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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益侯     万夫txt下载     万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圣手华佗(上)

    无盐城城府大堂。

    一群人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一起,仓促的脚步声瞬间响彻在整个大堂中。其中甚是不乏紧张的喘息声与一丝丝哽咽般的叫喊。

    “大哥!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典韦和许褚紧张的搀扶着一个满身血淋淋的青年武将,周鲂、贺齐与刘翊等人则是带着十几名轻壮在后紧紧地跟随,似乎很是提心吊胆的样子。

    而这青年武将,正是刚才与张辽大战百余回合的曹信。

    一行人快步来到大堂内侧的主卧,将早已脸sè变得苍白的曹信放躺在了床榻上,却是那一身血红不断地流淌下来,沾湿了床榻上的被子。

    “将军(大哥、大人),你怎么样了!?”众人异口同声的询问,却是此时的曹信恢复了些许意识。

    脸上的惨白显得毫无血sè,然而曹信还是轻笑道:“子相,你……帮我告诉主公……”

    刘翊突然一惊,听到曹信的这句话,下意识的却是感觉到了不对,连忙惊恐道:“大人这是什么话?主公还没回到兖州呢……”

    “对啊大哥,你要是有事自去给曹cāo那老儿说,跟子相说甚……”这样说着,即使是此刻的周鲂也感觉到了不对,却是说完后挠了挠头,顿时哇哇大叫起来:“好一个张辽!竟然敢对我大哥偷袭!我这就去追上他!宰个痛快!”

    “你给我站住!”仿佛是用尽了身上最后一口气,曹信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感受到胸腹中传来一股刺骨的剧痛,却是“哇”的吐出了血来。

    众将又是一惊,连忙过去搀扶,却是看到曹信左胸口处直直的插入的那根钩镰枪,一时都不禁心惊肉跳。

    这时,曹信稍微平复了下来,不禁对周鲂骂道:“子鱼你给我记住!如果你还敢如此这般冒失,以后可没人……保得住你。”

    “可……大哥,就这么放了张辽那小子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刘翊却是摇头说道:“子鱼啊,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如果放了张辽,张辽回到吕布军营后,必定会一定程度的打压敌军的士气,一旦传扬出去,对我军实是有利啊。”

    点了点头,曹信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不禁道:“知我者……子相……”说着便是不禁胸中翻腾,竟是再次喷出了一口血来。

    “将军!?”

    摆了摆手,曹信示意众将不必惊慌,却是在此刻抹了抹口中的鲜血,对刘翊接着道:“如果我死了……”

    一句话,令众人再次脸sè大变,却是曹信早料到众人的反应,示意众人安静,接着有气无力的说道:“若我死了,告诉主公,信总算是不辱使命……拖住了吕布……只可惜……主公不听我言……若是……若是……”

    “将军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许褚此刻跪在了地上,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小俩岁的曹信,却是由衷的钦佩起来,能跟随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刘翊此刻也是悲切得道:“只恨主公不听大人之言……才遭此祸劫……大人……您的苦衷我们又何尝不知……”

    连忙苦笑着摇了摇头,曹信胸口处的钩镰刀待得越长,就等于自己的xìng命逐渐的流逝,然而此刻的曹信仿佛感受的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许多一般。

    人都说,如果世上的所有人都能体会临死前的一幕,那么世界上至少会有四分之一的人是伟人。

    这句话,曹信以前不信,现在倒有些相信了,当然,曹信没有如伟人般的觉悟,只是想起了前世今生过往,觉得自己在汉末浑浑噩噩的这十年,顿时感觉到了后悔……

    如果十年前自己就为今天做好打算的话,那结局是否是两个样子?

    不过一切都晚了,历史可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看着众将一个个苦涩的脸庞,曹信却是当下莫名的一笑,随即淡淡的说道:“扶我坐下,我不想躺着死……”

    众人连忙将曹信扶起,却是此刻他们的内心都沉入了谷底。

    注意着曹信胸口处插进去的钩镰刀,曹信端坐在床榻上,不禁看到此刻的每一个人,却是当下疑惑的道:“许褚……许……三呢?”

    听到这么问,许褚当下一怔,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四下望去,却是没看到对方的身影。

    这时周鲂又嘟囔起来,“哼,刚才厮杀时就不见这个家伙,肯定是做了逃兵!”

    “这……”许褚不禁苦涩的摇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陡然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竟是听到一句叫喊,这声音赫然是许三。

    “将军!众位哥哥!我带大夫来了!”

    众人闻听大喜,却是赶忙起身出迎,不料这一刻许三似是比谁都还急,当下便是冲进了房门。

    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人,似乎是被许三硬拉的这里来的,

    “哈哈!好小子!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呢,没想到你这小子竟还有几分机灵,嘿嘿,是我周鲂看错你了!”当下给了对方一个熊抱,周鲂陡然大笑起来。

    脸上露出了一丝害羞,许三不禁急切道:“周大哥还是救将军要紧吧……”

    听到这话,众人再次反应过来,却是各个脸sè焕发,看到了一丝希望。

    然而那大夫一进房门,却是赫然看到一个满身鲜血,胸口处陡然插着一根利刃血肉模糊,而本人又面容微笑端坐在床榻上的曹信,看到这里,那人当下jīng神为之一震。

    “真英雄也……”顿时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霸气,前者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却是还不等众人作何反应,那人便是当下向曹信一跪,不禁大声叩拜道:“草民华佗,久闻吕布将军威名,今rì一见果然不愧为人中吕布!”

    一句话,说的众人一阵大惊,却是一句吕布二字,不禁一个个面sè古怪起来。

    然而曹信此刻更是惊讶,并非是对方称自己为吕布,而是惊讶于那“华佗”二字。

    也没有在意对方的话,曹信当先询问道:“你叫华佗?”

    “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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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圣手华佗(下)

    对于华佗这个人,曹信还记得当年读小学课本的时候,自己还对麻沸散的故事感到了几分好奇,甚至前者发明的麻沸散比西方还要领先了一千六百多年,可以说是后世无人不晓的一位医学殿堂级的人物。

    看着面前一个衣着朴素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曹信却是不禁好奇起来。虽然古人四十多岁已经称自己为老夫,但此人看上去却是比同龄人不知年轻了多少。

    不过,显然现在曹信的可没有心思想这些。

    华佗恭敬的碎步走到曹信面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者身上的伤口,却是没有像寻常医生那般望闻问切,只是看了看钩镰刀上刺入的创伤,兀自皱着眉头。

    “先生,可有恙否?”典韦此刻探头,当先询问其众人的疑惑来。

    却是华佗摇了摇头,却似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般,只是小声喃喃起来,“刳腹……侧钩……略深……”

    寥寥的几句话,令众人顿时摸不着头脑,却是曹信恍惚间听到这几个词语,毫无血sè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了一丝jīng芒。

    “先生,可是要割肉取刀?”曹信这么笑道。

    当下脸sè大变,华佗原本注视着面前的创口,却是看到本尊脸sè平静的说出这话,不禁大惊。

    显然是曹信猜对了,然而华佗更是惊讶于对方不仅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反而其脸上更是平静异常,就似乎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一般,这幅淡然的样子,华佗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

    怔怔的看着曹信,华佗咬了咬牙,不禁想要试探道:“恐怕一般的药材很难治愈将军的伤势,若是硬将此物拔出,恐会伤及心脉,佗恐无能为力……”

    “什么!?你这庸医!若是今天不救我大哥,我势必杀了你!”周鲂等人一听大怒,却是连忙扯动着前者衣服,不禁吼道。

    “子鱼……不得无礼。”虚弱的说着,曹信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失望,只是带着一丝虚弱而平淡的笑容。

    此刻华佗同时来回踱了几步,似是犹豫的说道:“我有一法可为将军医治……然而此法……过于骇然听闻,恐将军不敢尝试。”

    “但说无妨。”曹信道。

    见对方点头,华佗陡然提起勇气,大声道:“将军此伤,刀入胸腹临近心脉,我刚才观之,发现侧钩挂肉,钩住了内侧心腹当中……”说着,华佗犹豫了片刻。在众人紧锁眉头的刹那,当即果断的说道:“我待会儿会以手中小刀割开将军一块血肉,抛开胸腹将这把钩镰刀完整的取出来,为防止伤及动脉……不知将军可行否?”

    说完,华佗怔怔的站在原地,无比坚定的注视着曹信。

    然而却是在此刻,这句话刚一出口,众人便是如遭晴天霹雳般,一个个大惊失sè,要知道在三国这个时期,这种疯子般的医治方法简直就是跟杀人没什么区别。

    众将顿时纷纷起身大怒,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yīn冷。

    却还是周鲂当先怒吼道:“好你个许三!竟然带这么个疯子过来!要抛开我大哥的胸腹?大哥你别动,待我将这厮拖出去宰了!”

    二话不说,便要与典韦许褚二人拖着前者离去,一副势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放开他……”虚喘一下,曹信此刻已是痛苦不比,然而脸上依然保持着一丝平静,阻止道。

    见曹信发话,周鲂等人一时心中怒火难消,然而却也是不敢违命,顿时放开了对方。

    此刻将被前者们扯烂的衣衫重新整理了一下,华佗脸上依然是一副严肃,看着曹信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将军,若是此刻再不动刀,恐怕一旦气血倒流脏腑,就真的是神仙也难救了……”

    “你还敢说!”赶忙再拎起对方的衣襟,周鲂陡然对曹信道:“大哥,不要听他胡说,此人分明是吕布的jiān细!要谋害大哥你的xìng命啊!”

    “也罢,这方法却是骇人听闻,至今都无人敢尝试……”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华佗不禁摇了摇头。

    然而正当此时,一声豁然长笑却是陡然传进了众人的耳畔。

    只见这时,曹信捂着胸口,却是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不住的大笑着,转而又是忽然看着华佗,猛然大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纵使抛开胸腹,何惧一刀哉,千刀万刀,我又有曾何所惧!”

    一声畅快言语,瞬间震醒了众人,华佗更是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双眼湿润,竟是“噗通”跪在地上,哽咽道:“谢……将军……”

    或许没人能理解华佗此刻的心情,虽然自己三十岁便小有名气,但自从自己的儿子死去后,华佗将麻沸散命名为儿子的名字,之后为了能更好的钻研恶疾,华佗开始了漫长的医学实践,因为不断倡导开刀救治,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十几年来,这种骇人听闻的医治方法一度被人称为是疯子,而此刻曹信的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却让华佗终于得到了被人肯定的感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痛快。

    华佗的这种方法,在这个时代,是极具颠覆xìng的理论。要不然华佗历史上也不会因为要给曹cāo做开颅手术,而被前者以谋害罪杀死。

    对于历史上华佗的可悲,曹信当然知道,若是当时曹cāo没有杀死华佗,如果当初愚蠢的狱吏没有将华佗那本传世医学宝典烧毁,恐怕千百年后的中华大地乃至整个世界,将会是多大的巨变。

    将左右一起并退,叫周鲂关上房门,曹信重新躺在了床榻上,一旁的许三则是做着华佗的副手,仓促的整理者开刀用具。

    从刚才到现在许三都是提心吊胆着,当听到华佗说要抛开曹信胸口的时候,后者更是生怕自己找错了人,但现在看曹信的样子,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于曹信的选择很多人都不同意,但此刻也来不及再找一个医生,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过唯独曹信倒是很有自信。

    毕竟这个人叫做华佗,被称为外科鼻祖的人,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那么在三国,自己还能相信谁?

    “将军这……”事已到此,华佗却是在紧张的整理中,竟是又一次犹豫。

    许三这时不禁恐慌道:“怎么了?先生?”

    前者不禁摇头道:“都怪刚才来的匆忙,忘带了麻沸散……”

    “麻沸散是何物?”

