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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五章 奖品丰厚

    (谢谢狼武士、九天动、峰霞爱无间与云歧青谷的打赏~~)

    卫风搞的橄榄球比赛,不同于当今世界的任何一种橄榄球规则,没有那么多的限制,讲究攻守流畅,痛快淋漓,可以勉强看作允许手抱球的足球赛。

    红队先得两分,按规则当由白队开球,双方队员摆好阵势之后,白队开球手将球放在距离自家球门五丈处,一路斜线跑到球前,猛的一脚开出!

    “扑!”的一声闷响,伴着喧嚣震天的呐喊助威,橄榄球也在天空中绕了个弧线向着对方的半场坠落,球的落点附近挤上了红白二队的几名队员,由于之前白队吃了个被拉腿的大亏,红队再想故伎重施已不是那么容易了,而红队也提防着这一手,双方快速比较了番场上形势,索性各出一人,凌空高高跃起!

    卫风虽然有限制,不允许拳脚斗殴,身体冲撞却不禁止,红白两名队员只想着捞到球,根本不顾忌与对方碰撞,离地大约三尺处,两道身影猛的撞在了一起!

    尽管红队队员抢到了球,但猛烈的撞击使球脱手而出,一红一白两道身形也重重砸落到了地面,这二人立刻就爬不起来了,场上队员也不管他们,球被白队抢入手中,撒腿向着红方球门猛跑,场边赶忙抬出两副担架,同时红白二队,各有一名替补上场加入争夺。

    城头诸人均是目瞪口呆,这简直是玩命啊,褚炎之忍不住道:“卫将军没有吹嘘,这果然够热血,够刺激,甚至炎之都隐隐有种冲动,恨不能上场替下名队员亲身参与!”

    众人均是现出了深有同感之色,向弥也适时拱了拱手:“这才刚开始,百姓们的情绪已被充分调动起来,他们面红耳赤,跟着呼喊挥舞手臂,如果仔细看,眼睛里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末将相信,如果此时征招良人入伍,肯定不会如上次那般畏惧不前!”

    谢道韫的美目中却有一抹担忧闪过,提醒道:“百姓们纷纷仿效又该如何是好?橄榄球暴力、血性,容易受伤不说,只怕从此之后斗殴成风,甚至还会引发谋反作乱啊!

    卫风微微笑道:“谢夫人不必多虑,在橄榄球面世之前,孙恩振臂一呼,不也是三吴皆反?那些暴民残忍戾气,恶行令人发指,说明他们被压抑了太久,需要渲泻,而橄榄球虽然表面上对抗激烈,却恰恰提供了一条渲泻情绪的渠道,大汗淋漓之后,喝上两碗酒,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起床什么事都没了。

    何况造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危险行当,古来谋反作乱者虽多不胜数,却有谁能登鼎天下?百姓们不会不明白,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谁会与朝庭对抗?这一次朝庭免赋役两年,百姓当能感其恩德,还有谁会不满滋事?

    更重要的一点,孙恩随时会卷土重来,恰逢山阴上下又与北府军撕破了脸面,下一次,刘牢之无论如何都不会救援了,咱们会稽只能独自面对孙恩,说不定还会有与北府军对垒沙场的一天,所以,咱们只能尽量激发百姓们的血性勇武,才可以保得会稽平安啊!”

    谢道韫想想也是,不禁点了点头,身边的王凝之却猛爆出一长串的呼喝:“快,快,快点投啊!”

    原来,白队已冲到红队门前,但红队采用密集围堵战略,让白队没法投出最后一掷,只能在自已队员间不停的来回倒手,这一刹那,喝彩助威声嘎然而止,只剩下了咚咚咚的击鼓声,每个人的心里都长长憋着口气!

    或许是来回倒手使得红队渐渐消磨了耐心,竟有一人大喝一声,一个急速飞铲铲向了持球的白队队员,猝不及防之下,这名队员急忙把球抛开,随即咬了咬牙,也向着对方猛铲而去,他明白,躲是躲不开,只能迎铲而上,才有可能避免受伤!

    “扑,扑!”两声闷响,这二人双双抱着脚痛的满地打滚,两名队员以最快的速度补充到场上,由于飞铲打乱了攻防节奏,侥幸抢到球的白队队员身前竟出现了空档,他当即把球猛掷而出,带着呼呼风声,橄榄球被扔入了红队的门框。

    尽管手掷只能得一分,但总比不进好吧,场上比分,二比一,白队追回一分!

    刹那间,喝彩助威声又起:“白队,必胜,白队,必胜!红队,雄起,红队,雄起!”

    随着红队把球开出,第三轮攻防正式展开,场中争夺热火朝天,场外观众更是喊破了嗓子,百姓们根据所站位置不同,自发的充当起了啦啦队,红方球门附近是红队啦啦队,白方球门附近是白队啦啦队,必胜雄起一个比一个高,誓要力压对方一筹!

    在激烈的拼抢中,日头渐渐西斜,场上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受伤队员被一批批的换下去,替补队员补充着新鲜血液,更有人跑着跑着突然口吐白沫跌倒在地,双方比分也交替上升,上半场结束后,仅休息了一柱香时间,下半场比赛又在紧张的气氛中开始,没过多久,场上队员已全部更换过,甚至都有人上场不止一次!

    观众完全陷入到狂热当中,那激烈的拼抢,绝不放弃的精神深深震撼了他们,浑然忘了天色已经愈来愈暗!

    “咣!”在卫风的提醒下,王凝之有些不情愿的敲响了压哨锣,随着白队队员怀着一丝侥幸,在自已半场把球向对方球门掷出,最终比分定格在二十三比二十二,红队以一分险胜!

    锣声刚落,红队队员全部冲入场中,不能跑的也被同伴背上,大家拥抱在一起,还有人咆哮着挥舞双臂,以发泄内心的振奋,反观白队队员,则是愁眉苦脸,一副极不甘心的模样,就差一分!

    观众们也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红队一方欢欣雀跃,仿佛获胜的是自已,而白队一方全都是满脸的痛心疾首之色,一分之差,输的太窝囊了啊。

    待到喧闹声渐渐止歇,卫风向下大声唤道:“大家请安静一下,本将来说两句,今天红白二队为山阴全体士庶呈现了一出精彩的对抗,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永不言败、什么叫做拼搏不息!不放弃,不气馁,才能获得最终胜利,当然,胜者固然可喜,败者也不必沮丧,明年你们还有机会,如果以后没有激烈的战事,军中每年举办一届橄榄球寨,你们平日也可以自行组织!好了,时间不早了,下面有请府君给获胜队员颁奖!请诸位列队,准备登台!”

    奖台非常简陋,就是两张地榻面面相对,一张稍高,一张稍矮,现代社会颁奖,是颁奖者站在低处为获胜者颁奖,但考虑到王凝之的身份地位,让他比普通士卒站的低,不但王凝之自已难以接受,即便是获胜军士也会坐立不安,因此卫风搞了这么个符合时代要求的颁奖仪式,令双方都无话可说。

    颁奖也是百姓们感兴趣的环节之一,所有人均是伸长脖子看向城门口,不多时,王凝之、谢道韫在山阴文武及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而出,王凝之踱着方步,满脸的笑意,但百姓们留意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侍从。

    “快看,那可是绢啊,府君太大方了吧,获胜竟然给绢?”

    “盘子里装的什么?我的天哪,竟然是金子,连金子都给?一块最少有一斤吧?”

    “咦,那些牌子是干嘛的?黄灿灿的,好象也是金子做的,府君得花多少钱啊!”

    伴着百姓们夸张的赞叹,王凝之的虚荣心无限膨胀,这一瞬间,他甚至都在暗暗责怪卫风,当初定下的奖励太少了,每人一块金牌,两斤黄金,四匹绢!

    才这么点,如何能显示出琅琊王氏的慷慨?王凝之真正体会到了与民同乐的真谛,从城门到球场正中,约一百丈的距离,他觉得这段路太短了!

    带着意犹未尽,王凝之登上颁奖台,把目光投向卫风,卫风会意的喝道:“颁奖开始,依次登台,乐起!”

    锣鼓声再次响起,第一名获胜队员登上奖台,又紧张又激动的向王凝之躬身为礼,王凝之接过金牌,替他挂在了脖子上,这枚金牌制作的非常简陋,只在正面刻了个椭圆球形,背面刻上冠军两个篆字,这没办法,时间太仓促了,原本卫风还打算铸一座金杯,连图都画好了,但也由于时间因素,工匠在一个半月内,根本没法铸造,只能以后逐步完善了。

    而绢虽然是丝绸中的最上品,质料轻薄,但四匹摞在一起,再加上两斤黄金,也有个十来斤的重量,以王凝之的体力,给三十人授绢,铁定会累趴当场,因此他只负责授牌,授绢授金交由侍从完成。

    可对于普通士卒来说,仅仅劳驾高贵尊崇的府君在自已脖子上挂块金牌,已经是极为的诚惶诚恐,又岂会计较这一点点不足?

    受奖队员连忙称谢:“末将多谢府君!”

    “嗯!”王凝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向边上招了招手,侍从立刻把金帛递上去,队员接过,喜滋滋的步下地榻,换下一个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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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怨气连天

    颁奖仪式并未花上太多时间,给百姓们的震撼却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光是赏赐,就已经超过了普通良人全家的一年劳作所得,那么,自已可不可以参加呢?

    在颁奖的同时,卫风暗暗观察着百姓们的面色变化,当王凝之给最后一名队员授了奖之后,立即给褚炎之打了个眼色,褚炎之会意的点了点头,大声唤道:“乡亲们,橄榄球简单又意趣盎然,所需不过是一块空地罢了,如诸位有兴趣,可于秋收结束,请军中将士们指导教授,郡府根据推广情况来决定是否会于明年举办民间橄榄球联赛,今次由于准备仓促,许多规则都不完善,日后会逐渐修补,奖项设置也会采前三名给予奖励,好了,言尽于此,诸位都回去罢,你们的婆娘还在家等着你们呢!”

    人群中立刻起了阵阵波澜,某些身材壮硕的年轻人脸上,已经控制不住的现出了跃跃欲试之色,还有些中小士族与富庶良人迫不及待的就夺步而回,对于他们来说,家里有大批的婢仆,抽三十条壮汉组织个橄榄球队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看中的不是奖励,而是当着山阴文武的面被王凝之亲手授奖的那份荣耀!

    带着七嘴八舌的议论,百姓们陆续散去,王凝之还沉浸在巨大的虚荣当中,如今的他,对卫风愈发满意,因为卫风能给他挣来脸面,至于军政大权渐渐被卫风掌握这一事实根本不算什么,自已三年后将入执中枢了,快活三年有何不妥呢?在他眼里,会稽这一朝庭的心脏地带被卫风与褚炎之实际控制,总好过落到外人手上,他日在朝,也可引会稽为奥援!

    而直到此时,谢道韫紧紧悬着的一颗心才徐徐落下,她用力拍了拍胸脯,无奈道:“卫将军总是点子多,妾在山阴呆了三年了,这地方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如今日般盛况,还是首次得见呢!”

    卫风正要谦虚两句,王蔓已微笑着接过来道:“谢夫人,您别夸卫郎了,再夸他可要尾巴翘上天了,橄榄球要想真正推广,还得看民间的接受程度,一时受欢迎说明不了什么,好了,卫郎,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罢。”

    卫风转头一看,包括小兰在内、王道怜与陈少女为首的一众带刀侍婢们均是俏面满含期盼,不过,他却不解风情的摇了摇头:“你们自已回去罢,我得去军中。”

    王蔓想当然的认为卫风要与将士们庆功,她认为这也是应该的,于是改口道:“少喝点酒,别喝的醉熏熏的,嗯?”

    卫风丢了个放心吧的眼神过去,又向王凝之拱了拱手:“末将还得回营处理些事务,这便告退了。”

    王凝之点点头道:“卫将军无须多礼,去罢!”

    卫风依言起身,领着全军向军营回返。

    王蔓对卫风的意图只猜对了一半,他的确有与获胜将士饮酒共庆的打算,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先让人把军中橄榄球赛的前十名共三百人全部唤来,又趁着空隙,在中军帐前的空地点燃十余堆篝火,办一席烧烤晚宴。

    按理说,烧烤是以烤全羊为主食,可南方的羊很少,既使有,当地士庶也少食用,受不了那股子骟味儿,当时南方人歧视北方人为腥骟之辈,正是北方人以羊肉为主食,身上有股骟味,在孜然还未能引进的年头,要让南方人吃羊,这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在去骟方面,卫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此,烧烤的主食是鱼和鸡鸭,还有些蘑菇、山笋之类的地方特产。

    渐渐地,将士们陆陆续续来到,卫风招呼他们席地而坐,待人全部到齐,卫风举杯唤道:“橄榄球比赛暂时告一段落了,落败的也不用过多计较,他日有的是机会,来,都干了这碗!大伙儿随意一点,不要拘谨!”

    “干!”将士们轰然应诺,纷纷端碗一饮而尽!

    军人就是干脆,席间没有过多的礼数,一群人围着十几堆篝火喝酒吃肉,夹杂着污言秽语与黄段子,另有一番豪爽气概。

    酒过三巡,卫风扫了眼左右,突然自嘲般的笑道:“这一次打退孙恩,本将落了个偏将军,呵呵~~下一次如果侥幸再胜孙恩,你们都猜猜朝庭会有何封赏?会不会得个最末等的杂号将军?”

    这话一出,喧闹声嘎然而止,将士们纷纷现出了义愤填膺之色,一名军卒拱了拱手,不愤道:“将军,末将倒不是针对府君,而是山阴据守不失,全赖您的功劳啊,若是您不曾及时来援,又义助山阴守城,不知有多少人得家破人亡了,别的不说,咱们这里坐着的,至少得有百来人死在了贼寇刀下!

    可朝庭,着实让人心寒,那些世家大族,连马都不会骑,更别说领军作战,凭什么拜四号将军?依末将看,以您的功劳,朝庭封个镇东将军都绰绰有余,末将今日趁着酒劲说出心里话,将军若要责罚,末将愿领!”说完,猛的一口把酒灌下,满脸的不甘之色!

    又一人接过来道:“将军,您虽为偏将军,但统军两万,这恐怕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了,可朝庭偏偏有眼无珠,别的不说,湘、广、交等小州刺史,麾下最多也就万余人罢了,既便是荆州刺史殷仲堪,所率荆州军还不足四万,您一名偏将军,统领兵力却大致与江州刺史类似,呵呵~~末将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这人也猛灌一口酒,似乎很为卫风不甘,顿时,席间嗡嗡连响,将士们怨声连天,都在为卫风鸣不平。

    卫风也沉着张脸灌着闷酒,过了小片刻,向最先发言的那两人招了招手,唤道:“你二人都过来,姓甚名谁?来自于何处?”

