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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关公子     极品铁匠txt下载     极品铁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四章 清怨

    快步行至后宅,人生地不熟的赵闲半天找不着北,不知安大小姐住在哪里。

    后宅行廊间,赵闲挨个院落查看,大多处都是空的,该找的人一个没找到,在屋里休息的侍女煮饭阿姨倒是遇上不少,把他当成了色狼采花贼,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打了出去。

    真他娘晦气!赵闲漫无目的的在后宅寻找,暗想这也不是办法,后宅中多是女眷,万一撞上某个小侍女在洗澡,我是看还是不看了?

    这么一想,赵闲这厮还真产生了动力,继续挨个房间寻找着,来的北角的一间院落外,忽的闻到阵阵扑鼻药香。

    心里感到疑惑,他正想进去看看,院门拐角处却忽的抢出微小小的身影,手中端着木盘,猝不及防下直接撞在了他的怀里。

    “啊!”后宅突然出现个男人,小女孩惊吓的坐在了地上,铜盆里装的水也洒落在地。

    赵闲仔细看去,却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红色裙子,身段尚未张开,脸蛋却甜腻可人。

    这女孩,好眼熟的感觉!赵闲愣了一愣,怎么也想不起在那里见过这女孩,还有她怎么出现在我的家里?难不成是大小姐给我娶的小妾?先不说大小姐会不会,就算是的,这也太小了点吧……

    小女孩惊恐的抬眼望去,瞧见来人面孔也是愣住了。她回想片刻, 忽的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跪到在地上。轻灵的声音颤巍巍的道:“小东见过恩公,救命之恩我上官家终生难忘,请恩公受小女子一拜!”

    小东?上官家?赵闲猛然醒悟,这个女孩不就是老皇帝驾崩时,躲在宫殿外向自己求助的那个小丫头嘛!她是风御医的表妹,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

    赵闲连忙把这小丫头扶起来,摇头轻笑道:“举手之劳罢了!你表姐帮助我大半年,恩情早都还清了。”

    小东姑娘稍显拘谨,她摇了摇头,认真道:“表姐说了!大人的恩情。我们上官家和风家这辈子都还不清。在富贵时相助的是朋友,而落难是肯相助的则是亲人,我和表姐只是医官之女,能帮上大人的地方微乎其微。但只要大人需要。我们的性命都是大人的……”

    “停停!”小姑娘说的慷慨。赵闲却听的颇为无奈,连连摆手打住她,摇头道:“说的和背书似的。这些话都是你表姐教你的吧?”

    小东姑娘脸儿一红,垂首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表姐她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你别和她说我把这些告诉你,她会罚我抄书的……”

    果然还只是的小丫头,赵闲听的连连轻笑,弯身帮她捡起铜盆,问道:“小东姑娘,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你知道安大小姐去哪里了嘛?”

    小姑娘闻言摇了摇头:“安大小姐今天去城门接你们的马车,回来后就变的怪怪的,然后安夫人单独与她说了些什么,安大小姐就突然伤心了,没找到后就要去城外的三清道观出家,我们劝不动,便分头出去找你了……现在,大小姐应该到三清观了吧!”

    出家?赵闲大惊失色,再也待呆不住了,急急起身往外赶去。

    小东姑娘咬了咬下唇,眼中还带着几分畏惧,忍不住开口道:“你真的不要告诉表姐我不听话啊!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身子微微顿住,赵闲无奈回头:“好了!我又没虐待小孩的癖好,怎么会出卖你了?”

    小姑娘这才高兴,勾着小拇指道:“我们拉钩!”

    “哎!”赵闲在脸上抹了一把,十分无奈的半蹲着身子与她拉了拉小拇指。

    小东嘻嘻一笑,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赵闲大人,其实,我表姐喜欢你诶!你不要告诉她是我说的啊。”

    赵闲脸色顿时僵住,颇为不悦的望着她道:“话不要乱说,这关乎女子清誉的。这么丢丢大的小丫头,懂得什么是喜欢?快点回屋里抄书去,别打扰本大人办正事。”说罢,赵闲往外行去。

    看着他的背影,小东皱了皱眉,嘟着小嘴道:“哼!等我表姐嫁了人,看你还凶不凶我!”

    ※※※※※※※※※※※※※※※※※※

    脚步甚快,出来府门边飞马往城外赶去。小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位与春江镇外不远处的三清观。

    恰逢庙会,平平常常的道观外香客众多,挑着担子推着小车的商贩,在行人摩肩擦踵的道观外扯着嗓子吆喝。徐徐秋风吹落树上枯黄的枫叶,踩着上面发出咯吱轻响,相互搀扶的小姐丫鬟,偷瞄着在道观外石桥上作画的才子们,掩唇眉间笑意凑成此处新的美景。

    高头大马来的人群外并没法在前行,赵闲只得将马匹拴在路边,探着脑袋搜寻四周女子,看有没有熟悉的大小姐。

    只是找了半天,除了被骂几句‘登徒子、流氓’外,没有任何的收获。心中焦急,赵闲只得来到坐在道观院墙外刻章的老头前,问道:“这位老兄!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子,身材高挑大约齐我鼻尖,杏眼桃腮性格沉稳,和我看起来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老头拍了拍淡青色的长衫,莫名其妙的大道:“漂亮女子老夫见了不少,和你般配的……哎!香月坊里的老鸨儿和老夫很熟,小兄弟若是急的狠,这的女子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看在你合我胃口的份上,我可以在香月坊给你弄个友情价,看上的姑娘一律八折,可不要当着外人说……”

    我日!拉皮条的。赵闲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撸起袖子道:“才出去一年,这常州的小痞子老痞子都冒出来了。你不认识我也罢,拳头该认识吧?”

    刻章的老头见他来硬的,急忙收住了会员套餐,讪讪笑几下道:“这位小兄弟有个性,性子够爽快,我葛半仙交你这个朋友。”

    葛半仙?赵闲听道‘半仙’这个混号,气就不打一处来,第一次祸害了柳姐,第二次祸害了沈雨姑娘,还真是……真是有点意思。

    赵闲打量这葛半仙几眼。问道:“你还会算命啊?”

    老头自得的点了点头。轻笑道:“平时也帮人看看风水,出来混江湖的,技多不压身嘛!”

    “有点意思啊!”赵闲意外打量他几眼,又道:“不过。我不算命看风水。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姑娘?”

    葛半仙这才笑嘻嘻的道:“你要找的姑娘。可是外地口音, 而且受了气心情不好?若是的话,她正在道观之内。”

    赵闲心中暗喜。这才满意,当下也不再迟疑,快步进了道观之中。

    而赵闲刚刚回常州,又心中急切,并无注意到他前脚刚走,就有个土黄衣衫打扮的小厮跑到那葛半仙跟前,小声道:“葛爷!你怎么有兴趣与这小子瞎扯?李虎的人手已经齐了,咱们在常州干票大的,趁早投奔贤王才是正事,接触的人太多会不会走漏风声。”

    被称为葛爷的老头勾了勾干枯的头发,轻声嗤笑道:“出来混江湖,最重要的是眼力。刚才那小子看似普通,身上的衣服却不同寻常,做这衣服的布料是江苏等地进贡与给京都的上等货色,曾经只赏赐给王公贵族。若老夫所料没错,他定然来自自京都,是某个大官家的公子少爷。”

    小厮瞬间来精神,比了比大拇指道:“葛爷目光果然毒辣,您老的意思是,我们抢这小子?”

    “呸!”葛老笑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笑骂道:“我们复辟大梁正统,让这些富人出出血天经地义,说抢岂是自降了身份。”

    小厮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脸色露出几丝谦卑的笑容。

    ※※※※※※※※※※※※※※※※※※

    三清观内,较之外面的热闹要清静的多,处处熏香缭绕,清雅的环境让人心神都平静了许多。

    香客大都在外面的殿内清修,赵闲挨个寻找,渐渐来的了三清观的深处。

    正想继续往里走,忽的被个青衣道士拦住了去路,轻轻施礼问道:“这位公子,您找人嘛?”

    赵闲轻轻点头,问道:“道长,你们这是不是有个闹着要出家的女子?”

    青衣道长微微点头,望向赵闲,露出几丝微笑:“小道在此静修多年,见多了想不开要出家的姑娘,常人涉世未深,那割的断红尘琐事,静静呆上几天,闲了闷了,也就被家人劝回去了。”

    赵闲眼前一亮,急声问道:“哪位姑娘在哪里?”

    青衣道长用眼神指了指数米外的小楼,便含笑离去,不在打扰。

    这才像半仙嘛!赵闲感激的抱了抱拳,急步来到那间小楼的门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大门。

    入眼便看到老君神位前,防止置了三个蒲团,中间蒲团上跪坐着位身着水绿春衫的女子,一袭青丝静静垂下,高烛华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地砖之上,压抑间多了许些楚楚。

    随着殿门打开,屋子明亮的稍许,袅袅上升的一缕香烟也随风摇曳飞散。

    察觉到有人进来,安碧柔扬起小脸看着老君相,幽声喃道:“不用劝我了!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争嘛?这次是我承认争不过你……什么妹妹,什么娘亲,原来都是假的……”

    “碧柔!”赵闲轻轻走进屋里,在背后唤上了一声。

    安大小姐身体猛的一顿,空气好似都在这瞬间凝固。稍许,她猛的站起身回头,日思夜想的绝美小脸呈现在赵闲眼前。

    细细的娥眉,好似两片春天的柳叶,深邃的眸子,便如盛满玉露的清泉。长相文静,常年呆在京都管理安家产业的她,却也带着女儿家少有的刚毅。

    “你来做什么?”没有激动,也没有气愤。她只是偏过头望向别处,冷淡的回应道。

    赵闲自怀里拿出根簪子。木材雕刻而成,顶端一朵美丽的桃花,好似正在悄然绽放。

    他走上前,讪讪道:“知道你喜欢桃花,我闲着没事自己做了根发簪,特地过来给你看看……”

    “我不要!”安大小姐毫不领情的抬手,将那伸过来的发簪打了下来,脆弱的质地落在青石地面,顿时摔成了几节。她眸子微微一颤,却倔强的偏过头去。紧攥着手掌不言不语。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赵闲深深吸了口气,竟然也在找不到话题了。

    沉默稍许,安大小姐忽地背过身去,无声无息。香肩却在不住的颤抖。

    赵闲又露出几丝笑容。凑上前嘻嘻道:“大小姐!我回来了。你就不想我嘛?”

    “我想!”感觉到他凑在了背后,安碧柔猛然转过身来,绝美的小脸已经满是泪水他。她紧攥着手掌,愤声道:“我在想,想你为什么不去死?”

    说的此处,终忍不住,抬手狠狠在赵闲身上推搡着。她泣不成声的道:“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赵闲被推的连连后退,想要劝劝却无从开口,脚下没注意,忽的碰到了门槛上,直接从台阶载了下去,顿时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弹了!

    安碧柔猛然愣住,看着躺在台阶下死猪般的在赵闲,咬了咬下唇,偏过头道:“你给我起来!”

    没有丝毫回应。她又转过头怒视着地上的人:“你不要装死!你死了我也不会伤心的!……喂!……”

    “喂!?”安大小姐叫了几声,终究慌了起来,急急跑到台阶下准备扶起他,拿想手刚刚触及那恶人的身子,便被他翻身握住了小手。

    赵闲将她的小手放在胸口,煞有其事的道:“我这是在那儿?啊!我想起来了,我被黑白无常抓去了阎罗殿,把我这恶人抓去下油锅。后来阎罗王查了查,说在人间有位女子,因为我的死心,在老君像前苦苦哀求了百年,直至化为了道观前每年春天绽放的桃花。老君被那个女子感动,特地让时光倒流把我送回了这里。大小姐,我想死你了!那个女子是不是你啊?”

    “你!你……”安碧柔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挣脱出手在他的身上狠狠踢了两下,目光凄楚珊珊泪下:“混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嘛?我才不会为你这个负心人哀求百年,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绣花小鞋看似软绵绵的,踢起人来仍然要人命,赵闲硬撑着让她踢了几下,才捉住她的手嘿嘿道:“刚才已经死过一会了,现在又死,待会你后悔去求老君,阎王再把我送回来怎么办?”

    说不过他,安大小姐便只能冷冷望着她,眼圈渐渐发红,本来沉稳要强的,眸子里终显出几丝委屈,继而蹲下身,豆大的泪珠滚轮在地面:“你们都是骗子!都是为了祸害我安家,才聚在一起合伙骗人的骗子!什么娘亲,什么妹妹……我九岁时被过继到安家二房,现在已经十三年……结果了!你们告诉我,对我关怀备至的娘亲是秘卫的暗探,自小保护珍惜,看起来傻傻的妹妹还隐藏着另一个自己……”

    她愤然抬头,怒视赵闲:“那我了?把我当成什么?十几年来,她们俩在外奔波,将我留在京都照看生意,我本以为这是对我的肯定,为此高兴和努力了很久。现在才知道,她们在外执行秘密的任务,为了避开我这个外人……”话以至此,安大小姐泣不成声。

    闻听此言,赵闲摇头苦笑,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轻声道:“她们是秘卫从小培养的密探,你是安家名正言顺的后人,她们瞒着你身份,可你知道她们被密卫控制,提心吊胆的呆在敌国又有多痛苦嘛?大因为秘卫的禁令,她们不敢将任何事情透露出去,来京都后我知晓了她们的身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当着自己的面隐瞒自己,远比在茫然无知中被欺骗要痛苦。我该做什么,质问她们为何瞒着我?然后不欢而散或者同归于尽?”

    赵闲轻轻摇头,苦声道:“我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将这控制所有的囚笼打破,让她们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像身边的人坦白。柳姐和怡君把你当外人?那我算什么?她有了我的女儿,却依然没有将事实透漏给我。你说她们是为了祸害安家,她们两个弱女子,连嫁给谁都没法自己做主,祸害安家能得到什么?她们为了在秘卫的手中保护你我,迫不得已选择了隐瞒啊。”

    丝丝软语入耳,安大小姐起初不愿听,最后却也沉默了下来。

    小手被他的大手握着,掌心传来丝丝热度。安碧柔睫毛微微颤动,终收回了自己的小手,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你走吧!让我独自呆一会儿,等我相通了,就会回去的。”

    “碧柔!”赵闲往前凑了些,试图搂住她的腰,却被奋力推开。她眼角含愤的凝望着赵闲:“我让你走啊!”

    赵闲张了张嘴,方觉生气的女人惹不起,他唯有轻轻点头:“好吧!我在道观外等你……柳烟儿身体越来越差,唯有杭州的名医有办法医治,半天也拖不得。杭州被贤王余党占据,我明天要护送她去求医,你今天不消气的话,就只有等我回来才能见到我了。”话闭,赵闲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转身缓步走了出去。

    缓步回到老君像前,场景没变,却比刚才更加清冷了。跪坐在蒲团之上,安大小姐神色恍惚,转眼看去,却见到静静躺在地上那两截发簪。

    良久,她咬咬嘴唇发出淡淡的轻哼,伸手将发簪捡起,喃声道:“明明是在道观外现卖的,当我不识货嘛?为了哄我开心,真是什么事都说的出来……”她抬手想把簪子扔出去,却从簪子表面看到一行小字‘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绝世好郎君赵闲留’,她愣了半晌,终忍不住又气又嗔的道:“臭美!这么小的簪子刻这么长一行字,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暗箭难防

    道观外人海不见,吆喝叫卖声稍显嘈杂。

    赵闲知道安大小姐性子倔,短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便来到道观不远处枫林旁,靠在树干上无趣的等待。

    自道观中出来,他方才的潇洒无影无踪,揉着酸痛的腰部龇牙咧嘴。疼死我了,若非皮糙肉厚,从台阶上摔下来真得见阎王了,这个狠心的妮子,落到我手里非把本都摸回来不可,大姨子是妹夫的半个屁股?你整个都是我的,敢踢我……

    满腹牢骚间,忽的看到怡君从人群中走过,手中提着食盒,如花般娇嫩俏脸上满是郁闷。

    赵闲心中微喜,忙招手道:“怡君,我在这里!”

    怡君身体微顿,继而大袖轻摆回过身来,红裙招展,发髻高盘,火辣的身材似一枝独秀的娇艳玫瑰,在着萧瑟的秋日中分外抢眼。她上下打量他几眼,美丽的眸子闪过几丝冷淡,娇声哼道:“哟!这不是赵大公子,不去陪着你的柳妹妹,站在这里作甚?”

    赵闲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大小姐都还没哄好,你也跟着给我摆脸色,你们姐妹俩还想一致对外不成?

    他摇头轻笑,上前拉住怡君的小手,颇为无奈的道:“好娘子,我们都成亲了,你应该叫我相公或者郎君!”

    “姐姐我烦着,没心情与你套近乎。”怡君颇为不耐抽了抽手,怨道:“我招谁惹谁了?碧柔那个死丫头闹脾气,要我来跑来跑去的劝解。从小到大我闹脾气的时候,怎么没见她来哄着我?还给她送饭,胖死她得了……”

    赵闲听到苦笑不已,怡君心直口快嘴上不讲道理,心中却软的和棉花一样,若非如此,他早就被阉了几十次了。赵闲深知她的性子,上前接过餐盒,笑嘻嘻的道:“以后你闹脾气我哄你,保证哄的你快活似神仙。我是你的贴心好相公嘛!”

    面对他油盐不进的脸皮。怡君还真没有什么办法,玉臂环在胸前,轻哼道:“算你有点良心!罢了罢了!我懒得与那丫头计较,你想办法将她劝回去。”

    “刚才为夫劝过了。她应该会快就会回去的。”赵闲轻笑着回应道。

    听闻此言。怡君脸色微喜:“是吗?这到省的我进去了。我才不要看她的脸色了。”她所幸就停了下来,陪着赵闲再次等候。

    赵闲眼睛在枫林旁转悠,忽的看到给人摆摊作画的几个书生。

    反正闲来无事。他便拉着怡君来的画案前,兴致满满的道:“怡君,我来给你画幅美人图吧!”

    由心爱的男子,在这幽美枫林旁勾勒出自己的绝美容颜,那场景想想都很浪漫。怡君本来没精打采,听闻他的提议,忽的就来了精神。

    她看了赵闲几眼,暗想他是读书人,曲子又吹的不错,字写的也很好看,画画应该很擅长。

    思念至此,怡君再无迟疑,点点头娇笑道:“好啊!我就站这里,来吧!”她立在枫林边,虽然无刻意动作,绝美容颜却已经般般入画了。

    赵闲搓了搓手,租下那些书生的画案,便兴致勃勃的动笔了。

    与此同时,道观之中,安碧柔静静坐在蒲团上,时不时回头瞧上门外一眼。

    那个家伙,不会还傻傻等在外面把?她眸中甚是犹豫,踌躇良久,觉得再这样耗下去没有意义,终还是站起身来,走出了道观。

    在噪杂的人群中举目四顾,安大小姐寻找赵闲的身影,拿想抬眼就看到他有说有笑的站在枫林旁,满脸猪哥笑容给怡君画肖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

    安大小姐顿时气闷,咬了咬下唇愤然转身,抬起小腿将要跨入道观,却又犹豫了下来。最后抚了抚袖摆,带着几丝怨意往来时的路行去,喃喃低语道:“这个没良心的, 原来一点都不着急。你不着急我还生气什么……”

    她疾步走过路边小摊,旁边却忽的传来一个深沉的男音:“这位姑娘,可否留步。”

    “嗯?!”安碧柔眉头轻蹙,回首望去,却见是个青色长衫的老头,仙风道骨颇有几分道士的味道,正坐在桌案后望着自己。

    常年在京都操持家业,安大小姐自然也遇到过算命骗钱的骗子,她能把生意打量的井井有条,自然会轻易上当。她轻轻摇头,颇有里面的道:“小女子尚有要事,老先生另寻他人吧。”话闭,她转身欲走。

    叫住她的,自然就是葛半仙了。他摸了摸小山羊胡子,轻轻笑道:“不留也罢,还请听老道一言。姑娘印堂晦涩、戾气锁眉,阳虚而致寒盛,此乃不祥之兆,若不化解,令郎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啐!”安大小姐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指着那老道人,气道:“我清清白白尚未成家,何来的郎君一说?你这老道人莫要胡说。”

    葛半仙丝毫不惊慌,上下打量安大小姐几眼,高深莫测的道:“三媒六证婚迎嫁娶只是排场,姻缘乃天注定,命中红绳相系之人,便是姑娘的郎君,老道称之为令郎,何错之有?”

    这不是废话,我还知道你肯定有爹娘了!安大小姐颇为无奈,淡淡的看着他:“那请我老先生,小女子命中红绳相系之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容老道看看!”葛半仙煞有其事的掐指算了算,眉间忽的显出几丝惊异:“哎呀呀!姑娘的郎君,乃是大富大贵之命,不是王公,也成贵侯……”

    安大小姐完全没了兴趣,转身欲走,却又听老道继续道:“只可惜令郎身世浮沉,暂时落魄归隐。若贫道算的没错,定然就在姑娘周围。而且与姑娘产生了矛盾。令郎性属火因而身材魁梧,婚运盛因而红颜繁多……”

    这说的,不就是赵闲嘛?安碧柔浑身猛震,继而睁大了眼睛,猛然回过身来,不可思议看着的那老道士,问道:“你如何得知这这些的?”

    “天机不可泄露!”葛半仙神秘莫测的笑了笑,穿着华贵自京都而来却栖身常州,除了因大梁覆灭的没落高官,还能有什么?至于身材魁梧。红颜繁多。用眼睛看就可以了。

    只可惜,安大小姐完全不知此人已经注意了赵闲,见他能说赵闲是自己命中的夫君,心中窃喜下又带着几分怪异。不过现在由不得细想。她急忙在摊位前坐下。问道:“老先生。你方才说我的……我的郎君有血光之灾,是何意?”

    葛半仙轻叹了声:“老夫道行浅薄,尚不能看透彻。姑娘可否告知老夫。令郎的生辰八字,近日有何动向?可否会出远门?”

    赵闲的生辰八字,安碧柔作为安家的后人,比赵闲自己都清楚,略一回想,便告诉了他,然后道:“他…他明天要去杭州打理生意,杭州兵荒马乱,莫不是……”她顿时脸色变了,赵闲若真的落在了贤王手里,那可是十死无生的境地啊,这血光之灾,难道是真的?

    “哎呀呀!”葛半仙眼中闪过几丝狡黠,急急拍手苦道:“问题,怕就出在这趟远门之上!”

    “啊!?”安碧柔眉头紧蹙,为难道:“可是,我郎君他有要事,必须去杭州,这可如何是好!”

    “凡事都有化解的方法。”葛半仙高深莫测的摇头道:“火星照命心发烦,行东走西不安然。令郎命属火,命犯金星,若要化解此劫,需在临行前,备黄金百两压与车尾,自可保出行平安?”

    “黄金百两压与车尾,就这么简单?”安碧柔愣了一愣,没想到化解方法如此简单。

    葛半仙闻言一个趔趄,差点就露馅了,黄金百两眉头都不皱,这是条大鱼啊!他又意外的打量安碧柔几眼,本想改口,却怕打草惊蛇,便高深莫测的点了点,道:“姑娘照老道说的做,定然前路无忧。”

    安碧柔轻轻点头,心中不敢大意,取出些银钱递给葛半仙后,便急匆匆起身,举目四顾寻找起来。

    与此同时,赵闲站在书案之前执笔作画,几片枫叶落下,映衬着他的飘逸洒脱,右手轻抬,动若行云而静似流水,心未动,画已成,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图跃然纸上。

    原本的摊主是个寒门学子,本来眼睛偷瞄着怡君大美人,可渐渐的,也被赵闲的画作吸引,凑上去看去,竟然移不开眼神。

    见好几人都围着画卷观看,怡君轻咬着下唇,脸儿微红,少有的扭捏起来:“相公,你画好没?”

    “好啦!”稍许,赵闲大笔一收,拿起画卷满意的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旁边的摊主脸色却很怪异。

    怡君性子较急,便笑眯眯的跑过去拉着赵闲的胳膊,探首往画卷上看去,本来羞涩而期待的绝美俏脸,转瞬间僵了下来。

    “这…是我?”怡君眉头紧蹙,看着宣纸上脑袋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小女孩,睫毛很长很长,脸圆圆的,眼睛比拳头都大,还亮晶晶的,鼻子却直接简化为了个小勾。

    画上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个人,却偏偏有她的几丝神韵,不得不说是功力深厚。

    也真是因为如此,怡君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咬牙切齿的望向赵闲:“你在逗我?姐姐我有这么丑嘛?”

    赵闲丝毫没注意的她的杀气,喜滋滋的道:“很萌吧?萌版小怡君,我最擅长的就是画漫画,简直手到擒来啊!”

