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奔袭(下)
两rì后,
以张辽为首的五千骑军坐镇无盐城,高顺的一千陷阵营与四千骑兵则是占据着卢县,而加上吕布一万七千人马的任城、陈留以及阳义县的三千人,本可以相互视为犄角互相呼应的。
然而当曹信杀了侯成的五千人马、以此夺了陈留后,这看似固若金汤的防线,便以彻底被打破了。
而同样的,降临在曹信面前的,更是有剩余两万大军的包围圈中,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显得尤为至关重要。
明显,对于曹信这个人,不仅是吕布还是陈宫都有些轻视了,或者可以说,他们与其重视了夏侯惇荀彧这些个人物,却往往忽视了一个最可怕的敌人。
一个十七八岁,便独自招安了两千叛军,并且用这群人,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击溃了侯成的五千人马,攻破了陈留。
此刻摆在吕布与陈宫面前的局势,瞬间被一个无名小卒般的人物,弄得完全变了味道。
这三天来,张辽和高顺都按兵不动,等待着吕布合兵攻打濮阳,然而在此刻吕布却是不得不先率军征讨陈留了。
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穿过了任城国地界,离开任城一天时间,吕布率领着一万大军亲征陈留,此刻的他却是想要看看,这将自己的五千并州铁骑杀的全军覆没的曹信,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吕布来说,此次攻打兖州初期其实没有费太多的力气,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军队竟然被那曹信屡遭戏弄,更是头一次出现了这种丢城惨败的局面来。
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的大道,心中却是一阵说不出来的愤怒,看着身后的一万骑兵,吕布当即对身旁的陈宫道:“公台,你观曹信此人如何?”
听到这话,陈宫也是一阵叹息,似是问到了他的心坎上,可连陈宫也想问,这曹信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想来,还是道:“观此人轻取陈留,可见那曹信用兵诡诈多变,先是炸开陈留城门,不成,又散步谣言说陈留已破,诱使我军前去讨伐,最后竟是这讨伐的五千人马……反而成了那曹信二度炸开陈留城的把柄。计中连环计,简直是匪夷所思。此人用兵之神,却不像是普通的将领,竟不知曹cāo手下出了这么个人物……”
此话一出,吕布当即嘴角一撇,却是听到最后,不禁冷傲的笑道:“那依公台之见,我与那曹信孰强孰弱啊?”
“这……”当下似是被憋了回去,陈宫本是这下意识的分析,却引来了吕布的质问,却是当场沉默不语。
这时,吕布同时冷笑道:“区区一个曹信何惧之有,我吕布经历大小战役百余起,尚未逢敌手,这曹信虽有小胜,然我军依然数倍于他,公台且看着吧!到陈留之后,不管此人有多大能耐,我一rì便能破得城池,将此人斩杀当场。”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陈宫当下摇了摇头,却似又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禁惋惜的说道:“若这曹信不是曹cāo的亲侄儿,那我们还能试着招降他……只可惜了一个人才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有公台足矣,区区一曹信有何所惜啊?”
“我等此番rì夜兼程,恐那曹信一定做好了守城准备,我们还是联络魏续将军,早些包围陈留为上啊。”
略微愣了愣,吕布冷峻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赞同,却是当下缓和道:“公台所言甚至,不过……万一这曹信离开陈留又当如何?”
摇了摇头,陈宫道:“但凡懂得兵法的人都不会离开陈留,陈留城高池深固若金汤,是我军入兖州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我军的唯一退路,那曹信一定知道,而且必定会拼死防守等曹cāo归来,否则不会离开陈留半步……”
同时点了点头,吕布摸了摸赤兔马的鬓毛,一边笑道:“还是公台想的周到啊……”说着,看了看天sè,又道:“今rì恐怕到不了陈留了,估计明天辰时应该能到,不如我军暂且在附近扎营吧……”
随即也觉得天sè已晚,陈宫当即点头示意,忽而再看到远处有一丝炊烟,“奉先,你看那里是不是有百姓居住?”
顺着陈宫手指的方向看去,吕布顿时看到很远的山坳脚下有一丝烟火,中间却隔着一条小溪。
“那应该是豫州地界吧。”
点了点头,陈宫同意道:“不错,那个方向确实是豫州地界,到了前方,如果我们往东走就是陈留,往西走就是豫州谯县地界,我们先到谯县那处休整一晚吧,明rì辰时好往东急行。”
眼眸中陡然闪过一丝欣喜,吕布当即一声大笑,道:“太好了,就依公台之意,今rì我军便在那里休息,也好防敌军袭扰。”
说着便是谁也不顾的,当即猛拍胯下赤兔马,向着远处炊烟处而去。
“奉先!不可扰民啊……”见大军率先随着吕布而去,落在后面的陈宫当即叹了一口气,不禁摇了摇头。
可陈宫或许万万没能想到,比起担心眼前的吕布相比,此刻还有更严峻的局势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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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个时辰前的任城。
这时,当吕布刚刚率军离开任城不久。
城外三里处,却有一个不明的军队,正缓缓逼近着……
两千骑兵,清一sè的站立在风中,为首的一个青年将领正胸有成竹的站在任城城外不远处,身后风尘仆仆的两千人马更是各个跃跃yù试。
“这吕布果然出击了,子相你看,此刻任城兵力空虚,正是我们攻打任城的良机啊。”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曹信冷冷的注视着远处jǐng备松散的城门,不禁笑道。
这时,一旁的刘翊才明白过来曹信的目的,当即也是无话可说,只是兀自惊讶的说道:“大人用兵……真是让人难以预测……”
当下轻轻一笑,随即再次看了看那任城,曹信当下冷喝一声:“典韦、周鲂!”
“末将在!”
骑军中两名巨汉如鹤立鸡群般猛然应诺,却正是曹信的两个都尉典韦与周鲂。
此刻二人均是一身银盔铁甲,脸上更是军容肃穆,却是经过那场屠杀,这二人倒是比之前更加血xìng了许多。
满意的点了点头,曹信当即说道:
“你二人速带本部五百人分别攻打任城南北城门,我自带千人攻打东门,此刻任城兵力空虚,势必要在半个时辰内解决战斗,第一个登上城楼着当为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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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血染城墙
任城。
炽烈的阳光,普度在平坦的原野上,一丝轻纱般的微风拂晓过去,留下了纵横交错的草石缓缓随风而动,远方那处,一丝凄怆的哭诉正缓缓荡漾着。
“杀杀杀!!!”
北城门,典韦一身银sè铁凯,此刻早已浸满了鲜血,身后五百人将准备好的云梯一一搭上,然而纵使是任城兵力空虚,此刻的典韦,却是被连续杀退了三次。
“兄弟们!我们不能输给周鲂那小子,都给我上!将军说了!第一个登上城楼者记头功!”
将身上的盔甲褪去,典韦顿时露出了一身虬结可怖的肌肉来,在守城卒无尽的箭矢之下,更显出一丝血xìng。
“说的对!杀杀杀!!”
众士卒如受鼓舞一般,拼力嘶吼着,这五百人哪还是先前的那股子新兵,此刻都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向着城楼冲去。
“快!快挡住!”城楼上一名小校,拼命地嘶哑着声线,看着典韦那如恶鬼般狰狞的样子,正迅速驾着云梯冲来,却是快速集结两百多名士卒,连忙集中火力。
“噗呲……”
一支利箭狠狠的穿透了典韦的右臂,瞬间流淌出红sè的血流来。
“啊……混账!”
猛然怒吼一声,典韦却顿时咬牙切齿,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的脸更加的可怕狰狞。
典韦豁然大怒,一把将箭矢猛地拔起,一边大声喝道:“小贼,你家典韦爷爷来了!”说着便是疯的一般,猛然向上爬。
然而那小校刚要大喜之时,正要继续督战。
远处的却是一把锋利的木枪,随即而至。
“噗呲”“额……”
木枪带着一丝呼啸瞬间贯穿了那小校的身体,后者更是在一个惯xìng之下,猛然定在了身后的楼柱上……
“杀啊啊啊啊啊!!!!!”
典韦恶狠狠的道:“木枪继续掩护,其余兄弟都给我上!!!”
一百名骑兵在后方冷冷的举起木枪站立着,如一只只扑兽的雄鹰一般,死盯着城墙上的士卒,为那些拼死登楼的兄弟,做着最忠诚的维护。
而另一边的南城门上,战局同样激烈。
周鲂赤膊上阵,身上不知道多了多少处伤痕,三只箭伤,一次被枪矛险些命中要害的腹部。
然而即使如此,周鲂却依然发了疯似的往城楼上杀去,满脸的凶悍,双眼也早已变得赤红。
周鲂叫道:“哇呀呀呀!都别停下,给我杀啊啊!时间不多了!在大哥攻破城门之前一定要拿下来!!!”
眼看着半个时辰已经慢慢接近,周鲂这边已经损失了两百多名弟兄,然而此刻的周鲂却不想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带动众人再一次冲向了城楼。
这时,城楼上的守城士卒尽皆开始露出了一丝恐慌,看着城下如狼群一般的敌军,哪怕是这些从吕布转战来的并州士兵此刻却是开始有些恐惧了起来。
在周鲂与典韦如虎狼一般的巨汉带领下,此刻的这群新兵已然被血xìng所淹没,深深杀伐传来的亢奋情绪,早已在潜移默化间塑造了他们的心xìng。
猛然踏出最后一步,周鲂再次感受到肋部传来一丝剧痛,却是一名小校,在周鲂刚要登上城楼之前冷笑着刺来。
“匹夫!找死!”一声狰狞厉喝。
周鲂猛地抓起那肋部的一枪,却是当下猛然一用力。
那小校原本为自己的这一枪而暗自庆幸得意,哪料一瞬间,对方竟是如此的不要命,当下脸sè大变,刚要疾呼:“你、你快放开……”
“哼哼哼……”一声凄厉的狰狞笑脸,一只手终于搭上了城头,周鲂的脸sè更加的恐怖。
“给老子下去!”抓住枪头的右手猛然一用力,那小校顿时被前者连人带枪顺势举起,在一声声凄惨的惊叫中,顿时坠落下几十米的城楼。
也不管身上已经多出了多少处伤口,周鲂此刻却是猛地一翻身,第一个跃入了城头之上,如虎入羊群一般,赤红sè被杀戮沾染的双眼,顿时让一众守城士卒为之侧目。
一锥轰在一名士卒的头部,瞬间脑浆迸裂,这股巨力让周遭不禁为之失sè。
“你爷爷我上来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上闪露出嗜血的神态,周鲂手中的乌金锥顺势一扫,边大声狂笑,一边向着城楼的士兵杀去。
一个个如虎狼一般的士兵,驾着云梯一窝蜂的冲向了城楼,霎时间,喊杀四起。
同一时间。
相比起周鲂和典韦二人,东城门曹信这边也丝毫不轻松。
城楼上。
宋宪此刻连忙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快步急促的向着内城跑去。慌乱的脚步踩踏着身旁的士卒,宋宪此刻似乎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般,连忙跑下城楼。
宋宪边跑,边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快!快集结城内所有兵力,城门快要被破啦!”
正如宋宪所说的,东城门上无数的曹信军团,已然开始蔓延开来。
而为首的曹信,此刻更是满脸血sè,在城楼上第一个杀出,手中虽然不是黑铁,但一把二十斤的大枪杆却早已弯曲了下来。
“贼将休走!”
