是全军溃败之下跑的最快的那部分人。

    这一刻,高谈德又悔又恨,他自从登基以来,大小近百战,却从未遇见过如今日这般一边倒的战局,可是他也清楚,后退或是不动只能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奋勇争先或会有一线生机,于是猛喝道:“我军已至生死关头,唯有主动出击方能大败晋军,孤传令,全军冲击,与晋人血战到底!”

    身边活下来的传令官立刻打出旗号,紧接着,号角被吹响,高谈德仅有五千骑兵从中路直冲而出,而步卒也从两侧发足狂奔,所有人全都豁出去了!

    但卫风临时组建的弩骑兵不会与高谈德的骑兵硬拼,在射出最后一轮弩箭之后,立刻调转马头撤退向了车阵,使得高谈德的心里禁不住的阵阵滴血,光是这一轮弩箭,他就看的清清楚楚,当场摞倒了他近四百骑!

    只是还未来的及心疼,高谈德一颗心就紧紧提到了嗓子眼,晋军的两翼骑兵动了,一支迎头冲向了自己的骑兵,另一支分为两队,从左右向着步卒包抄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三八章 大破高谈德

    担当弩骑兵的是俚人,因为他们的骑术不过关,暂时还没有骑马冲锋的能力,迎头而上的五千骑则由卫风亲领,全军在奔跑中迅速布成了一个锋矢冲锋阵形,卫风自然处在锋尖的位置。

    而高句丽骑兵原打算是直接冲入晋军中军,可是被弩箭射杀了数百骑之后,又见着一支晋军骑兵从侧翼杀来,这使他们意识到,除了迎头痛击没有别的办法,关键还在于战场太小,根本施展不开,如果不管不顾的话,只能被拦腰截断,一支骑兵被另一支骑兵拦腰截断是非常危险的。

    高句丽骑兵强行扭过方向,马蹄声踏的震天响,高谈德的心也紧紧悬了起来,他清楚这两支骑兵的成败几乎可以决定整个战局的方向,连带他身边的诸将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甚至晋军的车阵在向骑马喷洒出巨箭石弹,以及中军骑兵在退入车阵之后,又分出了半数去射杀自己的步卒都未留意。

    “嗖嗖嗖~~”一阵羽箭飞出,晋军竟然率先射出了箭矢,高谈德顿时面色大变,晋人什么时候有如此凶猛的骑射了?要知道,在辽东诸族中,高句丽虽然不比鲜卑、契丹、柔然等以骑射见长,但他们自认为至少比晋人要强上一筹。

    高句丽骑兵不行,问题不是出在人身上,而是半岛土地狭小,多山地,占据的辽东东南部也以山区为主,骑兵不如步卒好使,高句丽的都城丸都有个别称叫做丸都山城。这已经说明问题了。

    三年前高句丽骑兵败给卫风,高谈德认为是在黑夜里被偷袭了,并不是真实水平的反映,可这时才知道,晋人的骑射不下于燕人啊!

    就在念头一闪间,数百名高句丽骑兵中箭坠马,而这些人都是分布于阵前,已经掏出弓矢准备对晋军进行第一轮打击的骑兵,不要小看这几百人的伤亡,它相当于破坏了高句丽军的一次进攻计划。使得回射的箭矢只有稀稀拉拉的数百枝。数百枝箭面对截面很大的骑兵军阵,首先不可能每枝都命中,既使命中了也未必能一箭毙命,除非运气好射中面门或是胸腹等致命部位。

    被射中面门纯属倒霉。谁都没办法。可是射中胸腹的箭矢。由于从燕军手里得到的甲的胸腹部位已经全部更换为了竹片,竹片被射中最多是爆裂,可以有效的抵消掉箭矢的穿透力。使得高句丽军的还击只造成了晋军十来人坠马!

    高谈德气的脸面潮红,可这还不算,在几乎没有效果的还击后,晋军又射出了第二轮箭,自己一方又是数百骑坠马,第二轮箭一出,无论是谁都没有再射箭的机会了,双方骑士纷纷擎出马刀,勒着缰绳疾冲而去。

    尽管还未接触,但从场面上看,高句丽骑兵明显位居下风,一方面是被射了三轮,以及零零散散的巨箭石弹轰击,人数少了千余人,另一方面是强行扭转方向,阵形根本来不及重整,毕竟高句丽骑兵与燕人骑兵不在一个档次,几乎是以散兵线迎击晋军,以分散对集中,即便是高谈德也是脸面罩上了浓浓的不安!

    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阵斩卫风上面,因为他看见卫风竟然冲在了骑兵第一线,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卫风身边还有个女人,这是一名长相与羯人类似的女人!

    这显然是茱丽娅,茱丽娅满脸的兴奋毫不掩饰,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数万人的大规模会战啊,与她当海盗时的那种几百上千人的战斗完全不可同时而语,尤其还是担当了骑兵前锋的位置。

    茱丽娅忍不住道:“使君,我们来比比看谁杀的人多!”

    卫风看了眼前方,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于是快速问道:“赢的有没有彩头?”

    茱丽娅不假思索道:“您赢了,茱丽娅用嘴为您服务一次,但是您如果输了,您也要同样用嘴为茱丽娅服务一次!”

    卫风差点叫起了娘,茱丽娅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堂堂正正,不愧是罗马女人啊,说实话,如果是苻氏姊妹花让他用嘴,他肯定不大乐意,因为她俩不是处女,而茱丽娅不同,除了没流血之外,是真的不能真的处女,既然没被别的男人碰过,卫风也很乐意用嘴来使茱丽娅获得快乐。

    只不过,卫风陷入了一瞬间的为难当中,究竟是赢还是输呢?输赢他都愿意啊!

    紧接着,卫风就问道:“茱丽娅娘子,打平怎么算?”

    茱丽娅利索的答道:“打平我们互相服务!”

    “好,成交!”卫风精神大振,一夹马腹,旋风般杀入了敌阵,迎面奔来一名骑士,他立刻把马头稍稍一勒,向边上错开,随即就是一枪直刺,准准扎中心窝之后,顺手把尸体甩去一旁,又抡起长枪,对着第二人的颈脖猛的扫了过去!

    卫风的枪从枪尖到枪杆为纯钢水浇铸,造出了毛胚又经工匠连续锻打,总长一丈八尺,重达八十斤,这被扫中脖子哪还了得?头颅就像西瓜般被扫的不知飞什么地方去了。

    一见卫风大发神威,茱丽娅也毫不示弱,长枪上下翻飞,每一枪刺击都能带走一条性命,身侧的将士们则是挥舞起马刀一冲而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晋军的锋矢阵已经钉入了高句丽骑兵深处。

    同时,两翼包抄的骑兵也收勒成鱼鳞阵杀入步兵群中,而且外围还有两千弩骑兵在抽空子放冷箭呢!

    步卒没有任何掩护,被骑兵冲击是必死的命,原本高句丽人还指望把卫风的骑兵击溃,再去支援步卒,可这时,谁都知道败局已定了,高武咬了咬牙,急声道:“太王,赶紧退吧,一旦让晋军合围,想走都走不了啊!”

    高谈德现出了一丝迟疑,不舍道:“我儿怎办?”

    高武明白高谈德指的是困守平壤的高涟,高涟聪慧骁勇,是高谈德最喜爱的子嗣,年仅十五六岁,已经隐隐坐实了世子的地位,要知道高谈德在若干年前,就有把都城迁来平壤的打算了,所以命高涟为平壤太守,却没人能料到,晋军竟会前来,只要己军一退,平壤失去外援,陷落只是早晚间事。

    高武又劝道:“陛下,世子机灵,见机不妙必会弃城而奔,而您是我高句丽不可或缺之明主,今日虽败,乃是那姓卫的阴险狡诈,不顾脸面冒充燕人,致使我军料敌失误,非战之过也,他日总有报仇雪耻的机会!”

    高谈德也是一心志坚毅之辈,在与燕军的作战中败多胜少,早已练出了一副宠辱不惊的心境,对于他这类人来说,只要有命在,就不算输光,总有翻本的一天,于是立刻唤道:“传令,全军回撤!”

    “咣咣咣~~”铜锣声刚刚敲响,高谈德已领着近百名部将亲随飞奔而去,这一见太王都跑了,高句丽军立时全军崩溃,步卒们发了疯般向回奔逃,幸存的骑士更是把马速催到了最大!

    卫风赶紧把人手散开抓捕俘虏,一批批步卒被骑兵追上,被迫跪地投降,有些死性不改的,则一刀灭杀了事,放眼望去,整片战场上乱作了一团。

    茱丽娅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勒住马缰仍怔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想起来道:“高句丽败的太快了,只不过,他们的实力只相当于我们罗马的奴隶起义军,而使君您的实力,即使与新罗马城的护卫军交战,茱丽娅都不敢断言谁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所以不奇怪,对了使君,您杀了多少人?茱丽娅都帮您记着呢,您虚报没用的。”

    卫风微微笑道:“茱丽娅娘子,还亏得我们是情人呢,这样的话太让我伤心了,我杀了二十二人,你杀的数量我也帮你留意了,你先说说看。”

    腾的一下,茱丽的俏面跃起了两小朵红霞,她立刻就意识到卫风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与自己杀的人一样多,好与自己互相那个!

    茱丽娅既然能落落大方的逆推卫风,自然不会因为把那处奉献给卫风的嘴而扭扭捏捏,相反的,她的心底竟生出了一丝渴望,不禁红着脸道:“茱丽娅也杀了二十二个,还真是巧了,使君,您今晚能来茱丽娅的帐里吗?”

    “这....”卫风突然想到,他已经答应了苻训英与苻娀娥今晚去她们那儿过夜。

    见着卫风的迟疑,茱丽娅理解的笑道:“也不一定要今晚的,您什么时候有空了,可以随时来找茱丽娅。”

    卫风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愧疚,怔怔的看向了茱丽娅。

    茱丽娅又摇了摇头,笑道:“使君,茱丽娅只是您的情人,并不是您的妻子,您没必要想的太多,茱丽娅只是暂时被您吸引,所以才会做您的情人,如果有一天,茱丽娅对您腻味了,或者找到了比您更好的男人,还可能是想要成家了,说不定会一脚把您踹开呢,所以呀,您千万不要爱上茱丽娅,否则有的你伤心的!”

    卫风明白茱丽娅说的是实情,西方男女就这么回事,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但茱丽娅有逃脱出自己手掌心的机会吗?一想到这,卫风的心情又好了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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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九章 魏军踪迹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散开的骑兵陆续回返,又经过一个时辰才初步统计出来,这一战共歼敌五千余人,俘敌近两万三千,只有不到两千人脱逃,令人遗憾的是,这其中包括高谈德。

    如果抓到高谈德,卫风绝不会像慕容熙那样放了,而是会亲自押送到建康城外斩首示众!

    一般来说,擒获敌国国王,要么封爵赐候,要么在都城斩首,以示赫赫声威!

    高谈德是高句丽不世出之明主,拥有极强的号召力,这样的人,非杀不可,而慕容熙是个纨绔子弟,除了些小聪明一无是处,留着不但没有威胁,还能带来好名声。

    当然了,卫风不可能追杀去丸都山城,对于他来说,有了数以万计的苦力,足以在天津沿海挖掘出一座中型码头,而且砂土还可以堆筑成军事要塞。

    全军上下押解着俘虏向来路回返,渐渐地,前方传来了喊杀声,很明显,平壤守军正在攻打营寨呢。

    蒋宣向卫风拱了拱手:“将军,高句丽人的胆子可不小,末将愿领五千骑回援!”

    卫风点点头道:“好,你若能尾随溃军杀入城门,除了记功,本将另赐你两名燕女,但是,如不可为莫要强冲!”

    蒋宣顿时精神大振,重重施礼道:“请将军放心,末将绝不会意气用事!”说完,策马向着一边驰去。

    没多久,五千骑催开马速。疾冲向了平壤,卫风依然不紧不慢的缓缓驰行,以五千骑兵去冲击攻打营寨的平壤守军,卫风都想不出有任何失败的理由,他唯一没太大把握的,就是蒋宣能否捕捉住时机,尾随破入城门!

    果然,随着骑兵杀到,平壤守军立时溃败开来,因为这也意味着他们翘首以待的援军完蛋了。不多时。又爆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声音中满含着压抑不住的**,如果细细分辨,还有几分野兽嚎叫的韵味。卫风立刻就猜出。平壤破了!

    原因很简单。全军上下的绝大多数自从出征以来就没碰过女人,这是憋了几个月的男人见着女人时兽性大发的怒吼啊!

    当卫风回到营寨时,平壤城门大开。虽然只破了一个门,但平壤军民已逃无可逃,而半岛人又不如林邑人天性凶悍,在逃生无望下,只能投降。

    经过两天统计,加上俘获的高句丽军,共获得近四万丁壮,女人超过三万五千,只是钱财很少,毕竟平壤不是高句丽的都城,城里的权贵不多,至于高谈德的宝贝儿子高涟,直接被卫风赐死!

    攻破了平壤,卫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五月中旬,收割了小麦之后,才在平壤城的冲天大火中率舰队缓缓离去。

    全军于五月二十三日回到了天津沿海,在这之前,茱丽娅已经规划出了码头的初步蓝图,在海岸线开挖一条深五丈、长三里、宽达两百丈的人工港,使得开挖出的深度可以与海床自然过渡,开挖使用围堰式挖掘,完工时把围堰破坏掉就可以了。

    由于需要驱赶大量俘虏一边开挖一边筑城,而且还要防备魏国或者燕国,因此卫风没有离开,就地扎下了营寨。

    不知不觉中,两个月过去了,在皮鞭与刀剑的威胁下,施工进度还是比较快的,但让卫风不满意的是,人手不够用了!

    这一天是七月二十五日,卫风正在观察着进度,规划中的港口已经挖到了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之间,一座方圆五里的土城也现出了初步的轮廓,然而,在工地上干活的高句丽人只剩下了两万五千,这表明在短短的两个月内,被活活累死的劳役竟然多达一万五千人!

