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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往生老魔     三界棺txt下载     三界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二十六集

    不知过去几时,那不足渐渐睁开眼,虽仍是目不能视物寸远,耳不能听音,识神感知难明,然内里惊惧之状已然过去。忽然闻得几句问答之声息。

    “寅神君等修亦不知将那厮捉到了也未?怎得无一丝儿回音。”

    “无论得手与否,吾等必须再上。若得手,则掩而护之!若无,则取之!”

    “是!谨遵令谕。”

    不足闻之,知道彼等距此地不愿,便悄悄儿架起云头回逃山门。

    “不好!此地已无寅神君等修之气息矣!难不曾已然遭了毒手?”

    “不会!宏法门之众受困山门,哪里来的救援之修耶?”

    “难道是那方才之巨大黑物使然?那黑色笼罩处,隔绝识神之探查,双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却是与那时失去其修踪迹。却是不知方才之漆黑天象倒是是何?”

    “不管其他!快快出击,将那宏法门之小子拿下才是。”

    “是!”

    其时,天已渐渐明朗。数修驾云飞身而来,却哪里还有金足其修耶?

    “咦!竟然不见了!阿也,上修,金足其修已然逃脱!”

    “胡说!方才还在此地,彼一小小法体之修,其遁速几若龟行,哪里说没就没了!”

    “上修!真是失去其踪迹也!”

    “啊呀!快寻!此事误不得!其山门已然遭封堵,彼无处可逃!至于此怪异天象,回去问大圣主便了!”

    “是!”

    众修一声诺,而后四散追寻而去。

    且说不足飞至山门处,见有大禁制法阵封了山门,门中诸老正气急败坏奋力攻击封闭法阵,而那大阵之外有若干妖修,磨刀霍霍,几欲冲击。

    “不好!此次妖修之气势,大异往昔。居然胆大若此,敢封闭一座修行之山门?其所倚占是何耶?难道其不怕引发人、妖之修间大战么?或者其乃是孤注一掷,不惜一战亦要夺得那圣莲暗母么?”

    不足将本初元力化出,笼罩其体,口吐天机道诀,将其法体静悄悄隐在云端。一边思衬其处境,一边亦是大疑于那圣莲暗母之神秘。此物到底是何?怎得妖修似是浑然不顾,竭尽全力而得之。

    正是这般思量间,突然那丹田神界中黑莲上那团乌金之光团剧烈颤抖,其转速大增,后愈来愈急,似是陀螺,其旋转已然不可目视之。不足先是一愣,将识神内视,除此不见有异。刚刚放下一颗倒悬之心,猛然间复急急吊起。却原来是其忽感浑体上下、丹田、经脉中天地神能元力大动,居然一丝丝、一缕缕向此黑金光团汇集而去。

    “天也!要某家老命也!这般抽取某之元力,岂非将此法体变成骷髅么!”

    不足不敢再立云头,便是这般急急落下云头,以本初元力护了本体,四下一观,见东边小山丘怪石嶙峋,荒草灌木甚茂,遮蔽目力。且有数条山间小道可为退路,便急急降下云头,潜藏于一个小石凹处。其地低凹,外被荆棘荒草,可以蒙蔽凡人之目力。

    “唉!便是此地!生生死死随天命也!”

    这时那元力抽取之速,愈发激烈,不过片时,不足经络中已是空空如也,而那抽取之力不见稍减。由是经络萎缩若腔壁相贴而粘连,便是那丹田神界中之本初元力所凝聚之元丹已是急急回旋,似欲崩裂。不足大骇,只是拼命守住心神不乱,一边将识神化出,急急抽取天地之间所纳之本初元力。不足周遭识神可及之二万里方圆内,那丝丝缕缕神秘莫测之所谓本初元力亦是随不足识神而汇集前来,纷纷涌入不足浑体,急急向经络、丹田中汇集。而后那本初元力再转而入了那黑金状光团内。

    如此小半个时辰过去,那黑莲上光团之抽取愈发剧烈,便是不足运使浑体之法力,使劲儿攫取本初元力,却已然不及其抽取之速。不足体肤肌骨内所容纳之天地神能元力亦是渐渐干枯,那先前泛着晶莹光芒之浑体,虽丑陋不堪,却依然健壮,然此时居然枯若朽木。不足终是支撑不得,渐渐昏死过去。

    “咦!大王,此地有一具死尸也!”

    “下去看看,莫要失了任何蛛丝马迹。”

    “是!”

    有两三个妖修,御风而下,其一妖,口中喷出一股白色疾风,往山丘而去,那风,状若飞刃,将那山丘上下数十丈方圆内阻隔之荆棘一刃割倒,那荆棘随风聚集,另一妖大笑道:

    “师兄之疾风刃术法愈加精湛,那倒地荆棘茬儿,居然一般齐整,不容易。待小弟将这一堆荒草燃着了去。”

    那妖一头说着话。一头便将手一指,指尖上忽然生出一朵尺许大绚丽花火来,叫一声道:

    “疾!”

    那火花儿便轻轻巧巧飘向那荆棘堆儿,那荒草遇火,腾一声响,草木便燃着起来,而后那火花儿一张,将那数十丈高大一堆荆棘包裹起来。不过须臾时间,那柴草便尽数为飞灰矣。

    “师弟好手段。”

    此时另一妖已然飞身至不足所存身之石凹里,将不足翻转过来,仔细瞧视。

    “真是晦气,果然是具死尸!”

    “莫要管了,继续搜寻。”

    那数十妖修纷纷飞起,压低云头,搜寻而过。

    此时不足却遭昏死过去,哪里知其生死也。

    宏法门山门处一声爆响。

    轰!

    此声惊天动地。不多时数千宏法门弟子门人冲出,半飞云头上,半御风而出。黑压压呐喊袭来,声势浩大,撼人心魄。

    “传令回撤,不得有误。”

    云头上一大妖高声道。

    一时近百妖修驾云在前,数千人修追击而出,半空法器飞舞,神光闪烁。不多时,宏法门高层数十强者已然追上遁术低微之妖修。双方已然接战。

    乒乒乓乓!

    攻击之声震耳欲聋!

    厮杀之声,惨烈绝响四起,轰轰烈烈响彻万级山上空。

    “贼子李治国,汝判吾宏法门倒也罢了,却是连人修一方已然判出,今日不死,天理何存!”

    一声断喝,只震得云头上两修李治国与那钟君二人,差一点落下云头。

    “老祖饶命啊!吾等二人亦是被逼无奈啊。”

    那钟君于云头上大声求饶。而其身后之一修年若不惑,冷了脸,将那手中一柄飞剑祭起,喝一声:

    “斩!”

    那飞剑倏忽化为两道,直扑云上二修。

    “啊!”

    几乎同时一声惨叫,两颗大好头颅飞越下了云头,那二修之法体,忽然炸开四裂,后复接连爆开,终至于化为暗红碎末飞溅消失。

    “将那两颗首级取了,高挂山门以示警戒!”

    观诸二位大修受其一击毙命,那群妖惊慌四散奔逃。便是来者之妖中大能,亦是惊慌遁逃。

    一狼首人身之妖见状,知道难以逃脱,居然悄悄儿潜到不足之身侧,将不足之法体搬起,将身形钻到不足法体之下。

    数个时辰之后,宏法门与妖修之大战毕,宏法门中众修归来,查其战果,宏法门死伤近百,而妖修死伤亦是达七十余人。

第二百二十七集

    宏法门山门四围,数百修众御剑值守。不足所在此片山丘之上亦是有弟子飞来飞去,仔细巡视。

    那狼首妖修见状惊骇不已,只是无可奈何,唯悄悄儿将身下石坑以神通裂开一道缝隙,慢慢儿沉下去,其上只余不足法体横隔遮蔽。

    待得夜色渐浓时,巡查数修压下云头,于不足存身之山丘上架起篝火暂息。

    且说那不足其时却是苦痛难知,便如死人一般。那丹田神界内黑莲之强力吸附依然,不足浑体内外所纳之天地神能元力已然尽数抽吸一空,那丹田内之拳头般大小之元丹此时已然化为芝麻般大小。其体骨一再收缩,其时已然宛若骷髅般模样矣。

    不足体内丹田神界之那朵黑莲上,乌金光团旋转减缓,然其色泽更其黑暗,仔细视之,仿佛一团幽深漆黑之深渊世界,诱人沉沦。

    不足其体吸纳本初元力之速仍十分迅疾,那一道道现下修界之修无可感知之无形气机纷纷入体,及至夜半时其体已然渐渐恢复。唯体内经络及元丹仍旧无变,干枯若败絮,似乎几近崩溃也。

    虽昏厥不醒,然不足之识神外放二万里,却是依然如故。那识神海之神界里,天上大日黯淡,显见其识神亦是有损矣。

    丹田神界中,黑莲不再旋转,静静儿虚空而立。

    又三五日,突然,那丹田神界中黑莲上乌金光团撕拉一声,裂开一道细小缝隙,而后便是两道、三道······成千上万道,细细密密将那乌黑之光团割开。此光团缓缓变化,凡目可知。大约半月后,那乌金光团外细细密密之黑丝般物什,居然相互粘连,渐渐成一款精美绝伦之女装衣袍。那袍子笼罩着此光球,一动不动,只是其所散发之神压威能渐增。

    又数日,那袍子笼罩处终是有了变化,一个仙子模样之小人儿化出,而后其闭目端坐黑莲上。那张精美绝伦之面目,典雅、庄重,令人深感神圣不敢仰视。

    不足之丹田神界中那粒芝麻般大小之元丹,又复急速旋转,体外二万里方圆内之元力如水透棉,汇集入体,渐凝渐聚,终是缓缓儿复凝聚成丹。而其时不足仍昏睡未醒,那吸纳之法诀自然发动,元力仍不停汇集。到三月之后,不足体内经络恢复,其间元力充盈。肉身体骨复遭本初元力浸洗,渐渐固若往昔。元丹亦是长大若尺许圆球。

    “嗯!哼,哼,······”

    不足之嘴角裂开,轻声呻吟。似是仍痛苦在体。待其慢慢儿睁开双目,左右环视,见其体已然暗潜在此石凹内,其上有杂草、木灰覆盖。不足略试一试,提气运功,却突然有巨力神能四散而开,一时控制不得,便如油锅注水,轰然而开。便是不足体内之那道八卦护体大阵亦是飞动而出,然其虽遭激发,却唯可护其体不受外力所伤,哪里能消减了体内之力焉!

    其时不足受巨力神能冲击其体,竟然如万蚁入体,又若万仞相割,痛痒难当。其咬了牙关,不发一声,只是闷哼几句。虽运使必杀技导引,将那巨能元力引入浑体诸穴之中,然其能之巨,虽无底之诸穴亦所容不及也。此中痛痒之巨,实无可道也!

    不足之惊骇,无复加焉!

    “何时体内之神能若此时般宏大而暴烈呢?”

    虽这般思量,那心中必杀技却是运使至极限,将浑体经络内充盈欲爆之神能归于诸穴,同时将暴烈欲出之元力轰向体下石臼中。地下突然传出凄厉之惨叫声,倒骇得不足一惊,便是那浑体之剧痛似是亦稍稍减缓。

    其时不足不能动,唯将神能轰击侧旁之石壁。向上却是绝然不敢攻击,一旦露馅,便可能遭不测。

    苦痛可忍时,不足便将识神内视,见体内诸穴洞开,诸穴间脉桥为河,元力为水轰轰然流动,其势浩大,那丝丝缕缕之识神纠缠水中,随波逐流。

    “某家之体内神能居然大多化为本初元力,不知喜耶?忧耶?”

    不知不觉间那浑体之剧痛,竟然消失无踪。

    感觉浑体无恙,不足翻身坐起,忆起体下之惨叫声,便挪挪身体,将眼一瞧,体下何时居然平卧一狼首人性之妖修!

    “汝,何人?怎得睡卧此处?”

    “啊!鬼呀!”

    那石臼中妖修,翻身欲起,却遭不足一拳击倒,复瘫在石臼中。

    “混蛋!居然打吾头颅,吾要杀了尔等贼子!”

    那妖修见不足只是一击便收手不打,忽然大怒。其修为不低,神通远过人修聚识之境界者。此时显见的乃是遭一法体之修击打,自是怒火腾然,不可遏止。

    “某家问汝,汝是何人?来此何干?”

    “哇呀呀呀······气杀老夫!汝,一小小法体之修,何敢如是辱吾?且吃吾一拳。”

    那狼首妖修一拳击来,快如疾风,令人无从闪躲。

    轰!

    一拳击得正实,堪堪儿打在不足前胸,噼里啪啦一通乱响。不足大惊,且以为自家体骨遭击受损呢!却不料,一声熟悉之惨呼传出。紧接着便是一声:

    “饶命啊!”

    “饶你,好!且将汝等之来历细细道来。若某家满意,便放生何如?”

    那狼首妖修哆哆嗦嗦道:

    “小的乃是五凤国不老山中之妖修,修行有年,得了机缘化身为人,然却功亏一篑,未将此颗头颅化出,便如这般人不人、兽不兽之模样也。后那鬼谷遭变,大方舟家族追杀鬼谷史家,尽遣不老山中妖、人之修围捕。小的便是于那时觉察到逃亡之史家遗脉,告知大方舟家族,哪里知道,彼等不但未将许诺之物将出,反而怪小的消息不实,欲加害于某。亏得小的有先见之明,提早脱身,流浪北方。现拜在赤狼上尊门下习学道术。”

    “哦,阁下来之那等遥远之地,倒也罕见。不过尔等来此所为何事?”

