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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五五章 终于发兵

    拓跋烈接过来道:“刘寄奴也未必存有好心,如孤没料错,他是以虚言诈使我军收兵,好与他合力追击明军骑兵,以保他北府军无恙,何况此战已经阵亡了万余战士,若是收兵,士气必然受挫,下次再攻恐怕连寨墙都未必能破得了,如此一来,咱们破不了寨,又实力受挫,必然会于不知不觉中受刘寄奴左右,沧为他的棋子,诸位别忘了,刘穆之堪比张良郭嘉,端的诡计多端。”

    刘勃勃点点头道:“刘力俟提随勃勃征战多年,谨慎果决,料能把握战机,一举击溃北府军与明军骑兵,倘若此时派军前去,或会使北府军警惕,更可虑的是,就怕北府军生出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意图利用我军与明军火拼,最终三方各有顾忌,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面,咱们毕竟远来是客,久拖不利啊!

    依勃勃看,不能因一时受挫而退缩,在将士们誓死进攻之下,明军也绝不轻松,只要加把力将可以破去明军营寨,目前已经打开了两道豁口,不如全军压上,再组成两队冲击,四道豁口,勃勃不信明军还能守得住!”

    刷刷刷!拓跋烈、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全都齐刷刷望向了姚兴,决一死战的意味不言而喻,姚兴虽然认为刘裕不可能欺骗自己,但刘勃勃的分析也非常有道理,关键是淮北平原太平了,地形没有起伏,视野难免受限,没法如刘裕般居高临下看的清楚。逞论几方之间各怀鬼胎,彼此相互戒备。

    于是,姚兴心一横道:“既然诸位都不赞同收兵,那好,索性全军压上,与明军一决雌雄!”

    “呜呜呜~~”号角再次吹响,余下的三万五千名骑士迅速组成了两支鱼鳞突击阵,向明军营寨猛冲!

    两条黑龙增加到四条黑龙,一时之间,淮北大地雪泥滚滚。场面蔚为壮观。“哎!”城头的刘穆之却重重叹了口气:“竖子不堪与谋,竖子不堪与谋啊!各怀鬼胎,如何破去明军?”

    其余众人也失去了说话的心情,对于姚兴等人的忌惮。他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一些。

    刘裕的目光有些失神。好半天才摇摇头道:“胡虏生性凶悍。折损些兵马反而激起了凶性,是以孤注一掷,但他全军压上。也并非全无是处,明军必然压力大增,未必能顶得住,咱们好好看着。”

    谢晦也摇摇头道:“将军,晦不看好,您看下方,胡骑只要破入寨中便是非死即伤,连拒马都冲不过,还谈何攻入营寨深处?即使再加上两支又有用?击败明军,只能靠野战,打阵地战很难,姚兴等人扬短避长,不信将军良言,当自食恶果,如今唯一的胜机,则全赖于檀将军一身了。”

    随着谢晦话语落下,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是个滋味,北府军何时被逼到如此田地?而且这还不完全与卫风有关,关键是各打各的心思,没法把力使到一处,纵是刘穆之,都拿不出解决办法。

    战事持续进行,喊杀声依然震天,新加入的两支骑兵不出所料,很快把明军营寨又凿出了两个大口子,可是渐渐地,姚兴等五人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远处的营寨就象个无底洞,进去多少吞多少,破寨时所应有的骚乱情形并未出现。

    沮渠蒙逊忍不住道:“诸位,这么久过去了,要破早该破了,为何至今仍无动静,莫非另有蹊跷?”

    另外四人目光闪烁,脸面也是变幻不定。

    姚兴突然面如死灰,颓然道:“可能始终未能真正破寨,朕悔不该无视刘寄奴的劝告啊,照朕看,明军的防御超出了我等的想象,趁着没有全军覆没,赶紧鸣金收兵罢。”

    秃发傉檀不死心道:“索性把营寨里的战士全拉出来,一古脑儿的往里冲,孤偏不信冲不进去!”

    这是毕其功于一役,是孤注一掷,刘勃勃眉头皱了皱,要知道,他只有六万军马,还没有补充,死一个少一个,他带了四万人过来,如果全军覆没在淮北,即使他能逃回萧关,姚兴也第一个放不过他,除了带着两万人去草原深处当马贼,就再没有别的出路了,而草原深处也危险的很,那是柔然的地盘,以两万骑去抢劫柔然,这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刘勃勃立刻反对道:“不妥,咱们都小瞧了明军,还是赶紧退回来再作计议!”

    拓跋烈的处境其实不比刘勃勃好到哪儿,他有九万大军,折了四万还剩五万,但是他有十来万老弱妇孺不能丢下,这既是他的负担,也是拓跋氏的最后火种。

    以五万军,占据冯翊区区一郡之地,保护十来万老弱妇孺,需要时刻防备来自于姚兴的暗算,还需要担心河东明军渡黄河,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拓跋烈跟着附合道:“明军确实被低估了,速速鸣金罢!”

    五人中有三人都同意退兵,沮渠蒙逊已经没必要发表意见了,姚兴大喝道:“鸣金,鸣金!”

    “咣咣咣~~”炸耳的铜锣声敲响,前方的四条短了许多的黑龙仿如崩溃了般,立时断裂开来化为无数黑点向回奔逃,明军也不追赶,只是趁着转身时猛射了一阵。

    这五人虽是皇帝大王,却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即使是做皇帝时间最久的姚兴,在年轻时也是一员猛将,秦国全占关中,他的功劳至少算一半,因此观看阵形,能大略判断出兵力多寡。

    渐渐地,五张脸依次变绿,如果说第一次以器械攻打明军营寨折损了五千人是心里滴血,那么此时,已经不能用滴血来形容,而是鲜血狂喷猛涌!

    一个时辰之后,统计结果出来,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各自损失兵力在四千到五千之间,姚兴损失一万一,刘勃勃损失八千多,拓跋烈损失了九千余人!

    也就是说,以八万军攻打明军营寨,损失达到半数,就这还是及时收兵的结果,这一刹那,每个人悔的肠子都青了,刘裕好言相劝,他们不听啊!

    沮渠蒙逊有些失神,晃了晃脑袋道:“诸位,这明军营寨不能攻打了,还是得靠野战击溃明军,咱们不如再凑些兵马,与刘寄奴合兵共击明军,什么渔翁得利的念头,暂时先放下罢。”

    “不错!”拓跋烈揪心道:“想不到,你我五人虽是小心翼翼,却仍是重蹈了宣武皇帝的覆辙啊,咱们带了十六万精骑过来,仅一役,已折损四万,如果再来一次,别说击溃明军,恐怕连关中都回不去了,诸位,是该放下别的念头了啊!”

    刘勃勃叹了口气,苦笑道:“好一个明军,看来,不与刘寄奴联手都不行了,明军的伤亡咱们不清楚,但料来很少,他留于寨内的守军加上水军,理应有八万人左右,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咱们派多少军较为合适。”

    秃发傉檀也道:“少了只怕怀水车薪,多了会影响到营寨防守,而且人数众多,难以隐瞒,明军或会趁机揣营,咱们有五座营寨,倘若被明军围住一座攻打,未必能守住,故孤以为,就以这近四万军追击,其余兵马合立一寨,才较为周全些。”

    沮渠蒙逊现出了赞许之色,这没办法,他与秃发傉檀力量最弱,派四五千人去支援檀道济,每人就只剩下一万军不到了,如果明军前来攻打,那都不用想,柿子肯定捡软的捏啊。

    姚兴却道:“咱们五人虽然已决定精诚合作,可手下兵将聚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其实孤以为,营寨分立并无不妥,依明军的能力,他就算攻打也只能攻打一座,一旦他出兵,另外四营急速来援,明军无寨可守,咱们从四面八方围攻,恰可于野战中歼灭明军!”

    “不错,不错!”拓跋烈与刘勃勃跟着附合,刘勃勃是因为与姚兴合立一寨的确不合适,他与秦军的仇恨纵是倾三江之水也洗不清,姚兴能顾全大局,不代表手下兵将也能顾合大局,强行住在一起,日久必生冲突。

    拓跋烈则是觉得姚兴的引蛇出洞之计不错,明军缩寨里打不过,出来难道还打不过吗?

    只不过,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则是眼角双双闪出了一抹愤怒,这摆明了是拿自己当诱饵,虽说会有援军,可是诱饵本身就无比危险,即使被救了,也是损失惨重,还得千恩万谢。

    “哼!”秃发傉檀刚刚冷哼一声,沮渠蒙逊已连忙施个了眼色,没办法,那三方不愿意难道还能强逼着合寨?更何况一旦发生争吵,还指不定又会出什么意外,这个时候,必须要团结。

    沮渠蒙逊抢着道:“好,就依三位,无论谁受攻击,另四寨务必往援,那么,午后就着援军启程,如何?”

    姚兴摆摆手道:“我军初败,需要重新振起士气,而且出征,不是说走就能走,粮草、毡子都要准备,另外此次是光明正大的走,不需要连夜潜行,就明日一早罢,料来赶的及,同时朕以为,先行潜出的一万军可继续隐蔽,不必告之刘寄奴,也不必赶来与之汇合,可视战局再定行止。”

    四人都明白姚兴的言下之意,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未完待续。。)

第五五六章 茅塞顿开

    正月初十,已经是卫风出来的第三天了,除了刚开始驰出营寨的那一小会儿,其余时间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一方面,需要随时与斥候校正淮陵军的方位,另一方面,还需要留意着后方的追兵。

    檀道济不愧为名将,远远缀着数十里不接近,卫风几次三番都突然回头想把他歼灭,但檀道济撒腿就跑,根本不交战,而且隔这么远,迂回包抄也极其麻烦,稍一分兵,檀道济便有所警惕,在茫茫雪原中,想隐蔽住身形很难,所以一直拖了下来。

    “他娘的!”骑在马上,向弥恨恨骂了句:“近二十来年,北府军相继出了刘牢之、孙无终、刘寄奴、何无忌等名将,一代代向下传,如今又有了檀道济,像块狗皮膏药般粘在咱们后面,除也除不掉,真是窝心,这北府军哪来如此之多的人材?”

    冼恩卓接过来道:“向将军,北府军成军数十年,底蕴深厚,名将辈出并不稀奇。”

    卫风也摆了摆手:“檀道济的意图也好揣摩,无非是牵制我军使得淮陵军能顺利渡濄水,并与之汇合。

    淮陵军自渡过淮水之后,一路向西北方向行进,目前位于洨县(今安徽省蚌埠市固镇县)与蒙县交界处,依孤猜测,接下来一两天,寿春军很可能会向上游移动,把孤驻在龙亢的水军引走,淮陵军则会加速行军,抢渡濄水,倘若我军列队拦截。檀道济理当突然杀出,置我军于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

    至于这渡河地点,不可能还在龙亢,而是会在上游的汝阴至蒙县一线,如果此时我军发力奔跑,不理会檀道济部,可以利用时间差打造木筏,抢在淮陵军之前反渡过去,以优势骑兵一举歼之,但如此一来。檀道济部将无法消灭。见事不可成,檀道济必然会回返谯,或许会与诸胡合力攻我营寨,既使不攻。也会增加谯的力量。既与初衷不符。也会使得刘寄奴生出死战到底的侥幸!

    来,诸位都来合计合计,咱们是主动过河先灭其一部。还是任由他渡河来个一锅端?”

    “这….”众人均是沉吟不语,主动渡河风险小,按步就班,一锅端又存在不可测因素!

    好一会儿,贺护拱了拱手:“大王,末将以为,在这两三天里,姚兴等人至少攻打过一次我军营寨,见事不可为,很可能会与刘寄奴联手发骑兵追击,而我军远离大营,势单力孤,以五万余骑对敌步骑至少十万,恐怕会压力沉重啊,为稳妥起见,不如渡濄水,先灭其一部,再论其余。”

    卫风沉吟道:“孤怀疑,姚兴等人或会于攻打我军营寨之前就遣一奇兵偷偷尾随而来,以坐收渔人之利,若果真如此,有这一支没法确定行踪的敌骑潜伏在身边,终是心腹之患啊,若是他于别处偷渡濄水,于我军攻打淮陵军之时施以突击,后果将不堪设想,这并非不可能,刘勃勃、姚兴均是心思狡诈之辈。”

    众将心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不找出终究难以放心渡河,不禁陆续皱起了眉心,

    向弥却灵机一动,跟着道:“大王,咱们可以假设姚兴等人事实上遣了两批骑兵,一在明,一在暗,明里那支与檀道济合作,暗里那支则隐蔽行踪,寻一击必杀之机!”

    “不错!”卫风眉头一挑,示意道:“继续说!”

    向弥又道:“末将以为,无论姚兴有没有派出两路骑兵,暂时可以不用理会,您三日前临出征之时曾下令召襄阳与南阳军四万赶来,以备不测,由谯往襄阳一千一百里,快马仅需三日,很可能今日已经到了襄阳,经两天准备,该于后日发兵南阳,襄阳到南阳三百里,急行军只须三日,休息一日由南阳东进,十日之内必到,也就是说,蒋将军的四万军最迟应于元月二十六日抵谯,如此一来,我军驻于谯的兵力立有十万之众!

    胡骑分兵来援,茱丽娅将军也会率水军跟上,有了舰船为倚仗,大王您索性把敌军主力拖在此地,而姚兴等人分兵之后必然营寨空虚,且分立五寨,因此,蒋将军可与王将军合力择一围困,以优势兵力围点打援,敌军安能不破?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把这五位君王生擒活捉!

    如此一来,被您拖在这里的,无论是檀道济部、淮陵军,还是明里暗里的援军都将军心大乱,或还可能不战自溃,所以您只要把敌军主力吸引出即可,大营那边有王将军,徐将军与崔家大郎君群策群力,又占兵力优势,获胜已成定局,又何须操那份心?”

    这话一出,众人均是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了向弥,满含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意味,就连被他否定的贺护也毫无芥蒂,鼓励般的拍了拍向弥的肩膀道:“此计甚妙,纵使姚兴等人急召援军回返,但此来以快马奔行至少也要一整日,在时间上来不及了,何况仓促回返,必致混乱,大王或可寻到战机。”

    “好!”卫风更是叫了声好:“向弥,看来你兵书没白读啊,你这法子不错,不用再去理会孤那便宜兄长与姚兴等人的阴谋诡计,以静制动,耐心等待,卡着淮陵军不让他乱动就可以了,好,好计策!”

    向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讪讪笑道:“大王过奖了,但这里面还有个关键,即诸胡联军伤亡多少,发了多少兵力来援,如果伤亡过小并且发的兵力不多的话,恐怕要破去其中一座营寨并不容易,或得另想别的法子。”

    卫风点点头道:“居功不骄,时刻反省,向弥,你有这样的想法很不错,孤放心了,以后你独挡一面绝无问题,先不管他,咱们往汝阴与蒙县一带的濄水靠近,想必一两日之内,茱丽娅会领着舰船前来,到那时将一切明朗。”

    “遵命!”众将精神大振,有了对策,与走一步看一步,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卫风现在的位置是在汝阴与蒙县的交界地带,当天傍晚就赶到了濄水边上,并派出斥候留意周边水面,只防止淮陵军趁夜渡河跑的无影无踪,就再也不理会背后的北府军了。

    卫风这里悠哉悠哉,尾随的檀道济却不淡定了,第二天清晨,“什么?”在得到了卫风并未如往常般向前缓慢移动,而是就地不走的消息之后,檀道济眉心一紧,细细思索起来。

    一名部将猜测道:“檀将军,是不是明王确定了淮陵军将于该处渡河,所以留下拦截?”

    又一名部将道:“多半如此,檀将军,咱们赶紧去支援吧,牵制住明王使其不得妄动,否则拖延下去,明军水军一来,淮陵的弟兄们就没法渡了啊。”

    “这....”檀道济迟疑道:“本将领三万骑,淮陵军有三万五千,而明王亲领五万余骑,本将从陆路,淮陵军从水路两面夹击,或能与明王有一战之力,可是咱们身后还缀有一支骑兵,虽然没有探明,印迹却掩盖不了,按本将原先的打算,是以该支骑兵与明王形成三方对峙,暗中施计使之两败俱伤,但如果与明王冒然开战,他隐在暗处潜伏,就怕白白便宜了别人啊!”

    这才是最让人不安的,一时之间,众将均是不再言语,细细分析起了利弊得失,可始终难以拿出个主意。

    “檀将军!”就在这时,一名亲随奔了过来,急声道:“秦国镇南将军姚洸遣使前来,说他已率骑三万八千赶上,愿与将军您合力共破明军!”

    “哦?”檀道济向后看去,果然,约半柱香的工夫,身后出现了滚滚烟尘,明显是大队骑兵在快速接近。

    虽说是赶来支援的,但檀道济不敢殆慢,连忙唤道:“上马,作好迎战准备!”