一枪轰碎了两名小校的头颅。
此刻的曹信更是如在血泊中爬出的血人一般,一脚踩踏着数名死去的敌军尸体,手中那略微弯曲的大枪顿时在后者的发力下,猛然横扫过去。
“噗噗噗噗……”
一股滔天血浪画出一道赤sè的弧线飞洒在空中,曹信冷冷的双目已是早已对这一切有所麻木。双手在冲杀间,一次次如割稻草一般索取敌人的xìng命。
此刻的曹信哪里还是那个兖州阿信,在血污的映衬下更像是一员盖世猛将。
如果这个时候,曹德看到曹信的这幅摸样,一定不会相信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曹安民。
城楼上,蜂拥而出的士兵,发狂般的杀上了城头。
冷漠的站立在高高的城墙上,曹信注视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有万般的豪情。
这,就是战争,……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心血澎湃。
血污沾染尽了城楼的每一处角落,曹信冷冷的看着……
下一刻随之厉声高喊。
“冲杀于敌阵之间!席卷万丈马革裹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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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刀之威
慌忙的骑上一匹战马,宋宪顿时看了看不远处的城门,见形势危急,当即向身边的几百甲士,道:“速速集结人马,我们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
这时一名小校踉跄的跑了过来,连忙跪地哭喊道:“将、将军……我军伤亡惨重,只有五百人,此刻敌军四面楚歌我们……我们怎么逃出去啊……”
见那小校如此说,宋宪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却是连忙问道:“西门呢?西门可有敌军?”
那小校道:“好像……没有。”
当下一喜,宋宪陡然向周围击败士卒,大声吆喝道:“所有人随我逃出西门!”
“贼将休走!曹信来也!”
“贼将休走!典韦来也!”
“你家爷爷周鲂来啦!”
突然间,还没等宋宪话音刚落,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高喝声。
当下一惊,宋宪却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来的这么迅速,也不犹豫,连忙拨马便走。
其余五百人因为事态仓促也没来得及反应,然而此时的曹信等三路人马,却是早已杀将而来。
宋宪等人还没等走出几步,却已然被敌军堵得死活。
一面是身形过丈如恶鬼一般为首的敌军,一面是满身累累伤痕,却双目赤红的八尺巨汉,而另外则是手上早已拿过一个黑sè的怪异兵器,身材比之二者略微不如的一个青年将领。
宋宪当下眼尖,陡然看到三面冲过来的敌军,却是猛然看到曹信,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宋宪当即大笑道:“哈哈,天助我也,尔等随我上,一定要突围!”
手中的长刀‘呛啷’一声发出脆响,宋宪喊罢陡然向着曹信的方向冲来。
然而同时的,看到对方武将向自己迎头冲了过来,曹信更是心中连连冷笑,虽然表情依旧是冷漠的,然而此刻的曹信早已是杀心大起。
因为之前登上城楼时,宋宪只看到了一千士兵的疯狂攻打,而没有看到曹信,故此此时的宋宪便是第一个将突围目标盯在了曹信的身上。
在他看来,曹信只是个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而已,最多也就是哪个将军家里的贵公子,虽然手上的那个古怪兵器看起来很沉,但平rì里,那些纨绔子弟们平rì里为了显摆,都做一些假武器来糊弄人,在一块木头上,上一些铁漆,就看上去很重的样子,其实就是些玩具。
此刻的宋宪当然也这么认为,他绝不相信以曹信的这个身子,他那手中的武器能有多重。
可宋宪错了,大错特错。
两马相继杀近,宋宪猛然拍马来到曹信面前,也不看对方此刻yīn冷的表情,却是当下不屑的一笑,手中的长刀瞬间朝着曹信劈去。
找死!?
刹那间,曹信的脑中豁然涌现出这么个词语来。
却是见对方似是很有信心的样子,曹信手中重达一百二十斤的黑铁大刀,随即以反方向猛然轰去……
“当”……
黑铁与宋宪的长刀在空中实质的碰撞在了一起,瞬间引来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却是在下一刻,宋宪本是得意的脸当即凝固,握紧长刀的双手当下传来一股撕心的剧痛来,却是手上虎口崩裂,发麻无比。
随即“呛啷”的一声,长刀顿时被前者的黑铁,生生砍掉了一块刀刃来。
“额啊啊啊啊……”瞬间感受到一股滔天距离涌来,宋宪却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手掌上流淌着的丝丝血液,却是早已失去了知觉。
同时的,仿佛胯下的战马,也同时感受到了这股巨力的传来,竟是连连后退嘶叫个不停。
宋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曹信手中的根本不是纨绔子弟为了炫耀而弄出来的玩具,而是一把真正的杀人利器……
“好好好!”
同时看到曹信一刀击退宋宪,典韦和周鲂在远处不禁高声叫好,随即仿佛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宋宪,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你已经疯了么?
“你……你这刀……到底有多重?”
这时,强忍着手上的剧痛,宋宪顿时瞠目结舌的说道。
目光冷冷一瞥,曹信当下露出真正地不屑来,“一百二十斤。”
这句话,说的是yīn冷而带着一股血xìng,宋宪这下才知道,眼前的这个青年,绝不比典韦和周鲂差。
宋宪此刻不禁后悔道。“阁下,尊姓大名……”
当即露出一丝yīn冷,曹信却道:“阁下?”说着,手中的黑铁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再次提起,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之际,便是猛然朝着对方的上半身横劈过去……
口中甚至冷冷笑道:“你也配!?”
感受到一股朔风猛然扑面而来,宋宪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顿时看到一把黑sè如巨斧一般的大刀猛然向自己而来,却是心中顿时沉入谷底。
“吾命休矣!”
“噗——”
就在这五百敌军刚看到一丝逃命的希冀的同时,众人却在此刻目瞪口呆的看到,宋宪直接被对方拦腰斩断。
腰骨带着一丝血腥裸露在天空,一股腥鼻的恶臭带着曹信那一如既往沉冷的脸颊,四下飞溅。
血与内脏携带着上肢,被狠狠的抛在了天空中,而那诡异的下半身却依然坐在战马上,就在宋宪被劈成两段的刹那,众人甚至还听到了前者临死前说出的‘休矣’两个字来,竟是显得分外的诡异。
突如其来的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
仿佛就是在眨眼间,宋宪就死了。
而那本yù抵抗的五百甲士,在曹信这一刀之威下,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在原地呆呆而立,却是不敢走近半步。
鲜血浸透在黑铁刀刃之上,流淌下丝丝粘稠的物体,曹信此刻冷冷的注视着众人。
却是远处的典韦和周鲂在看到这一幕时,都不禁咽了咽唾沫,显然,曹信此刻俨然在众军面前,在不知不觉的刹那已经塑立了一个如虎狼般的存在。
然而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曹信望着面前那五百,同时森然一笑,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以下这六个字来。
“降者生!抗着死!!”
也就在刹那间。
一声金铁触地的声响,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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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许家村灭门
时间回到一天后。
谯县许家村。
吕布当先高头大马,来到村子跟前,一身银sè冷艳铠甲在夕阳中泛出一抹诡异的血红,前者冷傲的看着村门口一众规规矩矩排着队的一群村民,忽然指了指最前头的一个老者,吕布当下道:“你,过来。”
那老者当先一怔,随即看到对方指的是自己,便也不敢怠慢,忙上前老态恭敬的拱手说道:“这位将军,率这般大军前来,可是有事?”
冷哼了一声,吕布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话,反而是道:“你可是村长?”
那老者道:“正是在下。”
相比起吕布的傲慢,一旁的陈宫却是显得格外彬彬有礼,看到老者有些手足无措,陈宫不禁连忙安抚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我等是去陈留剿灭盗匪的官军,今rì只是想率军驻扎在此处,并不会叨扰村民的。”
老者一听此话,豁然明白过来,却是看到吕布的那副yīn冷模样,想说一些话,却又顿时吓了回去。
似乎是将一切看在眼里,陈宫当下不悦的道:“奉先,不可如此……”
吕布点了点头,随即无奈的向老者拱了拱手,勉强敷衍道:“请村长行个方便……”
“当然当然,将军请自便……将军请自便。”
见吕布说完便是拨码而走,陈宫当下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即看向那老者,说道:“村长,可否叫村民取一些水来。我等就在村口不远处扎营。”
那老者点了点头,将一切允诺好,看着陈宫也是随军离开,却是叫来不远处的一名青壮男子,道:“阿牛,你可看到我家褚儿了?”
那青壮男子,听罢摇了摇头,道:“没看见,他今晨一大早说要去上山打猎,一天没回来了。”
同时摇了摇头,看着远处大军正下马扎营,老者不禁叹道:“希望这些人不会为难我们……”
时间过了半晌。
天sè愈见昏暗,吕布率军点齐粮草,将各个军帐人马安顿下来,准备起火造饭。
然而突然这时,军营中一名士兵跑到前者身前,跪地说道:“禀报主公,发现一批军粮不见了。”
豁得一句话,让吕布顿时一怔,却是吕布陈宫二人本来正想要研究一下明rì的行军路线,此刻却是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奇怪。
吕布更是冷眼说道:“治粟都尉呢?这军粮不是他负责的吗?他去哪儿了?”
那士兵一听,顿时指着远处说道:“都尉去跟村民理论了,好像是那些村民偷了我军的粮草。”
“这不可能……”还没等那小兵说完,一旁的陈宫当先打断了对方的话,却是连忙对吕布道:“奉先,他们一群布衣百姓怎敢偷取我军的粮草,这绝对不可能……”
冷哼一声,吕布此刻却无视陈宫的话,反而有些反感的说道:“这帮刁民!公台你之前就不应该对他们客气,既然偷了我军的粮草,就该军法从事!”
陈宫慌忙道:“奉先!万万不可啊!”
理都没理对方,吕布当下骑着胯下赤兔马提着方天画戟向着远处的许家村气势汹汹的飞奔过去,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士兵。
见形势如此,陈宫当即在原地连连跺脚,急的他同时找了匹战马,yù向着吕布的方向追过去。
而此时的另一边。
“你这老匹夫拿了我们的军粮还敢抵赖!信不信我杀了你!”那名治粟都尉狠狠的向那老者踹了一脚,当下从对方手里抢过一堆粮食,冷冷的笑道。
见老者当即倒地不起,一旁的青壮年阿牛顿时气愤的道:“分明是你在行军途克扣了一些粮草反而诬陷我们!把我们的粮食拿来!”
那治粟都尉一听这话,似是也有些心虚,当即骂道:“我呸,你们这帮刁民,抢了东西还贼喊捉贼?我我我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主公……”
“何事?”
突然,在前者刚吞吞吐吐的说出这句话时,身后却是一名如山般冷峻的将领早已出现,当即冷眼一眯,yīn沉的问道。
瞬间打了个寒颤,治粟都尉不觉有些心虚,却是看到对方yīn冷的脸,顿时眼珠一转,不禁故作委屈道:“禀主公,这些个刁民抢了我们的粮草,还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拿了他们的!”
“可有此事!”冷眼一眯,吕布冷傲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却是看着一众村民极其yīn沉的说道。
阿牛道:“分明是此人私自克扣了粮草,还要将罪名怪在我们的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吕布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冤枉你们了?”
当吕布这出这一句话的同时,众人尽皆感受到了一丝恐惧,却是一股莫名的杀气顿时席卷过来,甚至是那治粟都尉都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陈宫神情诡异的骑马快奔过来,边跑一边还在喊,“奉先!不好了!”
