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史上第一混搭TXT下载史上第一混搭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史上第一混搭全文阅读

作者:张小花     史上第一混搭txt下载     史上第一混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章 二次刺杀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吃惊非小,忙把那汉子又往旁边拉了几步道:“消息可靠吗?”

    那汉子笃定道:“可靠!”

    我犹豫了一下道:“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那汉子不急不忙道:“小人名叫马三太,上次马吉玥在陈志远军中的消息就是经由小人传出去的。|www.uu234.com超速更新文字章节|”

    我疑心顿时消去一大半,马吉玥随陈志远出征,险些被我抓住,这消息迄今为止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眼前这人八成是顾太师的内线不假。

    我又问:“马吉玥的行踪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马三太道:“具体情形小人也不清楚,我只负责传递消息,现在只知马吉玥身边极其亲密的随从中有我们的人。”

    “皇上什么意思?”

    “皇上已叫缚神卫倾巢而出,为的就是配合您和苏剑神对马吉玥进行伏击,所以请您二位即刻起身前往信州。”

    我点头道:“我知道了。”

    马三太道:“谨祝两位马到功成,小人告辞。”

    我问:“你去哪?”

    “小人来这里见您身份已经暴lù,这就马上动身回国。”

    “那我也祝你一帆风顺。”

    马三太抱拳道:“小人以后多半还要到少将军帐下混口饭吃,斗胆请少将军多多关照。”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的是昭和3年的武举,来黑吉斯已经快10年了。”

    我感慨道:“真不容易,回去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马三太走后,我问苏竞:“你都听见了吧?”

    苏竞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我说:“就是不知道我的剑气什么时候才灵光。”

    苏竞道:“这次我带你走,一定要赶在马吉玥再有所行动之前。”

    我担心道:“你应付得来吗?”

    “也只有试试了。”

    我吩咐靳公公为我们准备一路上的所需之物,靳公公奇道:“两位剑神是要走吗?”

    队长警惕道:“你们要去哪?”

    我一笑道:“想不到吧,我们反而比你们先找到了你们的皇上。”

    队长霍然拔出长刀道:“既然你们yù对我皇不利,我等拼死也要把你们留住!”

    我笑咪咪地看着他,不说话。

    队长想了想又颓然地收起武器道:“罢了,你又该说我不自量力了,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等追随他去就是了。”

    我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别老想着死,你们都是这个皇宫的功臣。”

    若曦闻讯赶来,直tǐngtǐng地跪在我和苏竞面前道:“两位剑神真的又要行刺万岁吗?”

    苏竞安慰她道:“你放心,只要他肯撤兵我们就不为难他。”

    若曦泪光莹然道:“皇上他只是有些少不更事,求两位千万不要伤害他。”

    我把她拉起来道:“看在你伺候了我一场的份上,答应你最多就是打他一顿这总行了吧?”

    若曦脸上喜忧参半,讷讷道:“这……奴才还是恳请两位对皇上他最好还是以礼相待……”

    这时靳公公把我要的东西准备便宜打了一个包袱拿来,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听说我们要走,都出来看热闹,这段日子以来这些人在我们“治下”过得比平日舒服百倍,所以倒有一多半人带着依依不舍的表情。

    胡大壮纠结道:“师父您这一走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在您身边聆听教益啊?”

    苏竞道:“什么时候两个大陆之间不再有战争我自然会回来。”

    我面向众人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但愿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咱们已经是朋友。”

    队长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拱了拱手道:“我只能祝你们一路顺风但不能祝马到成功。”

    我说:“我们马到功成让天下从此再没有战争不好吗?”

    队长神sè复杂,叹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竞托在我的肋下我们升空而起,若曦和怜儿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也有不少宫女太监朝我们挥手作别,我大声道:“冷宫还给我们留着,我万一要是哪天想你们了还回来!”

    靳公公:“呃……”

    这次飞行又用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白天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黑森林的边境,我意外地在边境以东的戈壁上发现了黑吉斯的军营,黑吉斯自战败之后屯兵于黑森林里,此刻竟然又出现在信州城外。

    我刚往下一指还没说话,苏竞忽然道:“好强的剑气!”她本yù俯身查看,想了想加快了速度一越而过,“看来马吉玥到了边境不假,但愿我们没有惊动他身边的高手。”

    苏竞在信州城上方盘旋了一圈选择在洪烈军某个偏僻的角落悄然落地,一队正在巡逻的士兵一愣之后惊讶道:“少将军,是你吗?”