    “呜呜呜~~”顿时,号角连响,北府军将士纷纷跨上马匹,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不多时,一队骑兵出现在了眼前,于两百步外勒马止住,姚洸孤身上前,拱着手呵呵笑道:“檀将军,姚某幸会,今次姚某受五主共同差遣,令麾下三万八千骑兵听从檀将军号令。”

    不仅止于檀道济,身后诸将均是大为不解,姚洸有这么好心吗?而且他们更想弄明白的是,姚洸是不是身后的那支隐形追兵。

    檀道济摸不透,索性不想,淡淡回了一礼:“姚将军言重了,你我两家协手合作便是。”

    姚洸一眼就看出了檀道济的顾忌,也不点破,从怀里掏出份书信递过去道:“这是刘太尉托姚某带给檀将军的信函。”

    “有劳了!”书信封着火漆,明显没有动过,檀道济接来打开,果然是刘裕的笔迹,刘裕的字很有特色,那就是大,因为刘裕早年不学无术,写得一手丑字,但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尊,字也越来越重要,只不过,以他这样的年龄,又终日操心军政,根本没有时间练字,所以刘穆之给出了个主意,让刘裕把字写的尽量大,这样有气慨,而且小字对细节处理与笔力的要求极高,大字却不需要。

    正如女人的肤色,一白遮三丑,字也同样如此,一大遮三丑嘛!(未完待续。。)

第五五七章 仓促应战

    刘裕在信中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道了出来,并交待在击破明军之前可以暂时信任姚洸,毕竟一下子折损了四万精兵,令姚兴等人有了切肤之痛,也有了危机感,再出妖蛾子,那纯属找死了,这五个家伙均是老奸巨滑之辈,不可能看不透形势。

    檀道济把信函贴身收好,带着丝歉意拱了拱手:“姚将军,是檀某失礼了,还请见谅,至于主从之分倒不必勉强,真要有事,你我商议便是。”

    这话正中姚洸下怀,身为胡族,对于中原骑兵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轻视,哪怕是明军也同样如此,在他们这类人眼里,明军倚仗的无非是弓弩与弩炮,而两军对杀,必然不是自己的敌手。

    纵观卫风的几次大捷,第一次生俘燕主慕容熙及以下两万余众,是靠奇袭,堵住了山谷两头,第二次胜拓跋仪是依靠城池消耗了魏人大量有生力量,才以骑兵配合弓弩获胜,第三次斩杀拓跋仪是以水军于中山援军渡河时施以突击,全歼之后以优势兵力把拓跋仪团团围困,依仗的还是弓弩!

    至于歼灭魏国禁军那一战,非战之罪,而是拓跋珪意图偷袭,反被卫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偷鸡不成反蚀了老本,之后的大破冯跋,根源也在于燕军在黑暗中自己生出了乱子,才被卫风抓住机会,另外如高句丽、百济、新罗那就是土鸡瓦狗,胜之不武!

    明国的手头虽然有了十几万骑兵。却没有一战是依靠骑兵获胜,全是靠着旁门左道,对于崇尚勇武的胡族来说,难免会生出轻视,逞论已明显不如明军的北府军骑兵?

    因此姚洸受姚兴诏令暂时受檀道济节制时,心里颇不痛快,而檀道济如此言语,倒是令他舒畅了许多。

    姚洸呵呵笑道:“檀将军客气了,好说,好说。听说檀将军一直在追击明王。不知情况如何?能否向姚某介绍一二?”

    檀道济也不隐瞒,把卫风的反常现象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不好!”姚洸顿时色变道:“姚某领军赶来,明军水军必然会沿河南下,我骑兵比他船只稍快一线。但也快不了多少。最多一两个时辰便会抵达。明王必是在等待水军,与之汇合作为倚仗,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几立于不败之地!

    檀将军,当务之急是你我两军齐心协心,赶在明军水军到来之前击破明王!”

    檀道济其实不想与卫风硬拼,于是迟疑道:“明王身经百战,此去濄水约有四十余里,时间极为紧迫,在一两个时辰之内,你我未必能破去明王啊!”

    姚洸无所谓的猛一挥手,傲然道:“明王之倚仗无非弓弩,但野战绝非你我对手,请檀将军莫要迟疑,一待明国水军赶至,必将错失大好良机!”

    檀道济向前看了看,一股浓郁的凶悍气息扑面而来,更何况姚洸一派信心十足的模样,他倒是不好拒绝了,而且他也想见识下胡骑的真实战力,在略一迟疑之后,便点点头道:“既如此,你我立刻启行!”说着,猛一招手。

    轰隆隆的马蹄声骤响,两军合计六万八千骑向着四十余里外的明军猛扑而去!

    胡骑的战斗力的确不是盖的,一口气奔出了三十余里,然后换了次马,连阵形都不列,就把马速催到了最大。

    所谓不列阵形并不是以散兵线攻击,历史早已证明,散兵线对明军没有用处,而是在奔跑的过程中逐渐收缩,凝成一支巨大的鱼鳞突击队形!

    这让以檀道济为首的北府军不得不服,也纷纷倒抽了口凉气,这才是真正的凶猛啊,也难怪会放出大话!

    蹄声隆隆,地动山摇,一紧密,一松散两支骑队相隔约三里急速奔来,胡骑的凶悍不但出乎了北府军的意料,也出乎了卫风及其诸将的意料,但情形紧迫,跟本不容细思!

    卫风喝道:“那支松散骑队必是北府军,冼恩卓,你率部抵住,尽量避免正面接战!驾护,你率部从左侧斜插向敌鱼鳞阵,向弥,你率部从右侧斜插,兼顾着恩卓,本将亲率玄甲天军正面迎战!记住,多留个心眼,或许还有伏兵在盯着咱们!”

    “遵命!”众将面色凝重,深施一礼各回己阵。

    正面迎战风险极大,可卫风也没有办法,当初歼灭魏国具装重骑的仆军,仅靠弩骑兵就建了全功,而眼前的这些胡骑,是五国精锐中的精锐,卫风没有把握,更重要的是,北府军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如果以弩骑兵迎战胡骑,自己以主力攻打北府军,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击破,反而会引至混乱,摆在卫风面前的选择,只能是以强碰强,按行程计算,茱丽娅的水军将会随时抵达,只要拖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这是自卫风抵谯以来,战局首次脱出了他的掌控,关键是他没有预料到胡骑会如此凶悍!

    洗恩卓领着一万多驽骑兵散开布阵,贺护与向弥分驰向左右,卫风则提上钢枪,领玄甲天军迎着鱼鳞阵头直冲而去!

    卫风招了三千玄甲天军,加上原有的亲卫,实际上是四千军,至于母夜叉,并没有编入,她们在武技上或许不逊于亲卫,但主要用途不是行军作战,而是保护家里的女人,在以后的皇宫里,卫风不打算使用宦官,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宦官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心理,更何况宦官虽然没了小**,却也能与宫女、妃嫔私通啊,他们有手有嘴,一样能给女人带来快乐,清宫中关于安德海,李莲英的种种传言,让卫风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四千玄甲天军,乍一看兵力远远不如对方,可是玄甲天军布的也是鱼鳞阵,两军之间实际上是鱼头对拼,比的就是谁更凶狠,兵力多的优势暂时体现不出来!

    卫风的劣势是由于失了先机,奔跑速度,气势比不上对方,但优势也很明显,他的马是西域大马,一匹的重量抵得上蒙古种马匹两匹,冲击力十足,同时,玄甲天军的来源是亲卫,骑兵与燕国降卒中的最优秀者,莫不是身强体壮,武技过人,心志坚毅,而且他们的武器是最适于马上作战的马朔!

    卫风担当鱼嘴,左边张宁,右边李驻,领着身后的玄甲天军,倾刻间迎了上前!

    鱼鳞阵虽然紧密,但骑与骑之间还是有着三到四步的间隙,否则马挨着马,跟本跑不起来,卫风一马当先,插入间隙当中,闪电般一枪向左刺出,左侧那名骑将使的是马刀,狠狠一刀斩上枪头!

    “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中,钢枪稍稍一顿,马刀却被磕飞了出去!

    “刷!”右侧一刀当头砍来,卫风身子一侧,堪堪避过,长枪继续前刺,狠狠一枪扎中了那名敌将的心窝,随手一挑向前猛掷,当场砸翻两人!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右侧那刀才刚刚收回,还未来的及劈出第二刀,卫风借着长枪的挑势横向一抡,在两马即将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抡中了右侧敌将的后脑壳!

    被如此巨大的力量扫中,戴着头盔都没用,这名敌将的头颅被当场打爆,栽落马下!

    两边的张宁李驻也是各展神威,利落的解决掉了对手,仅仅一个交锋,就击杀六名敌骑,身后的将士们顿时士气大振,马槊上下翻飞,原本欠缺的那丁点气势已迅速扳平回来。

    当然了,玄甲天军的最重要的作用是从侧翼突击,但卫风担心贺护部或向弥部抵不住,弄至一触即溃就完蛋了,只得弃长拾短,虽然扼制住了胡骑的冲势,压力也沉重无比!

    这是最最凶险的肉搏贴身近战,两边都有战士坠马倒毙,不过胡骑的身手装备与玄甲天军相比要差上一截,伤亡也是远远超过,随着战士的坠马身亡,无人控制的马匹也越来越多,这些马心理素质强大,轻易不会惊乱,有的自行闪避试图跑向外围,有的如闲庭散步不急不忙,竟渐渐地堵住了两方骑兵的冲势,在向着胶着化渐渐发展。

    后阵押阵的姚洸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转头问道:“这是明军的哪一部?怎如此凶猛?竟能抵得住我轻骑奔袭?”

    代表沮渠蒙逊出战的建忠将军沮渠掣若有所思道:“姚将军,他们的马与咱们骑的马不同,体形明显要大一圈,很可能是来自于西域的良马,此马冲击力强悍,若是骑士悍不畏死,武技高超,抵住我们奔袭并非没有可能。

    代表秃发傉檀出战的镇南将军秃发文支跟着道:“我凉国常年与吐谷浑作战,吐谷浑有一部分马匹便是西域大马的种,神峻无比,也不知明王从哪弄来的这些马。”

    姚洸似是想到了什么,沉着脸道:“本将记起来了,前一阵子明王大破魏国具装重骑,尽得其马匹、重甲与马槊,想必这支骑兵,便是明王以此为基组建的一只轻骑,如所料不差,这应该是明国最为精锐之师了。”

    说着,姚洸还看了眼代表拓跋烈前来的穆崇之子穆遂留,具装重骑正是折在了他的父亲手上啊!(未完待续。。)

第五五八章 旗鼓相当

    这一眼是什么意思?穆遂留心里很不高兴,但他根本发作不得,事实便是如此,具装重骑在穆崇手上全军覆没,从某一方面来说,是穆崇成就了明军。

    穆遂留只得沉着脸道:“姚将军,明军左右两翼快冲上来了,看这架式是要拦腰截断我军,你可莫要大意,如果真被得逞,恐怕我军形势不妙。”

    “他娘的!”秃发文支看向了北府军方向,不由恨恨骂道:“檀道济在做什么?莫非是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事到如今还不出全力,真是该死!”

    原来,檀道济见迎面有一支万多人的骑兵列成横排以中速行进,索性也摆开架势迎战,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一方面他心神不宁,总感觉姚洸率的这一支与身后尾随的骑兵不是同一支,另一方面,北府军虽然精锐,却讲究谋定后动,基本上不会心血来源一涌而上,而且北府军是以步卒加战车为主要作战方式,骑兵只是辅助使用,北府军自刘裕以下的大部分将领军卒以骑兵直接冲杀的意识不强,不但与胡族不能比,就连与明军相比也差了不止一筹。

    另外檀道济的确存有一丝后发制人的心思,如果胡骑大占上风,他会横下一条心领军冲杀,可现实是,姚洸来势汹汹的三万八千骑并未占到便宜,竟然被明军四千骑抵住寸步难行,他若与冼恩卓部缠战,一旦姚洸抵不住三面夹攻,大败而溃。那么明军反过手就能收拾他,同时他对于救援也颇为迟疑,因为向弥部虽然在向姚洸部侧翼掩杀,但能很明显的看出未尽全力,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呢,如果自己前去支援姚洸,向弥部定然会反过头来应战,与洗恩卓部合力包抄,再如果姚洸被缠住脱不得身,自己以一敌二。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可以说。随着姚洸部前锋被抵住,战局处于了相对的平衡态势,而这种平衡,檀道济并不愿打破。一方面他担心被不知名骑兵杀出摘了桃子。另一方面。打破平衡的关键在于姚洸而不在于他,只有姚洸抵住明军的三面围杀,才有获胜的机会。这一战,姚洸是主力,他是辅助,他冒冒然陷进去,只会使得战场上的十余万骑兵彻底混乱起来,其实北府军是这三支骑兵中最弱的一支,弱旅,怕的就是混乱,混乱会带来灭顶之灾!

    卫风以五万余军对战六万八千军,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他的玄甲天军不用多说,是按李世民的标准组建,是精锐中的精锐,尤其是马匹体肥力大,偶尔的擦碰,也是对方的马匹倒下。

    贺护的麾下来自于贺兰部,个个身经百战,悍不畏死,向弥统领的骑兵则是以原燕军为主,燕军的战斗力实际上很强,只因上层无能才使得燕军在魏人手里讨不了好,卫风人数虽少,却暂时不落下风。

    沮渠掣一眼就看透了眼前的形势,缓缓道:“檀道济定是发现了刘力俟提的踪迹,生怕与明军纠缠过深,弄致脱身不得,被刘力俟提突然杀出,与明军来个一锅端,而且他的军卒没有一往无回的气势,面对明军的弩骑兵未必能讨得了好,檀道济是个明白人,倒也怨不得他,胜败的关键还在于我军这里。”

    姚洸点了点头,喝道:“传令,夏军与南凉军迎击右路明军,魏军迎击左路明军,我秦军与北凉军抵住正面明军!”

    “呜呜呜~~”阵阵号角急响。

    鱼鳞阵霎时间断为了三截,鱼头加鱼胸的前半部不动,依然与玄甲天军鏖战,鱼胸后半部与鱼腹前半部,即夏军与南凉军一万余骑,迎着贺护部猛冲而去,鱼腹后半部与鱼尾则冲向了向弥部!

    贺护部毫不畏惧,直直迎上,很就就与夏军及南凉军战作一团,这两支实力大差不大,都是鱼鳞对鱼鳞,战的难分难解,向弥却不与魏人接触,因为他还要兼顾着冼恩卓,立时率部调转马头,向冼恩卓部横掠而去!

    魏人不敢深入追击,怕陷入弩骑兵的围困当中,纷纷勒住马头,向弥却一个海底龙抬头,领军直冲向了北府军的侧翼,他也看出了,北府军虽然人多势众,却锋锐不足,是几支骑兵中最弱的一支!

    骑兵收束队形冲杀,凭的不是人数多少,而是一股锐气!

    弩骑兵则趁着魏军生出了犹豫的机会,竟一窝蜂的涌了上前,这就相当于右部战场的形势调了个个,本是打防守反击的冼恩卓主动进攻起了魏人,因为几支骑兵中,魏军人数最少,同时明军的弩骑兵对上魏军有心里优势,魏人屡次吃亏在弩骑兵手上!

    “他娘的!”檀道济却是怒骂一声:“柿子捡软的捏了不是?全军包抄!”

    “呜呜呜~~”号角吹响,北府军加快马速,呈扇形围向向弥部,北府军再怎么不行,毕竟有三万军,是向弥部的一倍,真被包围住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向弥领军向外围偏移,侧翼的骑兵抓住机会把马刀挂上马背,取出弓箭向北府军方向开弓便射!

    他们虽然不会返身回射,可是射向两边是没问题的,嗖嗖嗖,一阵箭雨过后,北府军有数百骑中箭坠马!

    这可把檀道济气的嗓子都冒烟了,可是没办法,自己的骑兵比不上明军的灵活多变。

    就在这个功夫,弩骑兵在奔跑中抬起弩机,雨点般的短矢泼洒向了魏人,短矢比羽箭厉害的多,魏人虽然阵形收束,但在三面攒射下,仍有近千骑栽落到地面!

    还亏得洗恩卓没有把握住战机猛冲猛杀,否则再来几下,魏军就直接崩溃了。

    姚洸看的冷汗直冒,他没有料到明军骑兵会如此凶猛,近身肉搏不仅不弱于自己,而且战术灵活多变,各队之间配合默契,竟然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

    握有主动权并不意味着占了上风,但如果不能扳回的话,迟早军心士气会受到动摇。

    秃发文支向身后看了看,提议道:“姚将军,不如急召刘力俟提前来,或能一举奠定胜局。”

    姚洸迟疑道:“刘力俟提还在四五十里开外,召他过来在时间上能否来的及?一个时辰之后,明军的舰队早该到了,不但不起作用,反而白白暴露了行踪,再也起不到奇兵之效。”

    众将想想也是,其实这个时候退兵,损失并不大,顶多比明军多死个三两千人,却总是不大甘心,因为在引以为豪的纯骑兵接战中,竟然吃了些小亏。

    姚洸想了想,吩咐道:“请转告檀将军,此时匆再藏私,否则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遵命!”一名亲随奔向了不远处的北府军那头。

    片刻之后,或许是檀道济明白不死战不行了,北府军仗着人多,竟兵分两路,一路与魏军合击洗恩卓部,另一路独战向弥部!