当下一愣,吕布陡然看到身后快马而来的陈宫,却是不禁疑惑了起来。
而陈宫刚刚来到吕布身前,也不管这起粮草风波,更是脸sè大变的向吕布说道:“刚刚后方传来急报,我们刚离开任城不久……任城就失守了!”
“什么!?”突然一声怒喝,吕布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陈宫那惨白的脸sè,心中顿时泛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连忙道:“是谁?”
陈宫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禁说道:“曹信……在我们刚离开任城的几个时辰里,曹信便带人在半个时辰内攻破了任城,宋宪也被曹信当场杀死,其余人马尽皆都归降了曹信……”
“混账!曹信不是在陈留死守的吗!”
听到这话,陈宫更是连连苦笑不止,当下无奈道:“的确,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也说过,曹信此人用兵诡诈,恐怕此人早就算定我军会讨伐陈留,索xìng放弃陈留反攻我任城,此等智谋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呀……”
“哼,原来是败军,那你们还是快滚吧,在这里作甚!”
突然,当吕布正在为任城丢失而恼怒的同时,村民中,那个叫阿牛的青壮年却是依然冷笑道。
听到这话,吕布却是意料之外的没有动怒,反而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着陈宫道:“他说的对……公台我们还是速速赶回任城的好……”
无奈的点了点头,陈公叹道:“唉……也只好如此了。”
然而正当吕布离开的刹那,谁也没有注意到,比起吕布脸上的笑意,前者握着方天画戟的手却是格外的用力……
一万大军连夜拔营,陈宫率领的前军率先开拔,而吕布的两千后军则在许家村……
略微停留了片刻时辰……
第三十五章 虎痴许褚(上)
崎岖的山道上,被夜sè笼罩过一丝黑暗,树林中两个身影却在慢慢的向着林子外移动着,仿佛后面还拖着一只庞然大物。
“嘿嘿,褚哥哥,这头野猪这么重,看来我们这次就能在村民面前好生炫耀一段了,嘿嘿嘿……”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满头大汗的与另一人拖着一只大野猪,在黑漆漆的丛林里不住的自豪道。
而那被唤作‘褚哥哥’的人,则是一个虎背熊腰,高达九尺的壮汉,此刻比起那青年脸上的虚汗,此刻的他却是一脸的轻松,看着对方得意的样子,不禁苦笑道:“我说阿三啊,才拖了多少步你就不行了,还想要跟乡亲们炫耀?”
听到这话,对方当下脸sè一红,不禁嚷道:“阿牛哥老是瞧不起我,偏说我抓不住一只大猎物,哼,这下到要让他看看。”
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壮汉顿时发笑:“还说你们是兄弟呢!咋着?为了一头猪快翻脸了?”
“许褚!要这么说!待会邀功的时候别跟我抢!”
“随你随你……”
苦笑着再次摇了摇头,那壮汉当下便是看到前方有些许光亮,却是不禁喜道:“我们到家了,再加把劲!”说着便是猛然一拽身后几百斤的野猪便是往身体上抗,甚至脸不红气不跳,也不管对方,当先冲着前方跑去。
“许褚!好啊你个许褚!敢独吞战果!哇呀呀呀呀!气煞我也!”看到前者飞快的拖着野猪往村庄里跑,早被落在身后的青年,顿时抓狂道。
“要是让你托,明天也到不了家!哈哈哈哈……”
如此,二人追打着、谩骂着跑向了村庄口。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许家村早已经历了一场血洗。
来到门口处,突然感受到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许褚欢笑的脸瞬间凝固起来,却是诡异的看着身后的青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然而对方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当即大声喊道:“阿牛哥!许老爹!我们回来啦!”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
“哈哈,我们抓到一头打野猪喽!几百斤重啊!大家快出来看呐!”
半晌,依然寂静无声。
此刻许褚的脸早已流露出一丝不安,而那叫阿三的青年更是脸sè僵硬,却是在这一刻。无意间一滩血迹缓缓从村子口流了出来,伴随着那股越发腥烈的刺鼻味,二人心中当即咯噔了一下。
也不管那猎物,迅速跑进村口。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彻底将二人的神经,粉碎了开来。
两百多具尸体。
夹杂着粘稠恶心的鲜血堆积在了村子zhōng yāng,满地的锄头与纷乱的稻草,甚至被鲜血浸染的窗户,以及那一堆堆四下散落的残肢断臂。
黄sè、白sè,红sè!粘稠的液体交织在了村口每一处,就仿佛那两百多聚尸体造成的一座尸山一般,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凄怆而幽邃……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话时略见一丝无力,许褚愣愣的看着面前一具具令人发呕的尸体,步履缓慢的移动着,却是双眼早已被泪水所浸透。
“爹!娘!阿牛哥!你们在哪里啊!”阿三拼命的趴在地上,神情变得疯狂,一次次找寻着尸体的主人。却是之前的欢快,早已消失在了九霄云外之间。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九尺高的身躯在村子中心来回无助的徘徊者,许褚看着满地的血污,口中不时呆呆的喃喃起来。
“阿……阿三……是……你……们吗?”
豁然从屋中缓缓爬出一人,却是先前的那个青壮男子阿牛,然而此时的他也是被三根矛深深的贯穿进了胸口以及腹部,早已奄奄一息。
然而突然看到是阿牛哥,阿三顿时大喜过望,连滚带爬般的跑到对方的身前,本是喜极而泣,却又看到对方身上的创伤,却是不禁哭道:“哥!你怎么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阿牛哥的脸上闪过一丝怜爱的轻笑,却是看到许褚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不禁气息喘喘的道:“许……许褚……幸好……你……你们……不在。”
“到底是谁?”此刻许褚的脸yīn沉之极,与其说是面无表情的可怕,还不如说此刻许褚的双目早已变得空洞而冷静。
阿三也同时道:“哥,快说是谁杀了大家?是谁?”
阿牛依然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即使身上被贯穿进多个伤口,脸上却是依然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轻轻擦了擦阿三眼角的泪痕,淡淡而又不舍的道:“你们……还是……不要问了……快……快离开……这里。”
“你快说呀,到底是谁害死大家的。”
面对着阿三的一再质问,阿牛哥似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样子,胸口剧烈上下起伏,却是想要在临死之前,说最后一句话。
“去……去投靠曹信……将军……此刻……能与那贼人……抗衡的……在豫州……乃至兖州……只有曹信……将军一人……”说着,阿牛哥的眼球缓缓开始泛白,然而直到最后都死死的抓住阿三的手臂,奄奄一息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来。
“许褚……好……好……好好……照顾……我的弟弟……”
说完,便撒手而去。
“哥——!”
看到唯一的亲人在临死前最后一刻的样子,阿三顿时感受到从天堂掉入地狱般的痛苦,一时间不禁嚎啕大哭,不断地唤醒着对方。
然而此时的许褚,却在后面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虽然他还不知道杀死全村人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不过他现在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投靠曹信,能抗衡那些贼人的,只有曹信将军……
一时间,这句话回荡在许褚的脑海之中,片刻不能停息。
半晌。
想罢,许褚快步走到阿三面前,见对方依然在嚎啕大哭,却是不禁怒吼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何故作女儿态!”
一声震天巨吼,陡然从身后豁得传来,阿三却是刚要哭泣,然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回头呆呆的看了一眼对方。
这时,许褚沉静的说道:“你都听到了吧,阿牛哥说了,要想报仇,就去投靠那位曹信将军,许三你给我听好了!现在许家村只剩你我二人,我不管以前什么样子,现在这里有两百具尸体!两百具!现在我们不能哭,光哭是哭不死仇人的,我们必须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连忙将眼角的泪水狠狠的擦干,阿三此刻也是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神sè,看着面前的许褚,怔怔的道:
“投靠……曹信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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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虎痴许褚(下)
这些天里,正当许褚盲目的打听着曹信下落的时候,此刻的罪魁祸首,却已到达了任城。
“曹信人呢!?曹信何在!?”
空荡荡的任城,没有一丝的生迹,吕布一行人来到任城中心的城府,却是看到这里已经被肆虐一空,残破的别院甚至有种死寂般的寂静。
吕布脸上装满了沉闷,却是先前的冷傲早已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忍受般的愤怒。
这时,一名小校,来到陈宫和吕布面前,当即跪地道:“报!主公!任城所有兵器和粮草均被销毁一空……”
陡然一句话,传入二人的耳畔。
比起陈宫那略带惊愕的表情相比,吕布的脸上更是闪过一丝厉sè,闻言当即愤恨道:“曹信匹夫!安敢与我为敌!?”
说着,便是猛然一吼,手中方天画戟瞬间将城府前门的一刻槐树彻底斩断了两截……可见此刻的吕布对曹信是多么的咬牙切齿。
见状,陈宫不禁叹道:“我们来晚了……”
吕布道:“哼,曹信小儿欺我太甚!我势必要将其碎尸万段不可……”
听到这话,陈宫倒是不以为然,反而似是想到了其他的什么,不禁说道:“奉先,此次曹信攻破任城也就这两天的事,为何他又弃城而去?”
说到这里,陈宫猛然一惊,连忙道:“莫非此人的目标是我们的人马?不是城池!”
当下也是稍微冷静了下来,吕布沉吟了片刻,脸上再次浮现出以往的冷峻,道:“公台之意,是说那曹信是想要将我等铲除殆尽?”
没有立即回到对方的话,陈宫再次惊讶道:“奉先,我军兵力最为薄弱的城池是哪里?”
“自然是阳义县……”
“阳义县!?”豁然得,脑中仿佛如晴天霹雳般震荡,陈宫猛然惊醒道:“不好!曹信是要攻打阳义!”
此言一出,吕布当即也是一怔,然而随即便是露出一丝不屑,道:“公台,曹信就算再厉害,怎能以区区几千人便能剿灭我三万大军?”
“奉先啊……到现在了你怎么还不明白,那曹信并非普通人物,已区区数rì内,便连续偷袭我后方两座城池不说,一共歼灭了我军将近一万人马,更是斩了张邈、侯成宋宪……现在曹cāo不rì便率领大军回来,我当初以为,曹信只是想要拖住我军,却不曾想此人竟然想要将我军彻底击溃,区区两千人……此人用兵之诡诈,实乃当世奇才啊……
曹cāo得此人相助,我等若还不尽早消灭此人,则夺取兖州就彻底无望了……”
听着陈宫苦口婆心的这番话,吕布此刻也是明白过来,狠狠的闭上双眼,却是有些不甘的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是迅速集结兵马,猛攻濮阳!一口气拿下兖州。”
“那阳义县怎么办?”
“已经晚了……如若我所料不差,阳义县已经被曹信攻破,此刻我等只好与张辽高顺将军会合,攻打濮阳,此诚攻取兖州之唯一途径,一旦我们合兵一处,料那曹信必不敢与我们为敌。”
同时点了点头,吕布这时又道:“可任城的粮草已被曹信那匹夫给烧了,我军军粮也无多rì。”
略微思忖了片刻,陈宫当下苦笑道:“只能加快行军脚步,我军粮草还能撑上一段时rì。”
“不。”当下摆了摆手,也不理对方的话,吕布当下冷眼一眯,却是叫来一名校尉。
校尉道:“将军有何吩咐。”
吕布道:“汝速去任城百姓那里快速征集一些粮草,就说是为了征税!”
看到这里,陈宫赶忙阻止道:“不可啊奉先,这是抢粮!我们来到兖州本就民心匮乏,不可如此啊……”
“哼,公台不必多言!大敌当前哪管得了这般!”没有理会前者的话,吕布依然一意孤行的道:“快去!抢!都给我抢!”
“诺!”