    卫风紧紧皱着眉头,他并不是怜惜高句丽人的性命,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怜悯低劣种族呢?他只是在计算当劳役全部死光后,工程能不能完工。

    茱丽娅显然也有同样的担心,忍不住道:“使君,在冬季之前必须要结束,即使您不把奴隶当作人看也没有用的,寒冷的天气,人浸在海水里是撑不了多少的,但是光靠剩下的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所以,茱丽娅提议您去附近再抓捕些奴隶。”

    蒋宣看了眼卫风,也拱了拱手:“将军,虽然俘虏的口粮被限制在了每人每日三升,而且还能从海里捕鱼,可军中的存粮已经不多了,关键是从会稽运一趟粮食过来不容易,照这样下去,最多只能再食用三个月左右,因此末将倒是觉得茱丽娅女郎说的很有道理,是该出去碰碰运气啊。”

    “哦?”卫风淡淡问道:“蒋宣,你有什么好主意?”

    蒋宣向东南方指了指,神秘兮兮道:“将军,你虽然打劫过了新罗与高句丽,可是半岛上还有个百济啊,百济的都城慰礼城就在阿利水岸边,再是弱小三五万人总有吧?末将愿领军前去,最多两个月,定然灭去百济,把百济的王后、王妃与郎女擒来献给您。”

    这话一出,别说刘兴男、苻氏姊妹花、王道怜与陈少女、甚至茱瓦娅那碧绿的眼珠子里都隐约闪出了不满的光芒!

    蒋宣顿时暗骂自己嘴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几个女人面前提这事,不是纯属找不自在吗?于是讪讪道:“百济女人又黄又瘦,如何能与几位娘子相比?将军应该看不上眼的,呵呵~~”

    卫风哭笑不得道:“蒋宣,攻打慰礼城是可以的,这样罢,你先去准备,三日后领步骑一万、一千条船出征,但两个月不行,来回限时一个月,可能做到?”

    蒋宣没敢一口应下,从这里去慰礼城,约为两千四百里,帆船如果扯开风帆全速航行,一个时辰四五十里不在话下,即便运气不好遇上飓风需要临时躲避,跑一个来回二十天也绰绰有余,还有十天的时间可以用来攻打,以百济那弱小的实力,领一万步骑足够了。

    于是,蒋宣郑重施了一礼:“一个月内,末将必能灭去百济,请将军放心便是,末将这就去准备!”说完,匆匆离去。

    目送着蒋宣的背影消失,刘兴男却似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将军,这座坞堡虽然简陋,却是您在北方的第一个据点,可是目前连名字都没有呢,您不如起个名吧。”

    卫风略一沉吟,便道:“你说的有点道理,此处为陆地尽头,通天海之津,是为天津,将来设天津县,港口命名为天津港。”

    苻训英笑吟吟的赞道:“的确是这样呢,放眼望去海天一色,天津二字恰如其名,妾想不到将军竟会有这样的文才。”

    “哼!”刘兴男冷哼一声:“你们不了解的将军还多着呢,区区文才算得了什么?就连我朝的谢公义都自愧不如,谢公义你知道吧,素有文章之美,冠绝江表的美称,现在也在将军手下做事!总之,那个叫什么的小白脸?对了,叫慕容熙,他连给将军提鞋都不配,将军一根手指就可以戳死他!”

    “呃?”卫风有些愕然,这还是刘兴男第一个说自己的好话啊,忍不住看了过去,刘兴男面带得色,以眼角的余光瞥着姊妹花,仿佛是在夸她自己一样。

    很快的,卫风明白了,刘兴男很明显是吃的暗醋,这是好事啊,于是一把搂上了刘兴男的纤腰。

    果然,刘兴男没挣扎!

    苻娀娥也款步走上前来,偎着卫风的另一边,盈盈笑道:“兴男妹妹,如果论起对将军的了解,咱们的确比不上你,毕竟你跟在将军身边有三年多了,而咱们才几个月,但是嘛,在对将军身体上的了解你肯定不行,对了,你见过将军的身体吗?”

    刷刷刷!

    陈少女、王道怜与刘兴男瞬间俏面通红,心里连骂不要脸,茱丽娅虽然脸也红了,只不过,她偷偷的瞥了眼卫风的胯下,隐秘的舔了舔嘴唇!

    卫风也把苻娀娥向怀里一搂,向刘兴男嘿嘿笑道:“刘兴男,娀娥的确没有说错,你看,这你就不如人了吧?要不,今晚你来我帐里,我让你深入了解一下,如何?”

    “哼!”刘兴男把俏面扭向了一边,却破天荒的没从卫风怀里挣脱开来。

    卫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有戏,争风吃醋还是有点好处的嘛,正要再加把力,却看到一名亲卫策马驰来。

    这名亲卫随即翻滚下马,急声道:“禀将军,魏人前天晚上突然有步骑八万兵临蓟城,其中骑兵约有三万!”

    那旖旎可人的气氛立时消散不见,卫风放开刘兴男与苻娀娥,连忙问道:“可知是谁人领军?”

    亲卫施礼道:“末将与弟兄们特意在蓟周围多留了一天,此次行军主将是拓跋仪!”

    苻娀娥的俏面现出了一丝凝重之色,接过来道:“将军,拓跋仪是拓跋什翼犍之孙,魏主拓跋珪的从兄,此人有谋略,少能舞剑,骑射过人,为魏主宠信,因功进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兖豫雍荆徐扬六州牧、左丞相、晋封卫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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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零章 按兵不动

    虽然拓跋仪攻打是的蓟,而不是天津,但没有谁敢掉以轻心,毕竟天津距蓟只有两百四十里。

    燕人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或许不会留意在海边的一个角落正偷偷兴建的城池,可是魏人不同,魏国如日中天,开拓进取,一旦攻破蓟,必然会派人来海边察看地形,天津很快会暴露在魏人的视线当中,拓跋仪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出天津对于整个河北、辽东的特殊意义。

    没有人料到魏人会来的如此之快,也没有人对燕人能否守住蓟抱有信心,因为魏军在北方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了,更何况来的还是拓跋仪率领的八万大军,拓跋仪论起政治手腕或许不如拓跋珪,但在军事才能方面,不会比拓跋珪逊色分毫。”

    好半天,王道怜才不安道:“将军,拓跋珪定是打探到了燕国的变故才趁虚来攻,在魏国的兵锋下蓟肯定守不住,您要不要先暂时放弃攻打百济,出兵救援燕人?只有蓟在燕人手里,天津才能安然无恙。”

    卫风寻思半晌,摇摇头道:“不必多此一举,燕人只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咱们出兵救援,先不说人家领不领情,首先便会陷入与魏人作战的泥沼当中,另外一点,我这几万军是孤军,孤军深入最为危险,即使魏人一时轻敌为我所败,却可以源源不断的派军来援,我这点人马哪能拼得起他?

    所以按兵不动,固守天津方是上策。别看天津只是一座还未完工的小城,但咱们有神臂弩,有弩炮,魏人来攻只是找死而已,天津城下就是魏人的绞肉机,若他想断我粮道也是不可能,天津的补给全从海面运送,魏国又哪来的水军?

    至于攻打百济,倒是没有取消的必要,只有越快挖出港口与堆筑起城池。抵挡住魏人才越有把握。再怎么说,蓟总有个三两万的守军,我倒不信拓跋仪能在十来日之内把蓟攻破!”

    众人想想也挺有道理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刘兴男却又道:“将军。如果您救援蓟。真能以奇兵破了拓跋仪,魏国应该不会源源不断的派援军来吧?在魏国的西南面,有秦国。秦国的国力既使不如魏国也相差不太大,在魏国北面的草原上,还有柔然,听说魏国这几年没少与柔然作战呢,否则燕国哪能撑到今日?您不救援蓟,是不是太过于保守了些?”

    “这....”卫风陷入了迟疑当中,依他的禀性,当然是与魏军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最为舒爽,其实刘兴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不能不考虑到后果,他的根基在江东,现在就与魏国大战,既便胜了又能得到什么?败了那是连老本都蚀光,总之是得不偿失。

    卫风刚要开口,苻训英已先行留意到了卫风的神色,明白这人不愿冒险,于是盈盈笑道:“兴男妹妹,你恐怕对北方的形势不了解,魏主已于去年将刘皇后所出华阴公主送给了柔然酋帅闾大肥和亲,因此魏国北方边境几年之内将不会再有大的战事。

    而秦国虽因拓跋珪以千匹良马欲迎娶秦国公主而与魏国反目,似有随时兵戈大起的可能,但秦主姚兴长于内政,韬略不足,贪图小利,乘晋国衰乱,一再发兵东进,先是逼迫弘农(今河南灵宝县北)太守、华山(今陕西华县)太守俯首称臣,进一步占据上洛(今陕西商县),又命其弟姚崇、镇东将军杨佛嵩攻占洛阳,掠丁口二万余户迁往关中,还得寸进尺,趁桓玄东进建康,攻占南乡、顺阳、新野等十二郡,看似夺取了淮水、汉水以北的大片土地,乃一开拓进取之明君,实则是主次不分!

    秦国的大敌乃是魏国,而洛阳一带乃是秦魏间的天然分野,隔着人畜无害的晋国,秦魏尚可相安无事,各自壮大之后,再寻决战之机,如此浅显的道理,拓跋珪岂会不知?所以一心东向,以图吞并燕国,无后顾之忧方可回师攻打秦国。

    而如今,秦国不顾腹心秦凉二州的各路豪强未定,率先攻取晋国土地,等同于打破了平衡,既是与晋国结下了死仇,也是逼迫自己提前与魏国为敌,想那区区姚兴如何是拓跋珪敌手?拓跋珪雄才大略,心性阴险,与我氐人的世祖宣昭皇帝(苻坚)可并为北方之雄,若是秦魏起刀兵,一年内,拓跋珪必大破姚兴,因此,将军按兵不动,坐观秦魏争斗方为上策。”

    所有人全都把诧异的目光看向了苻训英,这是真的惊讶了,原以来她们无非是两个颠倒众生的女人罢了,却没料到,竟有如此见地,一般般的军师也没这样的水准啊!

    刘兴男忍不住道:“训英姊姊,你太让兴男意外,想不到你对天下形势看的如此之准,只是兴男有一点不理解,你别怪兴男直言啊,听说当时是你与娀娥姊姊提议慕容熙在山谷里扎营,而那山谷乃是绝地,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苻训英抛了个媚眼给卫风,没好气道:“谁能料到将军会有胆量千里奔袭慕容熙?即便是拓跋珪也不敢以轻骑深入燕国腹地,像将军这样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何能以常理推算?”

    说着,苻训英把娇躯偎入卫风怀里,又道:“妾再大胆猜一次,如果将军在晋国掌了权,肯定不会放过姚兴的,妾可有猜错?”

    卫风心情大好,微微笑道:“不错,姚兴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听说还与巴蜀豪强有勾结,今日他拿去的,他日要用命来还。”

    苻娀娥也款款上前,偎向了卫风的另一边,笑道:“妾先预祝将军早日荡平桓氏小丑,成为建康之主,其实呀,妾与训英早对建康向往已久了呢。”

    这话一出,刘兴男立时把对姊妹花的看法抛去了一边,卖力的嚷嚷道:“训英姊姊、娀娥姊姊,兴男对建康最熟悉了,以后有机会,兴男带着你们逛好了。”

    卫风却摇摇头道:“刘兴男,几年之内去不了建康,因为桓玄伏诛之后,建康必然会落在北府军的手上,我要的是江陵,建康就暂时给你父亲经营一阵子,待时机成熟时,我从大江上游顺水而下,你父亲除了束手就擒还能如何?行了,咱们回去罢,拓跋仪在取下蓟之前不会派人过来,但是这施工的进度要加快了。”说着,把姊妹花双双一搂,转身向回走去。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施工现场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每天十二个时辰,每人只给休息三个时辰,即使是工业革命初期的资本家见着,也要竖起大拇指,对卫风赞一声强!

    这已经不是剥削的问题了,而是榨取每一分价值,如果这些高句丽人事先知道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恐怕有相当一部分在城破之时就自杀了事了,而且他们想反抗也没法反抗,所有人都是以绳索每五个人一组串在一起干活,头顶上还有严阵以待的晋军战士,只要有谁敢互相交流,立刻就是一箭射去!

    在残酷的高压下,蒋宣于七月二十八日率一万军远征百济时还有两万四千名俘虏,可是在他于八月二十五日回返之后,工地上的人手只剩下一万三千名了!

    好在他带了两万五千人的生力军回返,其中包括百济的权贵、平民与被俘的军卒,百济王阿萃王也被生擒,让卫风推去了海边斩首,除了劳动力,蒋宣还带回百济女人约一万五千名,其中的王后、王妃、郎女与权贵女子近千人,全部分配给了有功将士,另外得到了六十多万石的粮食与牛羊等牲畜数万头,其他金银之类不值一提,远远比不上在新罗所获,这没办法,百济数度被高句丽劫掠,还需要向高句丽进贡,这个国家除了丁口,已经榨不出油水了。

    卫风迅速把新加入的劳动力安排起来,施工进度果然大有加快,按照计划,十月中下旬,城池与港口应该可以全部完工。

    在蒋宣回返的同一天,蓟已于五日前失陷,拓跋仪正在城里安抚着百姓,如今的魏国不需要屠杀战俘了,改为使用怀柔手段来获取燕地百姓的民心。

    “踏踏踏~~”突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拓跋仪看的清楚,这是他在城池将破之时派出去探路的斥候之一。

    不多时,这名斥候翻落马下,施礼道:“禀卫王,末将在距蓟以东二百四十里的海边发现有人正在修筑城池,这座城池抵着海岸修筑,故特来回报!”