    “是止痛的一种药剂应与酒水一同服用,恐怕吕将军要忍耐一些了。”

    听到这话,曹信惨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虚弱的笑意,当下道:“无妨,区区痛楚何惧之有,再者……我也不是吕布……我叫曹信。”

    一句话,让不禁提起小刀的华佗再次不禁一抖,却是忽然脸sè大变起来,惊呼一声。

    “你就是让吕布大军闻风丧胆的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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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力挽狂澜(上)

    一rì后。

    是夜,鄄城郡府大牢。

    曹德这几天都没睡过几个安稳觉,自从几天前被荀彧关进大牢之后,曹德仿佛感到自己的人生都失去了颜sè一般。

    望着牢房的土窗上,透shè出的丝丝月光,一想起自己的儿子曹信却是不禁神sè又是黯淡下来。

    (“汝可知曹信做了什么事情吗?”)

    (“据报,曹信这几天将各地赋税名单全部烧毁,我军钱粮大受损耗,粮饷乃军中大忌,此番没有收到任何钱粮,还将百姓的赋税一烧殆尽,居心何在!据探子说此刻曹信已投靠吕布!正坐守陈留……汝又待怎讲?”)

    一声声当rì的质问缓缓浮现在曹德的脑海中,却是越想越是心中疑惑,在曹德的印象里,虽然自己的儿子曹安民在十年前曾生过一场大病,而xìng情大变,但这些年父子感情依然很好,虽然曹信平rì在家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曹德相信对方绝对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曹信来到许昌后确实变得奇怪了许多。

    “逆子……逆子啊……如此陷我于不义……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搁……我又如何面对兄长。”来回苦笑着踱着步,曹德的心中异常的羞愧起来,却是想起曹嵩之死,心中的愧疚便是越发的深厚。

    世上所有的父亲都是希望望子成龙的,当然曹德也不例外,只是事到如今似乎已是无法挽回,在曹德看来,曹信早就做了叛徒,曹德也想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但是这件事情上,曹德仿佛认为自己一辈子的清白都毁于一旦了。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曹德的目光突然放在了墙壁上,看着那凹凸不平的牢墙,前者顿时露出一抹惨笑:“也罢……既然如此,我曹德也无脸面再立于这世上了……”

    说着便是双眼狠狠一闭……

    “呼啦啦”

    突然就在这时,牢房外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响了起来。

    却是曹德刚要寻短见,同时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一惊,随即似是感觉到了这脚步的急促,当下疑惑了起来。

    不一会,脚步声缓缓临近,看样子人还不少。

    “仲cāo大人!信公子高义啊……!!”

    一句话陡然传来,曹德当下一愣,却是为首一人率先映入了眼帘。

    “荀军师!?”闻着声音,曹德豁然隔着牢房看见,却是那身后还跟着无数武将和文士,似乎各个都神情兴奋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曹德兀自莫名其妙的时候,荀彧一行人当先快步跑到曹德牢房面前,匍匐跪地愧疚道:“信公子高义!我等错怪信公子!错怪仲cāo了!”

    突然看到荀彧后面的众人,曹德当下没有反应过来,却是不禁愕然道:“荀军师、夏侯将军还有程昱大人……你们这都是何意啊?我儿曹信又怎么了?”

    曹德的心中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来,却是又在想自己的儿子又做出了什么事情。

    哪料这时,夏侯惇同时显得异常兴奋,拱了拱手大声道:“刚刚前方传来捷报,曹信率部下两千人连续攻下了陈留、任城和阳义县,更是在陈留郡一带设伏,将吕布部将侯成的五千骑军杀的全军覆没!”

    脑子“嗡”的一声陡然闪过一丝的恍惚,曹德不禁退后两步竟是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我儿……并没投靠吕布?还……还……”

    这时荀彧早已叫人打开了牢房,前者当先进去同时尴尬道:“非但没有投靠,这些天来若非信公子在吕布后方连夜奔袭,此刻吕布大军早就占据了我兖州一半领土。”

    夏侯惇这时亦是不无赞赏的哈哈大笑道:“我刚刚还得知,一天前曹信公子带领一千人攻打张辽,不料张辽中了信公子的计谋,五千人被信公子杀的不足百骑,连那无盐城也被破了,哈哈哈……”

    此言一出,身后众文武纷纷交头接耳,似是还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

    一连串的话语如炮弹一般砸向了曹德,原本以为曹信背叛的他,此刻顿时如梦方醒一般,那一番曹信的战果让这时的曹德顿时有些应接不暇。

    而同时的,荀彧、夏侯惇、程昱等三人纷纷再次跪在曹德面前,荀彧则是当先惭愧道:“信公子真乃神人也,此番吕布军营只要闻听曹信二字,便会各个变sè,主公得此奇才,实在是主公幸甚兖州幸甚,前些rì我等怀疑明公,还请明公赎罪。”

    略微定了定神,曹德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却也不知道是骄傲还是兴奋,连忙扶起三人,不禁喜道:“三位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儿曹信何德何能让诸君如此夸赞,曹德岂敢受三位这般大礼。”

    却在这时,荀彧当先起身,摇头笑道:“这些天不断有百姓搬移我军治下,我当初还不明白信公子为何将兖州所有赋税名册烧毁,此刻却知,信公子深谋远虑实在是让在下汗颜……”

    “哦?”同时一惊,曹德却是询问道:“这有何关系?销毁名册难道对我军还有利吗?”

    “不错,曹信公子烧毁了赋税名册确实对我军的军粮是个重大的打击,然而它却换来了一种更为强大地力量。”

    “何力量?”

    “民心。”

    一句话,使得曹德当下恍然大悟,却是这个做父亲的先是惊讶,而后却是露出了一丝骄傲来。

    这时,荀彧见对方明白,不禁赞叹道:“此番吕布初来兖州,在所到城池之下追加了赋税,而我军治下却是赋税全无,此番吕布民心骤失,我军则有了庞大的民心,妙,太妙了,信公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错,信公子用兵如神,几次三番戏弄吕布大军疲于奔命,斩了张邈、宋宪、侯成等人,更是斩敌万余,此等虎将,我夏侯惇第一个服了哈哈哈。”

    “诸君过誉了……”从大悲到大喜,曹德在短暂的瞬间,经历了人生的两极世界,然而不管怎么样,曹德此刻却是非常骄傲,或者说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般奇妙的感觉。

    然而……

    这里就像是整个兖州的一个小缩影一般,曹信的名声同时传扬在了兖州各地,一时劲头无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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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力挽狂澜(下)

    数rì之内,曹信的威名传到了兖州各处,一时间倒成了百姓在茶余饭后说得最多的谈资。

    人们都说吕布勇冠一世,却碰到了一个天生的克星,曹信这个无名小卒在短短数rì间,便使得前者连连大败,更是损失了几员干将之后连丢数座城池,兵力大损。

    一时间曹信竟是成为了冉冉升起一颗小将,风头之劲却是掩盖住了兖州的所有官员,在兖州百姓心中更是肃立起如救世主般的存在。

    此刻的濮阳城亦是如此。

    濮阳城一间酒肆中,稀稀朗朗的人群纷纷落座饮酒攀谈,而这些人多半为长袍书生,衣冠楚楚似是在这战乱还未波及的城关,极尽吟风弄月之事。

    然而其话语间却也时不时冒出此次兖州的战局。

    “此次濮阳城能听到蔡伯喈的讲经论道,实在是机遇难得。”一名白衣书生拿起手中的酒杯。

    “不错,可最近兖州战局紧张,恐怕不久便会波及到此啊。”另一名酸腐书生皱了皱眉,道:“也不知这经学大会是否能够如期进行。”

    “据说曹公帐下有位叫曹信的将军,好像打仗颇为厉害。”

    “嗯……我也听说了,只是吕将军的并州狼骑闻名于世,也不知道曹信将军能不能抵挡的住。”

    “话可不能这么说,据说那曹信将军不是普通人!”

    “哦?”听到那白衣书生不紧不慢的说着,身边的众人顿时一个个兴趣万分,纷纷上前询问起来。

    “你们别急别急。听我慢慢道来……”见众人如此,那白衣青年顿时脸上一阵骄傲,虽然望了望四周,低头对众人小声道:“我也是听说,据说那曹信生来有两副龙角,有三个头六条臂膀,双足有过丈宽,身高极尽十丈有余,我还听说曹信将军手中的武器有数千斤重,非是一般人所能敌啊……”

    “哦!当真?”听到这话,众人当下一惊,竟是一个个信以为真难以置信的样子。

    “桀桀桀桀……”

    突然就在这时,酒肆的一个角落,似乎同时听到了那白衣书生的话一般。一人顿时桀桀怪笑,有些神经的道:“以讹传讹……古来有之……却不料酸腐竟疑为神乎……可笑……可叹也。”

    这是一个醉汉,年龄约在四十七、八。然而却是邋遢的很,满头蓬松的乱发披肩散落,衣服更是穿的乱七八糟,双眼迷糊神智都有些神经兮兮,手里捧着个酒壶,一副古古怪怪的模样。

    而此刻,这群书生却是看到前者,纷纷露出了不屑,“又是这个疯子,几天了一直在这里发癫,好生奇怪。”

    “不理他不理他,理一个疯癫之人作甚。”

    “没错,他哪里懂得什么国家大事。”

    一大堆嘲讽连番传来,却是那疯汉一点也不生气,仿佛是更夸张的怪笑,似乎脸上的表情也因为这笑容有些扭曲,却是再次往嘴里猛灌了几口酒,“世人皆醒我独醉,世人皆醉我独醒。桀桀桀桀……曹cāo真废人尔……”

    “客官!这可是濮阳,你可不能说曹公的坏话啊……”一名小二快步跑了过来,却是连忙紧张的嘱咐道。

    哪知那疯汉却也不领情,反而是想要起身,然而因为喝醉的关系,依靠着背后的墙壁连番折腾着,边大声道:“你!你懂什么呀你!你岂不知此次兖州之乱都是曹阿瞒的错吗?”

    声音之大盖过了整个酒肆,却是那店主一听顿时大急,赶忙让小二将其轰走。

    “哎!尔等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鼎鼎大名的曹嵩!曹cāo他爹!桀桀桀桀!”

    “去去去,少在这里发疯,滚!”

    一脚踹开那疯汉,酒肆老板顿时呸的一声,一口吐沫吐在了那疯汉的头,扬长而去。

    然而前者似乎也是不那么在意,将头上的口水摘了下来,闻了闻,“臭!臭的很呐!一股子恶臭!桀桀桀桀……”

    这人自然不是曹嵩,因为曹嵩已经死了,然而仿佛这疯汉还没说个痛快,却是在酒肆门口的大街上,不断打滚大喊大叫:“曹cāo老儿自取灭亡!攻打徐州虚则为父报仇,实则图谋徐州!”双眼迷糊的看着穿梭而过的行人,那疯汉依然醉醺醺的大喊大叫起来。

    “老夫纵观言粥(兖州)!唯有曹信一人!能称得上是个人户(人物)!其余出将(诸将)犹如土鸡外狗(瓦狗),小、小人之谋略尔!”

    疯汉依然没有罢休的意思,疯疯癫癫的继续道:

    “曹、曹造(cāo)出证时!曹信力阻曹造(cāo)不要攻打徐州!说……说会有吕布大、大军攻、攻、攻打言粥(兖州)!还会有张邈!叛段(乱)!这……这、这正与我贾文、文和……嗝!”打了个嗝,这疯汉继续醉眼迷离的道:“想到一处去了!你、你们说……那个、曹曹信是否是个……是个人物?我贾诩!……嗝!是否也是个人物!嗝!”