忽然,脑中闪过一丝无助,陈宫此刻坐在战马上,当吕布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前者的身体顿时有些摇摇yù坠。
心中甚至苦笑,‘现在才明白曹信为何要那么做了……奉先呐!你何时才能听我陈宫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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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兖州陈留郡。
一席黑sè斗篷下,在风中缓慢行走在通往陈留的大道上,许褚二人一路上都看到一群群携家带眷的人正着急的离开这里。
三三两两一行人更是挎着个行囊走在天边的大道上,远远看去如蝼蚁一般层出不穷。
“老人家,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连忙拦住一名老者,许褚顿时不解的问道。
当下一怔,那老者见被人拦下,却是看到对方身形健硕,有些一惊,“汝是何人?意yù作甚?”
许褚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当即明白了老者的疑虑,便是拱了拱手,正sè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我等只是过路的百姓,只是想问你们这一大群人到底要去哪里?”
见许褚二人并没有歹意,那老者当即放下心来,却是听到这句话,不禁笑道:“你们不是兖州人士吧。”
“我们是从豫州谯县来的!”
“哦?谯县来的?也算是半个兖州人了,怎么……最近没听说过吗?”
当下不明白老者的话,许褚又问,“兖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老者叹息道:“前些rì子温侯吕布将军率领三万并州铁骑攻打兖州,此刻这里已经被吕布将军控制了。”
“哦?兖州不是曹公的领地吗?”
那老者一听这话,却是不禁摇头,“据说曹公的父亲被徐州牧陶谦杀死,现在兖州的大部分兵马都被曹公抽走,此刻兖州兵力已经空虚了。”
“那岂不是兖州就要丢了?”许三这时道。
听到这话,那老者再一次摇了摇头,笑道:“没有,此刻曹信将军正与那吕布周旋……”
“曹信将军!”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许褚当即双目一亮,道:“曹信将军有多少人马?”
老者道:“据说有两千人。”
许褚道:“两千人?区区两千人怎能与吕布三万兵马抗衡?”
当下却是一笑,老者则道:“别小看这两千人,据说曹信将军带军有方,就凭这两千人前些天还攻下了陈留和任城,还歼灭了吕布不少人马……”
许褚本来有些发愣,却是不禁道:“那你们这是要去?”
老者不禁笑道:“你们不知道吧,曹信将军刚颁布一条明令,将兖州各地赋税名册一扫而空,可陈留这个地方……还在吕布的治下,吕布不禁加重赋税!还强抢粮食!我们这些人都是要去搬到别的郡去……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闻言,许褚当下拱手道:“请问曹信将军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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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诡计多端曹安民(上)
阳义县大堂。
曹信一身血sè盔甲风尘仆仆的坐在了主位上,看着一旁的刘翊、典韦周鲂三人,曹信疲倦的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困顿,然而此刻却是依然不敢放松,向着刘翊淡淡的问道。
“子相,我军伤亡几何了?”
当下向前者做了个揖,刘翊当下忙到:“回大人,我军这些天连夜奔袭,虽然连番袭击了任城和阳义县,可我军已经伤亡过半,随大人攻破陈留的两千兵马,现在只剩下一千人了……”
显然刘翊还是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尊曹信为将军,毕竟刘翊是汉吏,他知道曹信是典农校尉,还不足以有将军一说,故此一直以“大人”称呼。
不过曹信对此也倒是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眉头微皱,想起与那些在这些天来随自己征战的士兵,不禁叹息道:“损失了一千多位兄弟……”说到这里。
曹信顿时看着面前的三人,神情黯然的道:“兄弟们,我问你们,你们觉得我曹信能为主公挽回大局吗?”
“大哥这是哪里话,要不是你每次都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我们也不会这么拼命啊。”
典韦这时也道:“是啊将军,我典韦虽然不服你,但这些天,你攻陈留打任城取阳义,杀敌无数,我们大家虽然都是第一次打仗,但大家都佩服你的勇略!各个都想为你卖命。”
见曹信依然低着头默然无语,刘翊道:“大人可是怕自己势单力孤?”
一句话说的曹信立刻抬起了头,却也是掩饰不住脸上的苦涩,道:“杀来杀去,吕布还有两万大军,而我们的人马只剩下了一千人……要想将吕布击溃已经是不可能了,此战过后,吕布必定会集中兵力,况且……我父曹德也被荀彧扣押了……”
听到最后,众人尽皆大惊,他们都知道曹信是曹cāo的亲侄子,而荀彧将曹cāo的亲生弟弟扣押,这其中除非是谁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而这个所谓的“大罪”恐怕就是说的曹信了。
这次掌兵曹信确实冒了一些风险,然而大家都知道曹信此刻都是为了曹cāo的大业,这些天拼杀于各地,不只是刘翊,典韦和周鲂都知道曹信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大人,您受苦了!”
略微摆了摆手,曹信十八岁的脸上闪过一丝成熟的冷静,重新回复了一丝神采,道:“罢了,我等已无退路,此刻兖州大乱,主公猜疑我等在所难免,但我们要知道,现在乃主公危急存亡之时,至于我等,主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众人闻言默然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们对于曹信的这种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对于此刻的曹信来说,唯一能让父亲活着的,只有向曹cāo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
“周鲂,带上来。”冷冷的说着,曹信再次扫去脸上的疲倦,正sè道。
“诺。”略微犹豫了一下,周鲂应命而去。
却是不消片刻,一名被绳索绑的结结实实的武将,顿时被周鲂如拎小鸡一般拽了上来。
“放开!放开我!”
见那武将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嚷嚷着,曹信冷冷一笑,却是脸上浮现出一丝yīn冷,望着对方道:“汝……姓甚名谁?”
“我、我叫魏续。”在典韦和周鲂的怒视下,那武将当即一身激灵,却是看着曹信,吞吞吐吐的道。
“魏续?哦……你就是魏续?”
“就是我,你待怎样?”
“杀了你!”还没等曹信说话,一旁的周鲂便是当下怒目圆睁,恶狠狠的说道。
听到这话,魏续当即身子不由一缩,脸上一丝汗珠缓缓低落了下来。
“闭嘴!”冷喝了一声,曹信将魏续此刻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却是当下大笑一声,语气陡然变缓道:“魏将军勿怪,勿怪。”这样说着,曹信故作谦逊一般,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来到魏续身边,竟是对周鲂故意大声说道:“周鲂,我军此次一共俘虏了多少人了?”
“回大哥!从任城到现在一共俘虏了三千人。”
“哦”了一声,作恍然大悟状,曹信此刻一边拍了拍魏续肩膀上的灰尘,一边却是陡然心生一计。
然而表面上依然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道:“呵呵呵,魏将军真是抱歉,信管教无方让将军受了委屈,还望将军不要介意,呵呵呵。”
见曹信的口风软了起来,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魏续,顿时来了一股劲儿,鼻梁朝上,冷笑道:“哼哼……怎么?夺了人家的城池?抓了我?还要赔礼道歉?你是不是怕了我家吕将军的大军讨伐了?嗯?”
“你个匹夫!?”一把拽过魏续的脖领,周鲂顿时大怒道。
“滚开!”哪料此时的曹信一把推开前者,望着脸sè变得有些苍白的魏续,再次笑道:“将军不必惊慌,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拷问你。”
听到这话,魏续奇怪道:“你……这时何意?”
当下再次诡异一笑,曹信再次拍了拍魏续身上的污垢,却是没有立即给对方松绑,而是一边拍,一边似是无意的说道:“我准备还你兵马,而且送你回到吕将军那里。”
“当真?”一听这话,魏续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却是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想放我回去?”
听到这话,曹信陡然将嗓门调高,也不管身后三人不理解的目光,高声作委屈状,“魏将军!我曹信实在是无能啊!你看看我手里的兵,各个都是十七八岁的新兵!此次要不是城中百姓相助我怎能攻破将军的城池!”说着,曹信顿时满脸堆笑,但声音依然很高。“将军放心,不rì我便放将军回去,和三千俘虏一起!呵呵,我曹信知道!吕布将军神勇,十个曹信都敌不过吕布一人……”
说到最后,曹信的眼中不知不觉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晕,却是脸上随即掠过一丝yīn冷,声音陡然小声的接着道:“我怎敢……与吕将军抗衡啊……”
此时的魏续完全被曹信的话深深吸引,没有注意前者脸上的诡异,却是连连点头,喜不自禁道:“好好好!一言为定。”
“呵呵呵。”一阵和蔼的微笑,曹信当下对周鲂摆了摆手,道:
“带下去,好生照料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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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诡计多端曹安民(中)
“大哥,为何要对魏续那小子这么客气!干脆杀了算了!”从厅外快步跑了回来,周鲂顿时愤愤不平的道。
“你懂什么?”当下瞪了一眼对方,曹信顿时骂道:“杀了他作甚?难道杀了他我们就能拿到利益了?”
不明白曹信的意思,周鲂顿时挠了挠头,看向一旁的典韦,道:“典韦,你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典韦道:“不知道,不过将军自有打算吧。”
略微点了点头,曹信刚要说话。
却是周鲂见典韦这么一说,不禁嘟囔道:“这有什么打算……放了那小子,还要放了三千个俘虏,这对我们还有好处了?收编了那些俘虏多好……”
“你自己动脑子想想,真是脑残。”
“大哥你又夸我!”
显然,此刻的周鲂早已把‘脑残’当成了一种善意的褒义词,却是挠了挠头,呲牙呵呵笑了出来,俨然将刚才的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顿时见到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曹信当下却是“扑哧”一笑,这些天疲惫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不过依然是没好气的看了对方,随即踢了两脚,笑骂道:“你这熊样,早晚被人爆菊花……”
“大哥!爆菊花是何意?”
突然一句话似是开了话匣子,曹信陡然察觉到了不对,想起当rì“脑残”的定义,曹信此刻依然有些心有余悸。
当即聪明的换了个回答,道:“没、没啥意思……就是……就是一种舞蹈的姿势,就是说……你的下半身……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就是这意思没别的……老爷们是不学这个的!”
哪知不仅此时的周鲂莫名其妙,一旁的典韦和刘翊更是一头雾水。
而一向没心没肺的周鲂,当时便对典韦说了一句,一句话竟惹得曹信再次险些喷饭……
只见,周鲂一本正经的看着典韦,极其认真地说道:“典韦,怎么样爆菊花,你给我爆一个吧。”
典韦道:“这个……我也没学过呀。”
周鲂又对刘翊道:“刘先生你教教我,怎么才能爆的好看,今天大家高兴,刘先生给我们助助兴吧……”
眼看着刘翊呆呆的不知所措,周鲂这次顿时将目标锁定在了曹信的身上,大笑道:“大哥!你是不是经常爆菊花,给大家爆一个!助助兴啊!快啊!爆一个!”
我擦!老子忍无可忍啦!!!
一把将周鲂的衣领狠狠的拽过,在前者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之下,曹信满脸的嫉恶如仇,双拳如流星般飞快的击打在了对方的脑袋上,外加两个外脚背。
这种人才,不知道是曹信回答的太过于前卫还是别的什么,这样的天才型人物,要是在后世,一定是个骂街高手。
为什么?因为他骂人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
半晌过后,曹信终于停了下来,当然还有被前者打得猪头一般的周鲂。
在这段期间,典韦和刘翊则是莫名其秒般的不知所措,甚至看到撕心裂肺处,却是不忍再看下去,一个个看向了别的地方转移视线。
“呼,打完收工。”狠狠的拍了拍双手,曹信心情痛快之余却是感到这些天的闷气顿时一扫而空,不禁闭起双眼惬意的道。
“呜呜呜呜……”一旁则是被打的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似的周鲂顿时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道:“呜呜呜,大哥,我只是出于……呜呜一番好意……呜呜。”
心情顿时舒畅的感到每一根筋骨都传来一阵阵惬意,曹信瞥了一眼对方,当即冷笑了一声,再加了两脚……
顿时无视那撕心裂肺般,宛如杀猪般的惨叫,曹信当即对一旁的刘翊道:
“子相,今天帮助我们拿下阳义城的那些百姓呢?”