    这一下,战场形势又变,因为冼恩卓部是弩骑兵,适于远战,近战明显不敌肉搏骑兵,但是卫风部与贺护部暂时不可能赶来支援,只能散开队形,一边闪避一边射杀,自身也是伤亡颇重!

    相反的,向弥部单对北府军,则是大占上风。

    战况惨烈无比,每时每刻都有军士坠马身亡,这时,比拼的就是毅力,哪一方能率先击溃另一方中的一支,将会取得胜利。

    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眼前只有敌人与战友,彻底忘了时间存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将军,快看!”穆遂留突然向远处的濄水上游猛的一指,所有人都跟着看了过去!

    河面上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小黑点,显然是明军舰队,距离有十里左右,需要花费一刻到达,如果自己一方占了上风,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来重创明军,可事实陷入了缠战,自己还略处于下风。

    穆遂留看了眼姚洸,试着道:“明军的援军来了,姚将军,不如收兵罢。”

    姚洸其实已经生出了退意,却仍是问道:“我军已与明军纠缠在了一起,退兵时他若趁势追杀,岂不是一溃千里?”

    穆遂留寻思道:“末将以为,明军并无死战之心,他主要目地是阻止淮陵军渡河,与我军死战是因为纠缠在了一起不得不为之,所以咱们骤然而退,他理该不会追击,否则,与他拼个鱼死网落便是,或者还可以把他引向刘力俟提那儿,一举歼之。”

    “嗯~~”姚洸点点头道:“传令,全军退回。”

    “呜呜呜~~”退兵的号角吹响。

    “哧~~”李驻一枪捅死一名秦军,转头大声问道:“大王,莫不是打不过咱们要跑了?这可是趁胜追击的好机会啊!”

    刷刷刷!卫风连续刺死几名敌人,转头看了看,敌军虽退,但并不是一轰而散的退,而是且战且退,显然胡骑对于如何脱离战场有着丰富经验,而且自己的战士有很多已经伤痕累累,强行追击,说不定有两败俱伤的可能。

    卫风摇摇头道:“狗急了还跳墙,此时不是决战的时候,况且是否另有伏兵咱们并不清楚,若被引向伏兵或至全军溃败,他要退,就由得他退。”说着,向左右道:“传令,退军!”(未完待续。。)

第五五九章 淮陵军至

    “呜呜呜~~”卫风这里也吹响了号角,战士们同样且战且退,很快与敌分了开来。

    姚洸部与檀道济部向着远处循走,明军则退回了河边。

    陈少女与百名母夜叉并未参战,一见着卫风回来,均是花容失色!

    也不怪她们紧张,卫风浑身浴血,盔甲、脸颊被染的通红,钢枪上的血珠直往下滴!

    陈少女连忙奔了过去,急声道:“大王,您受伤了?”并伸手要去扶卫风下马。

    卫风如避瘟神般的向边上一闪,哈哈笑道:“以我的身手怎么可能受伤?都是敌人的血,哈哈~~今日杀的可真痛快!陈少女,你不要沾着我,赶紧与姊妹们去给受伤将士们包扎。”

    “哦~~”陈少女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之后,招呼上母夜叉,拿起医药箱奔入了阵中。

    卫风向上游看了看,舰队已越来越近,于是大手一挥:“没受伤的跟老子下河把身上的血污洗干净,别他娘的怕冷!”说着,三下五除二把铠甲除去,一个猛子率先扎入了河里!

    卫风军中的亲卫以及相当一部分战士都曾跟着卫风冬训过的,在半岛上那般严寨的环境下都经受住了冰海的考验,又何惧淮北平原上的一条小小濄水?

    一时之间,扑通扑通声大作,将士们纷纷脱去甲胄跃入水里,一些没有冬训过的战士受气氛感染,也把心一横。跟着入了水,水面上遍布了黑压压的人头,当然了,必要的警戒还是要有的。

    陈少女等女人则是心里暗啐,背对着河岸,连头都不敢回!

    将士们在冰冷的河水里尽情遨游,姚洸与檀道济领军退到了十几里开外才渐渐停了下来。

    “哼!”秃发文支斜眼瞥向檀道济,冷哼一声:“事到如今,檀将军还打得一手如意算盘,若是早出全力。又何至于此?说不定在明国水军到来之前。早就击溃了明军!”

    檀道济面色一沉,不悦道:“明军骑兵论起战斗力并不下于你等五方联军,尤其是明王亲率的那支更胜一筹,岂是轻易可溃之?破不了明军。怎能把责任全都推卸给本将?

    兵者。国之大事。须谋划再三,才能一战,而你们初来乍到。并未摸清明军状况,不顾士卒远来疲乏,仅凭着一股锐气就想一举获胜,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若明王如此不堪一击,又岂会走到今日?”

    檀道济的反指意味浓厚,姚洸也是暗自恼火,却强行面色不变,挥挥手道:“行了,诸位都少说几句,咱们确是对明军有所轻视,但经此一役也算是摸出了明军的底,下次当心中有数了,檀将军,不知你对将来有何打算?”

    檀道济沉吟道:“当务之急,是接应淮陵军,只要渡了河,是留是走全在于我,希望淮陵军能隐蔽行踪,匆要让明军水军察觉,咱们这里则是一方面要时刻戒备,另一方面要派出斥候打探。”

    姚洸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檀将军说的不错,来,咱们先清点下人数,然后都休息下罢。”

    各军陆续下马,有的人索性一头躺倒在了雪地上,疾奔数十里,接下来又是高强度作战,就是胡骑都在咬牙硬撑。

    而明军将士也没在河里呆太久,洗去身上的血污,便各自上岸,当茱丽娅的舰队到达时,也在清点着这一战的伤亡,一个时辰后,统计结果出来,明军重伤加阵亡四千余人,损失惨重,姚洸部与北府军的尸体则有近八千具,相差如此悬殊,关键还在于明军甲胄胸腹处镶的竹甲起了极大作用,与玄甲天军一开始就扼制了胡骑的冲势,否则,被他冲杀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只不过,损失了四千多人还是挺让人难受的,一股悲伤的气氛渐渐弥荡开来。

    卫风冷眼一扫,喝道:“出征作战,谁能保证不死?都给孤把精神打起来,无论如何,咱们的骑兵经受住了考验,在当世,已不逊于任何人,经历此战,打掉了姚洸的嚣张气焰,日后再对上咱们,心里必然先怯上三分,可以说,这一战,是我军自组建以来的扬名之战,我大明铁骑的威名将从此远播天下!

    好了,诸位都辛苦点,把阵亡将士埋了,就埋在河堤上,把碑立起来,这是他们的战场,也将永远为后人景仰!”

    “遵命!”众将轰然应诺,带领军卒自自忙碌起来!

    有的去附近的小树林里伐木制做棺材与临时性木碑,还有人挥舞着铁锹依着河堤挖掘起了墓坑,一时之间,河边忙成了一片,但胡骑与北府军的尸体则被抛入了河里,他们会被濄水缓慢冲入淮水,最终进入大海葬身鱼腹。

    茱丽娅陪在卫风身边,摇了摇头:“使君,茱丽娅来晚了,如果早点来就不会阵亡那么多将士了。”

    非要跟着的刘兴男也摇摇头道:“茱丽娅姊姊,这不关你的事,连将军都没料到姚洸会丧心病狂至一来就打呢,你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未卜先知?”

    卫风微微笑道:“骑兵虽精锐也需要磨砺,不真刀实枪,仅凭弓弩日后如何驰骋于草原,你来的时机正好,将士既经受住了突发情况的考验,也不至于伤亡太大,接下来,我只需要盯住淮陵军,就可以把北府军乃至姚洸拖在这里,早晚大胜可期!”

    “嗯!”茱丽娅点了点头,她知道卫风是在安慰自己,不禁一丝幸福涌上了心头。

    “大王,对面的淮陵军出现了,在下游十来里处!”就在这时,船上的了望哨突然大声呼喊。

    “哦?”卫风立时招呼道:“走,上船看看!”

    卫风领着众人来到了船上,果然,侧前方有一支三万多人的军队正在急速向回奔走,阵形略微有些散乱,显然没料到竟会与明国水军不期而遇,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到随着车驾,携带有大量的木板,这说明在很短的时间内,淮陵军可以扎成木筏渡过濄水。

    “好!”卫风猛叫了声好:“有了淮陵军,就不怕檀道济跑了,给孤把他盯紧,但不要惊动他!”

    “遵命!”一阵旗语挥出,一条战舰驶向了对岸,放了几名斥候出来。

    刘兴男忍不住道:“将军,您不派军追击吗?骑兵过河很快,他如果跑了看不后悔死您!”

    卫风目中现出了看白痴般的眼神,失望的摇了摇头:“淮陵军即使发现了我军的踪影,也不会立刻掉头就走,他总要试一试的,很可能会在夜里渡河,我放他过来便是,等他渡了河,把他围困住,檀道济就算想走都不敢走。”

    “哦~~”刘兴男俏面微红,点了点头。

    ......

    当天夜里,卫风一反往常没有入睡,约丑时(凌晨一点)左右,陈少女奔入船仓道:“大王,果然不出您所料,淮陵军开始在下游五十里处渡河了。”

    卫风眉头一皱,掐指计算起来,好一会才道:“着全军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遵命!”陈少女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舰队沿河而下,骑兵跟上船只中速前行,而在河边西南方向二十里开外,就在原野上,数万军卒裹着厚厚的毡子和衣而眠,这正是姚洸部与檀道济部,由于需要灵活机动,随时作战,两部都没有带营帐。

    虽然每个人都裹了好几层毡子,可是冬季夜晚的严寒,仍是使得军士们都不自觉的挤作了一团。

    檀道济、姚洸等人并未入睡,而是燃着篝火围坐在四周,均是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几人连忙转头看去,一名北府军斥候快步奔了过来。

    桓道济心中一动,急问道:“何事?”

    这名斥候匆匆施了一礼:“禀檀将军与几位将军,淮陵军已于明军下游五十里处渡河。”

    檀道济又问道:“可被明军觉察。”

    斥候略一迟疑,便道:“似无。”

    檀道济挥了挥手,在斥候退下之后,转头道:“还望各位助我一臂之力,去接应淮陵军,免得生变。”

    几人相视一眼,穆遂留试着道:“檀将军,有没有可能,这是明军布的诱饵?以淮陵军为饵,于途中要道设伏,趁黑夜围歼我军?”

    檀道济不假思索道:“淮北千里平原,如何设伏?何况我军可于任何一路抵达濄水,明王如何得知?请诸位放心,明王不会自寻无趣,救兵如救火,请各位勿要迟疑。”

    秃发文支摆出了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劝道:“明王心思缜密,智计百出,还是小心些为妙啊。”

    这些人左不是,右不是,在檀道济想来,绝对不是为了他们摆上明面的理由,白天初来乍到都敢以疲惫之师冲击明军,又怎会有如此之多的顾忌?肯定是为了索要好处!

    檀道济暗生恼怒,时间不等人啊,索性豁出去了,冷冷笑道:“纵使遇上伏兵又有何妨?如本将没料错,你方还有一支骑兵隐在暗处,诸位可通知使其缀于我军后方,明军若设伏,岂不是可以反包抄,使之自食恶果,甚至一举击溃?”(未完待续。。)

第五六零章 急转直下

    “这....”姚洸等人均是心里一沉,檀道济既然点出了刘力俟提的行踪,再想以之暗算北府军是不成的了,而且他们也明白,白天与明军作战,北府军未出全力,肯定与这多少有些关系。

    几人交换了个隐秘的眼色,立时达成了一至!

    “哈哈~~”姚洸哈哈笑道:“檀将军说的不错,我方的确有一支骑兵潜于暗处,由夏王爱将刘力俟提率领,兵力一万,用于关键之时突击明军。

    但后来诸主考虑到,一万兵力或许少了点,是以又派了我等赶来支援,而之前的刘将军部,正因兵力不多,易于隐藏,故而向檀将军隐瞒了行踪,还请见谅啊,不过,本将敢担保,刘将军绝无恶意,只因明王狡诈似鬼,担心贵军知道有援军存在,行止露出异常被其觉察出来,反而会生出变数。”

    檀道济心下冷笑,要说刘力俟提不心怀鬼胎他根本不相信,可这个时候也没有点破的必要,于是现出了了然之色,点点头道:“刘将军小心谨慎,本将可以理解,但救兵如救火,还请诸位速去通知刘将军,咱们先行一步,把淮陵军接来,如此也能多些胜算,否则,一旦淮陵军出了意外,对我北府军的士气将大有影响,另外诸位援手之德,太尉必会铭记于心!”

    姚洸诸人都清楚,连底牌都给揭出来了,再不出兵就属于见死不救的性质,檀道济会翻脸。而此时大敌未去,远未到翻脸的时候。

    再次相视一眼之后,姚洸重重道:“好,咱们速做准备,一刻之内发兵!”说着,转头唤道:“来人,通知刘将军,让其小心跟上,匆要轻易露面。”

    “遵命!”两名亲随飞身上马,向远处驰去。檀道济深深一躬。大步离开。

    一刻不到,五万余骑轰隆隆奔向了濄水!

    虽然救兵如救火,身后也有刘力俟提尾随,但这两部担心明军真在前方设伏。所以不敢跑的太快。远远把斥候散开。直到天色将亮,才抵达了濄水岸边,却是大惊失色!

    河岸上。明军骑兵里三层外三层,连同车阵弩炮呈三面布置,与河面上的舰船把淮陵军团团围困,之间的空地只有数里方圆,淮陵军被压缩在了极小的空间之内,在两边的交界处,零散分布着些尸体,显然是淮军陵突围不成反被击杀。

    再向内看去,淮陵军卒每个人都是满脸绝望之色,被围困到了如此程度,能跑掉就没天理了,更何况因为刘毅部诈降的不光彩行为随着逃军传播了出去,这使他们认识明军轻易不会再接受自己的投降,眼下已无路可走了,是生是死只在明军的一念之间!

    原来,卫风率轻骑与舰队赶到时,恰恰轮着最后一批军卒,于是舰队穿插入水面,将河里的敌人射杀,骑兵则列成数个方阵于岸上堵截驱赶,把淮陵军逐渐压缩回了河边,并且还有从船上运下的弩炮车驾快速构筑起包围圈,把淮陵军活生生包了饺子!

    姚洸猛一挥手,包括北府军在内,全军上下依次止住,每个人的面色都难看之极。

    穆遂留忍不住道:“明王必是故意把我军引来此处,否则,他为何对淮陵军围而不歼?”

    姚洸并没有接腔,而是目光闪烁,好一会儿才道:“檀将军,明王是何意图,你可能猜出?”

    檀道济细思了一阵子,摇了摇头:“檀某或许有了些头绪,但不确定,还须向明王讨教,姚将军,咱们不妨会一会明王。”

    “请!”姚洸伸手示意。

    檀道济、姚洸,另有近百骑缓缓驰出,向明军阵地行进,茱丽娅不由讶道:“使君,以往都是您去找别人谈,今天却有人主动找您了,真是奇怪呢。”

    卫风不以为然道:“他们或许是摸不透我的意图,也罢,告诉他们也无妨。”说着,招了招手,领着百来骑迎了上前。

    双方在两百步左右陆续勒马止住,姚洸与檀道济双双一拱手:“姚洸,檀道济见过明王。”

    卫风对姚洸只是随意一扫,相反对于檀道济则多打量了几眼,心里连道可惜,可惜这等将才不能为自己所用,不过也没办法,卫风麾下的历史上原属北府军将领只有向弥与王镇恶,这两人有个共同特点。是半路出家加入了北府军,所以被卫风抢先一步纳入麾下。

    而檀道济、沈林子等人,原本就是北府军军卒,被刘裕提拨一步步晋升,因着北府军的集体荣誉感与排外特性,要想收为己用暂时是没有可能。

    暗暗摇了摇头,卫风把这心思抛开,略一回礼:“二位将军,你我两方兵力相当,纵使分出了胜负,也必死伤惨重,不如....孤提个折中建议如何?”

    檀道济与姚洸交换了个警惕的眼神,檀道济问道:“请明王直言便是。”

    卫风淡淡道:“孤请二位将军在这濄水岸边休养一阵子,待谯那头分出了胜负再论其余,岂不是胜过打打杀杀?”

    这话一出,檀姚二人均是面色微变,谯的明军有五万多,加水军不会超过八万,五国联军还有七万,北府军也有三万,加起来是十万,偏偏卫风透出了在谯决战的心思,以八万对十万,他哪来的信心?这只能说明,明军还有援军!

    南阳、荆襄、江陵,乃至巴蜀的兵力可以征召前来,也难怪会有底气!

    姚洸冷哼一声:“明王打的好算盘,不错,你明军之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野战中,本将并无必胜把握,但是咱们想走,恐怕明王也拦不住罢。”

    “哦?”卫风瞥了眼檀道济,指了指身后:“你们若走,孤便取了他们性命!”

    “你....”檀道济立时脸面气的通红,这是拿淮陵军当人质啊!