    “快带我去见元帅。”

    “是!”

    我们跟着这队士兵飞快来到史存道的大帐,史存道又惊又喜道:“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他随即吩咐那些士兵道,“两位剑神回来的消息不得外传,速去把黄副统领请来!”

    我说:“黄一飞?”

    史存道道:“正是,你们也得着信儿了吧?马吉玥就藏在秦义武军中!缚神卫已经全体到达信州,准备对其进行突袭。”

    说话间外面脚步声杂乱,黄一飞带着王一山、邓百超等缚神卫头领鱼贯而入,100多人把大帐站了个满满dàngdàng,缚神卫名声在外,但人数并不多,这100多人几乎是他们的全部人马,看来为了这次行动朱啸风不惜让缚神卫倾巢出动。

    我顾不上和众人寒暄,直接问黄一飞:“现在什么情况?”

    黄一飞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一点道:“这是秦义武的军营地图,马吉玥就在这里!”

    “这么详细?”我怀疑道,“信息来源可靠吗?”

    黄一飞道:“顾太师拿人头担保了的。”

    “说说你们的行动计划。”

    黄一飞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要不是听说你和苏剑神回来我们可能已经走了。”

    我皱眉道:“能不能等几天?”

    黄一飞纳闷道:“为什么?”

    “这……”如今苏竞经过长途跋涉剑气损耗过多,我更是毫无头绪,也不知道下一次灵光要什么时候。

    黄一飞不等我回答就道:“绝不能等,时间一长谁知道秦义武会不会移军别处,马吉玥也有可能随时转移,咱们必须只争朝夕!”

    我犯难道:“那我们只好……”

    苏竞打断我道:“我和他们去!”

    我把她拉在一边道:“你还行吗?”

    苏竞微笑道:“就算帮不了什么忙也碍不了事,万一打起来混淆视听还是可以的。”她朗声道,“黄大人,史剑神因为特殊情况不能参加这次行动,只能由我陪同各位了。”

    黄一飞面lù遗憾之sè,通过皇宫一战他深知我的能力,听说我不去不由得有些泄气,但也明白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不去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也不好问什么。

    苏竞四下一颔首道:“我能与各位并肩作战深感荣幸。”她领教过缚神卫的手段,这句话说得颇为诚恳。黄一飞等人纷纷还礼,他们这次行动是受朱啸风单独指派,也就是说没有我们他们一样得干,得一剑神强助也属于意外之喜。

    黄一飞看看外面天sè道:“现在是晌午时分,咱们即刻动身反而有利。”

    史存道起身肃然道:“老夫祝各位直捣黄龙建下不世的功勋!”

    黄一飞带头走出了大帐,苏竞冲我微微一笑随众人远去。

    我喃喃道:“可惜,这么好的机会我没能参一脚。”

    史存道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机会还有的是,你剑气不灵的事绝不能让旁人知道。”

    我点头道:“我去和赵大将军打个招呼,苏竞回来应该让她知道。”

    我来到飞凤军大营见到老妈,老妈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皱着眉头半晌无语,最后迟疑道:“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您担心什么?”

    “马吉玥的行踪暴lù得也太容易了,这么仓促地去刺杀对方的皇帝,你不觉得怪异吗?”

    我说:“照上次的事情看,这个顾太师还是有一定能量的,从缚神卫出动的规模来看,洪烈帝国对情报是有把握的,如果您担心的是苏竞的安危,我想……就算行刺不成她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老妈心事重重道:“但愿如此。”

    分割

    最近琐碎的事很多,但混搭不会j!RO!。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一章 一封信

    一直等到天黑全无消息,100多人的队伍进入到黑吉斯大军中竟如石牛入海一般,但以这100人的本事,秘密潜入不被人发现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

    掌灯时分,我已经越来越坐立不安,情况已经太过异常,夜晚一到,缚神卫动手的最好时机已过,他们不可能在天时不利的前提下冒险。我在屋里走来走去,飞凤军派出去的探子同样毫无动静,更鼓声声传来,静谧的夜里此刻在我听来尽是肃杀之意。

    就在这时张世磊步入大帐,手里捧着一封信道:“少爷,这有一封给你的信。”

    我纳闷道:“谁会给我写信?”