    二人双双站起,行至卫风身前,第一人拱手道:“末将张宁,来自于原山阴军!”第二人接着道:“末将李驻,来自于....被将军您征召的良人。”

    答完之后,张宁与李驻拱手端立,一副等着领罪的模样。

    卫风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都说说,对本将有何看法?如今还愿不愿意留在军中了?想说什么大胆说,本将喜欢听实话,从不以言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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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敕书又来

    (谢稿云歧青谷与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这....”二人相视一眼,李驻咬了咬牙,施礼道:“将军既然要听实话,那末将就斗胆了,起初末将并不愿从军,实为将军强征而来,要说没有怨言,恐怕无人会信,那时只想,如果不幸战死沙场,就当作得点抚恤孝敬父母,也好给阿弟说门亲事!

    但老天待末将不薄,末将侥幸留得一条性命,于是,断去了所有念想,把从军看成命中注定,原本抱着混一天是一天的心思,不过,在一个多月的从军生涯里,末将与弟兄们发现,将军您虽然要求严格,却与全军将士甘苦与共,又赏罚分明,朝庭赐给您的金帛,您全分赠给了弟兄们,弟兄们都感激不尽,同时也都想明白了,如果将军当时不强征良人,恐怕山阴没法撑到刘牢之来援,到那时,满城都将遭劫,因此渐渐地也心甘情愿跟着将军。

    何况弟兄们都清楚,有功将士得不到应有封赏,这完全是朝庭瞧不起咱们,连您当居首功,都只得了个小小偏将军,咱们还如何指望?这也是山阴良人不愿从军的原因之一,今日,末将借着酒劲也不怕说犯忌的话,愿当众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只追随将军您,若有悖逆,乱箭穿心而死!”

    随着话音落下,李驻单膝着地,向卫风重重施了个军礼。

    张宁也半跪施礼道:“由秦至汉,乃至魏、蜀、吴,授爵升职无不以军功论,唯独我朝从军成了贱业,末将当初为郡兵时,别说士人瞧不起,良人瞧不起,上级欺压下级,就连士人家里的恶仆都对我等呼来喝去,唯有将军您一视同仁,从不因喜怒而肆意责罚,末将今日也借着喝了几碗酒斗胆说句心里话,他刘牢之能成一方藩镇,将军您论起才华人品,十倍百倍于他,他能行,您为何不行?末将也愿追随将军,愿以微薄之力助将军成就大业!”

    另二百九十八人也齐刷刷的施礼:“我等都愿追随将军,愿誓死效忠!”

    卫风把酒碗举起,郑重道:“假话大话老子也不多说,这里只说一句,凡是我锅里有,你们碗里就有,来,诸位共勉!”说着,猛的一口灌入喉中,又“啪!”的一声,把酒碗向地面重重一掼!

    将士们纷纷一饮而尽,跟着掼下酒碗,一时之间,啪啪连响,每个人都是情绪高昂。

    过了小片刻,卫风双手一压,又道:“今日请诸位来,首先为冠军球队庆贺,其次....想必大家也清楚,有将军号者即可置亲卫,故而本将当面问一句,你们可愿给本将作亲卫?当然,这只是征询,有不愿也不勉强,更不会记恨于心!”

    亲卫相当于卫风的家将、私军,由原先的上下级关系转为人身依附关系,往难听里说,与奴仆差不多,但私军的待遇极为丰厚,远不是普通士卒能比,再如果将来卫风青云得志,他们也会水涨船高,作为卫风的身边人,好处也是无法言喻。

    张宁不假思索道:“将军,这还用考虑吗?咱们命都卖给您了,做您亲卫有何不妥?我张宁第一个愿意!”

    李驻拍着胸脯道:“全军有两万人,您只把咱们三百人找来,这是对我等的信任与器重啊,我李驻岂能不识抬举!”

    “将军,您别问了,咱们都愿意!”其余将士紧跟着当场表态!

    “好!”卫风面容一肃,厉声道:“诸位的心意本将领了,但亲卫训练至少会十倍苦于军中士卒,本将先提个醒,各位先掂量掂量自已能不能承受,别到时犯了军法,咱们面子上都不好看!”

    张宁顿时现出了羞愤之色,振臂呼道:“将军,那三十多个女人被您折磨的死去活来,都不叫半句苦,咱们如何不行?倘若真有人触犯军令,您按律处置便是,决不会有人出半句怨言!”

    “请将军放心!”众人齐声施礼。

    “哈哈哈哈~~”卫风哈哈大笑着给自已倒了碗酒,示意道:“今后咱们是一家人了,多余的话本将暂时不说,诸位都起来罢,今晚不醉无归,干!”

    “干!”三百人同时举杯,一时之间,气氛沸腾到了顶点!

    卫风的目地,正是为了把这三百人纳为亲卫,橄榄球虽然只是一项体育竞技,却包含着拼搏不息精神与团队合作理念,全军共一百支参赛队,能挤进前十的,无一不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烂醉如泥,卫风索性也留在了军营,第二天直接带领全军操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卫风练军、练亲卫、练带刀侍婢,忙的不可开交,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家,王蔓与小兰虽然心疼,却无可奈何,她们所能做的,便是于灯下守候,提前准备好洗澡水与热腾腾的宵夜,不知不觉中,时间走到了八月。

    在山阴一带,水稻栽培已经实现了两季轮作,早稻由于孙恩聚众作乱,会稽士庶颗粒无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晚稻上,这个时节正是反青期,光热充足,田间地头一片绿油油,百姓们都在忙碌的劳作,企盼在冬季来临之前有个好的收成,而卫风练军也尽量往远处带,免得骚扰了民众。

    与城外的忙忙碌碌不同,士族的生活悠闲自在,王凝之尽管诗作的不怎么样,书法却得了王羲之真传,北宋著名书法评论家黄长睿云:王氏凝、操、徽、涣之四子书,与子敬(献之)书具传,皆得家范而体各不同,凝之得其韵,操之得其体,徽之得其势,涣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

    这一天,即八月五日,王凝之正伏案练笔,谢道韫虽然对王凝之有诸多不满,对他的字却赞不绝口,也站在一旁凝神观看,王凝之书写的是《兰亭集序》,不过,与王羲之的手书不同,王凝之是以最擅长的草隶书写,别有一番韵味。

    王凝之挥毫泼墨,渐入佳境,谢道韫也是连连点头,就在这时,一名管事不识趣的远远唤道:“郎主、夫人,朝庭有黄门拜访,正在大殿恭候!”

    “呃?”王凝之颇觉扫兴,把笔放下,与谢道韫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发现了一丝疑惑,谢道韫不解道:“朝庭又来作甚?王郎,与妾过去瞧瞧罢。”

    “嗯!”王凝之点了点头,与谢道韫向前殿走去。

    黄门还是上次那名黄门,见到王谢夫妇,连忙施礼问道:“老奴给府君与谢夫人见礼了,请问卫将军可在?”

    王凝之刚要回答,谢道韫已抢先道:“卫将军有事外出,不知宦侍所为何事?”

    黄门拱了拱手:“朝庭有诏宣喻,谢夫人,请差人把卫将军尽快寻来。”

    王凝之还要说话,谢道韫顿时狠狠一眼瞪了过去,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谢道韫这才微微笑道:“卫将军去下面各县巡视了,近段时日不在山阴,至于具体是何处,妾与王郎并不清楚,若宦侍不急的话,不妨耐心等候,或者,把敕书交与王郎,待到卫将军回返,由王郎转宣,宦侍意下如何?”

    “这....”黄门现出了为难之色,古时通信不便,往往出门办事,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没任何音讯都很正常,谁知道卫风一去要花多久?

    黄门可等不起,略一迟疑,就勉强笑道:“老奴拜托府君了。”说完,把手里的竹简递了过去。

    以竹简书写是朝庭正式下发的敕书,王凝之有些好奇,正要打开看看,谢道韫连忙以眼神阻止,又跟着道:“宦侍奔波劳顿,不如先往偏殿暂歇片刻罢,晚间容妾与王郎设宴招待,一尽地主之谊。”

    “不敢,不敢!”黄门连声推辞:“府君与谢夫人的好意老奴心领了,但还有要事返京,这便告辞!”

    黄门深深一躬,转身离开。

    谢道韫示意道:“留步不送!”

    黄门的脚步声刚刚消失,王凝之再也忍不住问道:“令姜,你为何要推说卫将军不在?”

    谢道韫淡淡道:“朝庭下诏,你以为会是好事?卫将军纵使固守山阴立下奇功,可该封的都封了,难道还会追加赏赐?若妾没料错,这封敕书,定是宣卫将军入京,到那时,落在相王手上,卫将军与王家侄女的生死岂能由得自已?妾砌词推托,实是不想让卫将军当面接诏,可以争得转圜余地,王郎,你若不信妾的判断,打开看看不就得了?”

    “哦!”王凝之早已等不及了,赶紧打开,仅几息工夫,就面色大变道:“令姜果然没料错,朝庭擢卫将军参中军将军(司马元显)府军事!”

    “哼!”谢道韫冷哼一声:“这父子二人没完没了了,妾就搞不明白,王家侄女有那么重要么?给个参军就想把卫将军诓入京城?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道韫发火时威势十足,王凝之连忙赔起笑脸,小心翼翼道:“令姜,你说该如何是好?朝庭既有正式敕书,拖着总不是个事啊!”

    谢道韫略一沉吟,便道:“看来得与卫将军商议一下,来人,把卫将军请来,对了,另外把炎之与王家侄女也叫上!”

    “遵命!”殿外几名仆役度施礼而去。

第一零八章 出使燕国

    不多时,卫风、褚炎之、王蔓与小兰相继来到了郡牙大殿,在看了敕书之后,均是面色阴沉,目光闪烁。

    王蔓忍不住问道:“卫郎,谢夫人说的没错,一味的拖延总不是个事,朝庭迟早会知晓你的行踪,届时兴师问罪又该如何?你总不能对抗朝庭罢?”

    其他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这显然是个无解的难题,推娓拖延还好说,可抗命不遵等同于谋反作乱,王谢夫妇就首先不答应!

    他们与褚氏不一样,褚氏已明显没落,褚爽四十来岁的年龄,又是高门甲族,却只是个小郡太守,可以预见的到,在褚爽去了之后,他的三子能谋到个县令长已算是朝庭开恩了,再过上两三代,多半会沧为普通士族。

    褚氏把宝押在卫风身上,是为了搏一把前程,而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虽不如司马道子显赫,但在朝庭都握有实权,地位雷打不动,他们没有改变现状的迫切需要,支持卫风,一是与谢道韫同情王蔓有关,二是欣赏卫风这个人,第三点,假如卫风成了气候,可以引为奥援,为王谢在朝堂上增添话语权!

    正如谢玄培养了刘牢之,谢道韫也愿意为卫风的前途出一把力,却绝不愿卫风另起炉灶,取晋室而代之,他们的政治理想,是士族与皇权共天下,政在士族,祭在司马,而不是皇族一家独大。

    卫风也清楚谋反作乱的心思半点都不能露,于是苦笑道:“相王步步逼迫,我还能如何?看来只能躲个一年半载了,待明年形势生变,再作下一步的行止。”

    褚炎之不由问道:“卫将军,你怎知明年会有变化?倘若平淡无事岂不是要一直躲下去?”

    卫风沉吟道:“被孙恩引诱裹挟的十来万士庶,在山阴城下死了三万多,又被北府军斩杀数千,其余人等,皆随他溃退海岛,因此孙恩虽败,却实力未伤,他定会痛定思痛,抓紧时间苦练精兵,有一年准备应该差不多了,何况他近十万人不能只吃鱼,也要吃粮食,是以明年早稻收获之时,孙恩必会卷土重来!

    其次,因朝庭使离间计,令桓玄督荆州之长沙、衡阳、湘东及零陵四郡诸军事,并改桓玄兄桓伟代杨佺期兄杨广为南蛮校尉,以桓玄之禀性,绝不会推辞不就,此举也将使桓玄与殷仲堪、杨佺期彻底决裂,按理来说,这是条妙计,朝庭可以趁机招揽弱势一方为已用,最终取得对荆襄的控制权,但由于孙恩谋反,打乱了朝庭部署,使朝庭无暇顾及上游,这三人必会抓住机会一决雌雄,以桓氏自桓温起在荆江一带的数十年经营,早已根深缔固,岂是殷杨等外来人所能撼动?

    若所料不差,迟至今年年底,殷杨二人的死讯或会传开,桓玄将成为荆江之主,而朝庭在上有桓玄、下有刘牢之、还有孙恩随时重来的三面受敌之下,如何会有精力来拨弄我一个无名小卒?是以躲上几个月便可无妨,即使相王还来纠缠,府君也能以军情紧急作为推托。”

    卫风的分析有理有据,众人均是深以为然,谢道韫不由赞道:“卫将军这么说,妾就放心了,不过,这段时间还须小心行藏,万一被朝庭刺破了行踪,只怕妾与王郎也护不了你啊。”

    小兰也提醒道:“郎君,谢夫人对黄门说你去下面的县城了,一两个月总该回返罢?到那时再派人来宣敕又该如何搪塞?”

    卫风不急不忙道:“原本我打算秋冬季出趟远门,但现在看,只能提前了。”随即就向王凝之深施一礼,郑重道:“府君,明年孙恩再度来攻,北府军必会袖手旁观,仅凭我会稽的两万余军怕是不容易,即使朝庭另派援军,却也数量有限,并不能决定战局走向,而战阵之中,欲以寡击众,以少溃多,必须依靠骑兵,因此,末将打算出使北燕,说得燕主慕容盛交换战马与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面色大变,王凝之眉头一皱,为难道:“卫将军,你防患于未然是不错,而且我会稽已与北府翻了脸,有骑兵在手底气也足一些,但出使他国须由朝庭遣使,持国书与旌节,老夫不过一区区会稽内史,如何有资格备国书与你?又哪来的旌节?更何况这事别说向朝**表,就连一丝风声都不能透,否则,地方藩镇遣使与别国交好,很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弹骇个通敌之罪啊!”

    卫风微微笑道:“府君不必担心,末将秘密前往,对外可以宣称是去海岛探察孙恩踪迹,会稽外海岛屿成百上千,恐怕几年的工夫都探不出个所以然。”

    谢道韫却又道:“卫将军,我朝的渊源不知你可了解?孝元皇帝出自于东海王越一系,当年东海王越曾通过并州刺史刘辊请得鲜卑拓跋氏出兵相助,因此近百年来,我朝始终与拓跋氏交好,但慕容氏不同,他曾从成都王颖与东海王越作战,原本这倒也罢了,慕容廆、慕容皝父子二人亦事我朝,然则自慕容皝子慕容儁开始,先于黄河岸边射杀因冉闵之乱欲南投的数十万中原士民,后去燕王号,僭越称帝,又大举进攻我朝,致使黄河以南尽丧,再往后则是刘牢之大败于慕容垂之手,两万北府精锐尽没,所以,我朝与慕容氏有着不解之仇啊!