    姚洸连忙拍了拍檀道济,示意稍安匆燥,这才向卫风道:“明王纵能要挟得了檀将军,却要挟不了姚某,若姚某抽身而去,檀将军独自留下也没什么意思,那些人,是死在明王手上,与姚某无关,檀将军也情有可原,刘太尉不会怪罪。”

    姚洸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光棍样。

    “你们呀,想的太简单了。”卫风笑着摇了摇头:“二位将军尽管请自便,反正这一趟,孤歼敌四万余众,搁在哪儿都是一场大捷,既然一口吃不成个胖子,那孤就慢慢吃!哦,对了,你二人回谯,孤也可以回返,谯的城下重新挤上数十万大军,大家耗着便是,看看是谁先支撑不住。”

    顿时,檀道济与姚洸均是面色瓦绿,这是**裸的威胁啊,偏偏他们不得不吃!

    北府军领土有限,淮北又千里无人烟,必然会影响到粮食收成,而秦魏夏与二凉更是路途遥远,运粮无门,反观卫风,是在外线作战,纵使把淮北打的天翻地覆,也对他没有影响,更何况明国水军掌握了濄淮二水,乃至黄河大江的制水权,其他地方的收成,一颗粮食都别想运过来!

    耗下去,只会粮米断绝,的确是耗不起!

    檀道济从没有一刻如眼下般的不安,卫风这是阳谋,已经充分掌握了战场的主导权,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深深吸了口气,檀道济强作镇定道:“明王是自信心十足,倘若咱们拼着性命不要,里外夹击,莫非破不了你?”

    卫风伸手示意道:“檀将军与姚将军尽可一试,孤候着,好了,是战是和,二位仔细考虑下,告辞。”说完,猛一招手,领着亲卫拍马而去。

    姚洸与檀道济却没走,如失了神般怔怔立在原地,好半天,姚洸才问道:“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哎~~”檀道济长叹了口气,苦笑道:“咱们中了明王的计,明王是故意放淮陵军过河,以此为挟令你我双方动弹不得,而他以不变应万变,坐等谯之战生出结果,若那边败了,咱们这数万人马除了投降,便只有死路一条。”

    姚洸深有同感道:“明王果然名不虚传,咱们若不来,他可放手歼灭淮陵军,诚如他自己所言,一场战斗歼敌四万余,怎么算都值,然后高沟深垒,再不出战,活活拖垮你我两军,好算计啊。”

    檀道济跟着道:“你我如被明王拖住,刘力俟提部将形同虚设,对于战局发展再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因为明王会稳守河边,他不动,纵有奇兵又能奈得他何?再退一步说,你我不顾淮陵军死活强行回师,明王也可以在歼灭淮陵军后沿着濄水行走,这一路有战舰护翼,已立于不败之地,刘将军依然束手无策。”

    沉吟半晌,姚洸缓缓道:“这一切的前提,是明王有足够的实力既能围住淮陵军,又能成功击退我方的营救,姚某认为,既然刘力俟提已失去了作用,不如请他前来,你我三方,加上淮陵军合力撕破明军的封锁,若成,将打破不利局面,若不成,姚某也没可能再回关中,索性埋骨于此!”

    “好!”檀道济也是生出了狠劲,厉声道:“今日让将士们好好休整,明日清晨发起冲击!”(未完待续。。)

第五六一章 心生降意

    正月十三清晨,濄水岸边被一层厚厚的战争阴云笼罩,在明军阵地前三里处,包括刘力俟提在内,六万余骑整装待发,在明军阵地内,三万淮陵军在作着突围前的最后准备。

    明军的包围圈重新布置了遍,受限于人手不足,布置成了一片弧形有间隔,有纵深的堡垒阵地,两边的起点为距河岸两百步,之间空隙由舰船提供的火力封锁,弧形阵地主体以千人为单位,呈犬牙交错状,车驾团团守护,有一些还垒起了泥沙包,车阵外围数十丈内搁置着临时打造的拒马,个中弓弩手与弩炮齐全,可向四面八方打击,另外马匹也置于阵地中,阵地与阵地之间约间隔百多步不等。

    乍一看,这个包围圈漏洞百出,但是淮陵军并不敢轻易突破,他们昨天已经尝到了明军弓弩的厉害。

    刘力俟提的心里揣满了愤恨,任谁苦比比的自以为隐蔽,潜伏数百里尾随,还沾沾自喜没被人发现,却突然被告之,你的潜伏已经失去了作用,赶紧露面吧,从委以重任到无足轻重,这巨大的心理落差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刘力俟提冷眼一扫,阴声道:“明王虽摆出了铁桶阵,但咱们里外夹击有近十万人马,几近于他的一倍,他也太自大了,姚将军,赶紧下令罢,别让将士们的士气泄去。

    姚洸看向了檀道济,檀道济略一点头,表示将全力以赴。

    于是。姚洸大喝一声:“进击!”

    “呜呜呜~~”伴着凛冽的号角,马蹄声轰然暴响,根据明军阵地的间隙,六万余骑分成十余股猛冲而去!

    与此同时,包围圈内的淮陵军也齐发一声呐喊,撑盾的撑盾,推车的推车,只要有点遮掩就发足狂奔,他们豁出去了,虽然除了弓箭什么远程武器都没有。也没有骑兵那样的冲击力。但与骑兵的目地相同,都是攻破明军阵地!

    “嗡嗡嗡~~”船上与阵地上的投掷式弩炮率先开火,投掷的不是石弹而是铁蒺藜,密密麻麻的黑点如下雨般落下。倾刻间。阵地内鬼哭狼嚎。军卒一批批的跌倒!

    铁蒺藜对骑兵没有用,对付步卒却是不二利器!

    踏中铁蒺藜,比死了还难受。看着同伴们痛苦的抱脚满地打滚,侥幸没踩中的军卒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立时泄了个精光,根本出不去啊,有的人不死心,试图把铁蒺藜扫走,但石弹随即泼洒而来,几次一试,他们明白了,老老实实的当人质,就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内圈很快稳定下来,淮陵军索性不动了,动了也没用,满地都是铁蒺藜,引起误会的话,会招致明军的打击,而且反攻也做不了,这三万人,彻底的废了。

    “绷绷绷~~”外圈的敌军却已接近到了三四百步之内,霎时间,石弹、巨箭与短矢倾泄而出,敌骑人仰马翻,有走运的没被击中,又被拒马阻拦住,速度一慢下来,付出的代价则是性命!

    不多时,阵外已是尸体堆积如山,阵地则是稳如泰山,明军的箭矢仿佛无有穷尽,密度丝毫不见减弱。

    卫风原本想留在阵地里,但被将士们强劝上了舰船,站上望楼居高临下,他突然产生了种胜之不武的感觉,这摆明了是欺侮人,当冷兵器运用到极致,也可以产生热兵器的打击效果,面对的敌人,却依然是长矛弓箭,就好象八国联军与清军骑兵作战,武器差距太大了。

    姚洸的面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忍不住怒骂道:“他娘的,又是铁蒺藜,明王除了铁蒺藜,还会用什么?”

    檀道济也是一阵苦涩涌上了心头,对于铁蒺藜,北府军上上下下曾仔细研究过破解之道,但很悲哀的发现,铁蒺藜是步卒的克星,除非步卒穿的鞋子能不惧铁蒺藜,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淮陵军就是被铁蒺藜废掉了。

    其实北府军中也铸造了大量的铁蒺藜,既然破解不了,那就与明军一起使用,为此还特意模仿了明军以投石机抛掷铁蒺藜的方式,但可惜的是,至今未能派上用场,因此明军未曾攻打过北府军的任何城池,明军的作战主力,也已经淘汰了步卒,只有骑兵,弓弩手与弩炮手。

    暗暗摇了摇头,檀道济很无奈的转头道:“姚将军,明军阵地很难攻破,不如收兵罢。”

    姚洸其实已不抱太大希望,明军的阵地东一块,西一块,乍一看漏洞百出,可就是这种有空隙的阵地,比严严实实的阵地更加难缠,尤其是明军有数十座阵地,既使破去其中的几座也于事无补,想全部破掉根本不可能,同时淮陵军受铁蒺藜克制,没有任何冲出去的希望!

    只不过,明白归明白,姚洸仍是不甘心道:“此战若退,我军将永无攻打的机会,退回谯也于事无补,只能被活活拖在濄水岸边,难道坐看明王步步蚕食你我两军?”

    檀道济叹了口气,接过来道:“姚将军,请怨我多嘴,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此战恐怕是败了,明王于战后一统天下将不可避免,明王虽心狠手辣,却不是嗜杀之人,他因着女郎,绝不会杀太尉,我北府军其余诸人若有太尉求情,或能留下一条命。

    至于你,你是秦主幼子,更是西平公主兄长,因着这层关系,你也能留下性命,既然如此,又何必硬拼?咱们索性听从明王安排,在濄水边耐心等待,听天由命便是,反正回去,也只能被困死在谯!”

    道理谁都懂,可是姚洸始终是觉得无比屈辱,面色阴晴变幻,剧烈挣扎不停。

    檀道济也不看他,自顾自的仰天叹道:“天意啊,天意合该明王取得天下,道济一介凡人如之奈何?顺天应时,方为明智之举,荣华富贵固然是好,也得有命享用才是,姚将军,此时收兵,尚能给将士们留条活路,又何必枉作恶人?”

    “诶!”姚洸重重叹了口气,他清楚,檀道济这是绝望的表现,可是处在如此绝境当中,不绝望还能如何?

    姚洸不禁细细回忆起了自来到谯所走的每一步,按常理说,除了一些小小的勾心斗角,基本上没有失误,而且自己一方加上北府军的兵力在连遭挫折之后,仍优于明军,却为何会陷入绝境呢?

    姚洸想不明白,其实檀道济倒是有了些了悟,关键是制水权的丧失使两军二十余万军马从一开始就置身于了被动当中。

    好一会儿,姚洸才把这问题暂时抛了开去,无力的挥了挥手:“退兵!”

    “咣咣咣~~”铜锣声都仿佛有气无力,明军阵地久攻不破,骑士们早己没了死战的心思,正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次攻打明军营寨,是为一鼓作气,可惜没有攻下,第二次冲击卫风骑兵未果,是为衰,营救淮陵军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是为竭,联军的士气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因此听到退军号响,均是忙不迭的勒马回返!

    众将重新聚集在了姚洸与檀道济身边,秃发文支抱怨道:“明军的防御竟然如此坚实,姚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姚洸与檀道济交换了个隐蔽的眼神,之前的谈话,两人已经达成了默契,那就是绝不能暴露出有投降的心思,毕竟明军对于拓跋氏的态度是赶尽杀绝,一说投降,拓跋氏必然反水,而且刘勃勃、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的心思也难以测度,很可能全军会立时分裂!

    说到底,他们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虽然自己这里陷入了泥潭,可是如果谯那边击破了明军,立时就可以翻盘,投降明军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所以此时绝不容分裂发生。

    “咳咳~~”姚洸轻咳两声,面色不变道:“明军防御固然强悍,但他也走不了,咱们与他耗着便是,能把明王拖在此地,想必对于谯的战局应会有些帮助,诸位且耐心等待,想必谯也会不久后有所举动,介时再视情况来定行止。”

    檀道济暗暗道了声佩服,接过来道:“本将与姚将军会把这里的战况汇报给太尉与各家国主,咱们干着急也没用,拍板的还是他们,诸位都好好休息罢,记着严加戒备,匆要让明军寻着空子。”

    众将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于是不再言语,纷纷拱了拱手,四散离开。

    ......

    不知不觉中,十二天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淮陵军绝了突围的心思,老老实实接受了被围困的命运,明军阵地仍在,外围十余里处,是姚洸与檀道济的五万多骑,彼此相安无事,而且卫风还让淮陵军把伤兵抬出来,进行包扎救治。

    起先淮陵军还畏畏缩缩心存警惕,但当有了第一个忍受不住痛苦的军卒自愿让明军救治之后,前来救医的人越来越多,将领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想通了,事到如今,多半是被俘的命运,既如此,又何必枉做恶人呢?逼迫的过份,说不定会引发兵变,被绑了献给明军,偏偏卫风对于招降绝口不提。(未完待续。。)

第五六二章 攻打刘勃勃

    正月二十五日,大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空气中带上了些许的暖洋洋,姚兴、刘勃勃、拓跋烈、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趁着春风拂面,再次聚在了一起,只不过,他们的心中没有任何春天将来的喜悦。

    姚洸与檀道济的来信,详述了摆在面前的各种困难,并且也毫不讳言退军回蓟将带来的后果,这使得他们一筹莫展!

    把在外的军队召回吧,卫风也可以灭了淮陵军之后跟回来,而且有了卫风主持战事会更加难缠,毕竟目前留在谯的只是他的下属,多多少少不能随心而为,可是不召回,明军援军随时会至,在兵力上的优势立时会变成劣势,总之,是左右为难。

    五个人均是默不作声,好半天,沮渠蒙逊才艰难道:“既然事已不可为,不如....趁早撤走算了,回去后咱们全力固守关中,明军也未必能攻的来。

    拓跋烈焦急道:“撤走?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但恐怕连濄水都渡不了,况且明军岂容你我退去?稍有不慎,将是全军覆没!”

    “咱们都他娘的上了刘寄奴的恶当!”秃发傉檀突然恨恨的骂了句刘裕!

    众人没有接腔,责怪刘裕有什么用呢,刘裕虽许下诱人的条件,却没人强迫自己前来。

    “踏踏踏~~”远处骤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让所有人均是心里一紧,纷纷抬头看去。一名斥候正飞速驰来!

    远远的,斥候大声唤道:“禀各位主上,明军有步骑四万正沿着濄水南下,距此地只有三十里了!”

    “什么?”五个人顿时面色大变,刘勃勃急声道:“应趁着明军援军立足未稳,立刻发兵突袭,恐怕迟则生变啊!”

    姚兴摆了摆手,待斥候行至近前,这才沉着脸问道:“明军可有舰船随行?”

    “禀陛下!”斥候下马施礼:“明军紧挨着濄水岸边,河里有三十余艘战舰护航。”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绝了突击的心思。明军可以依托战舰构筑起防御阵地,前去攻打,只能是白白送死。

    “哎~~”拓跋烈叹了口气,颓然道:“明军或许明日会来攻打。咱们已至生死攸关之时。一方被攻。另四方务必要及时往援,另外要照会刘寄奴,他好歹手里有点兵力。总不能让他袖手旁观,还有,须秘密遣使往见姚将军,请他悄悄派些兵力过来支援,或能瞒得过明王。”

    姚兴深深的看了眼拓跋烈道:“朕省得,回去就修书,咱们都各自回寨罢,速做准备,尤其是魏主你,更须小心谨慎。”说完,快步向回走去,其余四人也纷纷离开。

    五人刚刚回返,明军大营里也得到了援军将至的消息,站在寨内的箭楼上,已经可以看到水面的隐隐约约帆影。

    崔浩沉吟道:“兵贵神速,迟则恐姚兴等人会预作准备,不如立刻出兵,拨去他一座营寨!”

    “这....”徐道覆迟疑道:“蒋将军初来乍到,士卒未得休整,要不明日再行攻打?”

    “诶~~”王镇恶摆了摆手:“崔大郎君言之有理,毕竟眼下的北府军与五国联手仍有十万之众,或还可能向檀道济求援,只有出其不意打掉其中一部方为正理,蒋将军虽初来乍到,却不必直接作战,由咱们来攻寨,请蒋将军提供掩护便是。”

    说着,王镇恶望向了不远处的五座营寨,沉吟道:“由濄水起,依次为拓跋烈、刘勃勃、秃发傉檀、沮渠蒙逊与姚兴,每寨间隔三里,或许谁都会认为我军会先行攻打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之一,毕竟他俩军力最弱,可是他们距濄水较远,意味着我军要多奔行十余里,极可能于途中被拦截,另外姚兴也是同理,攻打姚兴的距离更远。”

    崔浩接过来道:“王将军说的不错,在拓跋烈与刘勃勃之间,因着拓跋烈距离濄水最近,很可能连他自己都认为我军如不攻打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就必然会攻他,其实攻打拓跋烈的确是位置最佳,但拓跋氏与我军已无转圜,必誓死不降。

    因此浩提议,不妨在拓跋烈与刘勃勃营寨之间行军,拓跋烈必然会做出防守姿态,刘勃勃也不敢轻易出兵,另外三家,则会于我军兵力展开之时才会攻击,介时,我军突然转向,快速穿插围住刘勃勃部施以强攻,刘勃勃与大王素无怨恨,不支之下或会率部投降,死战到底的可能性不大,若刘勃勃真能降了大王,或能带动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相继出降,如此一来,只剩下姚兴与拓跋烈,还有北府军三家,同盟之势立将土崩瓦解!”

    “妙!”王镇恶猛叫一声好:“崔大郎君使的好一手虚实相间,刘勃勃恐怕做梦都没料到,第一个被擒的竟然是他,咱们立刻与蒋将军协调,请他率军掩护,另外请崔大郎君镇守营寨,由镇恶与徐将军领军出战!”