    怡君见他还真的挺自得,不是在开玩笑,俏脸儿顿时黑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揉了揉香额,正想央求赵闲认真给她画上一幅画,忽的看到安碧柔急匆匆走了过来。

    她心中微动,美眸闪过几丝笑意,忽的把画抢了过来,卷起宝贝似的收在怀里,娇滴滴的道:“谢谢你为我画的像,姐姐我要把它挂在房间里,每天都看上几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旧友

    听了葛半仙的话,安大小姐颇为在意,常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本就相信姻缘天命,自然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急急来的道观外的枫树林旁,她正想与赵闲说起此事,那想还未近身,便看到怡君羞答答的偎依在赵闲身旁,将一副画卷宝贝似得收在了怀中。

    “不知羞的丫头!”安大小姐俏脸顿时薄怒,上前轻声训道:“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听到背后传来声音,赵闲顿时喜上眉梢,怪不得怡君突然如此娇羞,原来是大小姐过来故意让她吃醋,这姐俩的关系,还真是合不来。

    回过身来,便见安大小姐亭亭立在眼前,玉面朱唇、青丝高盘,柳眉轻蹙成熟气质展露无遗,尚待字闺中的她,竟有了几分持家女主人的风范。

    赵闲心中惊奇,便上下打量多看了几眼。那想怡君俏脸薄怒,在他后腰轻掐了下,又看向安大小姐,巧笑连连嘲弄道:“呦!我不知羞?也不知是那位大小姐,天天晚上躲在闺房之中,花痴般的吟那些诗句,什么‘自落凡尘欺冷霜,只把西风深浅尝。莫赞此君多铮骨,从来傲雪第一香。难道世间只有赵闲公子,才能作出这般惊艳绝伦的诗句?’咦~这个小调调,我都脸红了!”

    怡君掩唇咯咯轻笑,曾经姐妹俩的闺房东西厢正对着,大小姐的口气她学的分外形象。连赵闲的忍俊不禁,怕大小姐生气,忙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下。

    “你!!”被揭了曾经的闺房秘事,安碧柔脸色顿时红的发紫,却又没法反驳。

    见赵闲偷笑,她平时的沉稳再也保持不住,跺了跺脚哼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便欺负死我好了!”她背过身去,脸上带着几丝委屈,自小重节守礼的她,那受得了这般嘲弄。

    怡君少有的在大小姐面前占了上风。娇艳如花反倒笑的更灿烂了。赵闲暗暗摇头。只得自己来当和事老,上前笑嘻嘻的道:“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喜欢我拙作,以后有机会多给你写几幅字,装裱起来送你房间去好好欣赏。我今天刚回来。明日怕又要离开。早些回府聚聚才是正事。碧柔你还帮我把那帮小子请去了迎雪楼。这倒也省去了不少时间。”

    怡君美眸微微一亮,喜滋滋的问道:“好郎君,你明天要去那里?”

    “杭州!”赵闲将柳烟儿的病情说了一变。

    怡君大美人闻言。忽的挺了挺豪迈的酥胸,毛遂自荐的道:“带我也去吧!姐姐我是专业的,护卫你的安全定然没有问题。”

    “又不要是去旅游,你就在家里呆着,那都不许去。”赵闲赶忙摆手,先不说怡君好娘子的武艺,即便待着几百个保镖,真遇上了贤王也只是杯水车薪,没有丝毫用处,身边还有柳烟儿这般病怏怏的娇小姐,硬拼是想都不要想了。

    安碧柔闻言心中微动,似有似无的打量赵闲几眼,忽然觉得这倒是个机会,她开口道:“来了常州数月,却从未曾去杭州打理过那边的商铺,既然你要带烟儿姑娘去杭州,不如隐入商队之中与我一同前去,这也避免了很多麻烦!”

    咦!我怎么没想到!怡君顿时醒悟,忘了还可以借着去打理生意的理由去杭州,她急忙道:“那边的小店,交给妹妹我便是,姐姐你日理万机事物繁重,怎可轻易离开。”

    安碧柔那能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性子保守的她又不好挑明,吃了闷醋心中颇为不悦。

    她还想在说些什么,赵闲连忙打住道:“好了!又不是去渡蜜月,我带四德去便可以,你们就别争的。”

    虽然不知渡蜜月是什么意思,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安大小姐也明白了几分,脸儿发红了嗔了他几眼,倒真的不再争辩了。

    话已至此,安碧柔又想起那个道士所言,她勾了勾耳畔的发丝,轻声道:“赵闲,你去道观里参拜几番再走,驱邪辟凶…”

    尚未说完,赵闲就哭笑不得的摇头,无奈道:“我的大小姐,你年纪轻轻怎么这般迷信,姻缘天命这些虚无缥缈,即便有也是上天注定的,在神仙面前拜拜便能如愿抱的美人归,还要媒婆做什么?”

    怡君自小便做的刀口舔血的买卖,向来不敬神佛鬼道,闻言也是笑眯眯的道:“我的好姐姐,要保闲郎平安,给他配把好刀剑便是,他这不着调的摸样去烧香拜佛,还不把佛老爷气出病来…呀!”忽的感觉臀尖被人掐了下,她面色爆红,忙嗔了若无其事赵闲一眼,不敢在笑话他了。

    “我…”见赵闲笑话自己迷信神佛,安大小姐张了张嘴,也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寻道士算命的事情说出来,还不让他笑话死。常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保安全起见,倒不如偷偷将黄金放在车上,反正也没有损失的。

    思念至此,安大小姐轻轻哼了声:“不去也罢!我们打道回府吧。”

    不出片刻,三人便乘车往常州城行去,安大小姐气消了些,心中处处为赵闲着想,明里仍然对他不理不睬,弄得赵闲好生郁闷。

    ※※※※※※※※※※※※※※※※※※

    常州知府衙门外繁华的街道上,熙熙融融走动着不少行人。秋风瑟瑟,学子们却没有减消兴致,折扇轻摇在阁楼行廊之间尽显那风流才子的派头。

    长街尽头,缓缓行来一辆马车,与寻常马车不同的是没有车顶,便于欣赏街边风景。面容清秀的小白胖子立与其上,黑色熊皮大衣毛发锃亮,虽然已入深秋。他额头浮起几颗热汗。

    马车上还有一位文弱书生,白净的脸上尽是陶醉,看着街上的路过几个貌美小姐,忙轻咳几声,朗声道:“大江波涌千层浪,梅花怒放十里香。小生抛砖引玉,凌兄可有佳作啊?”果不其然,引来几个女子侧目以往,他更是自得的挑了挑眉毛。

    小胖子自然不能甘拜下风,摇头晃脑的道:“湖光山色迷人眼。却见城南小霸王!好诗、好诗!”

    好个屁啊!这都什么玩意儿?几个读书人瞠目结舌。这小胖子的脸皮也太厚了些吧!

    小胖子,自然就是凌仙的弟弟凌月了,他可不会介意凡人的眼光,紧了紧熊皮大衣。轻叹道:“闲哥可算是回来了!半年未归。我还以为他要休了黄天霸。若是那般,我这凌月这辈子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或许觉得这句话太怂,他又忙道:“其实。我凌月顶天立地的男儿,岂会怕那黄家小丫头?常言道好男不跟女斗,我要收拾她,一根小拇指就能让她跪下叫爷爷……”

    忽的,书生小白眼前微亮,急急说到:“黄老大,你怎么来了?”

    “切!”凌月小胖子轻蔑的望向天空,摇头叹道:“人都会变的,我凌月早非以前那个好欺负的孩子,黄天霸的名字岂会把我吓着?别说名字,即便她本人站到我面前,我也不不给她半分好脸色…”

    “是吗?”黄天天骑着大红马立在街边,玉臂环胸,俏脸不喜不怒,颇有兴趣的打量着车上长高一大截的死胖子。

    “哎呦呦~!”凌月一个哆嗦,双腿发软蹲在马车上,捏腆着笑脸道:“我的姑奶奶!你来的可真巧啊!我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可算把您老人家盼回来了,一天不被你收拾,我皮痒啊!你要扇左脸还是右脸?还是两边一起吧,别跟我客气……”

    黄天天满脸错愕,与赵闲经历外面的生生死死爱恨离别,她早已不是那个四处欺负人的刁蛮小姑娘。当年以为自己要嫁给这个死胖子,把他欺负的很惨,没想到余威尚在,现在还把他吓成这般。

    被他勾起往事,天天姑娘颇为不好意思,摆了摆手轻轻笑道:“伸能成龙,屈能成虫,你与你那混蛋哥哥,到真是一个摸子刻出来的。本姑娘今天没心情收拾你,起来吧!”

    听到凌仙,凌月眉头微蹙,小声问道:“黄老大,不知家兄现在何处?娘亲对他甚是想念,按理说早该回来了才是。”

    赵闲与凌仙两人的恩怨,天天姑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道同而志不合。凌仙与苏婉云柳姐姐是师姐师弟的关系,可又曾经与赵闲联手弑师,两边恩怨极深,称不上朋友,却也算不上敌人。

    对于这个自小认识的家伙,黄天天确实注意过,只是凌仙在岳季恒跪下后就失踪了,她也只能为难道:“本姑娘怎么知道他去了那里,反正没死就对了。”

    正说话间,忽的听到连串马蹄声自背后传来,众人闻声回头望去,却见赵闲驱马飞驰而来。

    刚刚把安大小姐和怡君送回了府里,赵闲便马不停蹄的往迎雪楼赶来,会会曾经的旧友。哪想到半路就遇见了天天和那两个奇葩。

    离开这么久,凌家小胖子倒是一点没变。他心中暗笑,走到马车旁道:“凌月,小白,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们看到一刀没有?”

    婚事在城南已经人尽皆知,周围都是自小玩到大的人,天天姑娘性格虽然火爆,此时不禁也羞涩起来。

    她往赵闲身边靠了些,脸色微红的道:“一刀正在楼上喝酒,很快就会下来了吧!”

    凌月和小白啧啧称奇,城南两大魔头齐聚,换做以前非掀半条街不可,现在气氛却这么融洽,特别是黄天天小姐娇羞的摸样,让他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堂堂黄老大,原来害羞起来这般好看。凌月眨巴眨巴小眼睛,短时间内还接受不了。

    正在说笑间,果然见迎雪楼的门口蹿出个身形高挑的年轻人,青衣白面头佩方巾,较之以前到真多了几分人样。

    “闲哥!”胡一刀跑步来到马前,满脸激动的道:“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吓死?若不是安大嫂子说你平平安安,我都要去找你了。现在好了,我们常州四大才子,总算齐了。”

    常州四大才子?四大凯子还差不多,路过行人闻言,摇头嗤笑不已。

    这小子!赵闲跳下马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这么大人了,找到媳妇没有啊?”

    “当然了!”胡一刀三角眼里闪烁着喜悦,连连点头道:“安大小姐给我说了门亲事,书香门第的女子,又乖巧又懂事,简直合到我心坎里去了。”

    赵闲闻言颇为意外,旋即便释然了,碧柔心思缜密活络,能做这些不奇怪。碧柔啊碧柔!你暗地里对我这么好,是想感动死我啊!

    见胡一刀喜滋滋的摸样,他打趣道:“大小姐对你很照顾嘛!你没闯祸惹她生气吧?”

    “我怎么会让安大小姐失望!”胡一刀乐呵呵的拍拍胸口:“她对我的照顾可不止这些。先走不当兵了,我本想是跑跑船,安大小姐知道后,就帮我把船帮盘下来了,这把我激动的。闲哥,你可以好好待安大小姐,当然天天姐也不能冷落了!”

    赵闲闻言微微蹙眉,奇怪道:“我记得船帮是李虎的地盘,他怎么撒手了?”

    胡一刀不屑的摆摆手:“李虎那个小瘪三,当年是拐下攀子阴你,现在听你回来了,哪里敢继续在常州混,把船帮盘给我们就没了踪影,大概是远走高飞了吧。”

    赵闲思索片刻,并未觉得有可疑的地方,于是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与他们进入了迎雪楼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私房秘语

    夜幕降临,繁华集市归于平静。赵府之内却是灯火通明。

    华灯初上时分,赵闲醉醺醺的回到了家里,之前还去了天天姑娘家一趟,若不是天天姑娘向着他说话,非被灌趴下不可。不过这也让天天的姨娘们笑话了许久,弄得黄天天都不敢跟着他回来了。

    放才进入府里,一个紫衣小美人便冲道跟前,关切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喝这么多,快点坐下,婢子给你弄婉醒酒汤。”

    赵闲头脑还很清醒,轻轻摆手打住她,轻笑道:“小紫月!想不想少爷啊?”

    带着调戏意味的话,让紫月小妹妹脸儿红了起来:“少爷,你喝糊涂了吧!我送你回房歇息。”

    赵闲轻轻摆手:“不用,我想看看我宝贝女儿,带我去夫人的房间吧。”

    紫月听闻赵闲不回自己的房间,脸色不经意间黯了下,顷刻后又红了几分,轻轻点头道:“好的少爷!跟我来吧!”

    缓步走过行廊垂门,进入幽幽后宅之内,不出片刻,便被带到一间房门外。紫月掩着小嘴唇示意此处便是后,悄悄告辞了。

    屋里亮着灯火,在窗上映照出娴淑女子的剪影,唯美而又温馨。赵闲整理衣服,清了清嘴中的酒气,便推开了房门。

    抬眼望去,柳姐坐在绣床旁,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儿,‘呜呜’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俏脸宠溺间带着许些疲倦。还夹杂丝丝暗怨。

    听见房门响动,柳醉颜谨慎抬头,却见带着几分醉意的赵闲,将房门栓了起来。

    她愣了一愣,旋即脸色红了起来,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小碗儿,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小贼!你想做什么?快点出去,别逼我打你……”不用说,也知道成熟睿智的夫人,想歪到哪里去了。

    我天。赵闲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很像色狼嘛?我好歹也是半吊子大夫,女人家坐月子的常识还是晓得,至于见面就把我往出赶嘛?

    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缓步走到床前坐下。柳姐立马往旁边坐了些保持距离。脸色微红的道:“快点出去。吵醒的婉儿你哄啊?”

    赵闲掩住嘴中的酒气,凑到她跟前看了看宝贝女儿,睡的乖乖的不吵不闹。颇有几分柳姐沉稳时的神韵,他不禁轻轻笑了几声。

    见她脸色发红,扭捏躲着自己。赵闲心中好笑,调戏道:“我是夫,你是妻!我不睡你这里,还能去哪里?”

    听闻此言,柳醉颜脸色晕红越发深了,嗔怪道:“紫月是你的通房丫头,你不会去寻她吗?”

    赵闲当即摇头,无奈道:“丫鬟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感情和喜好,把人家小姑娘当下人看,还去祸害人家,那不是禽兽嘛。”

    这番道理颇为跨时代,柳醉颜显然觉得莫名其妙,可她又不好反驳。脸色红了红,唯有偏过身子道:“别闹,我是妻不假,但身子不方便嘛!你出去好不好,别让下人看了笑话。”她轻咬着下唇,成熟间的那抹娇羞让赵闲怦然心动。

    看着她樱红的小口,心中邪念顿生,若是成熟稳重的柳姐,用这樱桃小口羞答答的……

    心中猛荡,他坏坏笑着,色眯眯的道:“好老婆,相公我很急怎么办?”

    “很急?”柳醉颜见他死缠烂打,轻轻吁了口气,自枕头下取出随身的长剑,关心道:“既然老爷很急!妾身给您割了吧!免得难受!”

    “我去!”赵闲连忙护住裤下,退开些距离嘿嘿笑道:“开个玩笑罢了!我最心疼你和宝宝女儿,怎么会为难你了?”

    “这还差不多。”放下宝剑,柳醉颜脸色晕红稍减,温柔哄着怀中受到惊扰的小婉儿,待其缓缓入睡。

    良久,她转过头来,却见赵闲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她柳眉轻蹙,淡淡哼道:“你还傻笑,我都里外不是人了,都怪你这浪荡子,若当初没有把我……现在那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赵闲撑起身子,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故意的嘛!能有机会好好追你的话,我岂会稀罕下药那种下三滥的招数。”

    “若没有那番阴差阳错,我才不会搭理你。”柳醉颜嗔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一抹苦色:“现在可好,碧柔丫头不搭理我了,我还不敢去劝她。这十几年来我无依无靠,除了师姐怡君,她便是我身边最亲的人,现在她知晓我骗了她十几年,还与你……碧柔的心意我如何看不出来,上次在洪湖遇到水匪你不惜性命救她后,她便与我含含糊糊的表明了心意,想要我做主把她许配给你……我倒好,把自己都搭给你了,想想都没脸见她。”

    赵闲摸了摸鼻子,良久才摇头轻笑,揽住她的腰间,嘿嘿道:“做卧底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你太入戏了。”

    “哼!”柳姐冷着脸,轻哼道:“我如何不知?可是秘卫中的无依无靠让我视为噩梦,安府的温馨小家却让我安然自在的过了十几年,亲手将两个小女孩带大,我也从懵懵懂懂的小师妹便了现在的安夫人,如此种种,你让我去如何去分辨那个才是真的演戏?”

    这番话,估计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感悟了。赵闲何尝不知其心中的艰苦,唯有拉住她的小手,轻声道:“过去的,无论实在北齐还是在安府,都是为了目的而演戏,不是真正的生活。而现在了,我们有亲生女儿,有没有隐藏秘密的亲人,都是真的,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意念在转瞬间消逝。所以了,现在才是我们需要珍惜的,无论心中再为难,我们现在都在一起,没病没痛没仇没怨,很幸福不是吗?那家没有吵架闹脾气的时候,过几天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柳醉颜闻言私有感悟,静静垂眸没有言语,良久,她才发出幽幽长叹,将婉儿放进摇篮里,低声道:“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你若是敢把现在弄没了,我真会和你没完的。”

    赵闲露出几丝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忽的探身在她唇上亲了下:“知道啦!我的好老婆!”

    柳醉颜脸色微红,却没有躲避,顺势倒在了枕头上。仰面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脸庞,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脸色发红,喃道:“你莫要乱来!我身子不方便,花语说过不能…不能……”

    花语还和你说这个?赵闲颇为意外,没想到性子腼腆的花语还会与她讲这些。他点了点头,拥着她软软的身子到头靠在枕头上,嘻嘻道:“夫妻俩睡前说说话而已!你想那儿去了……咦!怎么一个软一个硬,是不是涨奶,我帮帮你……”

    “呀!”娇嗔的轻呼声传出,屋里马上又恢复安静,似是怕吵醒了摇篮里的小宝贝,许久才重新传出几声偷笑和斥责。灯火不知何时熄灭,屋里只余下喃喃私语,和回绕其间的安然宁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百花争艳

    一夜无话,时至凌晨,窗外天色仍漆黑如墨,几声遥远的鸡鸣在街巷间传开。

    猛地睁开眼睛,头脑还有些木然。赵闲晃晃脑袋正待起身,却觉得胳膊被人枕着,低头看去,却见柳姐斜偎在怀中,气若幽兰呼吸平稳,嘴角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睡的甚是香甜。

    本是高了高去的侠女,为人谨慎从不松懈一刻,此时却在自己怀中,无牵无挂睡的这般安慰,赵闲露出几丝得意的笑容。

    见其安然熟睡,赵闲不好吵醒,借着微光仔细看去,却见她光滑的香肩微露,丰腴白嫩的酥胸半遮半掩,饱满圆润挤出一道诱人深沟,触感细腻柔滑,妙不可言。

    男人的早晨,终归是有些不方便的。赵闲眼睛发直,颇有兴致的掀开丝被头看那抹春光,却没想到柳姐察觉道了胸前凉意,顿时睁开了眼睛。

    初时还有些迷茫,看到赵闲眼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火焰,她转瞬间清醒过来,颇为不耐的将丝被抢下掩住酥胸,枕着他的胳膊迷迷糊糊的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动手动脚的想作甚?”

    看见成熟睿智的柳姐似梦似呓的娇嗔摸样,赵闲怦然心动,捏捏她的小鼻子,轻声道:“天马上亮了,我要动身去杭州给柳姑娘治病,走之前让我占点便宜也不行啊?”

    闻听此言,柳姐方才想起他昨晚提过此事,当下睁开眼睛凝望着他:“哦!我倒将此事忘了。让师姐与你一同前去吧,路上好有个照应,你性子冲动武艺又不好,我才不让你独自去逞能。”

    性格冲动武艺不精,那是怡君好娘子吧?

    赵闲被老婆鄙视,唯有摇头苦笑,在她小脸上捏了下:“好啦!我带着苏姐姐和四德去,肯定没有问题了。”

    柳姐微微点头,自床上坐起还想穿衣起身,赵闲忙拦住她。轻道:“天还是黑的。起来作甚,再多睡会儿吧。”他手脚麻利的穿戴整齐,起身往门口行去。

    柳姐犹豫稍许,便点了点头。嘱咐道:“路上小心些。有空的话。记得挑些首饰水粉带会来,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的嘛!”

    赵闲愣了一愣,还以为柳姐自己想要。回头瞧见她的眼神,方明白她是在嘱咐自己出门在外,莫要冷落了在家等候的娘子。他不禁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出柳姐的闺房,还未有所动作,便见几声轻柔脚步自背后传来。

    赵闲回首望去,却见紫月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过来,眸子里还抵着几丝血丝,显然起太早没睡好。行至身前,她微微欠身道:“少爷, 天色尚早,你这么快就醒了!”

    赵闲摇头苦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又不是不知道少爷我的性子,多睡会还能罚你不成。”

    “哎!”紫月娇嫩的脸蛋上流露出几许黯然,幽幽道:“婢子只是老爷派给您的侍女,大户人家总得有规矩,那能起的比少爷晚。少爷关心我应该珍惜,自古以来恃宠而骄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赵闲顿时无奈,没想到她能扯出这番大道理,当下连连摇头道:“都说过没把你当侍女看了,你起这么早等着,我睡觉还能安慰啊?”

    紫月知道他性子随和,当下抿嘴轻笑了几声,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看了看天色,又道:“少爷,我起的已经不早了,刚刚起来我就见大小姐已经穿戴整齐,在前院给你准备车马行装,怕是半夜就起来了。大小姐看起来严肃,其实心里很照顾我们这些侍女,天色太早也没惊动别人,她一个弱女子那做的了男人的事情,少爷你还是去搭把手。”

    听闻此言,赵闲心中微暖,忙抹了把脸收拾干净,急步来到了前宅。

    果不其然,抬眼便望见府门内影壁前,一个清瘦高挑的俏丽女子,借着灯笼的光芒,往马车中放置着用具。什么甜点蜜饯、换洗衣物,甚至棋盘笔墨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生怕在路上无聊寂寞了。

    大小姐啊,我去杭州又不是享受生活的,准备这么多零食作甚?赵闲摇头轻笑,心中却是暖暖的。

    缓步上前悄悄走到安大小姐身后,却见她正弯着腰,把方才做好的点心放进食盒。以这个角度看去,浑圆香臀与柳腰勾出曼妙的曲线,水绿色的罗裙崩的紧紧的,似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不愧是姐妹俩,身材都这么好。赵闲吞了口口水,壮着胆子在她挺翘的臀尖轻弹了下。

    “呀!”安碧柔花容失色,触电似的惊叫出声,因为在府中,她还倒是怡君闲着无聊戏弄她,脸色微冷的转过身来刚要开口斥责,那想看到赵闲笑眯眯的站在身后,眼睛还停留在刚才的位置。

    安大小姐先是一愣,继而脸色赤红,抬手轻抽在赵闲脸上,咬着下唇又羞又愤的道:“下流胚子!你,你…”

    小手轻飘飘的浑然不着力,更像是走过场的在脸上抹了下。赵闲捉住脸上的小手轻轻揉捏,嘿嘿笑着道:“大小姐,我弹你一下,你摸我一下,我们已经扯平,怎么能说我下流了?”

    小手被他的大手捉住,被迫磨蹭着他带着胡茬的脸颊,安碧柔脸色越发红了,挣扎几下却被他紧紧握住收不回来。

    听闻他的无赖言语,安大小姐顿时气闷,双目欲喷火的道:“无耻!我只是摸你的脸,你打我…打我哪里,怎么能算是扯平了?你快给我松手!”

    “哦!原来你是觉得位置不对。”赵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嘻嘻笑道:“那好,我摸你脸一下。再让你打我哪里一下,不就真的扯平了?”他坏坏笑着,真把安碧柔的小手往身后拉去。

    “呀!”安大小姐顿时窘迫,摸一个大男人的屁股,还不把人羞死!她急急争脱手缩在身后,气急道:“你这混人,怎么都是你占便宜,气死我好了!”