    “乃是为那朵圣莲暗母来此!”

    “圣莲暗母?此是何物?何等用途?”

    “这个却实实真不知也!”

    “汝来之古大陆中央之地,腿脚想必十分非凡。”

    “那是!若阁下饶了小的,小的便将此飞遁之法术相传授如何?”

    “法术虽好,某家却更喜汝之腿脚。要不留下一条如何?”

    “汝欲如何?莫要惹恼了吾!否则定让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汝不闻鱼肉刀俎之辩乎?”

    “嗯?”

    “此时吾为刀俎,汝且以为欲如何呢?”

    “你!你!······好汉,饶了我吧。我便是一只牲畜罢了,又未惹了大爷。呜呜······可怜我家有八十岁······”

    “住口!汝既为妖修,好好修炼便罢了,怎得作伤天害理之事耶!”

    那不足再不顾其啰嗦,只是将手一指,那识神随念头驱使天地神能元力所化之巨掌便握住了那狼妖之一腿,只是轻轻拽一下,那条腿儿便化为飞灰。

    “娘呀!痛杀我也!”

    而后不足站起,定一定方向往宏法门山门行去。

    那狼妖见不足远去,急急止了血,单腿跳将起来,踏云而行,往远处遁逃而去。

    后,此妖无奈何竟然将一条野狗后腿卸下,按在自家断腿处,以为行走方便。真是所谓狗腿子之由来也!

第二百二十八集

    且说不足当日昏死石臼中,其体之变神妙,而其时复得了性命,亦是兴致勃勃,哪里管什么丹田中之巨变,只是粗粗感知其经脉较之往昔更其粗大坚韧,其内流动之元力虽不复尽数天地神能元力,然施法、攻击,其神通无恙,由是大大放心。

    此时驾云而行,却觉其飞遁间其速依然,掌控之力更其强大,那云彩随心而动,忽然淡若烟尘,忽然浓若白棉团锦,忽而化为飞禽,忽而化为走兽,其变已然由心也!不足心头喜滋滋情绪泛浪,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人大胆,敢闯我山门?”

    不足正专心御驾法云喜滋滋飞行间,忽闻一声大喝,倒骇了一惊。抬眼望去,见前方已然已是宏法门山门之处所,便按下云头,落于山门外知客亭前地上,大声道:

    “弟子金足,前来领罪罚!”

    “嗯,兀那厮,汝是何人?”

    山门外守值大惊,急急复问曰。

    “弟子金足,侥幸不死,前来领罚。”

    “是金足,是金足!吾等道其已然灰飞烟灭矣,却不料竟然还活着!呵呵呵!金足师弟,快快前去中央大殿,如此数月,门中大佬都快疯了!”

    那山门守值大人高声道,俨然喜色不掩。

    “哦?何事如此能令得大佬等惊慌?”

    不足眼望面前十数师兄弟,讶然道。

    “汝不知妖修与我门爆发大战之事么?”

    “知之!某便是于彼等击杀下侥幸偷生呢!”

    “那汝可知我门中高人会同人修强绝之辈往妖修处问罪,彼等倒说不知其事,或者乃是个别妖修之所为,且承诺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搪塞了事。我派中大佬怒火无处泻,可苦了我等门下弟子,日日里焦心难熬,只是怕无妄之灾加身也!”

    “然······”

    “甭说了!快快前去中央大殿通禀吧。完事儿后,却来此处再聊。”

    “是!值守大人。”

    不足恭敬答礼,而后御风进了山门往大殿而去。

    望着远去之不足,先前受罚之值守大人,现下为山门值守长老者之修慢吞吞道:

    “金足已然凝元矣!”

    “啊!什么?什么?金足已达凝元之境界?长老莫不是看错了!”

    “哼!哼!其人性坚而有韧,天资不差,凝元有何怪哉!”

    那山门值守长老冷冷回道。

    那山门守值大人亦不气恼,只是道:

    “如此其人便可为小处长老者之流矣。”

    山门守值处众修一时尽皆默然,其一修悄然道:

    “长老便是中层矣!门中修道资源相助,那厮或许会更上层楼也不一定呢!”

    众修闻言不语,颓然而退,各回其值。

    宏法门大殿宏伟,其势了得。仅是那数十丈高大雄奇之底座便是宏法门一景,名等天台也!其上有白玉台阶千余级,直达殿门。观之宏大、庄严。殿门高及数丈,阔十余丈,尽皆赤铜铸成,法文、阵纹雕铸其上,灵光大展,显见的其法阵了得,威能无俦。不足拾级而上,抬眼观之,见那大殿之雄奇,较之远观更胜,便于心中慨然而叹:

    “先时陆仙接贫济困,唯山间洞府为用,勤苦修行。今时之飞仙,建高楼、危台、雄奇、华美之居所,造撼人心魄之物什为用,操控乡野匹夫,不劳而获。古今之异者乃在于一字之‘私’也!某家法古之修众勤苦之风,绝不苟同于今时之奢靡、贪婪之流。出于红尘则勤勉修行,入凡世则教化凡尘。唯如此才不枉修道一生!”

    这般想着便已是登台及顶,立于大殿之门户外。

    “来者何人?”

    “弟子金足前来领罪!”

    “门主有法旨,着禁苑罪修金足入殿。”

    “是!罪修金足领命。”

    不足一边躬身答语,一边便进了此宏法门中央大殿。

    不足进得殿来,举头一观,大殿内金碧辉煌,四围灵光闪闪之法器并刀枪剑戟缓缓轮转,天蚕丝所制法物绸缎若五彩霞光四壁流转,天穹之上,彩绘精美,犹若仙人之居所世界,华丽而无俗。

    “罪修金足,入得殿来怎生不跪!”

    “弟子金足叩拜诸位尊长。”

    不足跪倒叩首。待其坐端了身子,抬眼四顾,见面南背北之地,有一座金玉高台,台上三张金色神座,中央一座高可及顶,侧旁两座半高而已。然其气势之雄大宏伟实非凡间帝皇之宝座可及也。此时那高台上端坐三陆地飞仙,尽皆放出十数丈**相端坐。其中央一修,缓缓开口道:

    “兀那金足,汝可知罪?”

    “弟子省得!”

    “将那沸池禁苑之事仔细道来。”

    “是!”

    于是不足便将禁苑之事由仔细讲出来。

    “那什么圣莲暗母是为何物,汝可知之。”

    “回老祖,弟子听那妖修之言论,大约其乃是所谓圣物。具体是何,弟子不知。”

    “那物今在何处?”

    “当日叛修李治国、钟君二人来强抢此物,弟子无奈,唯将其一通刀剑乱斩,那物便自行损毁不复再见。此番妖修复来沸池旧地,却不料天降黑障,亏得弟子路熟,摸黑儿冒死遁逃出来,及至山门见彼等围堵,不敢前来,遂悄悄儿潜藏起来。却复遭其强力神能波及,昏死过去,直至今日方醒。”

    “那黑障中是何物?怎生模样?”

    “似是十分巨大,忽然一闪便天地俱黑,伸手五指莫视。那物之黑,此世间弟子所知物什中绝无可及者。”

    “嗯!汝先下去侧殿候旨,唤汝时再来便了。”

    “是!弟子告退。”

    不足小心翼翼,躬身而退。

    那大殿上三修相互望一眼,中央之修道:

    “二位有何见解?”

    “此金足者,先时拜入山门,不过一法体之修,数十年已过,竟然凝元矣!此子一向老实,未有不实之事露出。吾已然着百事苑长令彻查过此人,绝然无是非之事发生,只是有数次小过失,因此修在门中四苑十值中无甚根基,故惩戒稍过。然此子亦然无怨言呢!”

    那门主微笑答道。

    “虽然如此,吾等亦不能不小心。此子与那圣莲暗母有关,决决不能大意。先将此修收监,再看妖修是否仍有动静。若妖修不来,则此子便可启用,做门中长老执事,以为人才。若妖修仍盯着此修,则吾等便应另作打算。”

    “若如此,则那圣莲暗母必在此修手中,吾等须施展手段,取出那什么劳什子圣莲暗母来。”

    另一修闻言答道。

    “现下当务之急,乃在于搞清楚圣莲暗母之用途等,而后才可以施展手段取出那物。当然,金足其修,仍应羁押,以防妖修坏事。”

    “嗯!便如此定下吧。王门主,汝头脑活脱,便将那劳什子圣莲暗母弄个清楚。刘护法却将此修羁押,并设法弄出那劳什子之下落来。若此物当真是圣物,却绝然不会自损而消失。”

    “是!谨遵令谕。”

    而后殿中数修纷纷行出,各归其位不提。

第二百二十九集

    六和塔中,一修端坐,其人正是不足。

    此时其平心和气,打坐静修。数月以来此时才有机会安安静静修行练法也。那体外天地之间本初元力随其体吐纳,丝丝入体,顺浑体之经脉流转,最后归于丹田神界。不足其时正将识神内视,随那第一缕元力入体做大周天之修炼。及至其识神入得丹田神界时,突然惊得跳了起来。

    “娘也!此是何物?”

    那丹田神界中黑莲上一外着黑色法袍之小人儿,傲然而立,一双美目注视着不足纳入丹田神界中之三界棺,似是已经良久。忽然那小人儿微微侧目,将眼盯着不足识神来处,微微一笑道:

    “客居此间良久,怎不见主人来也。此时既然来探视,何不现了形貌?”

    不足将识神凝聚,亦是化作那般小人儿大小道:

    “汝,何人?怎得在某家丹田神界中?”

    “咯咯咯!滑头,汝将吾本体吞食,却来埋汰人耶?”

    “本体吞食?汝乃是黑莲所化妖人么?”

    “妖人?哼!吾非妖人,乃是圣魔也。”

    “圣魔?”

    “乃是天地间众魔之共主是也!”

    “共主?”

    不足本体复骇得跳将起来,便是那丹田神界中之识神小人儿亦是脸色大变。

    “便是灭界之主,黑暗之帝皇,毁灭之祖宗是也。今吾复生,暂借汝一角恢复神通。汝可有异议?”

    不足大张了嘴,呆呆儿说不出话来。灭界他却是有闻。当年其史家先祖史惑便是与灭界所谓往生老魔大战过,虽借当时凡界各派修道者之力,力挫老魔,却亦险险环生。不足长呼一口气道:

    “汝可闻往生老魔此修么?”

    “门下一奴仆尔。”

    “啊也!若可以,能否离开某家身体他往?某不胜感激!”

    “咯咯咯,既然吞食了黑莲,便要有此一报。且目下汝之丹田神界便是吾之牢笼,吾神通不复,便脱不出此牢笼也。汝自认倒霉便了。咯咯咯······”

    不足大骇,颓然倒地。

    “这却如何是好?”

    不足在六和塔中转来转去,无可奈何。

    “先是那所谓三界棺,遭人追杀!后是那锻体大阵,险险丢了性命!此番又有什么灭界共主在身!呜呼,天可怜见,让某家安生几日吧!”

    不足顿足太息。虽然心境三关之通境、达境、如一境早过,目下早已是修行不受羁绊之时也,然此番惊变,依然是堪堪难度!便如此般定定儿呆坐塔中。

    “现下当务之急乃在于如何掩盖丹田神界中之小魔女,否则杀身之祸无免矣!”

    不足忽然思虑及此,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复急急识神入体内视,见那小魔女,端据黑色法莲上,笑吟吟望着不足。

    “小仙子,汝既然居某家丹田神界中,若大能者之修得悉,某与汝尽皆不得好死也!或者汝可施法遁出,咱们······”

    “咯咯咯······好好笑也!吾是无力遁出。不过汝之法体神妙,似有天地本源之力于其间,是故不虞他修之查视!汝当可无惧!不过吾身在此,便需汝之所吸纳神能元力相助修行了!咯咯咯!至于祸患,终此一生,岂有一时会消失呢?”

    “此岂非某家之修行乃是为汝徒做嫁衣?”

    “然也!咯咯咯······”

    “你!······某······既如此,某家告退。”

    不足垂头散气,退出识神,回归识海神界中。其识海神界广阔无垠,山川河岳,江流大洋,尽数其间。高天上大日若垂,星月与日交替轮转。是夜也,星光斑斓,辽阔空间夜色淡然,四野寂静。是日也,阳光明媚,阔野生机盎然。虽事物尽皆虚幻,然识海此时已是恍然若一世界!不足之识神所化大日,缓缓轮转,眼见此间世界幻化,不禁喟然太息。

    “何处才有仙神共乐之佳处!何处有桃源可居也。今某复遭危难,虽曰修行,然心中仍无法释怀也。唉!罢了!罢了!虽刀山阻路,火海在前,难道便畏惧不前么!人生而奋发,岂能为此危难而退缩不前耶?往昔成大圣者哪个不是大毅力之人也,某家当以彼大圣为镜,照耀而前行,终此一生,绝无退缩。”

    不足思罢,复打坐运使吐纳之法修行。

    那丹田神界中小人儿见此讶然思曰:

    “倒是一个妙人儿!”

    又数月。

    门中大佬差人往古大陆中央之大佛寺等处问询此事,却是已有结果。此时大佬齐聚中央大殿。居中之上修道:

    “王门主,此时如何?可仔细道来。”

    “老祖,果然有此圣物!亦确然乃是圣莲暗母!至于其能,彼等却道亦是不知。不过以本门主之见,彼等大约非是不知,乃是不愿详述尔!仅此观之,此所谓圣物定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未可知!”