    张世磊道:“这是咱们洪烈军在城门上发现的,信上言明只交给少爷一人,大概是从黑吉斯那边用箭射过来的,有人快马传到帅帐正好被我碰上,我就来了。”

    我拿着信封扫了一眼抽出信胆,里面只有一张纸,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字,我拿眼一打就觉发晕,话说两个大陆文字虽是通用的,但在我看来却全是似是而非的东西,就算有个把认识的也连不在一起,能连上也是驴头不对马嘴,我把信往张世磊眼前一摆道:“你给我念念。”

    张世磊嘿嘿一笑,尴尬道:“少爷你这是为难我,这些玩意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还是您费神自己看吧。”他往前探了一下头道,“上面说什么?不会是劝降书吧?咱们要谨防黑吉斯的诡计。”

    我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张世磊走后我偷偷捏了一把汗,“史家五少爷”不识字如果给别人看出来,我这冒牌货非给人揭穿不可,这也是我心不在焉之下险些露了马脚,我转身出门来到老妈帐外,守卫却告知我大将军已经和苦梅师太巡夜去了,我哦了一声信步走开,一抬头正见史迪佳站在自己的营房里,我把信递过去道:“妹子,给哥念念这封信。”

    这些日子史迪佳待在飞凤军中,对工作兢兢业业,把自己的职责做得一丝不苟,此刻一身戎装竟然已有几分硬朗和飒爽英姿。

    史迪佳接过信笑道:“知道你今天回来,看你神神秘秘地把自己关在房里也没敢去打扰你,也不知你弄哪门玄虚——怎么你又不自己看?”

    我找借口道:“哥费了一天神,眼睛有点花。”

    史迪佳也不多说,展开信只看了一个开头表情忽然变得郑重,再看几行,不由得神色大变,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急道:“快念啊。”

    史迪佳却不说话,静静地把信看完,又逐行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把信纸揉作一团死死捏在手心里,目光闪烁不定地盯着我,眉头深蹙,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为难的事情。我忍不住道:“信上到底说什么?”

    史迪佳沉默良久,这才轻轻道:“这信上说,马吉玥的行踪是黑吉斯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在引出缚神卫和苏竞然后一举歼灭——这是黑吉斯的一个大阴谋!”

    “什么?”我大吃一惊,不禁跳了起来,“这封信的主人是谁?”

    史迪佳道:“他没有署名,但是信上说得明白,你和苏竞在去黑吉斯刺杀马吉玥之前消息就已经走漏,马吉玥在秦义武军中的消息是他们的计中计。”

    我脱口问道:“我们去刺杀马吉玥的消息怎么可能那么快传到黑吉斯?谁能比我们两人快?”

    史迪佳道:“飞鸽传书。”

    我猛一拍头:“靠,没想到这一招,二b了!”我焦急地看着史迪佳说,“信上还说什么了?”

    “基本上就这些。”史迪佳说着话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

    史迪佳脸色苍白道:“就是有点累了。”

    此时我心里忐忑不安到了极点,用手抵着下巴道:“现在就是不知道这封信的可信度有多少,如果说是黑吉斯的阴谋,似乎他们也没必要送来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消息,如果是真的,苏竞他们的现况也不知怎样了。”我见史迪佳摇摇欲坠,安慰她道,“迪佳,你没事吧?”

    史迪佳把手筒在袖子里默然无语,她冷丁问:“你到底是不是我五哥?”

    我心顿时往上一提,讶异道:“你说什么?”

    史迪佳把手里的纸团扔在我面前,眼中泪光莹然道:“五哥你先出去吧,我真的有些累了。”

    我把纸团捡起,心下一片茫然,恍惚间来到老妈帐内,老妈刚把头盔摘下,回身见我吃惊道:“你怎么了?”

    我急切地把纸团交过去道:“快看看这上写了什么?”

    老妈拿过只看了几眼也是神情大变道:“这封信还有谁看过?”

    “史迪佳。”

    老妈握拳道:“坏了!这信上说马吉玥的消息是黑吉斯的阴谋,用意在于设下圈套引你们和缚神卫过去。”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呢?”

    老妈凝重道:“信的主人在末尾说,他知道你不是史迪载,还说只有他知道他知道真正的史迪载现在身在何处,不过他说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叫你尽快想办法营救苏竞他们。”

    “这人是谁?”