    在大街上如此大喊大叫,却是身边的行人一个个都没有理他,仿佛对前者的话,都是避之不及一般,没有一个人对这疯汉的话在意。

    但似乎那人也不在意,兀自揉了揉醉眼,挠挠头。

    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只小蚂蚁,那醉汉却是歇斯底里的跑到那蚂蚁跟前,嘘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其实我觉得我是个人才,桀桀……我真是个人才……桀桀桀,是这群人看不到而已,你看得到吗~~!?”

    ******

    另一边。

    无盐城。

    “先生!我大哥怎么样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手术,华佗顿时从房里走了出来,擦了擦手中的一丝丝血迹,脸上更是透露出一股疲倦来。

    “先生你倒是快说呀!急死我们了都!”周鲂等人都是一天一夜守在门口,却是连眼都没有合过,这时怎能不担心。

    然而许三这时道:“周大哥你先别急,让先生先喝口水。”

    连忙叫人递碗水来,刘翊此时快步走到华佗面前,却是有别于前者的冲动,恭敬地说道:“先生,大人的伤势到底如何,可有恙否?”

    终于在这一刻,疲倦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一抹轻松,似是十几年憋在心里的话,瞬间放了出来一般,前者当即大笑道:“将军无恙!治疗很成功!只需几rì将军便能行动自如!”

    一句话,另众人陡然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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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我有一计

    曹信没有料到这次自己会从鬼门关上走上一遭。更没有想到的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华佗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还做了前者的第一个活人标本。

    不过作为外科鼻祖的华佗来说,他无疑开创了又一医学理论的先河,而这一次的手术,却是曹信的理解,造就了后世的一段佳话,同时被后人传为了一段典故,在不久的将来流芳百世。

    当然这些都太过遥远,尽是些后话而已。

    不顾众将的反对,曹信在动完手术的第二天便下床走动,然而经此一战,曹信可不想就这么休息下去。

    “将军,不妨歇息一下吧,若是伤口再撕裂恐怕就不好了。”

    曹信带着一批人到城内四处巡视,而华佗则是陪伴在前者左右,不时检查者对方的伤情。

    “无妨,先生不必挂怀,我已经好多了。”虽然隐隐有些疼痛,但曹信还是强忍了下来,不禁笑道。

    华佗此刻不禁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惊讶于对方的身体素质一般,暗想对方伤情竟然好的这么快。

    不过对于在后世受过专业武术训练的曹信来说,穿越之后更是从小按照正规化的训练模式锻炼自己,自然恢复能力要比一般人好上很多。

    “子相,你觉得主公还有多少rì就回来。”曹信边向四处巡视着。

    略想了想,刘翊道:“据我推测应该不足两rì便到兖州。”

    “那你说主公到濮阳还要多久?”

    “不到三rì。”

    沉吟了片刻,曹信却是突然如释重负一般,叹气道:“时间不够啊……”

    “大哥这说的哪里话,经此一战吕布气数已尽,他手里的兵加上卢县的高顺也不过一万五千人,一旦十万大军一到,那吕布还不逃吗?”周鲂这时憨憨的说着,却是身旁的典韦、贺齐许褚等人尽皆点头称是。

    “哟嗬,你小子倒是聪明了很多啊。”曹信不禁道。

    挠了挠头,周鲂谦虚的道。“呵呵,我再聪明也没有大哥你脑残啊。”

    “啪嗒”(额头青筋爆出声。)

    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曹信没有再理会他,只是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刘翊道:“我了解吕布,他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虽然此刻吕布军队大损,但他的主力jīng锐尚在,吕布亲自统领的一万并州狼骑不比其他,是一股千锤百炼的百战之师更有高顺的陷阵营乃步军jīng锐,实力万不可小觑……”

    “可将军,曹公率10万jīng锐即将赶到,难道将军还要跟吕布硬拼吗?”这时贺齐不禁插话道。

    刘翊同时点了点头,“不错,此刻张辽虽败,但我等只要再坚持三rì,主公援兵必定会到,到时候吕布再强也会知难而退的。”

    “不,我们必须要退回……濮阳去。”突然感受到胸口传来的一阵刺痛,曹信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深知兖州地形,吕布虽然现在只剩下了一万五千人马,但一旦他们在主公来到濮阳之前攻下了濮阳城,东郡不比其他郡县,地势要险峻的多,更是易守难攻,一旦吕布大军以东郡陈留郡为一线,那么吕布退能出京畿,进能保东郡稳固,纵使主公的十万大军到了,也恐怕很难有所作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吕布与自己平分兖州。”

    “大人真是深谋远虑……是我等疏忽了。”刘翊不禁沉默道。

    “那将军当如何,是否退守濮阳?以待死守?”贺齐问道。

    点了点头,曹信这时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必须要赶在吕布大军赶往东郡时,做好准备。接下来才是真正地战争……”

    众将一听纷纷明白过来,点头称是。

    无盐城此刻没有多少百姓,大多都逃到了东郡以东的兖州,陈留郡位于兖州以西洛阳以东,而诸如任城国、济北国东平国等地都是兖州治下的小国,与郡县一致。

    而此刻的无盐城正是东平国地界的城池,离济北国的卢县倒也不是很远。

    这些天弟兄们跟着曹信风餐露宿很是辛苦,故此曹信也下令让兄弟们在这里休整放松了两天,好在无盐城百姓都搬走不怎么多,也不会出现扰民的现象来。

    不一会儿,曹信一行人这般攀谈着却是一不留神便来到了城西的农田当中。

    望着四下荒芜的耕作,远处竟是一声声奇怪的叫声,顿时传进了曹信的耳朵里。

    “眸~”

    有牛?

    曹信下意识的一愣,看向了众将,而后者们也是一脸的奇怪。

    再听这声音,远方这此起彼伏的牛叫声,似乎还不少的样子。

    “子相,这是……”曹信自然是疑惑的。

    显然对方也是一头雾水,“这……我也不知……”

    不过看远处依稀的房舍,似乎是有人在看管的样子。

    倒是曹信当先反应过来,连忙命小校前去询问,而一行人则是漫步向牛叫的方向走去。

    “小民李真参见曹、曹信将军。”

    一行人刚来到近处,却是惊讶的发现无盐城的城西竟是有如此大的养牛场,看着一匹匹黄牛在牧场里飞奔驰骋,看这样子似乎有三千多头的模样,远远看去极是壮观

    却是此刻一名衣冠楚楚的员外快步跑了过来,与身旁的一个肥胖猥琐的管家跪倒在曹信面前,极是恭敬。

    然而还是周鲂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叫道:“哟!这不是李老爷和李管家吗?”

    明显,李真却是一惊,忽然抬头看去,竟也似是眼熟,而此刻的李三更是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当rì里耀武扬威的他,此刻一见面前的周鲂和曹信竟然都穿着一身将军服,顿时畏惧的哆嗦起来,不敢直视。

    “你就是李真?”曹信没有理会这些。

    “正是草民。”

    “你不在许昌,到这里来作甚?”

    听到这话,李真不禁苦笑道:“也是为了做生意,听说兖州要耕种新田,所以我散了一半的家财,想要到各郡走走赚些钱帛,却不料一到无盐城,便战事一起,这些都没有卖出去……”

    “哦?”曹信的双目不禁一亮,却是听到前者这么说,心中顿时有了一番算计。

    “你的牛我买了!”

    “当真?”

    见李真露出难以置信的面容,曹信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走到牧场围栏前,怔怔的看着一匹匹牛群奔跑,心中顿时明朗起来。

    “子相!”半晌,曹信突然大喊一声。

    “大人怎么了?”

    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前者却是猛然回过身来,脸上更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含笑道:

    “我有一计,必要生擒卢县高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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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计谋泄露?

    田单是战国后期齐国的将领,他挽救了频临灭绝的齐国,连续收复了七十多座城池,史书上更是被称为田单复国。

    当然说起田单不能不提一点,那就是火牛阵。

    曹信看到牛群的刹那同时想到了这个计策,可毕竟是三国前发生的事情,这个时期的人对于火牛阵并不陌生,曹信的脑中不断浮现出一堆堆计策来,然而看着牧群中不断奔腾的牛群,曹信只觉耳朵一阵阵轰轰直响,却是猛然惊醒了起来。

    “大人,可是想要使用火牛阵?”果然刘翊听到曹信之前的话,若有所思仿佛也是想到了什么。

    这一刻曹信同时点了点头,然而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目光扫视了众人,却是忽然停在了那李管家的身上。

    “不错,我要效仿田单用火牛阵,诸位意下如何?”

    那李三突然见曹信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却是脖子猛地一缩,颤巍巍的看着对方,眼咕噜不停的转来转去。

    “典韦许褚!”

    就在这时,曹信猛地断喝一声。

    “末将在。”二人大声应道。

    “此人面目可憎,一定是吕布的jiān细,快将此人拿下给我压下去好生拷问!”

    突然一句话,让李三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一旁的李真更是莫名其妙,一时突然间也不明白曹信的意思,然而此刻的众人又何尝不是呢?

    “大人,可不知李管家到底犯了什么错?”李真依然跪在曹信面前,然而此人倒是有些仁义,不禁为下人求情。

    不过此刻的李三比起前者,哪一个吓字了得,顿时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爹喊娘的猥琐样子,似是以为自己以前对周鲂百般刁难,当初也在曹信面前嚣张,此刻见曹信等人要算旧账,一瞬间求饶个不停。

    这时的曹信可不管这些,与周鲂笑了笑,不禁冷笑道:“不是我找你的麻烦,我作为典农校尉,掌管各郡赋税,前些rì我竟然意外发现了你的名字,你一个小小的管家,就占了整个东郡的四分之一农田的户籍,真是财大气粗啊!”

    “李三你……”李真目瞪口呆的指着一旁猥琐的胖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曹信又道:“自从吕布入兖州之后,你是否可曾巴结过他?

    一句话令李三顿时有了一丝绝望,平rì里欺横霸市的他,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瞬间吓得尿起了裤子,脸上的肥肉都有些颤颤抖抖。

    “难怪你一直要我来无盐城,没想到……”李真在身旁满脸的通红,一时都有些气结。

    “给我带下去,等到明天我军出发时,将此人生生给我煮了,为我军壮行!”

    “将军!将军饶命啊将军!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啊~啊。”听到曹信的冷哼,李三不断在地上挣扎着,却是那一句煮了,彻底将对方陷入绝望的深渊。

    “啪”一个耳光打过来。

    周鲂怒狠狠的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这厮给活剥了!?”

    被一个耳光瞬间给大懵,李三顿时被典韦许褚二人像拖死猪般拖了下去。

    这时,一旁的贺齐看着典韦和许褚离去的方向看去,却是思索了片刻,对曹信奇怪的说道:“将军,为什么突然要惩治起这个人?”

    “没什么,只是觉得此人不爽而已。”轻轻一笑,曹信顿时岔开话题道:“对了,火牛阵一事,如火油,干柴之类都给我准备齐全了,当然还需要散播谣言,不用准备的太细致,我想你们对火阵牛应该不陌生吧。”

    “我等也是略有耳闻……”刘翊等人顿时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这时的曹信,却是脸sè诡异的看着他们,语气也变得古怪起来,“我再说一遍,不用准备的……太细致!我想!你们对……火牛阵应该不陌生吧!!”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顿时不仅是刘翊、贺齐或是周鲂都不禁陷入了沉默,此刻外人李真更是微微一愣,细细的斟酌起曹信的话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弄不清楚曹信话语间的含义,但又知道,却又似是不知道一般。

    可唯有曹信明白,但凡这个时代,不管懂兵法还是不懂兵法的,都对火牛阵这个故事熟知一二,曹信一直以来能如此出其不意,都是使用了后世的计谋,而此次使用的却是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战役,更是像火牛阵这般鼎鼎大名的战争,这对于曹信来说是一种考验,但更是一种无形的助力。

    恰恰是这一点,是曹信能够利用的到的。

    ******

    天sè又是渐深,整个天空被一抹漆黑熏染成诡异的暗淡,无盐城寂静无声,却是离拂晓还差不远,无盐城包括曹信在内的所有人,都已沉浸在了睡梦当中。

    然而在这个漫漫长夜,唯独一人,竟是怎么也睡不着。

    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被绳索绑住的李三身体哆嗦着,一想起明天就要被曹信煮死,就越发的心惊肉跳。

    在这一刻,李三顿时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同时憎恨怒骂着,却是想起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更是在临死前还要遭受如此痛苦的刑罚,心里就越发的揪心。

    要知道,被活活煮死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痛苦。

    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这个胆小如鼠的李三了。

    李三不想这样,他试图拼命的挣扎……

    “咦?”绳子好像开了?