    “如此说来金足此修却然需仔细查视也。”

    “正是!”

    “好!刘护法,汝将此子好生带了来,待吾等讯问。”

    “是!”

    那刘护法只是将身躯轻轻一晃,便倏然而没。

    不足此时正于六和塔中垂目打坐。忽然觉眼前空间微微颤动,待其睁开双目,却见一中年上修温煦望来。

    “上修?”

    “金足,汝可随吾来。”

    言罢,将手一指,一股绿色法纹波动大起,将不足裹定,虽那大佬急速飞驰出了六和塔,一路往中央大殿行去。

    “兀那金足,汝初入本门不过法体修为,此时已然凝元矣,显见的吾宏法门教导有方也!往后汝可为本门长老之职,有门中修道资源相助,修为定能更上层楼。”

    “金足,老祖法旨,还不快快谢恩!”

    那门主道。

    “多谢老祖。”

    不足诧异谢恩,心中却寻思道:

    “修行之时不见有什么老祖来助,此时封赏却到底何意?”

    “兀那金足,汝先时守值沸池禁苑,其内有黑色莲花一朵,可有此事?”

    “老祖明鉴万里,正是如此。”

    “那黑色莲花今在何处?”

    “老祖,当日那二叛修来强抢此物,弟子相护不能,唯狠了心以铁枪强击之,欲毁去此物。却不料几下击打后此物忽然入了沸池沸水之中,待其二修飞入寻觅,却已然不复再见。”

    “金足,吾已年愈千岁,所历所闻不可谓不广,汝应照实讲来,莫要有丝毫虚言才是。”

    那中央端坐之老头儿冷冷道。

    不足闻言,一时呆住,而后忽然浑体一凛,便跪倒地上。

    “老祖明鉴,弟子决决不敢有半句虚言。”

    “哼!汝当吾等老朽昏聩么?汝之心脉不稳,定然乃是虚言相欺使然。汝若就实明言,则前罪可免,尚有厚报。不然则汝之性命定然难保。”

    “弟子不敢,请老祖明察!”

    不足惨然大呼道。

第二百三十集

    中央大殿中,数修相顾无语。

    那金足此时已然昏死过去,身体肌肤受了闻名修界之‘仙神苦’秘术,已然变作五花之色泽,那体肤、经络、肉骨相互分离,其痛纵仙神难忍也。

    “老祖,再用此术法,恐此修神魂崩溃,失去线索也。”

    “嗯,将此修羁押‘十方囚魔狱’中,日日煎熬。消其意志,磨其心志,直至其将所知吐露。”

    “十方囚魔狱?老祖,此修哪里配囚此地!且以此修之修为,吾恐其当不得三日之折磨便其命休矣!”

    “哼,尔等哪里知得!十方囚魔狱乃是修界至宝之一,其威能随囚者之能加诸其身。所囚者力弱,其所受便堪堪磨其不死!囚者大能,则其所受亦然。此法较之仙神苦有过之,且所加诸之痛历久,入得其间,从无有闻不从者也。”

    “善!如此吾等便候其清醒,若不得,则再行囚其入狱!”

    那刘护法应诺带不足退下。

    观不足等行出大殿,那殿中上首之另一修叹口气道:

    “确乎应看管好此修,万勿使之走脱了去,此修留之,纵然无果,与吾亦然是有大用。”

    “大长老说的是。”

    门主应道。

    “每历天生圣物之所出,则修界必陷于腥风血雨之患中!故尔等需诸事小心!天现异象,圣莲暗母现身,而后妖修来袭。此前兆也!目下诸般势力必会将其目光注视吾宏法门,此大危也!当务之急乃是率先觅得此圣物为要;其次,全门上下,诸苑弟子皆须警于此危局,好生准备应付,不敢有丝毫之懈怠才是。否则身死派亡,吾宏法门真有断绝香火之忧也。”

    中央端坐之老祖太息道。

    “然则老祖何以认定此金足其修必知此圣物之下落?”

    “先是此修闻吾等之询问,心脉之象大异;其次,此修法体诡异,以吾之神目查视其修,竟然不能查之毫末!岂非大异也?”

    “是!贫道亦是查过了。只是其法体之强横,识神之无测,尽皆远超常理。加之其体虽实,然观之若云烟迷雾,竟然缥缈难测,不能不仔细审视之!”

    “是!果然!总是将此修囚禁,观其之变是为上策也。另有一修名凤鸣者,行事诡秘,兼之来路甚奇,而功法不凡,现下亦是小圆满之修矣。此修日日流连于万级山上下,不知其可!吾以为此修亦应需严加关注才是!”

    “此言极是有理,当此风雨飘摇之秋,凡有疑点不明之修皆应仔细观诸,决不可掉以轻心,有误吾家宏法门之大局。”

    于是众修又是一番计较,而后缓缓退却。那数道身影渐渐隐去,终是消失无踪,大殿中只余香雾袅袅而已。

    万里外之一座小镇,凡界俗人相聚成镇,有世俗之官吏掌控。其镇之东向有一座名园,占地甚大,紫仙园是也。其以精巧华美,宏大广阔而闻名百里方圆。园主金奎,富足好客,交友广博,府上常有异人出入,不时有扰民之事生发,为乡邻所诟病。

    这一日,金奎之紫仙园中赏景楼内,上层大厅内,十余人坐榻中,其中央一座,空空如也,却传出淡淡温和之言语。

    “圣莲暗母仍在,只是与那诡异天象相合,汝等必须千万小心,擒下万级山之小修,此人在手则此物之踪迹可追。若有此物,则吾等之大道必可更上一楼!”

    “大德上修,此物如此了得,而那小修又决然在宏法门中,吾等何不尽起精锐,突袭彼等,杀人夺宝可也。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两次暗杀,尽数失了手耶?”

    一妖修贸然曰。

    “汝等不知!那圣物自生此界,若有大凶之戾气,加之人修之精血,妖修之妖气等必引来魔障之精,再有惊天杀戮之气息相合则必有魔尊之法体诞生!昔年有圣者破虚飞升,曾遗言曰,‘此尊现世,必乱三界!’。可见此尊之威!除非不得已,否则决不能令其诞生,再谋求覆没之!”

    那温和之声音依然不温不火道。

    “既如此何不毁灭之?”

    一妖修道。

    “汝当此物是何?以区区此界之力,焉能毁灭?此次吾等不过数十同道出手,已然引动魔障降临,唯不知其精核可生!大圣主曾云,此物之生也,区区人力断不可阻,唯接纳之,或可为吾所用!以吾等之小心翼翼,仍不免显操之过急,结果事与愿违!以此观之,大圣主之言得之矣!为今之计,吾等唯尽速缉拿宏法门之小修,得了消息,取得那圣物。便是那物突变,真个儿成了魔尊之体,想来初生,必无力抗之。只需将其捕获,带其南下万寿山,有大圣主他老人家,必可将其收服,而后彼进入灭界,寻得天材地宝,则莫说吾等可平步青云,连同门下弟子亦好处不小呢!”

    那温和之声音忽然略略高昂道。

    “此到底何物?怎得有如是妙处?还有那灭界是何处,吾等似是从无有闻也?”

    另一妖修疑惑道。

    “吾闻灭界便是黑暗界,亦便是灭界!三界之说乃是光明界、黑暗界、阴司界。传闻光明界乃是可视界主物在,黑暗界乃是虚无界主毁灭,阴司界乃是轮回界主往生。至于此三界之说到底如何,却无从知悉也!”

    温和之声音亦是怅然道。

    “大德上修,此等隐秘,吾等早先哪里得闻呢!却原来如此!不过既如此,吾等应如何,方能应付此次事变?”

    “嗯,尽起吾等诸修,杀入万级山,此下下策也。一来圣物之消息仍在吾手,外间所知者不多,若有此动作,则他修必疑,细查之,未始不会得悉其中之密。即便是现下如此小心,已然有他修窥视矣!二来,宏法门虽小,然其背后之势力亦不容轻视,若遇大敌,坏了此事,则如何向大圣主交待?”

    “是!上修教训的是!”

    “用暗着吧!起用宏法门中暗桩,里因外合,定要将彼小修擒获!”

    于是,此间十数修仔细策划布置,方一日乃罢。

    后,闻得一声温言道:

    “如此即时布置吧。”

    “是。”

    众妖修忽然不见,仿若从无在此一般。唯几案茶杯上热气仍腾腾而上。

    万级山宏法门中央大殿。

    “报!门主,近来山门外陌生之修众颇多,似是欲不轨于吾家门派。”

    “哦!可有弟子失踪?”

    “尚无有!”

    “传令四苑十值诸修,即日起收缩防范之区域,大开护山法阵,一应弟子门人,随时准备应击来修。”

    “是。”

    半个时辰之后,宏法门大动,先是弟子来归,而后护山大阵尽数大开,山间沟壑灵光闪闪,那护山大阵之威压渐渐张开,远隔十数里,其威能已然令普通修众压抑不敢前。

    六和塔中,塔门忽然洞开。不足抬眼而视,见门口一修傲然而立,其光影长长投入,更显其修修长之身子。

    “门主上修,弟子······”

    “兀那金足,随吾来吧。”

    “是。不过不知门主欲将弟子带往何处?”

    “不必多言,只管随了来便是。”

    不足闻言默然起身。

    转过几道暗阁楼宇,不一时便复渐入一座黯淡之地下洞穴。其穴不大,然禁制颇多。不足仔细感知,知道乃是古大陆北地修界较厉害之禁制大阵。洞穴之内一座法阵,其上一颗明亮硕大之晶莹法球状物什。法球四围有数修相围。其外静悄悄无丝毫灵动之气机波动。

    “金足,入那法球中去吧。”

第二百三十一集

    “门主上修,此地何处?为何将弟子引至此处?”

    “此地乃吾宏法门秘地,入得此间汝之气息全无,外修不得而知也。如此才能保得汝之小命不死。”

    “多谢门主上修。”

    不足闻言淡然道。那门主上修略略轻叹一声,似是略显尴尬。待得不足站定,那门主道:

    “不要乱动,吾等要做法了。”

    言罢,那门主上修双手掐诀,口中咒语顿起,好半响,那双手上幽暗色泽渐渐浓厚,后泛出幽蓝色之光泽,忽然便一闪一闪,终于叱一声,似是挣脱枷锁,往不足缠绕而来。不足四围八修亦是一般模样,九道法丝儿缠绕其上。又一阵工夫,眼见得不足浑体亦是幽蓝之色,那门主突然大喝一声道:

    “疾!”

    那光带一颤。不足只觉眼前一晃,突然间便浑体眩晕且吃痛,心中一阵不安油然而生。急急睁了眼,一瞧,其整个儿人顿时傻立当场。那入目之中,哪里是什么秘地!幽蓝之昏暗空间,寒冷且处于绝对寂静之中。双耳之中唯自家心跳之声音,噗通、噗通响彻。不足时时外放之识神此时居然完全遭挤压收回,回旋于身周数丈之内。

    “某家似乎身居莫名空间一般,难道此间乃是上古大能者之修生生创造之类似仙府之另类所在,不过此地······哎呦,怎得这刺痛之感渐渐加剧也。”

    不足正仔细瞧视,那身上肌肤之痛彻生生将其打断。

    “金足,此地乃吾宏法门之十方囚魔狱,因汝之不慧,不能将所知仔细道出,老祖动怒,囚汝于此。汝却仔细想来,道是说也不说!”

    一道浑厚之声息生发于此空间上下,轰轰然四下齐鸣往耳中入来,却然不知其来处。

    “门主上修,弟子何罪,遭此劫难?”

    “汝······汝······汝自是不肯将心中所知道出,有背门之嫌。”

    那轰然之声音似乎略有歉然之意。

    “门主,此岂非欲加之罪么?”

    “哼!仔细思量吧!”

    不足闻言不再言,缓缓下蹲,打坐入禅。

    完全之寂静,渐增之刺痛,虽不足极力以自家神能元力拦阻,然全然其效甚微。到大约月许时日之光景,那刺痛已然至极。体肤、肉骨、筋脉之痛终是无以复加,不足惨然之痛呼不绝,那方十方囚魔狱之空间内,其声嘶力竭之惨呼却然轰轰大起,直震得四野抖动,连同元神、识神二神不稳。

    不足虽尝试若干方法,尽皆不能将此酷刑稍缓。似是此间之天地规则唯惩罚加身,再无其余。

    强忍剧痛,不足将识神缓缓散出,十丈,百丈,千丈,万丈······层层落落弥漫而去,至最后亦不知到底拓展几许长远,似是无有尽头,似是层层叠叠,如是空间叠加,不知其长远也!

    “某家之识神现已可及二万里之远近,难道此地居然如是辽阔?”

    这般想着,那加诸浑体肉身之剧痛居然不再增大,体肤、肉骨、经脉之感却皆若寸许法箭不停刺入,其痛已然无法再增!

    不足浑体煅铸若金石,然此时不过如寻常之肉身尔。浑体鲜血淋淋,体无完肤!整个儿法体萎顿地上,犹如屠夫之肉案,碎肉做了一堆,而体骨尽数抽取般模样,哪里还能识得其人形也!

    “吾命休矣!”

    不足昏昏沉沉心下思量道,而后突觉识海神界中天门顿开,如雨法箭飞扑而下,往神界四向飞射而去。

    “啊!啊!啊!······”

    不足顿时不能再忍,惨呼痛嚎之声声震四野,如兽之将死,如魔之大疯,声声不绝于耳!