    老妈摇头道:“他自然不会说,但从口气上看来言辞十分恳切,我现在只有一个担心就是苏竞已经出事,黑吉斯这是在想方设法把你也引入圈套。”

    我说:“但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这件事连史家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老妈忧心忡忡道:“所以我更担心他说的都是真的——另外,史迪佳已经看过这封信,那么你的身份也暴露了,至少她会对你起疑。”

    我吓得一激灵道:“那怎么办?”

    老妈缓缓将头盔放在桌上,久久不语。我迟疑道:“你不会是想杀……”杀人灭口四个字始终我都没敢说出口。

    老妈又缓缓摇头道:“不会……她肯把信还给你说明她对你还是信任的。”

    “那么她还认为我就是史迪载?”

    “也不是,我说的信任是她觉得你不会伤害她,她把这封信毁了我们就不会知道后面的内容,现在她其实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手里——至于你的身份,恐怕已经瞒不下去了,你冒充史迪载疑点颇多,之所以没穿帮是因为史家人根本没往那地方想,这层窗户纸一捅破就全完了,何况迪佳那么聪明。”

    我摊手道:“那我们该拿她怎么办?”

    老妈思忖良久道:“当今之计如果你不想对不起她只有动之以情,你即刻去见她,在苏竞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以前你一定不能让她去见史存道。”

    “我该怎么说?”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据我所知你和她之间感情还是不错的不是吗?”

    我只能点头:“我尽量试试。”

    我一路上纠结万分,慢慢来到史迪佳帐前,帐内一片悄然,灯火全熄,我站在门外,轻声道:“妹子……”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史迪佳轻微的抽泣声道:“五哥……我最后叫你一声五哥,,我的心里乱得很……”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史迪佳隔门道:“其实我一早就觉得奇怪,你自从那次从湖边被人找回来就变得不一样了,我和五哥关系最近,原本我应该早就发现的,你们的性子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她顿了顿道,“你告诉我,你们把我五哥怎样了?”

    我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根本没打算骗你们,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史迪佳黯然道:“看来五哥他……真的不在了。那你又是谁?是女儿国的人吗?”

    我复杂道:“也算不上,我其实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不管你听得懂听不懂,你只要明白一点,我没有恶意,你仔细想想,我害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吗?”

    “这……”史迪佳迟疑一下道,“没有,你对我很好。”

    “这就是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来这的目的,我想停止大陆上的战争,等这些事情一完,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史迪佳道:“好,我相信你……那么我该怎样称呼你。”

    “龙羊羊是我本名,我在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龙洋,如果你不介意还可以叫我五哥。”

    史迪佳吞吞吐吐道:“好,五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信上的内容不知真假,但当务之急是找到苏竞他们。”

    史迪佳道:“好,在这件事之前我们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多谢了,妹子。”

    “快去吧,五哥。”

    我快步走回老妈帐内,冲她点了点头,老妈道:“说苏竞的事吧,我们要拟定一个行动计划,苦梅大师准备潜入黑吉斯,先查看一下情况。”

    我对苦梅说:“我和你一起去。”

    老妈道:“绝对不行,你剑气不灵去了也是累赘,师太自己去的话发现情形不对至少能全身而退。”

    我说:“别把我说得那么惨,我自保也不是问题。”

    苦梅道:“苏竞的实力我很清楚,如果她都出了事你我去也无济于事。”

    我脸一板道:“别忘了苏竞是你徒弟,你却是我徒弟,你是想欺师灭祖吗?”

    苦梅下意识一低头道:“阿梅不敢。”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来我也就是开玩笑一句话没想到这个老古董当了真。老妈也哭笑不得。

    我正色道:“咱们这一去未必就跟人动手,如果消息是假的自然最好,万一苏竞他们真出了事咱们立刻回来调集联军冲击黑吉斯大营,如今在边境上的黑吉斯军不堪一击,我们说什么也把苏竞救回来。”

    老妈想了想道:“也只好这样。”

    苦梅道:“大将军放心,我一定把师父安安全全带回来。”

    老妈当机立断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她把手按在我肩膀上郑重道,“羊羊,你千万给我好好地回来,你不能再出事了你懂吗?”