    卫将军,你的意思妾明白,如能组建骑兵,会稽实力定会大增,而交换战马虽然与拓跋氏交换最为妥当,但此事需偷偷摸摸进行,不如走海路与慕容氏交易来的顺畅,只是,你考虑过没有,慕容氏怎肯与你交换,妾唯恐你马未换到,人却没在了燕地,这让王家侄女如何是好?孙恩再来又如何是好?”

    随着谢道韫的话音落下,王蔓与小兰均把担心的目光投了过去。

    卫风施礼道:“末将多谢谢夫人关心,不过,此燕国已不同于彼燕国,自拓跋氏攻破中山之后,燕国分裂为南燕与北燕,南燕时常侵扰我朝淮北一带,于情于理,末将都不会与他来往,末将前去的乃是辽东的北燕。

    北燕国力虚弱,以龙城(今辽宁朝阳)为都,现国主是慕容宝之子慕容盛,去年,慕容宝被外戚兰汗轼杀,慕容盛不听部下劝阻,只身入龙城奔丧,并含垢忍辱,屈身事仇,终于数月后以离间计斩杀兰汗,成功登上燕主大位,由此可见其人果敢刚毅,素有智谋,他如何能不明白恶劣形势?

    北燕的大敌是拓跋氏,而不是我江东,末将以他急需的粮草、盐铁交换战马,他理当心动,请府君与谢夫人放心便是,若无万全把握,末将岂敢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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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准备启行

    (谢谢云歧青谷与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卫风带着满脸的自信,众人虽然不大放心,但一时也想不出法子阻止,王蔓看了看,只得无奈道:“卫郎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激怒慕容盛,妾听说胡人野蛮残暴,根本不讲道理,甚至还以人肉为食,如果你受了委屈,就暂时忍一下好了,总之,一定要活着回来,妾与小兰会天天在家为你焚香祷告的。”

    一丝暖意不由涌上了心头,卫风微微一笑,向王蔓与小兰分别递上了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王凝之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捋须问道:“卫将军,那慕容盛再是蛮夷,也是一国之主,老夫以会稽内史的名义遣你出使,会不会惹得他不快?如此岂不是害了你?”

    卫风施礼道:“慕容盛既能屈身事仇,岂会在乎虚名?末将与他交易,于双方皆有益处,料来不会拒绝,另请府君与谢夫人放心,与慕容氏交换战马仅为权宜之计,数十年前,我朝数十万士民被慕容部射杀于黄河岸边的惨剧末将时刻不敢忘,将来若有机会,末将愿领军北伐,一为报仇,二为雪耻,三为朝庭去一心腹大患!”

    “好!”谢道韫忍不住赞道:“只要有恒心,妾也相信卫将军终有一日会引军北上,只可惜司马道子与世侄女势如水火,否则将你推荐给朝庭,又何须惧怕桓玄、刘牢之与孙恩?”

    “谢夫人过奖了!”卫风连忙推辞。

    王蔓、小兰与褚炎之却交换了个隐秘眼神,当年桓温凭借北伐的赫赫事功差一点就改朝换代,恐怕若干年后,这个人北伐成功,司马氏的天下也该姓卫了吧?

    卫风与桓温乃至王敦的最大优势在于他年青,才二十不到,有的是时间,桓温与王敦却是在大业将成之际,好巧不巧的病死了,使得司马氏躲过了两次大劫,但俗话说,事不过三,司马氏还有挺过第三次的机会吗?

    褚炎之暗暗摇了摇头,拱手问道:“请问卫将军欲与慕容盛交换多少马匹?炎之也好早点筹措粮草盐铁。”

    卫风掐指算道:“如今我山阴有驻军两万,其中还需要守城,若要正面击溃孙恩,甚至将来与北府军对敌,最少也要有一万骑在手,我的打算是,自明年开始,每年与慕容盛交换三千到五千匹战马!”

    褚炎之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脸面一瞬间布满了苦涩!好半天才苦笑道:“卫将军,你有所不知啊,孙恩作反已令会稽元气大伤,如今除了山阴,其余九县全部遭劫,而战死将士需要抚恤,今年早稻又颗粒无收,郡府须借出粮米供百姓渡过难关,虽然朝庭免两年赋役,可远水不解近渴,府库里的布帛粮米已为数不多了啊,别说换三千匹战马,很可能三百匹都换不来!”

    “这....”王凝之与谢道韫面面相觎,这夫妻二人什么具体事务都不管,他们总以为会稽是鱼米之乡,水稻一年两熟,气候温暖湿润,适合养蚕织丝,如果不是褚炎之当面叫苦,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已的家底已空虚到了如此程度,孙恩仅一次暴乱就摧毁了大晋的根基!

    卫风却不急不忙道:“褚郡丞匆要慌乱,我有一快速生财之法,最迟今年冬季,可获得大量资财。”

    “哦?”褚炎之催促道:“卫将军快讲!”

    卫风淡淡笑道:“现今沿海一带的食盐,以盘为煎,以锅为煮,称作煮海为盐,其制取出的食盐不但产量低,质量也极差,因此,为何不在海边滩涂挖掘盐田,把海水引入,利用日光和风力把海水蒸干,届时池底食盐自出,省力又省心,盐田规模根据人力来定,有多少人就挖掘多大的盐田,如今将至秋冬时节,雨水稀少,若是及时组织沿海渔民挖掘盐田,于晴天大风之下曝晒一日,即可出盐!单论效率,百倍千倍于煮海为盐,介时可拿食盐与未受战祸影响的湘广等州,甚至海外交换粮米,即可解了郡府的燃眉之急,又有充分的余财与慕容氏换取战马,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下子,所有人都大为动容,谢道韫跟着就道:“卫将军可否说详细点?”

    “请谢夫人稍待,末将画张图表即可一目了然。”说着,卫风来到案前,取上纸笔,画起了海水晒盐的大略流程图,首先在海边掘一个纳潮沟,以引海潮,然后筑一个九层或七层的池子,由两人用绳子系住柳斗,掏沟中海水,自高而低扬水制卤,晴天暴晒一日即可,最后用木耙扒起,堆放在池旁,用泥封好贮存。

    整个晒盐过程有纳潮、制卤、结晶、收盐四道工序,其中结晶需要另外开掘结晶池,把卤水灌入,卫风在图画边上配以文字说明,一目了然,清晰透彻!

    褚炎之如获至珍般把图表拿到手里,连连点头,嘴里啧啧有声,王蔓与小兰的美目中,则是射出了浓的化不开的自豪!

    好半天,褚炎之由衷赞道:“世间制盐竟有如此蜚夷所思之法,卫将军果然是天纵之才,炎之即刻找人去办!”

    褚炎之连招呼都顾不得打,迫不急待的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不知卫将军打算于何时启程,需带多少人手?炎之尽快为你预备船只与粮草。”

    卫风心想,亲卫是必须带,让他们适应在北方寒苦环境下的作战训练,而军中的日常训练可以交给向弥,自已不用操太大的心,同时出使燕国不需要那么久,这该如何打发剩余时间呢?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何不往辽东的老邻居百济一游,顺手补充些物资?卫风顿时生出了干一票的心思,抢劫燕国,或者往北的高句丽与东北的各偏僻蛮族,如肃慎(女真)、契丹、夫余等等,甚至取拓跋氏而代之的北方草原新主柔然,卫风暂时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可百济不一样,才刚刚由原始部落踏入封建王朝,一个小小的半岛国家再强能强到哪去?正是一条**裸的肥羊啊!

    于是,卫风略一沉吟,便道:“带一千军罢,万一有个意外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对了,褚郡丞,盐田选址尽量避开外海那一片岛屿,免得受孙恩侵害。”

    褚炎之拱了拱手:“炎之明白,今日便去操办,争取十日内为卫将军征集到足够的船只与粮草!”说着,匆匆而出。

    谢道韫又看向卫风,微微笑道:“卫将军此去辽东,正是天气最为寒冷之时,虽说十日后方才启行,但还是早作准备为好,由于需秘密前往,妾与王郎不能为你践行了,唯有企盼你平安回返,能交换到战马自然最好,换不到也不必强求,总之,谨言慎行,莫要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卫风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末将会谨记谢夫人的叮嘱,那么,末将先告退了。”

    王凝之挥挥手道:“去罢!”

    王蔓与小兰也双双告辞,跟着卫风一同离开。

    当回到家里时,天色已接近了傍晚,陈少女、王道怜诸女也于不久前带着一身的泥灰汗水刚刚回来,根据在训练中的表现,与其余女子的推举,这两个女人暂摄首领一职。

    听说卫风将于十日后赴辽东,所有女人均是一怔,她们对辽东没有具体概念,只知道又远又冷,但具体有多远多冷,没人能说清楚。

    王道怜率先回过神,俏面有了隐秘的一红,就向王蔓施礼道:“姊姊,辽东最少也在千里开外,那里生活习惯与江东炯然有异,道怜担心将军一去数月不能适应,因此,道怜愿随侍将军,以照顾将军的生活起居。”

    这对卫风来说是个意外,他原本没打算带女人出行,不过,有人伺候着倒也不错,而且这几个月的生理需要也是个问题,他虽然没指望让王道怜侍寝,但带刀侍婢是婢,得服从主家的指派,用别的方式总可以吧?

    “嘿嘿~~”卫风嘿嘿怪笑着把视线投向了王道怜的樱桃小口!

    王蔓的美目中也现出了古怪之色,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王道怜,被两双怪异的目光注视,王道怜顿时浑身一紧,生怕被看破了心思,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小兰连忙扯了扯王蔓,她也看出了王道怜主动请缨颇有些不寻常的意味,提醒王蔓不要发作,王蔓点了点头,便道:“道怜,自家姊妹不用那么多礼,你说的对,卫郎的生活是需要人照料,姊姊把卫郎交给你了。”

    “请姊姊放心!”王道怜勉强抬起头,心里则暗道侥幸,幸好有满脸的灰土遮挡了脸颊的酡红。

    王蔓微微一笑,又看向了陈少女,略一寻思,吩咐道:“少女,光有道怜自已恐怕不够,你也跟着卫郎罢,两个人好搭把手,而且姊姊还有个任务交给你们,听说燕女好淫,你们得把卫郎看紧了,替姊姊与小兰管好他的裤裆,这倒不是姊姊好妒,而是人心难测,免得不知不觉惹来无谓的麻烦,另外再提醒一句,你们一定要照料好卫郎。”

    陈少女虽然不苛言笑,可这时,仍有种吃不消的感觉,尤其是王蔓的最后一句还加重了语气,于是微红着脸颊道:“少女会与道怜照顾好将军的。”

    王蔓点了点头:“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去做饭罢。”

    “嗯!”众女纷纷跟着王蔓与小兰向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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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冯跋

    (谢谢云歧青谷、狼武士与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褚炎之征来的船,并不是内河水军常用的艨艟斗舰,而是体形比较大的商用民船,没办法,会稽没有水军,水军只在荆州与京口两地,上船地点安排在了上虞以北三十里的浙江喇叭口南岸。

    由于是秘密出行,因此包括王蔓与小兰在内,没有任何人相送,连同亲卫,合计一千军于八月十四日深夜出发,经三日行军,抵达了目的地,随即扬帆驶向下游,仅半日不到就出了浙江口,由二十来条船组成的船队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行进。

    船在大海中完全靠风帆推进,虽然每条船只有三张硬质苇席帆,但水手们有意识的以蛇形始终保持在逆风状态下行驶,速度能勉强达到日行一百五十里,于十五日后,船队抵达了位于渤海湾内侧的青州辽西郡肥如县海岸(今河北秦皇岛一带)。

    卫风并不急于领军前行,而是命全军把船拖上海滩,免得被海潮冲走,之后一面派李驻领几名亲卫往青州郡治肥如县通报来意,一面在燕山南侧背风处安营扎寨。

    当天青州刺史接到消息,丝毫不敢殆慢,立刻派出三千精骑监视晋军,随即飞报龙城,在漫长的等候中,十天一晃而过,这一天是九月十一日。

    虽然被监视,但没有龙城的命令,燕军也不会随意攻击,因此军中戒备并不太严,将士们在营外一角,自发的组织着沙滩橄榄球赛,场内拼斗激烈,场外喧嚣震天,倒是吸引了诸多的燕军关注目光。

    “好!进了!”恰见一名军士一个大力抽射把球射入对方门框,王道怜忍不住猛叫一声好,美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跟着转头道:“将军,其实咱们女子也可以打橄榄球,这次回去了,让姊妹们多练练,保准射那些臭男人一射一个准!”

    “哦?”卫风愕然道:“王道怜,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好吧,就算你们经过苦练,体力上不逊于男人,可这橄榄球比赛拉拉扯扯,互相抱扑撕扭,呵呵~~一场比赛打完,摸也给摸遍了,衣服也给扯光了,王道怜,你还真是开放大胆啊,陈少女,你说可是?”

    王道怜俏面一红,嘀咕了几句,说的什么卫风没听清,陈少女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淡淡道:“道怜心随口出,天性活泼,将军何必调侃于她?”

    卫风的好心情嘎然而止,他突然明白到王蔓让陈少女随着自已出使北燕的背后目地了,王道怜似乎对自已有点意思,虽然她被破了身,可那时的女子,尤其是民间女子并不是过于在乎贞操,自已也不会太在意王道怜是不是处女,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本不把这放在心上,孤男寡女在外几个月,很可能回去时,王道怜将多出一个三妹的身份。

    而陈少女或许是受到的摧残最严重,还未从阴影中走出,对自已始终谨持主仆之礼与该有的感激,从不表现出任何亲呢,可想而知,陈少女是绝对不会被勾上自已的床,那么,王道怜好意思偷偷摸摸夜里跑来献身吗?想想也不可能!

    ‘他娘的,这女人的心机太深了!’卫风暗中破口大骂,他悲哀的发现,自已穿越来的一年多时间内,表面上降伏高门士女风光无限,真正的女人却只有小兰一个!

    “呼~~”卫风吐了一大口浊气,无奈道:“王道怜,回去我教你们一项适合女子开展的运动,它叫排球....”

    话才脱口,远处猛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卫风不由转头看去,数百骑正旋风般驰来!

    ‘难道是龙城来人?’卫风当即挥手道:“赛事暂停,全体回营!”

    “遵命!”参赛队员连同围观的将士们纷纷向着营中奔去。

    没多久,骑队在身前十丈处勒马止住,领头一人飞身下马,拱手问道:“本将乃大燕国中卫将军冯跋,请问晋使何在?”

    卫风目中精芒一闪,快速一眼扫去,冯跋二十来岁,脚步沉稳,面容坚毅,如果不是同名的话,眼前的冯跋应该是几年后灭了慕容氏建立北燕的冯跋。

    卫风踏前两步,也拱了拱手:“本将乃大晋会稽都尉卫风,正是出访使节!”