    “哦?“拓跋仪的眉头皱了起来,目中射出了浓浓的不解,在当时很少会有人把城池设在海岸线上,一般在沿海修筑的城池都会往内陆缩个一二十里,即使如番禺这类的贸易大城,也不是紧邻着大海,因为居住在海边,常年的湿气让人受不了,还有海潮的侵袭也会损害城池,这究竟会是谁呢?

    拓跋仪问道:“有多少人手?来自于何处?你还看到了什么?”

    斥候答道:“来自于何处末将没有看清,对方有数万军卒,末将不敢靠的太近,但是在城池后方一直延伸到海里,有数万劳役似乎在挖掘水池,末将怀疑,筑城用的土石便是由水池中取出。”(未完待续。。)

第四四一章 半步不让

    这话一出,拓跋仪更加的不理解了,但是脸面现出了一抹凝重,在蓟的附近出现一支数万人的武装力量绝对不是好事,尤其还是摸不清来路。

    拓跋仪转头问道:“你们谁说说看,这究竟是什么人?”

    镇远将军、兖州刺史长孙肥拱了拱手:“卫王,末将以为燕人不大可能,燕人如有在海边筑城的能力,为何不救援蓟?晋人虽然仰仗舟船驰骋于江海,但桓玄正忙于代禅,北府军自刘牢之死后也雄风不再,如何能把手伸到北方?而秦人在海边无尺寸之地,如果说是秦人,那更是无稽之谈,莫非是来自于高句丽、百济等蛮夷小国?”

    拓跋仪的眉头越拧越紧,长孙肥排除中土的三大势力有理有据,只是高句丽等小国有动员数万人筑城的能力吗?而且还是在距离蓟仅两百四十里的海边,要知道,这点距离以轻骑一日夜即可抵达,他们哪来如此之大的胆子把手伸到中土?

    拓跋仪心头的疑惑愈发难解,长孙肥却又道:“卫王,末将愿领百骑前去会一会,当面询问可知来意。”

    拓跋仪略一沉吟,便点点头道:“也罢,以礼相待,莫要去对方营寨,问完即回。”

    “遵命!”长孙肥匆匆而去。

    ...../

    两百四十里对于疾驰的骑兵不算什么,第二天的同一时间,长孙肥已经出现在了天津沿海,首先看到的是一座方圆五里的城堡。以土石筑成,有的地方高度在一丈左右,大批衣衫褴褛的劳役在军士的押送下担土筑城,另有一部分高度在两丈左右,有明显的女墙,以长孙肥的经验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座城池的外墙最多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工。

    在城池右侧有一个硕大无比的营寨,从规模上看,营寨能容纳十万人左右,由于被寨墙挡着。看不清里面的清况。

    但更令长孙肥留意的是。在城池后方紧挨着海边,的确正在挖掘一个硕大的长条形水池,尤其是沿着海岸线,陈列着密密麻麻的船只。粗略一估。数量约有两千多艘。甚至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四五十丈长的大海船!

    长孙肥顿时倒吸了口凉气,他立刻就排除了高句丽、百济等小国的可能性,如此浩大的工程。即使是燕人都未必有能力进行,更别提大海对面的蛮夷了。

    在晋人眼里,羌、氏、鲜卑、匈奴都是蛮夷,可这些种族不这样认为,都已经立国称帝,有了传承正朔,早就摆脱了蛮夷的身份,但他们也不敢把晋人贬斥为蛮夷,而是把高句丽、契丹、夫余等弱小的种族称为蛮夷。

    长孙肥向左右看了看,身边众将均是面现惊骇之色,一名亲随忍不住问道:“将军,可知对面是何人?”

    长孙肥摆摆手道:“过会儿一问便知,你们中可有人明白那个水池有何用处?”

    又一名亲随猜测道:“将军,这肯定是取土筑城啊!”

    第三人跟着道:“如果仅是取土筑城何必挖的如此整齐,岂不是多费力气?”

    一般取土筑城是沿着地形挖,不会刻意去挖某一块,这造成的结果便是地貌参差不齐,长孙肥怔怔看向了海面的船只,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还隔着一层纸没捅破。

    这时,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传了过来:“末将就是不明白,此处筑城又有何用?既使以船只运送物资,可这一带的海岸都是滩涂,根本没法泊岸,夏季还好点,可以涉水运送,但到了冬季,人跳入水里不死也要脱层皮,何况往下游数十里便是黄河入海口,冬季海面根本不可能封冻!”

    “等等!”一瞬间,长孙肥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哦!本将明白了,原本是在修筑码头,让船只停泊!”

    陆续的,所有人都转过了弯子,脸面布满了凝重之色,修城池、挖码头,这显然是做了长期打算。

    “将军快看,前面有人来了!”一名亲随伸手一指,前方出现了一队二百多人的骑队,正以中速策马奔来,长孙肥立刻挥手止住队形,全军在原地等候。

    不多时,前方来骑在一百五十步左右止住,这是安全距离的最低限度,一方面箭矢射不到,另一方面即使转身而逃,在双方马匹大差不差的情况下,也很难追上。

    长孙肥唤道:“本将乃大魏国卫王麾下镇远将军长孙肥,请问你等何人?”

    这次出来的是以张宁为首的亲卫,张宁也唤道:“咱们是广州刺史卫将军麾下,你魏人前来是为何事?”

    长孙肥与身周诸将均是面面相觎,昨天排除了晋人,没想到来的还是晋人,却既不是北府军,也不是桓玄,而是僻处于最南边的广州地方武装,但细细一想,在秦、燕、晋三国中,的确只有晋人才能在海边修筑起如此浩大的工程。

    长孙肥问道:“本将受卫王差遣,特来一会你家将军,不知可否请出相见?”

    张宁也清楚,这个长孙肥是不可能入营寨的,于是点点头道:“请长孙将军稍待片刻,本将这就请我家将军过来。”说着,勒转马头,与同伴们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卫风领着两百多骑驰来,拱手问道:“本将广州刺史卫风,不知长孙将军所为何事?”

    长孙肥细细看去,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近几年间以流星般的速度崛起,先破孙恩、再斩相王父子、又手刃刘牢之,还与桓玄对着干的卫风,只是他没料到,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但想想也不奇怪,自家皇帝拓跋珪与卫王拓跋仪出道时不也是十来岁吗?

    长孙肥回了一礼,直言问道:“原来是卫将军,本将久仰大名,可是卫将军为何于此处修筑堡垒码头?”

    卫风不紧不慢道:“我欲与辽东各族贸易,看中了这片海滩,所以修筑城池码头,作为补给之用。”

    长孙肥又道:“我家卫王六日前攻占了蓟,整个幽州已成了我大魏土地,卫将军未得我家主上允许便于此处修筑城池,这又置我大魏于何地?”

    说实话,卫风的心里很不舒服,倒不是长孙肥的强辞夺理,这个世界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长孙肥仗着魏国势大,有无理言辞并不奇怪,而是自己姓卫,拓跋仪竟然敢接受卫王封号,这摆明了是**裸的打脸啊,而且还不仅仅是自己的脸,是打全天下卫姓的脸,要知道,卫姓源于周文王第九子,武王亲弟康叔,是正宗的华夏贵胄,论起血统的高贵,仅次于周王室的本姓姬,什么太原王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等等高门甲族,在卫姓面前都不够看!

    现如今,一名小小的索头鲜卑族酋胆敢僭卫王号,这不是打脸还是什么?

    身为当今世上卫姓中的最显赫者,卫风认为自己有必要为卫姓讨还公道!

    可这时,卫风没法过多计较,于是讶道:“长孙将军这话本将就不理解了,本将于去年来到时,此处还是无主之地,因此设天津县,修筑城池,眼见城池即将筑成,怎么又成了魏国的了?难道贵国上下不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

    长孙肥的脸面现出了一丝不快,冷冷道:“你我魏晋两国,自你朝东海王司马越执掌中枢时便一直交好,至今已历百年,天兴二年(公元399年),秦主姚兴遣姚崇和杨佛嵩攻打洛阳,因秦军势大难敌,你朝时任雍州刺史杨佺期向我家主上求救,我家主上念及旧谊,遣宜都公穆崇将军率精骑六千千里来援,可如今卫将军所作所为,着实是令人齿冷啊!”

    “哈哈哈哈~~”卫风哈哈大笑道:“穆将军或许是来援了,但时任河南太守辛恭靖坚守孤城百余日为何不见你魏人踪影?由平城到洛阳不过一千八百里,即使骑兵日行百里,也不会超过二十日,请穆将军究竟在哪儿呢?”

    “这....”长孙肥立时哑口无言!

    拓跋珪早对洛阳存有觊觎,却碍着魏晋长期交好,不方便从晋国手中夺取,可是洛阳落在了姚兴手上那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兴兵攻打,不必有道义上的亏欠。

    所以杨佺期遣使求援,拓跋珪虽然满口答应,却根本就没有发兵的打算,穆崇率的六千骑始终在路上兜着圈子呢,直到洛阳陷落,拓跋珪第一时间下诏,命穆崇镇守野王(今河南沁阳),任豫州刺史,名正言顺的占领了河南北部!

    其实拓跋珪的手法很低劣,明眼人都能看出本质是姚兴出力,他则以救援的名义虚晃一枪,与姚兴平分了河南,只不过,有些东西摆台面上讲就没意思了,关键还是晋室太弱,在秦魏的三面包围之下,没有守住河南的能力。

    卫风也不愿过多纠缠,冷眼一扫长孙肥,又道:“或许穆崇将军另有私事耽搁了救援洛阳,此事就此作罢,倒是长孙将军你,手一指就说这块地是你魏国的,那么长孙将军他日出使建康,是不是建康也成了你魏国的陪都?算了,念在晋魏两国长期交好,对你的无理要求本将可不予计较,你速速回去罢。”说着,还向外连连挥着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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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二章 拓跋仪来攻

    长孙肥并没有勒马回返,而是脸面沉的似要滴出水来,一个小小的广州刺史也敢大放厥辞,他感觉自己已处在了忍无可忍的边缘!

    要知道,长孙肥年仅十三岁之时,就被选入宫侍奉昭成帝(拓跋什翼犍),他年轻有风度,素有果断、刚毅、少言的美称,拓跋珪初在独孤部和贺兰部时,长孙肥常侍奉跟从,在左右抵御欺侮拓跋珪之人,深得拓跋珪的仰仗与信赖。

    登国元年(公元386)年,长孙肥与莫题等人俱为大将,随拓跋珪征伐刘显、攻打库莫奚、讨伐贺兰部,皆立战功。

    拓跋珪征柔然,长孙肥降伏其头领匹候跋,又随征消灭刘卫辰与薛干部,斩杀柔然别部头领组纥提之子曷多汗。

    后随拓跋珪征中山,任中领军,中山平定,因功赐爵琅琊公,后改为卢乡公,又降晋将刘该,平灭姚平,他善于策划,勇冠诸将,每每交战身先士卒,前后征讨,不曾失败,所以每当有重大困难时,拓跋珪皆命长孙肥解决。

    这样的人,就是卫风在攻打平壤之前所想到的那种自信心无限膨胀的人,连拓跋仪都不敢轻慢,又如何能忍受得了卫风的风言冷语?虽然卫风也同样取得了剽悍的战绩,可是在长孙肥眼里,孙恩农民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之后的斩杀相王与刘牢之,甚至逼迫桓玄,也无非是因势成事,算不得真本事。更何况魏人素来不把晋军瞧在眼里,晋人就是软绵绵的代名词啊,在晋国驰骋算得了什么?有种把军队拉到中原河北硬碰硬的干一场!

    面色变幻了好一阵子,长孙肥才勉强压下怒火,冷笑道:“既然卫将军强辞夺理,那本将就开门见山了,你这莫名其妙的天津县距蓟仅二百四十里,严重威胁到了蓟的安全,为不损害你我魏晋两国的友好,本将代我家主上给你通谍。你必须在三个月内拆除城池。并回到你的晋国去,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霎时间,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上了头顶。长孙肥的言辞卫风太熟悉了。在他前世。因为国家在自己的领海内扩建岛礁,就被以美国为首的各仆从国污蔑为威胁世界和平,是造成南海不稳定的祸根。可是穿越来了一千多年前,竟然也听到了含有同样意味的最后通谍,这分明是某某威胁论啊!

    愤怒到了极致,卫风反而不气了,心平气和道:“长孙将军,我大晋的土地绝不会拱手让人,本将修筑的堡垒亦将永远屹立于海边,你魏人要想拿走,尽管来攻,本将接着便是,好了,多说无益,长孙将军请回罢。”

    “好!”长孙肥也是个爽快之人,既然谈不拢,那还谈什么?于是草草拱了拱手:“告辞!”说着,与众将调头离去。

    却不料,马儿还未撒开蹄子,身后又传来了卫风的声音:“请长孙将军转告你家拓跋仪将军,最好自去僭卫王号,否则,莫要到时敬酒不吃吃罚酒,悔之晚矣!”

    “狂妄!”长孙肥瞬间勒停了马缰,就要调头与卫风拼命,这分明是**裸的羞侮啊,拓跋仪的卫王封号是由魏主拓跋珪封赐,关他一个小小的广州刺史屁事?

    一名部将连忙拉住长孙肥,急劝道:“将军,莫要冲动,那姓卫的定然是激您主动出手,好明正言顺的斩杀我等,咱们速回蓟向卫王禀报才是正理啊!”

    “哼!”长孙肥重重一哼,忍着怒猛的一鞭抽上了马股!

    目送着百来骑绝尘而去,张宁也冷哼一声:“魏人太嚣张了,好象全天下都是他家的一样,咱们在这里开工有了数月之久,末将就不信燕人不知道,可这倒好,燕人都没开声,他魏人刚占了蓟就跑过来指手划脚,算个什么鸟玩意儿!”