似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惨剧中回过神来,刘翊先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却是听到对方的话,连忙吞吞吐吐的道:“他、他们已经都在门外了……一个叫贺齐的为首壮士求、求见……”
“哦?”先是一愣,曹信似是听到这名字有些耳熟,然而一时间也想不出是谁来,不过还是道:“叫他进来吧。”
“诺。”当即领命,刘翊快步走到厅外唤了一声。
顿时一名八尺高的英俊青年顿时走入大堂,却是当先看到曹信,不禁拱手道:“在下贺齐,见过曹信将军。”
当即点了点头,曹信顿时打量起了对方。
只见面前的这个人,样貌的确是有些英俊,如果不知道对方姓名的话,还真以为是赵云,不过看样子对方还只是个平民,身高也比周鲂矮了一些,但单看身体的话,倒还是个壮士,曹信前世对三国方面的书倒是看得不多,然而对于那些名将谋士倒还有些印象。
贺齐这个名字,确实好像听说过。
“阁下是哪里人士?”
见曹信问话,贺齐当即恭敬的道:“回将军,我是江东会稽人士。”
“既然是江东百姓,为何会在兖州?”
“将军有所不知,齐有一叔父在阳义县,近些时rì叔父病重,我便来探望他老人家,却不想遇到这种事情……”
“哦……”如此恍然大悟,曹信当即点了点头,然而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道:“那这么说,汝与周鲂可算是同乡了?”
当下不明白曹信的意思,贺齐当即疑惑的道:“周鲂何人?”
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曹信顿时走到周鲂的身边,看着对方依然如死猪般在地上呻吟,曹信当即再次一脚踹了下去,“给我起来,有你的同乡!”
“呜呜呜……幸会……呜呜呜同乡……”
当即尴尬的笑了笑,贺齐看到对方那被打爆了的猪头,不禁一头雾水,却是不敢怠慢连连拱手道:“幸会幸会……”
“哈哈,不理他。”连忙打了个哈哈,曹信一脚将对方踹开,顿时岔开话题,正sè道:“今rì还要多谢贺齐兄弟你们,若不是你们在里头做内应,我等要攻打阳义县可并不容易啊。”
闻言,当下也是一脸的肃穆,贺齐连称不敢,道:“大人这是哪里话,陈留郡一带这些天一直传,都说曹信将军有勇有谋,不仅连连挫了吕布大军的锐气,还广施仁德,免去兖州的赋税,我等在阳义县受魏续那小人的欺压早有不满,此刻闻听将军前来讨伐,我等岂有不相助之理?”
当下双目一亮,看着贺齐,曹信无不欣赏的道:“贺齐兄弟,可否为我军效力?”
一句话,竟让对方“噗通”跪在了地上,却是那贺齐无甚激动的道:
“贺齐愿为将军效力,此生愿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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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诡计多端曹安民(下)
曹信走在阳义县设在农田的大营里,身后还跟着典韦、贺齐诸将。
走到中军帐不久,看着这些天为自己拼死拼活的兄弟们,曹信一一走过去嘘寒问暖了一番,半晌才叹气道:“这些天兄弟们跟随我吃了不少苦,我心甚为愧疚啊……”
一旁的刘翊听到这句话,不禁动容起来,“大人不必如此,我们都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公,为了兖州的百姓,这些天兄弟们虽然苦点,但没有半句的怨言。”
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般,曹信当先迈步走入中军帐,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正sè道:“死去的兄弟可都安葬妥当了?”
刘翊道:“都安葬好了。”
点了点头,当下又对典韦道:“将阳义县的兵器分发给那些投靠我们的三百个弟兄,还有战马。”
将诸如此类,吩咐完毕后,曹信将粮草、器械、人员都一一交代清楚,那三百个跟随贺齐投靠自己的壮年们也依次得到了编制。
这时,刘翊却是说道:“大人,我们这次伤亡不小,即使加上这三百人我们还是不足一千五百兵马,还要养那三千个俘虏,这样下去,粮草可不足五rì了。”
闻听,诸将都点了点头,却是贺齐在一旁默然无语。
曹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是当先对一旁的贺齐道:“公苗,你说呢?”
公苗是贺齐的表字,当然在古代称呼表字是一种礼貌,而因为贺齐帮助自己拿下了阳义县,故曹信命其暂代都尉一职跟典韦一样,而因为兵力损失过多,周鲂则暂时担任曹信的护卫。
此时贺齐一听是曹信问话,当下一脸严肃,正sè道:“将军,军粮既然不足五rì,一旦不给他们粮草,恐怕会发生兵变,如果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弄粮食,那么城中的百姓肯定会受到波及,民心混乱,对我军甚为不利。”
满意的点了点头,曹信又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贺齐的嘴角当即狠狠的蹦出了两个字来,“杀了。”
曹信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个狠角sè,本以为外表来看应该是个规规矩矩的将领,却倒是在大事情上毫不含糊。
当下轻轻一笑,曹信转而看向其余众将道:“尔等何意?”
典韦道:“不如收编了吧!”
周鲂则道:“不不不,贺齐兄弟说得对,还是杀得好杀得好。”显然脸上依然是鼻青脸肿,但周鲂还是果断的说着。
一旁的刘翊则是说:“我军军粮确实是个难题,不过杀了这些俘虏恐怕不妥,毕竟是三千条生命。我看还是收编的好啊……”
“愚蠢!”
就在这个时候,当众人还没有说完之际,曹信却是在主位上大声喝道。
一句话,瞬间让众人的jīng神不由为之一振。
只见曹信摇着头,大声说道:“这三千人在我看来,犹如千军万马!他就是百万大军!是天兵天将!!!!”
一句话说的众人再次一头雾水,竟是不知道曹信到底在说什么,要知道这些个俘虏,尽皆都是一群孬种,至少在典韦周鲂看来是的,对于这样的降兵败卒,他们一时都搞不清楚曹信话里的意思。
然而曹信这时再次含笑说道:“这三千人我们用好了,就是天兵天将,用的不好就是一群虾兵,收编了?我要这群孬种何用?杀了?这就是一堆屁!我们能得到什么?”说着,曹信又道:“公苗和子相说的对,我们是军粮不足,但是……”
说道这里,曹信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众人,曹信陡然再次大声道:“如果能让这群俘虏派上用场,到时就会有天兵天将从天而至!别说是五rì的军粮!五rì!”张大着五根手指,陡然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豁然蔓延开来,却是让周遭众将不禁为之动容,随即曹信再次高声道:“就算是百万石粮草,我曹信要是有,也会义不容辞的送给他们!因为!此战我等必胜!”
豁然,当必胜二字从前者的口中脱口而出的刹那,众将此刻都不禁咽了咽唾沫,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一千多人还能干什么,面对着吕布剩余的两万大军,还能有什么作为?
但是当曹信的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众人似乎改变了想法,或者在冥冥之中,他们对眼前的这个将军,有了全新的认识。
不只是典韦刘翊等人更是贺齐,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丝不经意的激动正缓缓沸腾着。
“大人,什么天兵天将?”明显开始相信起曹信的话来,刘翊当先问道。
笑了笑,这时的曹信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对方,反而是懒懒的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过谁也没有再追问,毕竟他们知道,在这一段时间来,在曹信将军的带领下,他们没有败过一次,有的只是一次一次的惊喜,和难以捉摸的策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庆幸自己跟对了人。甚至或许,他们觉得那不可一世的吕布,碰上了一个难对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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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城,议事厅。
骑都尉张辽,率领五千雁云骑坐镇无盐城。
此刻夜已渐深,张辽一个人独自坐在厅内,将案几上的一对对杂乱的军报丢在一旁,兀自心神烦躁着。
这些天来也不知怎么了,无盐城大批百姓向外迁移,虽然今天控制了很多想要离开的百姓,但这些天民怨骤起,挡也挡不住,此刻的张辽却是越想越是心烦。
想到当初自己在丁原手下当从事时是何等快意,然而吕布杀了丁原后,投在董卓门下,张辽受尽了心中的折磨,直到现在的二十五岁,这些年如同行尸走肉的活着,却是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而随着吕布攻打兖州更是一不顺二不顺,甚至听说还有个叫曹信的人很是厉害。
张辽其实很佩服吕布的勇武,不然也不至于跟随吕布这么多年,然而他却是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攻打兖州这么多天都举步维艰,甚至被一个叫曹信的十八岁小将给连连阻挠。
看着那一大废话连篇的军报,张辽不禁有些孤独,却是不禁疑惑。
“这曹信到底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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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名将何其多(上)
话又说回来,这些天来曹信等人倒是受了不少伤,不过大多都不在要害,然而身上大中小也有不少的创伤,其中周鲂最为严重,若不是曹信用后世的方法,早早做好了防止伤口感染的一些工作,恐怕这时候能走路的都没几个了。
不过曹信的这种方法还只是一些初步,毕竟三国时期的医疗设备几乎为零,能做到简单的处理已经是非常不错了,然而即使如此,当众人起初听到曹信说要用烧铁烫伤口的时候,还是有些后怕。
眨眼间,时间过的飞快。
离曹cāo回来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可摆在曹信面前的,依然十分艰巨。
一千多人的队伍,与三千个俘虏缓缓行进在一处山丘上,曹信当先高头大马,忽然觉得腰部隐隐传来一股刺痛,却是前些天攻城时腹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也幸好当时曹信躲得快,不然就真的被对方一枪给贯穿了。
呼出一口浑浊的气体,曹信看了看远处,对身后紧跟着的刘翊道:“叫兄弟坚持一下,赶了一天的路恐怕大家也累了……”说着,指了指远处的半山腰,道:“就在那里休整,今夜就在此处扎营吧。”
同时点了点头,刘翊道:“大人,这些个俘虏怎么处理。”
闻听一怔,曹信当下淡然道:“派人好好盯着,他们现在手无寸铁不敢轻举妄动的,最好是看管住魏续那小子,他可是我削弱吕布大军的关键。”轻轻一笑,曹信立即夹紧马腹向大队人马跑了过去。
远远看到曹信意气风发的样子,刘翊在身后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呀……”
就这样,一行人行进了将近一天,走到了溪水边的一处半山腰,准备安营扎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喂!可是曹信将军的军队?”
一大队人马刚行进不久,不远处两个人影陡然从一处山坡上站了起来,似乎是等了很久一般,向这边挥起手来。
一千多骑军在前后赫赫威立,中间则是那三千个手无寸铁的俘虏,典韦正监视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却是听到远处的呼喊,第一个反应过来。
赶忙拍马来到曹信跟前,典韦顿时道:“将军,那边好像有人?”
闻听此话也是一怔,曹信也没有太注意,却是看到典韦脸上的疑惑,随即向前者说的那处方位看去。
果然,远处的小山坡上,两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移动,似乎还挥了挥手。
或许是因为天sè渐暗的缘故,曹信并没有看清那两个人影,只是依稀能够辨认,一个略高一个略矮。其余倒是没看清楚,似乎很陌生。
摇了摇头,曹信道:“不清楚,这两个人我不认识,他们在说什么?”