    大小姐含羞带愤,嫣红的小脸颇有几分别样风韵。赵闲看到眼睛发直,丝毫不脸红的凑到她跟前。笑着说道:“那好!我们没扯平!是我欠你的。什么时候你想要找回场子。便直接告诉与我, 我赵闲提臀以待绝无二话。”

    “你……嗤!”安大小姐先是怒意浓浓,仔细深思,却又被他这番话硬给逗的哭笑不得。

    想象着高大威猛的赵闲。提着娇臀。等待自己弹他的模样。安碧柔羞臊间笑意不止,掩唇香肩不停颤抖,最后忍不住抬手轻打了他一下:“你啊你!一天到晚每个正经。就会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欺负人。”

    大小姐这破颜一笑,便如三月里悄然绽放桃花,眉间冷意消失殆尽,周围空气好似都温暖了几分。

    笑的这么好看,定然是不生气了。赵闲被她羞嗔的摸样弄得心猿意马,趁热打铁把她揽到了近前,嘻嘻道:“怎么不三不四,我是认真的好伐!”

    忽的被他胳膊拦住纤腰,踉跄之下直接趴在了他胸口,安碧柔‘唔’的娇呼出身,推搡着他的胸膛,脸色通红的轻斥道:“你作甚?快点放开我,让下人看到,我便也没脸见人了。”

    见她抵抗不是很强烈,赵闲微笑越发浓郁,张开手将她彻底搂进怀中,贴着她耳边轻声道:“大小姐,我只是想抱抱你啦!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整天欺负你,在外让你担心又受气的,我也很过意不去嘛!原谅我好不好?我道歉都这么诚恳了,要不我真的提臀以待让你弹一下。”

    耳畔丝丝热气吹拂,安碧柔浑身都僵了几分。听闻嬉笑间带着认真的话,她小手攥了攥,沉默许久,终化作幽幽的一声长叹:“在洪湖,你自己性命都不顾也要保卫我的安全,我就知道你并不像表面那般无赖了。我闹脾气,你哄哄我就好了嘛!接受了你那颗桃胡,又来了常州定居,我还能真生你气不成。”

    赵闲喜出望外,直身凝望着她的眼睛,见她秀眸低垂脸儿嫣红不似作假,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他嘴角含笑,嘻嘻道:“我就说嘛!通情达理的碧柔大小姐,怎么会生我的气了。”

    他心中微痒,忽的探身往那樱桃小口上啃去。

    “唔!”安碧柔顿时扭捏起来,偏过头躲过他的大嘴,羞急道:“你莫要乱来,让下人看到的话……呜!”话音未落,朱唇便陷入了火热之中,她浑身猛的僵了僵,继而彻底软了下来,抬手轻掐了赵闲几下。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次的感觉却比任何一次都有强烈。毕竟是两厢情愿的,安大小姐紧张又羞涩,心尖怦怦直跳,眸子左右看了看,天色尚早周围没有人,心中才好受了些,闭着眼睛,小手攀上了赵闲的脖子。

    直至快喘不过气了,安大小姐才得以挣脱,脸色赤红的背过身去,掩着唇瓣不只是在害羞,还是再回味。

    赵闲心满意足,便不在欺负她,转而进入车马之中,亲自将她准备的东西收拾整齐。

    稍许,赵闲在马车的小柜里,发现个小木匣,入手极沉,他疑惑之下打开看了看,却差点被闪瞎了眼睛。

    “我日,大小姐,你给我放这么多金条作甚?莫不是让我去杭州买几房小妾回来?这估计能买一马车吧!”赵闲看着一匣金条,眼中尽是错愕。

    安大小姐回过身来,略微犹豫,本想说给他算命的事情,又怕赵闲责备她迷信。于是解释道:“出门在外,多带些金银总要方便些,你去杭州求医,万一人家架子大诊金极高,有银钱在身上总好过没有,有备无患嘛!”

    “说的也是。”赵闲看了看这些金条,也没有在迟疑,将其好好收纳在了小柜中。

    待东方发白之时,赵闲也收拾完毕,天色尚早,他不想把人都吵醒,也就没有通知叶莎公主和怡君。叫醒了苏姐姐,驾着马车出发了。

    安大小姐立在门前相送,脸色红晕不减。累了大半宿,她也颇为困乏,回身进入府里准备歇息片刻,却发现廊间缓步走出一人,

    行廊之上,身着大红长裙的怡君,肩上搭着狐皮披肩,娇娇弱弱精神不是很好。走两步便靠在了柱子上。揉着额头吁了口气,绝美俏脸上尽是郁闷。

    安碧柔还道是她起的太早犯迷糊,不禁轻轻摇头,嘲弄道:“你这妮子。亏赵闲视你为掌中珍宝。那么多红颜我就见他最怕你也最疼你。现如今他即将远行,让你来送送,便磨蹭这么大半天。人家都走了你出来还有意义嘛?”

    怡君斜了她一眼,揉着香额,有气无力的娇声喃道:“我只是身子不舒服罢了,也不知怎么了,这几天老瞌睡,与赵闲下棋都能睡着。他已经走了嘛?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不知道等下姐姐,亏我还给他准备了防身的银针…”

    安碧柔目中微疑,上前仔细看了看,却见她脸色正常,抬手摸了摸额头,也没有发烧的迹象,她不禁蹙眉道:“怎么回事?要不要寻大夫看看。”

    “不用!”怡君轻轻摇头,转身缓缓往内宅走去:“多睡会便好了,我可不是你们这种弱不禁风的娇小姐。”

    安碧柔轻轻摇头,那能对她不管不顾,上前拉住她的手边跑向后宅。

    稍许,二人来的风御医暂住的小院外,风怜雪整日贴身照顾柳烟儿,此时并不在府中,让安碧柔意外的是,叶莎竟然在这里,和上官小东在院中修身练体,享受清晨的清新空气。

    安碧柔进入其中,见状不禁愣了愣,凝望着叶莎奇怪道:“叶莎,你既然早已起身,为何不去前宅,方才赵闲出发去杭州,还念着你了,只是怕你还在休息,没有去打扰。”

    叶莎乌黑的青丝披在背上,并没有梳妆打扮,却透着清丽出尘的灵气。她闻言轻轻摇头:“我怕给他添麻烦,便没有去打扰他。”

    所谓麻烦,便是盘踞杭州的贤王了,她心中着实不想再生事端,可提起贤王她和赵闲都很尴尬。

    只能静观其变的她,便在远处往上一眼,当做了送别。

    希望他和皇叔都能平平安安吧!赵闲已经放弃了权力归隐市井,我还能要求他什么了。叶莎轻轻吸了口气,露出几丝淡淡笑容。

    安碧柔小口微张,觉得赵闲已经走了,在劝说也无用,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睡梦中被叶莎公主扯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小东姑娘,见到她们进来,奇怪问道:“大小姐二小姐,你们俩来这里作甚?我表姐还在知府衙门。”

    怡君自幼性格散漫,不想为了点小毛病兴师动众,安大小姐却不能看着她硬抗,对着小东姑娘道:“怡君身体有些不舒服,风姨既然没回来,你便给他看看吧!”

    “好啊好啊!”小东立刻来了兴致,平时风御医在了时候,那里轮得到她出手。

    她忙走到怡君跟前,颇为老道的学着风御医的动作,看了看怡君的脸色,然后拉起她的手腕号脉,蹙眉观察良久,忽的眼前一亮,喜道:“恭喜怡君姐姐,你有……呜呜”

    怡君花容顿色色变,急急捂住了她的小嘴,脸儿先是发红,继而又转白,最后又变成了绯红一片。

    完了完了!姐姐这次被他害死了!怡君脸色异常尴尬,上次在洛阳城外与赵闲偷尝禁果之后,长途赶路非常寂寞,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和自身的好奇,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他几次。

    两情相悦,自然不会做什么防护措施,怡君大美人更是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健健康康**,不怀上才有些奇怪了。

    怡君捂住小东姑娘的小嘴,脸上满是尴尬,我可是待字闺中的清白姑娘,若未婚先孕,被府里府外的人知道,还不被人笑话死。不行,赵闲回来后必须立刻拜堂成亲,都怪他乱来,气死我了…

    出于对未知的恐惧,怡君脸色以紧张和害怕居多,她凶巴巴示意小东姑娘一眼,直到小东姑娘快憋过气去,轻轻点头表示懂了,才松手。

    小东姑娘满是委屈,自然知道怡君担心什么,只好弱弱的改口到:“恭喜怡君姐姐,你有病……”

    大街之上,浑然不知怡君好娘子有喜的赵闲,快马加鞭的在街上前行,小梦与天天都在娘家,他不好前去道别,便直接来到了桂花巷中的小院外。

    太阳尚未升起,巷子里特别安静,数间院落之内,只有自己的小院屋顶,升起了袅袅炊烟。

    赵闲站在马车边沿,趴在围墙上看向院中。

    厨房窗户撑起,貌美的厨娘立在灶旁,手拿汤勺轻轻调制着香气扑鼻的鸡汤,偶尔用勺子舀起稍许,送至唇边轻尝味道,映着火光在墙上透出美丽的剪影。

    而自小不接触这些的萧姐姐,满是细心的站在旁边观看,不时与花语说上几句,露出几许媚人的笑容。

    温馨美满,让人恨不得永远看下去,赵闲恋恋不舍的看着院中,久久没有移开眼神。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苏婉云掀开车帘,奇怪的凝望着他。

    赵闲微微一笑:“花语性子多愁善感,肯定不放心我去杭州,若是进去道别,反而会惹的她落泪。还是这般高高兴兴的好!”

    他留恋的看着院子,许久,才轻轻摇头,自探出的花枝上摘了两束腊梅,走到门前轻轻放下,然后敲了敲门,再无迟疑,驾着马车飞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突袭

    晨曦洒满常州大街小巷时,赵闲已经驱车行至知府衙门外。

    街上行人渐炽,遥遥便看到衙门外立着数人。还未近身,便听到几声急促呼声:“赵闲先生,赵闲先生……”

    赵闲依言看去,却见是那个天竺神医费罗,穿着仕子服不伦不类的站在衙门外,焦急的与他招手。柳知府则满脸笑容,客气的与他说着话。

    赵闲上前与柳知府客套几句后,奇怪的看向费罗神医:“费罗阁下,数月未见越发富态了,这么急急叫我,可是又要事啊?”

    费罗大胡子只抖,又气又急的道:“赵闲先生,你让我随你来此医治病人,说治不好不怪我。我无能为力后,他们却把我强留在此近半年,这不合道义!我为先帝治过病,我为将军你疗过伤,我要见女皇陛下,我要见女皇陛下……”

    “额……”赵闲讪讪一笑,当初没想到柳烟儿回到了江南,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直接回去,因此才将他送来了江南,本以为他能很快治好,却没想到又拖了这么久,不过,你自己治不好病人,能怪谁了?

    他上前,拍拍费罗的肩膀,轻笑道:“费罗大师放心,待烟儿姑娘痊愈,我定当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北齐,医道无止境,你医不好的病人,难道就不想看看别人是怎么医好的嘛?”

    费罗摸了摸大胡子,心情算是安抚了些,他看了看后面的马车。又道:“赵闲先生,陛下没有和您在一起嘛?她那般在意你,你们应该早就偷偷完婚了吧!当初在我的教堂,我还提议亲自给陛下主持婚礼了,你们却把我抛在这里半年不理不睬,难不成陛下因此生气了…”

    赵闲愣了一愣,有这回事嘛?他唯有苦笑,摆摆手道:“陛下她身负要职,那能天天与我呆在一起,你回到北齐。就能见到她了。”

    “唔…”费罗满脸唏嘘。轻轻摇头道:“我回去后,定然要劝说陛下,多了陪陪赵您,身份再重要。也不能成为忽视爱情的理由嘛。”

    赵闲闻言沉默稍许。终是摆手轻笑。不在言语。

    稍许,知府衙门的大门内,缓缓行出两位女子。风御医为了御寒。素衣外加了件小袄,长发轻束与背后,肩上还挎着小药箱,伸手扶着柳烟儿行了出来。

    柳烟儿面色发白,行走几步已经娇喘吁吁,如花俏脸上尽是难受之色。走出门来,她尽是深深吸了口外面清新的空气,被关在小楼中半年,看来是被憋坏了。

    见到赵闲已经在门前等待,她颇为不好意思,上前微微欠身道:“大人,劳您如此费神费力,让烟儿如何报答才是。”

    “这个嘛…”赵闲若有所指的打量她几眼,轻轻笑着,她爹在旁并没有出言调戏。

    柳烟儿瞧着他的眼神,却也明白了几分,脸儿微红轻轻嗔道:“卑职只是客气话,大人您太坏了。”

    我坏!你问我该如何报答,明显是给我调戏的机会好伐!赵闲摆了摆手,上前对着风御医道:“风姑娘,将她交给我,你便在这里等着好消息吧!”

    话音一出,两位丽人都愣了愣,风御医脸色微急:“大人,你莫不是不带妾身去杭州?”

    看着她幽幽怨怨的眼神,赵闲顿时无奈,点点头道:“此行并非很安全,我不能带太多人去。”

    风怜雪扶着柳姑娘的胳膊,认真道:“烟儿妹妹体子虚弱,早晚沐浴衣食住行都得懂医术的人来照顾,近半年都是妾身胜任此职。大人虽然通的药理,终究是个男子,你不带着妾身,烟儿妹妹恐怕也不敢去了。”

    柳烟儿脸色发红,轻轻点头,她身为女子,性格又颇为要强,那能让赵闲每天帮她做更衣喂饭之内的事情。

    赵闲眉头轻蹙,仔细考虑一番,苏大姐不会医术,费罗老头还不如我,看来非得带着风御医不可了。

    基于此,他只好点了点头:“上车吧!早去早回。”

    风怜雪脸色微喜,忙欠了欠身表示谢意,扶着烟儿姑娘上了柳知府准备的马车,费罗作为神医,单独弄了辆马车跟在后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性格怪癖不好亲近。

    安置完毕,三辆马车在‘咯吱’轻响中,缓缓驶离街面往城门口赶去。

    时值清晨,街面上热闹非凡,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类小吃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车辆缓缓从城门驶出时,还能听见里面的几声欢笑。城门口茶水铺上,两个打扮普通的人回过头来,似有似无的瞄了一眼,又若无其事转过了头去。

    “葛老,赵闲这厮你当听说过吧?”长相蛮横的李虎,眼中寒意逼人,脸上尽是恨意。

    葛半仙摸了摸小山羊胡子,轻笑道:“自然晓得,我昨日还在怀疑,是哪里来的大财主,却没想到是在常州名气极高的赵闲,运气不错,运气不错……”

    “杀我表弟,害我表兄,此人与我不共戴天。”李虎恨意满满,气道:“只是他身份太显赫,我这小地头蛇那惹的起,现如今他手上随没了兵马,但瘦死了骆驼比马大,你我真能吃下他?”

    葛老轻轻笑着道:“身份显赫,建立在与大梁朝廷的基础上,他亲手毁灭了大梁,曾经的国公现在就是个屁。贤王对他恨之入骨,若我们擒住了他,便是惊天的功绩,到嘴边的人,为何不吃?”

    李虎轻轻点头,也算是打定了主意。葛老左右看了看,又道:“此人与柳知府颇有渊源,就近动手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你的人快马加鞭去苏州一带等着,我带人远远缀在后面。倒是前后夹击,让他插翅也难飞。”

    李虎点点头,不再迟疑,即可起身飞马而去。

    ※※※※※※※※※※※※※※※※※※

    马车疾驰,车顶边沿上一个银色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叮’鸣响。

    车厢里虽然宽敞,却放满软床柜子书桌等器具,致使活动的空间很狭窄。

    熏香缭绕,温暖的车厢里分外舒适,赵闲双手枕着后脑。慵懒的倒在软床上。看着静静坐在窗口苏婉云。她望向外面走马观花的景色神色淡然,许久也不说一句话。

    晨曦自车窗映入,洒在苏婉云的发髻脸颊上,肌肤晶莹剔透。闪着别样的光辉。她白衣胜雪。青丝如墨。在清风纷乱飞舞,冰冷间透着清丽出尘的冷艳,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坠入了凡尘之间。

    马车摇晃,咯吱铃轻响让人心尖也跟着上下起伏,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苏婉云终究忍无可忍,转过头来淡淡道:“看什么看?”

    闲着无聊,马车上就你一个美人,我不看你还能看什么?赵闲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感叹道:“心中不想,却管不住眼睛,谁让苏姐姐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我还未抵抗,就沦陷在了你冷傲、高贵的气质里…”

    “能说人话嘛?”苏婉云回身凝望着他,眼神颇为冷淡。

    “好吧!”赵闲讪讪一笑,翻身而起做到了她跟前,嘿嘿笑道:“其实我是在想,你这样每天冷着脸跟冰块似得,别人话都不敢和你说,心中到底寂不寂寞。”

    苏婉云秀眸轻抬,淡淡瞥了他一眼:“与外人在一起时,我不是这样样子,只是你这小贼太讨厌,我没心情搭理你。”

    赵闲自动忽略的后半句,异常意外的欣喜道:“原来在苏姐姐眼里,我不是外人啊?那我是你什么人呢?”

    苏婉云顿时无奈,轻哼道:“我这次出门,只是答应师妹的请求,前来保护你,你若在这样得寸进尺,我马上就回家去了。”

    “哦!”赵闲若有所思的道:“原来苏姐姐,已经把我家当成自己家了,也是,进了我的门,我家自然就是你家了。”

    “啪!”苏婉云怎么说都踩他的套子,心中又气又恼,手掌轻拍在桌面上,怒视他温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赵闲转眼看了看狭小的车厢,颇为苦恼的道:“今早上出门,大小姐以为我独自出行,专门为了准备了这马车,里面自然而然只有一张床。去杭州怎么也得**日的路程,人总是要睡觉的嘛,这么一张小床,我们俩怎么分了?你睡左边还是右边?当然,上边或者下边我也不介意。”他坏坏笑着,心中对大小姐布置的马车实在是太满意了。

    苏婉云才想起这茬,左右看了看,马车这确实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她脸色顿时冷了几分,忽的又想起山林间小屋中的那夜,当时也是这般情形,只是那时有个小宝宝当挡箭牌,现在和这个淫贼单独呆在一起,还不受尽他欺负。

    思念至此,苏婉云也不说话,起身就要出去。赵闲见状不对,连忙收起坏笑拉住她的手,嘻嘻道:“开个玩笑嘛!肯定是我睡地板你睡床,我半夜要是偷偷爬上去就是禽兽。”

    “你上次也是这般说的!”苏婉云急急抽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赵闲点了点头,颇为得意的道:“是啊!我真的在地板上睡了一晚,可把我冻死了。”

    “可是你…”苏婉云想起被他‘意外’摸了两次的事情,胸前就一阵酥麻,偏偏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偏过头去默然不语了。

    看着她羞气的摸样,赵闲心中暗笑,感觉颇为有趣,还是调戏你有意思,若是换成我的萧皇后,非反调戏把我吃了不可。

    路途极为无聊,赵闲去了后面的马车一次,却见柳烟儿已经熟睡,风御医也在歇息。他百无聊赖,只好以逗可怜的苏姐姐为乐,百般调戏终是惹毛了她,被又掐又挠收拾了好半天两人才重新安静下来。

    马车疾驰,半天便走了四十余里的路程。夜色缓缓降临,众人不打算休息,在路边小镇子上稍加休整,让马匹缓了半个时辰后,便再次出发了。

    起初赵闲还挺快活,在车中晃了半天后,也是头昏脑涨郁闷的不行。

    苏婉云在窗边坐了一天,饶是她出色的定力,此时也有些困乏了,看了看床上四仰八叉的赵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转过头去继续当冷冰冰的木头。

    虽然动作很小,百无聊赖的赵闲还是迅速察觉,翻身而起笑问道:“苏姐姐可是困了?来来了。我正无聊着。咱们做些爱做的……”

    “咻!”的一声剑鸣。苏婉云将秋水宝剑插在了地板上,眼神示意他起来,淡淡说道:“你都睡了一天。快点起来,地上没有搁着暖炉,看清楚莫要在绊倒了。”她脸色微红,还没忘记赵闲这无耻的手段。

    赵闲对这种威胁已经快免疫,他起身轻轻笑着道:“我暖了一天的被窝,还热乎着!你快点歇息吧”

    听闻此言,苏婉云正待躺下的身子顿时僵了下来,被褥还是温热的,她哪好意思躺下去,这个混蛋!故意折磨我是吧?她咬了咬银牙,气道:“我不歇息了!”

    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赵闲认真劝道:“人是特睡是钢,一觉不睡困的慌,苏姐姐这么漂亮,不睡觉会长皱纹的。”他抬起手压着苏婉云的肩膀,就准备把她往船上摁。

    猝不及防被他摁倒,苏婉云大惊失色,羞怒的推开他,气道:“死淫贼,你想死不成?”她少有了露出几丝女儿家的羞态,起身道:“我出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么激动,我还能对你用强不成?赵闲连连摇头,正想在拉住她,忽的听到车外传来马蹄声,四德在窗边急急道:“少爷,后面有大队人马围了上来,都是轻骑,看样子像是马匪!”

    “什么?!”赵闲心中微惊,这还刚出常州地界,怎么就突然遇到了马匪。他急急探出头看去,果然看到后方点起了数只火把,朝着个方向疾驰而来。

    苏婉云连忙拔出长剑,脸色极为冰冷的道:“来势汹汹,绝非善类,我们人手不足,除了四德其他人又不会武艺,硬拼不是对手,还是先行撤去,在做打算。”

    这还用想啊!赵闲心中气急,摆了摆手大声道:“还想什么了?跑啊!快马加鞭,到了有人的城镇就好多了。”

    中间马车上的风御医和柳烟儿,也都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二人都是手武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往日是高官之女,从未见过亡命匪类,却也听过良家女子落在盗匪手里的下场。她们脸色顿时煞白,花容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打不过自然要跑,可三两马车岂能跑得过后面数匹快马,眨眼睛就缩短了数倍距离,已经可以依稀看到来人手上的刀光。

    赵闲心中大急,略一权衡便对着苏婉云道:“苏姐姐,你带着烟儿姑娘和风御医先走,我与四德去拦住他们。”

    四德当即点头,满是肥肉的大脸尽显凶悍之色,准备回身诱敌。那想苏婉云并无离去的意思,淡淡道:“我只答应师妹保护你的安危,所以我不会和你分开。”

    “你!”赵闲顿时气急,用手指着她怒道:“你想气死我啊?你不走,难不成让她们两个弱女子独自逃走?再遇上了匪类怎么办?”

    “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苏婉云冷冷的瞥了他一样:“若是担心她们的安危,你大可让四德带着她们离开,我和你一同去引开追兵。”

    四德凶悍神色微僵,肥嘟嘟的脸满是不愿:“老爷让我保护好少爷,我怎能轻易弃他而去,还是婉云姑娘带着她们走吧!”

    “够了!”赵闲都被两人气懵了,看了看犯倔的苏大姐,只能摆摆手道:“四德,你带着她们和费罗大夫离开,我与苏姐姐去引开追兵,顺利的话就在无锡会和。”

    四德见他发脾气了,也不好在提安老太爷的命令,点了点头带着马车飞驰而去。

    赵闲将马车掉过头来,看着旁边依旧冷冰冰的苏姐姐,气道:“你亲口说不会和我分开的,日后可不要反悔。”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苏婉云没想到他此时还能提这事,不禁气恼的回了一句。

    “‘那个意思’是指什么意思?”赵闲将大刀取了出来,回首问道。

    “你…”苏婉云硬被逼的无话可说,只好气冲冲的道:“还是关心眼前吧,等活着回去再说。”

    赵闲露出几丝轻笑,站在马车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马队,紧紧攥着刀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月黑风高

    天上阴云密布,天地间漆黑无一丝光亮,几滴雨珠渐渐滴落,天之尽头偶尔掠过惊雷,将远处的滚滚尘烟映的分外明朗。

    出现的马队越来越近,眨眼间就到了近前。仔细看去,都是黑衣黑裤手持利刃,明显有备而来。

    见到肥羊停下,他们深感疑惑,不宽的道路被马车阻断,他们在十余米外停了下来。

    “敢问是那里的朋友,赵某路径此地有所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带这么多人来,未免兴师动众了吧!”赵闲不知来人底细,站在马车上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来袭马队中便行处一人,青色长衫白羊胡子,正是被手下称为葛老的人。身旁马匪中一人看了看飞驰而去的两辆马车,急道:“葛爷,跑了两辆,上面定有重要人物或东西,我们怎么办?”