    卫风摆摆手道:“不要发牢骚,如我所料不差,拓跋仪很可能亲自来攻,咱们要做好准备。”

    张宁向四周看了看,失望道:“可惜了,这一片都是滩涂平原,否则预先埋伏,定让那拓跋仪吃不了兜着走。”

    卫风摇摇头道:“拓跋仪身经百战,论起作战经验之丰,恐怕连拓跋珪都稍逊一筹,对这种人,设伏是没用的,只能硬碰硬,打他个头破血流,当然,如能于战阵中斩杀,那是最好,走罢,虽然没法设伏,却不能疏忽大意。”

    ......

    长孙肥可以称得上来去如风,又过一天的同一时刻,他已经出现在了拓跋仪的身边,在听取了汇报之后,拓跋仪的眉心越拧越紧。

    殿内的气氛较为沉闷,长孙肥插嘴道:“卫王,那姓卫的简直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而且他设的天津县,摆明了是觊觎蓟,末将以为绝不能让他坐大,否则,只要稍有疏忽,他会直接发兵来攻,这倒不是咱们魏人怕了他,而是养虎遗祸,终有一日成心腹大患!

    他以为他是谁?莫非凭着那区区营寨与未成形的城池就能挡得住我大魏铁骑?笑话!我大魏连蓟这样的坚城都能攻克,破他易如反掌,末将愿领军前去,把那姓卫的擒来,交您发落!”

    拓跋仪冷冷笑道:“此人因为他姓卫,就不许人称卫王,果然是够狂,也罢,孤亲自跑一遭,去会会他,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长孙肥连忙劝道:“卫王,一个狂妄之徒何必您亲自出马?末将愿立军令状,必然手到擒来!”

    “诶~~“拓跋仪摆摆手道:“孤这卫王乃主上所赐,他辱我便是辱陛下,孤若不理,主上或会暗生不快,你知道的,也不知是哪个狗贼给主上进献的寒食散,仅仅数月,主上便性情大变,对昔日旧臣多有猜疑不满,如果是数月之前,他姓他的卫,孤做孤的卫王,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可是,哎~~”

    拓跋仪叹了口气,声音中包含着一缕微不可察的失望,所谓共患难易,共富贵难,从表面上看,拓跋珪是服食寒食散才性情大变,但他的本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开国明主,必然个性极强,手段狠厉,如何会容忍手下逆着自已的心意?只不过,目前的拓跋仪也仅限于那一丁点失望,而没有任何的不满。

    长孙肥显然明白拓跋仪的顾忌,叹了口气之后,问道:“卫王,既然如此,末将就不多说了,不知您欲领多少兵马前去?”

    拓跋仪沉吟道:“卫将军虽然年轻,却屡战屡胜,尤其是擅于以骑兵奔袭,数年前,他以骑兵奔袭孙恩,解了京口之围,去年,又胆大包天以孤军深入燕国腹地,生擒燕主慕容熙其及以下两万多人,听说连慕容熙最宠爱的皇后与昭仪也被此人抢了去,由此可见,这卫将军胆大心细,果敢谨慎,乃一天生将才,轻视不得啊!

    孤受主上之托,领八万军攻打蓟,阵亡约有五千,俘获收编燕军一万五千左右,这样罢,蓟暂时委托给你,纵使燕军来攻也莫要出城,孤领步骑五万、燕国降卒一万,合计六万人,五日之后出兵,若是顺利的话,一个月内可还!”

    拓跋仪郑重的施了一礼:“末将先预祝卫王马到功成,这就出去替卫王筹备。”

    ......

    五日后,也就是九月初一,拓跋仪领步骑六万、其中还有少量的床弩与投石机等攻坚武器向天津浩浩荡荡行去,之所以是少量,是因为北方胡骑以不以弩箭见长,攻城一般是绕城飞射,然后堆土奔上城头,但是在百年来与晋军的连续作战中,又得到大批晋人效力,渐渐地也开始采用攻城器械,却还未占主要地位,所以拓跋仪带的投石机与床弩各为百架左右。

    二百四十里的路途,走了五天,于九月初六抵达了天津城下。

    与长孙肥来时所见不同,营寨已经拆除,除了船上的人手,所有人都进了城,虽然城池尚未修筑完工,有相当一部分只有丈许高度,可城池的坚固总要好过营寨不是?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城池居高临下,弩炮与弩箭可以射的更远,因此卫风把那十条战舰上的弩炮暂时拆卸下来安放于城头,原本每条船装备投掷式弩炮十架,弩箭式弩炮六十架,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凭空增加了七百架弩炮,加上原有的四百架弩炮,这就是一千一百架,另外还有六千神臂营与万名弓箭手,这构成了守城主力。

    尽管这座未完工的城堡武装到了牙齿,却没有城门,除了临海的那面魏军没法来攻,另外三面都是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子!

    卫风也无可奈何,城门并不是找两块木板钉起来就可以的,必须要以坚厚的木料,还要在门上包有铁板,再用戴帽的门钉钉住,本身制做工艺就非常复杂,更关键的是,城门周边的一圈城墙必须要以粗大青石彻就,而不是土墙可以凑和。

    其实没有城门可以从内部把城门堵死,但卫风连想都没起过,因为城里的骑兵出不来,他可不是被动挨打的主,所以只在城门及外围放置拒马,角岩等障碍物,并给每座城门布置两架弩箭式弩炮,一队神臂弩手与数百名弓箭手,同时还把骑兵安排在附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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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不算偷袭

    按理说,卫风的布置已经天衣无缝了,但城头的所有人都把精神绷的紧紧的,关键是魏军恶名昭著,自从数万燕国降卒于参合坡被坑,慕容垂又于参合坡旧地吐血身亡以来,魏军就成了战无不胜与凶残凌厉的代名词。

    更何况拓跋氏丁口多,名将辈出,如拓跋珪、拓跋仪、长孙肥、穆崇等都是可以独挡一方的将才,这一点要远远强过北府诸将,北府军自从刘牢之惨败于慕容垂之后,就失去了进取心,北府宿将纷纷南归,卷入了朝庭的政治旋涡当中。

    军人参与朝堂争斗,直接后果便是军纪愈发涣散,战斗力低下,这是由无数历史经验所证明的。

    城下正在逐渐接近的魏军,论起兵甲、队形之齐整,与北府军、燕军、甚至卫风自己带来的军队相比,都处于同一档次上,但是魏军阵中的剽悍肃杀气息更加浓烈,如果说这种气息还可以通过身经百战来弥补的话,那么,魏军的每个人还弥荡着强大的自信!

    仿佛在魏人面前,没有攻不克的坚城,也没有击不垮的敌人,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打个比方,如果卫风在山谷里围困的是魏军而不是燕军,那么魏军绝不会由于两次突围失利就失去了斗志,他们会一次次的发动冲击,甚至战至最后一人都未必会降,因为他们有强大的信心,而这份自信已经与种族荣誉感结合为了一体,视投降为耻辱!

    具体来说。有点类似于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军人不是不可以死,而是不能被俘,说句公允话,日军侵华数十年,被击毙的不少,可是被俘的寥寥无几,即使在太平洋战场上也是如此,如果中国人也有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与强烈的民族荣誉感,抗战又何至于如此辛苦?

    “使君!”茱丽娅突然转头道:“这是茱丽娅在你们塞里斯国见过的最强大的一支军队。茱丽娅敢保证。如果让新罗马城的城卫军与这支军队作战,肯定必败无疑。”

    卫风转头看了看,竟见着所有人都现出了深有同感之色,顿时脸面一沉。厉喝道:“魏人算什么?自古以来。最为强大的当属秦军。秦王以虎吞天下之势扫荡**,又有谁人可挡?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强大的秦军依然分崩离析!”

    说着,卫风问道:“蒋宣,你说淝水战后的北府军强不强?”

    蒋宣小心翼翼道:“强!”

    卫风又问道:“那北府军落至如今半死不知模样是什么?”

    蒋宣拱了拱手:“刘牢之被慕容垂伏击,三万精锐仅他本人只身脱逃,使得北府军自此一厥不振,但末将以为,这只是外因,三万精锐的损失固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究竟根本,却是北府军怕了,失去了必胜的信心。”

    卫风点点头道:“我们比较慕容垂与拓跋珪的发家史,会发现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通过击败当时的最强军获取了横扫天下的自信,今日,我们面对的魏人是当今天下最强,拓跋仪更是足智多谋,魏军看似强大无比!”

    卫风又一扫众将,大喝道:“我们自成军以来,历大小战无数,每个人都是踏着敌人的尸体走来,莫非你们就天生不如魏人?拓跋仪不过六万军罢了,其中还有一万燕国仆从军,而我们有多少人?除去看押俘虏的五千,参与作战的足有三万!

    以六万人攻打有城池可守的三万人,何况我们还有天底下最为犀利的弩炮与神臂弩,你们在担心什么?难道魏人是会吃人的恶魔?我早就说过,天津城下,将会变成魏人的绞肉机,今次,我们先用这一战打破魏人不败的神话,下一次,我们再攻占蓟,摧毁魏人必胜的信心,我们要用实际行动向天下人证明,吴越人士与岭南人士,也有驰骋于北国的资格,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一瞬间,城头的士气爆发,每个人的目中都蓄满了自信!

    茱丽娅也是心弦一阵猛颤,忍不住小声道:“使君,您太让茱丽娅意外了,茱丽娅都有点想做您的妻子了,分享您的荣耀与胜利,您说这该怎么办?”

    卫风顿时道心失守,如果不是大战将临,说不定会美美品尝一番茱丽娅的小香舌,可这时,只能也小声道:“茱丽娅,我很想把我的一切都分享给你,要不这样吧,你脱离天主教算了,那个什么天主我看不咋滴,其实你可以信奉更好的教派,如佛门道教,有诸多神仙佛祖,一人一道神通,保准把那天主轰的渣都不剩。”

    茱丽娅一本正经的划了个十字,摇摇头道:“使君,天主是唯一的真神,您刚才的话可不能乱说,您可以不信奉天主,最多天主不来救赎您,但信仰不虔诚是要下地狱的,茱丽娅对天主的信奉是永远都不会改变。”

    卫风为难道:“那你如何做我的妻子?我总不至于把王蔓她们全休了吧?”

    茱丽娅狡黠的笑道:“茱丽娅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在您的身边,已经可以分享到您的荣耀与胜利了,至少就目前来说,茱丽娅很满足,好了,有人来了,你们塞里斯人作战有个特点,事先都要说几句话,茱丽娅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卫风微微笑道:“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有时候几句话就可以改变战场上的人心向背,呵呵~~我倒要看看来的是谁。”

    向着城池缓缓靠近的正是以拓跋仪为首的数百名亲随,拓跋仪表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则心里在暗暗震惊,这不仅仅是天津城附近的营寨不见踪影,更多的还是城头军卒所展现出的精神面貌,他仿佛看到了一股强大至不下于魏人的自信正在弥荡盘旋!

    拓跋仪明白,这一战不会轻松,至少眼前的军队是不下于北府军的存在。

    在城池三百步左右,拓跋仪挥住队形,向上冷眼一归,唤道:“孤乃大魏卫王、骠骑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兖豫雍荆徐扬六州牧、左丞相拓跋仪,请问哪位是卫将军?”

    刘兴男小声嘀咕道:“将军,您是卫将军,而拓跋仪是卫王,稳稳压了您一头呢。”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自去僭卫王号!”卫风冷冷一哼,向下草草拱了拱手:“本将便是,不知拓跋将军为何犯我天津?”

    拓跋仪根本不废话,冷声道:“无论你有万般理由,但你晋国僻处江东是不争的事实,北方没有晋人的立足之地,孤最后问你,你究竟走不走?否则,莫要怪孤不讲情面!”

    卫风更不废话,低喝道:“放!”

    顿时,凡是可以打到拓跋仪的弩炮全部开火,约有五六十架,其中弩箭式与投掷式各占半数。

    石弹在半空中尚要划出规迹,但巨箭不同,由城头居高凌下,根本没有反应时间,虽然三百步的距离准头受了很大影响,可是二十来支箭总有几支能打中,就看到拓跋仪身边血花迸射,近十名亲随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巨箭射穿了身体。

    紧接着,石弹又砸了过来,对着密集人群,石弹的杀伤力要大于弩箭,约有三十来人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直至此时,拓跋仪才反应过来,不禁吓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同时还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气愤涌上了心头,这是偷袭啊!

    “卫王,赶紧走啊,先回营再作计较!”这时,一名亲随赶紧拉上了拓跋仪的马缰。

    拓跋仪忍不住怒骂道:“姓卫的,你卑鄙无耻!”

    卫风暗道了声可惜,按他的原意,当然是把拓跋仪打死最好,可是天不从人愿,只能说拓跋仪暂时还命不该绝。

    “哈哈哈哈~~”卫风放下这份心思,毫不示弱的哈哈大笑道:“拓跋仪,老子在天津建城招你惹你了?你他娘的不讲道理,简直是欺人太甚,拓跋仪,没射死你算你走运,老子在这候着,天津城下,就是你拓跋仪的埋骨之地!”

    拓跋仪气的脸面铁青,可是他不也不敢呆在原地与卫风对骂了,重重一哼之后,策马疾奔而去,至于地面上的那几十具尸体,一时之间也顾不得理会。

    蹄声渐渐远离,刘兴男又问道:“将军,您不是箭法通神吗?就算弓箭射不了那么远,那干嘛不拿神臂弩?如果当场把拓跋仪射死,魏人肯定会不战自溃。”

    卫风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是没把握啊,毕竟神臂弩射三百步已经很勉强了,而拓跋身经百战,功夫了得,一箭肯定射不死他,如果能射死倒也罢了,胜者为王败者寇,可是射不死,那我这一箭就成了偷袭,于名声不好。”

    刘兴男不解道:“您用弩炮打拓跋仪难道不是偷袭?”

    卫风理所当然道:“那不一样,什么叫偷袭?偷偷摸摸,玩阴的才叫偷袭,而弩炮轰击场面大,震憾人心,与偷袭半点也搭不上边,这是在拓跋仪的威胁下忍无可忍才做出的有力回击,你懂不懂?”