    突然,感觉到绑住自己的绳索似乎没有寄死结,李三顿时挣扎了两下,竟是惊奇的发现绳索呼啦啦的全都挣脱了开来。

    李三顿时大喜,连忙起身,肥胖的身体轻手轻脚的探出房子外,看到夜sè没有一丝的火把,再次四下张望……

    没人?

    猥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此刻看着jǐng备稀疏的无盐城,李三顿时脸上闪过狠狠的厉sè,不禁心中暗道。

    “火牛阵?我呸!嘿嘿嘿嘿嘿……”

    说着,映衬着黑夜的寂静,一张满是愤恨的脸随即隐没在了深深黑暗当中,以及一声低不可闻的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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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灭的就是精锐(上)

    卢县不像别的城池,没有防御外敌的高深城墙,此地更像是秦末的彭城,易攻难守。当然高顺也不是白痴,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要与张辽相互呼应,以待天时,等待大军攻打东阿等地。

    一千陷阵营与四千骑兵驻扎在这里,jǐng备倒是不紧不慢很是严谨,虽然卢县三面环山,但对于高顺来说部军并没有太多的难处。

    “吾跟随主公多年,却是没有碰到过如曹信这样的强敌,没想到连张辽也败在了他的手上……”中军帐内,高顺手中捧着一卷兵书,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忧虑,却是不禁叹道。

    高顺面前站着一个体态臃肿的猥琐男,此人一边冷笑着,一边道:“将军明鉴,此刻曹信正要讨伐将军您……”

    一听这话,高顺不禁眉头一挑,看了看那人,却是一阵的沉默,“我陷阵营乃世之jīng锐,我……不惧曹信。”

    那肥胖男子摇了摇头,却是在yīn暗的灯火照亮下,那猥琐男的脸顿时浮现了出来。

    此人正是李三。

    “嘿嘿,将军可要好好想想,张辽将军手中的雁云骑也是声名赫赫,可还不是败在了曹信的手中?现在整个兖州谁不知道,大家都说兖州只要有曹信在,嘿嘿嘿,谁也不能占到任何便宜。”

    高顺顿时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嘿嘿,没什么,只是想卖个情报,求个富贵。”

    “哦?”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前者,高顺双眼一眯,却是疑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嘿嘿,就凭我手中掌握了曹信接下来的情报,还有……”这么说着,李三顿时停顿了一下,神气道:“如果将军不肯听,那我敢断言,将军必死于曹信之手……嘿嘿嘿。”

    “你好大的口气!”

    一声断喝,高顺猛然怒容乍现,却是李三此刻也是咬了咬牙,不敢就此放弃。

    这时只见高顺大声道:“你岂不知我手下有五千人马,其中更是有百战之师一千陷阵营的兄弟!我这么告诉你,如果论步军jīng锐,这天下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我!”

    一句话,惹来李三的一阵jiān笑,却是让高顺不禁再次皱起眉头来。

    “嘿嘿嘿,我还是那句话,将军别忘了张辽将军的五千雁云骑是怎么没的,五千人被一千多曹军杀的丢盔卸甲,逃出者不足百骑,嘿嘿,若是曹信趁夜用火牛阵奇袭将军大营,您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高顺一怔,猛然听到这句话,“什么?曹信要用火牛阵!?”

    “正是。嘿嘿嘿……”

    脑中陡然闪过一丝不妙,高顺沉默了良久,却是想来想去越是后怕。

    “这曹信当真是jiān诈无比啊……但是……”

    “将军,我说的句句属实,那曹信刚在我家老爷那里买了数千头耕牛,嘿嘿嘿,这种军机大事,将军是否该给小人一点好处……”

    “好了,你先下去吧。”冷哼了一声,高顺道。

    “唉!?将军?将军!?你这是何意啊?唉?我可是立了大功的啊!”强行被两名陷阵勇士拖走,李三顿时苦着脸叫喊起来。

    半晌过后,见帐内安静下来,高顺来回徘徊了几步,想起李三刚才的话,虽然句句有理,但如果换做自己是曹信,绝不可能用火牛计,因为几千头牛数量不小,一举一动必定会带来巨大地响声,这能达到奇袭的效果吗?

    可如果那李三说的是假话,但看最近的传言,也没有可疑之处。

    一时间还真让高顺犯了难。

    “来人。”当下叫来一名陷阵勇士,高顺当即吩咐道。

    “通知所有兄弟,这几天都提高jǐng惕,夜间轮流换岗谨防偷袭!告诉大家,我们要在主公指令下达之前,给我守住卢县这道关键要口!”

    “诺!”后者当即领命而去。

    却是此刻的高手同时放下了沉重的心结。

    不管是真是假,就当是真的看,对于火牛阵,高顺自然不陌生,自从读兵书的第一天起,他就对火牛阵做了详细的研究,这次可以说是胸有成竹没有半分的不安。

    而对于曹信这个人,高顺也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自己的军队屡遭挫败。

    ******

    此刻的另一边。

    天sè已经大亮,离李三离开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之多,六个小时骑马到卢县似乎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这时,曹信坐在无盐城大堂的主位上,正在华佗的照料下,检查者身上的伤势。

    “将军身上的伤真是令在下汗颜,伤势如此之重竟还能坚持如斯,让佗深感敬畏啊……”

    检查者曹信身上数不清的大小伤口,华佗顿时赞叹道。

    轻轻一笑,曹信没有在意,只是见对方检查完毕,穿上了身上的铠甲,“还不是先生的妙手让信能坐在这里,先生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呵呵呵……”

    “将军!”

    突然就在这时,正当曹信与华佗二人相谈甚欢之际,堂外却是一员虎将大步走了上来。

    却是典韦。

    “将军,许三正带着几个懂得放牛的弟兄正在cāo练呢!”

    当下看到典韦这么说,曹信同时一笑,反而是问道:“李三可是跑了?”

    “跑了,按照将军的吩咐,在城门口放了一批马,那小子直接上马逃走了。”

    轻轻一笑,曹信道:“也好,我就怕他不跑,现在看来计策倒是颇为顺遂。”

    不明白曹信的意思,典韦当即粗声问道:“将军,这一大早叫许三训练一匹匹牛来回狂奔,这到底是为何?为何又要故意放走李三?”

    曹信拍了拍身上的铠甲,“这虚虚实实之道,在于兵法之鬼谋,典韦啊,可别小看这高顺,此人虽不似张辽那般武艺绝伦,但论起行军打仗,吕布手下没人比这高顺更加厉害。”

    “哦?那将军打算如何?”

    淡淡了笑了笑,曹信这时玩味的道: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对于高顺,曹信印象很深,作为吕布帐下唯一的帅才,高顺具备了一个统帅的所有优点,其手下的一帮陷阵营,更是被后世称为jīng锐中的jīng锐。

    曹信一直以为水军最强的是甘宁的锦帆军,骑军最强的是曹仁的虎豹骑,而步军中最强的,无疑是高顺的陷阵营与南蛮藤甲兵。

    但藤甲兵有弱点,陷阵营却没有。

    对于接下来的战争,曹信非常重视,当然此刻的陷阵营或许还不够成熟,但即使如此,曹信依然对这一战时刻做着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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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灭的就是精锐(中)

    黑夜依旧寂静无声,卢县军营此刻早已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当中,虽然此地三面环山,却也不代表三面堵塞,但这些被丛林包围的城镇,却是一丝光亮也显得尤为耀眼。

    但谁又能知道,这股黑暗距离太阳落山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可天已经露出了点点星光。

    高顺军营很快便下达了熄火令,这在其他部队看来极其不正常,然而正是在这股宁静的氛围当中,却处处透露出一种严阵以待的杀机。

    中军帐内,高顺裹着睡袍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却是睡袍底下,右手狠狠的握紧着佩剑,那闭着的双眼也时而睁开再闭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此刻,另一边。

    位于卢县东侧的山林当中,一名身穿铁铠的十八岁青年俯视着卢县,冷目缓缓扫视着那一个个军帐,看到隐隐有些灯火,却是不禁嘴角一撇,冷笑了出来。

    但看此人身高七尺八寸有余,身穿银袍铁铠,冷峻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成熟,却是右手的黑sè大刀,显现出此人的身份,不是曹信还会是谁?

    “传我将令,命典韦贺齐准备就绪,开始行动。”将一根树枝放到自己的嘴里,曹信道。

    “诺。”身旁许褚应了一声,大步领命而去。

    却是同为曹信护卫的周鲂,嘟囔道:“大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了看前者,曹信没有搭理他,则是向着树林小道想要返回,“我们先回去,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

    “哦。”周鲂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天sè越发的渐暗,山林中缓缓一声声躁动开始急促起来。

    卢县军帐,无数士兵都没有褪去自身的铠甲,一个个不敢睡觉,只是闭着双眼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轰隆!”

    “轰隆隆”

    “轰隆隆隆隆……哞~”

    突然就在这时,三面的山林从低到高,一阵阵万马奔腾般的巨响豁然传来,却是此刻卢县的每一名士卒都做好了准备一般,听到这股轰鸣声快速坐了起来。

    “敌袭!敌袭!”高顺此刻快步冲出了军帐,同时上马提刀,高声喝道。

    一瞬间,感受到三面山林处不断地牛叫声,以及这一股股无数牲畜奔腾的巨响,却是这些士兵一个个麻利的冲出军帐,列好了阵势。

    看这样子似是浑然不惧的样子。

    陷阵营训练有素第一个排好了千人大队,在黑夜的风中赫赫站立,一个个尽皆透露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三面的山林,而那群骑兵倒是看似没有陷阵营般快速,但也很快集结了人马。

    “终于要来了吗?”高顺冷眼一眯,虽然天sè很黑看不清山林里的情景,却是暗自有些疑惑。

    “怎么没有火光?”

    火牛阵,火牛阵……应该要有火光才是,更何况是在这么黑暗的地方,却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更令高顺想不到的事,自己的人马刚集结不久,那山林间的声音,却是慢慢停息了起来。

    直至完全听不见任何响声……

    “这是怎么回事?”同时见四周再次变得宁静起来,高顺不禁一声疑惑,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完全没有看到任何的敌军,更别说牛群了。

    不只是高顺,这些士兵也是一个个瞠目结舌互相看着彼此,却也是摸不着头脑……

    “大家都回各自军帐,并不是敌袭!”这样说着高顺顿时下马,一边疑惑的道:“难道之前那人说的是假的?”

    这样想罢当下又摇了摇头,高顺还是不敢大意,并叫来一名小校道:“你带人去这些山林巡视一下,回来报我。”

    “诺。”

    时间过了半晌。

    卢县中军帐,高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却是越想越是担心。

    “报将军。”忽而帐外传来一名小校的声音。

    “可打探清楚了?”

    “是将军,山林并无可疑……”

    “哦……”如此稍才放心了下来,然而高顺却是忽然莫名其妙的咦了一声,“怎么你的声音跟刚才的不一样?”

    “啊……可、可能是属下受了……一些风寒吧。”

    “哦,那你下去吧。”当下将铠甲褪去,高顺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便是放心的睡了起来。

    “轰隆隆隆隆……”

    又是在此时,这轰鸣声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高顺才睡了片刻,便是再次猛然惊醒。

    “有敌袭!有敌袭!!”