    葛半闲摸了摸胡子,冷笑道:“月黑风高,前方十余里没有城镇,两辆破车又能跑多远,先解决了这个小子,再追回来也不迟。”

    马匪轻轻点头,又犹豫道:“李虎提前出发,在苏州一带设伏,我们早早再次动手,是不是有些…”

    “哼!”葛半仙眼中闪过贪婪之色,不屑道:“常州李虎,不过是个没本事的墙头草,我们独自能吃下,何必让着他白分一杯羹,让他等去吧,几十船工地痞,能乃我何。”

    赵闲立在马车上,借着对面火把的微光看去。待看清为首之人的面貌,顿时心中惊了一惊,继而又恍然大悟,冷笑道:“葛半仙!原来你不是什么算命刻章的,在三清观外踩点,竟然踩到了我赵闲的头上,胃口蛮大嘛!”

    葛半仙朗声大笑:“本来,老夫盯上的是你寻找的哪位大户小姐,却没想到逮住你这条大鱼。速速束手就降将黄金交出来,老夫留你有用。暂时饶你不死。”

    苏婉云提着秋水宝剑。脸颊上沾上了几点雨珠,她眉头紧蹙,淡淡哼道:“与他这么多废话作甚?”

    我是在拖延时间啊!赵闲没与她解释,转而子车中拿出装黄金的匣子。朗声道:“不过区区百两黄金。我赵闲何稀这等钱财。各位兄弟追了这么远也不容易,拿去分了吧!”

    说完,他打开匣子。猛地将其振了出去,百根金条飞散在天上,惊雷划过,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众马匪微微一愣,看到抛过来的东西是金条,顿时眼中火热,二话不说伸手去接,后面的急不可耐都要往前赶去抢夺,百十骑顿时乱成一片,甚至有人被挤马来。

    “乌合之众!”赵闲乘此机会,猛地一刀砍断绑住马车的绳索,飞身夸了上马匹,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自道路旁小径飞奔而去,苏婉云也不迟疑,脚尖亲点车辕便腾身而起,落在了他的背后。

    “都给我住手!”葛半仙又气又怒,看着满地黄金分外肉疼,却不得不开口道:“抢个什么,待捉住赵闲送到贤王面前,每人少说十几两黄金,够你们花一辈子,都给我追啊!”

    能跟着葛半仙撑着朝廷新旧更替之际打家劫舍的,都是些市井亡命之徒,黄金就在地上,让他们不捡起来谈何容易,争抢好半响,只有少数人停下。”

    “他奶奶的。”葛半仙心中气急,只得对几个心腹挥手道:“跟我追!”

    马上无鞍,只能用铁钳般的双腿死死夹住马腹才不会掉下,道路甚是窄,漆黑又看不清前方,赵闲心中焦急,却不敢骑太快。

    苏婉云发梢随着微风飞舞,渐渐沾染上愈来愈多的雨珠,回首看去,却见十余骑飞速追上来,有火把照亮前路所行甚快。她眉头紧锁,出声道:“你驱马先走,我拦住他们!”

    赵闲心中正急,闻言不禁气道:“我的苏大姐,我要是能抛下你独自逃跑,刚才就已经跑了,你说这些没用的有意义嘛!”

    苏婉云柳眉微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她眸子在小径两旁查看几番,忽的腾身而起,落在了头顶的树梢之上,不打算和赵闲商量,准备自己动手阻截。

    感觉背后一空,赵闲便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反正骑着马也迟早被追上,他所幸也翻身扑到了旁边的树丛间,手脚麻利的爬上了大树。

    看着他不肯离开,苏婉云眸间尽是冰冷:“你逞什么英雄?没你我照样可以安然脱身,你在这儿当累赘我便只能拼死一战,你快滚啊!”

    雨势渐强,赵闲抹了把脸上的雨珠,气道:“我上过战场杀过敌贼,三四个壮汉近不来身,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你再这样任性我们真得一起死了!”

    他知道苏婉云心思缜密,武艺却不及柳姐,对面十几个持刀的江湖人,乱刀也砍死高来高的大侠了,他如何能放心苏婉云独自留下。

    “你…”苏婉云咬了咬银牙,偏过头去淡淡哼了一声,看着渐渐接近的追兵不在言语。

    葛半仙冲在最前面,天色漆黑又在下雨,只能凭借偶尔滑过的惊雷看到前方的人。忽的有是阵惊雷滑过,将漆黑的夜幕撕裂,抬眼瞧去却见前方马匹上没了人影。

    瞳孔猛的一缩,葛本仙暗道不好,刚想抬手止住部下,便觉头顶树上反射出雪亮的银光。

    苏婉云见自身被发现,再无迟疑离弦之箭般从树上疾驰而下,半空飘然一剑,直刺向葛半仙的天灵盖。剑势极快,发出阵阵嘶鸣破开滴落的雨珠,素白长袖在空中猎猎作响。

    葛本仙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大袖一展带起劲风,竟把两面袖子舞的似两面铁板,狠狠抽偏了剑刃。反震之力让二人都闷哼出声。苏婉云接俯冲之力转刺为削,试图斩断他的脖子,葛半仙急忙后仰躲过一剑,山羊胡子被斜着削掉半截,场面极为惊险。

    力道已老,苏婉云不敢贪心,脚尖急点马头,再次腾身而起。还未有所动作,忽听得上方传来赵闲爆喝:“老痞子,给爷去死吧!”

    惊雷闪过。却见赵闲浑身肌肉高耸。双手持着那把刃长一米四的大长刀,自上而下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劈向葛半仙的马匹,惊天巨力。竟也让不会武艺的他。把大刀挥舞的疾如奔雷。

    葛半仙大为惊愕。正后仰倒在马背上的他,仰面看着落下的赵闲,只觉得那身影遮天蔽日。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即便有武艺傍身,他也不敢硬接这丧心病狂的一刀,只是方才躲了苏婉云两次,退路以尽无处可避,只好右手挥袖挡住大刀,侧翻想要下马。

    “喝!”赵闲大刀举过头顶,接下坠之势以全身的力量猛劈,刚刚触及那挥舞大袖,便将他的胳膊带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余势不减,继续劈下,沉重的大刀似切入黄油的烙铁,竟然连马带鞍齐齐拦腰斩断,大马惨嘶一声,便分外两截滚落在地翻出老远,人血加马血减了赵闲一身。

    “嘶~”一起不过转瞬之间,后面的十余骑见到这场面,顿时惊的急急勒住缰绳,马匹更是连连后退不敢上前。苏婉云也是吓了一跳,眼中惊愕毫无掩饰。

    “呸!”赵闲落在地面上,吐了口嘴中溅如了几滴血水,看向了地面上。

    葛半仙脸色煞白尽是痛苦,捂着只剩下一截的右臂滚落在血水,摸样极为狼狈。

    趁着十几个帮手被吓住,赵闲提刀还要再劈,葛半仙却已经反应过来,连滚带爬退到了部下身前。

    “老杂种跑什么,来抢爷就得做好留下的准备。”赵闲提着刀笑骂出声,脸色看上不屑,心中却谨慎起来,左右看着寻找退路。

    苏婉云在树梢上,见会武艺的葛半仙已经残了一臂,想要乘势解决这个麻烦,只要杀了他,有赵闲在,余下的散勇便不构成威胁。

    她再无迟疑,乘着众人注意力在赵闲和碎马之上,忽的疾驰向葛半仙,抬手一剑在此飞掠过去。

    被偷袭断了一臂,葛半仙眼中尽是怨毒,见苏婉云半空中飘然而至,他忽的冷笑出声,从怀里掏出一物价指向苏婉云。

    “苏姐姐,小心!”赵闲看清那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短铳,看那造型不是自己所制,应当是自北齐走私过来的。

    苏婉云也没想到这个匪类,身上藏有北齐的管制器械,她花容顿时失色,强扭身形试图闪躲。

    葛半仙冷笑着扣动扳机,赵闲面无血色,想要上前阻止,却什么都晚了。

    只听机括碰撞的轻响,那黑洞洞的枪口……什么也没喷出来。

    婉云借此机会落在了赵闲身边,疑惑的看着葛半仙。赵闲顿时愣住,继而狂喜,大笑起来:“哈哈哈!傻了吧!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防水,火药都湿了你还打个屁啊!”

    火铳都是自李虎的船帮偷运来的,葛半仙只知起厉害,却不熟悉如何保养。此时他气急败坏,对着手下心腹道:“愣着干什么?打死他们!”

    手下们顿时大悟,急忙从怀中掏出短铳,指向赵闲与苏婉云。

    “我日!”赵闲笑容顿时僵硬,被十余只火铳指着,他感觉后背都在发凉。

    避无可避,他二话不说回身死死抱住苏婉云,凭借宽大的身板将她掩在了怀里,低着头扑向地面。

    “砰!砰!”

    连串机括声响起,雨势再大终有几只火铳没有失效,喷出的火焰照亮了血流满地的小径。

    虽然这些人没有经过训练,但靶子就在十米开外,闭着眼睛也不一定能打歪。

    只听‘噗’的两声入肉闷响,尚未扑倒的赵闲身体猛的一震,健硕的脊背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喉咙里发出闷哼,牙齿几乎咬碎。

    “赵闲!!”苏婉云脸颊煞白一片,想要护住赵闲,紧紧的胳膊几乎将她勒断,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如同小麻雀似的被护在了怀抱之中。

    弹丸入肉,传来的震荡击碎了她心神,美眸园睁,泪水渐渐朦胧,顿时泪如雨下,与雨水血水混合,抹花了如玉的脸颊。

    二人率落在地面,赵闲闷哼着想要撑起身体,终因背部肌肉撕裂的剧痛倒地难以起身,右手的大刀也握不住。在湿滑的地面梭出老远。

    “赵闲!!”苏婉云雪白的衣裙已经凌乱不堪。沾染了无数的血水与泥水,痴痴凝望着双目血红咬牙苦撑的赵闲,她眼中全是呆滞。

    心尖儿好似也中了枪,看着痛苦万分的赵闲。她浑身急颤。发生一声肝肠寸断的痛呼。持着长剑扑向了手忙脚乱装填弹药的马匪。

    “喂…”赵闲咬了咬牙,还想再说哈,浑身刺痛却让他咬牙苦撑张不开嘴。

    苏婉云身如疾风。葛半仙断了半臂也撑到了极限,那里躲得快含怒出手的她,还想躲到部下的身后,就被这利剑削断了喉咙。

    看到葛半仙身首异处,部下顿时大怒,提着刀与苏婉云对拼,转瞬间又有两三人葬生剑下。

    常言道好汉架不住狼多,苏婉云终究是女子,怎么可能把十几个精壮的马匪全部杀死。且战且退,想要护着赵闲,却渐渐无能为力。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群杂碎!赵闲双目血红,见她已经渐渐落入下方,爆喝出声奋力用还有知觉的左手与肩膀撑起身体,站起来猛地抱住苏婉云的腰,往旁边黑乎乎的斜坡滚了下去。

    苏婉云心中大急,这斜坡下面黑乎乎不清不楚,谁知道是深沟还是悬崖。可是走投无路,除了拼死一搏再无出路。

    赵闲现在出来皮糙肉厚,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了能力,倒在地上当做了肉垫,本就血肉模糊的在杂草刺丛石子上摩擦,刺骨的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牙龈里已经渗出血丝。

    抬目看去,见赵闲脸上难以忍受的痛苦,苏姐姐眼角的泪水住不住的滑落。“傻子…”她痛哭出声,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唯有死死护住赵闲的头部,凭借剩下的力气帮着他避开石块和横木。

    怡君好娘子,你做大师父做小的愿望,看来也不是不可能了…赵闲意识混乱之际,看着她痛哭的脸颊,竟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恍惚间,身下猛的一空,继而周身传来阵阵冰凉,他便彻底无力支撑,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只是那左手,依旧拥着怀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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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行宫之内灯火通明,几位宫娥立在宫殿外,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外面大雨漫天,星雅立在窗前,头佩金冠、身着宫裙,唇间朱红一点,尊贵而不失优雅,只有眸间那丝丝恍惚,才显出少女应有的纯真。

    偶尔惊雷滑过,照亮她深邃的美眸,素手轻扬,轻拂着挂在窗前的鹦鹉,喃喃轻声道:“死骗子!竟然也不来追我,就真的让我这样走了嘛……”

    五彩斑斓的鹦鹉,转着脑袋疑惑看向面前的主人,爪子挠了挠羽毛,乌黑的眼睛里露出傻傻的表情。

    “陛下!”

    忽的,寝殿外传来轻呼,星雅回身望去,却见宫女小兰进来,躬身行了一礼。

    “何事?”星雅目光幽幽,又望向了自己的小鹦鹉。

    “禀陛下!”小兰轻声说道:“江南传来急报,大多城市已经归顺我北齐,唯有贤王一脉不肯受降,盘踞杭州一带,并与东瀛高丽联络试图借他国之力,重新立国。”

    “哦!”星雅轻轻点头,并无其他的反应。大梁已灭,东瀛高丽早晚是囊中之物,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她对这种战报并不感兴趣。

    小兰犹豫稍许,又道:“雷老将军与丞相大人提议,以长安所扣的皇亲为要挟,让贤王自己缴械归降,以免孤军深入造成不必的伤亡,陛下觉得……”

    “不可。”星雅轻轻摇头,缓缓道:“赵闲放弃整个天下,将兵马尽数交给朕,唯一要求便是保证大梁皇亲国戚的安全,他再心狠,我也不会失信于他的……”星雅轻轻吸了口气,眸中的恍惚越发深了。

    小兰是星雅的贴身宫女,天长日久跟着她身边,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女皇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感情。只可惜赵闲以家为重,绝不可能委身与陛下,休掉妻子做那受人白眼的面首。而陛下千金之躯,更不可能委身与赵闲,自古以来公主的驸马都不能纳妾,更别说即将成为千古一帝的陛下了。

    小兰犹豫许久,终究不忍看着陛下整日消沉,轻声道:“陛下,赵闲公子平定大梁之功,裂土封王足以,其不贪恋权位,更是值得陛下信任,赵闲公子才智不低,若能为陛下所有,定是难得的左膀右臂。陛下大可下旨封他为王,让他继续携安家兵马,与雷老将军分庭抗礼,雷老将军年事已高,待其解甲归田之后,朝中怕是无二人能与赵闲公子抗衡,即便陛下与他……

    倒时怕也无人敢说三道四,陛下尚无子嗣,亦无兄弟,只要未来的诞下太子,朝中兵马就顺理成章收回到皇室手中,即无人反对,也不会寒了任何臣子的心,想必赵闲公子,也难以拒绝这个提议。”

    小兰说完,抬头观察陛下的脸色,却她轻轻哼了一声。小兰吓的急忙跪下,惶恐道:“奴婢该死!”

    星雅回首轻轻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又轻叹道:“几位王叔健在,都盯着金殿上的位子,朕确实需要个没有危险的人把持朝政,以前我也如你这般想的。可是朝堂上尔虞我诈,稍有差错便祸及家小,赵闲即便有天大的志向,为了妻儿的安危,也不想再踏进来一步。我抬抬手便可以诛他九族,你觉得他会为了这个看似美好的提议,答应我嘛?”

    小兰微微欠身:“陛下,有些事情总要做过才会有定论,赵闲公子在攻入长安后,都毫无戒心的将所有还给了您,说明他心里很信任你。之所以躲着您,我想是赵闲公子个性使然,不愿意生活在别人翅膀下,您把姿态放低些,他或许就动心了。”

    姿态放低?我堂堂北齐女帝,都求着他亲我了,还要放多低?星雅咬了咬下唇,眸中闪过愤愤之色。稍许,她又轻轻抬手,吩咐道:“传令下去,调头回江南,朕要携军亲征贤王。”

    “是!”小兰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几丝期待,露出几丝微笑,默默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缠绵

    头脑浑浑噩噩,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口中干燥刺痛,喉咙粘连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张张嘴变成似有似无的喃喃声。

    忽的,感到唇间微凉,清澈的水流涌入,滋润了几乎炸裂的肺腑,贪恋的吸允几口,头脑也渐渐恢复清明。

    马车摇摇晃晃,外面的大雨和雷声依旧没有平息,‘沙沙’的雨滴击打车顶,声音似带着独特的韵律,安抚着人的心神。

    吃力睁开双眼,面前却光怪陆离马虎一片,只看到个模模糊糊的女子轮廓,紧张凝望着自己。

    “赵闲?!”见他醒来,苏婉云喜忧参半,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旁边小几之上,紧张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嘛?”

    眼前景象逐渐清晰,苏婉云坐在面前,青丝披散并未盘起,身上的衣物也换为的干净的白衫,肌肤晶莹剔透,散发着似有似无的幽幽女儿香。赵闲仔细看去, 此处竟然是柳烟儿的车架,出来大量药材外都是女儿家的用具,熏香缭绕灯火摇曳,把狭小的车厢映衬的十分温暖。

    后背酥麻麻的,更不没有知觉,想必是费罗神医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止疼。赵闲感觉出来身子很虚,也不是非常的痛苦。他动动手想撑起身体坐着,却牵连伤口传来刺痛,连忙不敢在动弹了。

    “你别乱动。”苏婉云惊呼一声,急急扶着他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手臂上。轻声道:“风姑娘刚刚给你包扎,莫要牵动了伤口。”

    “嗯…”靠在她怀里坐起来些,赵闲好受许多,低头看去却见身上盖着薄被,胸膛上全是纱布。他强行挤出微笑,声音沙哑的道:“苏姐姐,我们怎么回马车上了,我还想以为会与你在野外呆一晚上了。”

    酥胸玉臂为枕将他抱在怀里,苏婉云却没了往日的反感,表情淡淡。声音清冷的道:“你伤的这般严重。在野外呆怕是会流血过多救也救不回来。我们掉进了小河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弄回官道,若不是柳烟儿放心不下,让四德回来援助。我便真的没办法了。”说到此处。苏婉云露出几丝少有的柔软。再聪明毕竟也是个女子,正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想想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她就是阵阵后怕。

    赵闲摇头轻笑;“莫要担心了,我先走不是已经安安稳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应当高兴点才是。”他头脑愈渐清醒,丝丝女儿香环绕鼻尖,他禁不住贴在苏姐姐怀里深深吸了口气,晃晃头靠在软绵绵的肉枕上,心中说不出的惬意。几天没摸,胸感觉大了几分,至少比看起来大, 看样子胸前不发达的女子不适合穿宽松的衣服啊!

    感觉到他的小动作,苏婉云脸色顿时红了几分,却又不好发作。她略显窘迫的移开了些,冷声斥道:“哼!你这人就爱逞英雄,谁需要你为我挡火铳了?我孑然一身无人牵挂,死了也就死了,你家里妻女都在等待,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她们如何自处?”言语冰冷,可苏姐姐心中却气不起来,反而带着丝丝别样情绪,闹的她心神不宁。

    赵闲无奈的望向她:“苏姐姐,我们在一起就要互帮互助,发挥自己的长处。你是武艺高强的刺客,我则是皮糙肉厚肉盾,当时情况危急,我不逞强,换做你来给我挡枪的话,你这清瘦的小身板,还能活着回来嘛?我就不一样了,人高马大完全能挡住你,只要不伤及要害有八成的几率活下来,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帮你挡着。如果你像我这样高大威猛,我像你这样娇媚可人,不用你说,我也躲在你后面了。”

    听他这番言语,苏婉云唯有无奈摇头,淡淡哼了声,看似不领情,手却环的越发紧了。

    用命换来的福利,赵闲可不会推辞扭捏,惬意的靠在她怀里歇息。目光左右四顾,马车在雨中缓缓前行,车厢里却只有自己二人。

    心中微疑,赵闲奇怪道:“风御医和柳姑娘了?这是她们的马车,为何人不见了。”

    “她们在费罗的马车上,这里给你腾出来了。”苏婉云淡淡回应了句,眸子始终望着烛台,好似没发现赵闲在她怀里磨蹭。

    “这怎么行。”赵闲心中微急,当即便要起身:“柳姑娘身染重病,本就该好好休息,你怎么可以让她给我腾地方。”手脚一动,又牵连了背后的伤口,他疼的龇牙咧嘴,急忙不敢乱动了。

    “你…”苏婉云又气又急,回过头冷望着他的眼睛:“你都快死了还顾着别人,真想气死我嘛?柳烟儿只是身体虚弱,即便委屈片刻又能如何,再说这是她自己让给你的,什么叫我让她腾地方,我当时手忙脚乱的,那有心思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苏姐姐连珠炮似的埋怨半晌,赵闲也只好点了点头,乖乖在这里躺着。

    看着她美眸中的关心与嗔怨,赵闲犹豫稍许,还是觉得气氛愉悦点有利于身体恢复,于是他露出几丝坏坏笑容,色眯眯的道:“苏姐姐,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我舍生英雄救美,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报答我啊?”

    苏婉云微微一愣,看到他坏笑的摸样,心中顿时谨慎起来,冷冷道:“你想让我怎么报答?”

    还没说怎么报答,就对我冷起脸了。赵闲暗暗摇头,继续道:“应该是你自己表示,我要求的话,你会骂我流氓淫贼,这有损我高大的形象啊。”

    苏婉云顿时无语,这话明白着暗示自己,不用猜也值得他想要什么了。她冷冷的脸颊上泛起几丝淡红,便如雪地盛开的素梅。轻声哼道:“休想!你莫要打这些鬼主意,我是怡君的师父,你先过了她那一关再说吧!”

    这句话明显是拒绝,却拒绝的不是很干脆。赵闲顿时觉得有戏,嘻嘻坏笑道:“苏姐姐,怡君她早就成全了你我,你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胡说!”苏婉云见他挑明了,脸色顿时大窘,心尖儿嘭嘭直跳,却故作镇定的道:“你再这般胡言乱语。我便把你扔到车外面去。怡君害怕我。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与你说这些事情……你不会把上次在小屋里的事情,告诉她了吧! ”苏婉云倏然一惊,继而脸色绯红。若是被赵闲又亲又摸的事情。让怡君知道。日后还如何严肃的起来。

    赵闲眼中尽是欢乐,学着怡君的口气,娇笑道:“闲郎。你可一定要讨好师父,争取尽快把她娶回家,然后我做大她做小,我睡觉她暖床,我吃饭她洗碗,敢凶我你就打她屁股,每天让她蹲一个时辰马步,然后把诗经抄一遍,错一个字就不给她饭吃……”

    “什么?!”苏婉云柳眉倒竖杏眸圆睁,脸颊上尽是羞恼气愤之色,这些话不用怀疑也知道是怡君亲口说的,她有些无地自容的气道:“这个死丫头!小时候管教她严厉了些,竟然如此记仇!我,我得回去清理门户!”话闭,她便想借机偷偷溜走。

    “啊!疼疼疼!”赵闲龇牙咧嘴的惨呼几声,苏婉云惊的又连忙停下动作,扶着他急道:“怎么了?那里疼?”

    赵闲心满意足的重新靠在她怀里,幽幽道:“心疼!”

    “你!”被糊弄的苏姐姐顿时气闷,咬了咬下唇就要狠心把他丢在床上。

    赵闲软泥似得赖在她怀里,无比伤心的道:“苏姐姐,你方才还说,过了怡君那关便从了我,现在却又这般推脱,实在太寒心了。”

    苏婉云顿时尴尬起来,脸上时红时白,冷淡与窘迫交织在一起,颇有股可爱的味道。

    稍许,她忽的想道了什么,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眼中甚至闪过几丝气愤:“好啊!你接二连三轻薄与我, 竟然是为了帮怡君报复我!我,我……”她伤心之意还未起,忽的又觉得这条行不通,关乎无微不至,又是舍身挡枪,那有这般卖命演戏的人。

    思念至此,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再说,偏过头去默然不语。

    赵闲轻叹出声,认真道:“我轻薄姐姐你,是因为心中喜欢,我以前天天在演戏,却不会欺骗真心待我的人,毕竟这世上没有亲人,你和她们是我唯一的坚守。姐姐你外表冰冷不食人间烟火,甚至没有人情味,可我却知道你心里很软,疼我护我,还装作冷冰冰的摸样不让我知晓,可我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看不出姐姐的心意。只是姐姐性格腼腆,没有人戳破这辈子都不会有进展。我这么主动,不是因为我脸皮厚,而是因为姐姐你脸皮薄嘛!”

