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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小花     史上第一混搭txt下载     史上第一混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二十五章 女儿国特使

    我一击得手,没有丝毫迟疑地杀向城头别的高手们,我身前那人手使一对短枪,挑拨扎刺伤人无数,他背对着我,右手短枪恰好扎向一个守军,我手一伸已经搭在他的肩头,他身在乱军之中,自然对这种偷袭早有准备,左手枪调转个个儿朝我肋下扎来。我不躲不闪,手掌上一股剑气透出,就听“噗”的一声,这人的肩膀整个被打成了一堆肉末,我把他丢在那里任凭士兵们处理,跨步掠向另一个侵上城头的黑吉斯高手。

    这人用的是一把单刀,我怎么截杀双枪客他一清二楚全都看在眼里,此时高度警惕地看着我,我不等他出手,仍旧是一股剑气拍过,将他左胯打碎,这人就像一堆岌岌可危的积木一样轰然倒地……我不看他第二眼,跟身进步又朝着第三个人走去……

    凭着强大的剑气,我在十步之内几乎是一步一杀,黑吉斯的高手毫无反击之力,瞬间就被我清理出一小片空地来,这时城头参与守城的史家兄弟自史迪扬以下,史迪威、史迪齐史迪州都在苦战,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也只有这兄弟几个还能勉强支应,但也都陷在手忙脚乱的窘境之中,我突然出现,最先发现的我是史迪州,他惊喜道:“五弟!”我挥手把他的敌人击下城头,大声道:“四哥带人守住城门,我稍后就到。”

    “好!”史迪州答应一声领着人下去支援。

    我左搏右杀不一会工夫又在混乱中找到了史迪齐,再往前一看,史迪威正同时和两个人在厮杀,史迪威功夫并不特别厉害,但是性子狠戾,那两个人武功没一个在他之下,但是给他拼命相逼,居然半步也前进不得,但是史迪威也已累得汗透重甲,他前次被围的伤还没好利索,肩膀和大腿上血迹斑斑,大概是触动了伤口,我心里暗暗感慨,我对史迪威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却不得不佩服他的狠劲,要是洪烈的士兵能个个像他一样,黑吉斯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耀武扬威,我平静地走到那两人中间,伸出胳膊把手放在他们肩上,这两人大惊,同时转身挥剑,在佛光普照的笼罩下,我早知道他们进攻方向,略略把腰一拧,手上剑气击出,两个人顿时在地上瘫成了一堆。

    史迪威大声道:“老五,你怎么才来?”

    我本来没有好心气,板着脸道:“别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史迪威一愣之后哈哈大笑道:“说得好。”竟然全不介怀。说也奇怪,我屡次和他碰面都不怎么融洽,唯独这一次的冷言冷语倒没有让人不快,反而有几分亲近之意。

    我刚要抽身去帮助别处的士兵御敌,冷丁觉得左侧恶风不善,下意识地向后一闪,一枝长箭“咻”的一声从我面前激射而过,原来是城下的弓箭手在突施暗算,这箭又快又狠,换做是普通士兵只怕是绝难躲过。

    史迪扬在远处一边酣战一边出声提醒道:“五弟,先解决弓箭手!”

    我一想正是,守军要对付这些高手本来就左支右绌,还要提防城下的夺命冷箭,难怪被压制得如此狼狈,我随手帮史迪扬解决了对手,一边往对面觑着,那几百弓箭手站在黑吉斯阵前排成一排,目标分撒,我脑子急速飞转,瞬间便有了办法,一挥手打在墙垛之上,墙砖化为万千碎块向对面倾泻而下,中者纷纷落马,我丝毫不停地撩动着城上的墙砖,那些碎块就如热水浇入蚁群,片刻间黑吉斯的骑兵方阵前人惊马咤,死了浅浅的一层,对方阵脚已乱,急忙向后退却。城上的敌军一看大势已去,相互也不招呼,各自跳下城头,看来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攻占城门引军入城,一但大部队撤走这些人也就不再恋战。00多人经过一番厮杀大概还剩三分之二,噼里扑通下饺子一样跳出城外,我看着遍地的洪烈士兵尸体,眼睛微红,厉声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眼见其中一人从我面前跃下,我照着他的后背虚空一抓,他半个身子顷刻间化为一团血雾,掉在地上兀自不停地往前跑了两步这才摔倒。城上的守军们损伤惨重,满心愤慨,对着城脚就是一阵攒射,那些高手都是背对着城墙,武功稍微差一点的便被钉在地上,只有少一半人仗着身法迅疾艰难地跑出射程。

    我本想追杀,一则剑气在渐渐退去,二则终究还是心里不忍。其实我并不想杀人,我来到这个大陆,起初只是被苏竞缠得没办法,后来是因为老妈,在我心里,始终想的是如何把两个大陆之间的恩怨化解,让他们太太平平过日子,并没有把黑吉斯当做仇人,他们没惹过我,他们发动的侵略战争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现在是侵略战争,万一两个大陆真给黑吉斯统一了,后人只能说这是一场统一战争,咱们那个世界还不是一样?亚历山大、吴大维、秦始皇,这些人都名垂史册了,黑吉斯要做这样的事情,而恰好苏竞和老妈在另一个阵营里,并最终把我牵扯了进来,我想做的就是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这就像一个朋友和邻居闹别扭把你叫去助威,最理智的做法绝不是拿起菜刀二话不说就帮着朋友把邻居砍死,最多让邻居服个软,你要想到你走以后朋友和他还得处呢。

    除此之外,我对女儿国没有特别的爱,对黑吉斯也没有特别的恨,我每一次杀人都是迫不得已,在我那个世界,陌生人之间刮蹭一点车皮打半年官司就已经是天大的冲突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对我来说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但我知道,黑吉斯今天撤兵明天照样还会大举进犯,此时我的心里充满无力和疲倦感,满腔的愤懑无处发泄,情不自禁地一掌按在墙垛上,城墙哗啦啦地被打塌了一角,史迪扬道:“五弟手下留情,这里可经不住你造!”

    我嘿嘿一笑,继而愤然道:“这他妈的战争到底是谁引来的?”

    史迪扬欲言又止,我冲他摆摆手道:“我就是瞎问,你不用回答。”

    一场大逆转终于使洪烈军士气振奋了不少,城上城下照例响起了士兵们的欢呼。

    史迪扬等人这才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史迪齐道:“五弟,祖父那边还好吧?”

    我明白这是他变向在问史存道对史动兵败的态度,不禁支吾说:“爷爷对三叔似乎有点不满……”

    史迪齐道:“其实这也不怪三叔,谁让我们拣了一根最硬的骨头啃呢?”史迪扬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说。

    我纳闷道:“怎么回事?”

    史迪齐看看史迪扬,满腹牢骚道:“你刚才也见了,秦义武军不比别军,他麾下有一支特殊的部队,全是清一色的高手,那天在戈壁之上,三叔布置在前方的两个师本来死战不退,可是这批高手专拣军中将领刺杀,王将军和武将军不幸身亡,前线上一万多将士群龙无首,这才给了秦义武可趁之机。”

    史迪州接着道:“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秦义武所部都是重甲骑兵,这两个师一退牵动了后面的阵型,秦义武趁势掩杀,那一战右军损失了七名将军,随后任三叔怎么调度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线,这才导致一溃千里,三叔自己也受了重伤。”

    史迪齐心有余悸道:“秦义武手下竟然有一千多剑士以上的高手,而且全归他一个人驱使,这些人聚在一起真是无往不利呀。”

    我摸着下巴道:“要说我洪烈军也有100多万,难道就找不出这么1000个人来?”

    “能。”有人沉声说了一句。史迪扬等人急忙回头,一起道:“父亲!”

    说话的人正是史驰,他和史动两人并肩走上城头,史动右臂还吊在胸前,脸色苍白,我上前一步道:“三叔,你没事吧?”

    史动黯然地摇摇头道:“败了就是败了,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你转达你祖父,我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史驰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刚才的话题对我说:“1000剑士,我洪烈军中不是没有,但要凑齐一支作战部队,这就意味着要把军中至少一大半军官集中起来,就算集合起来也绝不可能像秦义武那样把他们当成普通士兵直送到敌人腹地执行任务,但有轻微损伤,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我想了想道:“这就是说秦义武指挥着一支弥足可贵的特种部队,而他把这支部队竟用作一般性的冲锋上了?”

    史驰点头道:“就是这样,你祖父说黑吉斯是财大气粗这话真不假,那1000人后来几乎损伤殆尽,这事要搁在我们洪烈军中,那就是天大的娄子,可是今天攻城居然又出现了这么多高手,不得不说黑吉斯军中是高手如云啊。”

    我若有所思道:“其实也未必,信州和抚州就没遇到这样的情况,看来黑吉斯是把所有生力军都摊派给秦义武了——这个秦义武还真得宠呀。”

    史驰严肃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小瞧了黑吉斯,我们原先只当他们兵多,还是轻敌了!”

    我摇摇头道:“不说这些了,只要有我在,下次再碰上他们也就是一划拉的事儿,个再大,能大过一张王去吗?”

    史驰茫然道:“什么意思?”

    “呃,意思就是咱们重质不重量。”这句话说完我马上就意识到:个要是先走还真比一张王大,就拿今天来说,如果不是我适时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史动加上史驰两军合计将近50万人,竟然挡不住几百高手的突击,如果在平地作战,这几百人顶不了什么,可是在守城战里就不同寻常了,这也正是身为守方的弊端。总之就一句话:我这个剑神独木难支!

    我岔开话题对史迪齐和史迪州道:“三哥四哥,你们的姥爷也很挂念你们,有机会的话你们还是去看看他吧。”

    史动道:“父亲不让我们翁婿见面,想必是还在怪我作战不利,哎,我确实是给史家丢人了。”

    我宽慰他道:“放心,我去和爷爷说。”

    史动只是摇头,最后抓住我问:“迪佳在你那怎么样?”

    我笑嘻嘻道:“除了不想嫁人其它都好。”

    史动叹气道:“军报一回朝廷,不知道顾太师还肯不肯娶我这败军之将的女儿,岂容她做主?”

    我诧异道:“您还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史动幽幽道:“五郎,你还看不清局势吗?我累得首战失利,朝中那些看我们史家不顺眼的老臣势必会趁此机会打压我们,现在是最需要顾太师这种盟友的时候,迪佳若能在这个委曲求全那她就是我们史家的功臣。”

    我心里一寒,撂下脸道:“你这是卖女求荣啊!”

    史动脸色一变,史迪威道:“三叔这就是你多虑了,咱们史家的地位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谁不服可以让他来试试,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要找咱们麻烦,总不能就此把你我叔侄都杀了,大不了咱们再从步卒做起就是了。”这小子虽然鲁莽,但总算说了句人话。

    史动嘿然无语,史驰斥道:“放肆!”以我的地位他不好说我,只能是斥责史迪威。

    我耸了耸肩道:“这事儿你们再慢慢商量,我要先回抚州了。”说罢也不理他们,径自腾空而起,途径信州时黑吉斯的进攻仍在进行,数架云梯和攻城塔又已支上了城头,不过这一次我刚一下落还没等怎么着上面的黑吉斯士兵已经自觉地跳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苦难,黑吉斯00万大军开始高强度高频率地攻城,最让我头疼的就是,三路军马攻击时间都保持着高度的一致,不管我身在三个州其中任意一州,总能收到另外两州的告急,我分身乏术,只能蜻蜓点水一样往来穿梭于三城之间,茫茫无期的战斗使我身心俱疲,但换来的只有一朝暂歇一夕又至的敌军,守城的士兵们疲于应付,每天都麻木地重复着一样的机械动作:战斗、搬运伤兵、掩埋尸体、维修城墙,然后再战斗,我每一次地出现只能带来短暂的振奋,士兵们见到我已经再也顾不上欢呼喝彩,我成了唯一一个能暂时缓解他们疲劳的帮手,战场上再也没有了豪言壮语和所谓的荣耀,不论敌我都在围绕一道城墙展开厮杀,双方有时候近在咫尺有时候遥遥相对,谁也没有精神喊打喊杀,血战进行得无声无息,只有弓弦的抖动声,石头砸在人体上沉沉的碎裂声,或者是短促的惨叫声——战争打到今天,才露出了残酷的本色!而黑吉斯统一的进攻战略目的也渐渐清晰起来: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战术先把我拖垮。

    这天我人在抚州,晌午的时候刚打退黑吉斯的一轮进攻,我抓紧时间缩在城脚一个干柴禾垛上想小憩片刻。结果迷迷糊糊一直睡到日落西山还不见黑吉斯那边有动静,我揉着眼睛喃喃自语道:“今天黑吉斯那帮孙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没开始进攻?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这天史存道派了一个通讯兵来告知我速速去信州开会,我纳闷道:“黑吉斯今天进攻了信州了?”他们光对信州展开行动这倒是第一次。

    那士兵道:“回剑神将军,元帅这次要您去是要和诸位将军商讨军情的。”

    “找我商量的什么军情?”我愈发奇怪,这段时间以来我的作用就是一个苦力,史存道商量军情根本就不会找上我。

    不料那士兵又道:“今天早上女儿国派人来与我军商讨结盟的事情,现在他们的特使已经到了信州。”

    我的心猛地一提,我冒名顶替史迪载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现在终于浮出水面了。但是我又奇道:“女儿国要想到信州必须先从我抚州过,他们的特使是怎么到达信州的?”

    那士兵道:“这个小的也不知,不过他们的特使只有一个人。”

    “哦。”我若有所思地答应了一声,可是越想越不对劲,不管几个人,要到信州必过抚州,如果没有黑吉斯大军驻防在外,倒是可以绕过抚州,可是目前信厉抚三州城外有黑吉斯百万雄兵,此人单枪匹马是怎么直接见到史存道的?想到这我顿时坐直了身子,大声道:“这特使叫什么名字?”

    那士兵似笑非笑道:“此人也是一位剑神——女儿国的苏竞。”

    时隔多日,我终于又听到了这个名字,一时也不知是惊是喜,忍不住一拍大腿道:“我这就去见她!”

    那士兵见我情绪激动,小心翼翼问:“将军我问您个问题要是说得不对您可别生气。”

    “你想说啥?”

    “您和苏竞同为剑神,那个……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一点?”

    我笑眯眯道:“你觉得呢?”

    那士兵想了想认真道:“那当然是您。”

    我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还年轻不懂,哥告诉你一个真理:男人永远不是女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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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二十六章 百般刁难

    这句话我可是有感而发,要不是为了女人我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都说男人征服女人征服男人,当然,发明这句话的肯定是一个奇丑无比整天YY的女人,漂亮女人是没工夫去琢磨这么有哲理的话的,而苏竞是那种能征服世界的女人,而且她还漂亮,每想到此我就觉得我栽在她手里一点也不亏,自洪烈一别后我们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过面了,此刻我脑海里都是那位身姿高挑、容颜俏丽的女剑神——我还真有点想她了。

    那士兵见我亟不可待的样子,满脸期待道:“剑神将军,你要是和那个苏竞碰上的话,一定会和她比武的吧,到时候你千万要叫上小的。”

    我诧异道:“为什么?”

    “剑神百年难得一见,更何况是两个剑神一起出世,你们二位要是比武,小的自然也想开开眼界,以后跟人吹牛,光凭这一件就够一辈子的了。”

    我失笑道:“人家是和咱们结盟来的,我和她比的什么武?”

    那士兵撇嘴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您就不想知道当今天下谁才是真正的第一?”

    我一笑道:“不想,男人和女人打架,输了固然没法混了,赢了更丢人!”

    那士兵也笑道:“这倒也是,不过听说女儿国是以女人为尊的,那……那她会不会也这么想?”

    ……

    调令里也提到了普奇雄,看来史存道这次是要召开一个全军的高层会议来商讨这件事情,所以我们决定即刻动身,没想到临出发前我被两个小尾巴给纠缠住了——史迪佳和绿萼一听苏竞的名字,非要跟着我去看看。史迪佳扭着肩膀撒娇道:“五哥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就想看看剑神长什么样。”

    我双手一摊:“剑神你不是天天见吗?”

    史迪佳急忙补充道:“女剑神可就只有苏竞一个。”

    绿萼也道:“是呀,听说这个苏竞刚0出头,才比我大几岁,我也很好奇呢。”

    我心说你倒是不是怕挨揍——这苏竞她已然是见过好几次了……

    于是我们带了十几个随从马上动身,一路上我沉默不语,普奇雄凑到我跟前,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怎么,要见这个苏竞了心里有点不自在?”

    “我有什么不自在的?”

    普奇雄微微一笑道:“可以理解嘛,没你之前这个小苏竞是大陆上唯一的剑神,要说她名头是比你大些,不过假以时日你肯定是会盖过她的。”

    我嗤笑一声道:“我可没那么小心眼。”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琢磨另外一些事情:这苏竞一来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接待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自不用说,可是别人眼里我们还是第一次会面,洪烈帝国和女儿国不是敌人,可也绝不是朋友,我身为洪烈帝国的剑神,是该表现出虚怀若谷大人有大量的姿态和她接触呢还是一副斤斤计较尖嘴猴腮的模样更能让洪烈帝国的人感觉到长脸呢?

    经过半天的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信州城,从南门入城之后就有军方的人领着我们赶奔李戬的刺史府,到了目的地以后又有人来安排我们休息洗漱,最后史存道才叫人接我们去他的中军帐会面。我把史迪佳和绿萼安顿在房间,跟普奇雄一起来到中军帐。

    此刻中军的一些将领都已到齐,史存道在上而坐,我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结果并没有发现苏竞。

    史存道大概是明白我的心思,笑道:“我已叫人把苏竞安排在馆驿休息,她不在此间。”

    我哦了一声和普奇雄一起落座,问道:“爷爷已经见过她了?”

    史存道道:“还没有,她只递上来一封书信,说是代表女儿国来,要与我们洪烈结盟一起对付黑吉斯,此事事关重大,你们左路军人到齐了,我想再等等右路军和先锋营方面的人,然后一起会会这个丫头。”

    说话间有人传报,说右路军右将军史动和抚远将军史驰在帐外求见,座中有一个人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李戬一听说自己的女婿来了有点坐不住了,史存道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李刺史,你就代替老夫去迎迎两位将军吧。”

    李戬一听二话不说噌的一下钻出了大帐,片刻就听外面热闹起来,“见过岳父大人”和“见过外祖父。”的寒暄不断,李戬终于见到了两个外孙,老怀大慰,不住地问东问西,帐内一干将军们表情严肃,帐外却俨然开成了认亲大会。过了一会史存道这才咳嗽了一声,帐外顿时寂然,接着史驰和史动跟着李戬步入大帐,身后是史家小一辈兄弟,本来这个级别的将领会议他们是没资格参加的,但是洪烈军中自然也不会有不识相的来指摘这个问题。

    一但入帐那就得按军衔高低来排座和称呼,李戬反而退到了最后几排,史驰和史动贴着帅案站到了普奇雄和我的对面,史存道扫了一眼史动吊在胸前的胳膊,眼皮微微抖了抖,面寒似水道:“史动,你的右路军首战不利,你身为统帅该当何罪?”

    史动急忙出列单膝跪倒道:“末将带兵无方,愿受军法处置。”但随后把当天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他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解脱罪责,军中自有军中的法则,他把失败的原因当众分析出来,别人再遇上秦义武的时候就会小心,而且他的成败也关系到史存道的面子,如果说他的失败真的是因为统兵无方那只能说明史存道任人唯亲,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史存道不至于太难看。

    史存道听完之后没什么表示,但是众将已经明白,史动这一败只能说倒霉,被1000名剑士以上高手盯上,在空旷带遇上的又是秦义武的骑兵军团,在座里不管谁遇上也要头疼。

    史存道想了片刻,言简意赅道:“无论如何你首战兵败,动摇军心,现本帅要对你降级延用,你有意见吗?”