刚要一问。
远处却是再次传来一声声呼喊来。
“可是曹信将军的军队?”
“是曹信将军吗?”
一听这话,曹信典韦二人猛然一惊,倒也不是惊讶,而是在这个时间段,很是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曹信还是不敢疏忽,当下对典韦道:“你去看看,问清楚他们的来历。”
“哈哈,大哥,还是我去看看吧,让典韦和贺齐两位哥哥在前后压阵,我去探探他们的底细!”一声粗犷的大笑,大队后方,周鲂却是提着乌金锥拍马来到曹信面前,叫道。
无奈的瞥了对方一眼,曹信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要动粗,若是普通百姓就算了,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说着,便是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当即瞠目结舌,周鲂看到这手势的刹那,猛然惊讶道:“你是叫我请他们吃饭!?”
瞬间典韦和曹信崩溃,后者更是笑骂道:“别他吗废话!快去!”说着便是一脚猛踹前者战马的臀部。
战马顿时受到这股刺激,飞速的向着前方冲去。
却是后面的二人不禁面面相窥,苦笑着。
而这时,远处的山坡上。
见那队人马中有一匹战马快速向自己奔来,此刻的这二人却是不禁有些紧张。
一个身材略微单薄的青年顿时看向一旁的伙伴,道:“许褚哥,你看好像有人来了。”
“看到了。”脸上同时一阵肃穆,此二人正是前些rì苦苦找寻曹信的许褚、许三二人。
见远处正有一飞骑前来,许褚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战场上的这些个人,却是不由的拘谨起来。
“呔!何人敢在此放肆!你们不知道现今正在打仗吗?”当先骑着战马来到许褚二人面前,周鲂顿时一脸彪悍的问着,却是双手早已按耐不住的舒展了两下,看那样子似乎是一天没运动了,有点手痒。
许三这时似是有些惊吓,突然看到眼前这不比许褚差多少的身躯,看到周鲂铠甲上依然残留着的丝丝血迹,许三不禁浑身一哆嗦。
然而这可不代表一旁的许褚也是如此。“这位将军,在下许褚,这是我好友许三,我等想请问,这可是曹信将军的军队?”
见许褚面对自己丝毫不畏惧,周鲂倒是对其高看了几眼,不过脸上依然闪过一丝不屑,道:“你找曹信将军何事?”
当下拱了拱手,许褚当下有些木讷道:“我等想投靠曹信将军,还请这位将军引荐。”
一听这话,周鲂顿时来了兴趣,当下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见我家将军!这荒山野岭的,别说我家将军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如果你们是细作什么的,那我如何给将军交代?”
“我等诚信投靠曹信将军!请你莫要阻拦。”当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见周鲂无礼,许褚随即木讷的怒道。
脸上再次闪过一丝冷笑,周鲂骑着战马,俯视着面前二人,道:“我若阻拦,你待如何?”
“那别怪我不客气!”
“你找死!”当下一声冷喝,也不管对方反没反应过来,周鲂便是当头一锥刺出。
许三见状当下吓得一声嗷叫,而此时的许褚却也是眼尖,面对周鲂的一刺却也浑然不惧。
腰间微沉,陡然狮吼一声,如蒲扇般的双手迎着乌金锥锋利的金钩,便是迎头抓去。
“嘶——”
战马痛苦的嘶吟豁然传来。
许褚如雄狮一般的身躯猛然间挡在了战马的前头,两只手极其有力的抓住乌金锥,却是还没等周鲂惊讶,前者的再次怒吼,竟在刹那间,整个的连人带马便是高高举了起来!
“哈!啊啊啊啊……”
远处的曹信,忽然看到这一幕,不禁一赞:“好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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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名将何其多(下)
一只手猛搭在锥身,周鲂顿觉一股滔天巨力袭上心头,却是不由得大惊失sè。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比自己还要强上一倍不止。
此刻人与战马险些离开了地面,看着许褚满脸通红的青筋直跳,周鲂此刻竟是连动都动不了,被前者连人带马豁的提了起来。
“你给我放开!”一声疾呼,周鲂顿时失声叫道。
“不放!除非帮我引荐曹信将军!”同时木讷的一喝,许褚也是吃力道。
就在这个时候,正当二人互相相持不下不肯退让的当口,一骑猛然从远处快速奔来,却是来到二人身前。
陡然一声厉喝:“住手!”
黑铁反方向轻轻一动,顷刻间化解了二者的角力,曹信猛然立于马上,脸sè顿时变得有些yīn沉。
刹那间,同样感受到一股怪力,许褚顿觉双手发麻,却是看到来人,见对方同时冷冷的俯视着自己,一身银sè软甲,刚毅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虽然似乎年纪不大,却有一种别样的器宇轩昂。
然而此时还没等许褚反应过来,周鲂却是被曹信的这股大力瞬间飞出了老远,胯下的战马再后退间不断地嘶叫,几经驱使才堪堪让身子稳住了下来。
而前者便是当下急道:“大哥!为何要阻拦!稍有片刻我就能杀了他!”
双眼同时怒目圆睁,见周鲂不服气,许褚也是不甘示弱。
然而这时,曹信再次喝道:“闭嘴!你不是他的对手。”说着便是拨转马头,对向了对方,曹信不禁奇怪的道:“不知壮士,找我有何事啊?”
一句话,令许褚和许三都不禁一怔,然而上下打量了曹信一番,许褚当下道:“你可是曹信将军?”
手中依然感觉到有些发麻,却是曹信的一刀,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双眼冷冷一眯,这些天的连番苦战,早磨练出了曹信一身的杀伐血xìng,却是一阵目光扫去,不由得令许褚和许三一阵的肃穆。
当下点了点头,曹信道:“不错,正是我曹信。如此荒山野岭,二位何故再此?又何故找寻素未谋面的在下?”
当即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许褚兀自木讷的兴奋道:“我等是谯县人士,早就听闻将军威名,特来相投!”
听到这话,曹信双目不禁一亮,“哦?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在下许褚!”“在下许三!”
突然一阵目眩神晕,曹信猛然间听到这话却是差点从战马上摔了下来,幸好手里的马缰累的紧,要不然曹信还真糗大发了。
不过当听到“许褚”二字的同时,曹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泄露,但此刻的心脏却顿时如遭雷霆霹雳般砰砰直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猛将兄一个接着一个的送上门儿了?
这样想罢,当下也是连忙下马,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曹信快步走上前去,哈哈大笑道:“我得二位相助,真如虎添翼也。”
莫名看到曹信脸上的喜sè,许褚二人顿觉有些受宠若惊,然而再看周围这群人的样子,似乎那些人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殊不知,此刻的曹信却是早就乐开了花,毕竟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后世被称为虎痴的虎侯许褚。论武力可绝对不在典韦之下,显然得到此人,曹信在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拥有了两员绝世猛将。
要知道在这样的乱世,一个人才是多么的宝贵,当然了,中华大地最不缺的就是人,而曹信也不信仰这些名将谋士之类的都是神马神人,其实在曹信看来,与其说是他们造就了三国这个时代,不如说是这个时代造就了他们的杰出和地位。
虎痴许褚就是这么一个人,历史上若不是典韦死的早,恐怕许褚和典韦就是曹营里最强的两个武将了,甚至堪比刘备的关羽张飞,曹信依然记得,曾经许褚单挑马超的那一战,虽然看的只是演绎,但曹信当时便对这个人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此刻亲眼见到许褚本人,曹信的惊讶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或许此刻的许褚有些稚嫩了,但曹信隐隐觉得在这个面对吕布的紧要关头,多一个人,便多了一份胜算,更何况是一个能与西凉马超不相上下的猛将呢。
“大哥!这……”周鲂有些不解曹信为何如此礼贤下士,然一时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有些憋屈的看着。
当然曹信也没有搭理对方,则是拍了拍前者结实的身体,不禁笑道:“告诉我,你为何要投靠我军!”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却是在曹信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许褚二人竟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请将军为我等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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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另一边。
比起此刻兴奋的曹信相比,濮阳城却是弥漫着另一种纷杂的气息。
稀稀朗朗的城门止不住无数人的拥挤,一辆富丽堂皇的车架缓缓行驶在人流攒动的街道上,却是在此刻,格外的惹人显眼。
“琰儿,可到了吗?”马车上一名六旬的老者依靠在边上,不禁询问道。
“没有,父亲。”葱玉般的双手缓缓帘开轻纱,蔡琰倩身向外看去,却是没有看到什么,不禁轻声道。
蔡婷此刻坐在马车后头,同时见蔡邕说话,却是不禁娇笑一声。“嘻嘻,父亲,就快了,前面就是曹洪那小子的府邸。”
叹了一口气,蔡邕顿时皱了一下眉,同时探头向远处一望,果然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宅邸,却是不禁对蔡婷责备道:“婷儿,到了人家的府邸你不准再说话,可别失了礼数!”
撇了撇樱桃小嘴,蔡婷顿时嘟着嘴,也不敢说话,则是忽的扭头看向了他处。
然而此刻却见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流经过,蔡婷再次好奇的道:“爹爹姐姐,你们看,这些人为什么老是往外走?”
随着蔡婷说的方向看去……
蔡琰与蔡邕二人也是分别皱了皱眉,却不知濮阳城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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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巧计破张辽(上)
无盐城北城门外有一平地,沃野百里,相似于河东的草原,非常有利于骑军的来往冲杀。
而此刻,曹信的军队很快便赶到了此处,看着远方隐隐现出的城池,众人都不禁有些紧张。
策马来回徘徊在这片平地上,曹信冷目远远观察着远处的无盐城,不禁哈出了一口浊气来。
“子相,你可知无盐城此刻的守将是谁?”举起黑铁指了指无盐城,曹信对身后的刘翊说道。
同时点了点头,刘翊当即道:“据探马来报,此城守将是吕布较为器重的将领,姓张名辽,字文远,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当下一愣,听到这话曹信心中当即一阵触动,然而下一刻却是不禁笑出声来,“子相,依你看我军能胜否?”
这些天来,曹信真的是对于名将之类有了些审美疲劳,听到是张辽也没有当初看到典韦时的那般惊讶了。
刘翊这时不禁苦笑,“据说张辽的雁云骑闻名塞北,曾是丁原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此刻无盐城有五千大军,若是两军硬碰硬,恐我军难以抵挡啊。”
“说得好!”当下一笑,曹信当即看了看身后的一千骑兵,无视中军的那帮俘虏,曹信当即对众将士道:
“诸位!我曹信无能,连累诸君这些天来与我东征西取!然今兖州大乱,主公尚在回兖州途中,我等身为臣子应当常思报主之恩,这些天来,我们连连挫败吕布大军,所到之处战无不克,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话音刚落,以典韦等人为首的将卒齐声高喊。
“将军英明!将军英明!”
“错!”一声冷喝,曹信打断了众人的话,转而大声高喝道:“我军能胜!胜在奇!胜在敌军兵寡!胜在民心相助!”说着,曹信陡然话锋一转,手指着远处的无盐城,厉声高喝道:“可我们现在呢?此地乃沃野平地,天sè尚清,敌军城墙稳固!更有jīng兵强将!留给我们的只是跟对方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我们只有一千多人!能抵挡他们的五千雁云骑吗?”