    我笑道:“放心吧,我已经把爹坑了,绝不坑妈。”

    -------------分割-------------

    以往的惯例是年会期间断更,今年破例,年会期间更新,主要原因是被刺激得不行,于是利用两天所有闲暇时间码字,真是悲催又贱格,以后我就是摧贱!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二章 坑

    我们叫人备了马,悄悄开了城门向秦义武驻军的戈壁上靠近。夜色阴沉沉的,月光被遮盖得严严实实,我感觉我骑在马上像是朝一块巨大的黑幕中撞去。

    苦梅神色凝重,袍袖随风猎猎作响,我本想和她搭几句话,竟也无从说起,不一会工夫我们就距黑吉斯军不足一里的地方,黑吉斯人夜不点灯,但远远看去能见到有人影在来回走动巡逻。

    “下马!”苦梅轻声说了一句,率先跳落在地上,我跟着拉住缰绳,下马伏低身子往对面看着。

    “一会你只管跟着我,不要出声也不要擅自和人动手,有什么情况都由我来应付,明白了吗师父?”

    这句话的后缀又把我逗乐了:“好的徒弟。”

    苦梅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她把手穿进我的臂弯,提了一口气轻飘飘地向前掠去,往前奔行了一段距离已能清晰地看到黑吉斯大营的木栅,门口站着四个哨兵,营中恍惚还有士兵在来回巡逻,哨兵中有一人往这边看了一眼,苦梅立刻定身不动,我们之间相距大概有0多米远,如果是白天一定会被发现,但那哨兵也只是随便转了一下脖子,很快就又偏过头去。

    苦梅松了一口气道:“看来黑吉斯人的视力在夜里也是会受影响的。”

    我直觉身子轻飘飘地浮在空中,身周笼罩了一层似白非白的光,随即想起苏竞带我闯入朱啸风皇宫的事情,我问苦梅:“这招是你教苏竞的吧?”

    苦梅淡淡道:“不错,但她一定用得更好。”

    我们两个悄悄躲过哨兵的视野跃入大营之中,苦梅伫立片刻,皱眉道:“奇怪!”

    “怎么了?”

    苦梅道:“你不觉得这里太静了吗?”

    我四下张望,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营帐间除了几队巡逻兵往来穿梭外,果然寂然无声。

    苦梅道:“秦义武带着60万骑兵,不可能连马嘶都没一声。”我们两个蹑手蹑脚来到一座营帐外,苦梅轻轻挑起帐门往里看了一眼,耸动道,“空的!”我探头一看,几张床铺上被褥都摆成人形,但手段之拙劣一望可知,显然人家也没指望这样就能骗过我们。

    “这是什么意思?”苦梅随口说了一句,再检视其它营帐也全都如此,难怪能容纳60万人马的军营鸦雀无声,原来是秦义武摆的一出空城计。

    此时我们也不再顾忌其它,飞速在营中行走,有几个士兵发现了我们都被苦梅打倒,十几分钟后我们已经深入到黑吉斯军腹地,然而此时连士兵也再没一个,比刚才反而更显诡异。

    苦梅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前倾,顿了一会说道:“我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这营里一定还有人,而且都是高手,但是这些人的剑气时隐时现,好像被故意屏蔽了一样。”

    我说:“别着急慢慢来。”

    苦梅摆摆手,全神贯注地站在原地,这时远处的半空中忽然闪了一道白光,这道光昙花一现乍现即隐,但是我和苦梅都看得很清楚,苦梅脱口而出:“是苏竞的剑气!”她说话的同时已经拉着我闪电一般朝着白光出现的地方冲刺过去,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一个巨坑前面,然后我只打了一眼顿时血脉喷张——

    这巨坑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从坑边到坑底是一个扇形的弧度,高度约有米,苏竞和黄一飞等人面朝外站在坑底,四周的坡上站满了黑吉斯的弓箭手,所有人都不住向坑底放箭,缚神卫等人奋力拨打羽箭,仍有人不断中箭倒下,阵地最外沿已经躺下密密的一排,苏竞身子悬浮在半空中,袍袖频频挥舞放出剑气,尽力使羽箭减速,我暗暗纳罕,以苏竞的本事,就算她的剑气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寻常弓箭是绝难对她构成威胁的,但是看缚神卫垂死挣扎的架势,显然苏竞对抗这些弓箭手竟颇感吃力。