    史动神色黯然道:“属下不敢。”

    史存道挥挥手:“站在一边去吧。”

    这个处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降级沿用顾名思义就是品阶降下来了不过暂时留在原来的位子上,史动把持右军多年,名头品阶对他并不重要,只要军权还在手里那就丝毫不受影响,不过史存道也不是一味地纵容儿子,降级就是一个严重的警告,如果史动在下面的战斗中不能戴罪立功,以史存道的脾气绝对是敢把史动的右将军一撸到底的。

    史存道清清嗓子道:“列位将军,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有一件大事要和你们商量,你们大概在得到军令的同时就听说了,女儿国派了一个特使来与我们商讨结盟的事情,现在此人就在帐外等候,然而黑吉斯此次大举侵伐我国,好像并没有往女儿国发兵,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反而主动来和我们结盟,老夫深感迷惑,想请诸位一起参详参详:这女儿国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普奇雄皱着眉道:“莫不是他们想趁着我们洪烈战事紧张,名为结盟实则是想趁人之危,就算结盟是真,至少也要来个狮子大开口,不知要开出什么过分的条件来。”

    在座的人其实心里普遍都在这么想,于是一起点头。

    我心里起急,忍不住道:“这些都是猜测,我们为什么不先把女儿国的特使找来,看看她怎么说?”

    史存道帐下威远将军丁展道:“元帅,末将记得就此时我们也不止讨论过一次,此前皇上和大帅的意思似乎是不主张与女儿国结盟。”

    史存道问:“那你的意思呢?”

    丁展道:“黑吉斯重兵犯我,想必不久之后就要对十八国和女儿国有所行动,我若和女儿国结盟,届时他们就会用盟约来要求我们出兵相助,到那时我们若出兵,本国军力空虚,不出兵又落了违约的口实,盟约一但达成,将士们就背上了一个重负,所以以我之见不如索性把那特使打发回去完事。”

    我一听这个腔调就来了气,老妈也分析过,以前几次和洪烈结盟不成也都是因为这个论调在其朝中作怪,洪烈帝国确实是除黑吉斯之外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二军事强国,所以他处处趾高气扬,觉得凡是主动来与之结交的都抱着这种占便宜的心理,就像一个老财主生怕穷邻居连累了自己。

    我淡淡插口道:“丁将军,你别忘了黑吉斯现在还没往女儿国发一兵一卒,况且咱们洪烈今非昔比,多一个盟友也没什么不好吧?”

    丁展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显然对于我这个外行不屑一顾。

    史存道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这么说五郎你是支持我们和女儿国结盟的了?”

    我怕过早地显露出本意引人怀疑,只得模棱两可道:“我是说我们何不先见见女儿国的特使,人家还什么也没说咱们就把人拒之千里不太好吧?”

    史存道道:“这也没错,不管成与不成,女儿国特使咱们还是应该见一下。”说着他冲众将眨眨眼睛道,“就算不想结盟,众位难道不想看看这个苏竞长什么样?”

    众人见大元帅都这么说,都笑了起来,纷纷道:“元帅说得是。”

    史存道调整了一下表情大声道:“有请女儿国特使。”

    我凑在帅案前小声道:“爷爷,咱们是不是派个人去迎接一下?”

    史存道摇头道:“既是对方有求于我,咱们不必太客气了,叫她以为咱们求之不得要地要和他们结盟。”

    我暗暗叹了口气,这次结盟八字还没一撇阻力就已经这么大了,能不能成功还真是一个天大的未知数。

    史存道将领传下,有人便带着苏竞从帐外走入。

    苏竞之名,自她成为剑神那天起就盛传在两个大陆上,这个年轻女剑神的天赋和才华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凌傲雪山,一直是世人仰慕的对象,也一直刺激着那些自命不凡的高手们,他们中最具才名的年轻人,最远大的目标也许是0岁突破剑师,也许妄想在60岁前晋升剑圣,苏竞的诞生使他们明白,无论自己多么的惊才绝艳再也没有可能冠绝天下,成为一个时代甚至是百世之后仍然盛行的传说。

    大帐之内的将军们对苏竞这个名字早已是耳熟能详,他们也都是习武之人,对于这个传说中的他国女剑神,天下恐怕没人比他们的情绪更复杂:羡慕的、嫉妒的、不忿的、敌意的,但是不管什么情绪,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把目光死死盯住门口,随即落到了来人身上……

    苏竞依旧是一袭白布裙,迎着众人的目光淡然而入,神色既不特别骄傲也不谦卑,更没有把在场的人都视若无物,她从容地在众人脸上扫了两圈,款款来在帅案前十步的地方站住,微微躬身道:“女儿国苏竞,见过史元帅。”

    史存道不动声色道:“原来是苏剑神,真是幸会。”

    苏竞道:“史老元帅客气,老元帅40载纵横天下,晚辈才真正久仰。”她应付差事一样和史存道客套了一句,开门见山道,“晚辈这次来是代表女儿国和贵国结盟的,我国女皇陛下的亲笔信老元帅想必已经看过了?”

    史存道道:“看过了。”

    苏竞直筒筒道:“史元帅意下如何?”

    史存道轻捋胡须道:“信上只说你国有结盟之意,却未免笼统,至于结盟之后两国各自该承担什么义务、在何种情况下履行、履行时出兵多少、后勤补给该由哪方负担都语焉不详,贵国就这样与人结盟,恐怕失于草率了吧?”

    苏竞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盟约一但达成,一国有难,盟国须当在确保本国安全的前提下,出倾国之力救护盟友,就这么简单。”

    史存道摇头道:“胡闹,胡闹,这岂不是一纸空文泛泛之谈,怎么做得数?你们的女皇帝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如此轻率,依老夫看还是把我刚才说的那些白纸黑字写清楚了咱们再谈。”

    苏竞道:“就算细则划分再清,事到临头如果有一方不遵守照样还是一纸空文,我们女皇陛下意出至诚,还请老元帅三思。”

    史存道依旧摇头道:“这个所谓的倾国之力太过模糊,还有,‘确保本国安全’这句话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照这么说,万一你方有难需要我们出兵,我们或许留下50万兵马守城,但出于安全考虑,留下100万也是可以的,到时候你们嫌我没有着意相助,这又怎么办?”

    苏竞道:“天里昭然存心自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老元帅就算单枪匹马来援助我们,我们同样感激。”

    史存道呵呵一笑:“我洪烈帝国拥甲百万,大概是到不了那一天,黑吉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没错,但我们两国相距实在太远,彼此救护不便,只要贵国对敌时不心慈手软让黑吉斯有机会做大,结不结盟也没什么差别,我看此事就作罢了吧。”

    史存道这句话就已经有点损了,他的意思很明确:我们这边根本用不着什么盟友,你们那边则随时有可能掉链子,名为找盟友实则是找靠山,我们可不犯这个傻。

    苏竞良久无语,似乎是理屈词穷了,众将看着这个名满天下的女剑神吃了这一瘪,脸上都带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我心里再急这会可不能当着外国特使说话,否则就跟真离暴露不远了……

    苏竞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决定要破釜沉舟了,她一字一句道:“我明白史元帅的心思,贵国自觉兵多将广,黑吉斯虽然一时势大,但假以时日洪烈帝国必能反转战局,而我们女儿国迟早要靠仰贵国鼻息才能苟存,这只怕也是在座各位的想法吧?”

    史存道不言不语,竟来了一个默认。

    苏竞冷丁道:“可是各位还不知道吧,黑吉斯此次东征早已打好了主意:不拿下洪烈帝国绝不往女儿国发一兵一卒!”

    这句话顿时引起不小的轰动,史存道瞳孔收缩,冷笑道:“苏剑神又怎么知道黑吉斯的想法?”

    苏竞道:“我曾偷入黑吉斯大营,听澹台朗和部下商讨军情,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丁展忍不住道:“这么说澹台朗给部下开会的时候你就在一边偷听?”

    苏竞蓦然转头道:“正是。”她环视着帐下众将道,“苏竞虽不才,不过各位不会认为我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吧?”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不被唾沫淹死都难,但是苏竞说得理所当然,众人与她眼光对视,竟然个个自惭形秽,全都慢慢低下了头。

    苏竞直视史存道道:“还有,史元帅担心我们不能彼此以诚相待,我可以告诉诸位,我女儿国赵芳华大将军已率0万飞凤军日夜兼程赶来,此时距贵国抚州不过百里!”

    “什么?”这句话可掀起了轩然大波,众将纷纷窃窃私语,史存道警觉道:“你们意图何为?”

    苏竞道:“只要盟约一成,赵大将军即刻出兵,咱们里外合击,吴司中部必然溃退。”

    史存道不假思索道:“如果盟约不成呢?”

    苏竞道:“那0万飞凤军只好原路返回,那就可惜白白一番跋涉了。”

    史存道沉吟片刻,换了一种语调道:“贵国与我结盟,有什么条件吗?”

    苏竞道:“唯一的条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这……”史存道终于彻底迷惑了,他看着大帐里其他人,迟疑道:“列位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些人比他还迷惑呢,要说苏竞从澹台朗那里探听到的消息他们半信半疑的话,0万飞凤军肯定做不了假,在座的人里没人不知道飞凤军对女儿国意味着什么,眼下正是洪烈军守城最关键也最捉襟见肘的时候,有了这0万飞凤军的相助,他们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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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间有点迷失,至于原因我可能会开单章说,也可能不说,不过眼下老花看来就要回来了,也许小说的质和量暂时还没完全回来,但是心回来了。嗯,有点酸,我承认关于心那句是句屁话,啥叫心回来了呀,这完全不是张小花的范儿,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的心从来就没离开过你们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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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看来它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二十七章 青玄剑

    苏竞的一番话说完,大帐之内鸦雀无声,不是她口才好,说起来苏竞其实并不适合谈判,她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而她最重的筹码,就是女儿国已经派来了0万飞凤军,这一点连我都没想到,飞凤军是女儿国最精锐的部队,没有之一。老妈说过,飞凤军的存在几乎是女儿国一半的国防力量,我已经开始替女儿国担忧:万一要出点什么意外,以后还过不过了?

    所以史存道们现在的心情我也可以猜得到——他们比刚才更迷惑了。这就像两个人谈买卖,一个本来是无所谓的,甚至更希望这买卖黄了才好,这时候突然就金融风暴了,手里货眼瞅就出不去了,但是另一方是提着现金来的,一股脑全包了,而且还是现款先付,先前那个一准得懵,他得想,世界上有这种好事吗?这厮手里不会是假钞吧?要想答应吧,实在摸不准对方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坏,不答应吧,诱惑又太大了。

    史存道沉思片刻,始终不得要领,苏竞静静地站在下面也不说话,史存道索性也直截了当道:“恕老夫直言,贵国这么做似乎全无好处可得,能说说你们大将军和女皇是怎么想的吗?”

    苏竞干脆利落地说:“黑吉斯一直是我们两国最大的威胁,前次两个大陆之战他们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两线出兵,以至于顾此失彼,这次他们改变战略,其野心仍涵盖我整个联邦大陆,我前段时间学了一个词叫唇亡齿寒,我们女皇陛下也深谙此理,所以我们出兵援助贵国,就是力图毕其功于一役,打得黑吉斯再无东征之力,这对我们女儿国来说,暂时确实看不到什么回报,但从长远来说,功在千秋。”

    史存道听得半信半疑,苦笑道:“这么说来你们这位女皇陛下倒是目光长远得很,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胸怀,老夫好生佩服。”

    我小声道:“原来爷爷也喜欢大罩杯……”

    苏竞道:“这么说史元帅是同意了?”

    史存道摆手道:“苏剑神见谅,此时毕竟太过重大,老夫还须得向皇帝陛下禀明,请他定夺之后再做计较。”

    苏竞一笑道:“史元帅不必推诿,谁都知道洪烈帝国军权全在元帅一手,况且阵前临变,元帅也该当有裁定之权,我飞凤军远离本土,日资巨费,也等不了太长时间,成与不成,还请元帅尽快定夺。”

    史存道也不再推脱,起身道:“那这样吧,老夫明天给你结果。”

    苏竞躬身道:“甚好。”

    “那老夫就不远送了。”

    苏竞一摆手,从腰间解下一柄长剑托在手中,从她进门起我就发现这柄剑一直挂在她腰上,我知道苏竞平时是从不带武器的,本来使者与主人会见还带兵器颇为失礼,但从侍卫到帐内众将谁也没有在意,很简单,如果苏竞真要刺杀史存道带不带剑都是一样,此时见她解剑,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苏竞将这长剑双手捧起往前一递道:“我国女皇陛下听说转世剑神已在贵国军中,为表我国诚意,特将剑神之青玄剑献上,希望能物归原主。”

    史存道闻听此言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倾,眼睛死死盯着那柄宝剑,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这把剑上,齐齐地发出一阵低呼。这青玄剑的典故苏竞也跟我说起过,此剑是前世剑神的武器,他也正是拿着它力劈了黑奥斯古纳山,此后失落,辗转到了女儿国手里,女皇特地命人建造了一座藏剑阁来供奉此剑,它虽然只是一把不会说话的兵器,但是意义重大,剑神死后,它也就成了全天下武者眼中的圣物,很多人为了它不惜冒险偷入藏剑阁,和守卫杀个两败俱伤,给女儿国也造成了不小的困惑,青玄剑的意义还在于:谁拥有它就表示谁拥有继前世剑神之后最强的武力,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苏竞会把它据为己有,虽然苏竞没有那么做,但是列国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女儿国的警示:前剑神已死,我们拥有大陆上唯一的剑神。这就是这把剑的全部内容,所以众将一听说苏竞把青玄剑带来并送给了洪烈帝国,都是又惊又喜——这里边的意义可就重大了,它表示女儿国承认了转世剑神的存在并自甘示弱,对于这些洪烈帝国来讲,这无疑是一种委婉的暗示。

    苏竞说完那句话,就把眼神转到了我身上,自从她进帐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我,我们两个目光交对,外人看来风平浪静,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特殊的意味:一丝感慨,一丝默契,也许还有一点调皮,正如两个做了坏事的孩子在大人们面前那样……

    我没有征得史存道的同意就走下座位,径直来到苏竞面前,苏竞端起剑往前一递,我没有接剑,而是从下面又捧起了苏竞的手,一边细细抚摸一边啧啧有声道:“想不到苏剑神这么年轻漂亮。”

    苏竞先是愕然,接着明白这是我在故意使坏占她便宜,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太露痕迹,只能带着假笑敷衍,一边不易察觉地瞪了我一眼,双手微微一抛几乎等于是把青玄剑扔进了我的怀里,我赶紧接住,低头粗略打量了一眼,这是一口看似极其普通的长剑,剑鞘由檀木制成,剑尖白银吞口,剑镡也只是平常的元宝形,要不是特意说明,我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让天下为之侧目的青玄剑,我抓住剑柄往外扽了一截,看也没看又插回去,嘴上却一本正经道:“嗯,好剑,好剑!”

    我们两个的一举一动众人自然是全看在眼里,他们本以为两大剑神碰面会擦出怎样的火花,结果就见我举止轻佻,竟然像是在调戏对方一样,这些将军们有的好笑,有的摇头,表情不一而足,不过男人的劣根性在这时就显现了出来——总之吃亏的不是我,而我又代表着洪烈帝国,所以也没人在意,这些家伙本来都是粗鄙不堪的糙老爷们,不打仗的时候都是青楼的常客,这会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像我给他们增了多大的光似的。

    苏竞把剑交给我以后往后退了一步道:“那么苏竞告辞,明天我静等史元帅的消息。”

    我把青玄剑就像扛锄头一样往肩膀上一担,回身跟史存道招手道:“我去送送苏剑神。”不等他答话,我凑到苏竞身边道,“走,我带你回馆驿。”

    史存道茫然地伸手一只手,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眼睁睁看我们俩走出了大帐,只剩下他和一帮将军们大眼瞪小眼……

    我和苏竞走出帐外,看着身边经过了两拨卫兵巡逻,左右再没旁人的时候,我笑嘻嘻地道:“小竞竞,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苏竞先是哭笑不得,接着面皮一绷道:“你作死啊?”

    我笑道:“旁人只见我送你回去,又听不到我们说话,你怕什么?”

    苏竞瞟了我一眼,背着手慢慢走着,不动声色道:“你最近怎么样?”

    我也安静下来,跟上她的脚步道:“没看见吗,我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这么跟你说吧,洪烈军现在要是没了史存道还能撑个十天半个月的,要是没有我,三天之内就得失守。”

    苏竞叹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没有我信州不好说,抚州和厉州绝对够呛,黑吉斯00万人马一轮又一轮地攻城,半个月了连边境也没突破你觉得这正常吗——我们左路军的统帅都说这不正常!”

    苏竞看着我道:“这么说洪烈帝国现在已经很吃力了?”

    我说:“至少这三个城池他们原本没打算守多久。”

    苏竞道:“那为什么洪烈还执意不肯和我们结盟?”

    “怕受女儿国拖累呗,就像一个富豪做生意,虽然暂时就欠0块钱而一个穷人手里恰好有,但是他不敢借啊,为什么?就怕他翻身以后这个穷人缠上他,这道理你不是也明白吗?”

    苏竞道:“问题是现在这个富豪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个穷人手里也不止有0块钱——小龙,你没忘了你自己的任务吧?”

    我愣了愣道:“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苏竞扭头看我,我好笑道:“逗你玩呢,也别光说我了,我问你,我老妈真的来了?”

    苏竞点头道:“是的。”

    我忙问:“为什么呀,飞凤军倾巢出动,女儿国岂不是成了一座空城?”

    苏竞道:“还不是为了你?”

    我纳闷道:“为了我?”

    “是啊,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史家五少爷啊。”

    苏竞道:“没错,你不但是史家的五少爷,同时还是转世剑神,洪烈军的左前将军,而女儿国的人民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民间现在人心惶惶,军心不稳,知道你真实身份的四个人有我、大将军、云亲王和女皇陛下,为了保障你的安全又不能昭告天下,所以为了安抚民心只好派飞凤军远征,一方面说已经和洪烈帝国达成了盟约,另一方面,女皇陛下也是真心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黑吉斯这个威胁,如果能和洪烈军合兵一处,对女儿国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把战火控制到了疆土之外,所以——”苏竞看着我的眼睛道,“结盟的事情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听完不禁感慨万千,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初为了结盟随口扯的一个谎现在反过来要为它必须结盟,这事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苏竞忽然笑道:“也不知洪烈的人要是知道两个剑神都出自女儿国他们又作何感想?”

    我忙摆手说:“我可不是你们女儿国的人。”

    我们边走边说,身边的人也是川流不息,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见到我无不肃然起敬,立正行礼,我则像慈祥的老校长一样逐一和他们点头微笑,苏竞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嫣然,说道:“看样子你在洪烈军中威信真的不低,感觉怎么样?”

    我叹气道:“100多万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的人每天冲你敬礼,换了你你什么感觉?”

    “难道不好吗?”

    “屁话,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吗?他们冲你敬礼说明都用得着你,都说中年危机中年危机,上有老下有小,那也不过才四五口人,我倒好,刚度过青春期就赡养了一个地级市。”

    苏竞忍俊不禁,继而认真道:“从这个角度上说,不光女儿国,全联邦大陆的人都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别扯了,你不如直接说我这人就欠,尤其是欠抽。”我暗暗拉了拉苏竞的袖子,贼忒兮兮道,“你就不想替他们做点补偿?”

    苏竞淡淡一笑:“怎么补偿?”

    我小声道:“晚上我来找你怎么样?”

    苏竞不动声色道:“别胡闹了——结盟这件事你可轻忽不得,我走以后史存道他们必然会再行谈论,有什么新动向及时通知我。”

    我嘿然道:“你这打岔神功我是永远望尘莫及了。”

    苏竞看看天,说道:“依你看史家人里谁最反对结盟?”

    我说:“那就得说是史存道了,老头根本看不起女人。”

    “那谁抱支持态度?”

    我想了想道:“好像没有,就算有也白搭,最后还不是史存道说了算。”

    苏竞道:“那就只有看你的了。”

    我拍胸脯道:“这你就放心吧,不管撒泼放赖,最后管保让老头把这盟结了就是了。”说话间一队巡逻的士兵又从我们身边经过,领头的队长“啪”地立正给我们让开了路,士兵们则行着注目礼站立两边,我用两根指头一撩算是回礼,带着苏竞穿过了人丛。他们走后我忽然失笑了起来,苏竞问我怎么了,我悠然道:“我们两个在洪烈帝国百万军中光明正大地商量着怎么胁迫人家的元帅就范,卧底当到我这个份上,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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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二十八章 阻力

    在馆驿门口我问苏竞:“晚上我真不能来?”

    苏竞只是微笑不语。

    我只好悻悻地往回走,然后心有不甘地回头问:“那你晚上去找我呗?”

    苏竞:“……”

    我们刚刚分手,张世磊领着一大帮人稀里胡噜地赶过来,跟我匆匆行了礼就开始东张西望,我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们找什么呢?”