    领军出战功劳最大,镇守营寨功劳很小,但崔浩的本质是文臣,他随军是担当谋士的作用,只要拿出好计策,就是大功,与具体战役没有太大的联系,正是出于这个原因,王镇恶才放心请崔浩守寨,换了别的武将,心胸开阔的尚能不予计较,碰上心胸狭窄的,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树立一个敌手!

    要知道,崔浩才略卓群,深得卫风信任,日后与谢公义合掌朝政是必然的,更要命的是,崔浩还有个妹妹即将许给卫风,而王镇恶只是孤身一人!

    不是吃准了崔浩不会生出不快,王镇恶绝不敢提这样的建议,哪怕他是卫风指定的主将也要顾忌。

    果然,崔浩点点头道:“好,拜托王将军与徐将军了,有浩坐镇营寨,请放心攻打,另请莫要贪功,破了刘勃勃,立刻收兵!”

    王镇恶与徐道覆双双一拱手,急步向外走去。

    ......

    一个时辰之后,明军营寨突然号角长鸣,鼓声震天,三万五千军卒携带弩炮、车驾快速向刘勃勃与拓跋烈之间穿插,而在另一头,蒋宣四万步骑也脱离舰队,迎着王镇恶军而来,水军则布置了大量舰船正对着拓跋烈营寨,三军合力,摆出了一副围歼拓跋烈的姿态。

    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均是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他们怕的,就是明军柿子捡软的捏啊,但现实是,明军还是挺仗义的,紧接着,姚兴遣使前来,要求各出兵五千,与秦军一万随时救援。

    刘勃勃站在箭楼上,目中现出了惊疑不定之色,明军行进的位置恰好卡在他与拓跋烈的中间,多年来马贼生涯的直觉提醒他,似乎有些不妥当!

    刘勃勃咬了咬牙,唤道:“着弟兄们稳守营寨,以防守为主,看清明军动向再作决定。”

    “遵命!”亲随匆匆而去。

    “他娘的!果然是冲着老子来的!”在刘勃勃的隔壁,拓跋烈却恨恨的骂了句,大声吩咐道:“明军与我魏人是死仇,既来攻我,孤当死战不退,诸位,可有决死之心?”

    “有!”营寨内气势有虹,每个人的脸面都现出了愤恨之色,他们也明白,与明军作战,败了就是死,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一瞬间,寨内充分动员,类似于刘勃勃,除保留部分骑兵,马匹都被集中到了寨心,弓箭阵、盾阵、车阵在寨内层层布置,这完全是一个防守阵形。

    谯的城头上,谢晦则是眉头一皱,猜测道:“将军,晦看明军未必是去攻打拓跋烈,有很大的可能是冲着刘勃勃而去。”

    刘穆之接过来,点点头道:“看明军的行军,他是两者皆可,但拓跋烈目标太过于明显,攻打刘勃勃或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而且明军两面游摆,可以迫使双方都采防守阵形,迟缓另一方的救援,这想来是出自于清河崔浩的妙计。”

    沈林子跟着道:“将军,无论明军是攻打夏人或者魏人,咱们是否要出城支援?”

    刘裕略一迟疑,就摇了摇头:“我六万大军被明王困在濄水岸边动弹不得,城里实则只有三万守军,如不能抓住一击必杀之机,派军出城无异于杯水车薪,先看看情况再说罢,其实连同五国联军,我方在谯的兵力亦有十万之众,与明军持平,只是太过分散,才会给明军寻到各个击破的机会啊。”

    “哎~~”刘裕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知道症结所在是一回事,解决问题又是另一回事,要说开诚布公,最起码北府军就做不到,他决不会允许五国联军入城,逞论那五方之间也是互有算计。

    每个人都跟着刘裕叹了口气,世事之无可奈何莫过于此,随即便纷纷望向了城下。

    果然不出谢晦的猜测,两面疾奔的明军在即将穿插入刘勃勃与拓跋烈之间时,蒋宣的兵力突然分裂成了三十多个小阵,每个阵都车驾、弩炮齐全,约有兵力一千多,其中四分之三向着刘勃勃与沮渠蒙逊之间快速穿插,并每相隔百来步,就以大车一围,构筑起了一个个千多人规模的阵地,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结舌。

    另外四分之一,则方向不变,插入刘勃勃与拓跋烈之间,同样布置出了将近十个阵地。(未完待续。。)

第五六三章 刘勃勃投降

    阵地堪堪布好,秦国与二凉援军合计两万已从正南方席卷而来,可是这样的布阵方式看似漏洞百出,却以点控面,阵阵相护,骑兵穿插于其中,将面临着来自于各个方向的打击!

    一时之间,石弹、巨箭与弩箭漫天飞舞!

    面对着拓跋烈的近十个阵地,由于拓跋烈估错了形势,摆的是防守阵形,这个时候,马匹还在往外赶呢,要想领援军出寨,短时间内是来不及了,也使得城头上的刘裕的等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谢诲忍不住道:“檀将军来信说,明军于濄水边布的困阵正是这种零散阵形,今日一见,果然威力无穷。”

    刘穆之面色沉重道:“攻打其中一座,将承受来自于周边的持续打击,即使不计代价侥幸攻破一座,也于事无补,但据穆之看,姚兴仅出兵两万来援,恐怕未必能如愿!”

    沈林子接过来道:“他们的兵力也被拖在了濄水下游,实在是没能力了,姚兴出兵一万,他的寨中仅余兵卒七八千,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更是不堪,或连五千都不足,如果明军再有一支兵力,破寨当不费吹灰之力。”

    刘裕点了点头:“想不到来势汹汹,却落到如此悲惨境地,拓跋烈纵使加入,也于事无补,刘勃勃凶多吉少了,哎~~”

    刘裕长长叹了口气,这口气蕴含的意味,谁都能听出,却谁都不愿意揭破。也没有人提议出兵救援,或者趁虚攻打明军营寨,城内的三万军,守城都勉强。

    一时之间,城头只余下了旗帜的猎猎作响声,王镇恶与徐道覆则是分兵两路,分别插入两处阵地后方,以弩炮开路,两面夹攻,稳步攻打起了刘勃勃营寨。

    刘勃勃的脸面难看之极。预感真的灵验了。但是他只能组织兵力死守,期望援军能够冲破阵地赶来支援。

    站在最高的箭楼上,身周众将均是脸面布满了焦急。

    “他娘的,这么几百步的距离都冲不过来。姚兴是不是故意借明军之手陷害天王?”

    “我看不见得。姚兴好歹还是分的清。是明军的防御太猛了,倒是拓跋烈那老狗慢吞吞....好,来了。他总算来了,他的兵力虽然不多,可是那面的防守也薄弱,说不定能冲进来。”

    这话刚落,就是喀啦啦一阵剧响传来,一面的寨墙被明军弩炮轰开了一道数十丈的豁口!

    刘勃勃顿时面色大变,猛喝道:“上!骑兵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明军破寨!”

    传令官赶忙传令,却不料,身后又是喀啦啦声响起,另一面的寨墙也被攻破。

    明军虽然破了寨墙,但不是一拥而入,而是按步就班,依然以弩炮打头,间中夹杂着神臂弩手,还有少量用作护卫的骑兵步步推进,与外围阵地的团团乱战相比,这更给人一种碾压般的震憾感!

    寨墙被破,彻底激起了所有人的决死之心,骑兵从各个角度发起冲击,正面,侧翼,包抄样样齐全,明军的火力则四平八稳,基本上是来多少打多少,这没办法,刘勃勃的兵力处于劣势。

    援军也是焦急万分,刘勃勃如果被擒杀,下一个就是他们,只是那迅猛的攻势始终突破不了明军的阵地。

    城下的大战如火如荼,城头上,谢晦叹了口气:“刘勃勃完了,即使侥幸循逃也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其实他不该来淌这趟浑水,在大草原上,来去如风的马贼生涯才最为适合他啊,就是不知他会不会主动献降。”

    刘裕的心情无比恶劣,刘勃勃的即将倒下,使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与刘娇,刘兴男的话语还在脑海萦绕,可现在回想起来,竟是如此的讽刺!

    劝降卫风,凭什么让卫风降他?

    “走罢!”刘裕一甩袖子,掉头向城下走去。

    刘勃勃终于失去了镇定,自己的骑兵发疯般的向明军冲击,明军虽然也有伤亡,但阵形不散,前后两路坚定的向自己夹击,并且随着距离接近,两路明军竟有渐渐合围的趋势。

    刘阿利罗急劝道:“大王,赶紧跑吧,趁着明军还未合围,或能来的及!”

    刘勃勃苦涩道:“往哪儿跑?恐怕连濄水都没法渡,再说了,仓促而逃,必然带不了粮草,跑出去又能支撑几日?要么是倒毙路途,要么是被明军擒捉,想回到萧关,哎~~恐怕终生无望了。”

    刘力俟提一阵悲凉涌上了心头,由谯往萧关,迢迢数千里,仅凭着近万名残兵败将,没人敢拍胸口保证。

    “哈哈哈哈~~”刘勃勃突然自顾自的放声狂笑,好一会儿,才失声道:“我刘勃勃,乃匈奴右贤王去卑之后,刘元海(刘渊)之族也,曾祖刘武,刘聪世以宗室封楼烦公、拜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雄据肆卢川,后不幸为代王拓跋猗卢所败。

    数年之后,祖父刘豹招集种落,复为诸部之雄,石季龙遣使就拜平北将军、左贤王、丁零单于。

    及至石氏败亡,父刘卫辰入居塞内,苻坚以为西单于,督摄河西诸虏,屯于代来,及坚国乱,遂有朔方之地,控弦之士三万八千,后魏师来犯,不敌,魏人乘胜济河,克代来,执我父杀之,于是我含恨奔于叱干部。

    却不料,叱干他斗伏将我擒下,意图押送魏国,时有戍大洛川的他斗伏兄子阿利先驰谏曰:鸟雀投人,尚宜济免,况勃勃国破家亡,归命于我?纵不能容,犹宜任其所奔,今执而送之,深非仁者之举,但他斗伏惧魏,弗从之,于是阿利先遣劲勇救我于途中,送于姚兴高平公没奕干,没奕干以女妻之。

    按理说,没奕干于我有大恩,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杀他,但我身负血海深仇,不并吞没奕干部,就难以兴我刘氏一族,因此,明知会为千夫所指,我还是杀了他!

    之后,我雄据西北,步步壮大,又攻克萧关,令姚兴睡不安寝,但天不从我愿,竟出了明王这等人物,天意如此,如之奈何?既然天不助我,也罢,就索性降了明王,且为我族保留一份希望,看看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天王!”诸将均是浑身一震,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刘阿利罗含泪道:“天王既已作下决定,我等莫敢不从,但请天王放心,他日若天王举事,自当赶来追随!”

    “看情况罢,若无机会,咱们就老老产实的做个明人好了,来,都起来。”刘勃勃伸手虚扶了下,向外喝道:“传令,放下武器,全军出降!”

    以箭楼为中心,命令依次向外发出,夏**卒纷纷放下武器,摆出了一副不抵抗的模样。

    明军也相应的停止攻击,一涌而上,把夏军团团围住,有专人收集马匹兵甲,还有人把夏国降卒带往一边,场面有条不紊,王镇恶与徐道覆汇合在一起,向箭楼走去。

    刘勃勃早已领着众将下了箭楼,施礼道:“明之之强,勃勃心服口服,为阶下囚不冤矣,今率部众近万降于贵军,只乞一命!”

    由于摸不透卫风对于刘勃勃的态度,王镇恶客气道:“夏王不必多礼,来,先起来罢,等过几日大王回来再说。”

    其实刘勃勃之所以敢降,是不认为卫风会杀他,王镇恶的和颜悦色更是给他传递了一个放心吧的信号,在称谢起身之后,刘勃勃甚至都转动起了该如何获取卫风信任的念头。

    “不好!”夏营的突然偃旗息鼓使得始终把心吊在嗓子眼的姚兴猛道了声不好:“怎会安静下来?莫非刘勃勃降了明军?”

    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顿时六神无主,刘勃勃投降事小,却对军心会造成崩溃性的影响,这一战,已经败了。

    沮渠蒙逊急声道:“刘勃勃多半是降了,想不到如此不堪一击,秦主,咱们在外还有数万军,招来恐怕来不及了。”

    秃发傉檀跟着道:“赶紧走罢,能不能跑掉听天由命,那几万军顾不得了。”

    “且慢!”姚兴连忙出声阻止。

    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双双把焦急的眼神递了过去。

    姚兴又道:“走是肯定要走,但不能苍促,否则,就不是撤退而是败逃了,败逃的后果想必诸位都清楚,眼下你我三人只能紧密抱团,或才有平安回到关中的可能,朕在此举天为誓,愿与二位结为兄弟,互护守望,永不侵犯,若有悖逆,天打雷劈!”

    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怕的就是被姚兴吞了,在心里稍定之后,沮渠蒙逊问道:“该如何才能退走?请秦主拿个主意,我二人愿以秦主马首是瞻。”

    姚兴向北方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等援军是肯定不行了,因为援军一动,明王必动,所以今夜就要走!

    朕先使人通知拓跋烈,与之约定于今夜循走,但你我三人得早一步离开,如此一来,既使明军追击,也有拓跋烈挡在后面,咱们只要先回到洛阳,并非没有求生之机。”

    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眼前一亮,双双道:“听凭秦主安排。”

    姚兴点点头道:“现在立刻收兵,咱们暗中收拾行装。”说着,转头大喝道:“鸣金!”

    “咣咣咣~~”震耳欲聋的铜锣声炸响!(未完待续。。)

第五六四章 姚檀来投

    赶来救援刘勃勃的骑兵在退却之后,明军并未追击,因为布置的是阵地,打的就是防守,没办法追击,关键还在于尽管明军控制住了攻打的节奏,但刘勃勃降的太快,使得围点打援的计划未得以竞全功,四胡联军还有四万多骑。

    没法追杀,明军纷纷撤去阵地,涌入了刘勃勃寨中,很快的,刘勃勃的营寨被拆卸一空,近万名匈奴骑兵也被押走看管,因着明军的和颜悦色,给人一种不会赶尽杀绝的感觉,于是纷纷安心的等待起了卫风的回返。

    按照姚兴与拓跋烈的约定,是于寅时(凌晨三点)撤退,拓跋烈不虞有诈,早早做了准备,这一次出征虽然元气大伤,四万骑只剩下了一万五千左右,可是拓跋烈根本来不及心疼,摆在他面前的问题,一是如何回关中,二是即使回了关中又该何去何从?其中还有如何处理与姚兴的关系等诸多烦恼。

    拓跋烈负手在帐内来回走动,显得异常焦燥,并时不时瞥眼看向沙漏,以往沙漏他从未留意过,可是今日,慢的让他难以忍受,时间才是丑时二刻(凌晨两点),距约定还有半个时辰。

    “禀大王!”突然,一名亲随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连礼都顾不得施,就急声道:“大王,不好了,姚兴、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的寨子里均是人去楼空!”

    “什么?这几个狗娘养的何时走的?”拓跋烈呆住了,没想到这时候还被姚兴耍了一记。事实很明显,他们趁黑偷偷溜了,把自己留下来当替死鬼,更严重的是,如果姚兴先回到关中,铁定会攻打冯翊,彻底收编自己的部众!

    亲随看了眼已处于暴走边缘的拓跋烈,也满脸气愤道:“根据痕迹判断,应该是子时(深夜十一点)左右。”

    “你娘了个比!”拓跋烈气不过的骂了句,手一招:“走。传令全军。赶紧走!”说着,匆匆向外走去。

    仅仅一刻不到,拓跋烈营寨中马蹄声大作,向着西北方向轰隆隆远去。与姚兴偷偷溜走时的偃旗息鼓不同。拓跋烈已经顾不得了。

    巨大的动静传到了明军营里。王镇恶、徐道覆与崔浩登上箭楼,向着西北方向的黑暗中眺望,直到马蹄声渐渐消失。王镇恶才问道:“敌骑刚走,要不要追击?现在追赶,或能来的及。”

    崔浩略一迟疑,就摇了摇头:“由得他,他还有精骑四万多,追的太紧或会狗急跳墙反咬一口,何况跑远了,他们自己也会生出内讧,着水军沿河拦截就可以了,能杀伤多少是多少,另外得赶紧把此事告之大王,请大王回来主持大局,北府军也该平定了。”

    徐道覆与王镇恶深有同感,目中均是现出了轻松之色,纷纷望向了谯,刘寄奴还会不识时务吗?

    ......

    天亮后的傍晚,卫风得到了消息,虽说没有把姚兴、拓跋烈、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全部留下挺让人遗憾的,但他也明白世事不可能尽如人意的道理,自己纵有万般计算,可对手也不是木偶啊,能捉来刘勃勃已经是很不错的战果了。

    “哎~~”刘兴男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下父亲没了倚仗,兵马又被消磨的七七八八,也该死心了吧。”

    卫风一把搂上刘兴男的纤腰,嘿嘿笑道:“刘兴男,你是要在江陵还是建康成亲?刚好你父亲也可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难怪府君推算今年才适合你成亲,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看来府君早料到了今年我会收服你父亲,取的是和和美美之意,但我觉得,还少了一美,如果在婚礼上你能怀个孩子,那才是十全十美啊!”