    “呃?”冯跋一怔,打量向了卫风,这倒不是卫风过于年轻,而是会稽都尉是地方武官,以地方武官出使,这不是开玩笑吗?

    冯跋现出了明显的不悦,冷哼一声:“晋主好大的架子,莫非瞧不起我燕人?”

    卫风淡淡道:“冯将军言重了,卫某为通好而来,禀承双方有利可图的原则,又谈何瞧得起瞧不起?一切有待见过燕主再说,何况我于江东曾有耳闻,冯将军持重寡言,宽仁大度,因而被你燕国惠愍帝(慕容宝)任为中卫将军,可今日....何必斤斤计较?”

    冯跋第二次怔了怔,他没料到,远在江东的卫风竟然听说过自已的名头,面色不禁稍有缓和,点点头道:“倒也有几分道理,本将只负责迎接,管那些作甚?那么,本将再问你,你既为出使而来,为何带诸多军卒?”

    卫风理所当然道:“当今天下,尤其是辽东一带颇不太平,除了你燕国,还有高句丽与百济,我若不多带些人手,半途被劫了道向谁去喊冤?冯将军当是明白人,而且你燕国有精骑十万,岂会惧怕我这区区千余步卒?”

    “哈哈哈哈~~”这话听的冯跋无比舒心,哈哈大笑道:“卫将军果然是个实诚人,本将就喜欢豪爽之士,好!若是大王不愿见你,本将可代为周旋一二!”

    这倒让卫风对冯跋也起了些好感,欢喜的称谢道:“卫某先谢过冯将军了!”

    “诶~~”冯跋摆摆手道:“你家会稽王也是,既来出使,为何不派个级别高点的文官?算了,来了就来了,现在请卫将军选五十人随本将前往龙城,其余军卒留驻原地,只要不惹事生非,本将敢保证无人会为难他们,我燕军也会提供清水粮草!”

    卫风深深一揖:“既有冯将军发话,卫某就放心了,请冯将军稍待片刻,卫某回营略作安排,最多半个时辰便可!”

    冯跋示意道:“请卫将军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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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朝见燕主

    (谢谢云歧青谷的打赏~~~)

    半个时辰不到,卫风领着王道怜、陈少女,和以李驻为首的四十八名亲卫与冯跋会合,营中暂时交由张宁打理,这是一队近五百人的轻甲骑兵,不但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更奢侈的是还带有备马,要知道,即使是北府军的那五千骑都没有备马,这使得卫风等人的脸面均是现出了抑制不住的羡慕之色!

    卫风忍不住吟道:“千尺涌涛头,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冯跋不由浑身微震,屈指赞道:“卫将军好文采,令我等北地遗民汗颜啊,都说南朝风流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此诗寥寥数语,却隐含昂扬战意,令本将竟有种挥师中山,一雪都城被占之耻的冲动!”

    卫风拱了拱手:“冯将军过奖了,卫某不过是见着燕国精骑,有感而发罢了!”

    “哈哈哈哈~~”冯跋满意之极,哈哈大笑着向后招了招手:“马来!”

    燕军让了百来匹战马,五十一匹载人,剩下的给卫风作备乘与装载物资,还亏得山阴原有近百匹战马,平日亲卫与侍婢轮流骑着练习,这才没当众出丑,否则,连马都不会骑岂不是丢死人了?当然,他们离骑马作战还差的远,马匹只能暂时作为代步工具使用。

    龙城在肥如正北方六百里,由于九月十五日是燕国的朔望朝会,如果赶不上拜见慕容盛,就得等到十月初一了,因此这支由数百人组成的骑队快马加鞭,大约以日行两百里的速度行进,一路上,冯跋向卫风打听着江东的风流逸事与朝堂政局,卫风也不隐瞒,包括孙恩作反,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相告,这竟使得冯跋起了种同病相怜之感,晋室风雨飘摇,燕国在魏国的步步进逼之下,何尝不是危如累卵呢?

    冯跋更加的把卫风当作了一个实诚人,双方都在为各自国家的命运而奔波劳走,不由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向卫风主动介绍起了龙城的风物人情。

    一路奔驰中,三天一晃而过,九月十四日傍晚,卫风抵达了目的地龙城。

    龙城城周二十余里,规模与山阴相当,地处于内蒙古高原向松嫩平原的过渡地带,境内山峦起伏,河沟密布,为河北中原进出辽右及其以北的必经之路。

    冯跋先把卫风安排在馆驿,然后立刻入宫觐见燕主慕容盛,操办大朝会晋使入朝一事,到了晚间,冯跋使人传来消息,明日一早上朝递交文书!

    原本外国使节参见,自汉代始有一套成熟的礼仪规矩,不过,燕国自慕容儁僭越帝号以来战乱不断,先被前秦灭国,之后前秦由于淝水战败而土崩瓦解,慕容氏虽趁机重新建国,却分裂为两个燕国,待到慕容垂好容易一统燕国旧地,慕容宝又在参合坡惨败于魏主拓跋珪之手,致使以都城中山为中心的河北地区陷入魏国手中,燕国旧地被分为南北两个部分,燕国也重新分裂为了北燕与南燕,而北燕主慕容盛在去年才斩杀了外戚兰汗自号为长乐王,频频战乱之下,礼乐典章没太多的人去操心。

    九月中旬在山阴一带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但燕都龙城已是秋未冬初了,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丝丝寒意,天还未透亮,王道怜与陈少女便早早起床服侍卫风穿戴起了官服,晋承汉制,武官官服都是绛色,且不分官阶,区别仅在于官帽的不同。

    当时的官帽的大体形状是以诸葛亮式帽子为基础,在中间横插一根长长的发簪,依官阶以颜色及纹饰来区别,高品级的官帽是白冠,卫风身为小小的偏将,勉强可挤身于武职七品,他戴的帽子是黑冠,没有任何纹饰。

    卫风倒是不在意,饶有兴致的对着铜镜照来照去,还时不时把散落在耳旁的发丝捋入帽内,王道怜无奈的看了看陈少女,担忧道:“将军您的品秩太低了,只怕入了燕宫会有人计较啊!”

    陈少女虽然没有开声,可美目中也隐约闪出了一抹不安。

    卫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官小又如何?本将是办事的,又不是来比排场,对了,你们两个呆在馆驿不要乱跑,燕人性淫,且权贵横行无忌,若是被人掳了去,我上哪找你们?知道吗?”

    “嗯!将军您放心吧,妾与少女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王道怜的俏面现出了欢喜之色,开心的一口应道,陈少女依然没有答话,眼眸中的冰寒却似是消融了一些。

    卫风点了点头,拿起王凝之的文书,转身迈出步伐,馆驿外,冯跋派有专人守候,把卫风迎上马,向宫城驰去。

    燕国宫城的外墙有明显的烟熏火燎痕迹,有的地方还有紫黑色的血印,这显然是去年慕容盛攻打兰汗时的激烈战斗所致,卫风大略看了看就把目光移开,于宫门外下马,被侍从引入了偏殿。

    歇息了小片刻之后,一名女官前来,唤道:“晋国使臣,大王传你上殿!”

    这名女官足踏皮靴,紧身、充分勾勒出腿部线条的长裤裤管被塞入靴口,衣着形似坎肩,袖口如裤管般窄而小,头上梳着双环髻,尤引人注目的是,两边耳朵各坠着个绿松石大耳环,足有一枚铜钱大小,令人担心她的耳垂能否承载的住。

    对于女官,卫风不知该如何称呼,不过,年龄看上去应该比自已稍大一点,于是示意道:“有劳姊姊领路了,请!”

    “嗯?”女官稍稍一怔,明显很受用卫风的称呼,森冷的俏面现出了些许的笑容,叮嘱道:“呆会儿上了殿,匆要放浪形骸,也匆要东张西望,大王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好了,现在跟我走罢。”

    卫风称谢道:“多谢姊姊提点!”随即跟在了女官身后,鲜卑慕容氏自立国以来从未离开过征战,战事紧急时,女人也要上阵杀敌,女官那轻轻摇摆的婀娜刚健腰背,与王蔓、小兰等江南女子的纤柔又别有一番风味。

    一时之间,卫风对慕容女子充满了向往,王蔓所谓的燕女多淫,那是人家的风俗,游牧女子大胆开放,兴之所致,裙子一掀立刻开干,野合、偶合习以为常,处女只在专门培养的歌舞姬中才会有,一般人家包括权贵、甚至慕容本族,要找处女,也只能在女子初潮前下手,有可能的话,卫风倒是愿意把这名女官搞上床一品胡女的妙曼滋味,《一路向西》中,小思一边腰臀摆动,一边说她从小就会骑马,这给卫风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只是,一想到陈少女的那张寡妇脸,卫风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这都是中了王蔓的奸计啊!

    很快的,一座斗拱翘立的大殿呈现在了眼前,殿门处又一名女官清声唤道:“宣,晋国使臣觐见!”

    卫风连忙定下心神,整了整衣冠,提步迈入殿内。

    刚一进入,殿中就传来了嗡嗡声,卫风快速一瞥,殿首九层玉阶上端坐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头戴冲天冠,身着黑色冕服,显然是燕主慕容盛,两边分坐着燕国文武权贵,服色却较为杂驳,帽子也各式各样,有流行于江东的漆笼纱帽,也有北地盛行的尖角胡帽,不如晋庭开大朝会时,文官一排黑袍,武官一排绛袍来的整整齐齐。

    但燕国君臣都有个共同点,均是面含不快,慕容盛稍好一些,面色略微沉了沉,其他人有的目中现出了鄙夷,有的表现出轻视,还有人射出了仿如受了羞辱般的愤怒目光!

    卫风不禁看了眼冯跋,冯跋有些不自在,把头扭了过去,很可能他就没向慕容盛交待自已的身份品阶。

    “砰!”猛然间,已有一人拍案怒道:“岂有此理,晋国竟派来个小小七品武官,又不持旌节,冯将军被你蒙骗过去,不代表我辽东无人清楚你晋国典服章仪,着实欺人太甚!”

    卫风转头看去,这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于是拱了拱手:“请问这位是....”

    少年傲然道:“本将七兵尚书丁信!”

    七兵尚书源于五兵尚书,谓中、外、别、都、骑,晋分中、外军各为左右,遂为七兵尚书,晋室的五兵尚书由于兵权都在藩镇手上,因此形同虚设,但燕国有强大的中军作为倚仗,地位又有不同。

    “原来是丁将军,卫某失敬了!”卫风不紧不慢道:“自古从未有规定,出使须以官阶定资格,旌节有否也需另看情形,何况燕主上坐朝堂,卫某尚未拜见,丁将军于此时指斥,是否不合时宜?”

    “哼!”丁信一时词穷,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其余众人也把吐到嘴边的喝斥收回,冷眼怒视卫风。

    卫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行至殿心,捧上绢册深深一躬:“晋国使节卫风参见燕主长乐王殿下,今奉安东将军、会稽内史、领散骑常侍王凝之之命奉上文书一封!”

    这话刚落,“砰!”又有一人拍案怒道:“当真是无理之极,竟然是一郡太守麾下武将,这也叫出使?今日若不把你烹了,我大燕颜面何在?来人,架上锅鼎,把这江东狂徒丢入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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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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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卫士并未出列,而是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慕容盛,慕容盛眉头一皱,似是想说什么,卫风已刷的转身,怒视道:“你是何人?”

    “也罢,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这人冷冷笑道:“老夫乃左将军慕容国!”

    卫风向慕容盛遥遥拱了拱手:“季孙氏有家臣阳虎,趁三桓与公室作战之际窃取季孙氏军权,以致目中无人,于季平子逝世,孙季孙斯继位后不久,软禁季孙斯,并以杀鸡儆猴手段逼迫季孙斯承认由阳虎代表季孙氏执政鲁国,不知左将军可识阳虎?”

    “哧!”慕容国不屑的轻笑道:“谁知道那阳虎是何人?该不是你杜撰出来的罢?又或是你江东一无名之辈?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辱我大燕,必死无疑!”

    这话一出,殿中凡是读过《论语》的一干人等均是老脸微红,阳虎是《论语》中的重要人物,除了完全不通诗书的人,即使是小孩都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

    燕国虽以鲜卑慕容氏为主,但自慕容廆、慕容皝时代起,趁中原大乱招揽落难士人,尊崇儒学,以儒学教化部众,以图改变慕容氏的落后蒙昧面貌,近百年下来,慕容氏权贵都以精通汉家礼仪典章为荣,以原有的饮血褥毛生活方式为耻,晋国来使以阳虎为喻,分明是在反讽慕容国不分尊卑,不识主从,可今日,慕容国竟然听不出,在江东使臣面前丢了个大脸!

    要知道,当时无论是燕国、魏国、还是姚苌建立的秦国,或者其他偏远部族,虽然称王称帝者比比皆是,但在名义上都奉晋室为正朔,公认华夏衣冠尽在江东,苻坚不顾群臣劝谏以举国之力伐江东,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晋室为正朔,晋室存在一天,无论他如何推行礼教,又或是身体力行的尊孔,在士人眼里却永远是胡虏出身,只有灭了晋室,他才能争得正朔名份!

    果然,卫风的脸面现出了极为不屑的笑容,仿佛在说,野蛮之辈再经教化都脱不了野蛮二字。

    慕容盛再也看不下去,摆了摆手:“左将军匆要再言!”说着,又转向卫风道:“左将军倥偬一生,为我大燕立下赫赫战功,因操心于军务,无暇读书也情有可原,此事就此作罢!

    倒是你,以地方太守名义出使我大燕,未免过于目中无人了罢?不错,孤虽未称帝,以长乐王摄国政,可纵是如此,也该由你家会稽王遣使前来,我燕国虽小,却不容轻慢,不过,念你舟车劳顿,迢迢数千里来此不易,今日孤给你一个分辩机会!”

    卫风略一沉吟,便道:“卫某先谢过燕主,另请问一句,燕主可明了我江东形势?”

    慕容盛点点头道:“你朝自孝元帝南迁以来,朝庭一直黯弱,各路强藩你来我往,国势如危卵!当今晋主口不能言,不辨冷暖,以致政令皆出于会稽王,但会稽王一无强兵在手,二不能服众,殷仲堪、刘牢之之辈皆怀有异志,所辖不过三吴一巴掌大地方罢了,因此,你朝虽名为一国,实则可看作一分为三!”

    慕容盛知道的尽管不是最新形势发展,却大体符合,卫风当即施礼赞道:“时人皆言燕主沉着聪慧,富有谋略,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否则也无以诛除兰汗,复新慕容氏统胤,在卫某作出解释之前,请先容卫某为燕主介绍一下江东形势的最新变化....”