    张世磊懊丧道:“我们听说五少爷和苏竞在一起,还说趁机过来看看女剑神长什么样呢。”

    我一笑道:“以后机会多的是。”

    张世磊奇道:“元帅已经决定和女儿国结盟了?”

    “没有。不过……”我说:“会的。”

    我回到中军帐,史存道和史家父子都在,一干将领中除了普奇雄和李戬,其他人都已各自回营,史存道歪坐在帅椅上,李戬和史动在一个角落里执手相谈,史家几个小兄弟也各在一边闲聊,普奇雄坐在史存道下首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气氛比刚才随意了很多,众人显然都在等我,而这是一次私人性质的会议,但我明白,结盟成功与否这次会议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史迪扬凑上来问我:“你把苏剑神送回去了?”我点点头,就挨着他坐在了地上。

    果然,史存道见我回来拍拍手道:“好了,现在没有外人,大家再说说对结盟的看法,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

    李戬干脆道:“大哥还是你先说吧,你是怎么看的?”

    “不踏实!”史存道站起来背着手在地上踱来踱去,像是回答李戬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老夫这心里不踏实啊,那苏竞话虽然说得明白,可我还糊涂着呢,依她所说,女儿国与我结盟一无所求,这样的好事你们信吗?老夫是不信,只是我实在猜不出她们真实的目的——女儿国到底想从这里达到什么目的呢?我们和她们向来无甚交往,万一她们是想从中占什么便宜,甚至是有阴谋呢?”

    普奇雄道:“我已派人去抚州城外探听飞凤军的消息,不过苏竞言之凿凿,这点应该不会有假,至于说女儿国的目的,我想苏竞说的那些未必不是她们女皇的想法,黑吉斯的野心太大了,由不得这些女人们担心,我还想到一点——如果女儿国现在和我们结盟,她们至少可以确保战火不会烧到她们本土去。”

    史存道道:“这么说你偏向于结盟?”

    普奇雄不置可否道:“我只是觉得女儿国的理由有理有据,还算说得过去,可以暂时排除她们别有用心的担忧,至于结不结盟还要请元帅拿主意。”

    史存道面向众人道:“你们怎么想?”

    史迪威见没人说话,略微往前迈了一步咳嗽了一声,史存道盯了他一眼说:“你的伤不碍事吧?”

    史迪威低头道:“不碍事。”

    史存道又看了史动一眼:“还有你,还抡得动刀吗?”

    史动惭愧道:“只是些皮肉伤,劳烦父亲记挂了。”

    史存道治军甚严,尤其在军中时更是不苟言笑,这两句问候已算是他对子孙的最大关怀,其实谁都看得出老头还是挺心疼的,在众将面前他不方便表达,这时才显露出来。

    史存道对史迪威道:“你有什么话说吧。”

    史迪威道:“国与国之间结盟,总得先分析清楚利弊,现在女儿国对我们的好处就是可以暂解抚州之围,不过祖父想过没有,即使吴司中被打个措手不及撤了兵,澹台朗和秦义武部兵力仍多于我们和女儿国的总兵力,到时候祖父您不能让0万飞凤军曝师城下吧?唯一的可能就是让这些人进驻抚州,那么这0万飞凤军的供养也就顺其自然地落在了我们肩上,虽然女人吃不了多少。”

    史迪威一句俏皮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史存道道:“你继续说。”

    史迪威道:“飞凤军入城之后局面不会有太多改观,大不了就是我们多了0万被围的人马,于大局无益,以上我还没有正式分析结盟的弊端。”史迪威侃侃而谈道,“今天那个苏竞说起黑吉斯的战略,说什么不拿下我洪烈帝国绝不往女儿国发一兵一卒,这些话可都是她空口无凭的一面之词,难道她说是就是?说不定黑吉斯现在就正在调兵遣将往十八国方向进发,女儿国借兵给我,就是希望让黑吉斯在我洪烈帝国的东北战场感到吃力就此把全部兵力投进来,使得位于东南方向的女儿国偏安一隅,她们用极小的代价换来的是坐山观虎斗。退一万步说,就算苏竞说的是真的,黑吉斯全力攻打我洪烈帝国,这么做的后果只有两种,一种……恕我说句罪该万死的话,一种就是我们被人灭了国,还有一种就是黑吉斯久攻不下铩羽而归,那么这两种可能性哪一种更大?”

    史存道背着手说道:“身为军人,我们只讨论后一种。”众人又笑了起来。

    史迪威道:“黑吉斯拿不下我们洪烈帝国,也许一两年,也许四五年,养精蓄锐之后势必转从联邦大陆的东南方向进攻,十八国联盟不堪一击,其后便是女儿国,那么,届时作为女儿国的盟友我们该不该出兵相助?如果我们此时接受了女儿国的帮助,到那时我们是不是也得把全国最精良的部队悉数奉上去帮女儿国打仗?洪烈帝国和女儿国孰强孰弱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出兵固然免不了损伤巨大,不出兵又落人口实,说我们忘恩负义连女人都不如——女儿国这一招就叫猪肉勾鸡阴险得很呐!”

    我听着史迪威的话,很有抹他一脸狗屎的冲动,这小子简直已经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态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境界,但是另一方面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缜密,女儿国的女皇有没有这么想我不得而知,不过史迪威确实是把所有的可能性罗列了出来。这小子打仗的时候是鲁莽了一些,但是脑子可不笨,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在这方面脑子都比我好使,包括普奇雄,三言两语就分析出了女皇的真正目的,说到底能到这个位置的人无一不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那些浅显的道理根本用不着明说都明白着呢。

    史存道赞许地看看史迪威道:“你说的这些都很在理,不过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两国结盟说白了无非就是相互利用,这都无可厚非,老夫担心的是那个赵芳华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企图,你们要知道,我们若将这0万飞凤军收纳进来,那变数可也就多了。”

    史驰道:“父亲是怕赵芳华借与我们结盟之机欲对我军不利,甚至有倒戈的可能?”

    史存道点头道:“我们与女儿国虽非敌对,可也从来不是朋友。值此生死存亡的关头,一切都要做最坏的准备。”

    史迪威道:“要说祸心,晾那些娘们们也不敢,但这并不是我们就可以和女儿国结盟的理由。”

    史存道盯着他的眼睛道:“万一呢?”

    史迪威道:“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女儿国真要是和黑吉斯串通好了来做戏,她们不会选在这个时机,因为就算她们设计进了抚州,再和黑吉斯里应外合赚了城门,她们所得到的也无非就是一座孤城,而这0万飞凤军在我军腹地,我们随时都能吃掉它,女儿国还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险。”

    史存道欣慰道:“二郎能想到这一步很好,说明他至少没有疏忽,打仗就要这样,你们记住,国与国之间没有朋友敌人之说,只有利益是真的。”

    我听着这句被后世奉为外交真理的话,心里没来由地冒起一丝寒气——史存道对女儿国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史存道掏出烟袋慢条斯理地按着烟丝环视众人道:“那么我总结一下,若结盟,最大的隐患就是以后无形中多了一个拖累,若拒绝,必然得罪了女儿国,从此以后我们两国之间再无转圜余地,你们倒说说,这盟是结还是不结?”

    李戬道:“这么看的话,当然还是不结的好。”

    “为什么?”史存道问。

    李戬道:“很简单,我们单独对付黑吉斯的话,无非就是咬紧牙关扛一段时间,然而一但与女儿国达成盟约,从此以后就要烦不胜烦。”

    史动道:“岳父大人说得没错,况且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情大家可能心里都已经掂量过了只是嘴上没说——让女人打仗,这事靠谱吗?”众人都露出了会意的微笑,史迪威借机阴阳怪气道:“三叔此言差矣,人家那个赵芳华可是‘大陆兵神’。”

    史动一本正经道:“女儿国周边尽是些弹丸小国,这么多年来能屹立不倒无非是仗着人多,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是有妻室的人,那就不难明白,女人有时候其实也满可怕的,真要聚起几十万娘们兵,那确实是够吓人的。”这一句话终于引得帐内哄堂大笑,史驰道:“关于这点三弟是深有体会吧?”

    这些人越说越不着调,想来严肃的史存道此刻竟然也不加阻止,只是微微哂笑,我多少有点能体会史存道的想法,联邦大陆上一共就两个大国,老妈被人称为“大陆兵神”,那些小国也就罢了,他这个大陆第一强国的元帅肯定不爽,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史动顿了顿这才道:“什么大陆兵神,不过是坐井观天的狂妄之词,咱们要是和一群女人结盟,就算最后打了胜仗也没什么光彩,所以我不同意结盟。”

    史驰道:“我也不同意。”

    “我也是。”“我不同意。”史迪威和李戬也都纷纷表态。

    史存道悠然地摸着胡子,不经意间眼光转到了我身上:“五郎,你的意思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说一句话。”

    我这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把他刚装好的烟袋叼在自己嘴里,没好气道:“既然你们想起我来了,那我就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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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豆很累人,昨天半夜四点醒来竟然不肯再睡,神采奕奕地玩到六点,有时候我都恨不得揍他两下,虽然他还什么也不懂。今天他姥姥说要把他接去她那里长住,我忽然又有点舍不得了,小家伙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很乖的,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玩,小小的背影倍显落寞,偶尔喊他一声他就抬头给你一个天使般明媚的笑容,我这爹当得真不尽职。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二十九章 结盟

    有句话叫弱国无外交,说得真是一点不假,女儿国从国力上来说确实是不如洪烈帝国,但现在主要问题还不是这个——史存道他们根本就看不起女人。

    众人听我有话要说,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史存道笑眯眯道:“要是以前,苏竞凭剑神的名义咱们或许还要掂量掂量,但是现在有五郎在,女儿国还不是乖乖把青玄剑送了过来?”众人一阵哄笑。

    李戬也笑道:“这也算她们有自知之明,晾苏竞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真本事,无非是徒有其名罢了,哪像迪载,先有格杀马致远之功,后有吓退澹台朗之威,现在仅凭一人之力抗住黑吉斯百万大军使其月余不能前进尺寸之地,假以时日,世人绝对只知史迪载而不知苏竞。”

    我捧着脑袋一个劲摆手道:“别捧别捧——”我现在一听这种话就头大如斗,我问史存道:“这么说爷爷的意思很明确了?”

    史存道道:“利弊都已经很清楚了,怎么做不是不言而喻的吗?”

    我慢慢摇摇头道:“未必。”

    “嗯?你说什么未必?”

    我说:“所谓利弊不见得就像大家分析得那么简单。”

    史存道饶有兴趣道:“那你说说。”他知道我对军国大事一窍不通,所以笑呵呵地看着我,正如爷爷心情好要听听尿炕小孩的异想天开胡言乱语一样。

    我严肃道:“首先,大家还是低估了女儿国的实力,你们别忘了,第一次黑吉斯进攻联邦大陆,同时对洪烈和女儿国出兵,两线兵力并没有太大区别,十八国联盟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摆设,那么黑吉斯在联邦大陆南线的力量是被谁消灭的?就是说女儿国至少也抵御了黑吉斯一小半的人马,这群女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史动道:“正因为上一次的对抗中女儿国已经油尽灯枯伤了元气,所以她们才急着找一个靠山。”

    我针锋相对道:“那我们呢,我们就没有伤元气吗?就算元气没伤,士气呢?右路军一溃千里仅仅是因为秦义武的高手部队吗?”

    史动脸色变了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史存道没料到我这么激动,说道:“五郎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就顺着三叔的话说,女儿国元气大伤,急于找我们洪烈做靠山,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史存道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很简单,这起码说明女儿国决心要和黑吉斯抗战到底,大家要不理解的话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想想——如果女儿国放弃抵抗和黑吉斯达成协议,那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以后我们的敌国西有黑吉斯南有女儿国,我们将会腹背受敌永无宁日。”我顿了顿又道,“退一万步说,黑吉斯现在要是大举进犯女儿国,我们难道就能坐视不管?女儿国一但有失,整个天下黑吉斯坐拥十之八九,那会我们就会被包围在黑吉斯的疆域之内,什么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史存道这时才明白我的心意,意外道:“五郎竟是主张和女儿国结盟的吗?”

    我点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和女儿国结盟才能勉强和黑吉斯力量均衡,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史存道看看众人道:“五郎说得未必不是道理,各位有什么要说的也可以畅所欲言。”

    史驰托着下巴睨了我一眼道:“看不出五郎还有这样的见识,可见你这段时间来没少费心思在上面。”

    我嘿嘿一笑道:“干什么吆喝什么呗,加上受您和爷爷的熏陶,说得对不对您多批评。”其实我哪有什么见识,不过是受苏竞的耳濡目染然,又在女儿国待过一段时间,听老妈和女皇每每谈论形势,积累了这么点常识,况且我这次来洪烈帝国卧底最主要的目标就是促使两家结盟,所以没事的时候也老在想这些。

    史驰道:“可是你以前既没带过兵又没去过女儿国,怎么似乎对女儿国情有独钟,话里话外处处偏袒,难道你是看那个苏竞长得漂亮所以想讨好她?”史驰的最后一句话又引起一阵笑声,我只好打着哈哈道,“也说不定哦。”

    史驰这才正色道:“我们不想和女儿国扯上关系,不是我们心胸险恶只想着坐山观虎斗,你想想看,我们洪烈帝国除却信厉抚三州,从边境到帝都还有十三州,这些州有的傍山有的环水,可谓易守难攻,黑吉斯虽有百万之众,三五年内也绝不能大举突前,时候再久补给匮乏只有退兵,而女儿国地处平原,易攻难守,黑吉斯的骑兵一越过十八国联盟紧接着就是顺势而下,快时可以达到一日千里,这时我们要助战的话,只能是派大批军队替女儿国决战,这就无论如何都得不偿失了。”

    史迪威在一边添油加醋道:“还有,女儿国在这个时候插一腿进来显得我们洪烈帝国要仰仗她们似的,这帮娘们在我们时局不利的关头示人以好、处处展示她们胸襟坦荡,咱们要是接了这个茬儿岂不是被人耻笑?就算结盟,我倒宁愿女儿国被人兵临城下那一天再说。”

    我瞟他一眼道:“二哥,这里面最支持结盟的人应该是你呀。”

    史迪威奇道:“为什么?”

    我冷冷道:“那样下次你再被围的时候就能多一个剑神去救你了。”

    “你……”史迪威一时气结。

    史存道道:“看来五郎早就打好了和女儿国结盟的主意,能说说你这么想的由来吗?”

    我说:“我就是觉得要想打赢黑吉斯我们就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联邦大陆比黑吉斯大,人口比黑吉斯多,为什么处处被动挨打,就因为各怀鬼胎,咱们洪烈帝国瞧不起十八国联盟、瞧不起女儿国、更瞧不起其他小国,那么还有谁可以当我们的盟友?一边自吹自擂一边自怨自艾就是咱们现在的准确状况,远的不说就说国内,我们的人是不如黑吉斯多,但这是唯一的问题吗?黑吉斯能出动1000剑士以上的高手,我们的能人就一定比他们少吗?这些人为什么不肯出来帮我们?显然我们对这场仗的动员和准备还不够!再有,我们洪烈军内部做到一致对外了吗?这里都是自家人我直话直说,按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史字来,拉帮结派没什么,又没便宜外人,可是现况是各位拉起来的都是小团体,三军之间缺乏沟通,当爹的为了一点私事带着人在我左路军中横冲直撞……”

    史动臊眉搭眼道:“你又扯这件事干嘛?”

    我转头正好看见史迪威,一指他道:“还有你,拿着军令当狗屁,幺蛾子都是你出,屁股都是我擦,救你几次换来的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是冷言冷语。”

    史迪威脖子一梗道:“我以后不用你救,大不了再有什么事情我抹脖子了账!”

    我一摊手道:“看看,这么说来只许你有事,那么我有事的话能指望得上你吗?咱们可是兄弟呀!”

    史迪威一愣,终于也低下了头。

    史存道迷惑道:“五郎看来怨念很大呀。”

    我气鼓鼓道:“我当然有怨念,这些天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呀,谁那有事都找我,哪个州被围了我都得去,我是会飞,可你们没看我飞得都快长毛了吗?我哪是什么剑神呀,我就是一鸟人,还是一干苦力的鸟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能帮我了,你们又要为了所谓的男人面子把人家拒之门外,你们不能这么累傻子!”

    我噼里啪啦一通抱怨把众人震得为之一愣,因为他们清楚这里面我的贡献无可替代,如果没有我边境三州恐怕早已失守,虽说后面还十三州作为屏障,可你总不能把这十三州当借口最后真的让黑吉斯的人马围堵在皇城脚下,况且我的作用不能用简单的守城来衡量,我的存在关系到洪烈军的军心和士气,是我在支撑着整个洪烈军不致崩溃的底线。所以众人一时无语,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史存道终于缓缓道:“五郎的心意我是现在才真正明白——五郎我问你,如果我不同意和女儿国结盟,你会不会有消极情绪。”

    事到如今我也丝毫不加掩饰道:“对,我会很不高兴,我会非常不爽!”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已经不光在想老妈给我的任务,我很明白它直接关系到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如果两国金诚合作,加上我和苏竞的力量,让黑吉斯知难而退也许并不难,我可不想真的耗上三年五载,就算回不去现代,我也不能把调解他们之间这点破事当事业,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干,而且说到头我没义务一直给谁装孙子,但看样子我不把话说得绝一点史存道还没有这样的觉悟……

    史存道无语良久,忽然皱着眉问史迪扬:“迪扬,你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说?”

    被史存道一喝,史迪扬猛的回过神来——他今天确实有点异常,好像在一直梦游似的,就见史迪扬结结巴巴道:“我觉得……和女儿国结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史存道脸色更沉,他把双手托在帅案之上,目光灼灼地看了我一眼,最终下什么艰难决定似的,一字一句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和女儿国结盟,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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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从外地回来,童鞋们见谅,另祝大家光棍节快乐,如果有人觉得不快乐,那我……我什么也不说,想想吧,你们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到处装可怜骗妹子,我要这么做我老婆会打我。其实说打都太粉饰太平了……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三十章 左右为难

    这场会议闹到后来其实是不欢而散的,一群将军吹了半天牛B,最后被我一通炮火灭得灰头土脸,还是答应了女儿国的盟约——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了半天不见丝毫效果,最后居然靠撒泼放赖达到了目的……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话说有一次我特想买一个变形金刚,求了老爹半天始终不肯答应,他当然不是缺钱,我那个老爹大家也知道,干的是混子的事却有一颗文艺的心,大概是从哪本杂志上看说男孩不能娇生惯养,我死缠烂打又是保证今后好好学习又是答应每天帮孟姨洗碗,老爹一直不松口,最后把我惹急了,扬言要再不给我买我就离家出走,结果第二天一套足有电视机那么高的变形金刚就出现在了我的桌子上,由此可见,这世上没有达不到的目的,只是你用错了方法——对付B青年就不能用文艺的招儿!而且虽然说人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喘息,但我这功劳簿非比寻常,已经达到了裹脚布的长度,还是够我喘息一阵子的……

    众人纷纷步出大帐,我刚要走就听史存道道:“五郎你留下!”我只得停下脚步,眼见别人都出去了,我尴尬道:“嘿嘿,爷爷找我有事?”

    史存道盯着我严肃道:“为什么你力主结盟?”

    “因为只有齐心协……”

    史存道冷哼一声道:“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他斜睨着我道,“那个苏竞你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吧?”

    我悚然一惊,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史存道一拍桌子:“我早就该想到这一点了,我问你,不单苏竞,你是不是连赵芳华也见过了?”

    我自知失口,再想否认已经来不及了,我心下一片混乱,以为史存道已经识破了我的底细,不由得紧张道:“你还知道多少?”只要史存道稍露敌意,我已做好打算立刻冲出大营,拉上苏竞逃之夭夭,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史存道嗔怒地瞪了我一眼道:“当初你力劈骆驼山,女儿国的飞凤军就在十八国边界上,赵芳华识破你身份以后自然要将你奉为座上宾,百般逢迎,她想同我们洪烈帝国结盟的意图早在那时就在你这埋下了种子,我说得没错吧?”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擦了一把汗道:“这……没错。”

    史存道点点头道:“这个赵芳华果然不简单,她知道你是我的孙子,又推测出假以时日你必定成为我军中新贵,这么多年来女儿国一心想同我们结盟,赵芳华便借机把这步暗棋早早安排好,可见此人心计深远,我看你鬼鬼祟祟,却又一口咬定结盟的事不放,这才想到这一步——那些托辞也是她教你说的吧?”