    “我……”苏婉云心尖儿急颤,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她,竟而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见她脸上绯红一片,赵闲无奈摇头,枕在她酥胸上嘻嘻道:“我要的报酬很简单,姐姐你让我这样靠到九十九岁就好,一百岁太久,我就不奢求了。”

    苏婉云心中微震,攥紧空空的手掌,凝望着他黑亮的眸子,竟而有种无力逃避的感觉。

    张了张樱桃小嘴,还未说出话来,便见搂着的人忽的探起身来,即便疼的眼角抽搐,依旧色胆包天的吻上了自己唇瓣。

    “呜~”苏婉云本能躲开,却不知为何身子不听使唤,见赵闲这个动作很吃力,似乎牵连了伤口,她本能的就将他抱住,外人看来好似是她坐在床边,抱住赵闲强行索吻。

    她眼睛睁的圆圆的,身子僵直不知该如何应对,想要放下又不好松手。几经犹豫,忽的感动唇瓣微疼,本能的张口了紧咬的银牙,继而就被他侵入了小口,她浑身猛的震了震,丁香小舌怯怯的四处躲避,仍然逃不过他灵巧的追捕,彻底沦陷其中…

    风雨不止,马车却渐渐停下,时值凌晨,已经行到了惠山一带,路边出现的小镇,四德准备寻找客栈,暂时停留休整。

    赵闲身受重伤,风御医心系大人,加上马车摇摇晃晃,她那里睡的着,车马一停下,便撑着小伞拿着药箱,来到前方的马车看看赵闲醒了没有。

    素手轻扬打开厢门,入眼就看到貌美的婉云姑娘,抱住受伤的赵闲大人低头亲吻,眼睛微微闭着甚是入神,连自己来了都没发现。

    “呀!”风御医踩了毒蛇似得惊叫出声,又急忙掩住了嘴唇。

    即便如此,还是把屋里偷香的二人惊的够呛,苏婉云脸色顿时爆红,急急扔下赵闲站起身,掩着嘴唇彻底懵了。赵闲猝不及防被摔了下,疼的龇牙咧嘴,眼中却乐开了花。

    风怜雪又是一声惊叫,急急跑进车中扶着在赵闲,脸色温怒的道:“婉云姑娘,妾身知晓你喜欢大人,可大人现在身受重伤,你那般作弄他也就罢了,还下如此重的手!真是,真是…”风御医脸色微红,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苏婉云小口微张俏脸上尽是不可思议,明明是这个淫贼欺辱与我!怎么变成我作弄他?可是刚才那么久没反抗,又被风御医亲眼撞见,她现在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脸上时红时白,感觉到风御医异样的眼神,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赵闲也是瞠目结舌,错愕了半晌,才乐呵呵的笑道:“无妨,我皮糙肉厚死不了,风姑娘,你进屋怎么不敲门了!还好关系没到哪一步,若是做某些羞羞的事情被你撞见,可能会杀人灭口的哦!”

    刚才的事情还不羞人嘛?还要羞人到什么地步,莫非大人是想在车上和婉云姑娘……风御医脸色红彤彤的不敢再往下想,连连点头羞嗔道:“妾身记得了,下次您与婉云姑娘独处时,定然先敲门在进来。只是大人身体虚弱,不能太过操劳,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节制的。”

    “胡说什么?”苏婉云越听越不对劲,心中羞臊难当,再也呆不下去,抛下一句:“你们聊,我出去走走!”便恶狠狠的瞪了赵闲一眼,慌不择路的逃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何去何从

    占了苏婉云的便宜,又被贸然跑进来的风御医撞见,赵闲脸上说不出欢乐,连身体的疼痛都减弱了几分。

    见婉云姑娘逃走了,风御医抿嘴轻笑,脸颊上露出几丝嗔意,轻轻摇头道:“大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闲情欺负婉云姑娘。”

    赵闲嘿嘿笑着,无奈道:“我也是无辜的,谁知道苏姐姐会突然兴起,哎!大人我太有魅力,连苏姐姐这种冷若冰霜的仙女都能动了凡心,没办法啊!”

    “嗤!”风御医调制着药物,此时也不得不放下,笑的花容乱颤,嗔声道:“妾身侍奉大人多半年,从来只有大人您欺负女子的份,那有女子敢欺负您啊!大人莫要蒙妾身,方才只是帮你撮合婉云姑娘,故意没有戳破的。”

    赵闲颇为意外,听了她的话不禁连连轻笑,把我的性子摸的清清楚楚,不愧是我的贴身女护士。

    看着身着素衣清醒淡雅的风怜雪,赵闲忽的心中微动,问道:“风姑娘,你受安老太爷之托照顾我,现如今也有半年没回过家了吧?”

    风御医轻轻点头:“是啊!家父被罢去太医之职后,便回了祖籍洪州,我有幸被安国公留下继续委以重任,至今日已有八个多月了。”

    赵闲看了看这马车,微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将军,安老太爷也解甲归田,派令自然不在奏效,若风姑娘想家的话!待会常州之后我让四德送你回去……”

    “啪!”话音未落。风御医手中的勺子便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她紧紧咬着下唇,眸中神色复杂,蹲下时收拾着,并未说话,

    见她如此,赵闲张了张嘴,终化作一声轻笑:“知道你和柳姑娘是感情很好,分开未免太过可惜,我的意思是你想家的话,可以让四德送你回去看看。什么时候想回来。便在这里居住便是,永远给你留着院子。我又不是要赶你走,花语钻研医术正愁无人能讨教,你走我还不舍得了。”

    捡起碎掉的勺子。风御医又站了起来。坐在床边背对着赵闲。许久没有说话。齐至臀尖的长发搭载背上,仅用红绳系住,背影显得颇为唯美。成熟的气质难以掩盖。

    赵闲心中暗暗叫苦,我这不是自作孽嘛!好好的让人家回去看看作甚,让人家多心了吧!

    他还想解释,风御医却轻轻吸了口气,低头喃喃道:“大人,几个月前,家里就来了书信,催妾身尽快回去。”

    “嗯?!”赵闲愣了一愣,问道:“可是家中有要事?”

    风怜雪神色黯然,轻轻摇头,又道:“妾身早已过了待嫁之龄,往日家父是太医院院首,不用为嫁人的事情烦心。可惜现在家道中落人走茶凉,昔日旧交所剩无几,家父回乡之后有老友上门提亲,对面家中公子又在当地颇有才名,他便应了下来,催我回去完婚。”

    “啊?!”赵闲心中微奇,问道:“那你答应了?”

    “我说大人您…”风怜雪刚想开口,忽的欲言又止,深深望了赵闲一眼,转而改口道:“妾身回信与家父,说大人您远赴北齐生死未定,受安国公委以重任不可半途而弃,更有救妾身家小与死牢之恩,因当等你回来之时再做定论。”

    赵闲恍然大悟,摸摸鼻子道:“那么,我现在回来,你岂不是要回去嫁人了?”

    风御医静静垂眸,眼神不停飘忽,良久,才声若蚊吟的道:“若是大人需要,妾身,还是会留下来的。”说完这句话,她偷偷瞟了赵闲一眼,又迅速的望向了旁边,脸上露出几丝淡晕。

    赵闲乐呵呵一笑,躺在床上无奈道:“我现在动都没法动,自然需要你的照顾,别说留下来,我都恨不得让你早晚寸步不离了。”

    神色微黯,风怜雪眸子幽幽之色渐深,犹豫许久,终喃喃道:“大人受伤甚重,彻底痊愈怕是要三四月,到时候不在需要我照顾,妾身又当何去何从了?”

    赵闲略微思索,轻声道:“你医术这么高超,我回去之后,可以开个医馆让你坐镇,悬壶济世名传江南,总不会感到迷茫了。”

    “哦…”风怜雪意动,可这话却不是她想要的,静静垂眸望着鞋尖,她怨道:“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亲身年岁不小,再耽搁几年,恐怕真会变成芳华不存的老姑娘。到时候没人看得上妾身,难不成大人娶我么?”她咬了咬下唇,回眸凝望赵闲的眼睛,等待他的答案。

    风大美眉,你咄咄逼人的是想作甚?赵闲被她的话弄的愣了愣,继而晃过几许别样的微笑,上下打量着故作镇定的风御医,打趣道:“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看得上你了。早在京都,你表弟上官临风就想撮合你我,本大人还偷偷摸摸去问过你,只是被你当成了纨绔子弟,差点用剪刀咔嚓了。”

    经他提起,风怜雪又想起在皇宫偏殿,被不择手段问出皇上病情的事情,脸蛋儿微嗔,轻轻哼道:“大人当时无心与妾身,却言词放荡无礼,我才会冒犯了大人。现在想来,当时我若乖一点,或许…”她心中隐隐露出几许后悔,谁知道自那天起,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个出言放荡的登徒子,会成为家道中落后唯一还帮着她家小的人。

    当时你乖一点,现在孩子都七八个月了。赵闲神色微动,忽的嘻嘻道:“风姑娘,你有喜欢的人没?”

    闻听此言,风怜雪愣了片刻,继而脸蛋儿绯红,连连摇头道:“没,没有……”

    如往日那般,赵闲得意的笑了两声,毫不脸红的接话道:“恭喜。你现在有了!”

    话音刚落,风御医便‘呀’惊呼了声,方才还敢鼓起勇气多问几句,真问出了答案她反而吃不消了。急急起身,连赵闲的眼神也不敢看,轻嗔了句:“大人,你莫要说笑!”脸蛋粉红蔓延至脖颈。

    我很像开玩笑嘛?赵闲无奈摇头,轻笑道:“好啦!我的贴身小护士,大人我半死不活的昏迷了这么久,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光喝药也不能填饱肚子啊。”

    “哦!”风怜雪此时才想起。赵闲没法动弹弄不成吃的,连连责备自己大意,欠身道:“妾身这就去给大人准备吃食。”瞧见赵闲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不敢再多待。急慌慌逃了出去。

    ※※※※※※※※※※※※※※※※※※

    车马劳顿。体格再好的人也会被路途的无聊与寂寞拖垮。特别是赵闲受了伤,不能随意动弹只能躺在床上,饭来张口无事可做。连下个棋都只能干看着,心中好不寂寞。

    经过苏州、嘉兴等地,五百里路程足足用了十天,才来到了杭州地界,所幸一路无恙,虽然无聊却平平安安。

    “五子连珠,风姐姐,你输了哦!”

    赵闲所歇的马车上,棋盘展开两丽人对坐,执子黑白,玩的好不热闹。柳烟儿气色并不好,却胜在乐观,斜着靠在车厢里,赢了还不忘欺负欺负风御医,闹的风怜雪颇为懊恼。

    赵闲经过这些天的休养,也可以下地走到了。天色渐昏,他坐在车辕上,手上拿着马鞭,时不时挥舞几下,靠着车厢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看着沿途的风景。

    苏婉云静静坐在他旁边,脸上永远是冷冰冰的,眸间却多了几分少见的温柔。

    “再有十余里,就到杭州了。”赵闲看着路边的景色,轻声感叹道:“菰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早听闻西子湖畔景色绝佳,此次前来,定然要好好欣赏一番才是。”

    苏婉云目光盯着左右的人与物,脸色不似赵闲那样随意,又走了片刻,才蹙眉道:“赵闲,贤王既然盘踞杭州一带,为何我们来此,沿路没有路障岗哨,反而一片太平景象?”

    提及此事,赵闲也皱了皱眉,轻轻摇头道:“谁知道了?我们偷偷摸摸的前来,应当不会惊动他,除非有人知道我们的动向高密,贤王故意把岗哨扯了引我们进来,不过我们走到这么隐秘,应当无人知晓动向吧!”

    苏婉云绝美脸颊上幽色甚浓,摇摇头否决道:“刚刚出了常州便被人伏击,不能保证我们行踪隐秘,若此时被发现,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说的也是,赵闲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抬手止住马车,左右看了看平静的道路,心中有些犹豫。

    感觉到车马停下,柳烟儿自窗口弹出来,疑惑问道:“大人,杭州到了嘛?”

    “还没有,马上到了。”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赵闲唯有苦笑,对着苏婉云道:“苏姐姐,我即便知道有诈又能如何,总不能掉头回去吧!”

    苏婉云轻轻点头:“若真的有诈,现在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一意孤行,赔上的有可能是这全车人的性命。”

    赵闲愁眉紧锁,思索片刻后,忽的心中微动,对她道:“苏姐姐,你带着柳姑娘和风御医还有费罗乔装进入杭州,先行去寻找墨竹大师。我与四德继续驾车前行,若是没有遇到伏兵便在西子湖畔回合。”

    “这如何使得。”苏婉云当即摇头,冷冷道:“你又要逞强?被贤王捉住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九死一生的事情你也敢赌,你以为你次次都有好运气能逃生嘛?”

    赵闲唯有苦笑:“贤王既然准备固守杭州,待时东山再起,即便心中对我恨之入骨,也不会伤我分毫,他需要我安厉儿的身份去笼络往日部将。只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走投无路之下才会杀了我泄愤。若真的被俘,你将柳姑娘安置好后,偷偷将我救出去便是了。”

    见他执意要救柳烟儿,苏婉云也是无可奈何,轻轻点头不在多言,只是轻声嘱咐道:“你小心些,逢场作戏虚意奉承即可,万万莫要激怒了贤王。”她性子向来淡薄,亲热的话说不出来,这般认真嘱咐足以表明心意了。

    “知道了!我又不傻!”赵闲见左右无人,嘻嘻笑着道:“来让我亲一下,就当是吻别好了。”

    “少来!”苏婉云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淡淡哼了声,偏过头道:“等你安然无恙回了常州,你做什么都可以,现在休息碰我分毫。”

    赵闲郁闷的叹了口气:“这么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成全,我那有前进的动力啊。”

    他正想再厚着脸皮占些便宜,忽的感觉到脸颊上微凉,被柔软的东西以迅速触了下,伴随丝丝香风传入鼻孔。转过头来,却见苏姐姐已经起身钻进了车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摸了摸自己的脸,赵闲哭笑不得,没想到被她占了便宜,失败失败啊!以后得小心提防才是。

    稍许,赵闲与她们分开,她们乔装起来徒步前行,而赵闲则驾着两辆马车,继续往杭州进发。

    “少爷,要不你进去歇着,小的来驾车吧。”四德骑在马上,肉山般的体格几乎将骏马压跨,他见赵闲重伤未愈,便准备接手。

    赵闲轻轻摇头:“你来驾车,我便只能呆在马车里当发愣,自己动手,至少还有些事情做打发无聊的时间。”

    见赵闲如此说,四德也不再坚持,转而轻轻笑道:“我以前跟着老爷,前前后后见过无数的公子少爷,无不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即便名声极佳的才子,也都自命清高不愿与下人百姓为伍。像少爷您这样随和的,倒真是前所未见,四德我其实一直为你放弃兵权感到可惜啊。”

    赵闲轻轻笑着,看向他道:“四德,你曾经也是名震江湖的一代大虾,现在不也隐姓埋名悠悠闲闲的过小日子。人生嘛,功名利禄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为了这些让家人置于险境。”

    四德当即摇头:“我四德和公子不一样,我闯荡江湖多年,该经历的都经历过,对打打杀杀的日子早就厌倦,为报安国公救命收纳之恩,才留在安府。少爷你并未厌倦功名利禄,只是为了夫人小姐们的安危,才放弃所有隐姓埋名甘心当个富家翁。其实你本来的打算,是攻入长安后挟齐帝自立,将天下控制在手中才是真正的安全,可惜,您见到星雅那个女人后就下不了手,更气人的是那个女人还不知道珍惜少爷您。换做其他男人,攻入长安早就把她当为俘虏了,谁会因为她放弃到手的天下。”

    见他说的吐沫横飞,赵闲唯有苦笑:“权利是把双刃剑,得不到就要离的远一些。你也不要在这里多愁善感,多减减肥找个好媳妇,比什么都重要。”

    “小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少吃一顿会死的,这体型减不掉。”四德笑了几声,正想继续瞎扯,忽的耳根微微一动,以大胖展翅之势腾身而起,抽出腰间长剑往空中横扫。

    赵闲正疑惑间,忽听‘叮’的一声脆响,空中爆出亮点火星,仔细看去竟然是两根弩箭,被斩落在地。

    “少爷,小心!”四德急急挡住马车前,谨慎的看着左右。

    果然有诈,赵闲顿时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地上的弩箭,极为纤细便如长针一般,他忽然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断桥

    忽然飞来的弩箭,让四德大惊失色,急急跃上了马车,四处搜寻袭击者的身影。可四野茫茫,枯树杂草被秋风吹拂轻轻晃动,并无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下了马车,蹲下身将其断为两截的小箭,仔细查看,上面泛着幽绿色的光芒,显然涂了毒的。

    这种袖箭,赵闲见过三次,一次怡君中的,还有两次是他自己。恍然间,红枫树下的半夜旖旎浮现在脑海…

    赵闲把握着手上的袖箭,蹙眉思索半晌,忽的抬头道:“四德!不用找了!这是再提醒我们,让我们尽快离开。”

    “啊?!”四德微微一愣,仔细观察弩箭刚才飞来的方向和攻击的位置,是车篷上方而非赵闲本人,看来确实是警告。

    他挠挠头,问道:“少爷,既然有人暗中相助,说明前方定然有伏兵,是冲着你而来的。柳姑娘已经先行去了杭州城,我们是折返,还是……”

    赵闲站起身来,看了看杭州的方向。不寻找道花语的师父墨竹大师,就此回去的话,柳姑娘恐怕撑不到下次赶来的时候。还有沈雨为什么在杭州,难不成贤王自立她又跑去出谋划策?这个不省心的小妞…

    赵闲叹了口气,明知前方有诈还要自投罗网是不可能的,但不去又不行。

    他思索片刻,还是摆摆手道:“走吧!路上小心些便是了!”四德点了点头,便夹着马车紧随而上。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即便时至深秋,江南水乡的美感依然让人叫绝,只可惜兵甲蔓延至此,让古朴唯美的城墙染上了一抹厚重。

    赵闲的马车,行至杭州城正北偏东的官道之上,忽的听到‘咻咻’轻响,几只羽箭插在了地面上,劲道之强入土三分,箭微仍然急颤发出‘嗡嗡’鸣响。

    似乎是听到的信号,周围树木丛林中急急蹿出数百黑甲步卒。手持长矛将两辆马车死死围住。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老老实实听了下来,晃晃头喷出几道鼻息,连带脖颈上缰绳咵咵至响。

    马车被围住后,步卒后方忽的分开。露出两个男人的身影。其中一位白衣飘飘长相阴柔。虽然深秋仍不忘手持折扇。轻摇间尽显风流。

    李虎也在其中,此时满脸气怒,他老老实实在苏州设伏等着前后夹击。那想被葛半仙摆了一道。好在葛半仙胃口太大,吃不下还把命搭上了,不然他彻底就成了二傻子。不过黄金和赵闲他是别想了,只好来杭州通报了赵闲的行踪。

    他看着前方的马车,对着旁边的阴柔公子道:“凌仙少爷,这便是赵闲那厮的马车,小的亲眼见到这几辆马车出的常州,错不了。小的来投奔王爷,可是带足了诚意,还请公子多多美言几句。”

    凌仙折扇轻摆,并未接他的话,而是缓步走到马车前方,看着紧闭的车门,似笑非笑的道:“赵闲!因果报应天理循环,你接二连三耍本公子,总算落在了本公子手上了。你我共谋天下,目的未达怎可让你醉死在温柔乡中,即便是苏师姐柳师姐,我也不希望她们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小铁匠。现如今本公子念旧情,给你个机会,随我去见贤王俯首称臣,前仇旧怨本公子既往不咎,若是不肯!就别怪本公子将你擒住送去。过程一样,结果可是很不同的哦!”

    他折扇在手上轻拍,胸有成竹的看着马车,赵闲是个识时务的人,现如今插翅难飞,我都既往不咎了,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话音落后,众人都盯着马车,李虎虽然心中恨急赵闲,但赵闲无论曾经,还是现在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那轮到他这样的小地头蛇插话,只能腆着笑脸跟在凌仙身边,静静等候。

    许久不见里面又回应,凌闲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轻哼道:“赵大锤,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本公子与你是旧交,便不会给你难堪。”

    车中还是没用回应,凌仙察觉到不对劲,脚尖轻点地面飞身跃上马车,用折扇轻轻推开车门,忽的听到一阵机括轻响。

    “哦!糟了…”凌仙脸色骤变,尚来不及有所动作,便见挂在车门后的布袋掉下,直直砸在他的脸上,顿时白灰弥漫将他涂成了白色。

    众将士立刻紧张起来,紧紧围住四周防止有人逃脱。

    待白色灰尘散去,便见马车上面站着的凌仙,头发眉毛都变成了白色,就更白眉道长似得,随着咳嗽不停往下掉灰,摸样甚是滑稽。在场不少人见状,都发出‘嗤嗤’的笑声。

    “咳咳……”凌闲连连咳嗽几声,自知中计,他面孔都几乎扭曲了,见到众人偷笑,气急的回过头看着李虎,怒喝道:“来人!把这厮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气死我了,给我搜,搜遍全城也要把赵闲给我搜出来!”

    李虎笑容顿时僵住,跪下来黑着脸道:“凌仙少爷,您大人大量,赵闲不在不赖我啊!我常年帮凌老爷跑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喂!凌仙少爷……不要啊…”

    数百米外的小山丘上,赵闲嘴里叼着草叶,靠在树干上轻轻摇头:“没想到他跑来的贤王这里,啧啧啧!都二十几的人了,还能中这么老套的陷阱,智商堪忧啊!”

    四德也是唏嘘不已:“好在少爷心软怕伤及无辜,若是换成刀剑,这家伙脑袋都没了。”

    赵闲笑了几声,整理整理衣服往南城走去,轻笑道:“早知道是他,我就换成大粪了。走吧,悄悄的进城,打枪地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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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盛景名传古今,即便夜色将近。仍然有不少游客徘徊其间。

    天色渐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走在湖畔,深秋的冰雨刺骨,冻得脸颊僵硬。

    无数的人家点燃了灯火,在小雨里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似是那镜中花水中月,看不真切。几张撑起的油纸花伞,缓缓在湖畔行进着,看不清伞下美人的面孔。只见那水袖清摆提着罗裙。渐渐隐入转角。

    赵闲站在这小雨弥漫的断桥上,举目四顾,却不知往那里找那条漂亮白蛇。

    与苏姐姐约定西子湖畔回合,她却迟迟不出现。赵闲心中不免担心。早知道把地点约好。西湖这么大,谁知道她们那里寻找着自己。

    四德也站在旁边,本意撑着油纸伞为他遮雨。可惜庞大的体积将小伞承托的似是个玩具,不仅两个人都淋湿半边身子,路过的男男女女还异样的望着他们,那目光好似在看两个变态似得,下雨天在外面这么亲热。

    四德不明所以,还以为自身的被发现,悄悄凑到赵闲跟前,小声道:“少爷,我们的身份,是不是被发现了?”

    只可惜他小视了自己的体格,凑过去的同时差点把赵闲挤进湖里。

    赵闲一个趔趄急忙扶住桥上的石栏,牵扯背上一阵剧痛,他回头无奈道:“怎么可能被发现,不信你瞧着。”

    他眼睛一转,忽的看到桥面上不远处,一个撑伞欣赏雨景的绝美倩影,长腿细腰,从背后怎么都是个美女,他便嘻嘻的上前道:“嗨!这位小姐,敢问芳名……”

    ‘美人’回过头来,满头长着刷子一样又黑又硬的头发,浓眉下长着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嘴巴上隐隐约约地长着一圈小胡子。脸虽然白,但有很多小疙瘩。

    赵闲顿时僵住,抬起的手缩了缩,轻咳道:“哎呀呀!这位兄台,长得当真别致!若是走进细看,某还会误以为是哪家的仙子,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怎么也得是脸着地,长成这样,完全糟蹋了这背影啊。

    “兄台好眼力!”只见那厮毫不客气的摆摆手:“本公子经常被这样夸奖,都已经看的淡了。人与人总有区别,你这大汉长的倒是标志,只可惜穿着邋遢了些,多加调教,还有有前途的。本公子这里有一套牡丹阁供不应求的水粉,有养颜保湿的效果哦!”

    赵闲眼前微亮:“哦?真有这么好的东西?敢问价值几何,可否转让给……”说的一半,他话语又停了下来,狐疑道:“兄台你经常用吗?”

    “那是自然!”那厮颇为自豪的抬了抬脸。

    “额…还是算了。”赵闲摆了摆手,打了个哈哈道:“我冒昧打扰兄台,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那人狐疑的看着他。

    赵闲神秘兮兮的左右瞟了瞟,正想开口,就见那人急急摆手:“春宫册本公子看腻了,目前市面上流出的几套早已集齐,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在拿来。”

    我日!老子有这么猥琐嘛?赵闲顿时气怒,拍了拍胸口道:“我是赵闲!贤王正在满城搜查的那个,你去把我的行踪透露给贤王……”

    话音未落,便看到那厮‘呸’了一口,满脸不屑的道:“你有病吧!赵闲眉清目秀举着文雅,乃江南第一才子,与柳飞月宋书怀齐名,是我们江南的骄傲!你那儿来的疯子,赵闲?我还宋玉了!”

    为了安全京城,赵闲稍微化了妆,借来了件粗布衣裳外加青布鞋,烂包裹挂在背上怎么看都像是京城探亲没见过世面的傻大个。

    古代消息传递不发达,想要出个名还真难。赵闲轻轻摇头,打趣道:“开个玩笑罢了!闲哥那样君临天下冷艳众生的美男子,岂是我能随便冒充的。对了,向兄台打听个事情,你可知墨竹大师,现在何处?”