    刘兴男纤腰一拧,转了出去,冷哼一声:“兴男才不要给您生孩子呢,愿意把红丸给您还是看在您苦苦纠缠的份上,实在是烦不胜烦,其他方面您可管不着。”

    卫风不以为然道:“那可由不得你,在进去之前,你说了算,我强来是对你的不尊重,可是在进去之后,我说了算,你能不让我射?你的肚皮我做主!”

    “不要脸!”刘兴男通红着脸颊低低啐骂了句!

    刚刚走来的陈少女也是俏面一红,没好气道:“大王,姚洸与檀道济微服求见。”

    “呃?”卫风一怔。

    刘兴男赶忙催促道:“将军,他们肯定得到了援军败逃的消息,所以是来请降的,您快去见见吧。”

    卫风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姚檀二人均是身着便装,戴着帽子,乍一看,确是不容易分辩,见着卫风走来,这二人有些局促,怔怔站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卫风直接发问:“想必你们得到了谯的消息,可是?”

    姚洸与檀道济施了一礼,檀道济心有所感道:“明王说的不错,十六万大军,来时风光无限,可谁又能料到,仅不足一月,就只剩下了四万余众败逃,刘勃勃更是被擒,如今天下大势渐趋明朗,我二人原本无颜来见明王,但为麾下近十万众计,故厚颜前来请降!”

    说着,姚洸与檀道济双双跪了下来。

    卫风锐目一扫,姚洸的面色中带着丝恼恨,显然是由于姚兴不顾他的死活而大为光火,一瞬间,卫风给他下了定义,这个人虽然碍着姚燕杀不得,却不能使用,日后给个闲差养老算了。

    反而是檀道济,满脸的萧瑟与落寞,很明显是因着自己身负才学却将碌碌无为而心有不甘。

    对于檀道济,卫风的印象要好于王镇恶,檀道济是真正的忠臣,又有才能,在历史上,檀道济死的很冤,檀道济因屡立战功,威信名望隆重,左右心腹身经百战,几个儿子也有才气,恰逢宋文帝生病多年,屡次病危,朝庭担心皇帝晏驾后,檀道济不可控制,因此召入朝,檀道济入朝,文帝病情好转,于次年春打算放檀道济回镇,可是檀道济前脚刚走,文帝再次发病,于是再召檀道济,捏造罪名,下廷尉治罪,遂与诸子处死。

    可以说,檀道济与岳飞一样,都是死于功高震主,死于军事才能大于政治才能,是个悲剧人物。

    卫风暗暗叹了口气,伸手虚扶:“二位既有心来降,孤断无推拒之理,来,先起来罢。”

    姚洸与檀道济松了口气,称谢起身。

    卫风摆了摆手,便道:“暂时还得委屈二位一阵子,目前不宜宣扬出去,姚将军,此间事了,你可先去江陵,待他日把你父请来,再另作安排,檀将军,你也不必急于露面,免得面对我那便宜兄长时难堪,不知如此安排,二位可满意?”

    “多谢明王体谅!”这种安排对他们来说最为合适,于是两人再次称谢。

    卫风微微一笑,又问道:“联军败逃,刘勃勃被擒的消息可传了出去?”

    姚洸连忙答道:“未曾,我二人一接到消息,立刻把传信斥候秘密扣压,并易装前来,除了少数亲信,无人得知我俩离营。”

    “嗯~~”卫风点了点头,沉吟道:“孤想请你二位做一件事,歼灭以刘力俟提为首的匈奴人与以穆遂留为首的拓跋氏,只要办到,所有有功人员皆可按功封赏,并可赦免南北二凉。”

    歼灭拓跋氏,姚洸与檀道济可以理解,可是刘勃勃怎么了?刘勃勃不是主动降了吗?怎么还要杀?歼灭掉刘力俟提部也就意味着刘勃勃非杀不可,甚至投降的那近万匈奴骑兵也会被坑杀!

    但他俩不敢多问,甚至姚洸心里还生出了丝快意,毕竟刘勃勃肆虐秦陇多年,忘恩负义,杀的好啊!

    ‘刘勃勃,你也有这一天!’姚洸心下暗哼,与檀涎济应道:“秃发文支与沮渠掣得蒙赦免,必会为明王效命,我方以优势兵力,以有心算无心,若取不下穆遂留与刘力俟提的头颅,都无脸面再见明王,请明王放心!”

    “好!”卫风现出了赞许之色,瞥了姚洸一眼,意味深长道:“刘勃勃及其部众实质上是流寇马贼,恶行累累,不诛之不足以惩其恶,好了,二位乃秘密前来,今日孤就不留了,待大功告成,再与二位把酒言欢!”

    “明王客气了,我等告退!”姚洸与檀道济知机的施了一礼,向外走去。

    离了卫风营寨,姚洸压低声音道:“檀将军,依姚某看,明王欲取刘勃勃性命,根源还在于此人反复无常,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没奕干对刘勃勃有恩,又把爱女许给他,可刘勃勃竟反杀没奕干,收其部众,实为狼心狗肺之徒,若没奕干在天有灵,也可以冥目了。”

    檀道济点点头道:“谁身边留着刘勃勃这样的人的都不会安心,的确是杀了省事,免得日后自食其果,另外明王也未必不暗含警告,凡是背主轼上,反复无常之人,他绝不会收容,正如希乐,明王对其彼为礼遇,又曾好言劝说,可希乐还是来了,其实兵败或还不至于死,却偏偏手下弄出了兵变,的确是死的够冤的。”

    姚洸现出了深有同感之色,叹道:“既然降了,就不要生出别的心思,咱们都快点,争取今夜把事情办好。”(未完待续。。)

第五六五章 收编淮陵军

    卫风把姚洸与檀道济送出帐外,二人刚走没多远,刘兴男就忍不住道:“将军,被您围住的淮陵军怎么办?您趁早拿出个说法吧,被您困了那么久,生死难料,动又动不了,搁谁身上都难受。”

    卫风点了点头,吩咐道:“贺护、向弥,着弟兄们打起精神,把淮陵军围住!”

    “遵命!”贺向两人施礼远去,卫风则带着刘兴男去了船上,又把李驻叫来,交待了些注意事项。

    很快的,围着淮陵军,数万只火把陆续点燃,火光摇曳,把天际都映的通红!

    淮陵军突围不成,只能呆在原地,三万人被压缩在如此之小的空间中,既无聊也难熬,尤其是卫风并未表现出招揽的意图,这令他们的心里充满着不安,因为刘毅部被悉数剿杀已经传了开来,而且为了抵消掉当年驰援京口的影响,北府军的统一宣传口径,把卫风描缓成了心狠手辣的杀人如麻形象。

    外间突然光明大作,使得淮陵军中立时布满了紧张的气氛,他们担心被坑杀,挨着河边,死了都不用埋,尸体扔河里就可以了。

    “咚咚咚~~”伴着阵阵战鼓声,一队队军卒迅速调动,紧张的令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淮陵军中也是道道命令发出,准备做着拼死一搏,横竖都是死,很少有人会引颈就戮。

    “大王,过犹不及,小心适得其反。”见着卫风毫无动静。同处一船的陈少女忍不住提醒道。

    卫风这才给李驻打了个眼色。

    李驻会意的掏出喇叭,放声唤道:“北府军的弟兄们,昨日,我明军击破匈奴刘勃勃营寨,生俘酋首刘勃勃及其以下近万众,昨夜,胡酋姚兴、拓跋烈、秃发傉檀与沮渠蒙逊率残部连夜循逃,此时的谯,已无一名胡骑,仅刘太尉拥三万军困守孤城。被我明军十万团团围困。不日之内,大王将拨营赴谯,亲自劝说刘太尉归降!”

    轰的一声,淮陵军中炸开了锅。这个惊天消息迅速传播。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营区。

    待下面把消息消化的七七八八。李驻又道:“明王得天命,天下即将一统,想必诸位也很关心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今日,明王就给诸位一个机会,只要愿降,既往不究!”

    船下响起了嗡嗡声,不多时,一名将领发声道:“我乃尚书都官郎朱龄石,请代问明王,我等若降,该如何安置。”

    李驻继续道:“大王给你们两条出路,其一,编入明军,将来随大王征伐关中、西凉、寨外草原与海外诸国,我明军的传统,想必诸位都有耳闻,有才者,酌才使用,有功者,分女人,分钱财,因功累进,一视同仁!其二,不愿从军者,可落籍为良人,还居京口、晋陵等地,其中若有人愿举家迁往河北、幽燕定居,可按人均五十亩授上品膏田,按户赠送宅院一座,免三年赋役,路费食宿由明国王庭统一安排,另发放安家费金币十枚,愿往幽燕者,再加十枚!”

    底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紧张的气氛早已不翼而飞,这个条件还是挺宽厚的,明军最吸引人之处,不是升官进爵,因为军中的中高层职位总是有限,不可能所有人都因功累进,这存在于每一支军队当中,不单独是明军一家,可是问题总要解决,为了相对公平,卫风只能给钱,给女人!

    有相当一部分申请就地转为守军的军卒,不全是由于体力衰退与斗志渐熄的原因,而是挣到了足够多的钱财与分了不少女人在手,他们清楚再往上晋升很难了,倒不如寻个小城落户,一方面当个地方武官维持治安,领一份俸禄吃皇粮,另一方面,以手头的钱财置份产业,拥着分来的女人做个富家翁也挺不错的,如果轻营的好,自己这一支或许百十年后也有挤身于乡里望族的机会。

    当然了,有得必有失,过好日子的前提,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至于不愿冒险的,则可以申请落籍为民,总之是各得其所。

    突然,一个粗豪的声音问道:“请问这位将军,十枚金币是多少钱哪!”

    李驻笑咪咪道:“一枚金币,兑一千足值五铢钱,江陵及巴蜀的谷价在每石三百钱左右,诸位请自己合计吧,另外再透露个消息,未来明朝都城会定在蓟,如今于蓟以北,已经在开工修建一座城周五十里的城池。”

    底下第二次炸开了锅,经过计算得知,迁往河北,可以得到三十多石稻谷,迁往幽燕,那就是近七十石稻谷,尤其是蓟还是都城,这可是将来的建康啊!

    说实话,卫风给的补偿对于北府军的中高级将领不算什么,但对于基层军卒,显然是一笔不容忽视的财富!

    在不愿从军的人中,已经有了不少当场决定迁往幽燕,毕竟北府军的祖先就来自于北方流民,响应卫风的号召,也就相当于迁回祖籍,更何况自己不出一文钱,不出一粒米,到了地头净得一所宅子,数百亩良田,还给二十枚金币,这种好日子上哪找去啊!

    淮陵军中,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就好象节日来临一般,人人面带振奋之色,恨不能明天启行!

    “哎~~”船上的茱丽娅却是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使君,如果茱丽娅当初能和刘毅许下这些条件,恐怕就不会有哗变了。”

    卫风摇摇头道:“茱丽娅,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北府军素来心高气傲,不先给点厉害尝尝,许下十倍的好处都未必能见效,正是你先杀了他们的威风,又被围困在濄水动弹不得失了锐气,再加上给予恰当的好处,这才会乖乖受降啊,否则刘毅那一幕,未必不会重演。”

    “嗯~~”茱丽娅心里舒服了些。

    刘兴男接过来道:“将军,您这一手算盘拨的挺漂亮的,既赢得了人心,又能分散京口、晋陵、广陵等地的人口,相当于去除了未来的隐患,毕竟那么多从北府军里退下的军卒窝在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卫风微微一笑,望向了船下,恰见着朱龄石挥舞着双臂唤道:“我等愿意归顺明军,听从明王安排。”

    “好!”李驻猛叫了声好:“今晚咱们先把该做的做完,明日一早回谯,现在请大家不要乱,把兵器放下,愿意从军的站左边,愿意落籍为良的站右边!”

    淮陵军很快分成了两队,大致是一半对一半,这个结果,对于卫风是非常可喜,一方面补充了精锐兵源,另一方面,落籍为良的一万五千人当中,理该有万人左右愿意迁往河北幽燕,每个人带一户,就是一万户,如果再把北府军其余还未收编的军卒按这个比例来算,显然将极大充实河北、幽燕的人口,改善当地的种族构成比例。

    要知道,在河北幽燕,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异族,在某些地方,明人占的比例连一半都不到,属于弱势种族!

    收编登记有条不紊,一切在向着良性方向发展,没过多久,十余里开外突然传来了喊杀声,这预示着姚洸与檀道济动手了,对于结果,卫风不担心,目前这二人的兵力约有六万左右,其中属于拓跋部与刘勃勃所有不会超过一万五千骑,以四万五对一万五,大家实力大差不差,又是偷袭,即使不能全歼,至少也能消灭十之**!

    果然,当第二天清晨姚洸与檀道济领军来与卫风汇合时,带来了近一万三千级首级,其中包括穆遂留与刘力俟提,而他们自身阵亡了四千多,这意味着来与卫风汇合的只有四万军了。

    对于这四万军,卫风给檀道济部开出了同样的条件,而秦国骑兵加上二凉约有两万左右,除了与姚兴、秃发傉檀和沮渠蒙逊关系密切的少数人等,大部分都打散编入军中!

    这三国将领虽然满腹不情愿,却没办法,他们就是来投降的,能留下一条性命已经算是卫风开恩了,而且形势比人强,只得坐视军权被生生剥夺!

    初步整编军队花了两天,原先卫风的参战兵力是步骑十一万,水军三万,南阳援军四万,合计十八万,而五国联军是十六万,北府军谯守军八万,刘毅部三万,淮陵军三万五千,寿春军两万,合计是三十二万五千。

    但是经连续数战,刘裕只剩下了谯的三万守军,寿春军两万始终渡不了淮水,姚兴等人领四万军奔逃,也就是说,三十二万五千军只剩下了九万。

    而卫风的兵力不连水军在内,谯的兵力有九万,经整编后,手上也有步骑九万,以及将落籍为民的原北府军两万五千战士!

    卫风的军队越打越多,颇有些解放战争的意味,一方面是敌军心不齐,互相算计,另一方面,关键在于水军,三万水军,两百多艘中小型战舰,控制了濄淮二水,使得北府与五国联军只能被分割消灭,起的作用,至少也相当于十五万步骑!

    于正月二十九日,卫风领着舰队与陆上的十一万多人向上游的谯行去,经三日行军,于二月初一抵达了谯,卫风并没有立刻招降刘裕,而是命人把刘勃勃请来帐中。(未完待续。。)

第五六六章 处死刘勃勃

    刘勃勃虽然与匈奴降卒分开关押,却神彩煜煜,衣饰整洁,加之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竟给人带来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显然未受到任何虐待。

    一见着卫风,刘勃勃笑呵呵的深施一礼:“勃勃见过明王!”

    卫风也微微笑道:“刘勃勃,在孤的营中住的可习惯?你对将来有何打算?”

    卫风一派和颜悦色的模样,刘勃勃放下了十二万颗心,当即拱了拱手:“勃勃衣食无忧,还多赖王将军、徐将军与崔长史的照料,勃勃在此谢过了。”

    说着,刘勃勃分别向王镇恶、徐道覆与崔浩深深一躬,在三人依次颌首微笑之后,这才道:“明王得天命,兵法韬略当世称雄,勃勃今次之败,心胜口服,如今勃勃尚有部众三万,愿率之归顺,为明朝一统天下献上绵薄之力!”

    “呵呵呵呵~~”卫风开心的笑了起来,刘勃勃也是满脸期待,按他的想法,卫风没有拒绝的理由,凭着自己的手段,还不得把他哄的团团转以致步步升迁?纵使寻不到背主噬上的机会,可是将来封候拜将也可以接受啊!

    孰不料,卫风突然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刘勃勃,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孤的江山不需要你来献上绵薄之力,你安心去罢,念在你主动来降的份上,有何遗言,孤准你说出!”

    “这....”前面还谈笑风声,后面说翻脸就翻脸。这份变化太让人措手不及,别说刘勃勃受不了,即使王镇恶与徐道覆也是满脸愕然,只有崔浩似是明白了卫风的心思,略微点了点头。

    刘勃勃膛目结舌道:“明王,您....要我的命?”

    卫风正色道:“正是!”

    刘勃勃叫冤道:“为何?勃勃率部归降,有功无过,莫非明王是因勃勃受姚兴盅惑主动来攻才心怀怨恨?若是如此,汉高祖、曹孟德皆有招降纳叛之宽大胸怀,明王此举岂非令天下英杰心寒?勃勃一条贱命本死不足惜。却不愿坏了明王的名声啊。况且勃勃部众骁勇善战,为明王爪牙,岂不是无往不利?请明王三思!”

    刘勃勃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卫风根本不为所动。冷冷笑道:“刘勃勃。你之于我。有如吕奉先之于曹孟德,留下你,孤寝食难安。孤可不愿重蹈了没奕干的覆辙!何况你是个什么货色,天下人都清楚,杀了你,只会欢呼奔走,又岂会对孤不满?”