    我苦笑道:“爷爷圣明,什么也瞒不过您。”

    史存道道:“而你则满口子答应了下来,甚至打了包票,这也没错吧?”

    我只好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没错。”一边也真有几分佩服史存道,虽然他的猜测离事实还有一定距离,但是老头还是比我想的要难骗,话说回来,我这点本事跟人家玩到底是还嫩得很。

    史存道语调放缓道:“这些年你在史家遭尽了白眼和冷遇,乍一有人对你加意奉承便失了方寸,什么都顾不上想了,说起来这也怨不得你,爷爷和你爹都有责任。”

    我讷讷道:“既然您知道了,为什么还肯答应?”我吓了一跳道,“您不是要将计就计吧?”

    史存道摇摇头道:“我之所以答应结盟,是感觉到赵芳华还算有诚意,她既知道你是剑神转世,要是还想打我们洪烈帝国的歪主意那就太不明智了,况且我总得给你个面子,你现在身份特殊,失信于人已不是你个人荣辱。”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谢谢爷爷,难怪人家都说当孙子比当爷爷好,当孙子的捅了娄子还有爷爷给殿后背黑锅,反过来就不行了。”

    史存道眼角也有了笑意,但随即正色道:“五郎你记住,这种事情下不为例,以后遇事必须多想一步,现在军心稳定全系于你一身,皇上的意思也很明确,最多5年你就将是整个洪烈军的统帅,你总这么莽莽撞撞的我怎么放心把军队交给你?”

    我憨笑两声没有应这个茬儿,心说5年以后我还说不定在哪呢,您这军队还是交给您真孙子吧,就算我把洪烈帝国伺候舒服了也没这野心——孤寡老人临终把房留给保姆儿女还要打官司呢,我这情况史家人不得把我龙家祖坟扒了?

    正事说完,史存道便和我闲聊了几句,我见他眼光一直在我手上来回踅摸,低头一看,原来是在看那把青玄剑,这剑名头非常大,前世剑神死之后它已经成为一种象征独立于世,而史存道对武器的热爱也达到了偏执的程度,记得他八十大寿那天史迪扬请吴黑子的后人为他打造了一柄宝刀,吴黑子即为铸造青玄剑的铸剑师,虽非他亲手所做,人们也为之惊艳不已,史存道更是爱若至宝,今天亲眼见到了青玄剑,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随手把剑往前一递道:“您?”

    史存道犹豫了一下这才双手捧过,郑重地按住剑柄将剑身缓缓抽出剑鞘,不由得赞道:“好剑!”在我眼它无非就是一把光亮光亮的长剑,见史存道搞这么严重,笑嘻嘻道:“您要是真喜欢拿烟袋跟我换怎么样?”

    史存道大气不敢出,好像生怕呵出的气亵.渎了剑体一样,慢慢把剑归回鞘内这才瞪我一眼道:“胡说八道!青玄剑岂是能胡乱开玩笑的!”他把剑重新放回我手上认真道,“这剑你务必好好保管,有朝一日说不定你能拿着它号令天下豪杰以为我洪烈所用。”

    我撇撇嘴道:“又不是屠龙刀。”

    大事已定,史存道便命普奇雄和史动史驰各归本部以继续防止黑吉斯攻城,而他打算在明天举行结盟仪式,因为需要我在场,所以我也就暂时留在了信州。

    我刚走出中军帐就听角落里有人在低低地喊我:“五弟,五弟!”

    我回头一看见是史迪扬:“大哥?你怎么没回厉州?”

    史迪扬含混道:“呃,我晚走一会。”

    “你找我有事吗?”

    史迪扬低着个头看不见他表情,脚尖不住地踢着小石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是说……祖父同意结盟的事情那……那个苏竞还不知道吧?”

    “应该是不知道,怎么了?”

    史迪扬用更低的声音道:“我看我们是不是提前去告诉她一声,一来让她准备准备,二来大家以后就是盟友了,我们去道声恭喜也是应该的。”

    我托起下巴饶有兴趣地说:“你自己去不是一样吗?拉着我干什么?”

    史迪扬埋着头道:“你和她都是剑神,一起去显得郑重一点。”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史迪扬这个样子,这位史家的长房长孙颇有乃父之风,向来老成持重端庄沉稳,今天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唯唯诺诺,我虽然也不是什么情场老手,可是旁观者清,也明白出了什么状况,我情绪复杂道:“大哥……”

    史迪扬猛一抬头道:“啊?”

    我叹了口气道:“哎,没什么,那咱们就一块走吧。”

    我们两个肩并肩走向馆驿,一路上史迪扬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默默无语,而且脸越来越红,等我刚通报了驿隶说我们来拜访的时候,史迪扬的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他忽然无措道:“我看我还是不进去了。”说着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道:“来都来了你怕什么?”

    史迪扬挣扎道:“下次,下次吧……”

    这时就听苏竞的声音道:“剑神先生驾到,苏竞有失远迎。”原来这么会工夫她已经接出来了,她原先大概是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正皱着眉头,史迪扬一看她那表情更慌了,低着头道:“不不,是我们冒昧叨扰了。”

    苏竞用目光向我询问,我忙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史迪扬,现在在先锋营任职。”

    苏竞这才正了正神色道:“原来是史将军。”

    史迪扬道:“不敢,只是区区一个四品俾将。”

    苏竞点了点头道:“哦。”

    这一来就更坏了,凡事就怕一个“哦”字,从有QQ那天起,这个字就被奉为聊天杀手,因为不管对方说什么,回答一个哦都可算作一种回应,表示你知道了看见了,不过潜在的意思谁都明白,它其实是说本人没兴趣、不感冒,比如同学聚会你跟一个当初你暗恋了人家很久的女同学说:我公司明天上市。对方回答一个哦,保准你什么成就感都灰飞烟灭;换一种情况,你说你在五环外某地下商场公厕边上摆了一个老北京布鞋摊儿,对方来一句:呀,真的呀,哪天我去光顾你可得给我老同学折扣呀,照样说得你眉飞色舞色贼心不死色心又起,前面那种就是典型的不会聊,要么就是人家已经有十几个上市公司了,要么就是在公厕边上摆了一个老布鞋摊儿已经心死如灯灭了,反正是对你没想法。

    苏竞这么一哦,史迪扬更加自惭形秽,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了。其实这倒不是苏竞势利还是怎么的,她这个人也不会应酬交际,再则,她在女儿国每天都被帝王将相迎来送往,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什么贵贱的概念,史迪扬是四品也好,是王子也好,充其量也就只能换来一个“哦”字。

    我见气氛有点尴尬,忙引开话题道:“苏剑神,贵国同我国结盟的事情我爷爷已经同意了。”

    苏竞轻轻舒了一口气道:“这可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我一指史迪扬道:“这中间我大哥功不可没,不是他力排众议,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苏竞冲史迪扬微一颔首道:“如此多谢了,其实这件事对我们两国都有益处,希望从此以后我们能精诚合作共抗黑吉斯。”

    史迪扬不住道:“哪里哪里……”他一激动一连串都是这两个字,当苏竞说到“精诚合作”时他仍然在说“哪里哪里”,在外人听来固然是不伦不类,连我们三个人也觉得滑稽,苏竞终于忍不住展颜一笑,随即我和史迪扬也笑了起来。这么一来气氛缓和了很多,史迪扬偷偷瞄了苏竞一眼,一时又找不到话说,只得抱拳道:“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就此告辞。”

    苏竞也不客套,点了点头,和史迪扬拱手作别,史迪扬如释重负又依依不舍,终究不敢再回头看一眼,逃难一样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恍然道:“直到刚才我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帮着你说话——他是怕以后见不到你呀。”

    苏竞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说道:“其实力排众议那个是你对吗?”

    我感慨道:“就差躺地上撒泼了,还有,史存道推测我们在骆驼山见过面了,以后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我用肩膀碰了碰苏竞道,“别光说这个了,说说你对我大哥的感觉嘛。”

    苏竞淡然一笑,不置可否道:“以他的身家和背景,洪烈帝国应该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才对。”关于这个一开始我也很好奇,史迪扬0多岁了还没有娶妻,这在古代似乎是很罕见的事情,后来才了解到,史家向来有晚婚的传统,这也不难理解,史家列祖列宗开始都是在军中服役,而且个个位高权重,不免一心都扑在军国大事上,从近三代来看,史存道和史驰史动三兄弟都是晚婚晚子,所以到了史迪扬这一辈0啷当岁也就不算什么,不过史家子弟都是香饽饽,以前除了废柴老五,来给扬威齐州四兄弟提亲的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十几拨。当然,女孩儿是另外一回事,她们既不能从政又不能从军,所以还是同普通人家一样早早嫁出去了事,史存道这才要把史迪佳许给顾德彪。

    我跟在苏竞屁股后头追问道:“别打岔,就说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无聊!”苏竞一转身走了,随即对我说:“以后没事你不要老来找我,你就不怕引人注意吗?”

    我委屈道:“我这不是陪着我大哥才来的吗?”说着我哼哼起了《左右为难》,“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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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婆为了减肥不吃晚饭了,然后她昨天梦见社区进行作文竞赛,然后我拼死进了前三,奖品是一块大蛋糕。这就是典型的为了一个最简单的目的搞出一个很离奇的过程,用我们行内的话说,这就是灌水!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三十一章 危险的盟友

    第二天,女儿国和洪烈帝国的结盟仪式就在李戬的刺史府里进行。

    苏竞代表女儿国女皇陛下和大将军赵芳华同史存道站在香案最前面,香案上摆着盟书三牲祭礼,盟书言明两国从此以后戮力同心共抗黑吉斯,若违此约天人共弃等等——其实都是些废话,盟约这种东西只要有一方说了不算就是一张废纸,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爱情游戏就像拉皮筋,受伤的总是后放手的那一个,不过在爱情里也许有一个人情愿做后放手的那个,两国之间就没这么浪漫了,没立约之前相互仇视,立约以后相互提防——你这可能只是想挠个痒痒,他那一紧张立马就放手抽你脸上!

    我就站在第二排,眼见洪烈帝国的将军们表情含糊,情知这些人还是没把女儿国放在眼里,男尊女卑的情节根深蒂固,所以结盟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任重道远。

    仪式举行完毕以后天色已晚,史存道命人排下酒宴庆贺两国达成盟约,众人刚要举杯,探子快步闯入大声报告:“禀元帅,黑吉斯营中风尘大动,看样子又要攻城!”

    史存道面有不快之色道:“没看见本帅正在宴请贵客吗?你告诉城上让他们顶住就是了。”

    探子刚要走,苏竞忽然站起道:“如蒙元帅不弃,苏竞想到城头上看看。”

    史存道把手往下按了按道:“些许小事,不劳苏剑神费心。”

    苏竞道:“不然,既然我们两国已经结成同盟,晚辈理应出一份力才是。”

    史存道犹豫了片刻道:“也好——五郎,那就由你陪同苏剑神登城吧。”

    我应了一声,带着苏竞赶奔城头,一路顾不上多说,等我们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洪烈士兵点上火把,把扬明灯备在手边,弓上弦刀出鞘,只等黑吉斯攻城,而对方的第一波进攻也恰好推了上来,大批大批的黑吉斯士兵扛着云梯举着盾牌,“嘿呼嘿呼”地喊着号子慢慢接近城墙,一队队骑兵在城下飞驰,凭着速度往城上放箭,借以掩护步兵,洪烈军躲在雉堞后不住还击,将近一个月的接触,双方对彼此攻守的套路已经耳熟能详,每次发生对战伤亡人数少则几百多则几千,虽然洪烈方作为守军比例要小得多,但也并不轻松,攻城战其实就是消耗战,哪一方先沉不住气露出破绽就有兵败之虞,我的作用就是避免或延迟这种破绽的出现,洪烈军现在士气不振,士兵疲乏,这都是守城的大忌,普奇雄跟我说过,一座城池其实也是有气数的,一但气数尽了,就算城墙完好无损也再难坚守,因为守方要在弹丸之地应付攻方的各种手段,再加上心理上的消极暗示,最容易疲沓,一座城在敌军接连不断的进攻下坚守了一个月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两军一交手便陷入焦灼,还不等我有所表示,苏竞忽道:“我下去看看!”说着从城头一跃而下,像只鸷鸟一般滑翔于黑吉斯军头顶,夜色里一道白影显得格外耀眼,苏竞所过之处黑吉斯军所携攻城器具尽皆被她剑气震碎,她冲入敌军后方绕了一圈,黑吉斯军顿时大乱,原来临时指挥这次进攻的偏将被她打落马下,但不过是片刻之后,黑吉斯又组织了第二次进攻,这还得归功于我,这些日子他们的士兵早已习惯了头顶上随时会出现的剑神,所以短暂的慌乱之后仍是按部就班地准备继续攻城。

    苏竞瓦解了一次攻势,飞身落在我边上,一个士兵把一个火把送到她手里,苏竞手持火把往下照了照道:“围在信州城下的应该是澹台朗的部队吧?”

    还不等我回答就听下面一阵大哗,攻城的黑吉斯士兵纷纷冲城头指指点点,有的声音便传到了我耳朵里:“看,穿白衣服的那个不是史迪载!”“天,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剑神?”原来他们直道刚才出击那个是我,这时才发现另有其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进攻的脚步也迟疑起来。

    不光是黑吉斯,就连洪烈帝国这方面也有不少人是现在才看清我身边的苏竞,洪烈和女儿国结盟的事情还没有大肆宣扬,士兵们根本想不到苏竞竟然也在信州。

    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黑吉斯的第二拨进攻被洪烈军象征性地几箭射过去就溃败而散,我微感纳闷道:“今天黑吉斯是怎么了,平时可没这么好打发。”苏竞淡淡道:“两大剑神联袂出现,这可不是普通士兵能承受得了的,他们知道今天决计讨不了好去,所以斗志全无了。”我想想正是这个道理,不禁手舞足蹈道:“这可好,我以后出工不出力就行了。”

    我和苏竞并肩站在城头,下面的黑吉斯军兵败如山,张世磊看得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振臂高呼:“五少爷威武!五少爷万岁!”城上的洪烈战士们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其实这次功劳多半是人家苏竞的,只不过她是别国剑神,又是一个女子,洪烈军这些大老爷们不太买她帐,也有故意扬我威风灭他人锐气的成分。

    我使劲摆手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还不快谢谢人家苏剑神?”

    苏竞也不计较,低声笑道:“刚好,我来就是为了给你唱配角的嘛。”

    我本来还担心厉州和抚州的安危,但是很快有报告传来,说吴司中和秦义武两部人马也都是草草收兵,看来苏竞的出现对黑吉斯全军都有所震动,不管他们以后想什么对策,显然当下是最不合适强攻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早苏竞就来找史存道请辞,飞凤军距抚州还有一天的路程,两国盟约虽然达成了,但还没有具体的合作目标,她要回去面见大将军商量后一步的计划,以便两军协商执行。

    史存道先谢过了苏竞昨夜协助守城之功,又预先许给飞凤军50万两白银、15万担粮草,就当是见面礼,随后对苏竞的计划表示同意,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出了中军帐,我见这里面又没我什么事了,期期艾艾道:“爷爷,咱们是不是也派一个使者回访一下赵大将军?”其实我是想借机见见老妈,另外这盟约签的匆匆忙忙,没见老妈之前我这心里可没底。如果史存道同意了,那么这个使者的差事就一定会落在我头上。

    哪知史存道摆摆手道:“你就不用去了,飞凤军远征在外,不管赵将军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咱们只要尽力配合就是了,只不过这样就得辛苦苏剑神来回奔波了。”

    苏竞躬身道:“这是苏竞分内之事,那么晚辈告辞了。”

    史存道道:“用不用老夫派人护送你出城?”

    苏竞一笑道:“不必,晚辈自有办法。”

    史存道道:“请。”

    苏竞道:“献丑了。”说罢飞身而起,朝着抚州方向疾飞而去,瞬间便消失在了我们眼帘中,不知是怕引起怀疑还是怎么的,她始终没有朝我看一眼。

    史存道看着苏竞背影完全不见了这才慨然道:“苏竞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想不到果真有过人的本事,只可惜她偏偏生在了女儿国,要不然……”老头自说自话竟有几分失神,我在一边咳嗽了一声,史存道这才道,“哦,我不让你随她去一是希望你养精蓄锐应付未来几日的大战,二来你在这时候可不能出意外,爷爷可不想节外生枝。”

    我说:“爷爷是怕女儿国的人有害我的心思?”

    史存道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洪烈军现在什么都能丢,就是在你身上输不起,况且你见了赵芳华也没什么意义,她无非就是想用奇兵突袭吴司中,然后进驻抚州,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候帮她打开城门,如果是这样我们洪烈军可以配合,除此之外赵芳华还想耍什么花招我就得想想了——总之就一个原则:城门可以为她打开,但绝不放一兵一卒出城助战。”

    我吃惊道:“这可跟咱们原先商量好的不一样,飞凤军只有0万,怎么可能从吴司中60万人马中冲过来?”

    史存道一笑道:“飞凤军这么大的名头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和她们结盟还有什么用?”

    我心下一片冰凉,几乎下意识地想要赶上苏竞把史存道的想法告诉她,但我的理智也很清楚地认识到不能这么做,我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的身份会立刻暴露,随之女儿国和洪烈帝国完全决裂,史存道虽然不怀好意但还谈不上包藏祸心,也就是说两国盟约对他还是有一定束缚力的,现在三方势力几百万军队势成胶着,我绝不能贸然行动导致前功尽弃,我只有等,等苏竞回来复命的时候再找机会把这个情况说给她听,那样老妈至少可以换一种方式和洪烈帝国合作,我相信只要协议上详细地列出洪烈帝国有接应飞凤军入城的义务,史存道还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背盟的。

    史存道对我说:“你现在就回抚州去,把我的意思传达给普奇雄,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的人只开城迎客,绝不出城击敌!”

    我听完灵机一动,正盘算着怎么有所保留地下达这道命令,哪知史存道又说了一句让我绝望的话:“算了,我还是派人送一份正式的军令给各州,以防各路军职责不明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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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将是最后一场大场面的战争。写得不好,但是是我一直想写的,写完就死心了,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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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我说得这么悲壮的份上,把该给的票票给给吧,挺不容易的。:(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三十二章 驭下之术

    当天我只好领着张世磊等人回到抚州,一路上我总有些心不在焉失魂落魄,史存道的话让我总也踏实不下来,可是又跟谁也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

    接下来的两天内黑吉斯也全无了动静,不言而喻,苏竞的加盟使黑吉斯心态上起了微妙的变化,自觉由进攻方自动转换成了防守方,他们是在等我们出招,但这种沉默并不代表恐惧和畏缩,相反是另一种挑战。

    这天傍晚,苏竞终于回来了,她先到信州见过了史存道,带着一纸军令来抚州见普奇雄,军令没有丝毫问题,史存道的签名、帅印、火漆一应俱全,上面的措辞也极尽温厚长者之风,大意是要普奇雄尽力配合后天飞凤军的行动——果然不出史存道所料,飞凤军的下一步计划就是突袭围在抚州的吴司中大营,从西南方向,也就是黑吉斯军的后方撕开一个口子,最后跟洪烈军在抚州会师。

    苏竞待普奇雄验明了史存道签发的军令,说道:“届时还请普老将军派贵军出城接应。”

    普奇雄面有难色道:“这个……怕是不妥。”

    苏竞道:“怎么?”

    普奇雄道:“那老夫就直言了,史元帅早有军令在先,如若飞凤军投奔抚州,我们只负责开门迎客,绝不出门击敌,所以……赵大将军到时老夫可以亲自开门迎入,派人接应恕难从命。”

    苏竞略一皱眉道:“我军只有0万人,到时必受敌军追击,如果没有贵军接应恐怕很难安全入城。”

    普奇雄一耸肩膀道:“军令难违,苏剑神有异议的话可以找元帅协商,就不要为难老夫了。”

    普奇雄能坦言相告已经足见厚道,他说的也是实情,我一个劲儿冲她使眼色提醒她不能答应,哪知苏竞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求,史元帅一定有自己的顾虑,只是飞凤军入城时烦请老将军多多费心。”

    普奇雄道:“这是自然。”

    我懊恼得直跺脚,苏竞瞟了我一眼道:“那么晚辈就此告辞。”普奇雄起身客气了两句,我忙道:“我代老将军去送送苏剑神。”普奇雄道:“如此甚好。”

    我和苏竞出来走到一条小径上,见四下无人,我一个箭步蹿到她前面,急道:“你怎么不看我眼色呢?”