    又是月许时日,那惨呼已然断绝,只偶尔有如狗之呜咽发出,轻轻摇摇曳曳便自散去,如烟如云,再无痕迹。

    幽蓝之四野天光下,那秘地十方囚魔狱中央之地面上,萎顿于地之一堆碎肉般东西,仍似气息未绝,过得半日光景轻轻颤抖一次。而其体肤之上随着那阵微不可觉之抖动,其上一层坚冰亦是轻轻一抖。

    待得复过得三月许,虽十方囚魔狱之刑罚未减,然那堆碎肉连同其上之坚冰抖动却愈加厉害。终是一伸一缩,舒缓有力起来。

    “某家似是并未死绝也!哈哈哈······”

    不足忽然心神清明,虽痛楚不减,然却是已然可以适应。此时体若碎肉,动不得法力,便将识神回收,那散于此空间之识神忽然一缩,而后急急而归,其归速先时尚缓,而后愈收愈快,终于如飞而来。不足之心神大惧:

    “某并未施法,怎得其回收之速如是耶?哎呀呀!不好!”

    不足突然发觉此空间亦是随了识神回缩,其速如飞,无可断阻!

    “难道此空间要坍塌么?”

    不足惊惧欲死!空间崩溃,纵是仙神难免!何况其一小小凝元之修耶!

    呼呼呼!

    识神入体,连同其捎带之此空间法能,宏大如流,轰然而至。

    “啊!······”

    不足惨叫不绝,心下已然不甚清明。只是下意识间急急将必杀技运使,导引那入体之犹如江海般神能入体肤、肉骨、筋络之中。不过片时,其体便滚圆如球,便是再稍有增加,其体决然爆裂而亡。

    “诸穴!诸穴或可用也!”

    不足心下大叫,那必杀技亦是带动入体之海量巨能如大河泄洪,轰轰轰入了诸穴之中。不足之诸穴乃是其六识缺一侯体骨之所补充一般,虽为数目不众,却然深邃不可测度,早先锻体大阵锻体之时曾临危解困,此时运转如飞,倒亦减缓其体崩溃之速。然毕竟此十方囚魔狱之塌缩,乃是一方空间之崩溃,其神能元力之威能岂是小小一众诸穴所能尽纳?

    “何以解困?何以解困?”

    不足心念如飞思量。

    识神内视,不足顿时惊得几将晕死过去!那体肤肉骨之中天地神能元力充盈已达临界,经络诸穴胀大若渠河绝提,几欲爆溃!丹田神界之中神能元力紊乱,股股宏大之元力洪流四下乱窜。丹田神界之中混乱若浑沌初开时!

    “啊也!丹田欲摧!丹田······”

    不足忽然直视丹田神界中缓缓旋转之本初元力所生化之元丹,如梦初醒!

    “元丹?元丹!······”

    不足忽然大喜,心下暗道:

    “此番若命不该绝,某家必好生······”

    思虑及此,便横下心来,运使凝元法诀,居然欲强行在丹田中再铸一粒元丹!此事只怕亘古未闻也!两颗元丹?

    丹田神界中那宏大若江流之天地神能元力渐渐受识神之导引同向旋转,那其中乱象不一时便归于有序。然此十方囚魔狱之空间塌缩之速更其迅疾,来聚之神能元力越发浩大。不足终是滚圆若球状,法体将爆;忽而其体格受空间之巨大压力,兼且体内丹田神界中元力抽取之速加剧,又复干瘪若侏儒状骷髅。便是这般一时急剧膨胀若球,一时干瘪若骷髅,其身心双双糟践,若酷刑加身,昏死过去,再复清醒来。死死生生,如是者不知凡几!唯法体之内神功自然运转不息。

    时间不知过去几许,那玄异之空间内中央之大地,幽蓝色光泽之地上,一道人影轻微不可知之蠕动了一下,又是一下!先是微微弯曲之双手手指慢慢伸展,一下,两下······,而后是手臂,轻轻儿动了一下,又是数个时辰,其双眼亦是微微眨动数下。再过了一日,那胸腹微微一动,鼻翼轻轻一抖。又是三四日,那人却艰难地睁开双目,费力侧转了头,瞧了一眼,而后缓缓闭上。那丑陋之面目经此体肤重组,此时居然却已不再,复归俊雅之相貌!大约此次状如复生,其面目又复生矣。不足自是不知若此,仍做出前时之丑陋面目,沟壑纵横,却已然微笑漾漾矣。

第二百三十二集

    “咦!天也!此地空间怎变得如是之小耶?”

    那一日,不足于昏睡中清醒,慢慢坐起,左右仔细观诸此地,见其空间不过方圆数十丈大小,大惊失色!再思量起当日之情景,恍然若隔世。

    不足自是不知当日之凶险几与九死无异也!

    当时,昏死之时,其识神已然全然入体,然那受其激发之空间突变却更其凶猛。整个空间呜呜作响,幽蓝之色泽忽然消散,那七彩之光芒哗然生成,急急旋转,映照的此十方囚魔狱之地流光溢彩,宛若仙境。不足其身绽放出强愈大日之耀目炽光。若有修在此,定然可见不足其修浑体神光缠绕,宛若仙神之状;亦定然可见那嘎嘎作响之空间塌缩之状;亦定然惊异于此晶莹剔透之五彩十色玄妙之景光。

    当其神能元力威能强盛时,不足体内之八卦护体大阵已然突出体外,然那神能元力逆向旋转,居然将那大阵亦随其复归体内不见。那受激之天地神能元力急急覆压而至,似是若利刃直接入体,待其体格晶莹若大日闪耀白色之光时,其体受挤压已然大变。那体像萎缩若小儿般大小,其脸孔、躯体扭曲若怪异之物什,却无一丝一毫人修五官之感!唯余四肢挣扎乱动!

    待第一波神能元力入得丹田神界中时,那强大之吸力遂得放缓。而神能元力之入体之速未减。一**一阵阵接二连三,毫不停息。其时不足之法体便渐渐胀大,四肢、身躯皆滚圆若球,相连一起,头颅、五官、脖颈哪里还能辨地清!至极处时,整个身躯皆若球状,犹如气泡般颤颤微微鼓起,似乎尖锐之物轻轻碰触便要爆了体去!其体之外,衣物分崩离析,丝丝缕缕在其法体上随风胡乱飘动。

    然后那体内丹田神界中抽取元力之速复增,那滚圆之法体在此复归,而后再慢慢变若小儿之骷髅般大小。

    如是不知其几多遍矣,直至此间灵压散去,强光不再,幽蓝之色泽重现,方才渐渐平复。

    此时不足清醒,复得神通大增,心下恍然,定是自家所修有别于常修使然!识神过阴阳合之修,牵引此间天地气机,受了阴阳合之修囚禁之痛苦也。若非再造元丹,此时以其凝元之力却早化为尘渣也!

    此时不足惊讶四向张望,见前方黑黝黝之色泽浓艳处,一座青铜大鼎静置。其三足鼎立,有三道法链与此空间紧紧相锁连接,余外再无一物。

    “怪哉,此鼎是何物,怎得锁在此间?”

    不足稍稍能动时,便踉踉跄跄往此鼎边行去。那鼎中水半,其内一条异兽,依然神俊如一,见有人修瞧视,亦抬头张目温和相望。不足忽然惊呆,囔囔自语道:

    “此便是某家之旧貌,怎地复归矣!难道某家果然体肤重组么?”又复观视内里水中异兽,呵呵大笑道:

    “还好!某家没死,否则汝独囚此鼎中,却怎得脱去孤寂之苦呢?唉!说起来吾与汝相类尔,汝囚鼎中,某家囚于此地!此地又何尝不是相类于一鼎!然则大千之世,难道不是另一鼎么?万千之众何尝不是囚于其中!唯有出得三界,才能随心所欲,视万界为空尔!”

    那鼎中之兽犹如通得人修之言,竟然低首做沉思状,半响不动。不足叹口气,复坐于鼎下,低首不语。

    其识神入体内视,丹田神界中本初之元丹旁,另一元丹,状若金斗般大小,此时金光闪闪,缓缓转动。

    “好大一颗元丹也!若非有汝,某家今日便玩完也!”

    于是便运使此新成元丹之力,再将本初元丹运使,见二者并行不痹,心下大安。然后便琢磨此二元丹之力之运使,见此二元丹在身,似乎气力更足,法体更坚,凡体更轻,法能更其久长。心中自语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言果然!”

    又打坐静修得数日,不足觉浑体气力尽复,体肤伤疾痊愈,便起身查视此间空间。行得几步,忽觉下肢风动,低首一瞧,慨然叹曰:

    “浑体衣物破碎,唯余此先祖所遗之法袋完好。唉!这般模样可如何出得此间呢?”

    遂苦笑摇头不已。

    “喂,傻瓜蛋儿!”

    忽闻几声呼唤,不足讶然四下张望,然并无异状。正觉此乃是自生幻觉,忽又思量道:

    “某家凝元大成,怎么会生出幻觉?”

    “傻瓜蛋儿!回丹田中来视,奈何东张西望耶?”

    “啊!却原来是此女!”

    不足诧异入体,见那朵黑色莲花上一直沉睡之小人儿,此时却张开了眼,望着自己识神之所在,笑吟吟道:

    “呆子,吾与汝之识神相聊,汝却怎得四下里胡乱张望?”

    “某以为出了幻觉也!”

    “傻瓜蛋儿,怎得几多日不见,便复多了一颗元丹也!”

    “唉!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也!某遭宏法门之监禁,此时已然身在十方囚魔狱中矣!某此次历生死之险,呼唤汝来相救,怎得不肯醒来呢?”

    “傻瓜蛋儿,汝却细细道来。”

    于是不足将此次惊变仔细道出。那小仙子道:

    “非是吾不肯醒来,便是醒来亦是无能为力也!先是吾法力未复,且吾之所施展神通,与汝等人修不同,此间天地元力与吾不合,便是愿意,亦是无能也!”

    “嗯,汝却是用何等元力运使神通?”

    “吾之所用乃是大破灭之元力也!”

    “大破灭之元力?”

    “此等隐秘,汝不必知道。只是吾方才醒来,忽觉有熟悉之气息转来,不知是何?”

    “此间?熟悉之气息?此地便是一座大狱,何来熟悉之气息?”

    “汝方才说,此空间名唤什么?”

    “十方囚魔狱!”

    “十方囚魔狱?此间再无活物?”

    “尚有一座大鼎,鼎中有水半满,其内囚禁得一个异兽。除此别无长物。”

    “异兽?如何模样?”

    “便是这般。”

    于是不足便将识神凝聚成那异兽模样。那小仙子惊讶道:

    “却原来是此修。汝将此异兽摄到此地来吧!”

    “摄到此地?不!不!不!绝不!某家之丹田神界已是有汝,怎能再放异兽进去?”

    “此乃吾之坐骑,便放进来是了,怎得这般惫懒之态!”

    “汝当某家之丹田神界乃是牲口棚么?啊!”

    “喂!傻瓜蛋儿!怎得骂人耶?”

    “便是不放!”

    “不放是么?很好!待吾将汝之丹田毁去,吾住不得,汝亦然不能好过!”

    那小仙子冷笑道。

    “你!你!······好!好!好!歹毒如是也!嗯!”

    “可想好也?”

    不足圆睁了眼,好半响后叹一口气,颓然道:

    “你狠!”

    “这便对了,莫要与灭界之主硬撼,记住了?”

    “你······某出去也!”

    不足狠狠道,而后狼狈逃出自家丹田神界。

    “咦!某家自家身子,却不由某做主!真正岂有此理!”

    这般说着话儿,身子却已然行至大鼎旁。将眼一瞧那鼎中异兽,不足道:

    “这鼎上明明有封神禁大阵之气息,只是不知其到底有几分威能。”

第二百三十三集

    不足受那丹田神界中之小仙子讹诈,无奈何前出鼎前,望一眼那怪物,气恼道:

    “什么小仙子,乃是一歹毒之恶魔!”

    虽这般寻思,人却稍稍远离是鼎,凭空盘膝而坐,嘴角急速开合,做法起来。其左手莲花法指静握,那指尖上,一缕缕金光先是凝聚成一颗颗古老之法咒符文,而后缓缓旋转。而其右手五指却如飞乱动,打出一**法印,凝聚于前方大鼎上。那法印渐渐叠加,如同一座小山形貌。忽然间,闻听得一声大喝:

    “疾!”

    不足左手莲花法指上凝聚之法咒符文,一颗颗盘旋飞舞,浸没入法印叠加之小山中。又隔得一刻时辰,耳中嗡嗡声大起,此地小天地中天地神能元力汇集,纷纷没入小山之中。那小山竟以肉眼可见之速长大,不过两刻之时辰,居然高可及此小天地之顶。不足观诸半响,喝三声:

    “破!破!破!”

    那小山峰对着那大鼎轰然压下。

    当啷!

    一声响,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隆隆巨响,盈实之山峰爆裂粉碎。小天地中金光四射,法能乱窜,一时之间神能之气息紊乱不堪!不足眼瞧着那金光散去,依然固我之大鼎,目瞪口呆!

    “天也!莫非此封神禁乃是一座完全之大阵?否则怎得如是牢固?某家此一击决然有毁山之能,却不能毁是鼎之大阵一毛也!”