此话一出,原本此起彼伏的高呼声顿然止息,去而代之的却是一片的沉寂,那三千个俘虏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曹信在阵前喊话,却是不知道前者是在提升士气还是在助涨敌人的威风。
而就在此时,曹信竟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一股奇妙般的诡异jiān诈之气却是猛地散发出来,“弟兄们!你们知道这世上最重的东西是什么吗?”
最重的东西?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即交头接耳。
这时,周鲂陡然抢先说道:“当然是城池了?”
“不不不,应该是山才对。”典韦道。
“最重的东西……会是什么?河吗?”
静静的看着面前众将苦思不解的样子,曹信此刻早已面无表情,反而一个劲儿的摇着头,声音也比刚才轻了许多,前者顿时诡异的小声道:“是空气。”
空气?
一时间,队伍中一片哗然,却是尽皆被曹信的答案所震惊不已。
在他们看来空气轻盈无比,摸摸不到,看看不清,这种东西会有多重?
然而此刻的曹信却也是明白了众人的想法,冷峻的脸上陡然闪过一丝默然,声音又从刚才的轻声,转而调高起来,“我告诉你们!因为你们直到死!也咽不下你那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气!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你就要死了!就算你曾经多么强大,死到临头你连你自己都敌不过!下一刻你们会发现连一口气你们都咽不下去,然而被敌人鞭尸、割头、羞辱,去地狱做一个孬蛋、软蛋,就在下一刻!下一刻!你们!想这样吗!?”
“不想!不想!!不想!!!”
此起彼伏的怒吼充斥在阵中,曹信其实没想过要用几句话便使得众人有破釜沉舟的气势,他只是希望众人提起jīng神,而事实上看来也做到了。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有着一丝不甘与坚定,人都是有尊严的,曹信知道他们的身后都有家人老幼甚至妻儿,可曹信现在给不了他们什么承诺,只有想尽办法让他们明白,至少身为主将的自己是不惧怕的。
要说曹信有没有计策对付张辽?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但自己手下的士兵相不相信能战胜敌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掌兵到现在曹信一路上没有在阵前说过一句激励人心的话,但或许此刻面对张辽的五千人马,感觉到了一丝真正对决的意味,曹信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了自己一向不擅长的‘演说’。但结果总算是令人满意。
至少这些跟随自己的士兵都开始意识到了什么是军人的尊严。
宁死不做屈头鬼,
战死沙场男儿醉。
管教天下群雄笑,
我自坚强堕轮回!
死者永远会被活人踩在脚下,这是历史长河中不可争辩的事实,此刻面对着张辽,对于这一千人马来说或许不是最后一战,但此战却是永远都不可能有退路,胜则生,败则亡。其他的……还有活路么?
明显曹信也明白这一点,他试图也让大家明白,作为一个后世的小图书管理员来说,能走到这一刻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许褚!”勒马来到许褚面前,曹信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封信交到对方手中,并道:“我派你为使,将这封信交给无盐城的张辽将军,就说我曹信资历尚浅,只是一个儒生,虽然我只有区区一千人马,但希望能与张辽将军一决雌雄!在这平原上做个了断!”
“诺!”当下双手抱拳,许褚虎吼一声领命,便是夹着胯下战马飞快的朝着前方的无盐城奔袭而去。
许家村惨案,曹信甚为不忍,其实追根究底若不是自己带兵打掉了任城,那吕布也不会血洗许家村,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曹信有着一丝惭愧,但再怎么样这一切也无法挽回,在乱世中就应该是这样,曹信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他也知道,生于乱世,许褚就该面对这一切。
看着许褚缓缓离去背影,前者的目光却是突然望向无盐城,不禁叹道:
“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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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巧计破张辽(中)
“将军亲启,
信,本一荒野小民,出身卑鄙,然有幸能得叔父曹公栽培,得一小吏之职,与将军狩猎于无盐,信不敢与将军匹敌,此番虽有小胜,都是信之侥幸,今将军坐拥兵马五倍与我,信深感惶恐不安。
特此愿归还魏续将军与三千将士,一旦两军摆开阵势,信自会虚张声势以利将军冲杀,信只求败后,能请将军饶恕信之xìng命,信叩首百拜。
曹信书。”
当下将书信揉成一团,张辽脸上闪过一丝默然,却是一个坐在议事厅内,沉默良久。
张辽刚刚得到陈宫送来的书函,书中军师明明说曹信此人用兵诡变,要自己好生提防……
然而从这封曹信寄来的书信来看,对方明明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儿而已。
张辽不是个大意的人,他也反复揣测着这封信的含义,却终究想不出,如果曹信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么他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书信。
而且张辽更想不通,就算是曹信真想跟自己死拼,区区一千多人的军队,要怎样击败自己?
是固守城池以待时变?还是如他所说两军对阵,将曹信残部一举击溃?
张辽不是侯成,更不是宋宪魏续之流,他跟随吕布多年,深谙兵法要领,手下五千雁云骑更是从塞北历练出来的勇猛之师,莫非曹信真的是怕了?
将这封信再次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遍,张辽顿时注意到魏续这个名字,一千人加上三千俘虏?
不。
曹信不会那么笨,将三千人收编进自己的队伍,毕竟俘虏都有临阵倒戈的危险,也就是说曹信真正能作战的兵马,只有他身后的那不到一千五百人的骑兵。
这样看来……
想罢,张辽顿时下定了决心,连忙对门外的执戟卫道:“把那信使带上来!”
稍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声嘈杂的声响,身为使者的许褚豁然被四个魁梧壮汉架了上来,前者更是边挣扎边大喊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放开!”见来人骨头倒还挺硬,张辽顿时定睛看去。
却是看到一个身高仅九尺的木讷壮男,怒目而立,竟是颇有几分虎狼脾xìng。
略微愣了愣,张辽不禁好奇的笑道:“你叫许褚?”
“正是。”
“真乃壮士也,汝在军中可是最厉害的一个?”张辽接着问道。
此时许褚听到这话,却是想起了曹信临行前吩咐的言语,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又道:“正是!”
“哦……”若有所思般沉默了片刻,张辽顿时对曹信来的兴趣,不禁道:“可不知……你家曹信将军是何许人也?”
听到这话,许褚顿时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索,随即便做不屑状,“曹信就是个纨绔小儿,自以为有了几场小胜,便居功自傲,其实还不是我等兄弟拼死换来的战果,他有什么功劳!”
听到这里,张辽依然是皮笑肉不笑,显然还是不敢大意,又道:“可我怎么听说……那曹信曾在平定任城曹冒时,巧施离间计帮助曹昂拿下任城呢?”
说着,张辽更是看着许褚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玩味的样子。
然而哪料对方一听这话,却是不禁哈哈大笑,脸上不屑之意更浓,冷笑道:“那将军怎么没听说……兖州阿信哭计穷的名声?呵呵呵……巧施离间计?可笑之极,这等谣言将军也信?”
当下一怔,张辽冷毅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丝恍然,却是做苦思状,不禁又对许褚冷笑道:“那这么说,你是要背弃你家主公咯?哼,像你等不信不忠之徒,留下世间何用!来人呐!”
“诺!”四名大汉陡然从旁窜出,却是在许褚还没反应的当口,瞬间锁住了许褚的关节。
“拖出去斩了!”一声冷哼,张辽当即命令道。
当下感到被四人团团围住,许褚却也不慌张,兀自怒目圆睁,大吼道:“要杀便杀,如此庸主背他又如何!”
“且慢!”当下摆了摆手,阻止了四名壮汉向门外拖拽。
张辽脸上的疑虑豁然消失,却是不禁笑道:“放了他吧!”说着,便对许褚道:“你还是回到你家将军那里,你还算有些骨气,我不想杀了你,还是让你家将军处置你吧!”
冷哼一声,许褚抱拳道:“那许褚告辞。”
“且慢!”当下再一次阻挠,然而这一次,张辽却是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猜疑,而是带着一丝严肃,正sè道:“叫你家将军听着,我自会率五千雁云骑与他对垒,到时早点放了我军俘虏,我自会绕过你家将军xìng命!”
再一次抱拳应命,许褚顿时也不答话,直接向门外大跨步的走去。
远远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张辽此刻也是如释重负,冷毅的脸庞浮现出一抹jīng明,当即对左右道:“立刻吩咐城内所有雁云骑,在东城集合!与曹信决一死战!”说道这里,张辽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厉sè,并道:“不管对方投不投降,全部格杀!”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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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
无盐城外十里平原。
两军在百步距离下严阵以待,相比起于曹信的一千骑兵和一群乌合之众,远处的雁云骑却是别有一番塞北彪悍之气,却倒是经历过一番磨练的样子。
微风中,赫赫军威震荡在草原的另一角,与曹信一方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张辽一骑当先在阵前dú lì,却是一身白袍银铠、手中黄龙钩镰刀闪出烁烁金光,冷眼目视着敌阵。
当先看到这一幕,曹信策马徘徊在阵前,同时看到对面的那五千骑军,更是不禁一阵赞赏,却是喃喃道:“张文远果然深谙兵法之道,阵型有条不紊,一张一弛之间处处透shè出一股杀机啊……”
说着,曹信当下笑了笑,却是对典韦使了个颜sè,而后者顿时明白过来,催促着一群俘虏缓缓集结在阵前。
这时,曹信当下也是高声笑道:“可是张辽,张文远将军乎!”
敌阵前,张辽不停拨马徘徊,听到这句话,同时怒喊道:“废话少说,先放了我军俘虏!否则我军便立即冲杀过去!”
点了点头,曹信这时也似是看准了时机,连忙大声吩咐道:“兄弟们!该放人啦!”
这声音大的连百步之外的张辽都能听得清晰分明,却是在此刻张辽的目光变得更加认真,细细的揣测这曹信的一举一动,生怕对方再耍什么花样。
然而殊不知,曹信此刻的双手早已被汗水所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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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巧计破张辽(下)
三千个手无寸铁的俘虏依次开始集结,在典韦周鲂等人的督促下,按照曹信的要求,都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轻笑着,曹信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许三带人上来。
而后者也是点了点头,不过看样子许三似乎是有些紧张,这让曹信不禁一阵的蹙眉。
不一会,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敌将魏续在许三和另一名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曹信面前。
前者当即拱了拱手,道:“魏将军受委屈了,请吧!”说着便是右手一摊,摊向了远处的敌阵。
见身上的绳索忽然解了开来,魏续当下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曹信不屑的道:“好你个曹信,我魏续记住你了。”
如此冷哼了一声,魏续赶紧走到俘虏面前,大吼一声:“跟我走!”
因为三千名俘虏没有武器,魏续也不敢多做耽搁,便是命令这群败卒往敌阵缓缓靠近。
然而看到这一幕,曹信却是不禁低声喃喃起来,“太慢了,太慢了……”
“大哥,你说什么?”
听到周鲂的疑问,曹信也不做回答,而是向身边的许三吩咐道:“叫兄弟们意思一下!”
一句话,令许三当下一惊,随即也不敢怠慢,连忙传令下去。
在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中,对于许三这个人,曹信倒是有些模糊,似乎历史上并没有这样的人物,比起勇猛的许褚相比,此人倒是懦弱的很,做事情也很是马虎,因此只让他做了个传令兵。
不过即使是如此,许三看起来都比自己这些个兵卒还要紧张很多。
不稍片刻,前方魏续依然缓慢的靠近着张辽军队,而远处敌阵前,张辽同样紧紧的盯着曹信的一举一动,万分不敢马虎。
突然就在这时,曹信陡然振臂高呼。
“杀!!!”
一声杀字出口,曹信身后的一千骑兵顿时声势滔天。
“杀!杀!!杀!!!杀杀杀!!!!!!”