    姚洸也迈入帐内,恨恨道:“刘勃勃,当初你走投无路,父亲好心收留你,而你呢,先杀没奕干,又屡寇秦雍二州,关中百姓恨不能寝你皮,吸你血,食你肉!想不到啊,你也有今日,当真是天理迢迢,报应不爽!”

    刘勃勃心知必无幸理,一丝狠厉涌上了心头,狞笑道:“明王,这都是你逼我的,好,你要孤的命,孤与你同归于尽!”伴着话音,猛扑向了卫风!

    卫风身高七尺八寸,换算在现代是一米八,是当时的标准身高,而刘勃勃身高八尺五寸,是一米九六,几乎比卫风高一个头,而且卫风身形纤瘦,刘勃勃却是腰带十围,所谓腰带十围,并不是实数,而是形容粗大!

    《文选、枚乘》有云:夫十围之木,始生而蘖,足可搔而绝,手可擢而拔,晋末河西著名孝子张铣注曰:十围,言大也!

    总之,刘勃勃扑向卫风,就相当于一头人熊扑了过去!

    “大胆,还不快快停下,刷!刷!”帐内诸将均是大惊失色,拨剑的拨剑,喝骂的喝骂,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卫风的身后只站着陈少女一人。

    他们持着剑,但不敢掷向刘勃勃,刘勃勃素有武艺精湛之名,怕被刘勃勃反手抄住有了武器!

    “好!”卫风却是猛叫一声好,刷的一下从地席站起!

    “大王!让妾来!”陈少女抢在卫风之前,刷的一剑直刺而去,刘勃勃根本没当回事,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哪放在他眼里,于是身形一转想要夺陈少女的剑,孰不料,这把剑就像有了生命似的,跟着一剑横削而来,刘勃勃心里一惊,再次一闪。

    刷!一截衣袖被削了下来。

    这可让刘勃勃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心念刚刚转动,一道剑光再次刺过,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后退以避其锋,但剑光暴涨,竟以超出常理的速度猛的加快!

    “哧!”血花四溅中,刘勃勃大腿根子中了一剑,身形刚刚一个踉跄,另一条大腿又乍现一个血洞!

    “扑通!”一声,刘勃勃终于跪在了地上,但陈少女恼恨刘勃勃竟敢袭击卫风,再次两剑刺出,挑了刘勃勃的两根锁骨,也就是所谓的琵琶骨!

    顿时,刘勃勃两只胳臂悬挂下来!这时的他,终于坚持不住,重重摔倒在地面!

    “好!陈家女郎好剑法!”帐内的赞美声轰然雷动,他们都知道陈少女、王道怜与卫风的关系不一般,虽然在明面上,就是个贴身侍婢的身份,可实际上要复杂的多,需要照顾卫风的生活起居,需要侍寝,形同于妻妾,却又比妻妾亲蜜,也没有妻妾那么多的束缚,简而言之是地们超然,是贴身人!

    能做为皇帝的贴身人,即使位卑职低,外人也不敢轻视,因为在关键时候,她们在私底下的进言往往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这些赞美中,并不全是奉承,而是真心为陈少女的剑法折服,置身设地的换成自己,都未必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废了刘勃勃。

    甚至崔浩都暗暗动了心,当然,这不是对陈少女动心,而是觉得如陈少女这样集忠心、武技高强与美貌于一身的贴身侍婢的确有很大的用处,自己是不是也想办法弄两个来呢?

    陈少女却是一副若无其事模样,冷着脸,把剑在刘勃勃的衣服上擦了擦,还入鞘内之后,就站回了卫风身边。

    刘勃勃躺在地上,脸面现出了绝望之色,如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便闭目不语。

    卫风淡淡道:“刘勃勃,你若是甘作没奕干的女婿,孤不会与你为难,以你的才能,或还会加以重用,可事到如今,只能送你上路了,来人,给他个痛快!”

    刘勃勃睁开眼睛,仿如忏悔般的摇了摇头:“勃勃悔不该鬼迷心窍啊,不但杀了恩舅,还把自己及族人送上了不归路,若有来世,勃勃宁为一平民百姓,也绝不敢生出半分染指天下的心思!”

    姚洸拨出剑,恨恨道:“刘勃勃,少来乞怜,你哪来的来世?你这种人,当万世不得超生!”说完,一剑刺直直刺去!

    刘勃勃心口中剑,浑身一僵,脑袋低低垂下。

    两名亲卫入帐,把刘勃勃的尸体抬了出去,崔浩紧跟着问道:“大王,夏国降卒该如何处理?”

    卫风想都不想道:“马贼人人得而诛之,镇恶、覆堂兄,给孤全部坑了!”

    “遵命!”王镇恶与徐道覆领命而去。

    所谓坑,并不是挖个土坑活埋,而是集中屠杀,正如白起坑赵卒四十万,也是先杀再埋。

    降卒集中关押在一座营中之营里,一派平和气氛,谁都没料到死神会突然降临,当大批弓弩手与驽炮快速涌上,把营寨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时候,寨内立时陷入了慌乱当中,降卒们都发了疯般向外狂奔,可是又能如何呢?

    “杀!”随着一声令下,石弹、巨箭、箭矢、还有火箭,密密麻麻的泼洒入了营垒,倾刻间,火光四起,血流成河,营寨变成了一座修罗地狱!

    屠杀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在大火熄灭之后,又由骑兵入寨,没死透的补上一枪,待全部搜索完毕,确无遗漏,尸体才被抬走装车,将会被全部扔入濄水当中。

    当卫风回到中军大帐时,臧爱亲、刘娇与刘兴男已等候在座,见着卫风进来,臧爱亲起身道:“卫将军,那个....”

    臧爱亲的脸面有些不安,说了几个字就没了声音,如今的刘裕已成了卫风案板上的肉,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对于敌方首脑,一般情况下都是杀,既可以防患于未然,也可以收其手下为己用,反例如苻坚,善待敌国君主,结果身死国消!

    所以说,在这种事情上,妇人之仁要不得,就算出于种种顾忌现在不杀,也会过几年暗中杀掉,在卫风已经开始收编北府军的情况下,臧爱亲不得不担心!

    尽管卫风曾不止一次的信誓旦旦保证过,也尽管有刘娇与刘兴男的脸面搁在那儿,可是君王的心思难以揣测啊,刘裕四十来岁了,卫风下黑手把他偷偷害死,只要不是做的太明显,谁都不会拿这说事,臧爱亲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汉献帝、蜀主刘禅、吴主孙皓从表面上看是得了善终,可是他们的死因,又有谁能真正说的清呢,杀人,未必要用刀剑!

    刘娇与刘兴男也是美目中带了些警惕望向卫风!

    卫风立时恼了,脸一沉道:“刘娇,刘兴男,你们太过份了,我是那种人吗?嫂嫂不了解我,倒也罢了,可是你们居然也用这种眼神,谁说帝王就一定要无情无义?好,我保证刘兄可以活到六十岁,这下你们放心了吧?”(未完待续。。)

第五六七章 难解之谜

    卫风尚是首次对刘娇直呼其名,刘娇又是伤心又是失望,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卫风连忙上前,握上刘娇的小手,软语道:“娇娇姊,我不该对你大声的,可是你也不该污辱我啊,我全都是急出来的,你放心,你们彭城刘氏都会好好的。”

    刘娇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抹眼角,赫然道:“妾不该猜疑卫郎,但事关兄长的生死,卫郎你不要见怪。”

    臧爱亲也不好意思的讪讪道:“卫将军,是妾多心了,你可莫要放心上啊。”

    卫风两手一摊,无奈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待刘兄过六十大宴时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我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

    刘兴男却不解道:“将军,您如何保证父亲能活到六十岁?虽然兴男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可是生老病死,又不是自己想怎么就怎么的,不小心得个风寒有时还就能要人命呢!就是您,兴男也不怕您不高兴,别看您现在壮的象牛一样,但您也未必能活到六十!”

    臧爱亲与刘娇只以为卫风是为表明心迹才夸下海口,刘娇更是带着丝愧疚,美目向刘兴男一瞪,斥道:“兴男,阿兄与卫郎祸福天定,哪有你这样咒自己父亲与夫郎的?”

    刘兴男伸了伸小舌头,扮了个鬼脸。

    卫风则一本正经道:“嫂嫂,娇娇姊,兴男话虽燥,理却不假。你们不要怪她,总之,刘兄活得到活不到六十都得给我撑着,否则我治他罪,活不到,就是违诏,死了也要治罪!”

    “卫郎你....”刘娇立时把怒目投向了卫风,这什么人啊,也太霸道了吧?

    “哼!”刘兴男更是冷冷一哼,不齿道:“将军。您得有这断人生死的能力才行。兴男奉劝您,就算您将来当了皇帝,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臧爱亲也狠狠瞪了刘兴男一眼,就笑着摇了摇头:“卫将军有此心意。妾就放心了。那么。该何时去劝说刘郎?”

    卫风不假思索道:“择日不如撞日,来,今日便把刘兄劝来!”说着。一搂刘兴男的纤腰,快步向外走去,臧爱亲与刘娇带着些紧张,紧紧跟了上前。

    很快的,卫风点起兵马,向谯缓缓逼近,而此时的刘裕,已经喝的仃伶大醉了。

    刘裕很少醉酒,可这时,他不醉不行啊,他知道自己完了,对于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来说,往往低头认输比死还难以接受,他只能借酒浇愁!

    “兄弟,来,愚兄敬你一杯,恭喜你得了天下,愚兄不如你啊,你才是天下之主,愚兄心服口服!”刘裕端起酒杯,对着虚空一晃,猛的一饮而尽!

    “砰!”酒杯重重掼下之后,刘裕哈了口气道:“可愚兄总有点不甘心啊,我严惩贪腐,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我重建了北府军,我为何还会败?我到底哪儿不如你?兄弟,再敬你一杯,你告诉我!”说完,提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

    “唉~~”一声叹息响了起来,刘穆之迈入殿内,见着刘裕的一副英雄末路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刘穆之上前按住刘裕的手,劝道:“将军,您不能喝了。”

    刘裕斜眼一瞥,呵呵笑道:“先生,是你来了?来,你坐下,你告诉我,我为何会败在明王手上?”

    刘穆之大大冽冽的往刘裕对面一坐,正色道:“将军,穆之这几日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要说雄才大略,果敢立决,知人善用,您并不下于明王!”

    刘裕点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我那兄弟能做到的,我自信也能做到,但为何会不如他?须知,我北府军起点高,均是百战之师,还名将辈出,而明王是以一群山贼起家,在夺取河北之前,手下并没有几个人!”

    刘穆之沉吟道:“这的确很令人费解,要把明王说成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敢于冒险,擅于谋划之辈,也没可能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就取得天下,秦始皇、汉高祖莫非差了明王?穆之看不见得,可这二人统一天下耗费了一生精力,再说曹孟德,若论起手段智计比起明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力超吴蜀总和,麾下名将辈出,更是奉天子以讨不臣,却为何灭不了吴蜀?

    穆之寻思良久,得出了个结论,什么曹孟德时运不济,于赤壁受疫病之灾,什么北人不习水战,甚至于吴蜀二国齐心协力,都不是主要原因,毕竟清楚了不足,尚可以克服,明王之所以能一统天下,关键在于他看的更远,不仅止于你我,是比自三皇五帝以来的任何先贤明主都看的远。”

    “哦?”刘裕心头一震,连忙道:“请先生为我解惑。”

    刘穆之缓缓道:“明王真正奠定基业,是在就藩广州之后,在此之前,他只是寄居于会稽,如穆之没有料错,去广州就藩,是明王早已谋划,即便桓玄另封别处,明王也会寻找借口推辞不去,留在建康继续威逼桓玄,直至心愿得逞!

    广州是什么地方?疫瘴横行,俚僚遍野,是真正的不毛之地,卫将军却把广州变废为宝,他正是看中了广州的潜力,他就藩广州,以雷霆手段扑灭不服,又顺手取交州,使交广二州,一为粮仓,一为财源,自此钱粮不缺,并可远离朝庭中枢争斗,耐心等待桓玄称帝的时机,可以说,从那时起,明王才有了争夺天下的资本!

    千百年来,有谁能真正意识到交广二州的作用?除了明王,别无他人!

    但交广毕竟僻处偏远,于是明王利用水军优势,在天津开辟出一立足点,之后取河北、幽燕,一路顺风顺水,如果把我等都比作棋手,就数桓玄棋技最臭,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穆之厚颜,自比为高手,可看到三五步,明王则是国手,他可看出后续的十来步变化,有如此人物在世,将军您虽满腹壮志,却生不逢时,败的不冤啊!”

    “好!”刘裕顿时茅塞顿开,猛叫了声好:“的确,我视桓玄、慕容超、姚兴之辈如土鸡瓦狗,想必我那兄弟视天下群雄皆是如此,生不逢时,我如之奈何?”

    说着,刘裕替刘穆之斟了杯酒,奉上道:“多谢先生为我解惑,请满饮此杯。”

    刘穆之并不推辞,接来一饮而尽!

    刘裕也干了一杯,摇头叹道:“先生,我还有一事不解,我当年与阿娇初识明王之时,明王年方十八,由会稽流浪至华山一带,以之年龄经历推算,他理当未曾去过交广二州,却如何识得重要性?又哪来的满腹经纶,从何处练就一身好武技?

    更不可思议的是,明王发家之初,曾往百济、新罗烧杀抢掠,我敢拿脑袋担保,在此之前,他根本不可能去过,即使朝庭中,或许都没人清楚这新罗百济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明王如何能寻到?更逞论他弄出的神臂弩与弩炮,这究竟是高人传授,还是他自己研究出来?”

    “这....”刘穆之苦笑道:“穆之哪里晓得,这确实有悖常理,甚至穆之都怀疑,明王根本不是会稽人士,天下任何天才人物,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就算不显于朝,至少也是闻名乡里,但明王仿佛凭空出世,哎~~着实是难以理解,难道真是天意?”

    刘裕迟疑道:“自孝元皇帝南下,北方大批士民南来建康,如王谢诸族,他们的口音是洛阳腔,因在朝居主导地位,洛阳腔逐渐取代吴语成建康官语,尤其是自孝武帝以来,士民在公共场合必须说洛阳腔,所谓音韵锋出,各有风土,递相非笑,指马之喻,未知孰是也,正如你我口音。

    但吴会以吴越人士为主,是以仍操吴语,我当年初遇明王时,他就操着一口流利的吴语,直到后来,口音才慢慢转变为了洛阳腔,要说口音,再是天纵其才,都不可能于短时间内模仿的维妙维肖,因此我敢肯定,明王确实是吴越土生人士,只可惜孙恩祸乱吴会,把所有的痕迹全都抹了干净!”

    这话一出,刘穆之更是不解,吴越是什么地方?那是士人势力最为根深蒂固之处,庶族根本不可能有抬头的机会,也就是说,交广庶族尚可以结坞自守,但吴越庶人只能为生计奔波,没有多余的时间与物力财力学习知识,至于河东卫氏,人人都知道不靠谱,可是卫风的才学从何而来?

    刘穆之正眉心紧锁,刘裕又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追根究底已无意义,不知先生前来是为何事?”

    “哦!”刘穆之这才想了起来,连忙道:“明王已领军至城下,请将军相见。”

    “果然来劝降了。”刘裕苦笑道:“算了,降就降罢,明王轻徭薄赋,治下百姓安乐,降了他,天下也能尽快大治,强撑着无非是让将士们白白送去性命罢了,来,先生请召集军中文武于城门,随本将开城出降!”

    刘穆之满心苦涩,他的治国方略,豪情壮志,还未有施展的机会就宣告胎死腹中,可是力不如人,还能如何呢?

    这一刻,他心如死灰,勉强拱了拱手:“请将军尽快更衣,穆之先行一步。”说完,艰难的转过身,步履略有些踉跄的向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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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八章 刘裕出降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谯的城门缓缓打开,以刘裕为首,刘穆之、谢晦、沈林子等军中文武跟随,均是身着素服列队步出城门。

    一般来说,皇帝出降,需要赶着羊,抬着棺材,精赤上半身呈上降表,但刘裕不是皇帝,他只是北府军统领,是晋室的太尉,是晋臣,所以没必要那么麻烦。

    这一刻,天地间一片肃静,除了关中区区一域与河西弹丸之地,刘裕的出降宣告了自永嘉以来,持续百年的动荡终于结束了。

    作为受降方,明军将士满脸的自豪没法掩饰,北府军将士则是心情复杂,毕竟他们是投降方啊!