    待得神能元力之波动稍稍平息,不足近前将识神外放,散于此大阵毫末仔细查视,见此阵果然大异其先前之所知。先是其阵非仙材法料所筑,浑然一体者乃是繁复之法咒符文相互勾连,丝丝缕缕成线,而后合为禁制之基阵,假手天地之间弥漫之神能元力塑成。而其构筑之基却是此大鼎。此鼎明显乃一宝物,其表里上下隐隐有符文之灵光闪烁,而其固非但罕见,其威能亦是强大莫测之!

    “好巧之布阵之道!如此毁不得是鼎,便破不了此阵,而破不了此阵便毁不得此鼎也!”

    于是不足之心思大动,垂目端坐鼎前,将识神紧紧儿裹了此鼎,一丝丝、一寸寸仔细探究此封神禁大阵。一个个基阵相互勾连,四方八向尽皆为元力之神锁紧紧儿缚住。那天地神能受缚在禁制大阵之内,丝毫无一丝儿外泄。故猛可里一瞧,此物浑若俗物,哪里有一丝儿威能惊天之气息!然其强大无匹之威能,于才刚之一击便可见一斑也!其大阵神能均匀,布设平衡,虽不显山不露水,然无论攻其何方,必受此阵全阵之反击。

    不足在此间深究此另类之封神禁大阵,凡一年许,才一寸寸破解得此阵。尽管其早先早已深究过此等大阵,对其阵理深以为然,尽管连那到手之破禁鼎已然全力运使,仍是堪堪儿得用一年有余才破得此阵。此阵之溃,要在均衡。若微小一座基阵破解失衡,则大阵必全力反击,此界恐尚无人可以挡之!故此必得如有破禁鼎等物平衡其内威能。

    此时,大鼎法阵消解,如从无排布一般。当其最后一座基阵破解消失,那鼎忽然一声长吟,嗡嗡嗡,其音不绝。

    “那法阵破了么?”

    “是!幸不辱命。”

    不足得意道。

    “哼,一座小小法阵尔,当得那般兴奋么?”

    “汝可知此为何法阵么?此乃是······”

    “不过一座封神禁法阵罢了!”

    “此乃是禁法中三大神禁之一!便是仙神亦然难解也!怎得到汝之嘴边便是如此不堪?”

    “吾全胜之时,可禁得天地!”

    “哎呦!可吓死某家也!汝当自家乃是众神之主么?”

    “哼!便是那光明界至高神,亦然不敢见吾一面!”

    “吹!吹!可劲儿吹!”

    “住口!蝼蚁何敢言大!”

    “哈哈哈······”

    不足大笑上前,取下大鼎之顶盖,张目一望。

    “娘也!此乃大鼎么?”

    不足吃了一骇道。入目之中,那鼎中哪里还有水,却是一座无测之深渊!其内黑云缭绕,目力不能穿。不足沉吟半响,忽然双手掐诀,将其宏大之识神冲入其间查视,却渺渺然不知其广大、深远几何!

    “可闻一花一世界之语么?”

    那小仙子道。

    “乃是佛家禅语尔。”

    不足状若傻痴道。

    “此便是小小一座异空间尔。”

    “异空间?何物?”

    “现下汝尚不能理解,待得往后汝之见识广大,便自然明白也。”

    “一座鼎中一世界?······嗯?······匪夷所思!”

    不足痴痴若傻,喃喃自语道。

    “汝以识神呼唤鸠摩天龙可也。”

    “唤何物?鸠摩天龙?天龙?不!某家不敢唤!天龙也,天地圣者,哪里由得某区区人修呼唤!”

    “汝可知,汝等何以为蝼蚁耶?”

    “不知。”

    不足不悦道。

    “拘于道而无勇,敢为犬而不吠,受辱而不敢逆,此其为汝等之悲也!”

    “汝大过天地么?”

    “哼!哪里有天地也,不过皆为物在尔。纵天地广大,亦如同酒具茶皿尔,吾不欲其存,便毁之!”

    “好生自大也!”

    不足浑不在意道。那小仙子冷冷一声道:

    “哼!与蚍蜉言大,吾之失也。”

    “汝之大,不过居于某家之丹田神界中尔。”

    “哼!汝以为此鼎大耶,仰或鼎中之世界大耶?”

    小仙子道。

    “鼎可纳物,自然是鼎大。然······然······”

    不足下意识道,忽然又犹豫不能决。

    “哼!哼哼!鼎大么?”

    “乃是其内之世界大?”

    不足犹犹豫豫道。

    “鼎不过一器皿尔,毁之,再换他物,其内世界仍存。便是无是鼎,无他物,巧以法则为器,则天地仍存。······”

    不足闻是言,忽然神思不属,似有所悟,静悄悄立地不语。

    “是故寰宇为器,能容乃大,然不过一容器尔。唯空,可容不可容之象,无边无垠,无大亦无视大,是为无!万象出于无,无中生有,有生三相,三相化界,是为三界。三界者,阴、阳、灭也。阴者阴司,阳者物在,灭者虚无也。······”

    不足闻是言,痴痴傻傻倒地不起。

    数日后,不足忽然清醒,立起对着大鼎内以识神吼道:

    “鸠摩天龙何在?”

    昂!

    一声巨吼,一条浑体黑金光泽之五爪金龙冲天而起,飞出大鼎。其起身此小空间中瓮声瓮气道:

    “汝,何人?胆敢呼我名姓!”

    “某······某······”

    不足猛可里一观,骇然作色。那龙大怒,只一爪抓来。

    “娘也!吾命休矣!”

第二百三十四集

    十方囚魔狱中,大鼎忽然粉碎如尘,其内之小世界已然烟消云散,再无痕迹。那黑金色泽之五爪金龙亦是杳杳无踪。唯不足一人独坐当地,不言不语,垂目如眠。

    过了许久,一声长呼,似是有人醒来。

    “啊呀!难道是南柯一梦么?”

    不足左右瞧视,偷偷摸摸之模样,纵是自己,回头一愣,亦是忍俊不已。见身周之小空间十数丈大小,亦是若巨变后之模样,唯大鼎消失不见,其余并无异样。

    “难道那所谓鸠摩天龙真有此獠?”

    “别再如那般痴傻模样,望着便来气。吾怎生居于呆傻如是之修之丹田神界中!”

    “你!”

    “汝之不慧甚矣,吾从未有闻也!”

    “啊!气杀某也!”

    不足怒目圆睁。

    咯咯咯······

    那小仙子却笑声不绝。不足下意识将识神内视,见丹田神界内那五爪金龙背上一莲,正是那圣莲暗母,莲上一女,笑眯眯望着其来处。

    “咳咳咳,小仙子······喔,那个,汝可有名姓?”

    “此生尚无!”

    “嗯!便叫灵儿如何?”

    “灵儿?嗯,便是灵儿吧。”

    “便以史为姓如何?”

    “何哉以史为姓?”

    “乃是某家姓史也。”

    “哼,不要!”

    “因何不要此姓?”

    “汝,痴人,吾不愿学汝!”

    “嗯,如此就以金为姓吧。”

    “金灵儿,嗯,为何取这般名姓?”

    那小仙子诧异问曰。

    “灵儿,汝可行得出此地?”

    那不足不答,故意拉了别事。

    “不能!”

    “何时可以呢?”

    “待得吾功成时。”

    “何时功成呢?”

    “啰嗦!”

    那灵儿转头便在莲上玩耍起来,不再理睬不足。不足叹一口气,收了识神行出。

    眼见得不足行出,那小仙子回视半响,忽然叹口气。

    “灵儿,金灵儿!吾生生轮回无穷之世,从未有他人于吾名姓者!此一世居然有名姓也!只是不知其因何取此姓氏。”

    且说当日宏法门门主等数修施法将不足纳入十方囚魔狱中。那门主便行至宏法门中央大殿。

    “宋门主,事情可办妥?”

    “老祖无虑,已然办妥。”

    “嗯,如此便放心了。三年后,开十方囚魔狱,若其人告知实情,便将其击杀了吧!”

    “是,老祖。如此修仍不交待则何如?”

    “哪里会有这等事发生?无人可以忍受十方囚魔狱之折磨!仙、神、魔皆不可能!”

    “是,弟子明白!”

    “另外六和塔中再暗押一修,尽力封锁消息,只说此金足其修囚于塔中,余事不提。彼妖修或其余心怀叵测之徒必来此地,届时诱捕之,则真相大白也。”

    “只怕彼等知此陷阱,不肯来此。”

    “那便将门中奸细、卧底之修秘捕之,一边尽速得悉此中因果,亦好应对之。”

    “是,老祖,吾等尽速设计,诱捕门内奸修,以证此事。”

    “好!散了吧。”

    众修并同列之门主等一同行出。

    “唉,宝物眼前,偏偏是本门无人识出!难道真是无缘?若先时得悉其为圣莲暗母,则拼死亦要取之。”

    那老祖太息曰,而后亦是悄无声息,群殴身影渐渐消散。殿门口守值数修,忽觉其内无声久矣,略略回视,那殿中早已是人迹杳杳。

    门主居处,一座小楼,四角飞檐,檐下铁马迎风鸣响。楼内四苑长令在列,其上位一修眉头紧皱,双目茫然前视,一言不发。此修正是门主。

    “门主,奸修不除,门必大危。吾家禅苑愿意担当此任,聚歼门内恶徒。”

    门主抬手一阻道:

    “现下大势乃是门派必须面对法力超绝者!且敌修在暗,诸多不利。虽彼等早知吾等防范,而置若罔闻者,乃是有所倚也。可叹吾等自家却是不知此所谓圣莲暗母之下落!更不知其到底为何物?因何惹得修界人、妖大能双方瞩目?”

    “门主,无论如何当先之要务乃是驱除门中奸细。纵大难临门,不致内外交困也。”

    那丹苑长令道。

    “丹苑之论有理。然则彼等视本门为无物,其势力必强绝无匹!纵宝物神妙,且落在吾手,岂非怀璧之患耶?硬撼之,本门危矣!”

    那百事苑长令道。

    “百事苑有何妙计?”

    “此时机锋所指乃在于一修,金足是也。控此修,万事大吉。”

    “嗯?请百事苑明言。”

    “无论所谓圣莲暗母之下落,仰或内外敌修之意图,所欲得者无非金足其修也。控此修,便可设局,内可以擒获奸修,外可以退去大能之危局。”

    众修沉思半晌皆道:

    “嗯,此言有理。”

    “所谓计将安出?”

    众正商议至妙处,忽然有弟子来报。

    “门主,凤鸣仙子求见。”

    众修相互一望,门主道:

    “此圣莲暗母之事无需言明!”

    “是!吾等晓得轻重。”

    “有请!”

    佩环鸣动,一绝色女修袅袅婷婷行将进来,冲门主及四苑长令抬手行了万福道:

    “见过门主及诸位长令大人。”

    “凤鸣长老请坐。”

    门主笑吟吟道。

    四苑长令亦是起身回礼。待得众修坐定,凤鸣仙子道:

    “门主面有难色,是否有事难断?”

    “仙子高人,吾所虑者便是仙子所言者!仙子可有妙策?”

    “不敢!门主,大智之人也。不过吾有一言不知当问与否?”

    “不必避讳!请讲。”

    “当初围攻之敌修中可有本门无力相抗之大能者?”

    “按吾等之细查,的确如此。且人数之众,本门不如也。”

    “门主,不知宏法门之存亡事大,仰或敌修欲得之宝物更具价值?”

    “仙子是欲问要宝物还是门派之存亡吧?”

    凤鸣微微含笑望着门主。

    “仙子此问毫无道理!欺我门无人耶?”

    百事苑长令不悦道。

    “哦?”

    凤鸣回视此修。那百事苑冷冷道:

    “不论何人修行,若无庞大之门派以为助力,何以为之?宝物虽重,然却不是人人可以拥有!若机缘不足,运道不畅,纵宝物在怀,怀璧之罪难免也!”

    门主亦点头道:

    “门派不存,非但吾等失去赖以修行之所,亦可能性命不保也。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也!”

    “既如此,门中何以迟迟不决?”

    “非是吾等不能决,乃是不敢尔!老祖等数修于此所谓至宝欲必得之。当是其修行至瓶颈久矣,而无寸进,将之依靠外物侥幸突破也。”

第二百三十五集

    后,凤鸣高调攻击门中上位者之私,令得门主大是尴尬。

    “老祖有令,吾等亦是不敢有违。”

    “无非是老祖私心,欲以门派换宝物尔!”

    “仙子请自重!”

    禅苑长令忿然道。

    “凤鸣仙子,无老祖便无宏法门,老祖要本门亡,吾等便顺之,何错之有?”

    “汝以为何为修行?修行便是行得逆天之事,况区区尔等师尊之一私哉?”

    “你!”

    四苑齐口怒喝道。

    “师尊欲杀汝,便伸了脖子,嗯?当真好孝道也!数万人之身家性命,偌大一个修行门派,无此一人之私重么?”

    众尽皆沉默。

    “况纵然尔等之老祖得了宝物,纵然此宏法门因之道消派亡,其修行之瓶颈便真可以破解?”

    “请仙子明言?”

    “不若存宏法门,于尔等之老祖修行更有助益!如此亦不算坏了师徒之孝道也。”

    “仙子高见!然今吾门外有叵测之修在前,内有数修意图宝物而门中不敢违!此已非吾等之力可以扭转。请仙子教我。”

    “二策,其一,将那禁苑沸池之值守弟子高调击杀可也!”

    “可否另杀一修,以蒙蔽之?”