    苏竞却淡然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大将军早就想到史存道不肯出兵助战了,我们去求他也是白求。”

    我说:“那我妈有什么打算没有?”

    苏竞不答,却转而问我:“小龙我问你,你现在能调动多少兵马?”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大约60来个吧……”

    “怎么这么少,你不是左前将军吗?”

    我苦笑道:“你要是史存道,放心真把军权交到我手里吗?”

    苏竞若有所思道:“看来你在洪烈军中威信虽高,却没有实权——那至少名义上你还是左军的二号人物吧?”

    我纳闷道:“你老问这个干什么?”

    苏竞道:“因为大将军的下一步计划要用到抚州城里的15万洪烈军,一个都不能少!”

    我吃惊道:“史存道仨瓜俩枣都舍不得,更别说15万人马了。”

    苏竞道:“所以这就要你想办法了,诱导也好,硬夺也好,总之你要想办法搞定普奇雄!”

    我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道:“老妈到底要干什么?”

    苏竞贴近我道:“大将军的进攻时间根本就不在后天。”

    “那是什么时候?”

    “就在明天凌晨,也就是说最多再有五六个时辰,飞凤军就会对吴司中部发起冲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为什么跟史存道说……”

    苏竞打断我道:“这次行动的关键就在这了,大将军知道史存道不会通力配合,所以也就没把真正的目的告诉洪烈军。”

    “为什么在凌晨?”

    “因为黑吉斯人善于夜战,所以我们特地把时间选在凌晨。”

    我点点头道:“老妈这是从上到下把洪烈军都骗了呀。”我不放心道,“那么她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苏竞道:“这个大将军跟我也没有细说,她只要我传达给你:一听到飞凤军进攻的信号你就带抚州兵出城接应,至于后面再干什么,到时候她会亲自对你说。”苏竞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你不会连大将军也不相信吧?”

    “当然不是——”我顾虑重重道:“要夺兵权谈何容易,说服普奇雄是不可能的,那我总不能杀了他吧?”

    苏竞道:“平时你鬼点子不是很多吗?”

    我为难道:“最大的难题还不是普奇雄,你要知道人们服我是因为我是剑神,可带兵打仗就跟三岁小孩差不多,那些将军们会听我指挥吗?”

    苏竞道:“军中无长幼,更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你军衔比他们高他们就应该听你的。”

    我使劲摇头道:“你这些话对那些带兵的来说根本就是句屁话。”一看苏竞就没有在军队里生活的经验,通过我这一个多月的体验,深刻地明白军队里生存的不易,军衔绝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任何地方只要有团体就会有拉帮结派,军队更是如此,洪烈军之所以还算稳定,全是因为史存道的影响力,军中不是史家子弟就是史存道的门生门徒,大家为一个老大服务,利益点相同,这才不至于同室操戈,朱啸风坚定不移地任用史存道不得不说有他的顾忌,而我的出现纯属意外,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团体,军衔高,唯一的作用就是每次开会我能离帅案近一点,但说到权力,我一直不在这个圈子里,以前我能和别人和睦相处是因为我不在乎这个,现在我要横出插这么一杠,结果很难预料,要想让一辆车跑起来,发动机和四个轮子起码得一起使劲吧?我军衔再高就相当于是个车标,根本就没触及到核心部分,下面那些中层将领要就不听你的你有什么办法?我相信论影响力,史迪扬史迪威任何一个都在我之上,虽然他们的军衔不高,但是实际操纵的兵力绝对比一个普通的将军还要多。

    但是这些话跟苏竞说也没用,而我又明白这将是非常关键的一次行动,所以我只是对她说:“你去干你的事吧,这边交给我来应付。”

    苏竞道:“记住,就在明天凌晨,成败在此一举,你要早做准备!”

    我挥挥手道:“你去吧。”

    苏竞腾空而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喃喃道:“有这么一位会飞的主儿,信息都不对等了,黑吉斯能不输么?”

    接下来首当其冲的事情就是这么对付普奇雄,想让老头违背史存道的军令擅自出兵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别的办法,我眼珠一转,伸手把张石磊叫过来吩咐道:“去,把普老将军请到我帐内叙事。”然后又补充,“叫人往我那送几个菜,再搬几坛酒过去。”

    普奇雄很快就来了,因为是私下会晤,老头没穿军装,随意地走进来道:“迪载找老夫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我指了指桌上的酒菜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受普老将军的照顾,也没机会表示,今天是我特意向老将军表达谢意的。”

    普奇雄一笑道:“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与你祖父这么多年来出生入死亲如兄弟,说句不怕你见外的话,我一直是拿你当亲孙子看待的。”

    我急忙赔笑道:“这样最好了。”心说我这次来洪烈帝国可不就是给人当孙子的嘛,看来任务完成得还不错,已经快“全民皆孙”了。

    普奇雄在上首坐下,拎起酒瓶看了一眼笑道:“这东西在军中可是犯忌讳的。”

    我察言观色明白老头也就是那么一说,军人哪有不爱酒的?现在是守城阶段也没什么战事,再说作为一个集团军的统帅喝点酒算什么大事?

    我端起酒壶给他满上一杯道:“反正最早后天才有事儿干,今天咱爷孙俩就好好喝一回。”

    普奇雄端起酒杯嗅着,笑眯眯道:“你小子跟我这老棺材瓤子哪有那么多话说,这顿酒怕是不怀好意吧?”

    我心里一紧,嘴上说:“这您可冤枉我,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普奇雄放下酒杯道:“你还是实话跟老夫说了吧,是不是有事要找老夫帮忙?”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能实话实说,但是要不应他这个茬儿眼看就糊弄不下去了,老头可不傻,平时我对他都是敬而远之,今天着意讨好,他当然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孝心发作……

    我故作为难状支吾道:“这个……也不知我该不该说。”

    普奇雄瞟了我一眼道:“我就说有事吧。”他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淡定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事你能找上老夫说明你小子还是没把我当外人。”

    我试探道:“您已经知道啦?”

    普奇雄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在军中也待了有个把月了还没带过兵,手痒了是不是?”

    我一听原来他以为我是跟他要权的,虽然驴头不对马嘴,不过也歪打正着,于是顺势把脸一耷拉,垂头丧气道:“什么也瞒不过您。”说着端起酒杯高高举到老头面前:“那您就给我支支招呗。”

    普奇雄接过来一饮而尽,继而正色道:“要说你是皇上钦封的左前将军,在这洪烈军中职务也就仅次于元帅和老夫等寥寥几人,按说这兵早该给你带了,可是你也要明白,你这个左前将军也是有不同的。”

    我接口道:“明白,皇上的意思本来是让我挂个虚衔,我的主要作用又不在带兵。”说着话我又给老头满了一杯,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普奇雄又一口喝干,说道:“这话也对也不对,你是咱们洪烈帝国的剑神,鼓舞士气振奋军心那自不用说,要是会带兵的话当然是锦上添花,皇上和元帅又何尝不想呢?只不过你的年纪阅历在那摆着,若要说真把上万人马交到你手里,最先不放心的就要属元帅了。”

    我边倒酒边说:“对,我爷爷好像一直就不想让我统兵。”

    普奇雄道:“这你可就冤枉元帅了,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急,你想想看,皇上在临行前的誓师大会上是怎么说的?那意思很明确,以后大元帅的位子铁定是你的,如果你能携剑神之威压服三军,又能凭智谋决胜千里之外,元帅他该有多高兴?”

    我说:“决胜千里之外什么的不敢想,问题是我现在连调动一个人的权力也没有啊。”

    普奇雄笑道:“你这是埋怨起老夫来了。”

    “没有没有,我知道这都是我爷爷的意思,其实您还是对我挺照顾的。”

    普奇雄道:“你明白就好,元帅不敢轻易让你统军还是那个原因:你资历太浅,别人能打败仗但是你不能!”

    我失笑道:“这是什么道理?”

    “你是咱们的剑神,这是你第一个不能败的理由;再有,别人打了败仗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败了朝廷里马上就会有人算小账,说元帅任人唯亲,居然让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新手带兵,那时候就被动了。”

    我咂摸着嘴道:“可是这资历不也是慢慢积累的吗?总不让我干我哪有资历呀?”

    普奇雄道:“就这个事情元帅已经和我讨论过了,从前一次你带人救出史迪威的例子来看,你还是有一定领悟力的,元帅也决定要慢慢给你一些锻炼的机会,以后放在你身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

    我忙不迭地又给普奇雄斟满酒,故作惊喜道:“真的?”

    普奇雄微笑道:“你可别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一但走上这条道儿,很多麻烦是你连想都想不到的。”

    我说:“比如呢?”

    普奇雄道:“比如如何让手下那帮小子服你?这群家伙可都是桀骜不驯的刺儿头,他们不服你,你就寸步难行。”

    我假装苦恼道:“这个我可一点经验也没有啊。”

    普奇雄笑道:“所以我说你问到我这算是问对人了,老夫从军五十余载,不敢说和元帅相提并论,至少洪烈军中比我资格老的已经没几个了,说到操练这群小兔崽子,老夫还是有心得的。”说到这普奇雄忍不住喝了一大杯酒,自负之情溢于言表。

    我忙给他满上:“那您教教我呗。”

    普奇雄一抹嘴道:“说来也简单,这带兵就像赶车一样,下面的人就是马,有的马性子傲但是跑得快,有的性格沉稳,但是太过保守,把谁放在头里让谁掌握方向都是学问。”

    我笑道:“这您就说远了,我现在连缰绳还没把住呢,您先教教我怎么样让他们都怕我?”

    “怕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一个服字,以德服人永远比以威压人要难,比如你现在,威是够了,这个德字还没立起来。”

    “怎么立?”

    普奇雄笑道:“这就不是三言五语能说清的了。”

    我讨好道:“反正今天没事,您就详细跟我说说。”

    普奇雄沉吟片刻道:“那我就跟你说两件事,记得当年你爷爷派我带000军士去截击敌军一支小队,对方不到100人,结果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致使一人漏网,事后你爷爷打了我0军棍,罚俸半年。还有一次,他也是派一个老将押送粮草,统军万,结果那人半路受了伏击,不敌之下擅作主张放火烧了所有粮车,只带着十几骑突围而回,你爷爷不但没有罚他,而且还好言安慰,从这里你看出什么没有?”

    我讷讷道:“说明爷爷拿你当兄弟,所以对你要求高?”

    普奇雄摇头道:“那老将和我还有你爷爷三个私下里都是很要好的兄弟,但是我带000人截击100人,本不应该失手,我一个大意致使对方跑出去的那人回去报信,延误了军机;而那名老将受了伏击,敌人数倍于己,他烧了粮草让对方也得不着好处,临机决断实属难能,所以你爷爷罚我我不但不怨恨他,反而觉得是罪有应得。”

    我挠头道:“老将军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普奇雄道:“这就是带兵之道,不管手下跟你私交如何,手下就是手下,功过赏罚一定要分明,你爷爷最高明的一点就是被他罚过的人没一个埋怨他,还都自惭形秽觉得没脸见他。”

    我恍然道:“也就是公私分明呗?”

    普奇雄道:“也不是这么简单,军法不外乎人情,这其中的分寸还要拿捏准了。”

    我抖着手道:“这也太难了。”

    普奇雄笑道:“以后你跟着我和你爷爷好好学,洪烈军中又有谁敢不卖你面子?”

    我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老头已经有点喝高了,于是赶紧趁胜追击连连敬酒,普奇雄一辈子戎马倥偬,值得大谈特谈的光辉业绩不胜枚举,加上我在边上一捧一和,老普头酒到杯干,聊兴大发,说到后来他又传授了我不少驭下之术,这些可都是掏心窝子的东西了,说实话我倒挺喜欢这老头的,要不是今天有特殊任务,我还真想和他好好聊聊。就这样我们两个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我很快把老头灌得词不达意起来,再小半坛子酒下去以后普奇雄脑袋一栽就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来。我喊了他几声见没有应答,这才命人把老头抬回自己的帐篷休息。

    帐外已经是月上中天深夜时分,张世磊等人睡眼惺忪地跟在我身后,问道:“少爷,你也要睡了吗?”

    我做了两个扩胸运动,深出了一口气道:“睡觉?少爷我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敲集将鼓,让全军都尉以上将领来大帐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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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一个新键盘,字母齐全,按键灵敏,码起字来……还是那么慢。当初打着学打字的幌子骗老爹给我买了一个小霸王学习机,真不应该都去玩了魂斗罗和顶蘑菇,当时我哥的女朋友是教人学电脑的,她告诉我打字应该有正确的指位,我嗤之以鼻,心说以后又不靠这个吃饭——那会我是奔着技术宅去的,一心认为以后发明魂斗罗这样了不起的游戏才是王道,结果杯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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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一想吧,还真跟指位没关系,当然,跟体位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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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嫂子不看我书吧????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三十三章 舌战群雄

    张世磊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有仗要打了吗?”

    我用那种冷酷到神经兮兮的语调说:“是的。”

    “可是……普老将军还醉着呢!”

    我冲他露齿一笑:“知道我为什么说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吧?”

    张世磊一哆嗦:“少爷你可别害我们呀!”

    “出什么乱子有我呢!”

    张世磊嘀咕道:“这话我听着耳熟,小时候我们一帮小孩儿和村长家儿子一起去敲村口那口钟,完了他什么事没有,我们晚上回家被揍得半死。”

    我一瞪眼道:“让你去你就去,再废话我现在就让你回家当村长去!”

    “诶。”张世磊赶紧干活去了。

    古代行军打仗令行禁止全靠各种响器,大家一般熟知的就是闻鼓而进闻金而退,洪烈军也差不多,只是集合的时候,牛角号用来召集士兵,而特殊的鼓声则代表将领们集合,鼓声五疏一密就是要全体将军到统帅帐中开会,张世磊去不多久鼓声便即响起,就听“通、通、通、通”的声音响遍全城,没过多长时间就有就近的将领闻声赶来,其他各营的将军也都急匆匆往这边疾驰,大约有半柱香时间众将才在大帐取齐。我就站在门口,见人都到了这才转身入帐。

    众将站立两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事,因为就算平时有战事的时候集将鼓也并不常用,统帅调度哪部兵马都是有针对的下令,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必定是出了什么乱子。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我径自走上帅案,有人便小声议论起来:“怎么还不见普老将军?”

    我双手往下按了按道:“这次会议由我主持,各位没什么意见吧?”

    有几员老将听到这脸色便见缓和——我已猜到了他们的想法,由我主持,必定不会是什么军务,老成持重的普奇雄不会让一个新人发号施令,也许就是无关紧要的战前动员,有人笑道:“剑神将军是要给我们讲讲怎样修炼剑气吗?”其他人也跟着应和道:“原来是要给我们大家吃小灶,说实话军饷什么的我们倒不在乎,卑职们早就想听听小史将军的修炼心得了。”说到这,气氛变得一团和谐,大概所有人心里都转着这一个念头,左路军官兵现在在各路军中自觉不自觉地都高人一头,追本逐源,全是因为我这个剑神,而且由于我和史存道的关系,众将对我都是亲近有加,倒没人因为我资历浅年纪轻另眼看待。

    可是我的下一句话直接把这种友爱和睦的气氛给击碎了:

    “明天凌晨或者说今天早上,飞凤军将会对吴司中部发起突击,我要各位整点人马随我出城接应。”

    “啊?”众将直接被我弄了个大愣怔,极度错愕之下,竟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原本准备好了迎接一场狂风暴雨,也没料到是这种反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所以整个大帐的人都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一个人说话。

    过了好半天,这才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句质疑的声音:“飞凤军的行动……不是说后天吗?”

    我说:“这是最新的战报,确定无疑就是今天!”

    “嗡——”人们现在才缓过神来,顿时乱成了一片。最前排一员大将越众而出,回身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转过身来盯着我道:“战报何在?”

    我摊手道:“口头战报。”

    那人不依不饶道:“那么战报来源呢?”

    我说:“女儿国。”

    众将又是一阵骚乱,那人森然道:“也就是说这战报绕过了史元帅,直接送到小史将军手里了?”

    我说:“正是。”

    那人点点头不言不语地走回了队列之中,随即淡淡道:“这样的话,我们恐怕不能从命。”

    我看着他道:“为什么?”这时我也想起了这人的名字,他叫郭定远,是左路军中在普奇雄和我之下军衔最高的从二品忠远将军,事实上的左路军二把手,当初普奇雄和我着重介绍过,这次要没有我的话,郭定远很可能借着这次西征顺风顺水地当上左前将军,在座的将领中我能叫上名字的不多,郭定远是少数几个例外,而且我从他在队列中的位置就不难想起他,普奇雄说此人带兵严厉,铁面无私,以50岁不到的年纪已立下赫赫战功,在整个洪烈军中也是很有威望的,而且他是史存道的门生,从16岁考取武状元那年就拜在史存道门下,这些年人尽其才升迁飞速,虽然说跟个人的才能分不开,但是不可否认是史存道给了他自己的展示舞台,所以郭定远对史存道可谓死心塌地忠心耿耿,把我塞到左路军顶了他的位置也是因为这一点——史存道视他为嫡系,所以不担心他心生不满,但现在看来这一步棋还是下错了,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现在他出面和我叫板,于公于私郭定远都有强硬的后台和理由,这可着实让我头疼。

    郭定远看着我毫不示弱道:“此事事关重大,绕开元帅调兵,普老将军都没这个权利……嗯?普老将军呢?”同时众将也在这时想起了普奇雄,他要在问题自然会简单很多,于是个个引颈张望。

    “普老将军酒醉不醒,我已经叫人安排他休息了。”

    “什么?”众将不禁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个关头普奇雄竟然酗酒误事。

    我干脆地说:“是我把他灌醉的。”

    “呃……”众将顿时无言,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全集中到了郭定远身上。

    郭定远道:“请问小史将军意欲何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口气已经渐渐生硬,露出了不加掩饰的严厉之色。

    我故作镇定道:“我知道元帅下了死命令不许一兵一卒出城接应飞凤军,我也知道普老将军必定不会抗命出城,所以我把他灌醉,也省得让老将军为难。”

    郭定远冷冷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就肯冒着违抗军令的罪名出城呢?”

    “事后一切罪责我一人全担,这样行么?”

    郭定远摇摇头道:“我怕你担不起。”

    “如果我一定要出兵呢?各位别忘了现在我才是左路军中最高指挥官!”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出这最后一招,我从一开始就摊牌是因为我明白想靠扯谎解决这事根本不可能,漏洞太多,对手太精,撒谎只能欲盖弥彰。

    郭定远对我发问没有丝毫的退缩,而是有条不紊道:“首先,我洪烈军中比你军衔高的还有元帅和普老将军,在元帅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灌醉了普老将军,往轻了说你是越级调兵,往重了说是以下犯上,我们当然有权不服从,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女儿国的最新战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我斜睨着郭定远道:“你是不相信我?”

    郭定远顿了顿道:“这……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怕她们就是抓住了小史将军这种急于立功表现自己的心理加以鼓惑,我们两国结盟伊始她们就玩出了这样的花招,不可不防啊。总之,小史将军要执意出兵,郭某恕难从命,其他将军意下如何那我就管不着了。”

    众将有的暗自点头有的似笑非笑,还有的干脆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显然郭定远就是他们的风向标,他既然不肯服从,他们也乐得脱身事外,我拿军衔压人的计划毫无意外地失败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些家伙不给我一点面子,简直就是当面锣对面鼓地跟我对着干,看来服和服还是有差距的,做为剑神他们服我,但说起打仗,这帮老兵油子根本没把我当盘菜,普奇雄说他们是小兔崽子,老普已经从军50年了,这群小兔崽子在我面前摇身一变都成了大尾巴狼,个个老奸巨猾的。

    我双手按在桌子上,看着下面无奈又沉重道:“我知道各位在想什么——史迪载这个小子仗着天上掉下来个剑神帽子的狗屎运和自己的爷爷是元帅,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狂妄自大为所欲为,又加上少不更事,一头钻进了人家女儿国设下的套子里还不自知,任由他胡闹下去,马上就要祸国殃民,我在各位脑子里的形象,恐怕也成了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

    众将谁也不说话,竟给我来了个默认。

    我语重心长道:“其实我和女儿国的人早有接触,她们其实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这帮女人打起仗来还是很有一套的,而且我可以证明她们和我们结盟的心意是诚恳的,这个时候我们如果不能精诚合作,不但会伤了两国的情谊,甚至会错失打败黑吉斯的良机……”

    郭定远打断我道:“问题就在这了,你说她们心意甚诚,我们可不这么认为,万一是赵芳华设下的全套引我们出城呢?”