    接下来,卫风着重介绍了孙恩作反以及王凝之与北府军翻脸这两大事件,燕国君臣均是大为动容,却也仅止于动容,晋国发生的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燕国的防御力量基本上集中在蓟(今北京)一带,这是抵挡魏国入侵的最后一个战略要地。

    末了,卫风一脸诚恳的补充道:“相王虽录尚书事,但实际控制地域仅在建康周边,对会稽已心有余而力不足,浙江以南的真正当家人是我家府君,我家府君为抵挡孙恩,保境安民,虽明知遣使出访燕国于礼不合,却考虑到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是以冒险遣卫某前来,而卫某曾听闻过燕主事迹,自忖燕主必不会计较身份高低,是以慨然应允,可卫某也知此举确是唐突了些,轻慢之处尚请燕主见谅!”

    慕容盛面色稍有缓和,向左右吩咐道:“把文书呈来!”

    “遵命!”一名女官步下玉阶,接过卫风奉上的文书,摊在了慕容盛的案头。

    慕容盛细细看去,不多时,又眉头一皱,迟疑道:“你家主公是要交换战马,莫非不知,我北国历来严控向南朝输入战马,更何况你朝与拓跋氏交好,欲求战马,该往平城才是!”

    卫风微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贵国的大敌乃拓跋氏,与我朝已无厉害关系,请恕卫某说句犯忌的话,自去年中山丢失,又经兰汗之乱,燕国国势已明显落于下风,魏国却蒸蒸日上,反攻魏国,收回旧地怕是颇为困难,采守势以待变机方是稳妥。

    而守城需要是粮米盐铁,战马倒是其次,恰好我家府君因孙恩虎视耽耽,急需组建骑兵破之,故差卫某以粮米盐铁前来交换战马,这于你我两方皆有益处,卫某以为,燕主乃明白人,无须多说。

    至于为何不向拓跋氏求取,一来交换战马不能以朝庭名义进行,二来魏国势力日增,我朝有识之士甚为不安,担心拓跋珪会成为下一个苻坚,这是谁都不愿见到的局面,俗话说,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燕主何须拘泥于往事?同时,我家府君三年后将入执中枢,愿与燕国建立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

    “哈哈哈哈~~”话音刚落,慕容盛已哈哈大笑道:“江东人物果然不凡,以你之才,屈居一小小七品武官岂不埋没?不如来孤的燕国,孤必将酌材重用!”

    卫风苦笑着施了一礼:“卫某多谢燕主抬爱,只是,卫某族人亲眷全在江东,汉朝有苏武牧羊留下美名,虽令人钦佩,但卫某实在不想走那一步啊,请燕主手下留情!”

    慕容盛也只是随口一提,卫风口才好,有胆有识,却不代表能领军作战,如今燕国最需要的统兵大将,于是点了点头,向下吩咐道:“河间公(慕容熙)、中卫将军,你二人晚间替孤摆酒款待晋使,莫要怠慢了!”

    “请大王放心!”慕容熙与冯跋双双向上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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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不要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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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慕容盛没有亲自摆宴,但卫风清楚,自已只是一名小小的偏将军,而慕容盛身为一国之主,肯好言好语已经很破格了,哪有请客吃饭的道理?

    慕容盛的两名代表,慕容熙为河间公,冯跋为中卫将军,由他二人出面招待,这从侧面表达了慕容盛的诚意,可以说,今次出使的目地算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晚宴上的讨价还价。

    于是,卫风也不拖延,立刻施礼告退,殿外有专人引领出宫,但令卫风失望的是,之前那名女官已佳人无踪,他还存有搭讪的心思呢,自从八月十四日从山阴出发,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未近女色,卫风的二兄弟憋的都快炸了!

    偏偏陈少女的那副公事公办模样使他没机会对王道怜下手,不由在心里连呼倒霉!

    ‘听说慕容熙贪花好色,晚间总不至于三个大男人喝闷酒吧?’怀揣着一线希望,卫风跨上马匹,向着馆驿缓缓而去。

    龙城的规模虽然与山阴不相上下,论起繁华,却逊色不少,这座城池为慕容皝筑造,也就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何况鲜卑人刚刚走出蒙昧状态,又有连续不断的战乱陪伴,因此街道两旁的商铺极少,屋舍除了权贵府邸,也大多破败简陋。

    唯一养眼的,则是路边经过的鲜卑女子,她们服饰色泽鲜艳,身上佩戴的各式饰物随着轻快的步伐叮咚作响,往往人未至已先闻声,她们也不象江南女子讲究仪态,而是行走如风,甚至勾肩搭背、嘻笑打闹的都有不少,有时还能见到女骑士如一阵风般策马疾驰!

    但她们只能看身体,虽然身材个个不错,脸却惨不忍睹,由于缺乏必要的护肤手段,又置身于东北这样的苦寒气候中,被冬季的白毛风一吹,大多数的面孔都是红通通的,比不上江南女子的肌肤细腻,莹白柔嫩。

    因此,卫风的贼眼尽向过往女子的胸脯上瞄,她们既不着恼也不害羞,反而把胸脯高高一挺,把那傲人的丰满展示出来,或许是长期运动的缘由,也或许是慕容氏以白夷为主,血液中带有白种人的基因,鲜卑女子的胸要普遍大于江南女子!

    一路欣赏,倒也打发了无聊时光,不知不觉中,馆驿已出现在了眼前,卫风策马而入,刚把马匹拴好,王道怜的惊呼声已传了过来:“将军,怎么这么快?此行可顺利?燕主可有为难您?”

    卫风转头看去,王道怜与陈少女站在屋门口,王道怜带着满脸的如释重负之色,显然一直在为自已担心着,陈少女虽然面色平淡,眼眸中却也闪烁着隐约的关心。

    尽管这两个女人自愿为奴婢,但卫风从不把她们当奴婢看,作为一名现代人,没有古人那么讲究的尊卑之分,他更多的,是把她俩当作女性朋友一类的存在。

    心里不自禁的升起了一股暖流,卫风微微笑道:“递交了文书,晚间有人设宴招待,这不就完事了?燕主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岂会为难于我....”

    卫风也不隐瞒,把在燕国朝堂上的经历简略说了说,王道怜顿时猛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道:“也亏得是将军您,若换了口舌稍微差点的人去,恐怕真给下油锅烹了呢!哎~~胡虏毕竟是胡虏,动不动就吃人!对了将军,晚间的酒宴妾与少女陪着您吧,咱们作为您的侍婢,总得在一旁斟酒服侍。

    “呃?”卫风正偷瞄着王道怜被拍的左右摇晃的胸脯呢,如今的他可以用干柴来形容,经不得半点火星,可一听了这话,立刻把视线移向他处!

    那怎么行?她们是王蔓的眼线,带着如何偷腥?卫风当即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你们不能去!”

    这话一出,就连陈少女的美目中都现出了浓浓的怀疑,王道怜暧昧的笑道:“燕国权贵设宴招待,席中岂能少了美女相伴?将军是嫌妾与少女碍眼吧?其实这一路出行有一个月了,咱们....都能理解您,您放心好了,妾与少女是奴婢,哪敢管您的事,只是想去开开眼界,何况姊姊曾提过,燕女性淫,咱们还想见识下究竟是怎样个淫法,少女,你说可是?”

    “嗯!”陈少女点了点头,美目中竟出乎意料的带上了一缕调侃的意味。

    卫风连忙把脸一沉,不悦道:“乱想什么呢?我不带你们是为了你们好!”说着,那贼兮兮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了两个女人,直看得王道怜俏面晕红,陈少女也不自然的低下了螓首,这才道:“你们两个好好打扮一下,姿色不敢说一等一,却也是上上等,如果被慕容熙看中了,向我讨要,你们说,我给还是不给?”

    王道怜不假思索道:“当然不给了,咱们可是您的侍婢,这一个月来照料您吃饭穿衣,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您可不能这么狠心,如果回去少了两个,姊姊那儿又如何交待?”

    “嘿嘿~~”卫风嘿嘿笑道:“那可不一定,慕容熙身为河间公,是慕容垂的幼子,我如何敢开罪于他?惹恼了他,很可能小命就交待在龙城了,而且,慕容熙年少英俊,多情倜傥,你们跟了他,凭着姿色与江南女子独有的婉约,说不定他会大加宠爱,岂不是好过给我一个小小的偏将军当侍婢?想必王蔓与各位姊妹也会替你们高兴的。”

    刷!刷!二女一瞬间脸面涨的通红,陈少女顿觉一股羞耻涌上了心头,大怒道:“将军把妾与道怜当作什么人了?不错,咱们的身子是不干净,却不至于不顾廉耻去攀附权贵,当初既然立下誓言跟随将军,这一生自然不会反悔,请将军匆再出言羞侮,否则....否则,妾宁可以死明志!”

    陈少女一脸的决然,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

    王道怜没有陈少女那么刚烈,一把搀上卫风的胳膊,嗔道:“将军您还真是个狠心人啊,妾听说胡虏性淫,且不顾伦理纲常,落到他们手上,还不如死了利索呢,妾不管,您如果把妾送出去,妾就紧紧抱着您不放手!”

    两滴晶莹的泪珠神奇般的由王道怜的眼角缓缓滑落,手臂也搀的更紧了些,仿佛卫风真要把她送走似的。

    两个女人一刚一柔,尤其是王道怜的胸脯正紧紧贴在胳膊上,卫风大感**,于是另一只手牵住陈少女,呵呵笑道:“这不是说笑嘛,怎么当真了?好了,都别哭了,但和你们说真的,出门在外,一切以小心谨慎为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们晚上老老实实呆在馆驿,而龙城街面冷清,屋舍破败,也没什么好逛的,这样罢,我先换身衣服,然后教你们练字,你们作为我的贴身侍婢,不能只会舞刀弄剑,还要文采绯然!”

    “嗯!”王道怜抹了把眼泪,点点头道:“您说的对,但别回来的太晚啊,妾与道怜给您备着热水与宵夜,现在先进屋吧,您这一身穿着也不舒服,赶紧脱下换便服上身。”

    王道怜与陈少女一左一右簇拥着卫风来到屋内,陈少女虽然对卫风不假辞色,脱他衣服却不含糊,解腰带,脱外套,整理内服,井井有条丝毫不乱,甚至还从后面搂着卫风由王道怜脱鞋子,完全把自已当作了婢女。

    二女的伺候周到又体贴,卫风当然不会傻到自已动手,由于卫风不喜欢戴冠帽,因此王道怜只替他把头发束起,扎了方纶巾,配上那瘦削的身材,倒也透出几分儒雅的江南文士气质。

    王道怜啧啧赞道:“将军,您这一身半点都不差于士家郎君,燕女何曾见过如您这般俊俏人物?如果再敷点粉,即使是您的本家卫叔宝重生都会自愧不如呢,怎么样,要不要妾来帮你?”

    卫风颇为自得,目含期待的看向了陈少女,问道:“少女,你以为呢?”

    陈少女冷冷道:“将军爱怎么着妾本不该多嘴,但涂粉抹脂非是男儿所为,将军身怀大任,理当仗剑踏平天下才是,如今寄人篱下,步履维艰,将军更应时刻自省,怎能学那些玩物丧志之辈?当然,妾只是名婢女,人微言轻,将军大可我行我素,妾也自知不讨人欢喜,若惹恼了将军,还请担待一二!”

    “扑哧!”王道怜轻掩小口娇笑出声,卫风却如吞了个苍蝇般浑身不是个滋味,暗暗摇了摇头,无奈道:“陈少女,你太危言耸听了,生活不能一成不变,总是需要些调剂,算了,现在和你说你也不明白,但我还得提醒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要总放在心上,否则,一次伤害会演化为终生伤害,吃苦的还是你,你看看人家道怜,做人得乐观、开朗,向前看才是正理!

    行了,大道理说的太多也没用,你自已慢慢休会吧,你的伤好了没有?把裙子掀开我给你瞧瞧!”

    起先,陈少女还是一副深思的模样,可一听这话,再是性情恬淡也吃不消,连忙推辞道:“啊?不用了,妾已经好了,多谢将军!您不是要教妾与道怜练字吗?赶紧开始吧!”

    陈少女逃一般的坐上地榻研起了墨,卫风也不多说,大大冽冽向她身后一坐,握住纤腰道:“书写有三正,正心,正仪,正容!你的姿式不对,来,顺着我的手调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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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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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法的确能陶治人的情操,刚开始,陈少女与王道怜还给卫风摆弄的浑身不自在,王道怜稍好些,她早有觉悟,侍婢有满足主家一切要求的义务,陈少女却四肢僵硬,写出的字都歪歪斜斜,显然是发自内的排斥与卫风有过于亲蜜的身体接触。

    但没多久,书法就发挥出了它所独有的修身养性功能,二女都觉得心神渐渐宁静下来,仿佛那方块字具有一种盅惑人心的魔力,也渐渐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恰好卫风自已也需要练字,三人全都沉浸在了书法的天地里,不知不觉中,屋子里越来越昏暗,卫风正要起身点灯,屋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李驻大声唤道:“将军,冯将军派人来接您了,请您速速前去赴宴!”

    卫风转头看向了沙漏,这才酉时(下午五点),到底是高纬高寒地区啊,不禁摇了摇头,王道怜已催促道:“将军,您快点吧,别让慕容熙与冯将军久等了,真的不要妾与少女陪着?”

    卫风站起身,嘿嘿怪笑道:“你们如果想陪慕容熙淫乐,那尽管跟着好了,听说故中山尹苻谟生有二女,一名苻训英,一名苻娀娥,皆为国色,不知有没有落入慕容熙手中,如果有,那再好不过,拿你俩与慕容熙把苻氏姊妹花换来玩玩!”

    “将军您....”王道怜顿时气的俏面煞白,陈少女冷哼一声,连忙拉了拉她,示意不要理会。

    “你们俩个老老实实呆着,不要乱跑,由李驻陪我就可以了。”带着满意的哈哈大笑,卫风推门离屋而去。

    出了院门,一阵寒风吹来,李驻立时打了个哆嗦,抱怨道:“龙城怎么这么冷?才九月中旬啊,如果落在山阴,该是穿着单衣最舒适的时节吧!”

    太阳已经落山,据卫风判断,体表温度大约在零度左右,对于仅着里外两件薄衫的南方人来说,的确很难适应,不过,前来迎接的鲜卑骑士也没穿皮袄,却一个个精神抖擞,丝毫不惧那彻骨的寒风。

    “唉~~”卫风叹了口气,无奈道:“李驻,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已,这就是差距啊,太温暖舒适容易让人丧失斗志,出使完成之后,本将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专门训练冬季耐寒,以后全军上下,有条件每年都要分批分次拉到北方来适应严寒!”

    李驻的脸面有些发苦,但不敢过于表现,既然作了亲卫,就得有不把自已当人对待的觉悟。

    卫风淡淡一扫,招呼道:“走罢!”随即翻身上马,跟着鲜卑骑兵向前驰去。

    宴会地点是座占地颇广的宅院,远远的,就看到冯跋立于门口等候着,卫风当即勒马跳下,拱手呵呵笑道:“卫某来迟了,累得冯将军久等,实在是抱歉的很啊!”