    一群士兵再次一窝蜂的冲出了军帐,主将高顺更是快速的穿上身上的铠甲,连忙走出了帐外。

    “全军待阵!”一声高喝,高顺上马冷厉的道。

    然而众士兵刚集结完毕,那声音再次萎靡了下来,最后又是化为了虚无。

    “这……”

    见四野顿时陷入了一片的死寂,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高顺此刻已是满脸的疑惑。

    “这牛叫声分明听得清楚,怎么就又没了!?”

    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同时露出了不解。

    “解散。”

    高顺下马解下佩剑,脸上不禁有着一丝奇怪。

    却是在这时,之前的那名小校见高顺兀自走入了军帐,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古怪,来到周围一处处军帐里。

    “没事,你们都睡吧……”那名小校小声对一群士兵吩咐着,脸上同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而这些士兵也同时点了点头。有的已经开始松懈。

    “哞哞~哞哞~!哞哞~!!”

    “轰隆隆隆隆……”

    时间过得似乎很艰难,又过了一段时间,这轰鸣声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却是此刻的牛叫声更加清晰。

    “又来了,敌袭!全都给我起来!!”

    同样是穿好铠甲,拿起兵刃,但这一次士兵的反应倒有些慢了一点,将身上的铠甲慌忙的穿上,连忙在帐前集结,可这一次比第一次的集合速度相比,明显迟钝了很久。

    可即使如此,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这声音又再次停止了下来。

    四下又是一片寂静。

    “混账!”一声怒吼,高顺愤愤不平的看着周边的山林,却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一个个士兵脸上的古怪,前者同时道:“陷阵营随我亲自去巡视,我倒要看看这是谁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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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灭的就是精锐(下)

    整整慢慢长夜,诸如群牛奔腾的轰鸣声来来去去已经是十几次。

    高顺自己也巡视过周围的山林,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漆黑的森林空空如也,似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众士卒疲惫的脱下身上的铠甲,灰头丧气的一个个倒在了军帐里埋头酣睡,却是今夜已经集结了不下二十几次,可仍未见敌军偷袭。

    整整三个多时辰,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没有睡好,甚至可以说连小觉都没有,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浓重的疲倦,哪还有什么战斗的yù望。

    然而同时,此刻的另一边。

    “兄弟们都睡好了吗?”站在冷月下的山林,曹信一脸的寒霜,看着此刻卢县大营的寂静无声,冷笑道。

    “大家都睡得很好,多亏许三和一群兄弟,我们才能养足jīng神,将军快下令吧。”

    “辛苦许三了……这次他当记首功!”曹信这时点了点头,却是不着急。

    许三此刻躲在曹信和许褚的身后,一脸的害羞,吞吞吐吐的道:“能帮到将军就好,许三不敢鞠躬。”

    当下一笑,曹信默然不语,冷眼看着山下的大营,胯下的战马不时蠢蠢yù动。

    “将军快下令吧!”

    “将军快下令吧!快下令吧!!”

    天空的冷月被周遭的夜sè染得漆黑,显现出一抹暗sè的血红。

    望着身后一匹匹骑兵在树林间跃跃yù试的样子,曹信欣慰的同时,脸上陡然浮现出一丝jīng芒。

    低声断喝道:“传我将令!冲锋!”

    月黑风高杀人夜,正当卢县大营陷入一片沉静的同时……

    “轰隆隆隆隆……”

    又是这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可奇怪的事,这一刻却是没有任何人再喊敌袭,也没有人起身准备遇敌。

    一个个士卒慵懒的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般……

    可是他们没想到,这次,是真的来了!

    一千多匹战马撕裂着空气。顿时从山上蜂拥而下,这万马奔腾般的气势甚至不比先前的动静小分毫。

    中军帐中,高顺陡然从床榻上跳起,却是听到这声音,感到了一丝不对。

    前方隐隐传来一声声马叫……

    “不好!”一声惊呼,高顺当即反映了过来,连忙窜出军帐。

    “敌袭!这次是敌袭!!”

    可是没有人再搭理他了……

    “敌袭,这次是真的!你们这帮废物都给我起来!”一声声面红耳赤的怒骂,半晌才让所有人都惊醒了过来,却同时听到了从四周传来的马叫声。

    然而这一刻,已经迟了。

    “杀!杀杀啊~~~~~~~”

    典韦和许褚率先冲到了山下,胯下战马闪电般飞入军帐中,还没等那群并州士卒反应过来,便是被前者们当即打的脑浆迸裂,甚至有些士兵还没睁开疲倦的双眼,便已经人头落地,死相极其凄惨。

    此刻的这二人,宛如两尊嗜血的魔王,在如羊群般的大营中横冲直撞,一次次轻描淡写之间,十几名士兵顷刻成了前者爪下的亡魂,却更是有不自量力者,还没接近就已然失去了意识。

    而此二人身后,更是有无数匹蜂拥而至的曹军。

    毫无防备的并州军哪里能反应过来,经过一夜的折腾本就疲惫不堪,突然面临典韦许褚这般的恶神,顿时一个个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大多数人更是连兵器都没拿,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已命丧了当场……

    “陷阵营何在!”一声疾呼,高顺也同时心落谷底,看着面前一个个倒在曹军脚下的士卒,此刻高顺的脸上同时闪现出了一抹凄厉。

    “逆贼休要猖狂!都尉贺齐来也!”

    突然这时,乱军中,身穿着并州军士模样的小校陡然骑着一匹快马,向着高顺狂奔过来,一边大声呼喝着。

    见此人,竟赫然是先前的那个小校,高顺猛然怒视对方:“贼子竟敢骗我!”

    上马提刀,迎向了贺齐,高顺自恃武艺没有张辽那般强悍,却也是比侯成宋宪等人高明一筹。

    “当!”

    “好枪法!”“好刀法!”

    两马错蹬,贺齐一枪刺出,虚渺的枪花泛出一股巧劲来,却是被后者的轻轻一刀直接架了出去。可就是这一下,却不禁对彼此露出了一丝赞叹。

    两人战至一处,拨马盘旋,你开我挡之间竟是斗得个旗鼓相当。

    曹信远远看到这二人的打斗,也是不禁侧目,这几天曹信知道贺齐的武艺,虽然力气比不上周鲂,但其使用的枪法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独到之处,仅仅四五十回合便能打得周鲂没有任何脾气。明显已经达到了近乎驾轻就熟的境界。

    而看那高顺似乎也不是太弱。

    “大哥!陷阵营果然厉害,我们的兄弟伤亡不轻啊……”

    正当曹信暗自揣测的同时,周鲂却是赤膊上身,身上更是沾染了一堆血污,拨马来到前者面前。

    陷阵营……

    心中猛然感觉到了不妙,曹信的胸口依然传来一阵阵剧痛,然而此刻已经不顾的许多,强忍着剧痛,随着周鲂向着人群最多处杀去。

    此刻的另一边。

    四千并州士兵被典韦和许褚两人瞬间杀的大败,四散溃逃,仅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然所剩无几。

    然而此刻,不远处剩余的二百名陷阵勇士则是背靠着背不断抗衡着猛冲而来的曹军,每一个勇士的脸上都是一股jīng悍的神情,浑然不惧面前如疯子一般的曹军。露出一股同归于尽般的态势。

    “壮哉!”一声赞叹,曹信一马当先飞入敌阵最前。

    却是此刻的曹军突然看到是自家将军杀至,原本开始畏惧的士兵顿时各个如打鸡血一般,不断嗷嗷叫嚣起来。

    同时,见自己的人马被对方杀的大半,曹信陡然提刀怒吼,也不顾身上传来的阵阵撕心的剧痛,胯下战马高高一跃,顿时冲向了这两百陷阵勇士。

    黑sè宛如巨锤般的无刃大刀,高举过曹信的头顶,二十名陷阵勇士见状连忙驾刀迎击,却不是朝着曹信,而是朝着前者战马而去。

    “尔——敢!”一声震天怒吼,前者刚毅的脸上同时闪出一股凄厉的寒霜,看着突如其来的二十柄大刀冲向自己的战马,曹信的身子还在半空中,却是下意识本能的一扭,眼见胯下战马即刻被这群人攻击,双腿猛地附上巨力,胯下战马感受到一股剧痛嘶叫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当二十名陷阵勇士冲来的刹那,曹信单凭自己的力量,竟是在刀刃将至的危急时刻,生生令胯下战马险之又险的避了开来。

    随即也就在同时,还没等这群陷阵勇士反应过来,却是这遮盖天地般的黑铁大刀猛然劈下。

    “噗……”一刀之威瞬间震碎了所有人的内心。

    那先前势如破竹的二十人,竟是在一刹那,便被对方的砸的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一瞬间,所有人都呆了,不管是此刻的曹军还是其余的陷阵士卒,都被曹信的一刀神威所深深震惊……

    一个个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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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赢的代价(上)

    “公苗休慌,某许褚来也!”

    一骑当先,许褚近九尺的庞大身躯在乱军中四下横冲直撞,手中九耳八环象鼻刀闪烁着一股血红sè的冷艳,肆虐在空中一次次夺取着周遭士卒的生命。

    贺齐高顺二人正战至僵持,猛然一听到不远处的这一声怒吼,却是纷纷像声音来处望去。

    黑夜中,杂乱的营盘被曹军冲的乱七八糟,更是有血浪喷溅残肢四散。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盖世猛将在这一刻陡然杀出一条血路,如恶鬼般拍马杀来。

    “贼人休狂!”见势高顺大急,一刀挑开贺齐的一枪,迎着爆冲而来的许褚,顿时一声怒吼。

    “起——!”一道寒芒瞬息闪现,两马须臾片刻间错蹬而过。

    猛地从战马上站了起来,许褚看着近在咫尺的后者,手中象鼻刀顿时泛出一抹诡异的寒霜,一招辟山断流顺势砸下。

    “逆贼!找死!!”

    “当。”“嗡——”高顺顿时感到脑子一空,原是本能的一架,却是在两刀碰触的同时,后者竟是双手麻木、虎口流淌出丝丝血迹来,耳中更是有一股股嗡嗡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啊啊啊啊……”一声嘶吼,顿时从高顺的口中发出,看着前者凶猛的攻势,高顺大骇间竟是心下一横,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坚定。

    “不自量力!”

    这个时候贺齐已经站到了一边,看着许褚一个人搞定高顺,却在这时,前者的第二刀随即轰出,直接砸断了对方的长刀。

    一刀带着如排山倒海之势将高顺的长刀一分为二,后者更是在此刻连连爆退,难以抵挡分毫。

    目瞪口呆的看着许褚的力量竟然这般强大,贺齐在一旁也是看的惊讶,竟是让与自己不分上下的高顺,两刀便打的对方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不过,此时的高顺可没有丝毫服输的意思。

    即使双手已经没了几分知觉,此时的高顺面容仍丝毫不惧,当下勉强的扯下衣袖,系绑在流血的双手上,高顺此刻赤红着眼,双手虽然有些颤抖,但还是握紧着那被前者一分为二的长刀,死死硬撑。

    “咚!叮!!当——!!!”

    一声声金铁交鸣的巨响,瞬间向四周荡漾开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高顺被许褚步步紧逼,一刀一刀不断地震开对方数米。

    后者却已然没有了丝毫还手的力量,然而直到此刻还是没有放弃。

    强撑着,被许褚弄得脱臼的一条臂膀,竟是前者的巨力太过恐怖。双手虎口延伸至最大,流出的鲜血更是沾染了整个双臂,高顺的脸上那副宁死不降的果决仍旧不变,双目赤冷,血xìng十足。

    “好!你也倒是一个汉子!!我家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你!!!”