    “哦~~”刘兴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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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四章 骑虎难下

    拓跋仪无比震怒,也包括所有的魏军将士,与对方先礼后兵,结果却是惨遭偷袭,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而且在偷袭中,满含着**裸的轻蔑意味,驰骋于北方的大魏国,何曾受过这般轻视?

    根本不用商议,魏军全部发动起来,一部分人搭建营寨,另一部分则打造云梯、冲车、木驴等攻城器械,同时还急调了一万蓟的守军前来增援,仅仅十天,已经打造出了六辆冲车、八十多架云梯与两百多辆木驴,这也显示出了魏人的可怕底蕴,如果换了卫风,最快也要十五天才能打造出来。

    而卫风在判断出拓跋仪没有立刻来攻的意图之后,抓紧时间驱赶俘虏日夜开工,使得俘虏又死了近五千人,其实对于卫风来说,俘虏死的越多越好,一方面可以给城池腾出空间,另一方面,也降低了城里发生骚乱的可能性。

    要知道,俘虏们正伸长了脖子等着魏人来解放呢!

    在战前的紧张气氛中,时间飞速流逝,很快来到了九月十七,这一天清晨,拓跋仪留下了一万军守寨,亲率步骑五万与一万燕国降卒,与所有的攻城器械向着天津浩浩荡荡行进。

    魏军每个人都是士气高昂,军阵中煞气腾腾,心里憋着一口气,于城前三里处止住了步伐。

    拓跋仪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向着门洞望去,门洞后方布置有两辆造型奇特的车子,还有依托车驾的数百名弓弩手。

    一名部将提议道:“卫王。晋军床弩与投石机了得,又背靠大海有船只补给,根本没法围困,要想攻破天津,只能一拥而上,以最快的速度攻到天津城下,好在他的城门尚未完成,因此末将以为,当以骑兵为主力冲击城门,配以云梯、冲车、木驴、床弩与投石机辅助。只要撕开一个豁口。破城不费吹灰之力。”

    拓跋仪明白,按这名部将的提议,在接近城墙之前至少要死掉三五千人,而且一旦开始攻击。就不能停止。因为回撤之后。除非己方能给晋军带来大量伤亡,否则双方兵力上的差距只会逐渐接近,到最终再不也占任何优势。可是,攻城方要大量杀伤守城方,还要死的人少,这容易吗?

    再退一步说,退回来再发动第二次乃至第三次攻城,锐气必然会泄去,取得的成果也只会越来越差,无功而返是可以预见的结局。

    其实一座城池的攻防乍一看要持续几个月甚至年把,但多数时间都耗费在了围困、佯攻、策反与施加压力方面,决战轻易不会开启,除非是攻城方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才可以随时随地发起总攻,比如孙恩第一次攻打山阴,再比如历史上的睢阳之战,说起来,拓跋仪能轻取蓟还是沾了卫风的光,幽州刺史慕容懿的心思根本不在蓟,他本人还赖在龙城没走呢,否则以蓟的坚固,拓跋仪半年都未必能攻取。

    但无论围困、策反、还是施加压力在天津面前都没有用,因为天津有来自于海上的支援,除非魏国能建立起一支强有力的水军,切断天津的生命线,可这显然不是几年内可以做到的。

    同时佯攻也不可为,晋军床弩与投石机的犀利拓跋仪见识到了,佯攻一方面是白白送死而已,另一方面是平白助长了晋军的士气,他如今面临的问题是,要么不攻,要攻就必须总攻!

    拓跋仪的心里生出了丝凛然,卫风筑的城池看似是一不毛之地,实际上已经把魏国逼入了死角,由于天津的遏制,使得幽州完全变成了一块鸡肋,最起码,驻扎于幽州的兵力非但不敢轻易去攻打龙城,还要防备晋国从海上增兵攻打蓟!

    在魏国君臣的计划里,是先取下幽州,与从平城的两个方向同时出兵,一举灭去燕国,只是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天津存在一天,幽州的兵力就一天不敢轻动!

    这座方圆五里,还未完工的小小天津城,给魏国带来的威胁不下于秦、燕、柔然等任何一方势力。

    ‘果然不是个寻常人物!’拓跋仪禁不住的暗暗赞了声,他突然意识到,攻打天津竟然是一锤子买卖,胜了自然最好,可是败了,不光是难以向拓跋珪交待,还会对魏国的声威带来灾难性的影响,所谓望风而降,就是大势已成,敌人还没开打已经投降了,但如果大魏国不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还有谁会不战而降?

    莫名的,拓跋仪竟起了丝犹豫,天津究竟打不打?打吧,他没有一战而克之的把握,胜负在他眼里,只是五五开,如果不打,一是军队都拉来了,不战而逃在慕容垂死后还没这个先例,二来此时的天津只是初建,随着时日深久,必然会逐渐把防御完善,到那时再攻打,将会面临着更多的困难。

    又一名部将似是看出了拓跋仪骑虎难下的处境,跟着就劝道:“卫王,听说晋军抓捕了大量高句丽人作为劳役,这些人必然心怀怨恨,如果我军能破城而入,高句丽人或会举义响应,里外夹击之下,晋军岂能不败?”

    拓跋仪想想也是,反正自己已经没了退路,于是猛一咬牙,就大喝一声:“传令,把营寨中的一万军也调来,今次破釜沉舟,誓要攻破天津!”

    “遵命!”两名亲随策马向回奔去。

    约半个时辰不到,又有一万军注入了战场,魏军的总兵力达到了七万。

    拓跋仪也不说话,他明白,自己的军队根本不需要鼓舞士气,只是大手一招!

    “咚咚咚~~”第一通鼓重重檑响!

    七万魏军,分出左右两翼各一万五千军向着南北二门行进,各配有七千骑兵,攻城器械五分之一,作为侧翼辅攻,拓跋仪自领四万主攻西门,配有一万五千骑兵,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花招伎俩全都没用,完全是凭着实力硬拼。

    “咚咚咚~~”约摸半个时辰之后,第二通鼓响!

    顿时,所有的军阵一起前推,那排山倒海般的压迫,令人禁不住的紧张起来。

    张宁不由赞道:“将军,这是咱们第二次守城了,上次面对孙恩的十余万大军也没有如今日般的压力,魏人果然名不虚传。”

    卫风淡淡道:“精锐又如何?终是血肉之躯,拓跋仪既然送死,老子不收还真是对不起他了,传令,着骑兵做好准备,随时与本将出城追击!”

    “遵命!”一名亲卫匆匆奔下了城头。

    卫风又转头道:“刘兴男,你下去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亏死了?刘兄与嫂嫂养了你十二年,而我把你由十二岁拉扯到了十六岁,我容易吗我?可是我连你的红丸都没取呢!”

    “您....您不要脸!”刘兴男气的俏面通红,好半天才冷哼道:“兴男站您背后,有流矢也是先射中您!”说着,身形一闪,躲到了卫风身后。

    城头众人均是哭笑不得,紧张的气氛也消散了些。

    “咚咚咚~~”第三通鼓突然响起,这一通鼓,鼓点又急又快,显然是发出了总攻的信号!

    “杀!”天津城外顿时爆出了震天的喊杀声,冲车、木驴、云梯等纷纷加快了行进速度,投石机与床弩也开始就地安置,但更加有冲击力的,还是魏人的骑兵出动了。

    夹杂在攻城器械与步卒之间,骑兵铺天盖地而来,乍一看,似乎没有队形,却基本上以五十人为一小队,前排的骑兵撑起圆盾,后排的骑兵纷纷擎出了弓矢,呼啸而过,丝毫不带减速!

    根本不用卫风下令,石弹、巨箭、八寸短矢倾泄而出,其中巨箭主要是打击云梯,凡是被击中,木质的挡板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打的木屑四散迸飞,紧接着,巨箭又把一具具身体射穿,伴着惨叫声,尸体如下饺子般跌落下来!

    有一些云梯倒霉的被击中支架,支架当场断裂,在摇摇晃晃中,云梯轰然垮塌!

    而石弹的轰击目标是魏军的投石机与床弩,还兼顾木驴与冲车,每当击中,便是嘭嘭啪啪声不断,甚至有的投石机与床弩还在拽拉着梢杆和弓弦,就已经连续中弹,被打成了一堆烂木头!

    观战的拓跋仪与众将均是暗自心惊,一名部将不敢置信道:“晋军的投石机与床弩为何能发射的如此之快?”

    又一名部将附合道:“不仅如此,晋人的弩也是快的超乎想像,基本上没有间断,难怪有恃无恐!”

    拓跋仪的脸面沉的似要滴出了水,床弩、投石机、包括木驴、冲车与云梯垮了也就垮了,这本是为了掩护骑兵,他的真正目地是以骑兵冲入城门,可是那密如飞蝗的短矢洒下来,而且还射的远,使得骑兵准备的弓箭半点都发挥不出作用。

    开战还没多久,地面已经堆上了一层厚厚的尸体!

    尽管已经有了这一战会很艰难的准备,但拓跋仪没料到,竟会艰难至此,只是他已经没有退路!

    拓跋仪大略估了下,阵亡约千余人,千余人对七万大军不算多,于是把心一横,喝道:“拿棒捶来,孤亲自为将士们助威!”(未完待续。。)

第四四五章 追击出城

    拓跋仪亲自擂鼓,立时就取得了不一样的效果,魏军将士有如打了鸡血般悍不畏死,一排排的倒下,又一排排的往上冲,尤其是骑兵连绵不绝,纵使城头火力如雨,却仍是挡不住骑兵的猛烈冲锋!

    茱丽娅已经完全惊呆了,她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健美的身体不自禁的阵阵颤抖,城下的惨烈完全超过了罗马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战争,卫风果然没说错,天津城就是一座绞肉机啊,是绞杀魏人的绞肉机,但是她没办法分辨出城下有多少具尸体,只能感觉到身周被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包围!

    “啊啊~~”城池后方突然传来了连片的惨叫声,茱丽娅立刻警醒过来,连忙拉着卫风奔回一看,竟然是一队魏人骑兵冲入了城里,尽管有着弩炮与弓弩手的阻击,但魏人的骑兵太凶猛了。

    倾刻间,弓弩手已全部丧生于魏骑的铁蹄之下,附近的晋军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阻截,虽然挡住了冲势,却由于打开了个通道,魏骑源源不绝的冲入了城里,在场面上并不居于劣势。

    因为双方的骑兵已缠战在了一起,使得分布在外围的弓弩手没法放箭,只能是骑兵对骑兵的硬拼,一时之间,城门口附过乱作了一团,卫风明白,如果短时间内不能重新布置起城门的防线,很可能这道豁口就会成为致败之因,于是喝道:“蒋宣,这里交给你了。尤其是尽量阻拦骑兵进城,另外匆使魏人登上城头,本将下去一趟!”

    “请将军放心!”蒋宣大声应道,紧接着,短矢有意识的向着城门附近洒去,魏骑伤亡大增。

    卫风也带上茱丽娅与百名亲卫匆匆奔下了城头,跨上战马之后,猛一招手:“弟兄们,跟老子上!”

    百来骑直插过去,魏军一名将领也毫不示弱的领军冲来。面对面的交锋。他们从没怕过谁,这两支骑兵原本只有数十步的距离,转眼间已交接在了一起。

    卫风正见对方一员敌将一抡马刀向自己砍来,当即想都不想的举枪猛的一扫。“当!”的一声脆响。马刀被荡了开去。但两匹马也错身而过,跟在卫风马后的茱丽立时大叫一声好,刷的一枪直刺。把这名敌将扎了个透心凉!

    “好!茱丽娅娘子威武!”亲卫们欢声雷动,士气大增,紧紧跟在卫风身后一路冲杀!

    卫风一马当先,长枪左挑右刺,他能感受出魏人比高句丽人强了十筹都不止,当时与高谈德的骑兵对决,基本上一枪一个,可这时,卫风一枪毙命的概率只有五成不到,剩下的全靠茱丽娅补上一枪!

    但纵是如此,魏军也渐渐吃不消了,关键还是冲进来的抵不上死亡的速度,毕竟城门就那么大,只容三到四骑并行,在城头守军把火力暂时集中到城门附近之后,魏军骑兵涌进的速度大致只能达到之前的半数左右,在亲卫与晋军骑兵的联手下,活动范围被压缩的越来越小,卫风清楚这里虽然集中了火力,可带来的后果是其他地方有可能会出现防守上的空隙,于是大喝道:“弓弩手准备!”

    数千名弓弩手围了上前,卫风又喝道:“骑兵,退!”

    魏军骑兵也知道一旦让晋军骑兵退走,他们下一刻将是万箭穿心的结局,因此连忙跟缠了上来,但晋军骑兵前队先撤,后队且战且退,一有机会出现,弩手立刻瞄准点射,不知不觉中,缀尾的魏军骑兵越来越少,当空隙出现时,卫风猛一挥手,密集的箭矢立时射出,仅剩的数百魏骑纷纷中箭毙命!

    这一次,是六架弩箭式弩炮被推了过来,一次发射两枝巨箭,三轮发射连续不断,再加上重新布置的弓弩手,魏人再想突破就很难了,卫风不禁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又吩咐在其它两座城门也多部署四架弩箭式弩炮!

    当卫风再次回到城头时,火力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安排,虽然冲入门洞的骑兵又有增加,却始终破不了防线。

    晋军将士们均是心头大定,对面的拓跋仪却是恨恨的骂了句:“他娘的,整一群废物,都冲进门了还能让晋人抓住机会!”