    我情知不对放眼看去,很快就发现了关键所在——在坑的四周,每一边上都站着一名锦衣老者,这四个人镇守住四方,臂膀不住朝前推动,每有箭羽离弦,立刻借助这四名老者的剑气骤然速度加剧,就像是被底火击出枪膛的子弹一般威力无穷,苏竞孤掌难鸣,一时只能照顾一个方向,其它三面的缚神卫便死伤惨重。

    我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我们对面的锦衣老者正是魏无极,我顿时恍然:以他的修为叛离洪烈加入黑吉斯,必然得到重用,所谓的四大国师肯定有他一席之地,那么不用说,另外三个老者就是其余三位国师,黑吉斯设下这个圈套,动用了国内四位顶尖高手,那是早有阴谋无疑了。

    这四大国师也都漂浮在半空,魏无极两边的老者手臂挥舞间嗤嗤有声,其声势毫不逊色于魏无极,离我们最近的那名老者身材极其高大,穿一身红袍,背对着我和苦梅,每一动作威力尤其惊人,苏竞十分精力中倒有六七分被他引了过来,在这场隔空对抗中仍然尽处下风,此情此景我目眦欲裂,大喝一声:“苦梅,你还愣着干什么?”

    苦梅本也是性如烈火之人,这时也全忘了个人安危,怒吼一声挥掌朝那红衣老者后背拍去,红衣老者一边对付苏竞,一边早觉察出了背后有人,他并不转身,右掌绕过左肋下,结结实实地和苦梅对了一掌,苦梅身子剧颤后退了一大步,那红衣老者纹丝不动,尚有余裕朝苏竞拍出一掌,随即肩头微微一耸,有些诧异道:“听说女儿国苦梅隐退江湖多年,想不到今天也亲自出山了。”此人头也不回,仅凭一掌就识破了苦梅的身份,而且毫不落下风,显然也是剑圣级的人物。

    苦梅喝道:“那你还不受死?”她二指曲张点向红衣老者的后脑死穴,那老者从容转身,单拳不由分说迎了上来,这一招看似是在用蛮力,但无疑是转守为攻的妙招,苦梅变指为掌,顺着老者的脉门缠了过去,对方于刹那间十指箕张向下叉了过来,正如田里农民们遇到蛇以后用犁头砸打的样子,苦梅撤招俯身,脚尖已向对方下盘踢了过去,那老者身子跃起前倾,粗大的手掌凌空拍向苦梅,苦梅一个侧身之后,原地被生生凿出一个深坑。

    这二人年纪均已不轻,用的招式却无一不是攻守兼备、老而弥辣,那红衣老者既知苦梅身份,自然不会轻敌,招式连绵不绝滚滚而来,苦梅沉着应对,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电闪雷鸣一般过了几十招,身周顷刻形成一个气场,有形有质地向外扩张,我站在他们数十步外竟觉十分局促。

    随着红衣老者退出包围圈,苏竞似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而也不过是片刻的轻松,这包围圈显然是一个充满玄妙的大阵,红衣老者虽然暂时被苦梅缠住了,但大阵的另外三个主持者仍能对缚神卫形成制衡,黄一飞的手下见正面开了个口子,奋不顾身地突了上来,却被两边的弓箭牵制,变生肘腋,顿时有几人倒地,4个缚神卫就能挡住苏竞,此刻陷在这大阵中竟不能脱。

    苦梅和那红衣老者以快打快转眼就过了50招,苦梅是苏竞业师,两人功夫理论也如出一辙,转圜承接之际往往料敌先机,以精确巧妙为宗旨,那红衣老者套路大开大合,然而所谓大而不工大象希声,对上苦梅这种精妙流居然毫不逊色,而且剑气鼓荡,显然在内功修为上要比苦梅深厚,此消彼长,苦梅渐渐陷于苦斗。两大高手决斗,我此刻剑气不灵正感束手,无意间碰到了腰里的青玄剑上,我拔剑在手照苦梅扔了过去:“阿梅,接剑!”

    苦梅回手接剑,刷地一下刺向红衣老者,剑助剑气,发出嗤的一声,红衣老者本没在意,双掌一翻就要夺剑,眼见剑尖距己尚有三四寸,咻的一下袖口被削去一截,红衣老者怔了一下,随即悟到这剑有聚拢剑气的奇效,脱口道:“青玄剑?”不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苦梅有青玄剑相助,勉强和红衣老者打了个平手,我明白要想破此阵还要从另外三人身上着手,绕着坑边朝左边那名锦衣老者跑去,苏竞看在眼里大声道:“小龙回去,危险!”