    一句话听的此时的高顺不禁一呆。

    却是许褚此刻突然停止了攻击,脸上不无玩味的说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高顺道。

    许褚当下冷笑了一声,“我家曹信将军曾说过,这世上能做到攻无不克,死战不退的,唯有你高顺耳!今rì我许褚算是领教了!”

    “他真的这么说?”脸上恍惚间流露出一丝诧异,高顺不禁怔怔的说道。

    “高顺我观你此人不错,是个人才,不如就归顺了我家将军,何必做吕布的鹰犬?”

    猛然间听到这话,高顺先是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所谓忠臣不事二主,我高顺先谢过曹信将军谬赞,今rì得见令家将军的智谋,我高顺自当甘拜下风,然而想让我屈膝投降?我呸!即使我答应!我那些陷阵兄弟也不答应!!那曹信他也配做我的主公吗?”

    一声仰天长笑,高顺此刻虽然满身伤痕累累,却依然是笑的畅快笑的血xìng,一时间令一旁的贺齐不禁为之动容。

    “敢侮辱我家将军!你找死!!!”一声怒吼,许褚此刻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一听到高顺不仅不降还口出狂言,当下消除了一切的顾虑,杀心骤起。

    手中九耳八环象鼻刀再次迎天舞动,胯下战马猛地一加速,猛然冲到了高顺的身前。

    而这一刻……后者……却是闭上了眼睛。

    甚至露出一丝坦然的笑容,而这笑容却又是充满了讥讽和嘲笑,就仿佛是临死前最后的遗言一般。

    “喝——”看着对方毫无反应的模样,许褚又是大怒,一刀瞬间朝着后者的脑袋砸了下去。

    “当——!”

    突然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高顺原本见大势已去,自己的双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所以做好了被对方杀死的准备。

    可就在许褚的象鼻刀刚要接近后者的同时,在这千军一发之际,高顺猛然感受到眼前突然一黑,随即便是看到一个如庞然巨物般的铁块咫尺来临,发出一声碰撞的巨响。

    下一刻,许褚的象鼻刀瞬间被这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给震了开来。

    “好强!这到底是谁?”高顺下意识的反应过来,却是见先前将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许褚被对方一刀震了开去,高顺不禁目瞪口呆。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个年约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小将,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的身前,而那乌黑巨大的铁块,竟是对方的武器。

    此人给高顺的感觉很奇怪,虽然对方看起来很年轻,但不知是因为前者身上沾染的斑斑血污还是那脸上略带yīn冷的表情,却总是给高顺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你就是曹信?”高顺当即满腹疑惑,又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一刻,曹信没有理会对方,此刻的他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曹信突然举起手中的黑铁,振臂高声大喊:“赢了!!!”

    猛然一句话,却是瞬间让高顺当下惊醒,慌忙看到四周。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战场突然陷入了安静,却是战斗已然在不知不觉中结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让高顺难以接受下来。

    “赢了!!!赢了!!!!赢了!!!!”

    “赢了!!!赢了!!!!赢了!!!!”

    战场四周士卒齐声呐喊,令高顺的内心在此刻又一次沉入了谷底,口中不断喃喃着陷阵营三个字,一时间心如死灰。

    鲜血浸满了身上的每一处铠甲与肌肤,高顺突然看到曹信身上的满身鲜血,却是恍然大悟。

    “你这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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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赢得代价(中)

    卢县大营狼藉一片,到处是死去的尸体以及倒塌的营帐,残肢断臂在周遭惊悚的散落,却是经历了这番急战,地上的血污足可以说是血流成河了。

    “还好……总算是给我陷阵营留下了种子……”

    十几名陷阵勇士在曹信的吩咐声中被押了上来,却是剩余的最后十几人,高顺此刻同时被捆绑的死死,然而那面如死灰的脸总算是有了些许缓和,然而怎么看怎么像是自我嘲讽。

    “高顺将军,此一败……可服否……”几百名曹军围绕在众将周围,曹信在人群zhōng yāng,冷冷的看着高顺,面无表情的说道。

    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股yīn云,高顺当即苦笑,“罢了,哈哈,未曾想竟然败得这么彻底,服……我服……”

    此刻典韦、许褚、贺齐以及刘翊等人都站在人群zhōng yāng,看着这位骁勇的将领,尽皆默不作声,似是都在看曹信如何处理。

    可在这一刻,曹信没有说什么,只是整理了一下身上铠甲上的污渍,“带上来。”

    一声面无表情的断喝,没过半晌,周鲂顿时带着一个猥琐的胖男子来到了曹信面前。

    “大哥!李三带到!!”

    “将……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将军……”李三此刻双腿发软,看着周围杀气森然的气势,在看到面前被血sè所包围的曹信,更是瘫倒在了地上,猥琐着脸不住的求饶。

    “李三呐!你不必紧张,本将军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此计就不会成功了……”曹信依然擦拭着身上的血污,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求将军饶恕小人xìng命。高、高顺将军你快帮我求情啊!”

    “无耻小人,我恨不得杀了你……”被绳子绑的严实,高顺听到李三没心没肺的话顿时面红耳赤,大骂道。

    “是是是…呜呜…小人知错……”

    这时,曹信突然莫名一笑,看着李三古怪的说道:“李三,别怕,你这次立了大功,我是要奖赏你的。”

    “当、当真?”李三满脸的横肉一阵颤抖,听到这话,眼咕噜一打转,不无紧张地道。

    “子相,给李大管家求个富贵吧?”

    后者点了点头,含笑着走到李三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打字据。“这是东郡一半良田的契据,你拿去吧!”

    突然从刘翊手上接过,李三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意识到天上会掉下这等好事,连忙眼睛滴溜溜直转,露出一副jiān商的表情来,“谢谢将军,谢谢将军厚恩,李三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向对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曹信露出了看似和蔼笑容,“请吧,李大管家。”

    “呸!一帮jiān贼。”高顺看到此处,不屑的道。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突如其来的好处,让李三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是不敢多待片刻,毕竟这些军人太过可怕,连忙起身yù走,却是走了两步,回头又对曹信猥琐的笑道:“将军以后若是有事,尽管吩咐,我李三说道做到……嘿嘿嘿……”说着便是,扭头离开。

    这时,曹信当下便给典韦使了个颜sè

    而后者便在高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缓缓跟了上去……

    颤抖着双手捧着手中的这些个契据,李三一边走着,一边做着美梦……

    幻想起以后自己拥有了整个东郡一半的土地,成为了一方大财主,坐拥金山银山美女成群,什么李真老爷,早晚叫你给我洗脚为奴!

    曹信这小子竟然放了我,哼哼,早晚也让你看看我李三老爷的厉害,以后老子有权有势了,看怎么折腾你这小王八蛋……

    嘿嘿,我倒是有钱了是娶九个妻房呢?还是娶十个妻房呢?

    “噗……”

    一道寒芒闪过,黑sè的铁戟豁得将李三的脑袋劈下,一股子血浪喷溅而出,洒落在典韦那嘲讽的目光中。

    “好!杀得好!哈哈哈哈哈哈……”高顺顿然在这时放声大笑,竟也是露出了一丝畅快的笑意。

    然而曹信兀自从刚才到现在依然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身上的血迹,却在这时,也是冷冷的道:“你手里攥着财富,也不及我手里攥着你的xìng命……可悲啊……你这么愚蠢的人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李三直到死的那一刻还没明白,或许他还来不及明白,前一刻想着富贵……后一刻死无全尸。早知今rì,又何必当初呢?

    “你这人倒有几分意思……”高顺此时盯着曹信说着,便是脸上再次露出一副坚定,冷哼道:“好了,要杀便杀吧,但有一点,我可不想死的跟那李三一样!”

    “将军!我们愿与您同生共死!”十几名残余的陷阵勇士连声高喝道。

    “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有你们,黄泉路上不孤独了,哈哈哈哈哈……”

    一声声长笑,令周遭众人无不动容,然而唯独此时的曹信却是一脸的yīn沉……

    “咚!”一声沉闷的巨响,黑铁大刀顿时砸在了地上,令高顺等败卒当下呆若木鸡,默不作声。

    “高顺,我且问你……”一声缓慢而不失yīn冷的声音,这一刻从曹信口中传出。

    却是高顺撇了撇嘴,“不必多言,我誓死不降!”

    “那你就去死!”周鲂等人听到这话,陡然发起飙来。

    曹信摆了摆是,示意众将不要说话,转而看了看高顺,神情正sè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并没让你归降,我只问你,你在吕布军中武艺如何?”

    不明白曹信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高顺还是回答道:“若是比起张辽,那我武艺平平……”

    “那若是比起宋宪呢?还有侯成?魏续?你比他们如何?”

    当下露出不屑,高顺道:“自是比这些草包要强上不止一筹。”

    “不止一筹?”

    “不错!”

    “那我再问你,论行军打仗呢?”曹信又问。

    当下怔了怔,高顺此刻却是突然胸有成足起来,“自然舍我无出其右!”说到这里,高顺当下身形又是一阵黯然,道:“当然,这次我败的无话可说。”

    “呵呵。”当下笑了笑,曹信还是问道:“那论智谋呢?”

    “若论智谋,当然军师陈宫最是厉害,之后就是文远与我相当。”

    “哦~~”这时,曹信略微沉吟了片刻,然而突然似是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事情一般,当下笑容中露出一丝诡异,看着高顺说道:“那这么说来,你论武艺比侯成这些人强,论行军布阵又高出侯成等人不止一筹,智谋又仅在陈宫之下。”

    说到这里,曹信停顿了一下,随即玩味的笑道:“那就不知,在吕布军中,你比起侯成、宋宪、魏续等人,谁更受吕布重用?”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瞬间击打在了高顺内心最为脆弱的深处,曹信在轻描淡写之间的几句言语,何尝不是自己的痛楚呢?

    高顺此时不禁艰涩的道:

    “是……魏续他们更受主公……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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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赢得代价(下)

    对于高顺,曹信知道历史上的他是个有才却不得重用的人,虽然他向吕布屡进忠言,但吕布知道其忠而不能用,反而是更加相信侯成、魏续等辈,最终曹cāo击败吕布后,高顺被曹cāo所杀,一代名将身先死。

    对于高顺此刻的境地,曹信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与高顺不得不说很是相近,但是,这不代表曹信就会同情他,甚至现在的曹信真恨不得杀了高顺。

    “带下去吧……”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曹信面无表情的看着高顺,一脸的默然。

    显然曹信不想跟高顺说什么话,他只是想让对方间接的明白,你在吕布的地位,至于接下来的就等待他自己去想想了。

    走在残破的营阵内,曹信眼中到处是累累的尸体,其中包括并州士卒,更有跟随自己多rì的兄弟们。

    “损失了多少兄弟了……”走在众将最前面,曹信脸sè消沉的望着四周,低声叹道。

    “回将军……损、损失了……”许褚有些吞吞吐吐。

    “但说无妨。”

    看了看典韦、贺齐等人许褚脸上闪过一丝艰难,当下道:“损失了一千弟兄……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了……”

    忽然身体猛地颤了颤,曹信虽然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当真的听起来,却依然是如遭晴天霹雳。

    “一千多名弟兄……”找了块被鲜血浸湿的巨石,曹信默然的坐了上去,却是一脸的孤独,“子相啊……我真有点后悔了……”

    “大人,后悔什么?”刘翊的脸上同时没有几分sè彩,显然这时候的所有人,虽然赢了高顺,却没有一个人显得很高兴。

    “我后悔攻打高顺,损失了这帮弟兄,倒不如回濮阳死守来的好啊……我曹信,对不起大家……”

    “大哥这说的是哪里话,怪就怪兖州那帮混账,这么多天了连个援军都没有!也没见过他们打吕布啊!”