    这一刻的拓跋仪,双目赤红,面色狞狰,哪有半分信手闲谈,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众将虽然急的嗓子眼冒火,要照他们的意思,索性退走算了,晋军的弩箭实在太凶狠,既使能再冲进城,那代价之大根本就难以承受,可是没人敢去劝说拓跋仪。

    木驴、冲车、投石机、云梯、床弩等重武器接二连三的被摧残,偶尔有越上城头的士卒,很快就不见了动静,战场上的尸体越积越多,尤其是骑兵的大量死伤更是让人揪心,随着时间过去,地面堆积的尸体与残破的木质构件渐渐成了阻碍,骑兵冲锋的速度也相应了慢了许多,这带来的最直接后果,便是骑兵的伤亡速度要远超之前。

    至于魏人幻想的与高句丽人里应外合,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了,因为全都被五花大绑送船上去了呢,包括女人也暂时送上了船。

    终于,一名部将忍不住道:“卫王,咱们还是退罢,再攻下去,只怕人手全搭进去了都无济于事,末将不是怕死,而是担心主上那里不好交待啊!”

    又一名部将劝道:“卫王,那姓卫的是广州刺史,他不可能长久留下,照末将猜测,城池完工之后必将离去,他又能留下多少人马?无非万余罢了,到那时再来攻打也不为迟啊!”

    其余人纷纷跟着道:“请卫王速下定夺!”

    拓跋仪稍稍冷静了些,细细打量起了全局,云梯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三五架了,还正好见着一名战士被巨箭射穿凌空飞了出去,投石机与床弩更是几近于全部摧毁,其余木驴冲车之类根本攻不到天津城下,更令他心里滴血的是,一万五千骑兵,折损了超过半数都不止,攻城步卒的死伤他不敢去计算,而其他两门的情况应该类似于西门。

    拓跋仪顿时出了身冷汗,大魏国虽然强盛,却承担不起六万步骑全军覆没的损失啊,即使是眼前的大约在半数左右的伤亡也足以伤筋动骨了。

    正是由于参合坡之役燕军战死加上被坑杀合计近六万之众,才改变了魏燕间的力量对比,当时燕国的总兵力有三十来万,机动兵力不会超过二十万,而慕容宝带去远征魏国的八万大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六万精兵的损失,使得魏国由此走向兴盛,燕国则日趋衰落。

    在今日的天津城下,与历史何其相似?燕人轻视魏人,招致了参合坡之败,而自己轻视晋人,不也是损失惨重吗?如果继续纠缠,参合坡之战的历史有可能重演,至于损失了如此之多的兵马,会被拓跋珪如何惩处,拓跋仪已经顾不得了。

    拓跋仪连忙大叫道:“鸣金,鸣金!”

    “咣咣咣~~”震天的铜锣响了起来,魏军将士如蒙大赫般的纷纷向回奔跑,但他们与高句丽军不同,骑兵主动掩护步卒后撤,虽撤退却不混乱。

    城头上,所有的晋军将士陆续松了口气,虽然亲手射杀一名接一名的魏人很爽,可魏人悍不畏死,那密集冲锋带来的压力也无比伦比,基本上每架神臂弩的弦都更换过了三四次,弩炮的扭力弹簧组也同样全部换过,现如今,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卫风却冷眼一扫,喝道:“他娘的,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蒋宣,城池你留意着,本将去送送拓跋仪!”说完,第二次奔下了城头。

    由于骑兵早已待命,协防东西二门的骑兵迅速集结来了北门,不多时,合计一万三千骑旋风般驰出了城门!

    出了城,卫风并未立刻追击,而是分左中右三军列起了队形,左右两翼各五千骑,中军三千弩骑兵,这三千弩骑兵呈三条横线排列,稍稍突前。

    在与高句丽的作战中,卫风尝到了弩骑兵的甜头,它射程远,在常规骑兵的配合下,可以大量杀伤敌骑,而且弩骑兵的灵活性要比步卒大为增加,卫风索性把俚人向着弩骑兵的方向训练。

    列好阵列之后,一万三千骑不紧不慢的向着魏军逼近,这可把拓跋仪给气的七窍生烟,魏军的骑兵再怎么损失,也还剩下一万来骑,扑灭他晋军骑兵绰绰有余,他凭什么敢出城追击,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一名部将抢先冷哼一声:“卫王,晋人的弓弩的确强劲,但以骑兵出城那是找死,末将看那姓卫的得意忘形了,末将愿领一万骑去将那姓卫的斩于马下!”

    拓跋仪不假思索道:“好,若晋军退却便由他,莫距城池太近,孤给你押阵!”

    “请卫王放心!”这名将领重重一拱手。

    每名魏军将士都有种受了轻视的羞侮,你娘的,攻城干不过你,难道骑兵还干不过你?那不如回家奶孩子算了。

    以极快的速度,一万骑兵集结完毕,旋即就布成了一个巨大的锋矢冲锋阵,向着还在两三里之外的晋军骑兵猛冲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四六章 骑兵硬碰硬

    魏军骑兵的锋矢大阵势如猛虎,拓跋仪与身周将领连连着点头,他们想象不出晋军骑兵凭什么能挡住如此凶猛的攻势,除非转身而逃,倚仗城上的投石机弩炮才有些活命的可能。

    可是眼前的晋军骑兵,既不逃命,也不反冲,难道是被吓傻了,愣在原地等死不成?

    这个念头仅一闪就被拓跋仪按了下去,他不相信卫风领骑兵出城只为送死,却又猜不透对方的后手,不禁目中现出了惊疑不定之色,一眨不眨的看了过去。

    两军迅速接近,不,应该说成魏军骑兵迅速冲向了晋军骑兵,还剩千步左右时,位于弩骑兵后方的卫风大喝一声:“两翼布阵!”

    旗手立刻挥出了旗帜,两翼各五千骑迅速收束集中,各自布置起了两个鱼鳞突击阵形,这时,魏军的锋矢截面已经冲至两百多步了。

    卫风又喝一声:“放!”

    “嗖嗖嗖~~”第一排弩骑兵平射出弩箭,随即向后退去,纯以双腿控马,边退边填矢上弦,这是卫风给冼恩卓除了策马奔驰之外的唯一训练任务,倒也是不慌不乱。

    第一轮千枚短矢射入敌阵当中,立时人仰马翻,数百骑重重冲倒在了地面,因为平射还和抛射不同,抛射有明显的弹道轨迹,只要用盾撑着头顶那一小块就可以了,并不影响控马,但平射是由正面射来,如果把盾牌向前伸,会挡着马匹的视线。可是只护住自己,马匹中箭的后果一样承受不了。

    魏军中箭的数百骑中,有相当一部分只是马匹中箭,但魏军骑兵从马上摔下,连一个念头都未冒出,就被接踵而至的铁蹄踏为了一堆堆的肉泥!

    第一排弩骑兵刚刚转身,第二排弩骑兵也射出了手里的箭矢,紧接着,又是第三轮射击,三轮弩箭。魏军损失了千余骑。其中有一些是被地面的马匹尸体绊倒,活生生给踩踏身亡。

    三轮过后,魏军的前锋虽然被削去了一片,却距弩骑兵只有一百五十步了。骑兵开始擎出了弓箭。

    卫风大喝道:“左右。上!”

    旗手小旗一挥。霎时间,四支各两千五百的鱼鳞阵向着魏军骑兵的两翼疾冲而去,如果是高句丽骑兵。这时已经乱了,因为侧后翼被突破的后果显然是灾难性的,可是魏人不,他们明白,一丁点的混乱都会招致溃败,对即将杀来的两翼晋军骑兵各分出千人迎头抵上,剩下的继续前冲,他们的目地,只是杀入晋军中军骑兵,以速度优势快速歼灭,再回援后阵各个击破,他们相信,晋人的两下野路子根本不能与从小就在马背上生长的自己相比!

    不待卫风吩咐,原先的第一排弩骑兵已经上好了弦,千支弩箭再次射出,由于距离更近,伤亡也大了些,竟有六百余骑中箭坠马,接下来又是第二轮,当第三轮弩箭射出时,左右两翼合计一万骑已经与四千魏骑交接起来!

    魏军纵是骁勇,但吃了人少的亏,迎击的四支千人骑兵队立时就被遏制住了冲势,关键是之前的六轮弩箭打击中,魏军的一万骑兵折损了两千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托大分兵,使得后阵的骑兵在数量上居于绝于劣势,如果不是马术的确比晋军占了些优势,立刻就会溃散开来。

    拓跋仪顿时面色大变,前阵的情况他虽然看不清楚,但没料到仅一次交锋自己这方就陷入了劣势当中,他看了看左右,身边还剩下四千多骑,于是猛一咬牙道:“骑兵全体出击!”

    所有骑兵都知道拓跋仪是孤注一掷,也没有谁会想到这一次攻打天津会被逼到如此境地,可是前方的情况危险万分,容不得半丝迟疑,于是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整肃起了队形。

    而这时,魏军那不多的前锋终于有了开弓射箭的机会,密集的箭矢向着晋军的弩骑兵射去,俚人不愧有悍不畏死的美称,他们连半步都不退,抬起弩机对射!

    双方都有人坠落马下,但不同的是,魏军只要坠马那就是死,在身后同伴的铁蹄下,不可能有避开的机会,而俚人是骑着马不动,即使中箭只要当场没死,还有着避向两边的机会!

    当双方还剩三十步时,弩骑兵的第三轮弩箭刚刚射完,一万魏军骑兵只剩下了六千人不到,后阵在晋军四支鱼鳞阵的冲击下,不断有人坠马身亡,整个队已经支离破碎了,前阵还有两千多人,正鼓足余勇冲杀而来!

    卫风立时爆喝道:“都散开,去两旁侧应!”

    三千弩骑兵,只剩下两千六百多人,立刻勒转马头,有的后退,有的撤向了两旁,军阵中刚刚出现缝隙,卫风已领着千名亲卫与母夜叉从阵中杀出!

    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两军已交接在一起,依然是卫风与茱丽娅作为领头羊,骤然而来的压力让这二人再次感觉到,高句丽骑兵就是渣中之渣,白白玷污了骑兵二字啊!

    但卫风心里只有兴奋,与魏国骑兵正面交锋是极为宝贵的经验,只要能在这一战中活下来的人,必然会多多少少汲取些有用的精髓。

    卫风的钢枪上下翻飞,茱丽娅也毫不示弱,紧紧跟在卫风身边,虽然李驻、张宁、陈少女、王道怜,甚至亲卫中的一小部分在武力上不会逊于茱丽娅,但茱丽娅刚猛无比,有着西方人所独有的一往无前与冒险精神,作为前锋最为合适!

    全军上下以这二人为龙头,硬生生的把魏军骑兵劈为了两半!

    这完全是硬碰硬的交锋,亲卫在人数上虽然不占优势,在速度上由于启动慢了一拍,所以也不如对方,但在场面上却不居下风,魏军精锐固然不假,可是亲卫都是从魔鬼训练中走出来的,即使是母夜叉除了体力稍欠一筹,在作战技巧方面也不落上分毫!

    人少有人少的打法,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判出该用哪个部位去挨敌人的刀子,以伤换命,又该怎样通过身体的扭动来减轻伤害,因此随着交锋,有相当一部分人虽然浑身血淋淋,但与他们对敌的魏骑,则纷纷被砍落下马!

    在挡住了魏军的最初冲击之后,退开的弩骑兵也勒住了阵脚,一一点射着魏军,即使有人意识到了威胁,赶忙杀来,然而几十数百骑除了加快被射杀的速度,跟本不起作用。

    这一万魏军骑兵相当于面临着三面围剿与外围弩手偷袭的绝境,人数在急剧减少当中,猛然间,后方又爆出了震天的马蹄声,卫风抽空子一看,又有四千多骑直冲而来!

    在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卫风可不愿意混战,于是立刻把手臂高高举起,给外围的冼恩卓打了个手势,冼恩卓明白卫风的意思,着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呜呜呜~~”伴着低沉的牛角声,晋军骑兵且战且退,尽量退向己方城池,而幸存的魏军骑兵也没有胆量追击,一见对方有退意,连忙勒转马头向回奔跑,两军迅速分了开来。

    顿时,拓跋仪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欲坠,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了自己骑兵的人数,派出去一万骑,还剩下四千骑左右,加上赶来支援的骑兵,也就是说,他的三万骑兵只剩下了八千多骑,而对面晋军出城的一万三千骑,加上卫风的亲卫共一万四千骑,战过一场仍有一万三千骑左右!

    这是完败啊!

    攻城失败还能给自己找到借口,可是骑兵正面对决竟然也败了,拓跋仪只觉得自己开创了一个记录,那就是在骑兵会战中,拓跋氏首位败北的骑兵将领,尤其还是败给了素来瞧不起的晋人!

    八千多骑,加上退回来的步卒,全军已不足三万人,拓跋仪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时竟有些失魂落魄。

    一名将领赶紧劝道:“将军,晋人退兵了,咱们也退罢?”

    拓跋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无力的挥了挥手:“退!”

    “呜呜呜~~”魏军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八千多骑纷纷驰回,拓跋仪又挥了挥手:“回营!”

    依然是步卒先行,骑兵殿后,近三万军缓缓退去。

    卫风却并未回城,在将士们退回之后,重新摆起了弩骑兵居中,左右两翼骑兵格斗,自己领亲卫殿后的阵形,他还指望与拓跋仪再战一场呢,可这时,魏军竟然退了。

    卫风不禁现出了沉吟之色,茱丽娅看了看,问道:“使君,您是不是想要追击?拓跋仪虽败,但他仍有步骑近三万,如果不能把他的骑兵单独诱出来,您仅率一万多骑恐怕讨不得好。”

    卫风摇摇头道:“拓跋吃了大亏,岂会再拿骑兵与我决战?我只是在想,魏军的营寨是不是空寨。”

    这话一出,众将均是眼前一亮,张宁接过来道:“将军,咱们在城头看的清清楚楚,拓跋仪先出兵六万,后来又出一万,以蓟的兵力加上收编的降卒来算,魏人以七万军攻我天津已是极限了,因为他那营寨很可能是空寨,既然有人把守,也是些工匠仆役而已。”

    “哈哈哈哈~~”卫风大手一招:“走,都跟老子去夺了拓跋仪的营寨,断他后路!”(未完待续。。)

第四四七章 兵败如山倒

    伤兵与阵亡的将士被赶来的步卒运送回城,卫风随即领着包括亲卫与母夜叉在内的一万三千骑直冲向了还在缓缓退却的魏军两万多人,巨大的动静使得魏军军阵骤然停下,所有人顿时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晋人疯了吗?