    刘裕更是百感交集,低着头向前行走。

    “刘郎、阿兄、父亲!”突然,前方传来了三声熟悉的叫唤,刘裕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抬头看去,正见臧爱亲、刘娇与刘兴男提着裙角快步奔来。

    臧爱亲满脸感慨的唤道:“刘郎,一切都结束了,你终于不用再折腾了,妾也放心了,咱们全家可以安定下来了,你放心,卫将军重情重义,不会亏待咱们刘氏的。”

    刘兴男也跟着嚷嚷道:“父亲,清姿已经六岁了,目前在江陵,下次带来让您看看。”

    “清姿?”刘裕不解的望向了刘兴男。

    刘娇连忙红着脸解释道:“阿兄,清姿是妹与卫郎的女儿,清是卫郎排的辈,卫郎特意作了一篇文。起首是清歌凝白雪,彩凤肃来仪,玄鹤纷成列,去兹郑卫声,雅音方可悦....总之数百字,太长了,妹也记不大清楚了,清是首辈,姿则是依妹的名字取的,《说文解字》有云:娇者。姿也。清姿还没见过你这个大舅舅呢!”

    刘裕的脸也红了起来,这是他的外甥女啊,竟然不闻不问,不由讪讪道:“寻个机会。愚兄与你去江陵看看。呵呵~~阿娇。你跟着明王这么些年了,怎么才有个小娘子?还是得抓紧点生个郎君啊,你今年才三十出头。来的及。”

    “刘兄可莫要逼迫娇娇姊。”卫风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娇娇姊能生个清姿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可不舍得让她再遭一份罪,请刘兄放心,娇娇姊虽然年龄比我大,但我不会嫌弃的,要想生个郎君,不是还有兴男吗?叔平公去年给卜了个好日子,今春三月二十八我与兴男成亲最为合适,介时还请刘兄主婚啊!”

    “唉~~”刘裕重重叹了口气:“兴男跟了你将近十年,也亏得只有明王你才能守之以礼了。”

    刘兴男立刻反驳道:“父亲,您可别被将军的表象蒙骗了,将军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兴男没给他机会罢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刘裕低斥道:“你也该改口了,怎么还叫将军,应该称大王才是。”

    “刘兄千万莫要怪责兴男。”卫风接过来道:“大王那是给外人叫的,自家人哪来那么多讲究?挨着各自习惯即可,就像嫂嫂,到现在还称我卫将军呢。”

    臧爱亲也是老脸一红,带着丝歉意道:“是妾唐突了,妾以后会注意的。”

    “诶~~”卫风摇了摇头:“嫂嫂,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纵使我以后称了帝,在你面前,我仍然是卫将军而不是皇帝。”

    “好,好!”臧爱亲立时歉意敛去,改而布上了欣慰的笑容,连连点着头道:“妾记得卫将军今日之言,他日在妾面前可别摆出皇帝的架子。”

    “他敢!阿母,您可是将军的嫂嫂呢!还是他的外姑!”刘兴男示威性的向卫风挥了挥小拳头!

    刘裕、刘娇、刘兴男、臧爱亲与卫风谈笑风声,一派拉家常的闲聊模样,北府诸将均是膛目结舌,受降不是这样的啊,按约定成俗,应该是刘裕满脸羞愧的向卫风请罪,然后卫风大度的豁免,才算是真正的受降,可眼前所见,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这哪有半点受降模样?有关受降内容绝口不提!

    还好,刘裕总算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刘兴男,便道:“明王,刘某惭愧啊,今率部出降,不知明王如何安排我北府军将士?”

    “父亲,是这样的....”刘兴男抢过来,把卫风对淮陵军与檀道济的安排如数道出。

    末了,卫风问道:“这般安排,不知刘兄意下如何?”

    刘裕点了点头:“将士们各得其所,如此甚好,明王有心了。”

    卫风又问道:“不知刘兄对将来有何打算?可愿为天下人再尽一份心力?”

    “这....”刘裕脸面的挣扎之色一闪,就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来,刘某亏久家里太多了,既然如今有暇,理当留在家里尽力补偿,明王心意,刘某只能心领了。”

    臧爱亲现出了赞许之色。

    其实卫风也能理解,刘裕未必不愿出仕,只是他有顾忌,毕竟他是原北府军统帅,如果与老部下一起为自己效力,走动稍微近点,就很容易引来猜忌,倒不如归隐落个清闲。

    卫风不置可否道:“刘兄的确是该多陪陪嫂嫂了,但刘兄平灭桓玄立有大功,又剿灭南燕慕容超,这样罢,孤先迁你为清河县公,食邑千户,加太保,若是能走的动,刘兄可陪着嫂嫂与张夫人走走看看,待过个两三年,对我明国有了些了解,再委以要职,如何?”

    太保是一品虚官,地位尊崇,但没有实权,还有一种太子太保,专职辅佐太子,地位异常重要,可是卫风到目前为止,并未指定太子,所以这正合刘裕心意,于是施礼称谢:“多谢明王!”

    卫风微微一笑,看向了刘穆之,沉吟道:“孤久闻先生大名,不知先生可愿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

    刘穆之不假思索的深施一礼:“穆之谢过明王好意,但穆之年事已高,身体已大不如前,故乞求明王允穆之归隐山泽!”

    刘穆之神色端正,无任何犹豫不甘之色,显然去意已决,卫风只得摇了摇头,叹道:“先生既有归隐之志,孤也不便勉强,今赠先生为乐安县候,食邑五百,望助先生游学乡里,安渡晚年。”

    “多谢明王!”刘穆之拱了拱手。

    卫风又把目光投向了谢晦,谢晦似乎明白了卫风的意思,看了看刘裕,施了一礼之后,便低头不语。

    谢晦表面一派平静,实则心内颇为紧张,他想为卫风出仕,又碍着刘裕的面子,一时难以决断。

    卫风淡淡道:“宣明(谢晦表字),你与灵运(谢公义表字)都是天纵之才,同出于陈郡谢氏,你二人之间存有嫡庶之争,又彼此或有些不服,但这些孤不想过问,宗族之事,你们自己处理,孤只盼你二人在朝堂上能同心协力,为国谋利,为民谋福,如何?”

    谢晦浑身微震,又下意识的看了眼刘裕,刘裕的目中现出了鼓励之色,于是一躬到底:“但凭明王安排。”

    “好!”卫风拉住谢晦的手,哈哈笑道:“来,诸位将军都请里面说话,入了城咱们再细细斟酌各位的去向。”

    北府众将有些心思机灵的都是暗生失望,卫风给刘裕加官进爵,那是应该的,试图招揽刘穆之,也没人有异议,毕竟刘穆之的才能有目共睹,可是在许了谢晦以重用之后,就不问自己了,显然是自己的地位不重要,至少比不上谢晦,这让有些人的心里生出了去意。

    卫风略微一扫众人的表情,暗暗点了点头,对于北府诸将,除了檀道济等极少数有才能,有操守的将领,大多数人他都不愿使用,只是因着刘裕,话不方便说死,所以故作轻视样,希望他们能心领神会,自己提出归隐,卫风宁愿多补偿些钱财。

    刘裕与刘穆之互相看了看,似乎揣摩出了卫风的心思,相对苦笑之后,刘裕连忙欠身示意:“明王,请!”

    卫风拱了拱手,昂首大步向城内走去。

    谢晦却似是想到了什么,跟在后面问道:“大王,不知您打算何时入建康?”

    卫风寻思道:“入建康不急,先取下关中也不为迟。”

    谢晦摇了摇头:“晦以为大王应先往建康一行,纵使您立志于统一天下之后再登基称帝,但建康情况特殊,尚有晋主,您须妥善安置,另建康士人密布,您去见一面,至少也能安定其心,否则时日深久,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卫风一想,还真是这样,当即点点头道:“不错,是孤疏忽了,待此间事了,孤便往建康坐镇,不过,还得请刘兄先着建康北府军维持住秩序。”

    正说着,卫风现出了欲言又止之色,几经斟酌,还是没能出口,他本想请刘裕把刘敬宣拿下,可是刘敬宣怎么说都是刘裕旧主之子,由刘裕出手终是不妥,虽然刘敬轩有循逃的风险,但天下都是自己的,跑能跑到哪去?

    刘裕仿佛看出了卫风的迟疑,他也不愿意去抓捕刘敬宣,于是赶紧应道:“请明王放心,刘某入城即办。”

    刘裕的态度使卫风彻底绝了借刘裕这手捉拿刘敬宣的心思,在点了点头之后,就迈开大步向城内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六九章 逃奔柔然

    随着卫风,大批明军跟入城内,首要是申明政策,收编北府军,刘裕则带着诸将与卫风等人来到郡牙,签发了作为北府军统领的最后一次命令,除了要求建康驻军维持秩序,另外便是要求青兖与扬豫各郡的守军向明军就地投降。

    而北府诸将,果然有很多人提出了辞逞,卫风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了下,就根据级别给予大批金银布帛允其离军。

    从第二天开始,明军各部分持着刘裕手书往各地去招降收编。

    其实北府军将士被对收编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忿,却又自上至下无不纷纷松了口气,毕竟明军实在是太强,强的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投降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不过,这对于刘敬宣来说是无比的煎熬,刘敬宣并没有随刘裕出征,他在北府军中的地位已经逐渐边缘化了,看在刘牢之的面上,才被任为晋陵太守,镇守晋陵。

    在卫风进入谯的五日后,也就是二月初六,刘敬宣接到了刘裕率北府军投降的消息!

    “砰!”的一声巨响,刘敬宣重重一擂几案,怒道:“该死的刘寄奴,果然成不了大事,父亲被那姓卫的逼死之后,他趁机窃取了北府军大权,如果他真能带领北府军立下赫赫威名,这倒也罢了,老子把北府军让给他又算得了什么?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可他偏偏不战而降,把父亲的心血拱手让人,该死!”

    同样被刘裕排挤。与刘敬宣搅在一起的司马休之其实也明白,刘敬宣表面上愤怒怨恨,实则心里充满了恐惧,谁落到卫风手上,甚至包括他司马休之在内都有可能活命,唯独刘敬宣不行。

    当年杀死王恭的首恶司马道子父子、刘牢之、高雅之与刘敬宣五人当中,司马道子父子被灭了族,刘牢之被卫风擒住,缚于王恭灵前由王蔓杀死,高雅之因谋反死在了前南燕主慕容德手里。只有刘敬宣还存活于世。于情于理,卫风都不会饶他!

    “咳~~”司马休之轻咳一声,劝道:“万寿,事到如今。发牢骚于事何益?明军不日将至。还是好好想想该何去何从罢。莫非你甘愿束手就擒至王恭灵前任由斩杀?”

    “老子好恨啊,当初没在山阴取了那对奸夫淫妇的狗命!唉!一时手软,留下了心腹大患!”刘敬宣很不甘心的仰天咆哮了一阵之后。浑身一软,瘫倒在了地榻上,颓然道:“即使我入关中投奔姚兴,但姚兴自身难保,那姓卫的大势已成,他日兵围长安,姚兴必会将我交出以换取赦免的机会!

    天下虽大,却无容我刘敬宣之地,难道我要隐名埋姓,惶惶不可终日?不!我父当年大破秦军,揭开了淝水大捷的序幕,后来更是一手把北府军带向了辉煌,虽功亏一筹,却青史永铸!我刘敬宣身为刘牢之之子,岂能如狗般东躲西藏?”

    猛然之间,刘敬宣刷的站起,狞笑道:“既无生路可走,那索性玉石俱焚便是,北府军中还有些跟过我父亲的老人,我府上也有几个忠仆可用,不如振臂高呼,抢在明军到来之前,攻下京口、建康,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司马休之吓了一跳,连忙道:“万寿,不可鲁莽啊!”

    “为何?”刘敬宣瞪向司马休之,厉声道:“为何不可?莫非老子坐在家里白白等死?哦~~我明白了,你和那姓卫的无冤无仇,你只要愿意象条狗一样的活着,他为落个好名声,必然不会杀你,也罢,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我理解你,念在你我的交情份上,你走吧,我也不为难你,快走啊!”

    “唉!”司马休之重重叹了口气,解释道:“万寿,你误会了,天下是我司马家的天下,我宁可死,也绝不会给那姓卫的做臣子,我又怎会弃你而去?我之所以阻挡你,是因为你即使攻下了建康,但明国大军一来,你有几分把握守住?”

    刘敬宣顿觉六神无主,急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说,我究竟该如何?”

    司马休之不急不忙的向北面一指:“休之愿与万寿去投柔然。”

    “柔然?”刘敬宣现出了愕然之色。

    “对!就是柔然!”司马休之重重一点头:“由于拓跋氏锐意进取中原,柔然趁势壮大,短短一二十年间,先后攻破敕勒诸部,尽据鄂尔浑河、土拉河(都在外蒙古)一带水草丰茂之所,又袭破大草原西北方的匈奴余部拔也稽,尽并其众!今日之柔然,威名远播,周边诸族纷纷降附,版图西则焉耆之地(新疆塔里木盆地内,今新疆焉耆回族自治县一带),东则朝鲜之地,北则渡沙漠,穷瀚海(贝加尔湖),南则临大碛,尽有匈奴故庭,威服西域,常所会庭则敦煌、张掖!

    柔然据地万里,挟披甲之士数十万,当今天下,不惧明军者唯有柔然,你我只有投奔柔然,才能得一庇身之所啊,听说柔然丘豆伐可汗求贤若渴,广纳天下贤才,以你我之能,投之必得重用!”

    “投奔寨北蛮夷,岂不是愧对先人?”刘敬宣颇为不以为然。

    “万寿啊!”司马休之一把拉住刘敬宣,语重心长的劝道:“古往今来,为胡虏效命者非你一人,远的不说,曾有张宾仕石勒,王猛仕苻坚,燕凤、许谦仕拓跋什翼犍,你我也不曾仕过姚兴、慕容德?其余北方士民仕胡虏者多不胜数,何况羌、氐、鲜卑在百年前与柔然又有何区别?这只是权宜之计!

    柔然人智力低下,魏人曾蔑称柔然为蠕蠕,何为蠕蠕?智力低下者也,以你我之才智投效柔然,只要用心经营,必能挑得丘豆伐可汗与那姓卫的之间发生争斗,这岂不是你报仇雪恨的天赐良机?说不定,还可把你我失去的都拿回来!”

    这话一出,刘敬宣立时动心了,却仍是问道:“柔然远在塞北数千里之外,其间隔着明国,你我如何能过得去?”

    司马休之胸有成竹道:“陆路不通,咱们可以走海路,乘船出大江潜往幽燕,幽燕地广人稀,你我小心点,倒也不虞被发觉,只要过了燕山,一路向北,便可抵达柔然地界。”

    “好!”刘敬宣不假思索道:“咱们立刻准备,今晚便走,争取明日一早能从京口离港出海!”

    “傍晚时分,休之再来寻你!”司马休之匆匆拱了拱手,疾步迈出大殿。

    ......

    当天傍晚,刘敬宣与司马休之分别带上家仆、妻妾、族人数百,离城向京口行去,第二天一早,从京口乘船顺流而下,而同一天,卫风也率部离开了谯,向建康行来,并且传信除了荆州刺史部所属,江陵的各职司府牙全部迁往建康,也包括他的妻儿。

    因为北京的建设不是一蹴而就,目前连外围墙都未筑好,更别提城里的宫室、殿堂,最快也要再有几年才能初步进驻,所以这都城,暂时还得定在建康,其实蓟还在,但蓟破败狭小,临时作为都城未免寒碜了些,另外中山倒是适合暂时使用,只是迁往中山,将来又得迁,而都城的迁徙非同儿戏,不能跳来换去。

    由谯往建康约九百里,卫风走陆路南下,经半个月,再次来到了建康。

    这一次,卫风的到来引发了全城欢迎,其中以卫风的便宜亲家们最为激动,他们各自娶了王蔓的妹妹、嫂嫂、甚至还有姨母,也相当于与卫风结了亲,如今卫风即将坐上江山,由不得不热烈欢迎!

    建康的良人也真心欢迎卫风,在北府军治下,虽然大致还算安居乐业,却比不上明国的条件优厚,自此之后,他们摇身一变成了明人,也可以享受到针对明人的各项优惠政策,至于其他公卿士庶,都或多或少带有别样心思,但气氛不受影响,极为热烈。

    卫风摆着笑脸,不停挥手致意,费了好大劲,才从建康士庶的热情中脱身而出,径直向宫城行去。

    卫风这一次来建康,摆明了就是夺取晋室天下的,而且不走禅让程序,所以没必要避居他处,当晚,他将在皇宫入住,并在太极殿大宴各公卿权贵与建康士庶代表!

    宫城又名建康宫,城周二十里十九步,南部为台省,北部,也就是三层宫墙之内才是真正的皇宫,宫里的黄门宫女不算多,约有百来人左右,这与历朝历代,乃至一些割据政权的小朝庭都不能比,也从侧面反映了晋室的衰弱。

    由于禁军是被刘裕控制,随着北府军的全面投降,自然而然,禁军也降了卫风,在卫风到来之前,司马德文已被另行看押。

    卫风在宫里大略转了一圈之后,就迈入了看押司马德文的后院,一见卫风进来,司马德文立时怒目而视,咆哮道:“你果然还是来了,你夺了朕的灵媛,夺了朕了文丽,又夺了朕的江山,是不是还要取朕的性命?你来,你来啊!”

    卫风淡淡道:“司马德文,我不取你性命,今废你为范阳王,不日将连同你司马氏的宗庙灵主,悉数迁往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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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