    “卫将军好说!”冯跋古怪的笑道:“今晚有贵客光临,专为仰慕南朝风采而来,卫将军,就看你的了。”

    “呃?”卫风一怔,立刻搜肠刮肚的回忆起了前世从史书上了解到的燕国权贵,但慕容熙已经贵为河间公,仅次于燕主慕容盛,慕容盛显然不会来,那么,谁能比慕容熙的身份更加尊贵?

    快速排除掉一个个姓名,卫风不由问道:“冯将军,请问是哪位贵客?”

    “去了便知,卫将军快请!”冯跋神秘的笑了笑,便亲热的扯起卫风胳膊,又招呼上李驻,快步向内走去。

    外面虽然漆黑,院内却灯火通明,每座屋舍前都燃着松脂火把,远远望去,有如前世的彩灯,偶尔还有俏丽的婢女带着银铃般的轻笑从身侧经过,她们与街道上的民女不同,个个肤白貌美,细皮嫩肉,看来美女被权贵包养,古今都是一样。

    没过多久,卫风与李驻被带到一座宫殿前,冯跋示意道:“卫将军与这位兄弟请进。”

    卫风谦让道:“冯将军请!”

    冯跋微微一笑,领着二人提步迈入。

    这是一座小型宫殿,面积不大,恰好供四到五人饮宴,屋内四角已燃起了炭火,把外界的寒冷隔绝开来,可出乎卫风意料的是,慕容熙竟然陪坐偏席,正殿上首端坐一名中年妇人,约四十左右的年龄,身着华服彩衣,满头珠翠,长相妖治,脸颊丰满,眉眼间含有明显的春意,或许是由于年龄较大的关系,身材略显富态,这名中年妇人正面带笑容看着自已,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看猎物般的意味。

    ‘难道她就是贵客?’卫风心头立时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这类眼神太熟悉了,分明是前世的中老年妇女看上了帅气小男生才会流露出的特有眼神啊!

    ‘真他娘的倒霉!’卫风正暗暗叫着苦,慕容熙已站起身,殷勤的介绍道:“卫将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朝太后丁氏,乃七兵尚书丁信叔母,大王的伯母,听说有晋使来访,不由对南朝风物起了仰慕之心,又得闻卫将军思辩敏捷,口才了得,是以特来一观晋使风采,唐突之处,还请见谅啊!”

    卫风瞬间记了起来,眼前的丁太后,是个有名的荡妇,早年曾是慕容垂长子慕容令的妻室,慕容令于二十年前身亡,她也守了二十年的活寡,但北朝胡女性淫,丁太后也不例外,二十年来御男无数,如今的身份是慕容熙的半公开情妇,燕主慕容盛也不理会。

    慕容熙的神色中透出几分欢喜,对丁太后看向自已的眼神半点都不吃醋,想想也能理解,慕容熙才十五六岁,如何会对一名四十左右的老女人感兴趣?正巴不得她另纳新欢呢!

    娘的!很可能丁太后就是给慕容熙怂恿来的,卫风暗自啐骂,表面上只得硬着头皮拱了拱手:“河间公言重了,太后驾临,卫某理该倍感荣幸才是!”说着,向丁太后深施一礼:“晋国使节参见燕国太后!”

    丁太后抬起那肉乎乎的手,微微笑道:“卫将军请起,这是河间公与冯将军为你举办的私宴,就无须执太多礼节了,快请入坐罢。”

    “多谢太后!”卫风与李驻双双施了一礼,在大殿左侧坐下,菜式还没有呈上,但每人的几案前都搁着一碗如同牛奶般的液体。

    见卫风把目光投了过去,丁太后笑道:“你们南人好饮茶,而咱们北地,则以酪浆代茶,与茶相比,却是别有一番异域风情,卫将军不妨尝一尝,不知可能习惯?”

第一一五章 燕宫风月

    酪浆是以牛羊马等牲畜的乳汁经发酵制成的一种饮料,在茶未传入北方草原之前,游牧民族都喝这个。

    卫风端起,顿时,一股又膻又酸的味道扑鼻而来,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有点类似于夏天捂馊的尿液气味,其实卫风前世也喝过蒙古族的酪浆,那味道香香甜甜,有股浓冽的奶味,与眼前的完全不能比。

    卫风皱了皱眉,丁太后已现出了一丝狭促的笑容,催促道:“卫将军,可是闻不惯这酪浆的味道?没关系,你尝一口当能体会到它的美妙之处。”

    卫风顿时浑身恶寒!如果是妙龄女子,这种笑容可以称为可爱,但出现在了一名中年妇女的脸上,卫风除了在心里暗骂老**,却全无办法,只得讪笑着凑到嘴边吸啜了一小口。

    所有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丁太后已迫不急及的问道:“卫将军,滋味如何?”

    卫风放下碗,勉强拱了拱手:“味道还行。”

    “咯咯咯咯~~”丁太后立时掩上鲜红的嘴唇,狂笑了一阵子,笑的花枝乱颤,那硕大的胸脯都在剧烈晃动,好半天,才玉指一伸,指着卫风嗔道:“你们南人呀,总是口不对心,明明喝不惯还要死撑着,不过哀家就是喜欢看你这幅为难模样,算了,还是不难为你了,喝不惯别喝了!”

    卫风尴尬的称谢道:“多谢太后!”

    这下子,无论是冯跋还是李驻,都看出了丁太后对卫风有着非同寻常的兴趣,纷纷现出了会心的笑容,慕容熙更是欢喜的大笑道:“太后说的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免得让人误会了我燕国不懂待客之道,来人,把酪浆撤了,上酒菜!”

    后殿立时涌出了一群婢女,个个浓妆艳抹,姿容俏丽,有的收拾着几案,有的把一份份菜式摆上案头,有酱羊腿、炙羊肝、炖猪排、五味脯、跳丸炙等等。

    另还有两道珍贵菜式,一是胡羹,这是以羊肋混羊肉煮熟,把肥肋骨抽掉,切肉成块,加葱头、芫荽、以安石榴汁数合调味,另一道则是蒸小猪,它的珍贵程度更甚于胡羹,制法极其繁琐,先把肥小猪煮至半熟,放入豆豉汁中浸渍,另以生秫米一升不经水,浇盖浓汁浸渍至发黄才煮成熟饭,之后用豆豉汁洒在饭上,以姜、桔皮、葱白、桔叶等调料连同小猪、秫米饭混在一起,放到甑中密封,蒸两到三个时辰,最后用熟猪油加豉汁泼洒在猪上,香嫩异常!

    总之,满满一几案都是肉食,与江南饮宴以果蔬、鱼及鸡鸭为主截然不同,但酒都一样,全是黄酒。

    很快,菜式全部上完,婢女陆续退去,慕容熙又高举双掌,“啪啪啪!”互击三下,顿时,怀抱着琵琶、各式胡琴、甚至还有小鼓的乐姬首先出来,她们与江东分坐于左右两侧不同,而是挤成一团坐在大殿的最下首,面对主席,约十余人,极其的抢眼,接下来,是下身穿着略透明紧身束体长裤、上身则是露半截胸脯的暴露式亵衣外加薄纱的歌舞姬鱼贯而出,分立于乐姬两旁,那青春诱人的**引人目不暇接,紧随而至,另出来八名美艳女子,均是十四五岁年纪,两两陪坐在席间的四名男人身边。

    “哈哈哈哈~~”伴着**大笑,冯跋双臂一张,把两名美女搂入怀里,李驻看了看卫风,在卫风略一点头之后,也毫不迟疑,学着冯跋的模样把身边的两具香喷喷娇躯轻搂入怀。

    在这样的场合,卫风虽不至于做出一副伪道学模样,也怀抱着两名美女,但更加吸引他目光的,是一左一右偎在慕容熙怀里的两位绝世佳人,她俩面容娇美绝伦,不仅不逊于王蔓与褚灵媛分毫,举手投足间还都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魅惑味道,这是王蔓与褚灵媛所没有的,身为江东正统士女,正常场合下不可能展现出媚态,而这两名女子除了媚态撩人,容貌竟也大差不差,虽然不一定是孪生姊妹,却可以肯定,这应该是一对姊妹花。

    ‘难道她俩就是苻训英与苻娀娥?’卫风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丝不舒服,他娘的!还是被慕容熙干过了啊!但随即就释然了,苻训英与苻娀娥是氐人,氐族女子论起淫,并不弱于鲜卑人,十四五岁的年龄,要说把完壁之身奉献给了慕容熙,卫风是打死都不信,尤其苻谟是被处决而死,也就是说,她们的身份与王蔓类似,能活下来,百分百是以身体取悦男人作为代价,那么,公交车上已载满了乘客,多载一个慕容熙又有何妨?他日有能力了把她俩抢过来不就得了?

    卫风在心里阴恻恻的笑了笑,可还面临一个问题,得想办法探听清楚,这对姊妹花是不是大小苻后。

    见着卫风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已身边的女子,慕容熙非但不着恼,还颇有种沾沾自喜的感觉,腾出一只手,得意的介绍道:“卫将军,我给你介绍下,她俩是故中山尹苻谟的爱女,这是苻训英,这是苻娀娥,训英、娀娥,这位是来自于江东的贵客卫将军,风流倜傥,才情非凡,快给卫将军见个礼!”

    苻训英与苻娀娥盈盈起身,娇滴滴的施礼道:“训英与娀娥见过卫将军了,我燕人豪爽好客,卫将军如有暇,不妨多留些时日,让慕容郎君一尽地主之谊。”

    “哎~~”卫风一脸苦涩的叹了口气,恰到好处的失望道:“苻家娘子不必多礼,汉朝李延年曾有诗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今日卫某见着二位,方知古人诚不欺我也,河间公好福气啊!”

    苻训英与苻娀娥立时笑嫣如花,欢喜道:“训英娀娥蒲柳之姿,怎担得卫将军如此赞誉?卫将军可莫要折煞妾姊妹了。”

    “好一句诚不欺我!”慕容熙举起酒杯,跟着哈哈大笑道:“卫将军果然是实诚人,大王既命我与冯将军设宴招待,那今晚咱们就不醉无归,干!”

    席中诸人,包括丁太后在内,纷纷一饮而尽,陪侍的美女连忙给各人把酒斟上。

    丁太后目含春意的看了眼卫风,微微笑道:“江南乐舞以清婉优雅见长,我燕地却是粗犷豪迈,别具一番风格,今日便请卫将军品鉴,乐起!”

    顿时,伴着有节奏的小鼓轻响,各种弹拨乐器依次鸣奏,如果非要以两个字来形容,那只能是热闹,却并不显得杂乱,早已列好队形的歌舞姬们从两侧奔入殿内,如同飞天般把身形展开,摆动起腰肢手臂,齐声唱道:“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自从别欢来,奁器了不开,头乱不敢理,粉拂生黄衣,欢愁侬亦惨,郎笑我便喜,不见连理树,异根同条起,遣信欢不来,自往复不出,金铜作芙蓉,莲子何能实?”

    与江南歌舞姬的含蓄委婉不同,胡女热情奔放,随着鼓点渐密,纷纷把纱衣的长袖甩出各式花形,飘曳生姿,轻盈而又充满动感,有时以袖轻掩面,故作娇嗔,半遮羞态,有时长袖曳地轻轻一拂,有时众女争挥双袖,有如彩蝶当空飞舞,当乐曲转缓时,则轻舞慢转,双袖徐徐扬起,其间还夹有眼神的顾盼生辉,以及各种抚摸、拥抱等引人入胜的姿态,令卫风流连忘返!

    “卫将军,您别光顾着看,来,妾喂你吃个丸子,可好?”正看的入神时,身边传来一声娇呼,卫风转头一看,一名侍妾把一枚跳丸炙以贝齿咬住,半仰起俏面缓缓凑了过来。

    卫风当即把脸贴上,伴着跳丸炙,还有一条小香舌伸入口中,丸子的滑嫩与香舌的甘甜,令卫风情不自禁的把舌头卷上,这名女子也是个花丛老手,小小的跳丸炙被她玩的炉火纯青,时而撮唇一吸,把丸子连同卫风的舌头吸回自已口中,又时而贝齿轻顶,把丸子连同小香舌轻推回去。

    卫风不由连呼刺激,王蔓与小兰这一辈子都不能指望她们会嘴对嘴与自已大玩食物情趣,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啊,同时暗道侥幸,幸好早料到了有节目,没把陈少女与王道怜带上,这好比现代社会,被朋友叫去洗桑拿,自已却带着老婆,不是自找没趣吗?

    卫风一边纵情享受,一边以眼角的余光扫视席中诸人,慕容熙的两只手分别伸入了苻训英与苻娀娥的裙底,这两个女人虽然尽力使面容保持着微笑,可那酡红的脸颊与细若游丝的微喘已说明了一切,冯跋的大手则探入了身边女子的衣襟中,丁太后时不时就轻舔嘴唇,目中射出明显的淫光望向自已,李驻最是不堪,他的裤裆都沧陷了,被一只纤白素手伸入了腰带中,正作着有规律的蠕动!

    卫风心想,燕人果然够淫,江东士人纵使以宴乐为常事,却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肆无忌惮,这又使他想到了一个现实问题,如果接下来开无遮大会,自已参不参加呢?

    仅一迟疑就坚定的在心里点了点头,管他呢,入乡随俗,这时代肮病尚未传播到中土,说不定还能抓住机会把苻训英、苻娀娥给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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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太后心意

    (谢谢峰霞爱无间与狼武士的打赏~~)

    跳丸炙虽然鲜美,但被两条舌头来回搅动,渐渐也失了味道,怀里的女子把丸子吸入口中,这一次却把卫风的舌头给挤了出去,以贝齿含住丸子,抛了个媚眼,卫风会意的咔滋一咬,丸子一分两半,分别落入了二人的嘴里。

    卫风刚刚咀嚼咽下,又一名女子娇呼道:“卫将军,妾来喂您喝杯酒!”

    这名女子微鼓着腮帮子,面带迷人的微笑把螓首凑上,于是,卫风撮唇一吸,“滋溜!”一声,甘甜的酒液连同那软软糯糯的小香舌全被吸了进来!

    美酒美舌,一时大会朵颐!

    ‘难怪慕容氏内斗不休,这个种族没有约束,也不知廉耻,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得到最好的享受,占有最美的美女!’慕容部的确算个奇芭,同时期的羌、氐、匈奴、羯、甚至鲜卑拓跋氏,从未有过如此频繁而又激烈的内乱,鲜卑慕容部的人口在羯赵时期就达到了百万之众,又名将辈出,如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等等,完全有至少一统北方的资本,但它小富即安,离不开辽东故土,统治阶层秽乱奢糜,到如今,纵使苟延残喘也不忘纵乐行欢,可以说,慕容氏并不是亡于外人,而是亡在自已!

    卫风暗暗生着感慨,在坐的丁太后、慕容熙、冯跋、苻训英与苻娀娥,与诸多无名无姓的美女们,有几人能得善终?