    “果然没见过世面。”那家伙有轻蔑的笑了笑:“墨竹大师乃当世名医,听说御史大夫解大人的千金都出自他的门下……”

    “说正题,这些我都晓得。”赵闲连忙摆手,花语还需要你来介绍,照顾我十几年,早已忘了墨竹大夫的住处,否则也不用问你了。

    那厮意犹未尽。轻哼道:“墨竹大师作为名医,现在正是贤王用人之际,自然在王府做客!你这厮莫不是想要找他看病?你有什么病?外表健健康康,难不成是……咦…啧啧啧……”

    看见他异样的眼神,不用想也值得怀疑什么了。赵闲勃然大怒,撸起袖子便也上前收拾他,那厮见状不妙掉头就跑。赵闲身上有伤才没有去追。

    四德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用来伪装的小伞也扔了,喜滋滋的道:“少爷,我们果然没被发现。照这个情形来看。进贤王府逛一圈,也会被当做疯子赶出来啊。”

    被当成疯子还这么高兴?赵闲颇为无奈,轻轻笑着道:“谁让那些好事的人,把我传的千奇百怪。只要不遇上认识的人。就不可能被发现的。”

    只可惜。话音还没落,便听到背后传来苍老的轻笑声:“赵闲小友,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异于常人!”

    问听起身,赵闲脸色猛的变了,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连后背都在微微发凉。怎么会遇到他?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四德听到声音也是脸色骤变,如惧蛇蝎的推开几步,把手放在藏在腰间的剑上,却不敢拔出来!当年单枪匹马孤身一剑的他闯荡天下,被一人剑都没拔活活生擒,打的他斗志全无,不敢在用剑,从此隐姓埋名跟随安老爷子做了个普通的家丁。

    现如今跟随赵闲久了,臭味相投性格让他渐渐开朗,本以为能忘却心头那座大山,不曾想再见到那人, 还是连剑都拔不出来。

    赵闲身体僵了片刻,既然沈凌山在这里,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人家让一只脚都能捉回去。上次被沈凌山亲自刺杀,幸得沈雨相救,此次不知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希望他们父女是一起出门的吧!

    “真巧啊!”赵闲脸色挤出难看的笑容,回过头来,却见石桥之上,沈凌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背负双手望向湖面,神色平平静静,只是身形较之去年苍老了不少。

    见赵闲出声,他转过头来,深邃的眸子犹如腊月寒霜,冷声道:“赵闲,你这个反噬旧主的……”

    “沈前辈!没想到这里也能遇见你。”

    赵闲趁他还未说完,就急步走上前,抬手施礼道:“雨儿她经常提起您老人家,我还想与她一同上门拜见你了。哎!前些日子雨儿与我闹了点小别扭,一气之下留下书信说回娘家,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心中着实焦急,您可知她现在何处?”

    赵闲毫不脸红的拉着关系,沈凌山冷若冰雪的表情猛地僵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怒声道:“休养口出狂言,雨儿生性清高,岂会心仪你这两臣贼子。我已经问过她,她说与你并无关系,只是怜惜你的才华,曾经才从我手中保你一命。”

    “沈前辈,您说过来人,因当知道女儿家生气的摸样。”赵闲无奈苦笑:“雨儿已经怀有身孕,在外走动多有不便,你要代为劝劝她才是,大人可以生气,小孩子总不能没有爹爹嘛……”

    “住口!”话音未落,隐匿在柳树后的美人再也按耐不住,化作清风飘然跃上桥头。

    水绿连裙,柳眉秀眸,鼻梁挺翘,红唇红如樱桃。小腰不足盈盈一握,似乎稍微用力便会折断,修长的双腿将身段衬托的无限婀娜,较之往日又熟了几分,少了点少女的灵巧,多了些媚人的风韵。

    身形曼妙玲珑,沈雨的美眸却几欲喷火,这个混蛋,竟然连这种借口都能编出来。她脸上又羞又气,恨不得瞪死赵闲。

    见沈凌山脸色骤变,喜忧参半,望着她的肚子,沈雨更是羞不可耐,还不得不装出委屈的摸样,说道:“爹爹!莫要听他胡说,女儿与他清清白白,绝没做出那种败坏门风的事情…”

    见沈雨终于肯露面,赵闲暗暗松了口气,上下打量着她,轻笑着并未辩驳。

    沈凌山听到她的解释,点点头道:“那我便放心了,赵闲这厮来了杭州,现在正是贤王复国的关键时机,若能把他擒下,请安国公出面助王爷一臂之力,光复大梁指日可待啊!你先退下,带我将这小子擒下再说!”

    沈雨听闻此话,不禁暗暗叫苦,美眸瞪着赵闲,刚才给了你提示,你还进城做什么?若不找个适当的借口,恐怕爹爹真会将他擒到贤王面前。

    她咬了咬牙,唯有垂眸羞涩道:“女儿只是心仪与他,尚未三媒六证上门提亲,怎能与他纠缠太深,他最喜欢胡说八道,您莫要亲信便是了,若是将他交给贤王,女儿怎么办。”她最后已经声若蚊吟,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能说出这种大胆的话。

    果不其然,沈凌山大为错愕,颤手指着赵闲,赵闲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露出几丝明媚的微笑。

    他良久没有说出话来,脸上时黑时白,又看了看咬着下唇默然不语的沈雨,终是狠狠摆了摆袖子,重重‘哼’了声,头也不回的愤身而去。

    赵闲暗暗吐了口气,此时才惊觉后背都湿了,黏在伤口上刺痛无比。暂时顾不上这些,他露出一抹微笑,往停留在桥边的沈雨行去。

    哪想到还未近身,沈雨娇羞的脸色,便转换为了刺骨的冰冷,回身冷声道:“别过来!趁我没改变主意立刻回常州,永远别来这里了。”

    赵闲停下脚步,淡淡吁了口气道:“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杭州?”

    沈雨香肩微微颤动,可见其心中的震颤,脸上却依旧镇定自若,偏过头目光转向了平静的湖面。

    给四德示意了下,他便悄悄退到了僻静处。赵闲再无迟疑,缓步往她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佳人

    细雨靡靡,如断了线的小雨珠飞落到街坊湖畔,湖畔石桥朦朦胧胧,如水墨画般看不清楚,似存在迷离烟雾之间。

    细细的雨丝沾在脸上,冰凉凉的,寒气透过衣物渗进皮肤,知冷知热的人们都添了间衣裳。

    撑开四德留下的油纸伞,赵闲走上断桥,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倩影。光线昏暗,晶莹的雨珠挂在她的发髻耳边,映着远处朦胧的浴火,发出点点晶莹的光芒。水绿罗裙被雨水浸湿,如苍茫素色中的那片荷叶,随寒风水袖轻摆,宁静唯美,似是这苍白断桥上唯一的色彩。

    头顶雨势忽的消失,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便在身后传来。沈雨小拳头捏了捏,咬牙道:“你回常州吧!你心系家小,我意在天下,你我目的不同,便不要再为难我了。上次多谢你的帮助,我不怪你的所作所为,也没其他的意思,你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纸伞在雨中静静停留,细密的‘沙沙’声回荡耳边,她等待着回应,似乎连时间都粘稠了很多。

    赵闲轻轻笑着,问道:“沈雨姑娘,你说的上次,是指什么事情?”

    沈雨愣了片刻,继而脸色绯红一片,这个混蛋,竟然明知故问。她终究不好意思回答,便淡淡哼了一声:“你不记得最好,我也早就忘记了!”

    “哦?!”赵闲嘿嘿笑着,打趣道:“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强行把我掳进了小树林中,吃干抹净还不告而别。这是关乎我名节的大事。怎么能不放在心上,你还没补偿我了。”

    沈雨绝美的脸颊僵住,她回身凝望着赵闲,眼中含着火焰:“别嬉皮笑脸的,我沈雨不稀罕你这种施舍性的关怀。你不是怀疑我嘛?我已经离你远远的,没有打扰你清闲太平的生活,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赵闲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摸摸鼻子无奈道:“我曾经是怀疑过你,但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

    沈雨香肩微颤。打断他的话道:“你糊涂的不止一天两天。即便现在明白也什么都结束了。”她偏过头去,眼中怨愤依旧存在,只可惜脑海中那抹挥之不去的旖旎,让她怎么也镇定不下来。

    场面清冷下来。二人一时都默然不语。只留细细的雨丝飘落在油纸伞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沈雨眼神不停飘忽,时刻注意着背后的动静,美眸深处夹杂着许些复杂。几次想要抬步离去。却又不知为何忍了下来。

    赵闲知晓她怨恨自己的怀疑和利用,当初身不由己他也没有办法,若能置身事外他何尝愿意闹出这些事情。

    刚刚在城外,从那只飞来提醒他前方有诈的袖箭,赵闲便看出她心中很纠结,不想见自己,又不想自己送死。若不是与到了沈凌山,她估计都不会露面。

    赵闲思索片刻,总觉得这样冷场不是办法,便查看话题道:“沈雨姑娘,你在杭州做什么?”

    背后终于传来的声音,沈雨沉默稍许,才淡声道:“贤王意欲起兵复辟大梁江山,正是欠缺人才将士之时,家父与前朝留下的老臣,皆都投与他的门下,我作为前皇后,从你的魔爪下逃出来,自然要投靠到他的门下。”

    在京都,沈雨以被赵闲武力逼迫强行霸占为由跟随了赵闲,现在两人不欢而散自然要说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只是这话带着些玩笑的意味,沈雨本来冷冷的小脸红了红,望向别处当做没注意道。

    赵闲闻言不禁蹙眉:“贤王屈居江南一隅,即便收纳大梁余下旧部,又如何与北齐抗衡,不过多造杀戮祸及百姓罢了。”

    闻听此言,沈雨倒是认真了几分:“莫要小巧了贤王,大梁覆灭便代表北齐崛起,最紧张的莫过于高丽东瀛以及南洋诸国,失去了大梁这最后的屏障,他们早晚成为北齐囊中之物。贤王已经派使臣前往诸国说和,成立抗齐联盟。而且只要捉住了你,安国公为保香火不灭,必定出山辅佐贤王,安家时代积下的威望尚在,四分五裂的部将只要数日便能重整,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赵闲闻言啼笑皆非:“你当南洋诸国傻吗?北齐造船业之兴盛连我都惊为天人,大梁已经覆灭,平定他们甚至用不上前全力。南洋诸国不前往长安俯首称臣,反而结盟投靠贤王拥立他复国,贤王凭什么让他们相助?”

    说起家国大事,沈雨倒是将儿女私情先抛到了旁边,咯咯笑了几声,轻哼道:“谁说是诸国投靠贤王?他已经无兵无权,仅凭前朝遗威,还镇不住南洋诸国。目前周边番邦中最强盛的是东瀛,仿造北齐军工,研习大梁兵法,可谓集两家之所长。如今唇亡齿寒,东瀛便响应贤王号召,结兄弟之盟,以松江府一带为据点,统帅诸国之军助贤王复国……”

    “什么?!”赵闲勃然大怒,方才的旖旎心情荡然无存。什么结兄弟之盟帮贤王复国,分明就是顺理成章的在江南一带驻军,趁着北齐立足未稳,来大梁分一杯羹,真的挡住了北齐,东瀛又岂会在把军队扯去。

    东瀛狼子野心今年开春赵闲就已经知晓,却没想到贤王会委曲求全结这种丧权辱国的盟约。他气急斥道:“当真糊涂!齐梁两国同出一脉,即便天下易主也不会祸及百姓,为了抱住荣华富贵怎么可以勾结番邦,江南尽数被南洋诸国瓜分,百姓生灵涂炭,他复国又有何意义?”

    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神要杀人似得。沈雨竟然产生了几声畏惧,咬了咬下唇,气道:“你对我凶什么凶?又不是我出的主意……”说的此处,她心中一阵委屈。鼻子酸酸的,低下头不在言语。

    绵绵细雨打湿了她的衣裙,姣好的身段暴露无遗,秀发湿滑粘在绝美的脸颊上,不停有水珠自下巴滴落,眼圈红红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气愤却不敢大声辩驳的委屈摸样,让赵闲顿时从愤怒中醒悟过来。我这么凶做什么,主意又不是她出的,我当着她的面发脾气有什么用。

    虽然心中对贤王的做法颇为气愤,赵闲却连忙收起了接下来斥责的话。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我没有凶你的意思,只是看不惯贤王的做法,你不要多心了。”

    他嘴上说着还觉得不够,壮着胆子上前。用手抱住沈雨姑娘。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身形柔若无骨。带着丝丝女儿幽香,只是冰冰凉凉,他抱的更紧了些。

    低着头心神恍惚。沈雨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待被火热的男子气息包裹,被两只结实的臂膀紧紧搂住,她才猛的回过神来。

    心尖儿急颤,竟然懵了片刻,继而脸色爆红,“呀”的轻叫出声,想也不想便抬手一掌击在了他胸口推开了他,后退几步抬手掩住酥胸,脸色时红时白的嗔怒道:“你,你竟敢轻薄与我……”

    心急之下出掌,力道虽然不重,重伤为愈的赵闲喉咙里仍然发出闷哼声,脚下不稳竟被击倒在了石桥上,油纸伞刹那间四分五裂。他咳嗽几声,脸色煞白强忍着疼痛,后背却渗出几点血丝,看来伤口崩裂了。

    见他面色不对,沈雨娇斥的话也慢慢减弱。她武艺乃沈凌山亲自教授,较之苏婉云恐怕也是不相上下,瞬间变赵闲脸色有倪端。

    这掌不至于将他打成这般,难道他受伤了?她眉头轻蹙,忽的跑上前,想扯开赵闲的衣领查看。

    赵闲被她的小手撕扯领口,还想掩饰几下,挡住胸口打趣道:“喂喂喂!沈雨姑娘,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太好吧!你别乱来,我会叫的哦!”

    沈雨面红耳赤,这个家伙当真没脸没皮,不管不顾扯开他的领口,入眼便见到宽大的胸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她惊的掩住小口。眼中顿时露出几丝悔意,凝望着赵闲气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搀住了赵闲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赵闲轻轻笑着,顺势拉住她的小手道:“路上遇到的土匪,受了些皮外伤,你莫要担心了。”

    小手被他的大手握住,丝丝热力从上面传来,沈雨顿时僵了僵,想抬手推开,却又咬咬银牙忍住了:“谁担心你?只是怕失手将你打死罢了!武艺不好,还不知道多带些护卫在身边,若那些位高权重之辈全向你这样,杀手刺客都开心死了。”

    她在赵闲胸口寻找着伤口,赵闲却动了动健硕的胸肌,惹的她脸色又红了几分,似是了想起了某些少儿不宜的场面。嗔怒的瞪了赵闲几眼,他才老实下来。

    前后寻找,终于发现伤口在背后,渗出的血丝已经染红了半边纱布,他却向没事人似得轻笑。沈雨顿时气闷,又气又急的斥责道:“有外伤怎么可以淋雨?你不知道会让伤口化脓染破伤风的嘛?”

    脸上对赵闲非常冷淡,可经过红枫树下的翻云覆雨,待字闺中的沈雨再冷傲,也难以将他当做可有可无的人看待了。此时,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也顾不得心中的不敢面对,急急拉着赵闲往桥下走去。

    赵闲瞧见她为自己焦急,心中颇为欢喜,脸上露出几丝欠打的笑容。只不过来这里的目的,是与苏姐姐回合,现如今人未等到,岂能轻易离开。

    不过沈雨这凶巴巴的摸样,不跟她走也不太可能。赵闲略一思索,与在远处等候的四德嘱咐了几句,才跟着沈雨一路前行。

    大约半刻钟,来到湖畔的一栋亭阁之内,三面环水背靠山林,站在顶楼可俯视湖面美景,遥遥远处的断桥,自也在视野之内。

    看到这楼阁,赵闲恍然大悟,怪不得会被沈凌山发现踪迹,沈凌山生性风雅,住在风景如画西子湖畔,倒也不奇怪。

    此时楼阁之中并无旁人,被沈雨拉着来的二楼。进入一间闺阁之内。

    珠帘幔帐布置的极为优雅,一张长琴放在地面,遥遥对着湖面,可以想象玉人抚琴那美不胜收的场面。墙上还挂着数副字画,皆是出于名家之手,赵闲随意飘去,竟然发现自己当年在常州文会之上写的那副字,竟也挂在其间。

    沈雨将湿漉漉的外衣取下,只着纤薄的春衫,回首瞧见赵闲四处乱转。她脆声道:“还不将湿衣服褪去。我给你那几件干净的衣裳。”

    正说着话,忽的见赵闲回过头来,露出几丝猪哥般的表情,嘴角都怪留下了口水。

    低头看去。却见自己白色春衫已经湿透。贴在身上映出里面肚兜的花纹。傲人双峰的曼妙轮廓毫无遮掩的呈现。

    “呀!”沈雨顿时羞急,清风般的飘到了屏风后面,挡住自己曼妙的身形。颤声道:“自己脱了衣服在躺下,我马上去寻找医药给你清洗伤口。”

    与此同时,朱漆的屏风后还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看样子是在换干净的衣物。

    背后传来阵阵刺痛,赵闲也想重新包扎。只是听到屏风后面羞恼的声音,他心中微微一荡,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嘻嘻道:“不急不急,你干衣服放在那里的?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下!”

    话音未落,便听到“咻!”的一声破口脆响,细长的袖箭钉在了天花板上,娇斥声传来:“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便把你扔出去。”

    要不要这么凶!又不是没看过。赵闲被吓了一跳,脚步微微顿住,识趣的摇了摇头,来的床前,脱掉上衣躺了下来。

    闺房内幽香弥漫,绣床上整整齐齐,赵闲都不好意思给她弄乱了。抬手一摸,却触及一个软软的布料,他心中微奇,拿到眼前细看,却是一件火红的亵衣,上面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带着似有似无的**。

    这亵衣倒是挺熟悉的,赵闲仔细看了看,不正是上次在金陵城外,她穿的哪一件嘛!

    稍许,沈雨换上了白色睡裙,脸色微红的从屋外拿着托盘进来,里面放着金疮药和长衫。

    抬眼便见赵闲趴在绣床上,手上拿着她的亵衣,还不停的左右翻开。她惊呼的跑过去,将亵衣抢下来藏在背后,娇斥道:“你这无耻的人,我好心帮你,你却,却…哼!你给我出去。”亵衣是女子最贴身的物品,即便是亲相公也不给随便接触,更别提关系不清不楚的赵闲了。

    见她羞愤难当,赵闲不禁打了个哈哈:“不小心碰到的,我还在奇怪是什么东西了。”

    见他如此,沈雨终究不好在说什么,重重将托盘放在床头,看着他健硕的身躯,心中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转瞬间又脸色绯红一片,心中全是窘迫。

    不过,解开赵闲后背的纱布,看到伤痕累累的后背,还有两个入肉极深的伤口,她的小脸顿时变了变,心中痒痒的感觉顿时消散,手上动作更加轻柔了。

    感受着背上小手抚摸,赵闲感觉又疼又舒服,趴在枕头上安静下来。稍许,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烦躁,回首问道:“沈雨姑娘,你说贤王与东瀛结为兄弟之盟,现在情况如何?东瀛可是已经派兵进入了我国?”

    听到他说话,沈雨手上微顿,方才的窘迫倒是消了些,轻声道:“东瀛人的鼻子很灵,你攻陷大梁不久,他们就与贤王有所交际。现如今兄弟盟约已定下,军队正在往这里进发,本来这几天能到,只是下了暴雨,耽搁了行程,恐怕天晴之时,就能在绍兴一带登岸。现在东瀛的小王子武田信昌已经到了贤王府做客。”

    赵闲眉头紧蹙,止住她的小手,坐起来急道:“不行,我不能让这个盟约达成,若是让东瀛的军队在江南站稳脚跟,不知有多少将士百姓因此遭殃!”

    沈雨坐在床边,柳眉微蹙轻轻哼道:“你是放不下北齐那个狐狸精吧?处处想着人家,将到手的天下放弃了还不够,现在还怕人家被番邦欺负。”

    这莫名其妙的飞醋,弄得赵闲相当错愕,轻轻摇头苦笑:“我怎么可能是抱着这种想法!”

    沈雨脸色微微不悦,轻声道:“你作为大梁守将的时候,杀死的北齐士兵不在少数。投靠北齐后,反身杀的大梁士兵也不是没有。现在突然跟我说你心疼那些将士,你无官无职,心疼他们作甚?”

    此话中的讥讽之意,赵闲何尝听不出来,沈雨是在埋怨他心肠狠辣,却没有一狠到底,做了恶人到最后却善心大发,结果弄得里外不是人。

    赵闲脸色微僵,旋即苦笑道:“一家人的大房和二房打架,即便打的你死我活,也和外人没有半分关系。我从没有向着大梁和北齐任何一方,只因为北齐能让炎黄子孙强盛起来,我才会快刀斩乱麻的当了回恶人。事成之后,我不敢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因为太脏,那是用无数同胞的鲜血堆积起来的。之所以将天下还给星雅,原因有很多,不想妻儿卷入朝廷冷血的尔虞我诈,不想让叶莎因为我的野心失望,不想伤害到喜欢我的星雅小姐,更不想因为我的私欲,将好不容易统一的天下再次卷入战火之中…”

    赵闲轻轻吐了口气:“我不是英雄君子,也不是委曲求全的小人。北齐和大梁的士兵,身在战场,杀一千一万也是为了平息战火。而东瀛是外族,让他进入江南,就好比兄弟二人打架,老二喊了外人帮忙收拾老大,还把老大媳妇送给外人作为报酬,我可以坐视老大老二自相残杀,却不允许外人来我家耀武扬威,不是为了维护北齐皇室的统治,而是捍卫华夏子孙的脊梁。”

    取名为‘闲’带表他是个喜欢悠闲的人,但人终究是有血性的,只是他不愿意将这种血性发挥在同胞身上,唯有面对异族入侵时,才会露出眼中那丝血色。

    “捍卫华夏子孙的脊梁…”沈雨微微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赵闲如此反感外族的帮助。良久,她又‘嗤’的笑了声,在赵闲的脊梁骨上点了下:“你现在无权无职,即便有这么大的心思,又能什么能力去阻住了?”

    赵闲脸色苦闷,蓬勃的心思冷静下来,凝望身旁的沈雨,苦笑道:“沈雨,恐怕又需要你的帮助了。”

    沈雨眨眨眼睛,眸间露出几丝得意的光芒,似乎很喜欢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她望着赵闲几眼,轻轻哼道:“家父辅佐贤王,我凭什么要帮你?”

    浑然不觉间,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与赵闲直接的冰块渐渐在融化。

    赵闲轻轻笑着,看着她默然不语,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上次她遗留在红枫树下的。

    看到这块**间不小心散落的玉佩,沈雨得意的美眸顿时化为的窘迫,脸蛋儿绯红一片,抢过来便起身欲走。

    赵闲急急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轻声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帮着我又能帮着谁?岳父大人他才气惊人,只是一生不得重用,我可以举荐他去北齐,相比又更好的发展空间。”

    沈雨浑身微震,连连摇头羞急道:“莫要胡说,谁是你的人!上次…上次是意外,不算数的…”她说的最后直接语无伦次,端着托盘又跑掉了。

    赵闲暗笑着摇头,把衣服又拿了回去,是想让我在这里过夜不成?他心中微痒,便又趴在了绣床上,静静休息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夜宴

    夜色渐深,幽深的闺房内没有烛火,渐渐被野蛮所笼罩。

    久等不见人来,心中困乏之下,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忽的感到鼻子微痒,轻轻柔柔的,好似是有人,用发丝故意挑逗着他。

    赵闲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周围却已经黑乎乎一片,朦朦胧胧的只看清面前女子的轮廓。

    这是沈雨的闺房,除了她还会有谁?赵闲心中也没有太过迟疑,色从心起,抬手就把面前之人的手抓住,拉到在绣床上坏笑道:“怎么?想趁我睡着占我便宜啊?”

    只听怀中之人发出‘唔’的轻呼,身子轻轻颤了下,窘迫的想要坐起来。

    赵闲见她反抗不是很强烈,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贼手顺着纤腰滑下,在弹性十足的臀丘轻揉着,嘿嘿道:“沈雨姑娘,这可是你的闺房,大晚上不睡觉,你还想去哪里?”

    话刚出口,便感觉怀中的玉人身体猛地僵住,半推半就的旖旎荡然无存。

    完了,认错人了。赵闲暗道不妙,将手伸到酥胸上感觉了下,不大不小一只手刚好把握。

    他脸色尴尬起来,讪讪笑道:“苏姐姐!你怎么来了!不好意思,刚才天太黑没看清。”

    苏婉云紧咬银牙满目怨愤,见这小贼在胸口丈量了下便认出了自己,她心中更是羞怒交加,打开他的贼手冷声道:“放开我!”