    我说:“这一点判别真伪很容易,飞凤军要从吴司中的包围中杀过来,凭各位的眼光难道还看不出她们是真的在冲锋还是在做戏吗?”

    郭定远道:“就算是真的,我们在城上接应飞凤军入城也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出城?”

    我耐着性子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列位将军何必左右推脱,难道你们已经被黑吉斯吓破了胆所以不敢出城?”

    我满以为这句话一出下面人必定群情激奋,哪知这激将法却如泥牛入海一样毫无效果,郭定远冷笑道:“在场的众位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这一点还用不着小史将军来置评,我们不愿出兵只是觉得这事蹊跷,唯恐一着不慎误了我洪烈帝国的社稷。”

    我摊手道:“你们信我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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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打一章嘴仗……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三十一章 危险的盟友

!1_yy频道7.*7.*8第五卷战争与和平第三十一章危险的盟友第二天,女儿国和洪烈帝国的结盟仪式就在李戬的刺史府里进行。    苏竞代表女儿国女皇陛下和大将军赵芳华同史存道站在香案最前面,香案上摆着盟书三牲祭礼,盟书言明两国从此以后戮力同心共抗黑吉斯,若违此约天人共弃等等――其实都是些废话,盟约这种东西只要有一方说了不算就是一张废纸,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爱情游戏就像拉皮筋,受伤的总是后放手的那一个,不过在爱情里也许有一个人情愿做后放手的那个,两国之间就没这么浪漫了,没立约之前相互仇视,立约以后相互提防――你这可能只是想挠个痒痒,他那一紧张立马就放手抽你脸上!

    我就站在第二排,眼见洪烈帝国的将军们表情含糊,情知这些人还是没把女儿国放在眼里,男尊女卑的情节根深蒂固,所以结盟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任重道远。

    仪式举行完毕以后天色已晚,史存道命人排下酒宴庆贺两国达成盟约,众人刚要举杯,探子快步闯入大声报告:“禀元帅,黑吉斯营中风尘大动,看样子又要攻城!”

    史存道面有不快之色道:“没看见本帅正在宴请贵客吗?你告诉城上让他们顶住就是了。”

    探子刚要走,苏竞忽然站起道:“如蒙元帅不弃,苏竞想到城头上看看。”

    史存道把手往下按了按道:“些许小事,不劳苏剑神费心。”

    苏竞道:“不然,既然我们两国已经结成同盟,晚辈理应出一份力才是。”

    史存道犹豫了片刻道:“也好――五郎,那就由你陪同苏剑神登城吧。”

    我应了一声,带着苏竞赶奔城头,一路顾不上多说,等我们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洪烈士兵点上火把,把扬明灯备在手边,弓上弦刀出鞘,只等黑吉斯攻城,而对方的第一波进攻也恰好推了上来,大批大批的黑吉斯士兵扛着云梯举着盾牌,“嘿呼嘿呼”地喊着号子慢慢接近城墙,一队队骑兵在城下飞驰,凭着度往城上放箭,借以掩护步兵,洪烈军躲在雉堞后不住还击,将近一个月的接触,双方对彼此攻守的套路已经耳熟能详,每次生对战伤亡人数少则几百多则几千,虽然洪烈方作为守军比例要小得多,但也并不轻松,攻城战其实就是消耗战,哪一方先沉不住气露出破绽就有兵败之虞,我的作用就是避免或延迟这种破绽的出现,洪烈军现在士气不振,士兵疲乏,这都是守城的大忌,普奇雄跟我说过,一座城池其实也是有气数的,一但气数尽了,就算城墙完好无损也再难坚守,因为守方要在弹丸之地应付攻方的各种手段,再加上心理上的消极暗示,最容易疲沓,一座城在敌军接连不断的进攻下坚守了一个月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两军一交手便陷入焦灼,还不等我有所表示,苏竞忽道:“我下去看看!”说着从城头一跃而下,像只鸷鸟一般滑翔于黑吉斯军头顶,夜色里一道白影显得格外耀眼,苏竞所过之处黑吉斯军所携攻城器具尽皆被她剑气震碎,她冲入敌军后方绕了一圈,黑吉斯军顿时大乱,原来临时指挥这次进攻的偏将被她打落马下,但不过是片刻之后,黑吉斯又组织了第二次进攻,这还得归功于我,这些日子他们的士兵早已习惯了头顶上随时会出现的剑神,所以短暂的慌乱之后仍是按部就班地准备继续攻城。

    苏竞瓦解了一次攻势,飞身落在我边上,一个士兵把一个火把送到她手里,苏竞手持火把往下照了照道:“围在信州城下的应该是澹台朗的部队吧?”

    还不等我回答就听下面一阵大哗,攻城的黑吉斯士兵纷纷冲城头指指点点,有的声音便传到了我耳朵里:“看,穿白衣服的那个不是史迪载!”“天,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剑神?”原来他们直道刚才出击那个是我,这时才现另有其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进攻的脚步也迟疑起来。

    不光是黑吉斯,就连洪烈帝国这方面也有不少人是现在才看清我身边的苏竞,洪烈和女儿国结盟的事情还没有大肆宣扬,士兵们根本想不到苏竞竟然也在信州。

    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黑吉斯的第二拨进攻被洪烈军象征性地几箭射过去就溃败而散,我微感纳闷道:“今天黑吉斯是怎么了,平时可没这么好打。”苏竞淡淡道:“两大剑神联袂出现,这可不是普通士兵能承受得了的,他们知道今天决计讨不了好去,所以斗志全无了。”我想想正是这个道理,不禁手舞足蹈道:“这可好,我以后出工不出力就行了。”

    我和苏竞并肩站在城头,下面的黑吉斯军兵败如山,张世磊看得热血,情不自禁地振臂高呼:“五少爷威武!五少爷万岁!”城上的洪烈战士们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其实这次功劳多半是人家苏竞的,只不过她是别国剑神,又是一个女子,洪烈军这些大老爷们不太买她帐,也有故意扬我威风灭他人锐气的成分。

    我使劲摆手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还不快谢谢人家苏剑神?”

    苏竞也不计较,低声笑道:“刚好,我来就是为了给你唱配角的嘛。”

    我本来还担心厉州和抚州的安危,但是很快有报告传来,说吴司中和秦义武两部人马也都是草草收兵,看来苏竞的出现对黑吉斯全军都有所震动,不管他们以后想什么对策,显然当下是最不合适强攻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早苏竞就来找史存道请辞,飞凤军距抚州还有一天的路程,两国盟约虽然达成了,但还没有具体的合作目标,她要回去面见大将军商量后一步的计划,以便两军协商执行。

    史存道先谢过了苏竞昨夜协助守城之功,又预先许给飞凤军5o万两白银、15万担粮草,就当是见面礼,随后对苏竞的计划表示同意,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出了中军帐,我见这里面又没我什么事了,期期艾艾道:“爷爷,咱们是不是也派一个使者回访一下赵大将军?”其实我是想借机见见老妈,另外这盟约签的匆匆忙忙,没见老妈之前我这心里可没底。如果史存道同意了,那么这个使者的差事就一定会落在我头上。

    哪知史存道摆摆手道:“你就不用去了,飞凤军远征在外,不管赵将军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咱们只要尽力配合就是了,只不过这样就得辛苦苏剑神来回奔波了。”

    苏竞躬身道:“这是苏竞分内之事,那么晚辈告辞了。”

    史存道道:“用不用老夫派人护送你出城?”

    苏竞一笑道:“不必,晚辈自有办法。”

    史存道道:“请。”

    苏竞道:“献丑了。”说罢飞身而起,朝着抚州方向疾飞而去,瞬间便消失在了我们眼帘中,不知是怕引起怀疑还是怎么的,她始终没有朝我看一眼。

    史存道看着苏竞背影完全不见了这才慨然道:“苏竞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想不到果真有过人的本事,只可惜她偏偏生在了女儿国,要不然……”老头自说自话竟有几分失神,我在一边咳嗽了一声,史存道这才道,“哦,我不让你随她去一是希望你养精蓄锐应付未来几日的大战,二来你在这时候可不能出意外,爷爷可不想节外生枝。”

    我说:“爷爷是怕女儿国的人有害我的心思?”

    史存道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洪烈军现在什么都能丢,就是在你身上输不起,况且你见了赵芳华也没什么意义,她无非就是想用奇兵突袭吴司中,然后进驻抚州,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候帮她打开城门,如果是这样我们洪烈军可以配合,除此之外赵芳华还想耍什么花招我就得想想了――总之就一个原则:城门可以为她打开,但绝不放一兵一卒出城助战。”

    我吃惊道:“这可跟咱们原先商量好的不一样,飞凤军只有2o万,怎么可能从吴司中6o万人马中冲过来?”

    史存道一笑道:“飞凤军这么大的名头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和她们结盟还有什么用?”

    我心下一片冰凉,几乎下意识地想要赶上苏竞把史存道的想法告诉她,但我的理智也很清楚地认识到不能这么做,我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的身份会立刻暴露,随之女儿国和洪烈帝国完全决裂,史存道虽然不怀好意但还谈不上包藏祸心,也就是说两国盟约对他还是有一定束缚力的,现在三方势力几百万军队势成胶着,我绝不能贸然行动导致前功尽弃,我只有等,等苏竞回来复命的时候再找机会把这个情况说给她听,那样老妈至少可以换一种方式和洪烈帝国合作,我相信只要协议上详细地列出洪烈帝国有接应飞凤军入城的义务,史存道还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背盟的。

    史存道对我说:“你现在就回抚州去,把我的意思传达给普奇雄,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的人只开城迎客,绝不出城击敌!”

    我听完灵机一动,正盘算着怎么有所保留地下达这道命令,哪知史存道又说了一句让我绝望的话:“算了,我还是派人送一份正式的军令给各州,以防各路军职责不明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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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将是最后一场大场面的战争。写得不好,但是是我一直想写的,写完就死心了,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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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我说得这么悲壮的份上,把该给的票票给给吧,挺不容易的。:

    ……第五卷战争与和平第三十一章危险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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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三十四章 出城

    郭定远道:“信我们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我等也相信女儿国还不至去勾结黑吉斯,只是这事以后追究起来,背负在我们头上的罪名我们可承受不起,这事往小了说是欺上瞒下,往大了说那就是兵变!是要灭族的!”

    我这才霍然开朗,郭定远无意中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他们倒不是一味地想和我作对,也不是真担心女儿国那边出什么问题,而是担心自己背了黑锅。一找到这个症结所在,我顿时又有了底气:“事先我不是和众位就说过了吗?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郭定远仍旧是摇头道:“我也说过了,这个后果小史将军你担不起!”

    我不动声色道:“我怎么就担不起了?”

    郭定远道:“小史将军入伍不久,犯下什么过错情有可原,元帅他老人家也绝不会真认为凭你一句话就能调动左路军15万人马出城,他必定会以为是我们这群老家伙在趁机兴风作浪,到时候倒霉的是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我一拍桌子道:“郭将军,你这么说也把我史迪载瞧得忒小了吧?”

    郭定远一愣,没料到我竟会突然爆发,迟疑道:“我是说……”

    我摆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说我一个小孩子惹了祸,事后只会往大人身后一躲了之是吗?”

    “这……”

    我冷丁道:“我和史老元帅是什么关系?”

    郭定远道:“全军人尽皆知,这还用说吗?”

    “好,那么我问你,史老元帅他是不是一个只会偏袒自己子弟的老糊涂?”

    郭定远讷讷道:“……当然不是。”

    我心说你当然不敢说是,而且事实上史存道也确实做到了秉公执法公正无私——当然,就算藏私也绝不会让外人看出来,眼见对方终于陷入了被动,我趁胜追击道:“那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爷爷竟会为了孙子把屎盆子都扣在众位头上吗?”

    “这……我可没这么说。”

    我语气缓和下来道:“在座的各位年纪最小的都是我的兄长,大多是我的前辈,有的甚至我叫声爷爷也不为过,你们平时对我爱护有加我是知道的,但是你们不服我也是事实。”

    “这……”郭定远刚想说话我制止了他道:“郭将军不必掩饰,你们不服我是应该的,岁的左前将军说出去只能是笑柄,问题是这不是我想当的呀,更不是仗着我爷爷,其中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

    郭定远尴尬道:“小史将军这么说就太让我等汗颜了。”

    我接着说:“我迫不得已当上了这个左前将军,碰巧又和女儿国有点渊源,想为我们洪烈帝国出点力,这有错吗?”

    郭定远一听我这话又转回来了,委婉道:“非是我等不相信小史将军的能力,剑神之威在军中有目共睹,只是这擅自用兵的事我们实在是做不了主。”

    我不耐烦道:“说了归齐你们还是怕担责任呗,既然你知道我爷爷的为人,你还担心什么呢?我把话说在这,事后他要找各位麻烦,我一定以死保全大家。”

    郭定远道:“这个……我给小史将军提个醒,如果老元帅真要翻脸无情,你或许真有性命之忧……”

    我嘿嘿一笑道:“郭将军以为我爷爷真舍得杀我?”

    “呃……”郭定远大概只是想吓唬我一下,没想到我抢先把话挑明了,我板起脸道:“就算我爷爷真要杀我,皇上也得答应才行,说句厚脸皮的话,咱们洪烈军现在还不能没有我吧?”

    “呃呃……”郭定远完全被我HOLD住了,可能是我太不按常理出牌,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是迫之以威,现在干脆肆无忌惮起来,谁都明白,史存道肯定不敢杀我,别说我是他孙子,就算我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也不行,但是众将没料到我竟倚小卖小,把自己摆在了奇货可居的位置,这脸皮但凡没有信州的城墙那么厚,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我索性更加露骨道:“我爷爷已经80岁了,难免有时候犯老糊涂,各位都是将军,肯定知道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是要替他抓住这个机会,首先你们不用怕背黑锅,这口锅我自觉还是背得动的,其次各位也不用怕因为这事影响了前程,再过三五年这元帅的位子谁来坐各位难道还不明白?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忘了大家的好处。”

    “咳咳……”有几个将军顿时咳嗽起来,这老胳膊老腿的看来是架不住这么生猛的话。

    我一时兴起,使劲拍了拍手道:“怎么样各位,干不干?”

    众人都瞅着郭定远,郭定远失神片刻,继而道:“既然小史将军心意已决,那……”说到这他忽然顿住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下面的话,因为后半句有可能是同意,也有可能是急转直下,跟着我胡闹,风险是极大的,而回报则很渺茫,毕竟现在三军元帅还是史存道,再过三年五载我也未必就能顺利接过元帅的位子,这对于众将其实是一场赌博。

    郭定远终于一跺脚道:“那就干!无非是领着兵出城绕一遭而已!”

    我大喜过望,拍腿道:“多谢郭将军成全,这事完了我就辞去左前将军的职务,让郭将军名正言顺地高升一步。”

    郭定远严肃道:“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加官晋爵。”

    我忙道:“那是那是。”心说呸,你明明就是!

    郭定远这一被拿下,其他将军纷纷表示愿意出兵,我清清嗓子道:“飞凤军凌晨发起突击,具体什么时间能和我们汇合还不知道,那我们就在5更天在城下集合怎么样?”

    众将一起躬身道:“谨遵号令。”

    等他们各自去准备,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里,只觉口干舌燥,张世磊在一边擦着冷汗道:“少爷,你这回可真是玩大了。”

    “大吗?我怎么觉得才刚开始啊?”

    张世磊战战兢兢道:“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我拍拍他肩膀道:“男人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少爷我不忍心让一群姑娘在外面厮杀自己却坐在家里看戏。”

    张世磊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可是这事让元帅知道以后真的后果难料啊,要不这样,我现在快马赶奔信州请示元帅,万一他同意了咱们不就有借口了吗?”

    “来不及了,从这到信州再返回,就算马不停蹄回来也明天下午了。”

    张世磊道:“我知道,这不就是给你和元帅都找个台阶下嘛,事后也好有个说法。”

    我叹气道:“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哪还顾得上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张世磊凑到我跟前道:“少爷,你为什么这么帮女儿国?”

    我随口道:“我看上她们的那个苏竞了呗。”

    “这……不是真的吧?”张世磊嗔目结舌。

    “废话,逗你玩呢,我眯一会,四更天叫我。”

    ……

    四更天刚过一会,我已经顶着夜风站在了城墙下,整个抚州城静悄悄的,丝毫不见有大军行动的迹象,张世磊喃喃自语道:“他们不会不来吧?”

    “他们敢!”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只能袖着手傻鸟一样干等,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正有点沉不住气的时候忽见城中方向有点点火光亮起,等稍微离近了看确定是火把,一支不少于万人的队伍缓缓朝这边进发,一员大将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远远看见了我急忙快马奔来,抱拳道:“回左前将军,末将郭定远率本部报到!”

    我心里顿时踏实不少,道了声辛苦,让他和部下暂且在一边休息,我最怕的就是他摆我一道,想不到他竟然能最先来,过不多时各路人马纷纷报到,抚州城下汇集成了一片兵海。我知道我的行动第一步总算成功了,将军们最终在这场博弈中把筹码押到了我这一边,不过显然这其中还是有投机的成分——他们明白这么做其实并不会真正得罪史存道,但不这么做一定会得罪我,这群老狐狸们的算盘打得精得很!

    五更将至时分,左路军15万人马全部到齐。这时已经是初冬季节,黑压压的战士们静默地站在城脚下,呵出来的热气云蒸霞蔚,郭定远等一干将军也都垂手站在城下,静等我下一步的指示。

    我站在高处,眼望对面十里以外的黑吉斯大营,心里又开始担心:如果老妈不来怎么办?有句话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我现在就是东风,只要老妈那一动,我这股风马上就可以刮过去,但一有意外我这股风再大也吹不起来了。

    就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张世磊忽然道:“快看,黑吉斯的西南方向出乱子了!”我定睛一眼,果然,就算天光昏暗的情形下仍能看到黑吉斯军中风尘大动,全军人马在不断向西南方增援。我猛然转回身道:“各位将军,时候已到!”

    郭定远道:“末将等这就整军出城!”

    我一摆手道:“慢着,我有话要各位带给全军的将士。”

    “请左前将军示下。”

    我定了定神道:“我只有一句话——你们就跟将士们说,外面有一群漂亮女兵正在等着和他们汇合,我们去把她们回来!”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一章 兄弟如手足

    第六卷再见,剑神第一章兄弟如手足

    黑吉斯军后方战事一起,飞凤军和洪烈军同时士气大振,老妈立刻改初衷,让飞凤军全军压上,要一举冲垮张西桥部

    其实这么做是有风险的,万一援军先一步被打垮,飞凤军很有可能就像我们原先分析的那样被包了馄饨,但是飞凤军如果为了保险而撤退前功尽弃自不用说,还会浪费一次绝好的机会,所以事到如今也只有拼命一试了

    飞凤军全军一冲,进展甚,张西桥防东防西绝没想到援军从厉州方向杀来,手脚一乱顿时给那支人马杀了进来,郭定远手搭凉棚使劲张望,依稀见到了对面友军的旗帜,说道:“是先锋营的兄弟们,就是不知道统兵的是哪一位将军”

    张赶虎在阵前杀了一会拨马回归,跟老妈说:“大将军,援兵虽然到了但是人数只有2万,张西桥正在调度人马往上顶,时间一长我怕友军吃亏啊”

    郭定远道:“史驰将军用兵想来稳重,后面必定还有安排,大将军不必担心”

    他话音未落,那支援兵从黑吉斯的正面杀了过来,一哨人马簇拥着一人直奔飞凤军大旗下而来,等冲到近前,那人忽而冲出众人的护卫,一边哈哈大笑道:“五弟,二哥救你来了”

    我一听这声音愕然道:“史迪威?”

    果然,随着喊话声,史迪威立马扬刀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眼睛一扫顿时现了我,不禁眉飞色舞道:“老五,你前两天还说未免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没想到今天就应验了?”

    我忙问:“你跟谁一起来的?”

    史迪威道:“就我自己,你以为还有谁肯违抗军令来救你?”

    我诧异道:“你说什么?”

    史迪威道:“我听探马说信州和抚州城外打成了一片,又说是你不听祖父命令率兵出城,心里好生佩服,祖父已给父亲下了指示,不准厉州出一兵一卒,我求了他半天他也不肯派我出城,我只好临时鼓动了一帮敢死队来救你了”

    我一拍大腿:“你又拿爷爷的军令当放屁了?”