    当下一脸的苦笑,曹信此刻慵懒的躺在巨石上,不禁说道:“兖州兵力空虚,各地郡守见主公不在兖州,必定纷纷倾向吕布这一边,如我料不差,夏侯将军这段时间是率军平定内部叛贼,而其余忠于主公的守将,莫不是死守,像濮阳的曹洪,兵力是最多的,但也只有五千人,有些地方都是不到两千守军,甚至最少者守军只有三百人,这些地方守城尚且不足还能作为我的援军吗?”

    刘翊这时同时脸sè沉重的接道:“不错,与其说这些人攻打吕布,还不如说是等主公率大军回到兖州之后,自己也占个守城有利之功,也好过冒失攻打吕布,而有丢城之罪。况且……大人这些天率领我们在陈留郡和东郡一带活动频繁,而且荀彧那些人又怀疑我等……”

    “怀疑我等!?我们这些天……生里来死里去拼生拼死到底是为了什么??荀彧这个鸟人凭什么怀疑我们!?”周鲂当即粗声怒道。

    “够了!”一声冷喝,曹信此刻顿时从巨石上站了起来,打断了周鲂的话,却是看着周遭狼藉的尸体不禁黯然苦笑起来。

    “陷阵营真是厉害啊……没想到奇袭成功,我军几乎也损失殆尽,高顺真是名不虚传……”

    刘翊默然的立于曹信身后,看着对方头一次露出茫然的样子,心中也是不禁叹了一口气。

    自从陈留归降了曹信之后,刘翊这些天在曹信军中担当了萧何这般的角sè,为前者掌管军队rì常繁琐的辎重等军务,而曹信平rì里也是视刘翊如萧何一般的尊重,虽然刘翊自己才能有限,但生平第一次,前者令他有了归属感。

    在这些rì子以来,刘翊见识到了什么是战争,攻任城、打阳义、破张辽、灭高顺……

    区区两千人马,将十倍于自己的敌人斩尽杀绝,此等骇人听闻的战役,刘翊自己都不曾相信,然而现实真的发生了……自己还做了这些战役的见证者,两千人将吕布两万大军十数天内依次杀的全军覆没,这一切的一切,谁又能知道,完全都是出自一个仅仅十八岁的黄毛小子,曹信的身上。

    “刘翊……拜见主公!”

    噗通跪在了地上,刘翊神情严肃的望着曹信,不是再叫“大人”二字,而是意料之外的叫起了主公来。

    当下脑子一懵,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曹信有些意外,“子相,你这是……”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周鲂参见主公!”

    “贺齐参见主公!!”

    “许褚参见主公!!!”

    “典韦参见主公!!!!”

    正当曹信为死去的弟兄伤感的同时,身后众将连连跪地,一时间不禁让此时的曹信,一脸的严肃和疑惑。

    这时,还是刘翊第一个率先说道:“主公,您还不明白吗?这些天我等跟随主公你,连番克敌制胜,对主公的智谋勇略我等无一不服,此番,诸位都是诚心诚意想要效忠您的啊……”

    “没错。”周鲂同时点了点头,转而大声说道:“主公,从现在开始,从我周鲂开始,就叫你一声主公,今生愿为主公马前卒,此生当效犬马之劳!”

    “主公……”对于主公这两个字,曹信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却是脑子一片空白,内心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慢慢升腾,非常奇异而温暖,但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时,典韦同时说道:“主公,我典韦起初虽不服你,但这些天,眼看着您斩张邈、灭侯成、杀宋宪、败张辽,何其痛快!这段时rì我早已对您心服口服,此番虽然损失了一千多名弟兄,但我们也击败了高顺的五千人马,更是斩杀四千有余!此乃大胜大捷,主公又何须忧虑!?…………典韦自当誓死效忠主公。”

    “是,我等也誓死效忠主公。”贺齐与许褚同时拱手大声附和。

    “我等誓死效忠主公!!!”

    后方三百名弟兄在这一时刻,同时跪地呼喊,却是一个个目光坚定的看着曹信,无不显出敬佩之意。

    曹信此时望着这一刻,双手缓缓作揖。

    “信,谢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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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吾之韩信

    山阳郡,兖州州城昌邑。

    天边的余晖照耀在宽松的大道上,夕阳下的地平线缓缓出现一抹黑sè的洪流,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攒动着,片刻刹那间一股黑sè的铁骑缓缓行驶而来。

    庞大的铁骑浩浩荡荡的走在山阳郡的大道上,一列列井然有序的骑阵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反而是从头到尾看不到尽头一般,每一次前进仿佛都有种山崩地裂般的感觉。

    当然,这股军队并不都是骑军,除了前排接近一万骑兵之外,后面的尽皆都是步兵。从兖州到徐州,再从徐州到兖州,这近乎十万大军可谓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便无功而返。

    “文则与昂儿镇守山阳郡,应该不会有恙吧。”队伍的最前头,一名面容雄伟且威严的中年男子看着大道的前方,眯起的双眼犀利的俯视着远处隐隐若现的城池,不禁叹道。

    “主公放心,咳咳……现在我们最应该担心的……咳咳……就是东郡不失,如果东郡失了咳咳……那就麻烦了。”一名病怏怏的青年文士,在战马上虚弱的咳着咳嗽,当下脸sè惨白的说道。

    看了看后者,“奉孝……这些rì子路途颠簸真是辛苦你了……”

    此刻的这二人,正是曹cāo以及帐下第一谋士,鬼才郭嘉。

    此刻曹cāo看到后者连番痛苦咳嗽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

    “呵呵……主公放心,咳咳……嘉无妨。”

    “那你觉得,这东郡是不是已经丢了?”曹cāo这时担心道。

    “咳咳咳……只是恐怕……咳咳,嘉担心不仅东郡此刻丢了,就连……咳咳……就连山阳郡以外的地方都已落入……咳咳吕布的手中。兖州兵力空虚,吕布的并州铁骑闻名天下,咳咳……各地守将恐怕会有一半倒戈在吕布那边,诚如此……咳咳那吕布自当势如破竹……我兖州将领又有何人能抵挡……咳咳咳……”

    “好了奉孝,你还是先到后面的马车躺下吧,不要再说了。”叹了口气,曹cāo见对方越说咳的越厉害,便是连忙打住。

    “无妨,主公不必担心,偶尔骑马走走对嘉的身体也有益处……咳咳。”

    “主公——!”“父亲——!!”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大队人马刚行进不久,不远处却是两声高呼豁然传来。

    “咳咳……是于禁将军和大公子……”郭嘉虚弱的双眼同时瞧见远处出城相迎的军队,却是当先看到两骑,脸上不禁泛出一丝光芒。

    同时一旁的曹cāo也反映了过来,看着快马来到的二人,竟是自己的儿子曹昂和于禁,随即示意部队停止行进。

    “末将参见主公!!”当先下马来到曹cāo身前,一位大约三十岁上下,颇为干练的将领当先叩拜道。

    “父亲,孩儿等候多时了。”这时,曹昂也同时来到于禁身边。

    “嗯……就不必拘礼了!你等最近守城辛苦,我自当好好犒赏!”曹cāo当即笑道。

    可这时,仿佛是意料之外的,曹昂和于禁顿时面面相窥,仿佛一时间不明白曹cāo的意思一般,还是于禁当先疑惑道:“回主公……可不知……我等有何功劳?”

    “嗯?自当是守城之功啊。”曹cāo坦然道。

    可这个时候,郭嘉却注意到了曹昂二人脸上的古怪,不禁道:“难道……吕布……咳咳大军还没到……山阳郡?”

    然而不料此话一出,曹昂于禁二人顿时哭笑不得,却是曹昂当即苦笑道:“岂止是没有来攻打山阳郡,吕布连东郡都没有攻下来……”

    “什么!?”曹cāo脸上顿时露出一股惊讶,却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兖州不足二万的人马,又尽皆都是新兵,难道说能挡住吕布的并州狼骑!?”

    其实不是曹cāo发贱,而这确实是事实,原想吕布在陈宫的帮助下应该能轻而易举的攻下兖州一半的土地,并且也该兵临了昌邑城,却不想竟然连兖州的门户濮阳都没攻下来,这……是在做梦么?还是天上掉下什么馅饼?

    当然,对于什么天下掉馅饼之类的,曹cāo永远不会相信。

    “到底是怎么回事”脸上不无意外的闪过一丝惊喜,曹cāo追问道:“可是荀彧的功劳?”

    曹昂这时与于禁单膝跪在一起,却是听到这句话,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当下只是摇了摇头。

    “那就没错了,自然就是夏侯惇的功劳了吧……”曹cāo这时恍然大悟道。

    曹昂又是摇了摇头,脸上更是出现了一丝话外的敬重。

    陡然看到这一幕,不仅是曹cāo甚至是郭嘉都有些好奇,却是此时的曹cāo连忙追问:“程昱?李典?乐进?……”

    “都不是……”曹昂再次摇了摇头。

    可这一刻,曹cāo真就有些奇怪了,以上这些人都不是,那么难道说是吕布自己放水?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正当这时,曹昂却是当先向前者询问道:“父亲,可还记得安民兄长不久前烧毁了兖州的赋税名册?”

    当即没明白过来曹昂的意思,曹cāo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悦道:“自是记得……”

    “几天前发来前线战报,其中提及吕布初到陈留郡便追加当地赋税……”

    “什么!?”一句话说的曹cāo与郭嘉如遭当头一棒,曹cāo更是陡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早说过!吕布迂腐小儿而已,哈哈哈,这真是自掘坟墓啊……”

    突然话音戛然而止,曹cāo说道一半却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身旁的郭嘉,见对方则是低头暗自思考着什么,曹cāo的脸上同时慢慢的浮现出一丝惊骇,看着面前的曹昂,不禁试探的说道:“可是……曹……信?”

    一句话,曹昂面容陡然肃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面对着曹cāo与郭嘉身后的大军,陡然大声说道:

    “回父亲,据前方捷报,曹信招降了张邈的两千叛军,率队奇袭陈留郡,先是伏击了吕布部将侯成的五千狼骑,随后炸开陈留郡城,杀了叛将张邈!数rì间,攻下了吕布治下的任城、阳义县,斩宋宪俘魏续,杀敌万余!”

    话音未止,曹cāo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抹难以置信的神sè,双眼越发的睁大,却是一旁的郭嘉也是越听神情越是惊奇,身后众士兵更是一个个脸sèjīng彩之极。

    “那……就是说……曹信并没有投降吕布?”

    然而就当曹cāo刚要说话的同时,于禁这时抢先说道:“信公子不但没有降吕。据刚才末将得报,拿下无盐城的张辽,被信公子用计迷惑,出城两军对垒,结果张辽再次中计,信公子将事先俘虏来的三千并州士卒放回张辽本阵,不料张辽五千人马阵型大乱,最后一千骑兵反而将张辽的五千人马杀至不足百骑,此刻无盐城也重新落入主公麾下,信公子力挽狂澜,十数rì内斩杀了吕布一万五千人马,现在那吕布只剩下了本部一万jīng锐和高顺的五千人……恐早已大势已去……”

    一句句话,如雷霆霹雳震荡在曹cāo的内心当中,听着曹信仅靠不足敌军五分之一的人数,一次次将敌军击溃的事实,此刻的曹cāo终究露出了一丝难掩的欣慰。

    竟是陡然闭上了双眼……

    “安民,吾之……韩信也……”

    一句话,令所有人举目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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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大势已去(上)

    汉兴平元年,秋。

    其实曹cāo并非是真的担心濮阳城的安危,曹cāo最怕的就是濮阳失守后,吕布进而进至定陶,拒守东平,切断元父、泰山之路,以此为拒险。当然,现在看来吕布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曹cāo也不想将濮阳拱手送人。

    要知道,一旦吕布得到濮阳,曹cāo再想要拿下来,对于濮阳这种城池,百rì之内就真的难以攻下了。

    相对于前者的担心比起来,此时的兖州在荀彧的指挥下逐渐趋于平定,夏侯惇亲率几千人平定各地民心,安抚那些个郡守们,逐步稳定着局势。

    好在因为曹信的狡兔三窟得民心之计,令夏侯惇的安抚工作开展的尤为顺利,历史上长达数月的工作,硬是在十几天内就基本完成了。

    虽然演绎上对吕布和曹cāo的兖州之战一笔带过,然而这场兖州保卫战,可是足足打了一年之久。

    而曹信的横空出世,愣是把这一年改变成了一个月。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击败并州jīng锐,此刻的曹信却是有种田单复国、连下七十余城的气势,或者直接一点,当曹cāo将曹信视为自己的韩信的同时,曹信已经改变了历史,但间接的,他的人生也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不过这一切还太早,至少现在的濮阳正被一股子兴奋所蔓延着。

    曹信的威名逐渐蔓延至东郡的大街小巷,濮阳城早已不是第一天谈论曹信的名字,原本吕布要攻打濮阳的谣言此刻仿佛也是烟消云散,人们似乎更喜欢谈论有传奇xìng的故事……

    或许此刻的曹信本人还不知道,但他这几天的经历已经开始慢慢传扬了开来,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虽然这个时代通讯不是那么发达,但世上没有那不透风的墙,这段时间谁又没听说过曹信的名字?