    赵闲脸色苦闷,依旧抱着她厚着脸皮道:“我放手你跑了怎么办。杭州人生地不熟,向我这样的花样美男很容易被人盯上,没有苏姐姐这样成熟睿智的人护驾,我可是连门都不敢出。你答应师妹保护她的好相公,怎么可以让我置于危险之中了。”

    被没穿上衣的他的紧紧抱住,苏婉云只觉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从小到大也没与男子这样亲近过,肌肤碰到他的地方都绷的紧紧。

    心中窘迫,苏婉云美眸中却尽是羞恼,故作镇定冷冷回应道:“有你的沈雨姑娘朝夕相伴。还要我这不相干的人作甚?我要走了。免得大人赵闲公子你的好事。”

    听见她话语间的怨意,赵闲唯有苦笑,拉住她的手嘻嘻道:“苏姐姐,你也会吃醋啊!我还以为你会永远冷冰冰的了。”

    苏婉云先是一愣。复又轻轻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永远冷冰冰的?”

    说的也是。死人才永远冷冰冰的了。赵闲连连点头,打趣道:“是啊!苏姐姐不仅热乎乎,还软绵绵的。这手感,这弹性……”

    感觉到酥胸上作怪的大手,苏婉云的沉稳再也保持不住,羞嗔的推开赵闲,站在床边银牙紧咬怒视着他。这个登徒子,稍不注意便被他占了便宜,做人怎么能这般无耻…

    知晓她脸皮薄,赵闲只好意犹未尽的收手。左右看了看,整栋阁楼冷冷清清,沈雨不知去了那里。

    绵绵小雨洗涮着窗台,淡淡的微光只能看清物体的轮廓,白衣如雪的苏姐姐站在幽静的阁楼中,轻飘飘到有几分倩女幽魂的味道。

    她不说话,连呼吸都微不可闻。赵闲还真有点慎得慌,起身将衣物穿起,笑着问道:“苏姐姐,柳姑娘她们安置好了吧?”

    苏婉云武艺不俗,夜间也可视物。看到赵闲穿衣服的摸样,竟然不好意思直视,偏过头淡淡道:“已经在城中的客栈暂时住下,现在满城都在通缉你,当尽快找到那位墨竹神医,指挥柳烟儿后速速离去。若是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赵闲轻轻摇头:“事情比想象的要麻烦,我短时期能没法回去。”

    “嗯?!”苏婉云目中微疑,冷笑道:“怎么?还有其他狐狸精在杭州,你舍不得走?”

    往日冷静沉稳不苟言笑的苏姐姐,被怡君带着也开始喜欢吃吃飞醋。

    赵闲对此唯有苦笑,将贤王与东瀛结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想到的是,苏婉云脸色骤变,冷冰冰的隐云密布,哼道:“不行!决不能让南洋东瀛诸国联合,现如今鞑子盘踞北方,冬天物资不足极为难熬,来年开春必定会大举进攻边塞。东瀛等国此时乘虚而入吞并江南一带,便是料定吾皇独抗草原强敌,无力顾及他们,若是让他们得逞在江南站稳脚跟,恐怕又会像大梁立国之初那般,一朝不灭,遗祸百年。”

    苏婉云说道极为认真,星雅也是尊称为吾皇,忘了自己早非秘卫的大统领。

    赵闲见她极为担忧,禁不住轻声叹道:“苏姐姐,你对北齐朝廷还是很忠心啊!。”

    苏婉云闻言微微愣住,稍许便明白赵闲的意思,低头幽幽叹道:“我出身密卫,自小便有朝廷培养长大,唯一的宗旨便是助陛下收复天下。现如今天下一统,密卫却失去了陛下的信任,我们这些自幼把秘卫当做家的探子,全部变成了漫无目的不知何去何从的孤儿。

    我其实还不算什么,秘卫成立之初,便有人背井离乡来的大梁,戴上面具成为永世不能见光的暗探。父传子子传孙,就如同常州凌家那般,高祖之时来到常州,传承至今仍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们散步在大梁给地,有农夫、家丁、工匠、乡绅,现如今秘卫被取缔,他们用不了多久便会被遗忘,兢兢业业为朝廷贡献一切,到头来连最基本的肯定都没有,他们对陛下不忠心嘛?可是那有如何,陛下看不到,什么都是空谈。”苏婉云轻声诉说,竟有些怀才不遇的惆怅。

    作为卧底潜伏一生,到头来子孙连自己祖先的来历都不知道,确实有些可怜。赵闲摸了摸鼻子,轻笑道:“苏姐姐,你别这么伤感,星雅她不是糊涂的女子,接手大梁需要大梁靠得住又熟悉这里情况的人,早晚会想起他们的。”

    苏婉云幽幽叹了声,回身道:“都过去了,提这些也没有意义,还是想想如何去阻止贤王吧。”

    赵闲轻轻点头,两声讨论半天。还是觉得先去贤王府看看情况。

    与沈雨相遇。总不能不告而别。赵闲下来阁楼来到一层,却不见沈雨的踪迹,只在桌上看到纸条一张,上面写着贤王今夜宴请大梁旧臣。她也在受邀之人当真。醒了之后速速离去。莫要被她爹爹发现踪迹。

    想必是看到自己睡着,才没有通知我吧!赵闲轻轻笑着,将纸条收了起来。缓步的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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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中的贤王府,虽然轻雨飘飘,此时却灯火通明,门前停留无数车马,闲散的家丁坐在房檐茶铺下,等着主人家从王府中出来。

    昏黄的灯笼映衬精致的角楼,给高墙洒下一片朦胧的光,远远望去,那深红的高强像嵌在黑夜中一样。

    坐落在林园中的楼宇,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那飞檐上的两只瑞兽,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忽的两道影子轻飘飘的晃过,如两只轻盈的蝴蝶一闪即逝,侍卫还倒是眼花,揉揉眼睛便没放在心上。

    耳边冷风瑟瑟,赵闲可不会纵云梯等轻功,低头看了看顿时头皮发麻,抱紧苏婉云的小腰,由她带着掠过飞檐围墙,进入王府之内。

    “你紧张什么,又摔不死你。”苏婉云见他紧张的摸样,露出几丝玩味的笑容,或许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赵闲会恐高吧。

    赵闲顿时无语,摔不死也会残啊!不怕死和故意作死是有区别的,他讪讪笑了几下,并没有解释。

    没有惊动侍卫,一路悄悄前行。此时王府主厅之内正摆着酒宴,谈笑声不绝于耳,还有几位歌女在珠帘后弹琴,幽幽乐音环绕其间。殿中装饰华丽,椽柱雕刻着瑞兽,栩栩如生,地下铺着灿灿金砖,金光闪闪,殿中摆着数副檀木桌椅,古色古香,气派十足。

    殿中的人数不少,为首一位身着锦黄色衣袍的威严男子,自然就是贤王了。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赵闲印象并不深,现在见到,还是可以认出来。

    与贤王同坐一席的,竟然有几个熟面孔。靠左的是一个面皮甚白的男子,嘴唇上方蓄着一撇小胡子,眼中闪着凶光,正四处打量,脸上现出一抹贪婪之色。大大咧咧与贤王并作,态度嚣张之极,桌上其他人大都虚意奉承,脸色都不太好看,唯有贤王面带笑容甚是平静。

    此人真是东瀛使节武田信昌,赵闲开春时作为大梁朝臣引接过他,却没想到此时再次见面。大梁丞相徐铭与沈凌山也在其列,比较意外的是沈雨同样坐在其间。

    酒过三巡,武田信昌小胡子也抖了起来,尖细的眼神不时瞟向身着宫装的沈雨皇后,摸摸下巴。大大咧咧的对贤王道:“我的,东瀛天皇陛下第二子,英勇无敌的大和武士。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不是你滴女儿?”

    沈雨甜甜微笑,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差点将武田信昌的眼珠子勾下来。沈凌山不喜不怒,生性孤僻的他,并不愿和这曾经的番邦使臣交涉,只是微微抬手道:“武田阁下,她并非王爷所出…”

    话音未落,武田信昌便板着脸,怒斥道:“你滴,什么东西?我与贤王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桌面上顿时冷了下来,沈凌山眼角微微一跳,望向了武田信昌。沈凌山曾经官拜兵部尚书,位列六阁之首与三公齐名,布衣出生的他,绝非是靠阿谀奉承爬上来的。即便先帝再世,也对他礼待有加,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

    面对这一个小拇指都能摁死的家伙,沈凌山略微抬手,却被沈雨偷偷压了下来。

    贤王见此面带微笑,威严有度的道:“武田王子,这位大人。是我大梁的兵部尚书沈凌山沈侯爷,年少时他可是少有的文武全才,仗剑游学博得‘白衣剑仙’的名号,驻守金陵更是立下赫赫战功。”

    武田信昌面带不屑,瞧着沈凌山的苍茫白发,耻笑都:“只有我们东瀛的武士,才是最强的勇士,这个糟老头子地,不行!若是有本事,可敢与本王子过上两招。”

    “这…”贤王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沈凌山的武艺朝中何人不知。别说武田信昌,在场所有人一起上也是给他送菜的。

    贤王为防意外,只好阻止道:“沈大人年事已高,武田王子年轻力壮。这比武还是罢了。”他端起酒杯来。想要将此事压下去。

    武田信昌略微思量。与个糟老头子过招确实没意思,便大大咧咧的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便在此时。沈雨却傻傻的开口,咯咯笑道:“武田王子,你逾礼了!”

    闻听此言,殿中一直这边动向的高官将军,都是愣了一愣。沈雨心机颇深,在外人面前从不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即便成为了建始帝的皇后,众人对她唯一的看法也只是花瓶。

    上次赵闲如京后,京中便传出她被赵闲强行那啥,掳进府中的事情。

    堂堂皇后被反贼侮辱,众大臣心中也颇有怨气,现如今这皇后不知怎么的自己逃了回来,他们碍于沈凌山的情面都对此事避之不谈,也没有太过重视她。

    女人果然是不能上酒桌的,也不知贤王打着什么心思,将她安排到了主桌上接待东瀛的使臣。现在贤王与武田王子说话,她怎么能嬉笑着插嘴了?

    众人都是眉头紧蹙,贤王也是莫名其妙。武田信昌起初目光都集中在沈雨身上,见她开口与自己说话,立刻换上和睦的嘴脸:“这位小姐,我的,东瀛天皇陛下的二皇子。不知,那里逾礼了?”

    沈雨似乎感觉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脸儿微红弱弱的低下头,咬着下唇好似很害怕。

    这分媚人羞态,即便贤王也是微微失神,看着猪哥般的武田王子,他颇为大肚的摆手道:“无妨,有话直说便是。”

    沈雨轻轻颔首,开口道:“武田王子,您是东瀛的使臣,与贤王共饮当把酒杯置于其下才是。方才您的酒杯明显高出贤王三分,这不是逾礼了嘛。”她笑眯眯的看着武田信昌,摸样甚是天真。

    沈雨这句看似‘无心’的话,让厅中静的掉根针都听的见,众人目光齐齐望向了贤王,继而又窃窃私语。

    这句话看似只是指酒杯的高低,意思却指贤王与武田信昌的主次关系。

    贤王毕竟是王爷,待复国之后就是新的大梁皇帝,即便结兄弟之盟,也因当和东瀛天皇平辈相待,这个武田王子怎么也没资格让他敬酒。

    可是贤王想与东瀛结盟,得处处讨好东瀛,这点小问题,他视而不见也就过去了,那里想到沈雨给提道了桌面上来。

    在场这么多老臣将帅,他总不能厚着脸皮以晚辈下属的身份讨好武田信昌,当下眉头轻蹙,端着酒杯不知该如何是好。

    “八嘎!”武田信昌见到贤王犹豫,酒杯顿时拍在了桌面上,气冲冲的道:“你们的,大梁已经灭了!没有我们天皇的帮助,你滴,连个王爷都不是!而我是东瀛天皇陛下货真价实的二皇子,你滴,要是不听我们天皇陛下的话,我们东瀛的武士,改日就可以攻入这杭州城,你们全部死啦死啦滴!”

    全场顿时哗然,不少性格暴躁的武将都站起身来,气怒的望向武田信昌。贤王连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呼吸粗重压抑许久,才咬牙道:“武田王子,本王诚心与东瀛天皇陛下结盟……”

    “哼!什么结盟!”武田信昌打断他的话:“是我东瀛保护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作为报酬你们将松江府割让给我们。每年进贡金银两船,牛马千匹,美人百名。否则,我们东瀛的武士,可以将你们统统丢进海里,自己打下这些地盘。”

    “啪!”贤王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咬牙许久,怒目而视没有说话。在场老臣也大都脸色不快,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这番邦蛮夷压在头上。

    武田王子丝毫不关心贤王的脸色,大大咧咧的道:“很快,我的军队就会登岸,往杭州赶来。你们滴,乘早搬出这王府。”他愤愤往外走去,丝毫不留情面。

    殿外亭廊之下,赵闲看到这一幕,也分外错愕,打量着沈雨嘴角那丝冷冷的笑容,禁不住暗暗感叹:“好聪明的小妞,三言两语便挑拨了贤王与武田信昌的关系。”

    苏婉云在梁柱后看着,轻轻摇头道:“贤王别无选择,恐怕还是回答武田信昌的要求,如此一来,反而助长的东瀛的气焰。”

    赵闲颇为无奈的往了她一眼,笑着道:“苏姐姐,你怎么就这样笨了!”

    苏婉云脸色微冷,还想斥他几句,却见赵闲从廊间起身,从暗处跟随着武田信昌的脚步走了过去。

    “又搞什么鬼?”她目中微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跟了过去……

    华灯初上,武田信昌回到了贤王精心布置的客房。

    在曾经的宗主国大臣面前狠狠逞了威风,他小辫子都快翘到了头顶,心情颇为舒畅。

    正要把部下叫来,商量如何谋取最大的油水,忽的听见背后传来轻响。

    他心中疑惑,本能的回头看了一下,却“呀!”的近乎一声,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指着面前高大的男子:“赵…赵…”

    “赵闲!”赵闲将门带上,笑嘻嘻的上前:“武大王子,好久不见啊。”

    “哼!”武田信昌勃然大怒,虽不知赵闲为何在这里,他还是气势汹汹的道:“你滴!这个大骗子!那个‘阿卡四七’,根本就不可能造出来!我要贤王,砍了你的脑袋!”

    ‘阿卡四七’,赵闲愣了半晌,忽的才想起曾经忽悠他的事情,当下连连摇头笑道:“逗你们天皇玩儿的!你们还真信啊!”

    “八嘎!”武田信昌气从心生,因为那劳民伤财一无是处的‘阿卡四七’,他差点被天皇扔进海里喂鱼。

    看着赵闲手无寸铁,他气急的拔出腰刀,跳起来来哇哇叫道:“我滴!今天就宰了你这个……!”正说着,忽的声音一哑,被生生截断,后半个字是从嗓子里喷出来的, 沙哑中带着血沫。

    武田信昌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后劲插入喉咙钻出的剑尖,张张罪蠕动几下,眼中便失去了神采。

    赵闲跳开几步躲过鲜血,抬起头来,对着脸色淡然的苏姐姐道:“贤王放出豪言,宁可做亡国英豪,也不愿臣服与东瀛委曲求全,当场斩杀东瀛二皇子武田信昌,以表明表明决心。”

    他看着地上仍然在踌躇的身体,眉轻笑道:“苏姐姐,麻烦你把这个消息和他的人头,带到东瀛来我朝的军队之中。余下的事情,让贤王自己去解释!”

    苏婉云意外的看了他几眼,稍许,才轻轻摇头道:“你还真是阴险…”(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沉沦

    苏婉云动作极为利落,加上武田信昌不受人待见,自贤王府出来时,还没人发现他被杀的消息。

    挑拨贤王与东瀛之间的关系使联盟无法达成必须尽快,于是连夜送别了苏姐姐,让她将消息带给即将到来的东瀛军队。无论他们信不信,武田信昌在贤王地盘上死了事实,东瀛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夜色如墨,城中万家灯火星星点点逐渐熄灭,只余下几户人家前的灯笼随风摇曳,细雨飘飘,忽明忽暗似在云雾之间。

    走在街边小楼的屋檐下,前后都是空无人烟的街巷,古风古色的人间仙境,此时也沉寂带着几分苍凉。

    手上举着油纸伞,赵闲低着头缓缓心走。沈雨尚在贤王府做客,厚着脸皮去她家太过唐突,被沈凌山那老头看到更是麻烦。不过沈雨这小妞方才确实聪明,三言两语便让贤王的晚宴冷了场,想必她是和我想到一块,也打着暗杀晚宴结束刺杀武田信昌的主意。

    她自持实力没有与我商量变独自动手,恐怕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让我刮目相看吧!赵闲暗想着,竟然勾勾嘴角笑了下,女人还是笨笨的比较好,像怡君好娘子那样装傻卖萌多有意思,娶个聪明的老婆回家,死的脑细胞简直要折寿几年。

    看着漆黑的街巷,赵闲轻轻吐了口气,来了杭州正事没办,倒先牵扯进贤王与东瀛的事情。墨竹大师在贤王府,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请出来。柳烟儿这妮子也是。拼命为我造枪造炮累垮了身体,不是故意骗我眼泪嘛…

    心中暗暗想着,脚步往柳烟儿等人暂住的客栈行去,人生地不熟,只知大概位置的他,也只能边走边看。

    万物寂静,出来雨珠滴落在地面的脆响,再无其他声音。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啪!”的轻响从上方传来,好像是飞檐上的瓦片被人踩破了。

    赵闲脚步微微一顿。转目看向旁边房门紧闭的商铺。里面漆黑毫无动静,狭长的小街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烟。

    不会是闹鬼了吧…赵闲眉头轻蹙,将油纸伞拿开看向上方的屋檐,轻声道:“谁在上面鬼鬼祟祟的?”

    雨珠从天空飘落。沾在了脸颊眉毛上。并无其他动静传来。赵闲暗道虚惊一场。正要撑伞继续前行,忽的听到‘咻’的一声剑鸣,飞檐上冒出个矫健的人影。从天而降直至一剑刺了下来。

    我日!今天也太背了点吧!长剑眨眼睛就到了近前,以赵闲带伤的身手避无可避,唯有眉目冷凝,直视那人影,有手探入怀中,嘴角还煞有其事的勾起几丝冷笑!

    见他胸有成竹似乎有所准备,自天而将的人影大惊失色,空中强转身形,脚尖点在商铺的木柱上,便如同树叶般轻飘飘的落在了街巷的另一头。还用剑挡在身前,时刻准备挡住飞来的暗器。

    赵闲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雨珠,看向面前之人轻笑道:“兄台!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他娘耍我!”光线昏暗,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发出气急败坏的呵斥。

    赵闲听到声音,瞬间明白了来人是谁,松了口气道:“凌大胖子,原来是你啊!轻功不错,都和我家怡君有一拼了。”

    凌仙持剑而立,阴柔的脸庞颇为阴沉。他在密卫中接受训练,对苏婉云的行事方法很了解,因此在贤王府发现蛛丝马迹,几经搜索终于找到了赵闲。

    见赵闲拿出了只是一块手帕,他冷笑道:“赵闲,现在没了苏师姐的保护,看你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赵闲轻轻笑道:“我为什么要逃?你确定你打的过我?好歹在南街上相处十几年,你有几斤几两我可是很清楚。”

    听闻此言,凌仙阴冷的神色顿时僵住,是啊!怎么把这茬忘了…

    他并不知赵闲有伤在身,去年冬天相遇,他自持学了三年武艺与赵闲冲突,结果差点被赵闲一刀劈死。现在一年已过,赵闲有花语和怡君教授武艺,苏婉云和柳姐也没少对他指教,两人真打起了,谁赢谁输还说不定了。

    凌仙顿时气闷,本来准备新仇旧账一起算,连看着赵闲跪地求饶的台词都想好了。现在突然想起,赵闲不是绣花枕头,谁跪地求饶还不一定了。

    早知道就带着王府侍卫来了。凌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见赵闲手中只有把纸伞,便不屑道:“本公子武艺虽然不及苏师姐,有剑傍身,对付你这手无寸铁的莽夫还是绰绰有余。”

    你还要不要脸!赵闲皱了皱眉,毫无畏惧的往他跟前走去,打趣道:“大家朋友一场,现在却闹得刀剑相向,何必了?”

    “哼!”凌仙谨慎的退开几步,不屑道:“谁跟你是朋友,当初你我约定共谋江山,你做你的江山,我统我的秘卫。结果你这厮莫名其妙将到手的天下拱手让人,还让秘卫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我忍辱负重来往大梁北齐,到头来却落得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下场,你还问我为何对你刀剑相向?”

    赵闲摇头苦笑:“当初我被秘卫控制,自身都难保那有心思图谋天下。你被秘卫看低郁郁不得志,心中对苏荷的不公满是愤恨。你我的合作,是让我从秘卫的控制中解脱出来,你在苏荷的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和价值。现如今你我皆已经如愿,功成身退有何不好?所谓共谋天下,只是你抛给我的馅饼罢了,我答应也只是为了让你你安心。若我真的将天下收入囊中,你觉得我会让你这种知道太多事情的人继续把持秘卫嘛?”

    在京都时,二人都是无兵无权受人摆布的棋子。有什么资格提共谋天下,都是为了实现眼前目的,立下的远大目标罢了。意外的是这个目标最后被真的被实现了。

    凌仙愣了少许,依旧气冲冲的道:“什么功成身退!你抱得美人归,就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别无所求嘛?我凌仙身为男儿,当着蟒袍玉带,建不世奇功,现在却只能躲躲藏藏,辅佐贤王这等扶不上墙的君主,你觉得我心里很满足?”

    他的意思赵何不明白。说开了就是想做高官贵爵。不想年纪轻轻就碌碌无为抱恨终身。

    赵闲望着他,轻笑着道:“何必说的这么悲观,有本事何愁无出路,我说不定有办法让你回到北齐朝廷。继续做你的秘卫首领。前提是你得帮我的忙。”

    “哼!”凌仙脸上满是讥笑:“赵大锤。你莫要太狂妄!现如今东瀛南洋诸国的使臣,都在来大梁的路上,联盟达成之后。我自有信心助贤王重夺江山,到时候重建秘卫易如反掌,我又何必冒险会北齐!”

    “额!”赵闲讪讪笑道:“凌仙啊!你要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刚刚我才把武田信昌的脑袋砍掉,让苏姐姐送去东瀛的军队,以示王爷宁死不委曲求全的决心。你觉得东瀛人看到他们二皇子的脑袋后,会事什么表情?会不会高高兴兴的来和你结盟了?”

    “什么!!”凌仙大惊失色,急急回头便要回王府,不过刚刚转身,他便觉得太晚了,赵闲若说道是真话,即便回去死人也不能变活人。他愤然转身,气道:“本公子惹你了不成?处处下绊子坏我好事!这样你有好处吗?”

    赵闲认真的道:“贤王勾结异族祸害我华夏平民,我若坐视不理这辈子都睡不安稳。你我相识甚久,也算是半个朋友,只要你助我破坏诸国的联盟,将东瀛人驱逐出国土,我保你重新回到北齐秘卫,不受齐帝的猜忌。”

    凌仙脸色微沉,淡淡道:“你现在无兵无权,不过是布衣之身,我凭什么相信你?”