    史迪威笑道:“那也没办法,谁让我欠你的情,探马说你们被围在信州城外整整一天也不见突围,我心想你要是能跑早跑了,这才赶紧来看看你的死活”

    “你这回可是公然抗命,就不怕爷爷找你算账?”

    史迪威无所谓道:“这次要能活着回去,祖父就算不杀我恐怕也真得被贬成火头军了,可还是那句话,谁让我欠你的呢?你私自带兵出城也好不到哪去,咱们兄弟要么死在一起,要么一起回去给祖父军法处置,总不能你死了我还欠着你的”

    我心中一阵感动,史迪威能做到这份上,那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虽然我和他这兄弟是假的,但也由不得眼睛微微涩,大声道:“废话少说,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杀”

    老妈忽道:“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就冲过来了?”

    史迪威道:“都说黑吉斯人作战勇猛我也看也就那么回事,我们这一路上根本没遇上什么正经的抵抗”

    老妈道:“不好,你中计了”

    史迪威奇道:“我中什么计?”

    老妈道:“你们要是从外围进攻,咱们两军内外合击张西桥或许还有可能被打个手忙脚乱,现在他故意把你们放进来和我们汇合,就是要把咱们一并消灭”

    史迪威愣了一下,迟疑道:“果真是这样吗?”

    这时黑吉斯军忽然一起大声喊喝,动了第一次正面大反攻,飞凤军久战乏力,史迪威带来的部队阵脚未稳,顿时给打得接连后退,史迪威变色道:“他娘的,果然是中计了”

    老妈道:“迪威将军,请你整合部下跟我们一起往正北方向杀”

    史迪威不再犹豫道声好,立刻派人传令,他虽然做事莽撞但是毕竟出身军事世家,号令明确度迅捷,一时间两万人的部队一起掉头,飞快地补充到了飞凤军的战斗队伍里

    我喃喃道:“爷爷不愧是深得军心,就仗着你是史家二公子,这些人明知跟着你是来送死居然还肯这么干”

    史迪威道:“这话你可说错了,你道他们都是冲谁来的?”

    “谁?”

    “你这些多都是上次你去救我时跟在你后面的人马,听说你被围了这才奋勇报名”

    我苦笑道:“这帮兄弟们是非死在我手上不可呀”

    史迪威道:“别说丧气话,你独个击杀陈志远的威风哪去了?”

    我叹气道:“实话跟你说了,我这剑气有时灵有时不灵,不灵的时候我连一个剑士都不如”

    史迪威顿了顿道:“原来是这样,那也不用担心,有二哥在,总要把你安安全全送出去”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别吹了,这次还不知道要靠谁来救我们呢”

    史迪威认真道:“老五,我以前看你不顺眼是觉得你唧唧歪歪窝窝囊囊,又爱在心里做事,一副讨人嫌的嘴脸,跟你练不成剑气关系并不大,二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我料不到史迪威竟在这个时刻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想必是他认为这一战凶多吉少是以要死个无牵无挂,其实经历了今天的事我和他那点小过节早就释然,于是笑道:“你才唧唧歪歪,牙都给你酸倒了”

    史迪威一笑,拍马加入了战团

    张赶虎问老妈:“大将军,我们这一路向北,撤退的事怎么办?”

    老妈道:“史迪威为了咱们孤军犯险,咱总得把他们送出去才是,鼓一鼓劲破了张西桥,咱们仍旧从黑森林撤走”

    我小声道:“多谢老妈体谅”要真把这两万人置之不顾我还真做不到,老妈这一举动无疑解决了我最大的心病

    老妈也低声道:“就算你不当他们的剑神,也不能让你欠了他们的人情”

    就这样,黑吉斯、女儿国、洪烈帝国三国兵马在信州城外展开了空前激烈的厮杀,这时黑吉斯士兵不知深浅,飞凤军筋疲力尽,洪烈军南北散开不能聚拢,三国的军队都已经到了临界点,现在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改变这种局面,只可惜让史存道兵的设想看来已不大可能,而黑吉斯那边,秦义武最为精良的6o万骑兵则随时有可能突然出现,权衡局势,飞凤军和洪烈军实到了极度危险的边缘

    苦梅厮杀了一阵不得不回来保护老妈,李纬身兼指挥大军的责任不能肆意出没险地,只有苏竞一直冲锋在最前线,此刻天又放黑,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苏竞也已呈现出了力竭之势,如果没有她,飞凤军的锋线战斗力绝对会下降一个档次,但是有了她却仍不足以确保一支军队的胜利,所以老妈不止一次说过,一个人的强大永远左右不了战争的走向,尤其在这千军万马之中是如此此时此刻,天色的变化无形中对联军又构成了的不利因素——天一黑联军士兵便不能视物,黑吉斯正在慢慢夺天时之利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不知谁指着天上喊了一声:“看,扬明灯”

    我抬头一看,果见无数盏扬明灯正在缓缓升空,方向正是史迪威来的东北方,紧接着张西桥部的后方又是一阵大乱,我这次无师自通道:“厉州又派援军来了”

    史迪威纳闷道:“祖父严令厉州兵不许出城,难道父亲也学起了我?”

    援军人数不明,从携带的扬明灯的数量看应该不会低于2万人,飞凤军杀至中路,对面援兵一突,两厢兵马便汇合在了一起,只是光线昏暗也看不清带兵的是哪一个,就听有人冲这边高喊:“二弟五弟,你们都还好吗?”

    我和史迪威异口同声道:“大哥?”

    史迪扬听有人答应急忙催马过来,三兄弟见面都分外惊喜,史迪威连声问:“父亲同意出兵了?”

    不想史迪扬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料父亲绝难同意,所以也没跟他商量”

    “那你的兵马……”

    史迪威笑着拍了我一把道:“大哥是四品练营使,手下统带3万兵马,跟我自然不一样”

    “这么说你也是私自跑出来的?”

    史迪扬道:“我听说二弟带了人马擅自出城营救五弟只好带了本部迅赶来,其他的也管不了了”

    老妈笑眯眯道:“看来你们兄弟之间感情很深呀”

    史迪扬拱手道:“这位想必是女儿国的赵大将军了,晚辈这边有礼了”史迪扬沉稳敦厚,性子里还多少有些迂腐,所以就算此时此地也执礼甚严

    史迪威忽道:“哎哟,你这么快就冲了进来与我们会面,怕是又中了黑吉斯的欲擒故纵之计了”

    老妈一笑道:“迪威将军多虑了,黑吉斯被你们兄弟左冲右冲,阵型已经涣散,这回多半不是假的”

    史迪威脸一红……

    以史迪扬的性格居然能不顾军令擅自带兵出城,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之喜,这个大哥对兄弟们向来照顾有加,今天倒着实难为他了不过我见他眼神一个劲在飞凤军中扫来扫去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于是冷丁问他:“大哥,你是特意来救我和二哥的吗?”

    “这……当然是”

    “嘿,那你犹豫什么?”

    史迪扬结巴道:“我,我犹豫什么了?”

    我叹了口气,伸手一指道:“苏剑神在那边,你要是想见她就赶紧去”

    史迪扬脸也红了……

    史迪威闹了个大愣怔:“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我满心不是滋味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咱们这大哥在借用手足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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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儿你干过没?借着各种借口其实是去看妹子,反正老花当年……不对,老花当年玉树临风,都是妹子借各种借口来看我,一个敢吃铅条、徒手逮蜜蜂的童男子谁不喜欢呀?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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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章 老子和儿子

    第六卷再见,剑神第二章老子和儿子

    随着史迪威和史迪扬的到来,再加上郭定远的余部,联军在澹台朗大营里的部队数终于超过了张西桥,双方就在信州城外展开了拉锯战,战果一时不明,而负责断后的左路军则不断有人从前线上退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说明吴司中正在一**地击溃左路军构成的防线在朝我们进发,只要给他们冲进来,吴司中就能整合起澹台朗的残余人马从南面对我们构成致命打击。

    此时飞凤军要能先一步冲出去,那这一役则可谓辉煌,但是要晚一步被后面的敌人追上来,则损失必然惨重,甚至有可能会全军覆没,老妈和张西桥都深明此理,一个急着携胜而走,一个就像烂网兜一样拼命扯住不放,双方厮杀之惨烈实非言语能形容。

    就在这时,东北方忽然焕发出一片耀眼的火光,接着地面微微震动,听声音就是有大批骑兵在快速奔驰。我、史迪威和史迪扬三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又是厉州的援兵!”

    果然,张西桥部被这股洪流冲得一个趔趄,能拱得动20万人马,看来这次的援军也远远多于史迪威史迪扬兄弟带来的人数,少顷,无数的火把自远而近迅速接近我们所在的战场,借着或火光,就见天空中飘着一面巨大的旗帜,上书“抚远将军史”的字样,看人数起码也有20万之众,史迪威振奋道:“太好了,是父亲!”史迪扬却道:“不好,是父亲!”这兄弟俩性情各异,心境也大不相同,史迪威是不管怎样,见援兵到了先赢了这一仗再说,史迪扬却担心无颜以对史驰,惧怕他问责。

    那面旗帜距我们不到里许,却并不贪进,始终不疾不徐按部就班地往前移动,黑吉斯早已被洪烈军左一拨又一拨的援兵弄得不胜其烦,现在忽见和自己人数相等的大批骑兵现身,军心已经生变,但张西桥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硬是兵分两路一路前拒飞凤军一路后阻史驰,谁都明白他这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无论吴司中和秦义武哪一方援兵到了都有可能把战局扳回去。

    这一战中,黑吉斯军不可谓不勇,但是这场局部战役中我们的人数终于第一次历史性地达到了他们的两倍,飞凤军自不用说,史驰所率的先锋营骑兵也是洪烈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两相夹击,张西桥部伤亡惨重,势力范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老妈喃喃道:“但愿史驰不要冒进,先集合我们两军优势兵力完全吃掉张西桥再说!”而史驰的先锋营也正如她所愿,绝不发起突击而是碾压式地缓缓前进,老妈赞叹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史驰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此时的黑吉斯军正如一块被夹在两片烙铁中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虽然照这个势头看最终会被完全消灭,但联军最后损耗也必甚巨,鏖战之中,苏竞忽然高高跃起,朗声道:“张西桥首级在此,尔等还不投降?”说着将手中一个人头抛落在地,黑吉斯士兵闻言俱各大惊,阵容顿见涣散,联军趁势掩杀,黑吉斯不支之象加剧,片刻之后终于全面崩溃,苏竞威风凛凛地凝立于空中,飞凤军向来把苏竞当成军中战神膜拜,而此时洪烈军也都心生向往之情,联军胜利会师,战士们也都一起欢呼起来。

    史迪扬痴痴地望向空中,史迪威则撇撇嘴,在我耳边不无遗憾道:“五弟你的风头都被这个丫头给抢光了,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我只微微一笑,苏竞在半空中忽然一晃,身子笔直地落下,我大吃一惊,急忙催乌龙骓找准落点将她接了下来,在别人看来她是恰到好处地落在我马上,但我见她衣裙边幅上尽是血迹,以这妞的洁癖,我知道她不是到了日暮西山绝不会如此狼狈,不禁悄声道:“小竞竞,你没事吧?”苏竞不答,在我身后喘息半晌,忽然一口**辣的鲜血全喷在了我的背上,然后就听她虚弱道:“张西桥身边有两个高手……别让别人瞧出来!”

    “那两个高手呢?”

    “……我已经解决了,别停下,先让我把这口气缓过来。”

    我急忙端正身子策马徐徐在联军中奔走,过了好半天才听身后道:“好了。”我心里起急,却只能装作慢吞吞地来到联军的汇合地,新到的援军阵脚一开一员大将顶盔冠甲掠出来,史迪扬和史迪威见了这人忙一起低头道:“父亲。”来人果然是史驰。

    史驰严厉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嘿嘿一笑道:“爹,您怎么来了?”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老妈,当着她的面管别人喊爹说实话我心里也老大不得劲的,好在老妈淡然自若地在一边看着,一副不方便插手别人家事的样子。

    史驰又恶狠狠地挨个看了我们三个一眼,愤愤道:“老子的三个儿子一股脑全让人围了,老子不出兵又能怎样?”

    史迪威一听这话头知道史驰担心多余责备,急忙一扶胳膊,装出旧伤复发的样子博同情,史迪扬则唉声叹气地退在一边。

    史驰往对面打量了一眼,来到老妈马前一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女儿国的大将军阁下了。”老妈还礼道:“史将军客气。”

    史驰板着脸道:“按两国约定,大将军不是明天才入驻抚州城吗?”

    老妈微微一笑道:“兵之道,在于便宜行事,我见吴司中今日防备松懈,所以把计划提前了一天。”

    “哦,就算如此,贵军又何以临抚州而不入,居然出现在了信州城外?”

    老妈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料澹台朗疏于防范一鼓作气摸了他的大营,这一仗幸得史将军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史驰怒色更增,忽然转头对我大声道:“抚州兵是你带出城的对不对?”

    我见史迪威冲我做了个鬼脸,心知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史驰肯定是了然于胸了,于是避重就轻道:“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左路军还有不少兄弟被困在后面,请您派人去救一救他们。”

    史驰瞪眼道:“你自己捅下的娄子自己去想办法。”

    郭定远大急道:“驰将军,请您务必看在少将军和我的面子上施以援手,那可都是自己兄弟啊!”

    史驰哼了一声道:“现在什么情况?”

    郭定远道:“左路军12万人马为了掩护友军突袭,被吴司中部拖了将近六七个时辰啦,也不知10成中还有没有4成。”

    史驰越听越怒,指着我鼻子道:“你干的好事!”

    郭定远沮丧道:“驰将军不必迁怒少将军,这事我也有份。”

    我摆摆手道:“说好了的,一切责任由我来负。”我转向史驰道,“爹,这些人你救是不救?”

    史驰听我口气严厉,竟然被我问得一愣,他哪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要和洪烈帝国诀别,这儿子能少当一会就少当一会,只是我实在舍不下左路军的旧部,这才不得不从权。

    史驰顿了顿严肃道:“照你们说的,吴司中部并没受什么损伤,咱们费尽艰辛也不过才消灭了澹台朗20万兵马而已,那么在我们身后起码还有黑吉斯100多万人马,凭我们这些人冲回去也无济于事。”

    郭定远双眼血红道:“驰将军,帐不是这么算的呀!”

    老妈道:“史将军,不如这样,如果你愿意杀回去,我飞凤军可助你一臂之力。”

    史驰冷冷道:“算了吧,要不是赵大将军的‘奇谋妙策’,我们左路军的兄弟怎么会被困住,你现在又来做好人不嫌晚了些吗?”

    “你放肆!”张赶虎和李玮等几名女将顿时叫嚷起来,老妈挥手阻止了她们,淡淡道:“史将军,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一仗我们飞凤军死的人也不少,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左路军的兄弟们为什么心甘情愿地替我们断后,我们这一路杀来可有半丝怯懦和迟疑?在你们眼中我们女人不得什么用,可我们没有愧对任何一个人。”

    老妈这番话说出来时,先锋营的洪烈士兵正在打量着飞凤军,这些女兵们一个个血染战袍,弓矢尽、刀刃卷,不禁都震惊无语,洪烈帝国和女儿国虽然一直在对抗同一个敌人,但这副景象却是头一次见。

    史驰一时语结,叹了口气道:“请赵大将军随我回厉州休养,这也是我们洪烈军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老妈缓缓摇头道:“我们现在除了女儿国哪也不去,洪烈帝国枉为联邦大陆第一强国,却言而无信,和人结盟没有半点诚意,我们在外面肝脑涂地,史存道却连面都不肯露,今后合作也是一纸空言。”

    史驰道:“此事论起来却是你们女儿国违约在先!”

    老妈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就此别过。”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等候在一边,老妈这是要和我和史家人做个最后的道别,我心中百感交集,失魂落魄地来到史驰马前,抬起手冲他和那俩兄弟摇了摇,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嗫嚅道:“各位,这个……”

    史迪威好笑道:“什么各位,老五你受刺激了?”

    “呃……其实……”我推本溯源,刚要把如何冒充了史迪载的经过说出,就听远处有人嚎啕道:“少爷,我让你失望了少爷!”我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大约二十来匹马从信州城那边跑过来,张世磊离着老远就飞扑在我脚下,痛哭失声道:“少爷,我对不起你!”

    我淡然一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张世磊发愣道:“怎么不是我的错了?”

    我说:“不就是没搬来救兵吗?我早想到了,还有,我也不是你们的少爷。”

    张世磊大惊道:“少爷,你这是不让属下们继续跟着你了?”他身后那些人也都噗通噗通跪了一地,乱七八糟地哀求道:“少爷,你不能不要我们啊。”

    我叹气道:“你们都起来听我说。”

    张世磊忽然死死抓住我的腿道:“您先听我说完再处置我们——非是卑职贪生怕死,实在是那魏无极武功太过高强,我们就算想找他拼命也无从拼起啊!”

    我纳闷道:“魏无极?关他什么事?”

    张世磊道:“属下们奉命押送澹台朗回信州,不想此人在半路杀出,劫了澹台朗不说,还杀了我们30多名弟兄,卑职想和他拼个同归于尽,这厮却带着澹台朗一眨眼就没影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也没见到我爷爷?”

    张世磊道:“见到了,本来卑职想立刻就死,但想军情要紧,于是进城面见了老元帅,把你交代的话也都跟他老人家说了,这才快马来见少爷,我们要死也死在少爷马前。”说着拔出刀来架在脖子上就要自刎,我一脚把他的刀踢了老远,没好气道:“去去去,捣什么乱,一个澹台朗丢了也就丢了,有什么可死的?”

    就听有人沉声道:“不错,澹台朗丢了比不丢强,都是40多年的故人,老夫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爷爷?”我意外地瞪大眼睛,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走到灯光下,正是史存道。

    史驰、史迪扬史迪威兄弟也一起吃惊道:“父亲!”“祖父!”

    张世磊擦了一把眼泪道:“少爷,澹台朗虽然给我弄丢了,好在元帅他老人家肯出兵,总算没把你交给我的任务全搞砸。”与此同时,史存道身后人影交叠,秘密重重,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他们故意不点灯不急行,我们和黑吉斯决战刚完,竟然没发现已经被人包围。

    史存道看看张世磊对我说:“我和那澹台朗交手40年,难为我们两个老不死都能活这么久,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要真见了他也难保说不定对他网开一面,他吃了这一辱,回去也再难带兵,跑了就跑了吧,只是那魏无极可恨,你也就别怪这些小的了。”

    “我从来也没怪过他们。”我对张世磊道,“听见没,元帅都发话了,起来吧。”

    张世磊感激涕零道:“多谢少爷,我们一定将功补过,少爷不杀我们,我们就死在疆场也是好的。”

    我撇嘴道:“什么死呀活呀的,这一仗打完,都给我好好回家种地去!”

    史驰紧走两步问道:“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

    史存道道:“废话,老子的儿子和孙子都差点给人包了圆,老子不亲自来还能指望你们吗?”

    史驰:“……”

    史迪扬和史迪威见自己老子这么快就吃了现世报,想乐又不敢乐,差点憋出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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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装孙子进行到底!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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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三章 马粪

    第六卷再见,剑神第三章马粪

    史存道信马由缰在联军阵地上转了一圈,问史驰:“现在什么情况?”

    史驰把他所知道的,从飞凤军怎么违约提前发动了进攻、我怎么引左路军出城呼应说了一遍,说到这他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史迪威史迪扬私自出城的事情告诉史存道,但转念一想料来也瞒不过,于是也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史存道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史驰复述完了这才道:“我让说你现下的情况!”

    史驰道:“现下吴司中部正在对左路军进行围剿,我军伤亡惨重。”

    史存道道:“澹台朗也被打垮了吧?”

    史驰道:“只能说重创,其主力部队只是被打散了,目前正在集结。”

    史存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没再说话。

    史驰扫了一眼老妈,小心翼翼道:“父亲,孩儿违背军令固是不该,但那是因为女儿国失约在先……”

    史存道冷冷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澹台朗的人马各自为战,咱们要趁机彻底吃掉他才是当务之急。”

    老妈喜道:“英雄所见略同,史老元帅和我想的一样。”

    我也赶紧挑起大拇指道:“还是爷爷深明大义。”

    史存道瞧也不瞧我一眼,面向老妈道:“赵将军,老夫已命信州城45万人马分三批出发,此厢详情你比老夫了解,依你之见,现在我们该如何调派?”