    “哼!门中上下奸修几何!尔等以为可以以貌似者混淆之?”

    “将其击杀易,然此修在此,叵测者之流哪里会相信吾等不知其中之秘?”

    “此言得之!”

    那凤鸣道。

    “其二是何?”

    门主眼瞧凤鸣道。

    “将其逐出师门,任叵测者之流捉拿击杀。”

    “善!”

    门主并四苑长令皆纷纷点头。

    “然老祖处如何应对?”

    “吾闻金足其修已然凝元,以其修为偶或有弟子不在意,使之逃脱,谁人能怪罪耶?”

    门主闻言不经瞩目此貌美女修半晌。此修大眼神目,睫毛修长而弯曲,小巧之鼻梁翘森森,娇立红唇之上。唇角微翘,显得其风姿神态美而不媚,傲而不骄,立厅中,虽门主亦觉自矮三分。

    “汝虽吾外门护法,然若有险境,自可脱身而去,何哉劳神献计与我?”

    凤鸣冷笑道:

    “门主无疑!吾既宏法门一员,与门派亦是心存感念!未趋生死险境,有功于门派,于吾无损也!且吾醉心丹、器之道,方稍有所获,不愿半途而废也!”

    “区区小术,怎入得仙子法眼?况求大道而攻旁术,恐于修行有误也!”

    “门主之言大是有理。然丹、器之术于吾等野修却与修境同重!无此与自断修途何异?大门修派自是不同,弟子门人不虞性命之忧,修法之艰!亦不在意丹药、法器之告馨有误修境也!”

    “嗯!”

    门主不知其可点点头,垂目不语。凤鸣见此躬身退出。

    其后,半年许。

    六和塔中复囚得一修。诸般看护手段齐备,森严无漏。有数位聚识境界之修值守塔外,无论风雨,寸步不离。以塔为核心,四围八向层层落落,值守弟子逾千。便是门中高层,于此间所囚者亦是所知不多。纵门主亦是不能径直往来。

    宏法门老祖下处,一修身着僧侣之月白大钟,微笑正对老祖。二大能品茶论道,神态泰然。

    “门主,弟子已然探得实了,那老祖处之大能,乃是修界翘楚大佛寺之大德高僧,相助本门抗阻妖修者。”

    “哼!已然有数波相助者也!仔细探闻,不要出了纰漏。”

    “是!弟子晓得!”

    待那弟子行出,门主长叹一声,自语曰:

    “老祖昏愦无能,引狼入室,将误我宏法门也!”

    百事苑长令之修所,四苑长令相聚。丹苑之主道:

    “门主设了敲山震虎之策,恐怕彼等暗藏之奸贼忍不得蠢蠢欲动也。”

    “此事不必着急,只是暗暗留意罢了。”

    第三年春,将近夏时,正是山花烂漫之时节。万级山新绿,低峰峡谷间鹅黄、淡绿,夏虫已然呢哝,彩蝶翩翩,飞鸟鸣响,一派兴兴向荣之景象。中央大殿向六和塔之山道上一修驾云而过,其神色惶惶,心神不定。忽然耳中一声轻响:

    “汝自去无虑,本座之至宝摄物洞天,威力无俦,盛名赫赫。纵取不得彼修,相救于汝,还是易如反掌。”

    此修无言而行,然面色已然如初。

    六和塔下。

    “守值大人,老祖近前大长老座下大弟子孙济世持老祖令牌来见。”

    “嗯?”

    塔门前一修闻言诧异道:

    “那孙济世可有何话语传递?”

    “回值守大人,孙济世言道,‘沸池水流不绝,可愿一游?’”

    “嗯!着孙济世来见。”

    未及,孙济世行至,其双手高举老祖令牌,大声道:

    “老祖有令,提囚修至中央大殿听候裁决。”

    塔门口值守大人上前接过令牌,仔细核对无误。略一沉吟,双手掐诀,复张口喷出一口青气击打在此令牌上,那令牌轻轻一颤,将那缕青色之法能尽数吸纳,过得数息之时,令牌上灰蒙蒙之幽光一闪,一张中年之修之笑脸浮现其上,模样正是那老祖之状。

    “嗯,交割了吧。”

    那值守大人淡淡道。

    “是。”

    身后三修张其一张法纹榜道:

    “请来修滴血为凭。”

    “是。”

    那孙济世伸出手指,将一滴精血滴落榜上。那榜只是一闪,便复归一修之法袋中。手续完毕,孙济世将六和塔中带出之一修摄起,驾云而走。塔中行出四修,皆聚识之修为,亦驾云相随而去。

    六和塔地处低丘之上,距中央大殿之山峰数千丈罢了,唯其间有一山谷相隔,行走不便。该因大殿之所在禁空,虽门主不得驾云而行。故其六修行出二里远近,便复落于山道之上,拾级而行。

    行至谷底,忽然头顶上方一阵波动,一黑黝黝洞孔渐开。

    “不好,有强人来袭。快带金足逃离此地。”

    一修大声呼唤。另一修张口疾呼示警。啸声震耳,响彻宏法门中央方圆十里。

    远处修众闻声,急急飞扑而来。然那六修上方之洞孔中忽然飞出数股五彩灵光,只是一声尖锐之呼啸之声过处,此六修便已然踪影皆无。

第二百三十六集

    中央大殿中诸门中高层上修得报,纷纷飞出,起在半空云端,向谷口冲去。一四苑长令大喝一声,将一柄飞剑去破那空间之洞孔,然及飞剑近前,其洞孔已然渐渐缩小若寸许。门主大怒:

    “贼子,欺吾宏法门无人耶!”

    遂大喝一声,将手中一物疾起,飞射此寸许洞孔,待得数息之时令过去,猛喝一声:

    “爆!”

    百里外,一声爆响,震天动地。似是那边山峰谷地坍塌一般,便是宏法门此间,地面亦是抖动不已。

    “天雷?啊!乃是本门天雷宝器也!”

    而后,轰隆隆之巨响才传了来。那云端中之上修眼望远处爆响之地,见那方地面,十数里方圆一座山丘崩裂,晴空中一巨大之火球夹着雷电之力缓缓升起,一刻之时辰后,赤红之华彩蘑菇状云朵带着雷电之光飞向长空。而后等一切平静,宏法门诸修来寻,此地一座山峦竟然崩碎,化为土尘,笼罩此谷,那残存之山脚不过碎石一层尔!

    “天也!天雷之威,果然!”

    数十凝元之修瞠目结舌,大呼惊天。

    且说当时空间之洞孔大开,将此六人摄入,那孙济世召出体内之极乐仙剑,突击押护之四修,三修不及防,只是一愣神间,其项上人头便飞掠而出,其目中惊惧神色依然!此一剑,妙乎其神!那嗡嗡声发出,确乎若仙乐之妙,惑人心魄!三修哪里识得其中之妙,略略一痴呆之下,便从此阴阳相绝也。

    四修中一修名左志仁者,却轻飘飘一闪,居然躲开!且伸出一剑,**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果了身侧之囚修。那被囚者,连惨呼亦是恰恰呼得半声便渺渺矣。

    孙济世飞剑方出之时,便瞧见那石破天惊之一剑向囚修急斩而去。只见其剑出幻形,化作一猛虎之状,张口一吼,那嘴巴中忽然一道青光闪出,直冲那囚修左胸而去。半声惨呼,那胸间便化出一个透明之大窟窿,而后赤红之热血才飞溅四向。

    孙济世见状,惊怒狂吼:

    “呔!贼子左志仁,汝坏吾大事,便拿命来也!”

    话音未落,其头顶盘旋之飞剑便似飞击而出,直取左姓之修。那左志仁亦是口中法诀不断,手上法印飞出,凝聚身前,化为一盾牌,缓缓旋转。另一手遥指其飞剑,一缕银光飞射,没入仙剑。那剑却幻形若巨刃,迎击极乐仙剑。两剑相接对轰,电光火石迸发,而后那震耳欲聋之巨响才发出。两剑相击而开,倒飞而出数十丈,轰然崩碎!其两剑碎裂处,忽然各自幻化出一僧侣,一白虎之状两物。哀鸣一声,化为青烟消散。

    “啊!吾之仙剑!”

    “该死!居然损毁吾之仙剑!”

    二修怒目相对,皆欲飞击而上。然那青烟消散处,忽然生出一股巨力,将此二修若败叶吹散,飘飘荡荡如鸿羽轻扬。那巨力生出,一物荡漾。

    二修只是瞥一眼那物,遂即复冲向对方。孙济世边飞边手中掐诀,两手之间顿生一火球。一声大喝道:

    “杀!”

    那火球便向左志仁飞攻而去。此球初出时不过小儿之拳般大小,渐飞渐长,及至左志仁身前,早已迅疾膨胀若丈许大小,烈焰滚滚,热浪四射若炙。那左志仁亦是不甘等死般,法诀并法印纷纷,一水缸般粗细之巨龙忽然生成,身长二十余丈,张牙舞爪,向孙济世攻去。半途,两物相击。那水龙忽然扑上,缠绕火球,两物相争,竟是水龙破了那火球!而后细弱臂膀之水龙径直飞扑而上,直取孙济世。孙济世大惊失色,再聚火球已然迟也。唯急转身而逃,然那水龙攻速甚急,急切间哪里脱得开身去。只闻得一声惨呼,孙济世亦是浑体鲜血如染,双目泛白,目中神光渐失,竟然遭水龙一击身亡!其双目圆睁,至死不能相信,对方竟然与自己一样藏了修为,以拙示人!

    那左志仁见此,嘴角一撇,冷冷望一眼孙济世,便上前将其身具之法袋摘下,搜罗其体上异宝。而后将手一扬,一物似舟,迎风一晃,遂即长大若江河中之舟楫一般。其四围蓝光相互,凝若实质。左志仁飞身而入舟中,那舟便疾飞而出,竟然无视此间之阻隔!

    左志仁正飞遁间,只闻一声轰响,转头一观,大骇!

    “天雷宝器!啊也!亏得早行一步,若非如此,吾命此时只恐已休也!”

    随即驾舟疾行飞遁入云不复再见。

    其修哪里知道,其不过是宏法门门主为此消息能传开,假意放水,方才苟活一命。

    万里之外,凡人小镇中,紫仙园内之秘阁,一妖修脸色苍白,嘴角淤血。其旁之另三修尽皆紧张注目此修。

    “唉!功亏一篑!”

    其修长叹道。

    “尊上,摄物洞天怎得会失手耶?”

    一修诧异问曰。

    “彼等居然将其镇宗之宝天雷宝器放出,破了本尊之摄物洞天!”

    “上修,难道那金足其修死了?”

    “是!连同吾等花费无数功夫安插之暗桩,亦是没能逃出生天!不过却逃出一修名左志仁者。其修狡诈无匹,见其已然身居吾之至宝摄物洞天中,无力携金足遁出,居然将其击杀!后复将孙济世击杀,自家却驾得瞒天独舟,破开吾之宝物洞天,往南去了。”

    “往南?尊上,此左志仁未回宏法门么?”

    “是!其修怕是别家之暗桩也!”

    “尊上,摄物洞天呢?”

    “毁了!天雷宝器爆开,连吾亦是识神受创,怕是得将养数月才可。”

    “唉!这却如何是好?”

    一妖修颓然道。

    “安知那死亡之‘金足’真是金足耶?”

    “嗯?此言何意?”

    那头领闻言回首道。

    “上修大人,以果逆推之,现下金足已死,何方获利最多?宏法门!何哉如是想?宏法门,中等实力之门阀,曾不能稍有阻吾等之强力!苟延至此时者,吾等不愿别家闻知其秘,不敢强力破之也。若汝为宏法门之主,做如是布置是何意耶?混淆视听,欲惑吾等之心智也。其一,告知诸方,金足已然亡故。金足亡,其门安也!其二,独有金足其修,其秘自然独家在手也。”

    那妖修侃侃而谈,自问自答,有条有理。

    “然则暗桩之讯息确然!虽理所当然,无凭无据,吾等亦然不敢信也。”

    首领闻言道,其意已然大动。

    “然其时人修中大佛寺等处皆有修来援。此意味如何,想必已然昭昭矣!”

    一妖修道。

    “此事宁信其有!上修大人,主上曾有言,无论时日,圣莲暗母必得之!”

    另一妖修鼓动道。

    “如此便再布局探查之?”

    那头领妖修意动道。

    “正当如此!”

    “然则此事只怕人修魁首大佛寺等已然获知也!”

    “上修大人,便是人修之大门阀,宏法门中难道便轻易将此秘奉上么?”

    “贪心不足!此便是人修之天性也。其侥幸之态无掩,宏法门必不会乖乖就范。如此便再布一局,谋夺其宝。”

第二百三十七集

    宏法门中央大殿之侧后厢房中,四苑长令皆面色阴沉,冷声不语。门主道:

    “三大核心弟子,两个乃是卧底!当真讽刺!虽此次损失不大,然本门已然成笑柄也!”

    其冷冷之语森然,脚下来回走动,显见的其愤怒已然不忍。

    “门主,只怕是得做些亡羊之策也!”

    禅苑长令低声道。

    “如何补此牢?嗯!”

    “属下想,是否再启一苑,一方面深挖门中之细作、卧底,防范他派之渗透;另一方面统筹探查修界之异动,他门他派之秘辛。以应对修行界各派之相互倾轧,以免险危来临而不知其可!”