    “一月内连番挫败吕布几股主力军,斩敌万余,曹安民此人果然可怕……”

    濮阳州府内院。

    蔡邕在房间内兀自休憩,说完一上午的经学大会,却是一想起今rì学生之间谈论的话语,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父亲,可是在说前些rì的无盐一战?”这时,房间外一名温婉大体的青衣女子缓缓迈着盈盈小步,轻声笑道。

    “哦?是琰儿啊……”蔡邕先是一愣,随即又看到蔡琰身后还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妮子,不是蔡婷又是谁?

    “父亲,这曹洪闷死了,也不怎么好玩,竟然还给我们这种破屋子住!”蔡婷进屋后不禁撅着嘴嘟囔道。

    见状摇了摇头,蔡邕不禁叹道:“这可是太守大人特意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我们的,太守素来节俭你就不要挑剔了,毕竟他还奉我们为上宾,事事尽心,你可莫要失了礼数……”

    “切!人家才没有呢!”嘟着个小嘴,蔡婷顿时娇哼道。

    无奈的再次摇了摇头,蔡邕转而对一旁大女儿说道:“琰儿,可听说这几天的战事了?”

    “听到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蔡琰这时道:“女儿也是从那些学子那里听说,据说前些rì不久,曹信大人刚刚以一千人击败了张辽的五千雁云骑,拿下了无盐城。”

    “嗯,这我也有所耳闻……”同时点了点头,蔡邕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禁看着蔡琰玩味的笑道:“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起那曹安民,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说过此人外表虽然平平无奇,但内心却暗藏经韬纬略,是个可怕的人……”蔡琰不禁掩嘴轻笑。

    “唉……”叹了一声,“确实啊,我还记得当初此人说吕布必定攻打兖州,我还不信,果然不出几rì,真有战事……看来这曹安民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人才……”说道这里,蔡邕却是不禁看着后者,突然话锋一转,“你不是看上曹信那小子了吧?”

    “父亲……说笑了,我与此人素不相识……”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嫣红,蔡琰顿时摇头笑道。

    “什么曹信曹安民的……你们不会是在说那个耕田的草包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蔡婷的一句话,却突然让蔡邕二人皱了皱眉。

    “婷儿,不许乱说。”

    “我……我怎么乱说了……我刚才发闷,出去走走还在大街上碰到一个疯汉……那人还说什么自己早料到吕布会攻打兖州呢……”

    “一个疯汉?”蔡邕一怔,却是不禁询问道。

    点了点头,蔡婷不知所以,继续道:“就在大街上,不信你们自己去看看,他说他比曹信更早知道吕布会攻打兖州……可见曹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

    此刻,另一边。

    正当,蔡邕被蔡婷说的莫名其妙的同时。

    一万并州铁骑呼啦啦的从陈留赶往东郡的小道飞驰而过,当先一将赤马挺戟,一身兽面吞头连环铠,在风中傲然威立,却不是闻名天下的飞将吕布,又是何人。

    “奉先!前方有一桩村舍,我们待片刻行军后谨慎些,莫要踩踏了他们的庄家……”陈宫快马追上吕布,一边奔袭一边大喊道。

    吕布冷峻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次烦躁,不耐烦的道:“公台为何如此谨言慎行,大丈夫者敢作敢当,此刻攻下濮阳要紧,其他的不理又何妨!?”

    “奉先呐!这万万不可,我们初到兖州必须积攒民心,减轻赋税不滋扰百姓,以诚待人以民为本,此诚我军攻下兖州之助力,若无民心则是我军之阻力啊!”

    “甚助力阻力的!全都是废话,我吕布出生塞外,经由百战所向匹敌,却从未有靠过任何力量,我所信奉者,唯有武力!手中方天戟胯下赤兔马!宵小之辈!焉能阻我乎!”

    “吕布!难道你还想抢粮吗!?”陈宫顿时面红耳赤的怒骂起来,却是这几天的怒气顿时积攒下来。

    然而此话一出,吕布却是一摆手,一万铁骑缓缓停了下来。

    这时,吕布不禁看了看陈宫,也不生气,反而是看着对方面sè赤红的脸,不禁笑道:“公台何必动怒!到时候等拿下了濮阳,再依你之计,安抚民心便是。”

    “唉……”叹了一口气,陈宫终究是摇了摇头。“也只能这样了……”

    对于现在来说,陈宫还能做什么呢?面对这样的主公,作为军师的他,也只能百般依从,想要让吕布真正成熟起来,却绝对不是什么易事……

    “——!”

    突然,就当陈宫暗自后悔自己跟了吕布的同时,远方的大道上,隐隐有一丝黑点正缓缓接近。

    “主公——!!!”

    远方顿时传来一声疾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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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大势已去(中)

    “主公——!!!”

    突然一怔,吕布闻言抬头望去,却在此刻看到远处一小股黑sè铁骑正狼狈的奔来……

    因为刚入秋不久,中午这时候依然有些炎热,远处百骑狂奔中激起地上的黄沙掩盖住身体,再加上地热散发出来,显现出远处的人影有些扭曲,故此吕布一时也看不清到底是谁。

    稍有百步,人影才渐渐清晰。

    “文远!?”

    此刻突然看到对方来到近处,吕布怔怔的看到为首一骑面sè惨白,身后众骑兵更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平rì里冷峻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惊愕。

    此时的陈宫同样惊讶异常。

    来人一众百骑却正是无盐城败兵,张辽本部。

    “主公……”一声嘶吼,张辽刚要来到吕布面前,却是想要试图伸出右手。

    “噗通……”一声,下一刻摔落马下。

    “文远!!何故如此!!?”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吕布与陈宫连忙下马,而前者更是见状脸sè大变,快步跑了张辽跟前,扶起了后者。

    而这时,跟随在张辽身后的百余骑同时狼狈的下了战马……

    “文远!文远?文远你快醒醒!?”吕布不顾陈宫的劝阻拼命地摇着张辽的身体,试图叫对方振作。

    而此刻张辽也似是感觉到了这股外力一般,陡然从半昏迷中苏醒过来,却依然是脸sè惨白,口干舌燥。

    “主……主公!”

    立刻叫左右拿来一些水,见对方好转了些,吕布这时才稍有缓和的道:“文远,你不是在无盐城驻守的吗?何故如此……如此狼狈而来……”

    “我……我、我。”张辽的脸上稍有了些许起sè,然而依然是我我了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此时一旁的陈宫同时着急的道:“文远,你的五千雁云骑呢?怎么只有这些人?”

    一听这话,一股苦涩顿时蔓延在前者的脸上,却是张辽兀自痛心的说道:“我的……雁云骑……全……没了!”最后两个字,张辽几乎是吼出来的,仿佛是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羞愤之意难以言表……

    “没……没了?!文远这是何意啊?”吕布的脸sè同时大变,却是刚要询问,突然在这时看到前者的腹部好像缠了什么东西,右手顺势将张辽的铠甲一把掀开……

    “这、这是谁伤了你?”吃惊的一幕一个接着一个,对于张辽的武艺吕布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真的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天底下谁能将他的腹部砍成这个样子??

    这是一个巨大诡异的伤疤,伤口几乎延伸到了整个腹部,虽然用衣布包着,但因为包扎的太过粗陋,甚至还能看到一块块血肉横向割开,看样子很是惊悚,虽然看似不是很深的样子,但因为伤口太长,而并不好处理。

    这样的伤?是什么样的武器砍得?

    然而正当吕布兀自苦思冥想之际,张辽惨白的脸却是神情一黯,羞愧道:“主公、军师,张辽无能……中了贼人的jiān计,无盐城……我给丢了。”

    “你把无盐城丢了?”

    其实当看到张辽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二人便早已猜到了结果。但真的从对方口中听起来,还是不免有些意外。

    “敌将何人!”一丝yīn冷,缓缓从吕布的口中狠狠发出,此刻前者冷峻的脸上同时出现了一股杀机。

    张辽虽然此刻很是虚弱,但看到对方此刻这个模样,不免正sè道:“曹贼帐下……曹信、曹安民。”

    “又是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吕布同时与陈宫对视,而前者更是连忙反应过来,追问道:“那你这伤?”

    张辽点了点头,“也是拜曹信所赐……”

    话音刚落,吕布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了一丝严肃,却更是一种惊讶或者说是某种惊喜。

    “曹信……强吗?”吕布这时冷冷的注视着张辽。

    张辽惨白的脸同时冷静下来。

    “很强。”

    “此人到底如何?”陈宫这时还在追问着。

    张辽这时没有立刻回话,然而似是突然想到了那一天。

    那瞬间如鬼神般的存在,双目赤红披头散发,那一声声yīn冷的笑容,仿佛是令自己的每一块肌肤,每一根骨骼都颤抖的气势,那一刻,直到今天张辽都无法忘怀。

    当一个人变得极度不要命的时候是何等的可怕,张辽从军多年却还是第一次碰到过如此疯狂的人物。

    此人到底如何?到底如何?

    张辽想到这里,不禁再次下意识的打起了一阵哆嗦。

    “文远你这是?”同时看到张辽莫名其妙的反应,吕布却是此刻脸sè微变,自是想来,从认识张辽到现在,吕布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在想某一个人的时候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哦……这曹信此人”张辽此刻才真正反映了过来,见吕布陈宫脸上异样,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顿时接着道:“……约、约有十八岁,身高近七尺八寸有余,长相较为刚毅,一身银袍……铁铠,手中……握有一把诡异的兵刃。”

    “如何诡异?”

    “这……末将也不知,倒是像一把生铁,只是配了把长柄,略……近似于长刀……但刀口甚是无刃,自末将估量,应有百余斤重……”

    “百余斤!?”最后听到这恐怖的数字,陈宫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没想到曹信不只谋略出众。

    然而此刻,比起陈宫的惊讶相比,吕布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冷笑,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露出一抹兴奋之状。

    “文远,那你觉得曹信此人比奉先武艺如何?”陈宫这时连忙询问。

    “这……”

    然而这个时候,张辽刚要说话,却是一旁的吕布当先摆手打断,脸上同时闪过一丝不悦,“公台多言了,能将文远伤成这样,此人自然是一个厉害角sè……”

    说着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吕布猛然放声大笑着:“这曹信之勇!某吕布自当亲自试探!”

    一声震天长笑,豪气之势顿时令四周所有兵卒尽皆动容,宛如一曲霸气无双的高歌,势如贯破长空,缓缓回旋在兖州的天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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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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