    老妈道:“正如老元帅所说,吃掉澹台朗是当务之急,他人马虽多不能相互呼应,老元帅再派20万人配合我飞凤军足可完成此事,剩下的人应速往抚州城方向进发,一方面解救被困的友军,另一方面抚州现在已是一座空城,后援部队完成任务后顺便进驻此城,可谓一举两得。”

    史存道道:“甚好,就照赵将军说的办——驰儿,你的人就配合赵将军剿灭澹台朗,老夫自命信州兵马南下支援左路军,执行吧。”

    “啊?”史驰闹了个大愣怔,我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史存道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指挥权交给了老妈,这可太出人意料了。

    老妈在我背后小声道:“羊羊,看来你这孙子还得继续装下去。”

    我叹气道:“我也看出来了。”当下之计,就算要和史家决裂起码也得等到这仗打完以后了。我赶紧溜须拍马道,“爷爷,还是您有气魄,一出城黑吉斯就灰飞烟灭,大手笔!”

    史存道这才瞪了我一眼:“以后再找你算账!”

    有了史存道的帅令,洪烈帝国和女儿国两军这才第一次全面赤诚合作,史驰率领先锋军和飞凤军组成两个阵营开始横扫澹台朗的残余部队,史存道的中军则大举南下,一路迎击吴司中而去。

    史迪扬和史迪威把部队交给了史驰,终于也得到了片刻休憩,利用这个工夫,史迪扬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问了苏竞一句:“你……你没事吧?”

    我尚能感觉到苏竞手脚瘫软,她勉强一笑道:“不劳记挂,还要多谢将军冒险相救。”

    史迪扬激动难抑道:“不客气……这算什么……”他见苏竞始终坐在我的马上,不禁有些失落。

    史迪威这才看出些门道,嘿然道:“我现在才明白老五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

    在黑森林和洪烈帝国边境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三个国家的人马彻底纠缠在了一起,随着史驰先锋营和史存道中军的参战,洪烈帝国也可谓是倾巢出动,这一战再一次牵动了超过200万士兵,和上一次洪烈帝国与黑吉斯在戈壁上一触而散的情况不同,这一次是一次规模空前的决战。在南线,左路军沿路设下的防线接连被突破,撤下来的士兵向北而退,随后又重新加入到赶来支援的部队中再上战场,而吴司中也不断有被打乱了建制的人马经过整编后继续北上的,双方在信州和抚州的交界处发生了剧烈的阵地战,一时间狼奔豕突纷纷扰扰,暂时还看不出谁占上风。而在澹台朗的大营里局面就完全朝联军一面倒了,由两国精锐组成的联军势不可挡,黑吉斯军失了主帅,临时指挥也已战死,那些被分成小股部队的人马就成了大海里的小鱼小虾,不断被联军吞没剿灭,所以我们离这边的战场虽近,厮杀声反不如南边剧烈。

    老妈和史存道并肩站在军中,探马流水价飞报,但是往往不得要领,这边刚报一小捷,那边就吃了一败,这两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统帅,但渐渐也有了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百万大军鏖战就是这样,就算将领调度再有方,总有偶然的事件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发生,也就是运气的成分。

    老妈看着纷乱的战场喃喃道:“乱套了,完全打乱套了。”

    史存道也道:“不错,老夫和黑吉斯交兵一生,实以此仗最为壮烈!”

    老妈一笑道:“老元帅过谦了。”

    史存道道:“以大将军看,这一仗我们能不能赢?”以他的资历身份问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别有深意,其中大概也有考校的成分。

    老妈眉头一皱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一仗我们其实已经赢了——我们两军的伤亡和吴司中相抵,但是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全歼澹台朗的80万人马,胜果在握,就算收兵也已是大捷。”

    史存道道:“可是你说的意外却一定会出现,只是迟早问题。”

    老妈点头道:“不错,那就是秦义武的60万骑兵,只要他再晚半个时辰出现,联军就此收兵你我皆大欢喜,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让咱们把这个到手的果实吞进肚子里。”

    史存道道:“如果他此刻就来大将军又有什么高招?”

    老妈叹气道:“那就什么高招都没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即刻撤兵,撇下这吃了一半的果实,让澹台朗有喘息的机会,到头来还是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史存道略带讥讽道:“大将军奇兵突至,很明显就是奔着澹台朗去的,你就没想到秦义武如果迅速增援的话该怎么办吗?”

    老妈淡淡道:“本来以我设想,老元帅的援兵应该先到,信州距此不过一步之遥,秦义武却在数十里以外,等他赶来咱们早就奏凯而归了。”

    史存道不悦道:“这么说是老夫贻误了战机?”

    老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事先没和老元帅商量就擅作主张,咱们两军乃是初次合作,您对我们有所猜忌也正常,所以才导致行动迟疑,在这一点上是我考虑不周。”

    史存道叹气道:“大将军能体谅老夫那就最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飞凤军女兵急速奔到阵前,手一勒马缰立住脚步,既不下马也不行礼,而是飞快道:“报大将军,秦义武率全军已在10里之外,请您早做防备!”

    老妈先是一愣,继而勃然道:“我让你们贴着秦义武大营一有动静立刻回报,怎么人家撞到鼻子尖上了你才来?”

    那女兵脸色惨然,仍旧飞快地说道:“卑职有负大将军嘱托罪该万死,只是……”说到这她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人顿时萎靡不堪,强自挣扎道,“只是他手下有一队高手……这些人徒步行走竟然快逾奔马,卑职和同营姐妹50余人一时不备都遭了他们的毒手,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她越说越快人也随之越衰弱,说到最后一句忽然噗通一声掉下马来,原来她和50多名飞凤军女兵负责侦查,被对方一群步下的高手围攻,其他人都已遇难,只有她一个人硬撑着跑回来报信,之所以语速飞快是因为怕自己扛不到说完就伤重死去,这一路煎熬之苦可想而知。

    老妈大惊急忙下马抱住那女兵,眼含热泪道:“是我错怪你了。”

    那女兵嘴角不断涌出鲜血,一字一句道:“大将军,那些高手厉害……你小心!”说完就此死在了老妈的怀里。史存道等人见状无不动容。

    苦梅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会会这群所谓的高手!”

    老妈把那女兵轻轻放在地下,擦了擦眼泪努力镇定道:“师太息怒。”她重新回到马上对史存道道,“史老元帅,你也听见了,秦义武瞬息便到,咱们还得早做筹划。”

    史存道两条白眉拧做一团,脸色阴沉道:“咱们撤入信州容易,可这样一来我洪烈军尚有40多万人马以及左路军就要腹背受敌。”

    老妈道:“正是,所以我说早做筹划,说不得,拼死也要挡他们一挡,为咱们身后的兄弟们争取一点时间。”

    史存道忽然发怒道:“秦义武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咱们洪烈的探马怎么一匹也没回来?”

    史迪扬黯然道:“想必是被那些高手一一剪除了,祖父也别怪他们了。”

    老妈凑到史存道跟前说:“老元帅,现下只有把飞凤军和史驰将军的先锋营集合起来组成一道防线,总之不能让秦义武轻易就突进来。”

    史存道道:“也只有如此了。”可是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一个妥善的计策,一来此刻联军已经是疲惫不堪,和60万骑兵对碰绝对没有优势,二来一但变攻为守,澹台朗那些残部反扑的话就会雪上加霜,二人在地上虚拟出好几个阵法,推演结果都不尽乐观。

    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盯着那个报信的女兵的尸体,看年岁小姑娘也就不到20,容颜清丽,只是胸前沾满了大片血渍,她死的时候神态十分安然,好像睡着了一样,我的心却一阵一阵地发疼,她还那么年轻就被战争夺取了生命,我微微侧头,对身后的苏竞道:“我是真不该来。”苏竞默然。

    我来到老妈和史存道面前,幽幽道:“你们不用商量了,我去叫秦义武退兵。”

    “什么?”毫无疑问,这两个人都很牵挂我,老妈不用说,史存道也一定是真心的,今天如果不是我,换做他任何一个孙子或是儿子他都有可能始终按兵不动,虽然有点功利色彩,但老头把我当成他最重要的人是无疑的,所以他们一听这话都跳了起来。

    老妈小声问道:“你……剑气回来了?”

    我摇摇头。

    史存道立刻道:“那你凭什么叫秦义武退兵?”

    我缓缓道:“您别忘了我吓退澹台朗的先例,这次或许也管用。”

    史存道道:“那万一呢?”

    我说:“万一有危险我自然会跑,我的马快。”

    老妈坚决道:“不行!”

    这时史存道反而先冷静了下来,道:“或许真是一个办法,我家五郎他曾独立擒杀陈志远,又吓退过澹台朗的80万大军,在黑吉斯声名远扬,就算达不成目的,拖一会时间也是好的,那乌龙骓日行千里,那些高手也未必追得上。”

    老妈仍旧道:“太冒险了。”

    史存道疑惑道:“大将军和我这孙子有旧老夫倒是知道,不过你们渊源好像很深呐。”老妈一时语结,我说:“别争了,就这么决定吧。”我对苏竞道,“你下去吧。”

    苏竞道:“我和你一起去,关键时候还可以保护你。”

    “你自身都难保了就别逞英雄了,乌龙骓带着我一个人肯定跑得掉,多你一个就难说了——你该减肥了。”

    苏竞:“……”

    苦梅道:“师父,让阿梅陪你去吧。”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决绝道:“不准!”既然她自认小辈,那我也老实不客气地摆起了谱。

    张世磊等人一起往前闯,我不等他们说话就一摆手,酷酷道:“这次少爷我一定要当孤胆英雄,没有风头让你们抢。”说着我揽着苏竞的腰把她放在地上,笑嘻嘻道,“刚才逗你的,你现在这么重就正好。”

    苏竞:“……”

    我一拽马缰对众人道:“你们等我好消息吧。”

    史迪扬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和苏竞勾肩搭背,史迪威却对我满是艳羡,大声喊道:“老五,成与不成的,记得活着回来。”这时洪烈军的战士们也已知道他们的剑神要亲自出手去对付秦义武了,一个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像等到了晚会上的压轴大戏,和敌人厮杀之余还不忘齐声高喊:“祝剑神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就这样我在万众瞩目之下慢慢一路向北,虽然不见其人,耳朵里已传来万马奔腾的喧动,我幽幽地叹了口气,心说这回是非得唱一出空城计不可了,只是唱哪个角色还不好说,人家诸葛亮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空也空得那么潇洒自如,我是被逼无奈,诸葛亮是当不了了,司马懿自然得秦义武担纲,要说挑马粪那个老军,自忖也达不到那种心理素质,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摆设,转念一想空城计里道具起的作用可不小,孔明先生羽扇瑶琴往出一亮,司马懿自然心生疑窦,可是这两样东西跟我也不搭界。我低头一看乌龙骓,这畜生彻夜奔跑全身热气腾腾,脑子里一出现这个词儿我顿时就想起我能扮什么了——我能来那热气腾腾的马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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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到空城计都觉得那是小把戏,你说以诸葛亮和司马懿的智商,怎么可能一个只顾卖弄小聪明一个自作聪明?三国演义写到这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水了哈~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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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四章 中计

    第六卷再见,剑神第四章中计

    我一人一骑,北上,阻敌(事实证明,文中多加逗号可显诗意)。

    我的耳朵里全是轰隆轰隆的声音,衣角也微微颤动,那是因为地面被60万骑兵一起踩踏的结果,远处也不知是夜色还是黑吉斯的军队,氤氤氲氲在天际晃动,我单人匹马站在这里仿佛一滴就要被汇入江海的小水滴。这时我忽然想起那只想绊大象一跤的蚂蚁来——

    因为我发现我现在的遭遇和它极其相似,如果人家60万人就这么冲过来,我完全有可能被踩成肉饼也没人发觉,英雄总要付出代价,舍生取义固然容易,可还没等你取义就先莫名其妙地把生舍了这就要掂量掂量了,超人可以死在光头手里,蝙蝠侠可以被小丑暗算,蜘蛛人可以不敌其他妖精,但现在的状况是超人飞着飞着被风吹走了,蝙蝠侠虽然有辆很炫的车,要么被堵在三环上,要么出门没带钱只能看着加油站望洋兴叹,蜘蛛侠刚起跳就被压在一幢豆腐渣工程大楼下,这种代价是英雄们不能承受之轻,你说我大义凛然了半天最后被踩成《猫和老鼠》里那样的贴画,士兵们把我铲起来的时候是会悲痛欲绝呢还是会忍俊不禁?

    为了不被踩成贴画,我放马在原地来回奔驰以期引起对方的注意,果然,离我大约还有四五百米的时候正对着我的那波骑兵有了明显的警戒举动,与此同时十几根羽箭骤然袭至,能从这么远的距离射过来,显然是秦义武军中那群高手所为。

    那些箭来势虽劲,不过距离太远,对把佛光普照运用到熟极而流的我来说自然是毫无威胁,我微微偏了偏头躲过射正的几箭,又用剑鞘拨开射向乌龙骓的几箭,对面见我轻描淡写行若无事顿生疑窦,除了速度有明显放慢以外有人喝问道:“什么人?”

    我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扬声道:“剑神史迪载在此!”

    此时我与黑吉斯骑兵已经遥遥相见,位于最前面的几十匹探马急速转回,纷纷大声道:“速报秦将军,我军受到剑神史迪载阻击!”

    人的名树的影,“史迪载”三个字在60万大军中迅速传播,这支奔腾的军队像一艘不断减速的巨轮,在即将触礁前终于勉强掌住了舵,飘飘浮浮地停在海面上,腾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对方离我最近的士兵已经是面目可见,就这样,一方是杀气腾腾的60万骑兵,一方是形单影只的单人独骑,双方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对峙。短暂的僵持之后,一员中年将军在团团护卫下行色匆匆来到阵前,他满脸怒色地四下一扫道:“秦将军将令,要一鼓作气到达目的地,谁让你们停下的?”他明知故问,士兵只能欲言又止,也有那实心眼的便朝我指指点点。那将军这才把头转向我,冷声道:“前面挡路的是什么人?”

    我暗自好笑,这人如此装腔作势明显是底气不足,我淡淡道:“史迪载。”

    他装模作样道:“原来是史家的老五,你拦住我大军的去路想干什么,是来投降的吗?”

    我微感不悦,虽然我和他一样也在装,但起码秦义武应该派一个靠谱点的人来跟我谈,毕竟我的身份在那摆着,现在他叫这么一个混不吝出来胡闹,显然是没什么诚意。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拖住对方一分,便对联军有一分的好处,我不紧不慢道:“我来是告诉秦义武,我们洪烈帝国和女儿国联军已经尽破澹台朗,请秦将军不必做徒劳之功,这就请回吧。”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打个哈哈道:“说得轻巧,凭你一个人就想让我们60万大军无功而返吗?”

    我一笑道:“不是想,是可以!”

    “我就不信凭你一个人能抵得过我们60万!”

    我森然一笑:“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杀不了别人,第一个一定先把你干掉!”

    那将军下意识地一拽马缰,脸色也有些变了。

    我轻蔑道:“让秦义武和我说话,你不够格。”

    那人头一低,隐没在了护卫之中。又过了片刻,黑吉斯军中有人高喊:“剑神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秦将军听得见。”

    我聚齐眼神往喊话的地方看着,也大声道:“既然这样,秦将军何不出来相见?”

    少顷,喊话那人又传话道:“我家秦将军说了,值此非常时刻还是多些防备好,他已听说澹台将军被俘的事了。”

    我说:“只要你答应撤军,我今天不和你为难。”

    又等了一会,还是那个人道:“秦将军说,今日之事和前次与先生会面时大抵相同,洪烈军和女儿国虽然偷袭了澹台将军的大营,但也已是捉襟见肘,我敬先生是世外高人这才按下大军和你话旧,也请先生不要得寸进尺,以先生的身份似乎不应该过多地牵扯到世俗之争中来。”

    我好笑道:“这话说得就太扯了吧,不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口号,秦将军也该知道我的身份,洪烈军的主帅乃是我爷爷,先锋是我老爹,爷爷老爹都赤膊上阵了我这当孙子的能袖手旁观吗?”我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辨别对面喊话人的位置,如果和我对话这个人真的是秦义武,虽然是假借他人之口,但说明一定和我相距不远,只要有个大体范围,这就是我扭转战机的一点筹码。

    果然,那声音又道:“秦将军要小的转达他的意思:史老元帅乃是洪烈帝国的三朝元老,带兵有方,只要不和我黑吉斯作对,秦将军可以保证史元帅投在我黑吉斯名下之后仍然可以大富大贵,甚至可以兵权不失,老元帅熟知联邦大陆地形风土,我黑吉斯拿下洪烈以后剩下的统一战争还要仰仗老元帅,古往今来很多名臣弃暗投明后仍不失为千古美谈,届时大家同朝为臣,秦将军也盼望能与剑神先生化敌为友、把酒言欢。”

    我微感烦躁,这一番话毫无营养,精明善辩的秦义武会拿这些假大空的东西来跟我穷对付?一种不安的情绪慢慢笼罩了我的心头,我不耐烦道:“废话少说,秦义武你是进是退可要想好,否则就算今天我杀不了你,往后的日子还长,你总不想被一个剑神惦记着过一辈子吧?”说完这句话我干脆竖起耳朵往对面听着。

    冷丁,在队伍的另一侧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我家将军说报效朝廷身不由己,先生要执意和他为难他也没办法,能死在先生剑下也算死得其所,另外请先生不要枉费心机,他的位置你绝没可能知道。”

    一句话说得我既气闷又沮丧,这机敏百变的秦义武果然不好对付!他看出我的心思还在意料之中,没想到他居然用这种半开玩笑半恶作剧的方式喊破,这在对峙之中无疑是对我优越感的一种打击,此人刚中带柔又绵里藏针,实在让人头疼。

    然而就在这时,我左右两侧忽然马蹄声大作,除了与我正对面的黑吉斯人马巍然不动外,两翼的骑兵毫无征兆地发动了,开始我还以为他们这是在妄图包围我,但我很快就发现,这两拨人马是冲我身后的阵地去的!也就是说,本来是我想拖住秦义武实际上却被他拖住了,他先派一个不着四六的将军来和我说了半天废话——从那人的表现看,是不是个将军还在两说,然后又故意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其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背地里早布置好了突袭计划——我中计了!

    说是中计其实也不尽然,我只是个没剑气的假招子,能把60万人截住这么久也算难得了,可以说我和秦义武是互相都中了对方一计,从效果上来说,反倒是我占了便宜,但是胜负并不以此为依据,好比下棋,再厉害的高手都有犯错的时候,这个一着不慎可能丢了个卒子,那个一不小心丢了个车,问题是我现在的情况是:虽然连吃了对方一个马一个炮,可我们这边总共就还剩5个卒子,根本无力对抗,秦义武有资本犯错,而我没有!

    眼见黑吉斯两路骑兵已经出动,我手脚冰凉,一时竟愣在了当地,也就在这时,我猛然觉得冰冷的手脚以及全身同时蹿起一股热气直达丹田,我的剑气终于归位了!在这个瞬间,我哭笑不得的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这叫什么?这就叫孩子死了,奶来了……我调转乌龙骓的马头,在它屁股上拍了一把道:“回去报信!”随即飞身而起,乌龙骓极通人性,扬开四蹄急速向联军的阵地跑去,一边不忘幽怨地朝天上的我看了一眼……

    我身在半空茫然下顾,就见对面的黑吉斯士兵都露出了戒惧的神情,我苦笑一声,此时的剑神也只能吓唬吓唬这些小兵,这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保护秦将军!”随着这一喊,不少士兵都回头张望,我灵机一动,向着众人目光汇集处俯冲,一个年轻的士兵孤零零地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我身子一落已经站在了他的马背上,厉声道:“你就是秦义武?”那士兵表情张皇,脱口而出道:“我不是!”听声音正是先前喊话的那人,我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喝问道:“秦义武在哪?”他说他不是秦义武我相信,无论从哪一点看他都绝不像一个统帅60万军队的将军,但就算这样,真正的秦义武在哪他一定是知道的。

    那士兵先是露出了一丝恐惧,谁知接着把下巴一扬,得意洋洋道:“秦将军早知你会用这一招,特地安排了我们十几个人代他和你说话,好让你以为他就在附近,其实他……”

    “其实他哪去了?”

    那士兵摇头闭目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你杀了我好了。”

    我失魂落魄地丢下他,心里明镜似的——我又中了一计!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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