    虽然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拓跋仪再不敢掉以轻心,连声呼喝道:“步卒上前,以弓箭布阵,骑兵散往两翼,随时包抄!”

    魏军原本是步卒先行,骑兵殿后,这时只要步卒转个身,骑兵向侧翼奔去即可,很快的,一道前排半跪,后排站立,再往后是抛射弓箭手的防御阵形草草布置完毕。

    对方的晋军骑兵越来越近,弓箭手竟感到了紧张,因为按常理,他们即使射出了手中的箭也是必死无疑!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包括拓跋仪在内,每个人都把心紧紧揪起,要知道,如果被晋军突破,他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交待下来!

    全无预兆的,晋军骑队突然一分为二,向着两侧疾驰而去,每个人都懵了,但紧接着,又如释重负般的纷纷喘了口粗气,就连拓跋仪都不例外,原来不是攻打自己啊!

    可是没过多久,拓跋仪又面色大变道:“不好,晋人是为夺我营寨而来!”

    这话一出,魏军将士们的脸面均是难看之极,张宁没猜错,拓跋仪孤注一掷。营寨中未留一兵一卒,虽然不至于没人,却都是工匠、杂役与各权贵自带的侍妾歌舞姬,这些人没有任何战斗力,可以看成一座实打实的空寨,从兵法上看,这显然犯了兵家大忌,是最低级的失误,只不过,谁能料到晋人的防御会固若金汤呢?又有谁能料到赫赫有名的大魏国精骑竟会败在晋人手上?更不会有人料到。晋军得势不饶人。还敢趁胜追击!

    拓跋仪方寸大失,天津城下一片滩涂,虽然失了营寨不会被围困至动弹不得,但营寒里有粮草与备马啊。如果被晋军夺了营寨。失去了粮草与备马。也就意味着步卒再也不会有回返蓟的机会,要知道,天津距蓟足有二百四十里呢。这其中没有任何城池!

    拓跋仪尽最大的声音唤道:“追,给孤追,快点追!匆要让晋人先夺了营寨!”

    骑兵也明白事态紧急,纷纷调转马头向着晋军骑兵紧追而去。

    这时的拓跋仪,浑然顾不得如果卫风杀个回马枪突击他的步卒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了,只是紧紧盯着骑兵奔去的方向,虽然卫风并没有杀回马枪的企图,但拓跋仪的心已经迅速沉到了谷底。

    晋军骑兵在绕过魏军军阵时马速被摧到了最大,又是突然变阵令魏人措手不及,魏人本就慢了一拍了,而且追击的骑兵还要加速,所以只能跟在晋军的马屁股后面吃灰!

    营寨并不远,距魏军的阻击阵地约六到七里,仅半柱香不到,诺大的魏军营寨只在几百步之外,卫风鼓足全身劲力大喝道:“本将已大破拓跋仪,你等速速开门,否则格杀匆论!”

    晋军将士并没有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已经有些人分驰向两侧,打算拿勾索强行拽倒寨墙,但临时守门的仆役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寨门,使得上万铁蹄旋风般冲了进去。

    也不用卫风吩咐,将士们立刻下马关闭寨门,大多数人都依托寨墙擎出弓矢,只有小部分深入了营寨。

    这里刚刚准备好,魏军骑兵也冲了过来,霎时间箭如雨下,八千多骑、几息功夫就有了近千骑中箭坠马,或许是明白到营寨不可能再夺回来了,幸存的魏军骑兵只能勒马回返,卫风并没有下令追击。

    拓跋仪呆呆的望着原本还属于他的营寨,久久不开声,来的时候七万大军,可是在一次攻打之后,不但折损了超过四万兵力,就连营寨都被人夺去,落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还亏得魏人军纪极严,否则在这样的情况下,早就一哄而散了,但纵是如此,步卒中也迅速弥荡起了一股不安的气氛,因为他们清楚自己没有马匹、也没有粮食,要想回到二百多里外的蓟恐怕很难了。

    一名部将咬了咬牙,劝道:“卫王,咱们还有两万多人,不如全军出动,去攻打营寨,说不定能夺回来!”

    拓跋仪无力道:“拿什么夺?赤手空拳就能夺回?”

    所有人都没有接腔,营寨里除了马匹、粮食、工匠、更重要的还有近千万枝箭矢,这说明晋军根本不会为缺箭缺粮发愁,而守寨或守城最不可或缺便是箭矢粮食!

    反观自己这方,接连战败,士气已低落到极点,又由于工匠全落到了卫风手上,根本没法打造攻城器械,再退一步说,即使能重新打造攻城器械也不现实,因为没粮食啊,粮食全落在了卫风手上,最多半天时间就会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虽然全军上下还有两万多人,距离蓟也仅仅两百多里,可是这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已经陷入了绝境当中。

    又一名部将勉强提议道:“卫王,要不立刻派人向蓟求援,咱们这里杀马充饥或能坚持个十天半月。”

    拓跋仪颓然摇了摇头:“蓟的守军加燕国降卒只有两万多,哪有兵力来援?来个一两万不但是白白送死,恐怕蓟也会生变,如果向平城求救,没有三两个月休想见到援军,咱们能支撑那么久吗?”

    今日是九月十七,就算有奇迹发生,全军上下既找到了粮食,也抵挡住了晋军的围攻,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冬季了,全军上下连冬衣都没备呢,又有谁能熬到援军救援?

    可以说,无论走哪条路,都是绝路!

    其实办法不是没有,就是把步卒打散放任不管,起阻挡作用,骑兵自己开溜,绕个圈子再回到蓟,因为营寨里还有马匹,对方可以配双马追击,以双马追单马,最多百里就能追上,所以必须要牺牲步卒来拖延时间。

    拓跋仪眉头微皱,脸面布上了一抹隐约的挣扎,他不是不想跑,而是开不了口啊,他希望有人能读懂他的心思,主动提出,这使他不经意的扫视起了诸将。

    宁朔将军公孙兰读懂了拓跋仪的心思,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悲愤的说道:“卫王,今次已不可幸免,请卫王速回蓟,这里有弟兄们替您挡着!”

    “这如何能行?孤与将士们共生死!”拓跋仪脸面一沉,不假思索的拒绝!”

    冠军将军于栗磾也跪了下来,拱手劝道:“我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留在此地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您若不走,无人敢走,只有卫王您先走,弟兄们才有一线生机啊,末将知道卫王不愿弃军而去,但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事,我等征战多年,早置生死于度外,若回不了蓟,请卫王他日为我等报仇!”

    “请卫王速去!”众将包括军卒也全都跪下,脸面布满了视死如归之色!

    拓跋仪的面色已经不仅止于挣扎了,而是痛苦与自责交加,好一阵子,才猛一咬牙道:“好!孤先走一步了,唯盼与诸位蓟城再见,今日孤举天立誓,他日若不将那姓卫的剥皮抽筋,誓不为人!”

    拓跋仪向四周深深一躬,便跨上马匹,绝尘而去!

    当然,拓跋仪贵为卫王,不可能一个人走,有马的纷纷上马,紧紧追在了拓跋仪身后,自动自觉的充当起了护卫,剩下的一万多名步卒纵使意识到了被抛弃的命运,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跑一点是一点吧,仗着人多,说不定能逃得一命呢。

    这一支魏军开创了一个新的记录,虽然不见任何追兵,遍地却都是四散奔逃的军卒,还有人边跑边扔掉甲胄兵器,就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赶似的,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兵败如山倒!

    卫风在魏军骑兵回撤之后,并没有立刻进攻,他清楚拓跋仪弹尽粮绝,先围困个一两日也不迟,因此倒也不急不忙的听取着汇报。

    经紧急清点,从寨**剿获堆积如山的箭矢、备用甲胄万副、粮食不是太多,因为拓跋仪来时信心十足,有一个月内凯旋回师的把握,而且蓟距天津只有两百四十里,可以临时输送粮食,所以粮食只有十二万石左右,马料的数量也差不多,另外还有拓跋仪及各将领的侍妾、婢女近千人,虽然不能说成绝色,但个个姿容不差,这显然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意外之喜,其中还有拓跋仪最为宠爱的良娣!

    诸候王的妃嫔只有三个等级,王妃、良娣与孺子,拓跋仪的卫王妃与王蔓一样,身为家中大妇,轻易不能外出,有留下看家的义务,至于其他的妃嫔其实也很少随军出征,一方面是苦,另一方面是会惹来王妃的猜忌,但这名良娣能被拓跋仪带在身边,显然是绝色中的绝色,卫风细细一看,论起容貌竟然不下于苻氏姊妹花之一!

    不过,他并没有据为已有的心思,抢了苻氏姊妹花,关键是圆他旧时的一个梦想,拥有苻氏姊妹花,是男人成就的象征,所以那名漂亮的良娣将人会与侍妾婢女作为战利品分配给有功将士。

    但对于卫风来说收获最大的,还是工匠,如今的他,最缺的便是工匠,而魏营中的两千多名工匠全落在了他的手上。(未完待续。。)

第四四八章 集体处斩

    那些被集中的起来的千多名女子汇成了一道靓亮的风景,无论是谁从她们身边经过,都会丢下依依不舍的目光,张宁也不例外,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要早知道征完林邑还能去往北方连续作战,那八名林邑女子说什么都不会要啊,他也看出了卫风对于最美的那名拓跋仪良娣并没有据为已有的心思,如果没要林邑女子,他是拥有优先分配权的,这名不下于苻氏姊妹的美人儿将会成他的私宠,但如今,还能说什么呢,按功劳,是绝对轮不到他!

    张宁边走边依依不舍的看着,王道怜不由轻笑道:“将军,妾猜张将军肯定在后悔要了那么多的林邑女子呢!”

    卫风淡淡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再说当时他操那些林邑女人时不也挺乐的吗?那可是逢人就吹嘘呢,一山望着一山高,这怎么行?”说着,似笑非笑的望向了走来的张宁。

    张宁只能腆着脸道:“将军教训的是,末将明白了,末将是来向您汇报的,营中的战马刚刚清点出来,有近两万两千匹!”

    “这....”卫风的神色一瞬间精彩之极,又剿获了两万多匹战马,这让他是喜忧交加啊,按常理来说,战马越多越好,可是北府军那诺大的地盘也才两万匹不到,而他卫风,占的地盘还不到北府军的一半,战马却达到了八万余匹,显然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然而。白白放弃更舍不得。

    陈少女古怪的笑道:“将军,拓跋仪的大礼太丰厚了,这些战马您打算如何安排?”

    卫风摇了摇头,无奈道:“不带走难不成还放了?希望桓玄不要再拖了,你他娘的倒是早点称帝啊!”

    众人均是明白卫风的为难,一时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茱丽娅却突然望向了营外,讶道:“使君,您看魏人是不是溃逃了?”

    之前还紧密结在一起的魏人军阵,一转眼已分崩离析。七千余骑撒开蹄子向着西北方向奔驰。之后还有大片密密麻麻的散乱步卒,这让每个人都有些愣神,不战自溃竟会发生在魏军身上!

    卫风一怔就回过神,连忙大喝道:“张宁。营寨暂时交给你。本将去抓捕些俘虏回来!”

    .“遵命!”张宁重重一拱手。

    卫风疾步而去。不多时,近万骑从寨中轰隆隆驰出,直到太阳落下了地平线。才陆续回返了营寨,有人的马上挂着成串的头颅,还有人驱赶着俘虏,几乎没有空手的。

    看着五花大绑的俘虏被垂头丧气的押送回营,不久前赶来的刘兴男忍不住道:“将军,抓回的俘虏上万人总有吧?这下您的城池港口可以修筑的更快了。”

    卫风摇摇头道:“我不用他们干活,干活的人手足够了,魏人过两天我带去蓟,另有用处。”

    “哦?”刘兴男兴奋的问道:“难道您要驱使降卒攻打蓟?”

    刘兴男一副磨拳擦掌的模样,卫风却再次摇了摇头:“现在即使能攻下,守住也极为困难,蓟放着不用理会,守着天津就可以了,我要向拓跋仪讨个说法!”

    “什么说法?”刘兴男刚刚问出,卫风已伸手搂上了那小蛮腰,呵呵笑道:“今晚咱们在拓跋仪的大帐里过夜,拓跋仪身为魏国宗亲,他的营帐足以配上你的红丸了,咱们先快活一晚上,到时自会告诉你是什么说法!”

    “哼!才不要和您快活呢!您不说就算!”刘兴男小蛮腰一扭,挣了开去!

    ......

    第二天,战果统计了出来,不连之前的硬碰硬作战,仅仅是追击溃散的步卒,就斩首近四千级,俘获超过万人,但不出意外的是,拓跋仪跑了,这其中的俘虏,还有近两千的燕人,对于燕人,卫风直接释放了事。

    卫风对于燕魏二国,采用的手段是降服较弱的燕国,打击消灭较强的魏国,从偷袭慕容熙可以看出,卫风的确是这么做的,虽然他掳走了苻训英与苻娀娥,也从燕国权贵身上勒索了大笔资财,但他自认为能站的住理,因为是慕容熙先抢了他的船货,他只是百倍千倍的讨还回来罢了,简而言之,开第一枪的慕容熙!

    何况燕国权贵已经整体腐朽,卫风不需要这些人的投效,他需要笼络的,只是燕国的底层军卒与民众。

    又过三天,卫风领弩骑兵四千、步卒六千、骑兵一万、与弩炮车两百架押送着被五花大绑的魏军俘虏向蓟浩浩荡荡行去。

    经三日行军,于九月二十三日抵达了蓟的城下,远远望去,城头布满了军卒,一副紧张万分的模样,在拓跋仪的惨败之后,再没人敢轻视晋军了,前几日的战斗,是晋室自永嘉以来,在黄河以北取得的最重大的一次胜利!