    “嗯?”卫风突然浑身一僵,一只纤白小手沿着大腿,一路婆娑着缓缓向上,力道恰当,手法熟练,令他立刻把这份感慨抛了开去,人家的事自已操那么多心干嘛?先享受了再说,过了这村可没那店。

    卫风正要把手探入另一名女子的胸衣,“咳咳~~”阶上很不识趣的传来了两声清咳,丁太后目中泛出寒意,冷冷瞪着那名抚弄着卫风下身的女子,似乎在警告她,喂酒喂食可以,但不要过份!

    这名女子顿时花容失色,把手拿了出去,连带她的同伴也吓的坐直身体,令卫风的抓胸手落到了空处。

    ‘娘的,这老**没完没了了!’卫风暗生恼火,脸面也现出了一丝不悦,其余三人纷纷递了个同情的目光过来。

    丁太后却挥手止住乐舞,微微笑道:“卫将军为换取战马,不惜千里迢迢来我大燕,咱们作为地主,怎也不能让客人心寒,河间王、冯将军,你们说可是?”

    “呃?”卫风一怔,心里的不快立时去了几分,他清楚,丁太后是从另一方面来安抚自已的不满,假如燕国能白送战马,那么,自已委屈一下,做回陪聊鸭子陪她聊天谈心又有何妨?

    ‘卫某多谢太后!’借着施礼称谢,卫风首次正视起了丁太后,丁太后还是刚才那个丁太后,但这会儿看,竟顺眼了许多,那稍圆的脸庞倒是形如满月嘛。

    丁太后显然也很满意于卫风的眼神,那双画的浓浓的大眼睛略微一眯,一个媚眼直迸而出。

    慕容熙与冯跋却是面面相觎,丁太后的意思他们明白,只不过,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其实战马在江东精贵,在北方却不算回事,无论是燕国还是魏国,都会经常发兵劫掠周边的蛮族,人口、尤其是女人,以及牛马羊,一切能带走的都不会放过,往往一次成功的抢劫,可以获得数千乃至上万匹战马,更何况在交战中,打了胜仗,战马是以万匹计数来缴获,同理,吃了败仗,战马也归了敌人,战马有如一件货物,在北方各族间不停的倒手,便宜点卖给卫风并不是不可以。

    慕容熙放开苻训英与苻娀娥,拱了拱手,问道:“请问卫将军欲交换多少战马?”

    五字才到唇边,卫风立刻就吞了回去,既然丁太后妾有心,不痛宰一刀岂不是白来一趟?

    于是,卫风改口道:“我家府君的意思是,希望与贵国于明年先交换一万匹战马,之后....若是贵国手头宽裕的话,每年交换五千匹,不知河间公与冯将军意下如何?”

    说实话,战马与盐铁、粮食这类重要战略物资,受持续百年的战乱影响,已经没法定价了,但总体上,各政权都极为珍视,甚至被敌军围城时,以一石粮食换取同等重量的黄金都发生过,而且除了祖逖曾与石勒作过短暂的交易,百年来,南北政权、北方各政权之间,从民间到官方几乎没有往来,因此,该如何交换没有一定的章法可循,全靠双方当事人的交情来定,交情好,哈哈一笑,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那就是百般刁难了。

    慕容熙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由眉头一皱,苦苦寻思起来,在他的眼里,让丁太后满意才是最重要的,丁太后希望先给卫风一个顺水人情,再以恩威兼施的手段,来品尝南朝人物的美妙滋味。

    如丁太后这类**,什么利益得失都不在乎,只图猎奇与尝鲜,慕容熙自已也不在乎,他需要讨好丁太后,满足丁太后的各类要求,但这个顺水人情该如何做呢?

    冯跋趁着慕容熙发愣的空档,提议道:“当今天下大乱,钱币早不流通,因此没法准确估算一万匹战马的价值,却不妨作个参考,以你朝武帝太康年间盛世为例,下、中、上三等战马分别为两万、五万、十万五铢钱,良驹在二十万以上,母马价格翻番,梁、黍、麦、栗、谷,价格约在每石二百钱到三百钱之间,当然了,由于战乱不断,粮价理该上涨,这样罢,算作每石千钱,不知卫将军可有异议?”

    卫风估算了下,这个价格倒也合理,于是点了点头。

    冯跋又道:“盐原先洛阳市价为八百钱一石,现今盐矿大多受战乱影响难以开工,就算作五千钱一石,至于铁,请怨本将直言,你朝从不缺铁料,由铁钱泛滥已可窥得端倪,不过,还是征战频繁的缘由,况且我燕国急需铁器,却铁匠欠缺,所以请卫将军给付成品刀剑,武帝太康年间,百炼钢刀普遍为一万两千钱一把,五十炼钢刀为七千钱左右,普通佩剑约为八百钱,如今百年过去,便分别算作一万五千钱,一万钱与一千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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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喜上加喜

    卫风顿时倒抽了凉气,怔怔看着冯跋,这人思维清晰,各种价格信手拈来,由小及大,可见是一个心思细腻,条理性极强的人物,难怪历史上的冯跋在夺了燕主大位之后,面对魏国的步步进逼,可以在有生之年固守辽东,当真是不可小觎啊,要知道,那时的魏国已经是一台极其强大的战争机器了,于刘宋极盛之时兵锋曾到达瓜步(江苏省南京市**南),令建康士庶仿如末日来临一般!

    好半天,卫风才拱了拱手,由衷叹道:“冯将军旁征博引,学识渊博,令卫某甚是钦佩,也无话可说,且卫某可以断定,燕国有冯将军这般人物,兴盛可期啊!”

    当着丁太后与慕容熙的面,冯跋再也没胆量哈哈大笑了,只是微微笑道:“本将不过是偶尔翻阅到了《食货志》,一时兴起,是以记了下来,呵呵~~侥幸,侥幸罢了!”

    摆了摆手之后,冯跋向慕容熙施礼道:“既然卫将军没有异议,太后又有指示,那么,依末将之见,战马价格维持不变,还依晋国武皇帝太康年间原价,也算是充分表现出我燕国的诚意了,请问河间公意下如何?”

    卫风却是眉头一皱,也向慕容熙拱了拱手:“冯将军的分析大致属实,但卫某有几个疑问,首先战马不是易耗易损品,除非当场战死,一般来说,无论哪方对于战马只会缴获,而不会杀马,一场战争下来,粮食、箭矢、长矛、兵甲的消耗无以计数,马却不会损失多少,其次,据卫某所知,母马孕期平均为十一个月,产后次月便可重新受孕,从这个角度来看,马匹又是可以大量繁殖的重复再生资源,第三,包括贵国在内,北方各族为战争需要,都极为重视马匹的繁衍生育,因此马匹的数量与我朝武皇帝太康年间相比,会只多不少,因此这个价格....似乎也该略有下浮罢?”

    “嗯?”冯跋看向了卫风,一时颇为头痛,他感觉这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三条理由,条条言之凿凿,但隐隐的,又觉得卫风似乎刻意回避了一项重要事实,只是仓促间没法想起,不由眉心紧凝。

    卫风的确在避重就轻,马的繁殖能力虽然强,可离不开人养,如今北方战乱频繁,除了拓跋氏,各族人口锐减,其中丁壮几乎都要参与作战,养马只能交给老弱妇孺,效率自然低下,成本也相应的提高,何况战马要吃粮食,而粮食人吃都够呛,这从侧面又提高了养马成本,其余诸如经验、气候等因素还没考虑在内,比如母马的最佳受孕期是在二到三月间,经十一个月分娩,又经半年断乳,正是秋高马肥时,逢这时的马驹身体最壮,成活率也最高,总之,养马是个复杂工程,成本比之晋武帝太康年间只高不低,绝不是卫风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冯跋还在理着头绪,慕容熙却觉得大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道:“卫将军说的不错,草原上确实不缺战马,而且太后有吩咐,这样罢,我做个主,把晋国武帝太康年间的战马价格减半与卫将军交易,冯将军以为然否?”

    “唔!”卫风的表情瞬间僵硬!这不仅止于震惊,还在于强忍着不让自已哈哈大笑!在他原先的预计中,如果能蒙混过关的话,打个八折就心满意足了,可慕容熙直接给个五折,价格也太公道了啊!

    冯跋则恰恰相反,脸面布满了苦涩,他虽然还没理出头绪,但价格减半不是和白送差不多吗?只不过,即然由慕容熙拍板,丁太后又与慕容熙有着扯不清的关系,犯不着为几匹马结下两个仇家,有时官场上的小小纠纷足以在关键时刻要了命,另外他对卫风也颇为欣赏,心想就让他占个便宜吧,反正马匹也不是自家出,他慕容家都不心疼,自已操什么心?

    无奈的叹了口气,冯跋苦笑道:“由河间公做主便是,本将倒是恭贺卫将军了!”

    占了便宜最忌讳再卖乖,因此卫风郑重的向上拱了拱手:“价格得以顺利拟定,全赖太后、河间公与冯将军,卫某多谢了!”

    丁太且显然心情不错,手臂抬了抬,嗔怪道:“之前都说过了这是私宴,卫将军怎么还来这套?你们南人呀,就是礼数多,多的让人浑身不自在,好了,日后咱们两家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别搞的像个外人似的,你是我大燕国的贵客,龙城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卫风心想,该是你的锦帐永远为自已敞开才对吧?突然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已成了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不过,他从来就不是个刻板的人,既然落到了实惠,又何必惹来丁太后的不快呢?明日交换过文书,约定好具体交易内容与时间方式立刻闪人,于是讪笑着连声称是。

    卫风的这种表情被丁太后误读为了害羞,心头更添喜爱,当下把目光投向慕容熙,提议道:“听说南朝有逆贼孙恩,聚众十余万作反,虽然被暂时打退,但明年开春或将卷土重来,而我大燕与南朝有遥遥数千里之距,既使卫将军自明日开始操办交易一事,以来回奔波往返,再加上收集粮草盐铁,恐怕交易完成最快也是春暖花开时节了,根本没时间训练骑兵,还谈何以骑兵破去孙恩?因此,出于战事紧迫,且卫将军的品性颇得哀家欢喜,故哀家以为可先垫付五千匹战马给卫将军应急,河间公,你的意思呢?”

    这一瞬间,丁太后在卫风心目中的形象猛然被拨高了几分,那微圆的脸颊已不仅止于顺眼了,而是艳冠苻训英与苻娀娥!

    慕容熙不假思索道:“倘若冯将军无异议,一切依太后所言!”

    丁太后把目光转向了冯跋,事到如今,冯跋除了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荡妇误国,还不至于开声拦阻,只得一边暗暗赞叹卫风的好运气,一边施礼道:“末将也无异议!”

    “好!”丁太后举起酒杯,喜道:“今趟卫将军大功告成,也为我燕晋交好,诸位满饮以贺之!”

    卫风双手举杯,接过来道:“太后、河间公与冯将军的好意卫某已无从称谢,只能记在心里容后图报,此时此刻,唯有自饮三杯以表达感激之情!”说着,一饮而尽!

    无论席中这三人是出于什么目地,但卫风这会儿的确挺感激的,来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龙城之行会有如此完满的结局,当即面不改色的连灌两杯,第四杯才与众人虚碰之后一口喝干!

    “卫将军好酒量,看来南人也不乏豪爽之士啊!”丁太后满意的两眼直冒绿光,称赞之后,又轻启朱唇:“乐起!”

    顿时,殿内乐声大作,但令卫风奇怪的是,只闻乐声而不见歌舞姬起舞,不由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丁太后。

    丁太后起身笑道:“卫将军,你恐怕有所不知,我燕人但凡有重大庆典,须与会嘉宾载歌载舞来表达喜悦,卫将军,你与你的同伴不必拘束,来吧,咱们歌舞同庆!”

    这话刚落,丁太后仿如变了个人似的,挥舞起双臂,腰肢随着鼓点作着有节奏的扭摆,一走一趋的步向了阶下。

    卫风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到底是燕人啊,换成朝庭的太后或皇后,打了鸡血也不敢如此放浪形骸吧?

    还在目瞪口呆中,两名侍妾已双双把卫风搀起,向着场中走去,其余慕容熙、冯跋与李驻也在各自女伴的陪同下,纷纷来到殿心,歌舞姬们这才一涌而入,倾刻间,场中几十名衣着暴露的妙曼女子围着三名男人扬歌起舞!

    丁太后手舞足蹈,引颈唱道:“日月光天兮贵客来,江左佳人兮曰卫风!”慕容熙跟唱道:“愿结交好兮登衡,破拓跋氏兮驰诚!”冯跋也唱道:“云电大振兮地两分,燕北晋南兮列二圣!”

    卫风正听的津津有味时,丁太后已凑上前,摇了摇他的胳膊,以眼神示意接唱,于是,卫风唱道:“玉人起舞兮香满殿,太后恩德兮莫不思!”

    本该接下来是李驻唱的,但丁太后一听到卫风的赞颂,已是喜不自禁,抢过来唱道:“尊彼汝兮昔化贞,未若今日道风明,欢歌载舞以为贺,燕晋同心光四表!”

    丁太后的余音还未落下,已有婢女稍稍把灯火拨灭了大半,殿内立时陷入了昏暗当中,趁着男男女女拥挤成一团,丁太后伸手对着卫风胯下轻轻一抚!

    “嗯?”卫风浑身一麻,转头看去,丁太后的目中正满含着期盼之色,再向左右一看,慕容熙与冯跋已大快其手,对着身边的女人上下乱摸。

    卫风恰好见到自已身边正是苻训英,慕容熙又背着对自已,当下暗道好机会,但顾忌到丁太后,只得先在丁太后的胸脯上狠狠一扭,再装作不经意间以手背蹭了下苻训英的胸脯!

    丁太后的反应卫风无暇观察,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苻训英身上,只见苻训英丢了个白眼过来,似有些嗔怪,却没有太多的恼怒,顿时心中大定,想都不想的把手伸往苻训英的衣襟内轻轻一握!

    嗯!又软又腻!还带着股余香扑面,卫风心神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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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逐客令

    (谢谢狼武士与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卫风趁着慕容熙不注意,光顾着轻薄苻训英,苻训英骚的令人没话说,不但不推却,反而把那纤白素手也伸入了卫风的衣服里面,这么一来,丁太后不乐意了,带着些幽怨霸占住了卫风的裤裆。

    丁太后的手法很老到,轻重把握火候适中,但说实话,卫风很不想理会她,只是好歹还能记得这老女人的好处,何况得罪她的后果也难以预料,于是勉强把另一只手探入了丁太后的衣襟内,别说,丁太后年龄虽大,皮肤却细腻滑嫩,而且胸部的尺寸也不是苻训英这种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能比的,尽管有些松松垮垮,算了,就作当报酬吧!

    昏暗的灯火下,一群人簇拥扭动,娇喘声、嘻笑声在**的乐曲中此起彼伏,卫风心里连呼不虚此行,这样的庆典他喜欢啊!这一刻,他只盼望灯火全部熄灭,趁着黑灯瞎火,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苻训英给上了!