随即同时,数百只木枪迎天掷出。
魏续等人还没到五十步,便被这声音顿时惊醒,却是猛然回头看去,那如雨般的木枪顿时飞快的袭来。
“不好!他们反悔了!!”瞬间意识到危险的魏续,顿时大喊一声,随即这三千个乌合之众,便是如受惊的蚂蚁一般,呼啦啦朝着张辽的骑阵飞速的逃去。
而此时的张辽,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而奇怪的是,曹军虽然连声喊杀,却似乎并不急于攻击,而是在原地不停的呼喝着观望。
至于那五百个木枪,则只是shè翻了几个落在最后面的俘虏,其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是为什么?
张辽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看着拼命逃向自己一方的并州俘虏们,张辽的心中再次产生出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来。
而此刻,曹信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五十步……
四十步……
三十步……
“不好!”张辽此刻猛地惊醒,突然望着疯狂逃向自己的三千俘虏,张辽突然暗道一声不妙,却是向着前方猛冲过来的众人,连声怒喝道:“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声音愈发变得嘶哑起来。
在曹信那诡异的笑容背后,张辽撕心裂肺般的怒吼,陡然荡漾在了四野当中。
却是此刻,早已来不及了……
三十步,眨眼便道。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杀!全都给我杀!不要让他们冲乱我们的阵型!”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般豁得响起,张辽此刻早已面红耳赤,一刀猛地砍翻逃回自己一方的士兵,张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事到如今,真的晚了……
三千个俘虏源源不断的冲回张辽的本阵,却是各个为了活命,一时间这群俘虏早已是没了章法,虽然少数被张辽的骑军给杀死,但无奈俘虏太多,阵型完全被这群无头苍蝇扯得乱七八糟。
这时,见张辽下令将自己格杀,同样想逃回本阵的魏续陡然大怒,却是边跑边厉声喝骂起来,“张辽匹夫!我们是主公的人!难道你想造反吗!?”
前有杀戮后有追兵,魏续等人一见如此更是疯狂,瞬间互相踩踏,甚至有些俘虏为了活命还硬抢骑兵的枪矛互相攻击。
无视着魏续的愤怒……
一时间,张辽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看着这一片早已乱七八糟的阵型,一丝苦涩却是由心而发,“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正在此时,
远处……
曹信同样冷冷注视着这一切,看着敌阵慌乱不堪的惨状,前者的脸上更是闪过一丝yīn冷的笑意,却是忽然举起右手上的黑铁大刀,振臂高呼:
“除贼便在此时!敌军已乱!全军!杀呀啊啊啊啊!!!!!!”
此命一出,曹信身后的一千五百骑兵顿时如牢笼中的困兽,一旦放出,便是杀声震天,如老虎出闸般一个个憋足的一口气,瞬间释放了开来。
“杀杀杀杀!!!!”
黑sè的铁骑,乌压压的蔓延着这片土地上,此刻的张辽军刚被这群苍蝇冲的七零八落,阵型大乱,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士气可言,看着远处如虎狼一般奔腾的曹军,此刻的本阵早已是慌乱不堪。
“可恨!竟中了曹信小儿的诡计!”张辽愤恨般的闭上了双眼,此刻不管是内心还是表情,都已降入到了无底的冰点,望着此刻如千军万马之势的曹军,前者的脸上更是闪过一丝恨意。
“全军!死战不退!!”一息声嘶力竭般的怒吼陡然从张辽的口中蹦出,却是前者早已有了必死的信念。
然而即使如此,张辽军已然回天乏术。
一个是蓄势待发,士气高涨的军队。
一个则是阵型大乱,士气全无毫无章法的乱军。
孰优孰劣不看也知。
黑铁大刀飞速的索取着一路敌军的生命,曹信当先一骑飞入敌阵当中,一百二十斤的黑铁大刀猛然上下飞舞,一道道红sè的血浪飞溅到前者的脸上,映出一股拼死决战的血xìng。
而曹信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盯着一个人。
当然,
那个人……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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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驾轻就熟
曹信带着千余黑骑呼啸着冲过了敌军的营阵。
人影与血光闪烁在手中的兵刃上,一群群杂乱无章的雁云骑哪里碰到过这种状况,当即被淹没在了这股洪流当中。
曹信当先一骑飞速猛冲,却是看到一人,正是张辽。
“典农校尉曹信再此!张文远速速纳命来!”一声暴喝,手中的黑铁豁然指向了不远方。
此刻张辽也是紧盯着曹信,手中的黄龙钩镰刀同时闪过一丝厉芒,后者的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喜sè。
“贼子!来得正好!”
几乎是同一时刻。二人二骑在乱军中便不约而同的杀向了彼此。
张辽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sè,面对着前方即将临近的曹信,这才看清对方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将。
从军多年的张辽武艺自是不在话下,甚至也能和吕布战上个六十多回合,虽然自己中了前者的诡计,但一旦擒杀了前者,那么张辽便能确信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
擒贼自当擒王,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但偏偏此刻的对方是一个独特的人,张辽更加忽略了曹信手中的百斤黑铁。
两马错蹬,一道寒光掠过,张辽双手持刀,下意识的向外一挑。
“当——!”
黑铁大刀带着一股劈山断流般的气势猛然俯冲而下,速度快如雷霆万钧。
甚至在前者yīn冷的注视下,此刀更是带着一丝果决的杀伐。
“嗡——”张辽此刻有些发懵,手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甚至有些发麻,然而当张辽第一次反应过来的同时,曹信的第二刀随即拦腰砍来。
这一招,曹信曾用来对付宋宪,当然,后者直接被一分为二,而此刻的对象,则变成了张辽。
眼见如大锤一般的黑sè大刀拦腰砍到,张辽也顾不得手上的剧痛,本能的横身一躲,双手顺势驱刀挂了上去。
“叮!”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张辽猛的发觉对方的力道之强,竟是不禁连自己的战马都横向退了数步,却是暗道一声,“好强!”
张辽提刀顺势也不犹豫,顿时与曹信战到了一处。
两人二骑策马挥刀,一次次的碰撞都显示出二人的勇猛来,张辽惊讶于曹信的武力,而后者更是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
险之又险的躲过张辽催命的一刀,曹信顿时回身,来了个犀牛望月,手中的内劲却是不由的耗了一半之多。
别人或许还看不出来,就连张辽也没有看出来,然而此刻的曹信体力确实有限,张辽被曹信的武力震住,但他不知道的是,曹信此刻也是着急,因为对于此刻的他,使用重达一百二十斤的黑铁还没有到心领神会的地步。
曹信前世就是个喜欢冷兵器的人,虽然买不起当时一把二十来万的收藏品,但他的朋友是做冷兵器的传人,故此对这些武器颇为了解。
据那朋友说,古代将领对武器有着几个高低阶段的认识。
从低到高分为五个层次,分别是略窥门径、驾轻就熟、心领神会、出类拔萃、登峰造极等五个不同的阶段。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当然是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然也不会有‘人中吕布’的一说,而纵观三国猛将,达到登峰造极的,在吕布死后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做到的,不过就是赵云关羽五虎将者寥寥数人而已。
而虽然曹信有着后世强大的武学基础,但对于冷兵器勉强只能达到第二阶段,驾轻就熟的地步。
比起此刻张辽的出类拔萃是相差了甚远。然而即使如此曹信依然能依靠着领先几千年的功底,一时也与对方战了个稍占上风。
但曹信也知道,如果在这么拖下去,恐怕即使现在自己还占据着一些优势,但一旦战到一百五十多回合以上,那么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然而曹信可没有那么多的思考空间,又是惊险的躲过对方的一刀,曹信感到自己的双手已经有些发麻,却是依然咬紧了牙关再次挥刀砍去。
另一边,
典韦、许褚二人如恶鬼般冲入到敌阵,战马迎风撕裂,一举一动之间不断摧毁者敌人的最后一丝抵抗。
一锤轰飞了六七个敌军的生命,许褚此刻赤红着双眼,仿佛眼中再次显现出了那一刻许家村的惨状一般,在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时间,身边近百名并州士卒却是分毫靠近不得。
贺齐、周鲂二人此刻则是从侧翼迂回杀来,比起典韦和许褚的疯狂相比,此二人倒是手段干净得多,贺齐一枪挑落一名贼军,与周鲂包抄按照一定的规律,掩杀过来。
一锤一刃,一枪一戟。仿佛就像是阎王爷的勾魂帖子,沾之即死,碰上即亡。
仅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五千并州雁云骑竟是损失的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而此刻的曹军更是显得尤为势如破竹。
纵使对方如何的拼死抵抗,却是敌不过这一次次的冲刷和疯狂的淹没。
视线再次凝聚在曹信张辽二人。
张辽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只剩下了一千多人,但依然坚持到最后一刻。
面对着曹信一次次逼迫,张辽默默地等待着一丝时机。
然而此刻的曹信又何尝不是呢?
“喝啊!”一声怒吼,曹信的眼眶早已被血sè所渲染,强忍着心中上下翻腾的难受,前者一刀挡开张辽的攻击,却是陡然长喝一声。
然而这时,曹信同时爆露出了漏洞。
“噗……”黄龙钩镰刀撩开银sè铠甲,刺进了曹信的胸腹,溅出一抹血红。
张辽猛地大喜,却是心想终于赢了。
然而前者刚要高兴不久,竟是没有注意曹信的眼神,此刻露出了一抹诡异。
同时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曹信顿时怒目圆睁,头发早已在此时变得凌乱不堪,披头散发之间一股冲天豪气顿时散发开来。
左手猛然一抓胸部钩镰刀,曹信露出了一丝惨笑,右手上黑铁宛如雷霆之势,瞬间向张辽怒扫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对方措手不及。
第一次……
张辽怕了……
望着面前披头散发犹如黑夜厉鬼般的存在,那沾满鲜血的左手握紧着钩镰刀的刀刃,露出一抹yīn冷的惨笑。
张辽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竟然能可怕道这种地步。
看着即将迎头扫来的黑铁大刀,张辽的双手拼命的想要拔出曹信胸口处的兵刃,却是奈何怎么也拔不出来,只看到了对方那诡异的笑意。
“噗呲……”
一刹那,张辽最终还是松开了双手,躲过了这一致命的一击。然而自己的腹部却也是同时划出了一道恐怖的巨大伤口来。
可见要是自己再晚一步,那么真的要被这曹信一分为二,死无全尸了……
然而这个时候,前者却是不顾的这些,见手中兵刃被曹信夺去,张辽更是猛拍马腹,拨马逃离。
此刻见自己的主将败北逃亡,一群并州骑兵本就失去了继续战斗的yù望,一看这里,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不是相互踩踏,便是四散逃离,最后竟是成功逃脱的,竟不足百骑人马……
五千人杀的仅剩下一百人,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也是一场艰难的胜利。
但此刻对于曹信来讲一切都不重要了。
周鲂看着典韦和许褚打扫着最后的战场,当先看到曹信独自冷冷傲立,却是忽然看到远处的张辽仓皇逃跑,不禁大笑道:“哈哈,大哥真厉害,这张辽要逃跑了,我去追吧。”
刚要拍马追赶,曹信却是一把将前者身体拉了一下,竟是声线有些扭曲的道:“穷寇……莫追……先给我……”
话还没说完,就当周鲂奇怪之际。
曹信却是噗通一下,忽然莫名的滚落了战马。
周鲂见状当下一惊,随即看到曹信的胸口,却是猛地脸sè大变。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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