    丹苑长令见门主沉吟不语,急急道:

    “门主吾等三人亦作如是想!此非但是应急之法,亦是应对修界动荡之长久之计。”

    门主抬眼而视,好半响才道:

    “再启一苑谈何容易?再说门中弟子门人实力不增,便是再启一苑又能奈何?”

    “然此次目的已然达到,想来老人家等不会再怪罪吾等吧?”

    百事苑长令慢慢吞吞道。

    “便是再启一苑,则其排名如何?谁做令主?”

    器苑长令瓮声瓮气道。话音未落,另三苑之长令便迫不及待,急急推荐。门主观此,知道大危未去,各苑复欲争权夺利,遂太息曰:

    “此事容吾仔细谋划后再论吧。总之,各苑须严查门下,仔细准备,万不可麻痹大意,有误大事。”

    “门主教训的极是。不过门主上修,门中天雷宝器存量不多,此次失去一件,老人家们那边对吾等······”

    “此次攻击吾门之修,使用之法器乃是摄物洞天,不知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门主打断器苑之长令道。

    “摄物洞天?那物竟是摄物洞天!”

    器苑长令大惊道。

    “圣莲暗母到底有何妙用,彼等竟然连此等法器都舍得?”

    “以此观之,门主之用意乃在慑敌,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如此敌修必不敢大举来犯,而吾等便可以从容应对也。”

    “这般说来,门中老人家们亦无话可说也。妙!吾等只需秘查左志仁之下处,将其秘捕,务必使之道出圣莲暗母之秘闻便可。妙啊!”

    门主默然片刻,复道:

    “万事皆应在那金足小修之身上!要设法撬开此修嘴巴才好。”

    器苑铸造房中,凤鸣仙子与那宏法门铸器大师万江及其大弟子师言相坐论道。言及铸器,三修侃侃而谈,言语甚欢。

    “说到铸剑,师尊数十年前所铸之极乐、灭神、封户三剑可以为近二百年间所铸之飞剑翘楚!可惜极乐、灭神两剑,却在此次二修判门事件中损毁了。”

    师言叹息道。

    “唉!法器铸造着实不易,然此等物件虽名宝器,实凶兵也!毁之便罢了。”

    大师万江叹道。

    “双修判门?吾看未必!”

    凤鸣接着万江之言道。

    “哦!仙子可闻得其中之秘?”

    “吾,区区一介外门护法,哪里能获知其中之秘辛?不过那神秘之修于此十数年间数次来攻,而门中却秘而不宣,定然是门中有何彼等之必欲得者。据说此次敌修动用了秘宝摄物洞天,而门主亦是动用了本门至宝天雷宝器!大师,汝可以想见,连敌修面儿未见,却动用这般宝器,难道仅仅是两个聚识之修判门这般简单么?”

    “嗯,有理!以仙子之见,是何宝物如是大吸引力,引得四方俱动呢?”

    “四方俱动?如此说来,古大陆修行大派尽知耶?”

    “那大佛寺之大德高僧此时便在门中矣,还有······”

    “咳咳······那个,凤鸣长老以汝猜想,是何宝物呢?”

    万江大师急急打断其弟子师言之语,反问道。

    “此物为何?确乎不好猜测!然就宏法门中,难有引得四方云动之宝!定然是万级山中之旧物无疑!”

    “万级山中旧有之物?”

    万江师徒低首而思。那师言忽道:

    “十数年前禁苑沸池发生争斗,似乎其后之白昼之变,便是由此引发。”

    “嗯,是了。确乎有此事!当时白昼里突然天地俱黑,便是老一辈之修行大家,亦感惊惧!”

    “吾正巧外出,无缘此事呢!嗯,那沸池之中到底是何物禁忌?”

    凤鸣道。

    “似乎是有一朵莲花盛开沸水中。本门建立之初,老祖觉其大异,疑是圣药初育,便设禁苑以为看管。数千年以降,那莲并无异处!”

    “不知那日白昼之变后,那莲有何异象?”

    “异象?呵呵,那莲已然遭损毁矣。”

    “哦?愿闻其详。”

    “此事,晚辈所知甚详。当日丹苑之奸细值守使李治国、钟君二修欲强行夺取那沸池中之莲,值守弟子见状,以飞剑毁之。后,其莲不复在矣。”

    “那值守之弟子何在?”

    凤鸣问道。

    “羁押在门中囚禁之地数年矣!”

    “嗯!干系必在此修身上!”

    凤鸣道。

    “那修不过凝元之境界,能有何干系?”

    “呵呵,此十数年,敌修与本门相争,来来往往已然几番矣。而其修无罪在押秘地,岂非有异?此修何名?”

    “金足是也。不过其修已然身亡矣。”

    凤鸣闻言讶然问曰:

    “已然亡故?便是前些天门主以天雷宝器击杀百里外之修时亡故者么?”

    “然也。”

    “若以仙子之见,此小修已死,是否那宝物之事变消停了?”

    “大师,宝物是人人必欲得之者。若宝物未失,彼等又岂会甘心!至于是强取豪夺,仰或另有他法,便不好推想也。”

    而后三修复聊得几句,凤鸣便告辞行出。

    铸器房中,师言谓其师尊铸器大师万江道:

    “师尊,此凤鸣仙子好生了得,寥寥几句便知得其中之机要!且其修为高绝,远超弟子甚矣!”

    那师言颓然道。

    “呵呵呵,其修之境界尚在为师之上,师言吾徒儿,汝又何必自卑!”

    “师尊,若其人与敌修之事有染,则吾门大大不利也。”

    “哼!有染与否,与吾等何干?只需将门中派送之任务做完,得了仙丹以助修炼便了。余事莫管!莫问!期境界之提升,达成大道之正途才是正理!”

    “是!师尊教训得是。”

第二百三十八集

    “唉!师尊神机妙算,却只能算得那异界至尊圣宝在万级山方圆,既不知其是何,又不知其之细节,哪里去取也!如今观之,只怕其物决然乃是诸派相争之物什呢!”

    此时那凤鸣回至其居所小楼内,渡来渡去。

    “值守之修已亡?哼!哼!此等拙劣之障眼法,骗骗他修倒也罢了,在吾眼前恰似洞若观火,一览无余。”

    凤鸣退回至桌前,轻轻将一杯香茶送至红唇边,抿了一口,大约茶水已是冰凉,其修美眉微微皱起自语道:

    “得此宝非但师尊之修为可以更上层楼,便是吾已然可以跨过那修为境界之上下分界线,一举步入修法之新天地,阴阳合之境界也。”

    于是其修仔细思量妙计,以接近宝物之讯息。

    宏法门中之高层果然再建一苑,苑名长老,意即其内众修尽数为门中长老,低阶弟子入得此苑便是一步登天,高就长老之职也。

    门主之居处,小花园内,一年轻女修正仔细修剪花木,一修推开园门道:

    “尚师姐!”

    “是司马师弟呀,好久不见。这般慌张怎得?”

    “尚师姐,门主可在?”

    “正在闭关室内修炼。可有事么?”

    “太师傅出关了,要面见门主。”

    “太师傅?啊呦!他老人家闭关数十年了,新近入门之弟子都不知其人也。”

    “是啊!老人家一出关便要见门主。”

    “如此待奴家去通传一声。”

    “好!”

    未及,门主急急行出,腾空而起,往宏法门藏经楼去了。名唤司马之修亦欲前出,尚师姐唤道:

    “司马师弟,何事这般急?”

    “不知!大约是太师傅占卜出何等机密吧!”

    “哦!师弟走好。”

    “谢师姐。”

    看着此修行远,那尚师姐自语道:

    “定是什么圣莲暗母之类!”

    藏经楼地下密室,一老朽般人物,浑体旧布衫,正闭目沉思。忽然密室洞开,一丝儿凉风进来,那老修道:

    “本想以青鸟传音,又怕出了差错。”

    “师尊,典册之中可有发现?”

    “少待其余师侄等便亦要到了,届时再说吧。”

    “嗯,师尊,近些年来门内诸事不顺,弟子无能,有负师尊所托!”

    “罢了!些许事情,往往人力不可为,顺之而已!”

    师徒二人相聊一阵,门中高层十余修齐至。

    “恭贺老门主出关!”

    “罢了。此次急招诸位来此,非是吾出关之事,乃是为古万级门之所遗典册之事。”

    “小司马,将密室大阵开启。”

    “是。”

    众修观诸此事,心下忐忑。尽皆注视老门主,候其解惑。那老头儿却瞧着密室之禁神大阵,略略一思,复将手中一物,似玉碗般法器祭起,化作密室大厅般大小笼罩众修。众修先时至隐隐不安忽然大增。

    “诸位,此册乃古时万级门之旧典籍,于汝等一阅。”

    老修将一本闪耀着禁制神光之典册抛给上首一修,而后静观诸修。那上修刚阅得数行,便脸色大变,及将那几页读毕,其脸色已是惨白,鼻翼之上竟现汗渍。待得众修阅毕,那典册复归老门主之手上,众修皆一言不发,低眉凝神而思。

    “诸位,想必与吾之思虑相同。吾门中之宝却是此物,而古时万级门最强盛之时,因之而门废派亡。诸位有何想法不妨讲来,亦好集思广益。”

    “上修,此典册真伪如何?”

    “吾早已测过,此确乎古时旧典!且其笔法与山门处石刻万级一致,想来著书者定是当年万级门之门主本人!”

    “如此确乎其实也!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亦学古万级门般亡了派去不成!”

    “这却晚了!那物只怕已然生了,则废门之说已成虚妄!尔等思之,如今门废与否还重要么?只要那物存世,则无论何方之修,尽皆必欲取之,便是派废,门人又未死绝,彼等必各个击破以探此物!”

    “然则那物什真的无踪也!”

    “此说,你我皆知,然别家之修哪个肯信耶?”

    “此事不必再争!那物之下落恐还落在那金足小修身上。”

    门主忽然道。

    “上修,干脆将那小崽子击杀了,以绝他修之念想!”

    “这恐不妥,以吾之见先诱使其道出那物之下落,得了此物,再做了那厮,且大张旗鼓击杀之。”

    众修皆微微颔首。老门主复道:

    “此事不急,那小修尚在门中秘地,又跑不了他的。诸位再来观此本卷册留白处!”

    上首年老之儒修接过卷册,张目来观,愣了一愣,复以心念开了天目来观,只见卷册书页之留白处银光闪动,在仔细观之,竟是蝇头小字。其笔法与上策相类。众修皆望着此修,见其一幅震惊之神色,似乎文字不多,却观其数遍之多,而后将其递给下首一修。待众修阅毕,那儒修道:

    “老门主道兄,门中之十方囚魔狱来头不小啊!未曾想其内竟存鸠摩天龙!可以推想我宏法门开山之祖,定是机缘巧合得了此物,且以**力驱使之,助其开派,成就了无上功业。然此十方囚魔狱之原主亦定非古时万级门之主,其人大约与我老祖相类,得了此宝,后因异界至尊圣宝而门废派散!”

    “汝之推理甚当!必是如此!”

    “唉!若是这般到安稳也!可吾隐隐觉得心下不安甚矣!”

    那儒修叹息道。

    “上修还有何虑?”

    门主道。

    “鸠摩天龙岂是吾等凡界之修可以降服者!昔年吾随老祖游历,锤炼心性,于大佛寺曾读过一册秘录,乃是旧时降魔之传闻,当时只当一闲闻轶事尔,并未上心,只是情节曲折,便记了下来。而今观之,却是一卷宝书也!书卷上记述,古时有魔降世,凡界之修众聚大能者剿之,惨败。险些失了此凡界之仙根。再其后却记之不详。只说其后无数年,凡界忽现一往生老魔者,遇惑而逃,不知其踪。虽数语之述,然可以推想魔之强,决非吾等凡界之修可以匹敌!”

    “大修,无论此鸠摩天龙有何大能,然其仍在吾门十方囚魔狱中,便无大碍。为今之计,首要者,乃是将那小崽子摄出十番囚魔狱来,弄清楚那异界至尊圣宝之下落。其次,操控那鸠摩天龙为吾家门派所用,则祸患自消。”

    “贤弟之言太过易也!十方囚魔狱建此万级山不知其几多年矣,何人能将其炼化而自用耶?且那鸠摩天龙囚于此处,便是万级门主,吾等之创派老祖亦是无可奈何,况法力微弱于吾等乎!”

    “如此便等死么?”

第二百三十九集

    藏经楼密室大厅内气氛沉闷,门主之师尊出关说出一番惊天之论,惊得一众门中高层坐立难安。

    “师尊闭关之后,门中受妖修胁迫,近些年已是度日艰难。弟子与众长令殚心竭虑、如履薄冰。外交好周边远近修行之门派、宗室、家族以为外援,内整顿法务,祛除奸修,使众修合心,齐力御敌。暗中策划门人子弟以为卧探,以期明察消息,早有对策。虽不敢说有何等把握对敌,然现下却亦是其效初显。前些时有卧探弟子冒死来报,彼方妖修乃是万寿山之大妖手下,其圣主不日将尽起好手来取吾门。”

    “如是观之,彼等已然耐心尽失,大战即在眼前也。”

    “然以吾等之力曾不能有损一隅之妖修,哪里能阻得万寿山之妖众耶?”

    “当此危局,覆门即在眼前!诸位计将安出?”

    “师尊,老祖有言,无论如何定要取圣莲暗母为用。不知······”

    “老祖?哼!创派之祖有惊天之能,海阔般胸襟,行无上之功业,得创宏法门,当得一声老祖之誉!他?哼!”