    距城墙三百多步外,卫风止住阵形,向上冷眼一扫,唤道:“拓跋仪何在?”

    拓跋仪没想到,晋军竟然追来了,虽然两万的兵力不算多,可是他再不敢掉以轻心,晋军战斗力之强悍,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曾无数次的推演战局,如果想避免惨败的命运,只有在野战中以优势骑兵不计伤亡的连续攻打,或许才能获胜的可能。

    具体到他自己,不去攻打天津,寻机在野外决战才是上策,可是反悔有什么用呢,他亲手葬送掉了魏国五万多精兵,虽然不能与参合陂之战相提并论,但对于大魏国来说,也是一次极其沉重的打击,至少在拨掉天津这颗钉子之前,根本不可能从蓟发兵攻打龙城了!

    给拓跋珪的上书,拓跋仪还没书写,这次败的太惨了,他不知如何落笔啊!

    拓跋仪又注意到了夹杂在晋军中的五花大绑俘虏,一丝不妙的预感立时涌上了心头,他似乎明白要发生什么了,就在这时,城下又传来了喝问声:“拓跋仪何在?”

    拓跋仪浑身微震,探出半边身子,强作镇定道:“孤便是!”

    卫风也不多说,伸手一招,近万俘虏被押送上前,跪了数排,拓跋仪顿时面色大变,伸手指道:“莫非....你要坑杀降卒?你....你好狠毒的心肠!”

    卫风冷冷笑道:“拓跋仪,别摆出一副悲天悯人样,当年你魏人在参合坡是如何屠杀的燕人?怎么只允许你杀别人,不允许别人杀你?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这才十年不到,报应就寻上来了!

    不过,我晋人素以慈悲宽仁为怀,今次本将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立刻自去僭卫王号,本将保证,地上的魏人如数奉还!”

    这话一出,城头一片哗然,没人能想到卫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是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拓跋仪,拓跋仪却是一瞬间面色惨白,这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计啊!

    要知道,卫王是拓跋珪封的,他当时不受没有关系,可是接受了再自己去掉,实际上与谋反没有区别,拓跋珪不会容他,再退一步说,即使拓跋仪给拓跋珪上书请去卫王号,拓跋珪也肯定不会同意,这就相当于受了卫风的逼迫,大魏国颜脸何在?自去王号,拓跋仪自己都没脸见人!

    可是不答应,拓跋仪不相信卫风只是把人拉来吓唬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蓟的城外,近万魏国战士人头落地,起因正由于自己不愿去卫王号!

    他可以想到的到,自此之后,自己即使能活着,也将永远生活在鄙夷与愤恨的眼神当中!

    总之,无论哪一条路,都是绝路,偏偏拓跋仪没有能力去解救城下的军卒,蓟只有两万多守军,还有一部分是燕军!

    拓跋仪不自禁的向城下看去,那近万俘虏,望来的目光中蓄满了哀求!

    拓跋仪就感觉,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是,卫风不会放过他,又唤道:“拓跋仪,天底下没有谁可以僭卫王,因为本将姓卫,现在给你十通鼓时间,十通鼓后,你若不自去僭卫王号,休怪本将下手不留情!”说着,大喝一声:“檑鼓!”

    “咚!咚!咚!”沉闷的鼓点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仿佛心脏也伴着鼓点的结奏跳动,场中鸦雀无声,一股肃杀的气息弥荡开来!

    “斩!”十通鼓一到,卫风猛一挥手!

    刷刷刷!雪亮亮的刀光亮瞎了眼睛,道道血柱冲天而起,几乎不分先后,拓跋仪一口鲜血喷出,当场人事不省!

    “卫王,快,快抬回去~~”城头众将又慌又乱,七手八脚的把拓跋仪给抬下了城头,其实,他们隐隐也明白了一些,吐血晕倒,有可能是拓跋仪故意的,毕竟处在如此两难的境地中,又目睹魏军战士被集体处斩,除了躲避,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他娘的,这老王八装死!”卫风的面色沉了下来,他原计划是利用杀俘把拓跋仪逼入了死角,让他左右不是人,以后就废了,只能被投闲置散,但是拓跋仪竟然在最后关头吐血晕倒,这就不大好说了,他有可能会获取同情与谅解,说不定还能重新得到拓跋珪的任用。

    卫风那阴冷的目光向城头扫去,似乎是要分辨拓跋仪是真晕还是假晕,却可惜的很,拓跋仪被抬走了。(未完待续。。)

第四四九章 拓跋珪

    “扑哧~~”刘兴男却忍不住轻笑一声,问道:“将军,拓跋仪肯定是故意的,只是时机没把握好,如果早点晕死那就更完美了,但这些都与您没关系,下面得看他自己的经营,倒是将军您,您在蓟当众斩杀降卒,这无疑是与魏人结下了死仇,以后您攻略魏国城池,只怕不会太轻松呢!”

    卫风不以为然道:“拓跋氏能有多少丁口?不过一两百万,我杀一个是一个,总有斩尽杀绝的一天,何况我屠杀拓跋氏,对羌、氏、鲜卑慕容氏等族也能起到震慑作用,如果不归顺于我,拓跋氏就是他们的下场!

    北方蛮夷与广州俚人不同,广州俚人重义轻死,是我晋人的生死之交,而北方蛮夷唯利是图,当他们弱小时,会卑躬屈膝,一旦让他们坐大,就会觊觎这万里河山!

    始自于后汉中叶,至曹魏、我朝的施恩怀柔施出了什么?是半壁河山沧丧,所以,对于北方蛮夷绝不能心慈手软,即使杀不得,将来也要迁往梁州、广州等山区,以绝后患!”

    这话冼恩卓还是挺爱听的,连忙拱了拱手:“请将军放心,恩卓与族人当永生永世为将军效命!”

    卫风微笑着摆了摆手,看向了刘兴男,在刘兴男点点头之后,又问道:“我屠杀魏国降卒或许还有个好处,你想一想?”

    刘兴男侧着脑袋想了片刻,摇摇头道:“不知道。如果将军您以亲吻、猥亵,甚至取兴男红丸作为要挟,那就不要说了。”

    卫风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自顾自道:“拓跋氏本蒙昧落后,但自拓跋什翼犍以来,重用晋奸燕凤、许谦之流,使得国力蒸蒸日上,而拓跋珪更是得到了太原王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等大族的鼎力支持,一跃而为北方首屈一指的强国,在这其中。晋奸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其他如匈奴人先后建立的汉国与赵国、羯人建立的赵国,慕容氏的燕国、氐人的秦国、羌人的秦国,无不是晋奸为之出力的结果。

    但是,无论晋奸如何背祖忘宗。他们在蛮夷眼里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自己人。而我生为晋人。屠杀拓跋氏,或许能引发拓跋氏对于晋人的仇恨,江东的晋人。拓跋氏一时奈何不得,却可以把这份怨恨发泄到晋奸头上,因为晋奸总是晋人出身,又居住在魏国国内,想跑都没法跑,所以我今日屠杀拓跋氏,如能挑起双方内斗、互相仇杀自是最佳,即便不济,拓跋氏单方面屠杀晋奸也是大快人心!”

    “晋奸?”刘兴男喃喃道。

    “哼!”卫风冷哼一声:“身为晋人,却为异族卖命,全宗族而不顾国家,贪小利而不顾大义,这不是晋奸还是什么?江东的高门大族虽然腐朽堕落,但他们没有为异族卖命,在这一点上,要比北方大族强上千倍万倍,至少他们有气节!”

    “哦~~”刘兴男点点头道:“您这一招如果成功了是挺毒的,可是拓跋珪不会那么傻吧?”

    卫风无所谓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用当是最好,无用也不必纠结,总之我尽了力。”说着,冷眼一扫那遍地的无头尸体,向城上喝道:“城上诸人听着,替本将向你拓跋氏族酋拓跋珪带个话,中土乃是我晋人的中土,不是你小小的索头鲜卑可以占据,本将劝你们趁早退回漠北,若执迷不悟,定将斩杀殆尽!哈哈哈哈~~”

    卫风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狂妄与嚣张,城上众人原本强行压抑住的怒火一瞬间爆发出来,宁朔将军公孙兰大怒道:“姓卫的,休得猖獗,老夫这就来取你性命!”

    冠军将军于栗磾连忙劝道:“公孙将军,不可鲁莽啊,那姓卫的就是在激我等出城作战,如今卫王昏迷未醒,一切还是待卫王清醒过来再做定夺!”

    “哼!”公孙兰重重一哼,怒目瞪向了卫风,包括城上每个人,均是目中喷射出熊熊怒火,却就是不下来!

    卫风观察了片刻,好半天才冷冷道:“一群软蛋,今日老子先放过你们,他日别落老子手上,弟兄们,走!”

    全军有序的向回退去,蓟的魏人虽然愤怒异常,可是不敢追击又有什么用呢?

    ......

    当卫风回到天津后,魏人再也没有出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城池的修筑与港口的挖掘也加快了进度,十月二十日,终于全部竣工,但也仅限于外墙完工,城内还是一片空地,这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才能逐渐完善,一时急不来。

    而劳役先后两次抓捕的有近七万之众,最终只剩下了三千多人,可以说,天津是一座用半岛人的尸骨堆砌成的城池。

    卫风留了一万五千军、一万匹战马、弩箭式弩炮与投掷式弩炮各两百架、三千具神臂弩、女人近两万、五十条船、近千万枝箭矢、可食用半年以上的粮草马料与足量的巨箭石弹,由蒋宣暂时统领,约定两年一换,卫风相信,即使魏人以六七万大军来攻,虽然不可能再胜的如此轻松,但守住不成问题,更何况攻城如果不能团团围困,除非如自己般有逆天的弩炮,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卫风领着剩下的所有人手于五日后踏上了回返广州的归途,而在同一日,魏都平城中朝大殿太极殿内,气氛一片阴霾,拓跋仪跪伏在殿中连大气都不敢透,两边文武均是面色沉凝,尤其是魏主拓跋珪更是目中寒光连泛!

    拓跋珪敢发誓,他终其一生都未经历过如此惨败,攻下了蓟又能如何?失去了五万多精锐战士的性命,非但组织不起对龙城的进攻,还要防备还自于天津的威胁,蓟已经形同于一块鸡胁!

    好半天,“哈哈哈哈~~”拓跋珪才怒极而笑道:“从兄,你倒是给了朕一个惊喜啊,兵败不说,还被人追上门来当众斩杀降卒,并留下狂言而无可奈何,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拓跋仪不敢抬头,战战兢兢道:“臣这卫王乃是陛下亲赐,那卫风明明知道,却仍放言要臣自去卫王号,这分明是羞侮陛下与我魏国,臣一时气不过,领军去攻,但没料到晋人的弓弩竟如此强劲,短时间内兵力已折损过半,在军心动摇之下,卫风领骑兵出击,依然是仗着硬弩射乱臣的阵脚,这才招致了几近于全军覆没的大败。

    臣自觉羞愧难当,几次欲自尽了事,但念及臣乃陛下之臣,自尽只是逃避罪责而已,臣的罪责理当由陛下判决,而臣经此大败,葬送掉我大魏五万多战士,实属罪无可赫,故臣请陛下赐臣一死!”说着,伏在了地面,一副认罪伏诛的模样。

    拓跋珪的面色却是缓和了些,虽然损失五万多精锐令人心疼,可是拓跋仪的初衷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从这一点还是可以谅解的,于是向下问道:“诸位,都说说看,该如何给卫王定罪?”

    这话一出,殿内文武都明白了,拓跋珪不会要拓跋仪的命了,吏部尚书崔宏率先施礼道:“陛下,卫王虽败,却情有可原,卫王的战术本无问题,究其根本乃是晋军中出现了异乎强劲的弓弩,一时不察才失了手,臣以为,既然寻出了原因,总会有解决之道,不如给卫王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嗯~~”拓跋珪缓缓点了点头:“玄伯(崔宏表字)言之有理,但我大魏损失五万余精锐总是不争的事实,莫非就没个交待?”

    “这....”席中一时没人开声,因为拓跋珪虽然没有过于追究拓跋仪责任的意思,但还是要小小追究一下,如果自己的提议轻了,拓跋珪不满意,重了,又会得罪拓跋仪,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宜都公、太尉穆崇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了拓跋仪,却见拓跋珪正好把目光向自己投来,不禁暗道倒霉,迎上皇帝的目光势必不能回避啊,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只得施礼道:“陛下,秦穆公三十三年,孟明视、西乞术和白乙丙伐郑,郑国商人弦高矫郑伯之命,以十二牛劳之,三率相与谋曰:凡袭人者,以为弗知,今已知之矣,守备必固,进必无功,乃还师而反,于是顺路灭掉滑邑,惹晋襄公大怒,于肴山大破秦军,三率被生俘,后因晋文公夫人求情才得以放归秦国,而秦穆公不但不罪,反而更加厚待,于三年后,三率终破晋国,大雪前耻!

    故臣以为,陛下可依秦穆公故事,许卫王带过辅政,卫王必感激泣零!”

    顿时,席中传来了附合声,拓跋仪也向穆崇递去了感激的目光,拓跋珪却沉吟道:“难道不作任何罚处?那要军法有何用?”

    穆崇暗暗叫苦,又道:“要不这样,臣以为,可以把卫王暂时降为公....”

    话还未说完,拓跋仪已面色大变,果然,拓跋珪的脸面瞬间沉凝如水,冷冷道:“那卫风几番逼迫朕这从兄自去卫王号,宜都公,朕来问你,降卫王为公与去卫王号有何区别?传到外人处会如何想?难不成朕还怕了他?”

    “臣失言,请陛下责罚!”穆崇顿时吓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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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