    赵闲摊开手掌,颇为无奈的道:“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权力就能做的的,你现在除了只能在贤王与我直接选择,你觉得谁更可能实现你的远大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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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依旧,几丝冷风拂过,吹的人脸颊深疼。

    赵闲搞定了凌仙,独自前行,来的位于城中僻静地带,遥遥看到一栋酒楼外牌匾上写着‘家兴客栈’四个字,门前灯笼在屋檐下摇曳,散发昏黄的光芒。

    客栈上层临着街面的窗户,还可以看到几个亮着灯火的窗户,不时有人要晃过,在窗纸上映出剪影。

    应该就是这里。赵闲总是找到了目的地,感觉腿都走酸了,将油纸伞收起,敲了敲客栈的门。

    路途劳顿,身上又有伤,路上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今天色胆包天的占沈雨便宜,又被她给打了一掌,赵闲现在心中还发闷,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凌仙将墨竹大师请出来,再做其他打算。

    小二开了门,赵闲直接让他将自己带到了苏姐姐为他预留的客房。此时客栈内的客人尚未歇息,很多房门内都亮着灯火,自廊间走过,还能听到费罗神医迷迷糊糊的鼾声。

    在屋前站定,赵闲觉得因当和她们打声招呼。于是推开了对面的房门,进入了里面。

    屋里静幽幽的,幔帐后的绣床整整齐齐,小小的药箱和包裹放在床头。

    桌上的烛火已经燃到一半,还有本翻开了几页的医术,可以看到上面注释的几行娟秀小字,桌上点心没人动过,茶水却少了一般,可以看到上面月牙般的淡淡唇印。

    没在这里嘛?赵闲愣了一愣,看样子是去陪柳烟儿了,他觉得无趣,便准备出去。

    便在此时,屏风后传出几道轻柔的声音:“烟儿妹妹,换洗的衣物在床头包裹里,我让你在屋里等我送过去,你怎么急着过来了,天气寒冷也不怕着了凉……”她正说着,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抬眼望见赵闲,顿时愣住了。

    白日就等不见大人赵闲回来,现在店门已关。她以为赵闲不会再回来,却没想到会在此时撞个正着。

    烛火摇曳,映照着风怜雪的曼妙身躯。正值花信之龄的她,纤细的手笔抱着衣物挡住酥胸,除此之外再无寸缕。

    春臀玉股、纤腰酥乳,处处妙相毕露。曼妙动人的娇躯上,仅用手上揉成团的小衣遮掩,香腻的两团柔软挤出一道诱人的沟壑,欲遮难掩更增艳丽,齐至臀尖的超长秀发。尚有几丝水珠。顺着她曼妙的身体滑落。

    燃灯静诗,昏黄的微光映照在她曼妙玲珑、长发如瀑的身体上,暗淡暧昧的光影,使她近乎全裸的身体更加诱人。圆润白皙的香肩与挺翘迷人的臀丘构成绝美的线条。就如意境唯美的水墨画。把赵闲也看呆了。

    大眼瞪小眼, 猝不及防的二人愣了半晌,风怜雪才“啊!”地一声尖叫。霞飞双颊,满目羞耻。她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回到屏风后,脚丫踩在滴满水珠的湿滑地板上。却是失衡之下惊叫一声,向后裁去。

    赵闲急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拉住了她,将她扶起站稳。常言道君子不欺暗室,他心中还在犹豫,眼睛却本能落在了她的酥胸柳腰上。

    风御医羞愤欲死,眼泪儿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却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大人总是装傻充愣欲,这意外又何尝不是难得的机会。

    她本来惊慌失措想要挣脱藏入屏风后,仓促之间略一转念,稍转的身形忽的又往前扑去,似是怕他看到了光溜溜的后背娇臀,可近似**的身体无无处躲藏,她窘迫停留了片刻,竟然鬼使神差的扑进的赵闲的怀里,顺手一扯,腰带松开。她钻进宽大的衣袍,将曼妙玲珑凹凸有致的娇躯藏住,俏脸也埋了进去。

    温香软玉在怀,柔若无骨,所碰之处细腻柔。眼下是白嫩的光滑香肩、粉嫩的脊背,饱满的白兔轮廓时隐时现。急促的呼吸环绕在耳边,胸膛抵着她的坚挺酥胸,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变幻着形状,这份旖旎,即便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又怎能不为之心动。

    “大人……”淡淡兰风抚在胸口,酥酥麻麻的,埋在怀中的玉人脸蛋儿的粉红蔓延至脖颈,小手蜷在二人之间,喉咙里发出颤抖的低吟:“对不起,大人……妾身只是医官之女,与大人你天差地别,但是贪心的我,真的喜欢上了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不敢奢求名分,也不要大人的承诺,就让做你一辈子的医女,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妾身求您了…”上次赵闲要送她会老家,看样子她现在都还担心着。

    丝丝软语在耳边回绕,撩拨着赵闲很不坚定的心神。今天淋雨衣服打湿,在沈雨家换过后他便只穿了外面长衫,里面除了裤子就是光溜溜的,现在风御医赤身露体钻了进去…

    “风姑娘…我…”赵闲口干舌燥,一直以来对风怜雪淡淡的情感,加上这暧昧旖旎的诱惑,使得从来没有刻意避讳的赵闲,催生出了心底的火热和喜爱,被那温软光滑、柔嫩白皙的羞涩身体摩擦,他还未动作,某处就已经饥渴难耐的坚挺起来。

    情不自禁地抚上了风御医成熟的酥乳。饱满柔腻,不似江南女子的秀气,拥有单手难以掌握的资本。另一只手,顺着那动人的腰肢滑下去,抚上了她肥硕圆润、柔软挺翘的粉臀。

    “唔…”风御医娇躯紧了紧,美眸中羞意满满,连小手也不知放在那里。脸蛋儿浮现媚人的晕红,她本能的扬起美眸,羞涩中带着几分认真的道:“大人…先答应妾身,好不好?”

    “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为了报恩或者因为我的身份,才可刻意迁就我,忍受我的调戏了。”赵闲鼻息略显急促。美女谁都喜欢,可明知人家为了报恩或者畏惧才不情不愿的委身与自己,欣然接受可不是他的风格。

    “没有!”风御医连连摇头,脸儿泛红的喃声道:“其实,开始确实如此,但待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就离不开了…”

    轻轻柔柔,话语中不带丝毫的肉麻与火热。这种成熟中夹杂的青涩,反而更能勾起人心中的那丝火焰。

    赵闲呼吸渐渐粗重,忽的低头含住了她的红唇,腻滑柔软。

    风御医轻颤了下,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生出几丝羞涩。从来保守成熟的她,忽的被男子赤身相拥亲吻,心神早不知飞道了那里,无意识的张口小口任他轻薄。

    赵闲线条凌厉的脸颊涨得通红,他忽然双手下落,捧住风怜雪两瓣丰润饱满的臀瓣,把她托了起来。风怜雪娇呼一声,两条修长圆润的大腿本能的一下子挟住赵闲的腰。

    羞人的动作挑拨着她的心神,身无寸缕的她明显感觉到了下身触碰到的那个火热的东西。心中羞涩与焦急混在一起,她逃开嘴唇,摇头带着几丝细腻的哭腔,哀求道:“大人……别这样……您身上有伤,不能…不能…”

    身上有伤,赵闲确实有些吃不消,但这种情况死也得爬起来啊。他舔舔嘴唇,露出几丝坏笑:“我身上有伤不能剧烈运动,大不了你上我下嘛!”

    我上你下?风御医尚待字闺中,即便是医生也不可能明白这些床笫间的趣事,心慌意乱完全不知如何去拒绝,她还未开口又被堵住了小嘴,“呜呜…”声中倒向绣床,脑子里顷刻间乱成一片,凹凸有致的娇躯微僵,素手轻扬挣扎了几番,脑中还想抵抗,手却软弱无力的搭载了他的脖子上…

    残灯静诗,微光朦胧。火红的幔帐颇有韵律的荡出几丝涟漪,白皙如玉的佳人若隐若现,红白相衬,艳色惊人。曼妙的纤腰、挺翘的粉臀,还有骑在腰上那生涩的动作,在帐幔上构成了一道优美的剪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留恋

    半夜风流,**蚀骨,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春梦无痕,不知不觉几声鸟儿的清脆鸣叫在耳边响起。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怀中妙人却已不在,转头望床边瞧去,却见风御医迎着朝阳坐在窗台前,素手轻扬,木梳自顺滑如水的发丝间穿过,纤腰玉背曲线玲珑,勾出一点曼妙的风景线。淡淡朝阳在窗户缝隙间穿过,洒在她洁白细嫩的脸颊上,朦朦胧胧散发别样美感,依稀可见淡淡红晕,美人梳妆的淑婉动作,竟让赵闲都看呆了。

    似是察觉到赵闲醒来,她慌慌垂下头去,手上木梳攥的紧紧,温声道:“大…相公,你醒了!妾身服饰你梳洗吧!”

    晕红满面精神极好,那像是昨晚那弱不禁风唉唉求告的可人摸样。赵闲暗暗摇头,竟然比我先起床,这风流仗怎么看都是我打输了。

    他倒在床上并无起来的意思,上下打量着风怜雪,轻笑道:“腰酸背痛,算了让我再睡会儿!”

    听他叫苦,风御医脸蛋儿更红了,若是大人在自己屋里累的爬不起来,我却没事人似得精神奕奕,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她坐在床头将放在药箱中的药物取出,让赵闲趴在床上,给他后背的伤口敷药,小声嗔道:“都说相公身上有伤不要乱来,果不其然崩裂了伤口。不能尽快恢复,妾身就闯大祸了!”

    红烛之夜,结果两人都见了红。说起来倒也有趣。赵闲轻轻笑着,感受着背上酥酥麻麻的玉手,打趣道:“太阳才出来,你便穿戴整齐了,起这么早,昨晚上不累啊?”

    风御医脸色窘迫,羞涩的嗔了赵闲一眼:“你还说,昨晚说好给烟儿妹妹送换洗衣物,哪想沐浴之后就碰到了大人您,然后就……今早上忽的想起此事。将衣物送到烟儿妹子房里。发现她眼神怪怪的,弄得我都不敢出门去见她了。”脸儿红红,声音越发小了,偷尝禁果还被闺蜜发现的风怜雪。心中羞恼可以预料。

    想必是柳烟儿久等不见风御医过去。过来查看时发现了什么吧!赵闲脸色也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道:“没事啦!她又不是外人。”

    风怜雪更加懊恼,不是外人便能知晓此事?她心中微怨,背对赵闲坐着不说话了。还未沉默多久。变察觉手中的木梳被夺下,继而披散的发丝间穿过一只大手,轻轻梳理着三千乌发。

    浑身微僵,风御医脸儿顿时绯红,心中还带着几丝别样喜意,低头喃声道:“大人,妾身自己来就行了,您是男子,怎么可以…”

    手中柔顺的发丝如同瀑布似的垂下,风怜雪这般古典温柔的女子更是让人心仪。赵闲嘿嘿笑着:“没事,我经常给怡君梳头,她还嫌弃我粗手粗脚了,你莫要嫌我梳的难看就是了。”

    “妾身不敢。”风御医攥着小手,眼中羞涩越发浓郁。她挺直小腰坐在床边,规规矩矩的生怕那里惹了相公大人的嫌弃。心中百转千回,她忽的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大人,烟儿妹妹身子耽搁不起,我们已经来了杭州,得尽快寻找墨竹大师为烟儿妹妹医治才是。”

    经她提起,赵闲猛的一拍额头,急急放下梳子穿起衣服道:“差点把正是忘了!我已经让凌仙把那位墨竹大师请出来,事情顺利的话因当已经出来了。”

    他急急起身抹了把脸,让风怜雪准备医药器具,自己则出了客房的门,来到柳烟儿的门前。

    推开房门进入其中,抬眼便看到柳烟儿靠在床头,手中拿着自己送她的望远镜,观察停留在窗外树梢上的一只麻雀,嘴角微微勾起几丝玩味的笑容。

    素色薄群,青丝暗淡,清瘦的娇躯说不出的纤弱,微微发白的小脸虽然带着几分笑容,却难掩其中的病态与凄楚。

    似是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她将望远镜放在床头,转目看去,脸蛋儿上顿时露出几丝怪异的笑容,掩唇轻轻笑道:“赵闲大人,你怎么过来了?不去陪着风姐姐嘛?”

    这妮子,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啊?赵闲摸了摸鼻子,轻笑道:“作为我的贴身小秘书,大人我怎么能冷落了你?”

    柳烟儿霞升双颊,紧了紧松散的领口,轻轻嗔道:“卑职这病怏怏的女子,那入的了大人的法眼,莫要开玩笑了。”

    是不能开玩笑了。赵闲冲她点点头,催促道:“烟儿姑娘,快点起身,我带你去见墨竹大师,只要事情顺利,很快你就可以无病无痛的环游世界享受人生了。”他说着,背过身准备出去等着。

    听闻此言,柳烟儿脸色露出几丝欣喜,却又多了点点复杂,开口叫住赵闲:“大人,你等等!”

    赵闲顿住脚步,奇怪回头,望着她道:“怎么了?莫不是需要我帮忙穿衣服?这本大人可不会介意,尽管开口吧!”他色眯眯的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

    虽然身体虚弱,却没到连衣服都穿不了的地步。柳烟儿自知他是开玩笑,面色微红,摆首轻叹道:“大人说笑了!烟儿只是有些紧张。”

    赵闲莫名其妙,回身问道:“紧张什么?”

    唏嘘轻叹,柳烟儿看着窗外秋色如画,轻声道:“曾经长年这般呆在屋中,不定时疼痛欲裂浑身酸乏,很多时候都想着死了也是种幸福,只是我有不想死的无声无息。承蒙大人您的赏识,让我有了破茧化蝶的机会,我做了很多曾经梦寐以求而不能做的事情,完成了自小埋藏在心中的心愿。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去,可惜,现在却发现自己舍不得了。我好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些地方,好想……”

    话至此处,她却欲言又止,转而深深望了赵闲一眼,脸儿微红,低头喃喃道:“或许这样,人生才算真正完美吧。”

    赵闲心中暗笑,故意提起外面世界的美好,便是给你活下去的勇气和期盼,舍不得就对了。他轻轻笑着道:“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实现你的愿望,连远在长安的神医我都能给你请来,这点小愿望有算什么了?”

    柳烟儿神色微黯,静静垂眸喃道:“我问过费罗神医,他说医治之法很极端,成则脱胎换骨,败则魂归九泉,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望着窗外暖阳如醉的杭州美景,她眸间露出深深的留恋:“或许明天,我就再也看不到这些景色,听不到你们的声音。若真是那般,倒不如就这样拖着病躯傲下去,虽然必定会死,却也能多看多听几天,不是吗?”

    以刚猛烈药医柳烟儿弱不禁风的身子,好比用冷水灭烈火,要么火焰熄灭,要么水被蒸发,二者没有共存的可能,而且柳烟儿根本承受不住水火相融时的剧烈反应。赵闲心中也没底,脸色却已经轻笑道:“烟儿姑娘,你若来自己都逃避,请再好的医生也是没办法了。你看看我远赴北齐给你请大夫,又护送你来杭州找神医,背上中两枪差点被打死,我还等着你痊愈后报答我了!”

    柳烟儿嚅嗫香唇,努力平息着心中的紧张。即将面对生与死的抉择,没有人可以毫无波澜的冷静下来。

    赵闲心中暗叹,伸手出手轻笑道:“走吧!相信我。”

    看着伸到面前的大手,柳烟儿愣了稍许,脸儿渐渐升起几丝晕红,轻轻点头,拉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

    “混账!混账!”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传来,王府之内的下人都是缩着脑袋瑟瑟发抖,武田信昌的寝室内,几个侍卫捂着鼻子满脸厌恶,打量着地上用白布遮盖的尸体。

    贤王额头青筋暴起,焦急的在屋里徘徊,对着王府侍卫气急道:“东瀛的二皇子在本王府上身首异处,让本王如何与他们解释?正值复国至关重要之际,刺客竟然能堂而皇之的进入本王的府中,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嘛?”

    众侍卫低头默然不语,对于武田信昌这个目中无人的东瀛使臣,他们都是能离多远离多远,尸体都是今早上才发现,更别说刺客了。

    远丞相徐铭见此,异样的看了旁边的沈凌山几眼:“沈大人,你……”他眉头轻蹙,昨晚武田信昌与沈凌山的冲突很明显,他的意思不言自明。

    沈凌山轻拂衣袖,淡淡哼道:“徐大人,你觉得老夫的心胸如此狭隘?”

    徐铭闻言便恍然了,说的也是,沈凌山也是为官几十年的人精,一言不合便不管不顾出手杀人的话,怎么可能做到兵部尚书的位置。

    基于此,徐铭只得劝道:“王爷!东瀛已经派遣军部入梁,明后日便能在绍兴一带登岸,得知东瀛二皇子葬生于此,怕是会借题发挥作反戈的借口,南洋诸国东瀛高丽皆对江南富饶之地虎视眈眈,若他们狼子野心,江南百姓必将生灵涂炭。王爷需派遣军队驻扎在河桥以作地方,免得到时无反手之力啊。”

    贤王连连摇头:“不可!东瀛使臣已经葬身于此,若本王刀兵在相向提防各国助本王的军队,让他们发现,复国大计定然功亏一篑。传令三军不准妄动,本王亲自去谢罪,只要争得东瀛的原谅,结盟之事还可以挽回。”

    “这…”徐铭眉头紧蹙还想再言,却被贤王抬手打断。他现如今终究不再是丞相,不过贤王的一个谋士,当即也不会在意, 轻轻点头传令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医天下

    走出客栈的大门,只见街面上兵甲林立,处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寻找可疑的面孔。

    赵闲把费罗神医赶到了马车上,然后将柳烟儿扶进了车厢躺下,目光打量着街面巡逻的士兵。

    看这摸样,武田信昌的死已经被发现,希望苏姐姐动作迅速,只要赶在贤王之前把消息传到东瀛的军队中,两边一旦反目想要挽回,可见难比登天了。赵闲暗暗想着,眉头轻轻皱了皱。

    风怜雪跟着进入车厢中,脸蛋儿担忧的望着窗外,问道:“大人!四处都是兵马,莫不是城中出来大事?”

    赵闲将她拉到旁边坐下,轻笑道:“不用担心,当做和我们没关系就是了。”

    柳烟儿在场,加上还不习惯与赵闲的关系,风御医脸色很窘迫,在赵闲身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成,最后还是起身坐在了柳烟儿的身边。

    瞧见风姐姐如此,柳烟儿掩唇轻笑:“风姐姐!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风御医脸色‘唰’的红了,抬眼偷瞄向赵闲,却见赵闲望着窗外好似没发现。她才回过头来,嗔了柳烟儿一眼:“什么如愿以偿,不要瞎说……”

    柳烟儿脸蛋儿也浮现几丝异色,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作为妹妹我等了半夜未见你来,忍不住去你的屋子看了看,结果……”

    听着听着,风御医便吃不消了,急急捂住她的小嘴,面红耳赤的道:“你个不知羞的死丫头!不要说了……”

    柳烟儿睫毛弯弯。露出几许明媚的笑容,点了点识趣的不再多言,眼神却又好奇的打量着她的腰臀。

    风怜雪坐立不安,最后终于受不了,气道:“莫要得意,以后你被大人欺负,我也这般作你,看你这坏妮子把脸往哪里放。”

    柳烟儿脸色顿时僵了僵,瞟了赵闲几眼,嗔道:“姐姐你瞎说什么?我。我…“脸色微微一黯。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毕竟是好姐妹,风怜雪自知失言,忙微笑道:“好啦!姐姐瞎说,我让你笑话便是了。好好的调养身体。总有一天会如愿以偿的。”

    四德开道。马车一路前行,不出片刻便来到了位于繁华集市间的一栋药宅前,正是与凌仙约好的地方。

    离开老远。便闻到丝丝药香,抬眼望去,却见上方牌匾红底金字写着‘牡丹阁’。这名字有些耳熟!赵闲蹙眉思索,忽的想起不正是昨天断桥上那个推销化妆品的产地嘛!

    心中微奇,察觉周围没有异样,他先独自进入其中。入眼的不仅有各式各样的药材,还真有转供女子使用的物品,出来养颜润肤的药物外,多为装着药材的香囊,想必是用来调养身体的。

    赵闲打量几番,香囊上的花瓣代表着香味,绣着白色牡丹与火红玫瑰的两个香囊让他爱不释手,可惜在寻找,就没有了入眼的东西。但礼物总不能只送一个,他只好与店中侍从定做了些想要的东西。

    正在说话间,忽的听到背后传来几声轻笑:“你这五大三粗的彪悍摸样,竟然也佩戴香囊这种女儿家用的东西,真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啊!”

    回过身来, 却见是凌闲站在门口,背后跟着一个黑衣黑发摸样甚是孤傲的老人,杵着拐杖站在旁边默然不语。

    相比这位就是墨竹大师了!他可是花语的师父,自己的长辈啊。赵闲没有理会凌仙的嘲讽,径直来到那老人的面前,行礼道:“这位相比就是墨竹前辈,久仰久仰,闻名不如见面,这一切大师您还真是年轻啊!”

    老人轻轻点头,上下打量着赵闲,眸子闪过几丝异色,轻轻哼道:“你便是赵闲?”

    “额…”现在贤王满世界找他,赵闲并不想透漏姓名,转目瞧着凌仙,却见他也颇为错愕,不知墨竹为何认出了自己。

    墨竹淡淡扶袖,轻哼道:“你出生时老朽见过,面貌与令尊相差不大。”

    赵闲焕然大悟,当下轻笑道:“在下正是赵闲,内子花语是您的徒弟,我也可以叫前辈一声师父,这是她给您的书信,还请过目……”

    墨竹接过花语的书信,看都没有看,便摆手淡淡道:“不医!”

    “嗯……啊?!”赵闲大为错愕,急道:“前辈,你没看信怎么知道我是来看病的?”

    “来寻老朽,还能做别的?”墨竹不喜不怒,淡淡瞥了他一眼。

    赵闲顿时无语,说的也是,大费周章找他个神医,不看病还能看风水不成。他脸色微僵的道:“前辈可是对我有成见?为何拒绝的如此干脆?”

    墨竹抚了抚衣袖,淡然道:“乱臣贼子,祸国殃民,医你脏了老朽的手!”

    赵闲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想了想还是压下了火气,轻声问道:“前辈,在下敬你是长者,你斥我乱臣贼子我无话可说,但在下想问一句,祸国殃民从何而来?”

    “哼!”墨竹轻哼道:“引外敌入关,致使大梁四分五裂,王公贵子软禁与长安受尽屈辱,安家世代威名败坏一空,这还不算祸国殃民?”

    赵闲深深吸了口气,直视着他:“敢问前辈,何为国?何为民?”

    墨竹微微一愣,转而望向他蹙眉道:“国便时国,民便是民”

    赵闲再无:”敢问前辈,何为医者本分?”

    墨竹自傲的抬头:“悬壶济世,小者医人,达者医天下!”

    赵闲轻轻点头:“大梁与北齐同出一脉,征战百年死伤无数,祸及的百姓足够填满两国之间的滚滚长江。如今百姓不再受两国战乱牵连,前辈却对此只字不提,只怜惜软禁长安衣食无忧的王公贵子,以此看来,大梁朝廷才是您眼中的国,而王公贵族则是你眼中的民吧?”

    墨竹脸色微僵,转而看了赵闲几眼,还未说话,便见他继续道:“我这乱臣贼子反噬君主投降北齐,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却让两岸聚首,同胞手足不在相残。换而言之,大梁北齐将要服役还有未来需要上战场的男儿,皆因我保全了性命,他们的妻儿因此不会再失去丈夫父亲。敢问前辈,我的所作所为,可算是医了天下?”

    墨竹张了张嘴,蹙眉深思了半晌。赵闲看着他,继续道:“赵某身为男儿只做了份内之事,自认有功与子孙,虽诽言傍身却从无后悔。前辈自喻利国利民,却力保大梁朝廷继续与北齐对抗,置万千百姓生死于不顾,敢问是谁在祸国殃民?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前辈却因心中喜好对无辜之人见死不救。可算是未尽医者之本分?”

    这番有理有据的话,连旁边的凌仙都蹙眉沉思,竟然无从辩驳。

    墨竹脸色起初很尴尬,最后深思许久,终是摇头苦叹:“迷者视朝廷为国,圣着视百姓为国,老朽远离朝政自喻旁观者清,不曾想终究身在局中,好小子!老朽无话可说。”

    赵闲松了口气,连忙将柳烟儿还有费罗神医请了进来。

    先是亲自查看,风御医又将柳烟儿的病情仔细讲了一边,他也了解了大概。

    墨竹大师医术炉火纯青,面对柳烟儿却是皱起了眉。听闻费罗那近乎是赌博的法子,思考半晌,才摇头叹道:“此法前所未见,却不是没有可能。这位姑娘脉络极为脆弱,承受不了刚烈的药性,老朽施以金针良药,配以族中养心泉的妙效,也只能有七成的把握。”

    “才七成?”赵闲皱了皱眉,毕竟失败的几缕有百分之三十,只有一次机会可不是儿戏。意外的是风怜雪听到后,确实惊喜道:“墨竹前辈不愧是辅国堂中唯一以医道名传天下的长者,若让我等动手,怕是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

    柳烟儿咬了咬下唇,虽然没说什么,眼中却露出几丝紧张。赵闲安慰她几声,又道:“前辈,不知何时可以开始?现在赵某正被贤王通缉,拖不得。”

    墨竹闻言,打量他几眼道:“这位姑娘也是你的娘子吧?贤王正在四处抓你,能为了她冒险来杭州,诚信倒也羡煞旁人。”柳烟儿脸顿时红了,急急摇了摇头,却又偷偷瞟了赵闲一眼。

    墨竹抚了抚衣袖,继续道:“医治随时可以开始,但族中的那口养心泉位于绍兴,老朽得去哪里才有把握。”

    绍兴距此百里,也不是很远。赵闲点了点头,当即道:“那就麻烦前辈,跟我们走一趟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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