    卫风下意识的把视线投向了灯火处,猛然间,丁太后却把他探入苻训英衣襟内,正肆意抚摸揉捏的那只手一把抓出,原来,慕容熙已转回了小半个身子!

    卫风暗道好险,给丁太后递了个感激的目光,苻训英也快速捋了捋衣襟,丢给卫风一个意犹未尽的媚眼之后,就拨开周围的歌舞姬们,向着慕容熙纠缠而去!

    丁太后满意的略一点头,又以眼神示意卫风向边上看,卫风转头一看,恰见苻娀娥正被几名摇摆着身体的歌舞姬紧紧围住,一只只玉手把她摸的脸颊绯红,娇喘连连!

    卫风快速瞥了眼,慕容熙与苻训英已淹没在了人堆当中,当下一步上前,手由腰部探入,贴着苻娀娥那滑嫩的肚皮自下而上摸进了那件小小亵衣!

    另一只空出的手也不管是谁,逮着就胡摸乱搞,歌舞姬们与苻娀娥甘不示弱,包括丁太后在内,十余只素手全部招呼向了卫风,卫风顿觉刺激无比,尤其是苻训英与苻娀娥这对姊妹花,她俩可是慕容熙的私宠啊,这好比当着人家的面,偷偷猥亵人家老婆,那种心理上的快感,简直没法用言语来诉说!

    褚灵媛虽然也骚,可那是暗骚,还不懂得讨好男人,而这一对姊妹花的骚劲,百倍千倍于褚灵媛,卫风更加坚定了将来一定要把苻训英与苻娀娥抢夺到手的决心!

    唯一的小小遗憾,是没有女人敢去摸他的下半身,他的下半身专属于丁太后!

    欢乐的时光总是一闪即逝,卫风预想中的熄灯没有发生,随着乐曲缓缓落下,婢女们也重新把大殿点的灯火通明。

    亮光下,人总是有些顾忌的,四个男人与几十名女人纷纷散开,女人都是衣襟不整,发髻凌乱,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男人则个个胯下撑起了个小帐篷,尤其是李驻,竟然湿了一块!

    各自匆匆把衣衫发髻整理好之后,丁太后微微笑道:“卫将军,滋味如何?咱们燕人讲究率性而为,心里想着,何必掖着藏着?你若是未曾尽兴,改日哀家特意再招待你,如今正事谈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卫将军请早回罢,免得夜深露寒给冻着,旁人或会以为我大燕国招待不周呢!”

    “呃?”所有人均是一怔,他们都以为丁太后会留宿卫风,就连卫风自已也这么想的,凭心而论,如果没有丁太后,虽然对苻训英与苻娀娥不抱指望,可满屋都是美女,卫风百分之百不愿回到馆驿,随便挑几个也能侍寝啊,只是丁太后令他头痛的很,这一下了逐客令,当即毫不迟疑的拖着李驻施礼道:“今晚多谢太后、河间公与冯将军的招待,那么,卫某就先走一步了。”

    丁太后的嘴角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伸手示意道:“卫将军快点回去罢,莫要在外游荡噢!”

    “多谢太后关心!”卫风深深一揖,与李驻转身离去。

    一道薄薄的砖墙,把内外分隔成两个世界,里面温暖,奢淫,圈养着大量如花似玉的美人,外面却是满眼漆黑、一阵阵寒风直往那单衣里钻,依依不舍的向内看了眼,李驻转头叹道:“燕人性淫,果然不是虚言,将军,今日末将可是大开眼界了,要是回去一说,保准把弟兄们给羡慕死!”

    卫风淡淡道:“早晚你也会拥有自已的娇妻美婢,高屋豪宅,无须羡慕他人,但是记住,一时的放纵无伤大雅,却不可以沉迷于其中,燕人之所以盛极而衰,在于淫奢无节制,魏国大军虎视眈眈,且拓跋珪举贤任能,励精图治,生活简朴,少近女色,燕国权贵恰恰相反,他们纸醉金迷,鼠目寸光,岂有不亡之理?另外,今日的经历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李驻顿时打了个哆嗦,连忙拱了拱手:“末将知晓!”

    卫风略一点头:“走罢!”随即翻身上马,向馆驿疾驰而去。

    约摸半刻左右,馆驿出现在了眼前,卫风把马匹交给李驻,径直走向了自已的屋子,“吱呀!”一声,把门推开,屋内四角都燃着熊熊炭火,空气中布满了暧融融的气息。

    虽然远不如燕宫那般热闹奢华,但王道怜与陈少女正头抵着头低声谈笑,尽管不知在说什么,卫风却莫名的产生了种家的感觉,一时竟愣在了门口。

    见到卫风,二女立刻现出了喜色,双双站起身子,王道怜多拿了件外袍,才走两步,一股浓冽的脂粉香气就扑入鼻中。

    “嗯?”两个女人一怔,王道怜现出了似笑非笑之色,问道:“将军,您身上真香啊,席间没少了美人陪伴吧?燕女的滋味如何?你给妾与少女说说可好?”

    卫风理所当然道:“那是没的说,主动、开放、大胆!比你们强十倍百倍,还口口声声给我做婢女,可天下间哪有你们这样的婢女?主母不在,给郎主暧床是你们的义务,从今晚开始,都到我的床上去睡,知道吗?”

    陈少女装着没听到,王道怜却一瞬间脸颊红透到了脖子根,垂下脑袋,小声道:“将军,您虽然年富力强,可那种事要节制,要以大业为重,您在酒宴上都那个过了,怎么还想要?妾觉得....应该可以撑到回去了吧?”

    卫风一本正经的挥了挥手:“哪有的事?本将历来洁身自好,逢场作戏点到为止即可,怎可能纵欢于花丛中?河间公与冯将军虽然一力邀请我留宿,但馆驿里还有你们两个,燕女好是好,这一夜不回来总不大放心啊,因此只得忍痛割弃了。”

第一一九章 太后驾临

    “这....”陈少女与王道怜的俏面布上了明显的怀疑,但以眼神交流之后,都觉得卫风很可能说的是真的,他始终只有小兰一个女人,正妻王蔓到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尤其这一个月来,虽然时常会发发牢骚与不满,却从未对自已二人提出过非份的要求。

    陈少女的面容一瞬间松懈下来,王道怜则是流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欢喜,两个女人快步上前,替卫风麻利的更换起了衣服,王道怜喜不自禁的问道:“将军,交易谈的如何?可还顺利?‘

    卫风立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吹嘘道:“何止是顺利?简直是顺利的难以想象....”

    卫风把之所以取得优厚条件的原因全归结在自已的口才方面,只在末了带了句燕人的豪爽好客也起到了一定的因素。

    顿时,王道怜与陈少女惊的嘴都合不拢了,陈少女更是破天荒的赞道:“将军,这下好了,有了大量战马,您可以训练骑兵击溃孙恩,为会稽士庶除去心头大患,甚至将来还能与北府军争锋,替王蔓姊姊报仇雪恨!”

    王道怜也接着道:“而且府君与谢夫人知道了肯定会赞不绝口,这条件优厚的让人没法相信,得给会稽节省不少钱财呢!”

    卫风却摇摇头道:“你们不要光往好处想,会稽才多大一点?按照头一年一万匹,之后每年五千匹的速度,最多三五年将不堪重荷,北府军八万精兵,控制的地盘除了京口、晋陵两地,还拥有江北从广陵到下邳的大片地域,但他军中的战马不会超过两万匹,为何?莫非刘牢之不知道骑兵的好处?实在是淮水以南不适合养马啊!马匹只有在北方的戈壁草原上才会变的强壮,因此,要想建成一支百战百胜的骑兵,最先决的条件是夺取一块养马地!”

    “噢!”两个女人扫兴的点了点头,王道怜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将军您在江东还未立下根基,夺取北方的养马地言之尚早,可几年后会稽的马匹越来越多,假如闹到民怨沸腾,该如何是好?妾虽然出身于商贾之家,却也听说过,马比牛吃草多,还挑草,稍不留神就会溜到田里偷吃庄稼刚长出的嫩苗,赶都赶不走,而且不单吃草,还得吃料豆、麦子与麦麸呢,甚至有些精贵的马匹专吃面饼!”

    卫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家伙,就是个难伺候的主!哎~~我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跳出会稽,夺取更大的地盘来容纳更多的战马,但现在谈这些还早了点,如今最迫在眉睫的祸患是孙恩,斩去孙恩头颅之后才能慢慢谋划,好了,我身上味道的确香的腻人,你们不是准备好热水了吗?来,今晚都伺候我沐浴!”

    “将军,你不是自已可以洗吗?”陈少女的分辩刚刚脱口,卫风已面色一沉,不悦道:“不许推托,没让你们侍寝已经够意思了,你们打听一下,哪家的漂亮婢女没让郎主郎君睡过?哼!天下间除了我恐怕没有第二个,伺候沐浴还推三阻四,我脱光了站你们面前我都不害羞,你们害羞什么?有的讲究人家,把尿擦腚还有专门婢女呢!”说完,不由分说的一手搂起一个,快步向澡堂奔去。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两个女人暗自嘀咕,却无法可想,只能被半拖拽着以小碎步紧紧跟上。

    澡堂里热气弥漫,卫风反脚把门踢上,张开手臂,以眼神示意赶快帮自已脱衣服,二女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无奈,很不情愿的半背转过身体,替卫风脱了个干净。

    卫风又急吼吼的催促道:“你们怎么不脱?不怕被水淋湿?要不干脆和我一起洗,婢女陪浴,也是天经地义!”

    王道怜与陈少女均是俏面通红,她俩都感觉到了卫风今晚的非同寻常,在她们想来,多半是被燕女撩拨的欲火烧身却无从发泄,并越想越有可能。

    陈少女的美目中顿时闪出了一抹警惕,王道怜却是略有迟疑,其实帮卫风泄泄火也没什么,但她一来要顾照陈少女的感受,二来也有些自卑,毕竟被轮暴失了身,在古代,被轮暴的女子比主动向男人求欢的淫妇更让人瞧不起,最重要的一点,在没有征得王蔓首肯之前,她不敢陪卫风上床,毕竟王蔓是个富有心计的女人,又是家里的主母,她担心惹来王蔓的记挂。

    暗暗对卫风说了声对不起,王道怜小心翼翼道:“将军,妾与少女昨晚洗过了,今天不用洗的,那个....您快点进去吧,别冻着,咱们脱去外服,帮你洗就可以了。”

    “你们呀!”卫风不满道:“男欢女爱不是寻常的很?你们那里就不痒痒?是嫌我不够帅气还是另有心上人?怎么一个个畏如蛇蝎?难道一辈子不碰男人了?将来都出家去做比丘尼?陈少女受的伤害大,心里的疙瘩没解开我能理解,我不逼她,怎么王道怜你也这副模样?我都不嫌你身子不干净你自已还嫌什么?算了,算了,不勉强了,强扭的瓜不甜!”

    伴着满腹牢骚,卫风提步迈入木桶,他站的笔直,那二兄弟翘的更直,等着二女前来伺候。

    王道怜与陈少女委屈的眼圈都微微泛红,但只能勉强脱去外服,仅着一件小小亵衣帮卫风擦洗起了身体。

    伴着哗哗水响,两个女人都把脑袋偏去了一旁,卫风突然指了指胯下,嚷嚷道:“这里还没洗,陈少女你离的近,你来!”

    也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涩,陈少女的娇躯不禁微微颤抖,嘴唇咬了又开,开了又咬,可就是不把手伸过去。

    王道怜把心一横,咬咬牙道:“将军,您别欺侮少女了,她能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妾来吧!”

    话音落下,王道怜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探出颤抖的玉臂,轻轻一碰之后,就猛的握上!

    说实话,王道怜的手法生疏又僵硬,比以丁太后为首的燕女差了不止一筹,可恰是这份生涩,又给卫风带来了一种别样的刺激,这说明王道怜的手是干净的。

    “不要停!没说拿走不许拿走,嗯!就这样,继续,王道怜你很有天赋,快一点,用点力,噢....”伴着嚣张的呼喝,王道怜的面孔红的似要滴出血来,手臂做着机械性运动,陈少女也好不了多少,她虽然躲去了卫风背后,可那又尖又翘的屁股正对着眼睛啊!

    卫风心里连呼舒服,目光也投向了王道怜的樱桃小嘴,心想她的嘴也得开发开发,正待招唤,门外却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李驻的声音响起:“将军,您在不在?”

    卫风没好气道:“什么事?”

    李驻的应答中透着丝暧昧:“将军,是丁太后来了,正在....正在您的寝屋!”

    卫风顿时腿一软,差点一屁股跌入木桶,连带他的二兄弟也软了少许!

    糟了,这老女人阴魂不散,肯定是来索要报酬的,难怪临走前叮嘱自已不要在外乱跑,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早回来!

    这一刻,卫风万分懊悔,王道怜却似是明白了什么,把手拿开,好奇的问道:“将军,丁太后是谁?怎么会跑您的寝屋?难道是....”正说着,俏面立时现出了极为夸张的不敢置信之色,怔怔看着卫风!

    陈少女也是一副忍俊不止的模样,抓起块干布,一边替卫风擦着身子,一边催促道:“将军,人家贵为燕国太后,是专门奔您来的,妾说呢,难怪燕国会如此大方,原来是太后送您的大礼啊,您快去罢,别让人久等了!”

    卫风没好气的分辩道:“没有的事,不要乱想!”但这分辩明显底气不足,随即又低低骂了句,就向外唤道:“李驻,去告诉太后,本将稍后便来!”

    “遵命!”李驻一溜小跑的快步离开。

    王道怜与陈少女则以最快的速度替卫风以及自已穿好衣服,陪着卫风向外走去。

    寝屋在澡堂边上,二女并没有入内,而是站门外守候,卫风无暇理会她俩,狠了狠心,伸手推开了门。

    屋里多出两根红烛,几案上摆放着酒菜,显然是丁太后自带的,而丁太后已褪去了宴席上那贵气迫人的装束,换了身民妇装扮,身后侍立着两名婢女。

    卫风硬着头皮施礼道:“卫某拜见太后,不知太后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装傻呢吧?”丁太后丢了个媚眼给卫风,又转头道:“你们先回车上。”

    “遵命!”两名婢女轻掩上小嘴,盈盈而出,还不忘把门给轻轻掩上。

    被红烛衬托出洋洋喜气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卫风与丁太后俩人,丁太后微微笑道:“卫将军,哀家突然记起,你在酒席上没怎么用食,哀家担心你饿着,所以呀,特意包了些酒食过来,卫将军会不会觉得哀家唐突呢?”

    卫风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太后客气了,太后的好意卫某感激还来不及,哪会责怪?”

    丁太后现出了满意的笑容,伸手招了招:“卫将军,哀家是以私人身份来访,就不必拘礼了,你站一边干嘛?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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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