    门主之师尊忿然道,众修闻言尽皆默默然不敢言说。

    “师尊,当此门派危难之时,吾等皆应合力共度难关!”

    “若非此人,门中哪里会有如是之危?合力?此人以一己之私,欲毁没本门,尔等仍是这般袒护!难道要灭了门派才算甘心么?”

    “这······”

    “或许老祖闯过瓶颈,得享阴阳合巅峰之境界,那时便门派平静,无虞人、妖之修众来袭也!”

    一修悄悄言道。

    “阴阳合巅峰?哼!小圆满后便是修行之一道大壁障,过则初入修行正途。然其后之修行更其艰难!否则入道以上修行之流怎得罕有若是耶,嗯?想我宏法门万修之中,入道以上不过三人,吾与其尽皆徘徊阴阳合初阶之修境数百年矣,却无寸进。此非功法之故,亦非外物之助力不济,乃是资质所限也。今其欲借助外力突破而致门派之存亡于不顾,其非舍本逐末,正邪倒置耶?”

    “咳咳咳······师尊,当此危局,合门上下应同心协力,共御外敌!万不可再起波折,寒了众门人弟子之心啊!”

    “嗯,小子此言有理。传话于那厮,吾当与宏法门共进退。”

    “是!师尊。”

    “至于万寿山之大妖,已非吾等一门可以阻止也。”

    “门主,那卧底弟子所言当真?”

    “上修不知,那弟子九死,亏得生手柳江使了浑身之解数,才使之吐露数语而亡。”

    “联络周边修法之门阀共拒之可乎?”

    “此生死关头,决不会有哪门肯以自家兴衰为赌资出手;其次,万寿山大妖亦是发出檄文,只讨宏法门之倒行逆施,不与他派人修争胜。事罢及返,不虞其威。”

    “妖修此招,忒过阴险也!”

    “门主,如是吾门则何以处之?”

    “除非······”

    门主低声道。

    “除非邀大佛寺方丈圣僧、元道仙府道德上人、魔教大天尊等出手,方有可能解得此患。”

    “那便去联络!”

    “哼!汝当此人界三修是何人?嗯!”

    老门主怒言道。

    “师尊无怒,此事须得老祖应允,弟子方才敢设法祈求。”

    “哼!去吧,与那厮商量一二再说。”

    “是!”

    于是众修纷纷行出往老祖之修法秘地而去。

    “老祖,诸事便是如此。”

    那门主道。

    “如此说来,汝之师尊已然出关?”

    “是!古万级门之所遗典籍便是师尊觅得。”

    “汝之想法如何?”

    “老祖,应即刻将金足其修提出审问。其二,立即遣修出发与元道仙府、大佛寺、魔门接洽,商议拒妖修之事宜。”

    “汝打算以何条件换取人修三大势力出手?”

    “门中之至宝、秘地。”

    门主叹息道。

    “哼!汝等有何妙计?”

    “老祖,或许吾等可以四散隐修,以避此祸!常言道三十六计走为上!”

    “是!先保住性命,再谈修道、复派可也!”

    “每每大难之临,必有弃门而去者。而天下安,则俱来尽享门派之洪福!尔等之良心何在?”

    “我······”

    “汝等法力高绝,道行高深,潜便潜了,万千门人弟子则如之何?”

    “命都没了,还奢谈道德文章么?”

    “无耻!”

    “便无耻也!留得门派之火种,他日复派,岂不是较之硬撼更善?”

    “舍却万千子弟,独留尔等为火种么?汝之无耻,无复加焉!”

    那方才言论诸修讪讪而退。然及至最后,居然大多修众尽皆力主潜藏之说。

    “不过,诸位,只恐潜藏已然不能也。”

    门主道。

    “为何?”

    “近些年来,彼等妖修早洞悉吾门中之秘。且对高层上修早悉数查之,严密监视,稍有异动,必为其所获知,故遁逃只怕死得更快!”

    “啊!”

    一众逃遁之力主者闻言,俱不复言。顿得半刻,众修几无静默无声。门主近前道:

    “老祖,吾有几语,请诸位上修思之。”

    “讲!”

    “对座中诸位上修及吾等门下之弟子门人而言,门派之存焉、覆焉?宝物之得焉、失焉孰重?”

    众修复得一阵静默,好半时,一修闻言道:

    “昔者有鼎曰乾坤,异宝也。先后数门因之而亡,门下弟子几无存者。何哉?怀璧之罪也!”

    众修不语,然心下皆知,此所对者老祖也。其修一人之私致门中动荡飘摇如是也!

    那老祖亦是默默然半响,后道:

    “有何计策,讲出既是。”

    “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巨利之前定有鸟争!如今那金足其修,连同吾门之十方囚魔狱皆已成烫手之物。抛却此物,便是弃绝亡派之忧!”

    “抛弃何处?”

    那老祖忽然道。

    “人界三圣地俱可。”

    “如此倒不如将那小修直接交予妖修,尚得门中重宝存手。”

    “此言未必便错,然若人修界之众得知吾等以重宝贿妖,助其实力大增,不知吾等当如何自处?”

    “可将此秘告知大佛寺,再将那小修之事抛出,以观其效,再徐徐图之可也。”

    那老祖闻言瞩目座下之数修半响,后冷冷道:

    “既如此便做两手准备可也。一曰求援,再曰远遁!”

    “请老祖明示!”

    那门主诧异道。

    “哼!汝等精明愈妖,何劳本尊解说。”

    言罢转身,竟然便如幻影徐徐消失。

第二百四十集

    十方囚魔狱中,不足端坐一隅打坐练法。当日灵儿之语犹在耳中,其忽然之顿悟便得知于灵儿之论!近几日虽心念囚禁之时,然恍恍惚惚之中,那灵儿之语无时不存。

    “······是故寰宇为器,能容乃大,然不过一容器尔。唯空,可容不可容之象,无边无垠,无大亦无视大,是为无!万象出于无,无中生有······”

    更加之不足源自道法自然而得之道法风起、雨生之术,不足此时竟然若修行之大家般,在其双手间生化出一片青幽幽之小千世界来,其识神深入其间,查视其核心聚若晶核,收缩如天地初生之时之本初原点!其上金光炎火缠绕翻卷,似是蕴含无穷气机巨能!核外,小千世界内云烟缭绕,电光火石之间,天雷滚滚,天地神能元力狂暴肆虐,犹如疾风骤雨弥漫天地。

    不足仔细感知其新近之所得,觉察其间之威能无测,不仅欣喜曰:

    “若将敌修纳入,则生死由心,便如天帝操控宙宇,存灭由心也!”

    后其再仔细感知,复惊讶道:

    “难道无意之间,居然洞察天地初成之秘也!”

    不足半是欣喜,半疑惑。随即仔细体悟,将其与法咒之符文相互印证。自然其所学虽广,毕竟肤浅,哪里能深得其技!不过若粗胚初成,鄙陋不堪罢了!

    不足近些时日,时时运使此小千世界之道法,顺得几句相互匹配之法咒符文,居然运使其法,成功十中存得三五!

    “某,修道大家也!哈哈哈······”

    不足洋洋得意,哈哈大笑!虽欣喜,然确乎不知其所为几近仙神之能也!便是无事之时,时时演法罢了!然若论威能,此小千世界之能哪里能与道法风起、雨生之术同日而语!

    其道法风起,此时已可囊括百丈方圆,其内天地神能元力如刃相割,可撕碎其间之任意所存!至于道法雨生,则可操控十里之天地**,或百丈之天地气机,如神箭亿万纷纭击杀,无物不可破也!

    “唯囚禁一隅,气闷无处诉也!”

    不足太息曰。

    然其哪里知得,宏法门中大佬早定下取其出狱之策。

    时值仲夏,天闷气蒸。门主会同另三修入得施法囚魔狱所在之秘地,行至那洞穴之内一座法阵,其上一颗明亮硕大之晶莹法球状物什静置。那门主道:

    “有劳三位长老,行功入得十番囚魔狱中布阵取囚。”

    “好说!此分内之事尔!”

    于是四修立定四方,那门主谓秘地大阵处原守值之四修道:

    “诸位可以施法也。”

    于是八修各据其位,开口念咒,那手中法印渐次开合,一道道由天地神能元力化作法印之状,纷纷飞入法阵中。好半响,那法阵一声鸣响,一道金光闪过,那三老与门主倏然不见。

    其时不足正独自演练其新近所悟之道法小千世界,突然身居之地十方囚魔狱内空间动荡,神能元力之气机纷乱无状。

    “咦!莫非此独立之空间又复塌缩耶?天也!再历那般惨痛,某家不知能否受得也!”

    不足惊慌起立,睁了双目惊恐查视。那空间波动愈发动荡四起。忽然其身侧丈许之空间强光大起,蓦然一团两丈许方圆之亮光闪动,将此地幽蓝之色之空间照得大亮。那光团颤动,亮光渐渐稍息,其上一道道波纹一漾一漾张开。不足知晓大约是有修入住此间也,虽急急恢复往昔之丑陋容貌。过不得半晌,于那空间波纹荡漾中央之处一道洞孔展开,抛出四修。

    不足抬眼望去,见一修赤发红颜,一修体胖面善,一修硬朗强健,而最后现出者却是门主。大约入得大阵不适,门主变色一阵儿惨白。其四向一瞧,见不足惊讶立于侧畔,刚欲开言,却见先是入阵进来之三修神态怪异,便住了口望去。那赤发红颜之修满面震惊之色,其形容决不下于门主刚入此空间之不适之象。

    “三位长老,可有不妥?”

    “不对!不对!不对!······”

    那体胖面善之修不住口儿喃喃自语。

    “三位上修,何处不对?本门主乃是首次入得此十方囚魔狱中,诸事儿不明,还望三位赐教!”

    门主不悦道。

    “门主无怒,此地于先时大异,惊倒吾等三人也!却非是不愿答汝!”

    “与先时不同?”

    门主诧异道。

    “此地之变化始于何时?因何变化若此?仔细道来!”

    那体胖面善之修厉声道。

    不足吃了一惊,便低头顺眉道:

    “弟子被拘此地,无日月交替,无四季轮转,实实不知时令也!”

    “上修,此地有何变化?”

    门主复张口发问道。

    “门主是不知,此地空间广阔,几逾千万里之遥,从吾宏法门开派之时便是如此,从无有变化。而今却然十数丈方圆!此巨变也!”

    “嗯?千万里之巨化而为十数丈?怎得如是?”

    门主惊得双目瞪圆。

    “此非十方囚魔狱耶?”

    “此地乃上古时大能名之,其能诡异,可以伤人魂魄,消解法能。囚于此间,便随囚徒之法力高低,时时遭刮骨之痛,却生机不灭!是为生不如死之罚,虽大能不敢受也。”

    “如今何以若此耶?”

    “便要问此金足小修!”

    “诸位上修,弟子却然不知其所以然!当日被门主投入此间,忽然便浑体如刃相割,痛不欲生!如是之痛大约三月有余,日日若此,委实一言难尽也。后一日,某欲自爆,然识神不属,操控不得浑体之法能。正欲相撞金鼎上,却然一阵突起大震,而后此间气机混乱,天地动荡,便是弟子卧身地上,已然翻滚倒撞。一时不查,轰然一声撞在金鼎上,便昏死过去。待得清醒,除却自家浑体伤痕,瘀血已然凝结,却不知几多时也。而此间天地已然若是也。弟子后怕不已,呼喊数日,其外间无人应答,复查视其间,再无异变,便如这般囚于此间也。”

    “哼!若汝敢瞒骗,定让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弟子不敢!”

    “兀那金足,此间金鼎何在?鼎中之物又复何往?”

    “回门主,弟子清醒时,此间便已然如是,余事弟子实实不知!”

    “胡说!汝敢欺瞒!······”

    那赤发之修高声怒喝道。

    “上修在上,弟子小小低阶之修,法能无万钧之力,道法仙术犹若幼儿学步,哪里能测得此等巨变耶?望上修明察?”

    “将此贼子抓起来!抓起来!”

    “等一等!”

    那体胖面善之修忽然面色惨白冷汗淋淋道。

    “为何?”

    “诸位道兄,那物恐已诞生了!”

    “嗯?”

    那体骨硬朗之修惊讶道。

    “以其之能强摄十方囚魔狱之神鼎中鸠摩天龙易如反掌!”

    “啊!啊也!天乎!”

    那赤发之修惊呼道。门主闻是言,面有忧色缓缓道:

    “此尊现世,修道界之大灾难恐是不远矣!”

    四修面面相觑,皆于他修之面相上观出浓重之肃然之色。

    “如此本门之亡派倒成小事,恐修行之诸大小门派,大德高能尽皆有难矣!”

    “唉!大浩劫渐起之乱世也!只是吾等不幸,恰逢此难,天乎?命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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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介绍:
三界者有物界、阴司、灭界之分,天地初成时有三界碑覆压,道则大畅,众生皆从轮回,以善恶为定则,转世往生。后大能者主神等恶其身居道则之下,不能畅怀,毁三界碑。此碑魂入三界棺,流失三界中。有史不足者,长于凡俗,机缘得遇三界棺。其观夫大千世界,大道失衡,善恶无分。善行无誉,恶行无罚。此皆源于三界纲常崩坏,神仙之流凌驾道则之上,大众无力扭转乾坤,终是恶行张扬而善者卑陋!遂勤修道法,倾力奋起,逆转轮回纲常。三界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界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界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