    黑吉斯阵后遭逢变故他们自然是早有察觉,但除了红衣老者抽身对付苦梅以外其他人竟无暇顾及我,显然这个大阵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坚守其位才能发挥威力,我想通这点更是加快脚步,我的左边也就是正西方向,大概有00多名弓箭手,列成三排向坑中放箭,见我到来,边上的人不得已拔刀迎上,这些人武功不高但是一大堆围上来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也着实让人头疼,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听坑下面有人恶狠狠道:“把他们都丢下来给我!”我低头一看见黄一飞正目光灼灼地往这里看着。

    饶是此情此景下我也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看来黄一飞受了一夜的鸟气正无处可出,正想拿这些弓箭手发泄。

    我迎着这些黑吉斯士兵,既不还手也不躲闪,而是将他们一一都推在坑里,黄一飞等人虽然冲不上来,但是对上这些士兵却是游刃有余,一时间就如一面大绞肉机一样发动起来,双方展开鏖战,正对着黄一飞的弓箭手顾忌自己人便心生迟疑,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我心下略喜,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打开一个缺口,只要让缚神卫的人上来,寻常士兵由他们去对付,苏竞和苦梅对四大国师,胜负不敢说,脱身看来不难。

    就在我打着小九九的时候,一道黄色身影飞快地穿过士兵中间的空隙,我感觉到胸口一滞,此人的手掌已经间不容发地袭了上来,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到他的面孔,凌厉的剑气已破空而来,凭我和人动手的经验,此人剑气较之魏无极似乎更强,几乎可以断定是剑圣级别的高手,看服色正是四大国师中的镇守此方那人。

    我往旁一闪,顺势向他肋下掏去,此人看我肩头微耸就已经料到我的用意,他不等招式用老身子在半空中一拧,让开我的拳头向我小腹撩来,我循着他剑气的变化十指张开朝他头顶按去,此人眼光极其老到,距我尚有一步之遥又已变招,我们两个不住闪转腾挪变招换式,顷刻间交手数十招,居然连彼此肌肤也没碰着一下。待其落定,那一身黄色长袍袍袖衣角也随之凝住不动,此时晚风吹拂,所有人衣摆都随风猎猎而响,这黄衣老者却像一张粘在夜色里的人物肖像一般,可见其对剑气的掌控达到了由内而外随心所欲的地步。他身材单薄,年纪在七旬开外,一双原本冷冰冰的眼睛里此刻全是讶然,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又像是有些迷惑:“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能在老夫手下走了十个回合……等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对面的魏无极打个哈哈道:“竹叶兄这次可走眼了,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洪烈新晋的剑神,史家的老五,最近风头正盛啊。”

    被称为竹叶的黄衣老者动容道:“剑神?”

    当他说“在哪里见过你”时我还在纳闷,从我来联邦大陆之后其实和黑吉斯高手交集并不多,更别说什么国师,如果我见过他理应有印象才对,可我半点也想不起来,可是等他喊出“剑神”两个字后我也猛然想起一个人——当初我还在女儿国的时候,黑吉斯曾派杀手刺杀过老妈,最后那名杀手蒙着面罩,却是剑圣级的存在,此人险些就要得手,幸亏我出去挡了他一下,他不知深浅这才胆怯而退,临走时也喊过“剑神”两个字,此时故音重现,天下剑圣又有几人?两厢一验证,当初那人必定就是竹叶无疑!

    想到此节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当初竹叶见我时我身处女儿国的将军府,此刻身份是洪烈帝国史家老五,一旦黑吉斯追查起来,那我这个冒牌史迪载迟早穿帮不可。

    几乎是与此同时,竹叶也猛地喝道:“是你!”

    我大吃一惊,不等他再说什么飞身扑上:“不是我!”

    好在旁人也听不懂我们这高深莫测的对话,也没人能顾得上——红衣老者和竹叶这一分神,正南和正西两个方向的黑吉斯士兵少了主持大阵的人,弓箭便不再能对缚神卫构成威胁,一方要趁势脱困,一方抵死不退,双方在半坡上第一次展开正面交锋。

    我生恐竹叶揭穿我的身份,不由分说冲上去就是一通猛攻,但是佛光普照最讲究防御和后发制人,我这些拙劣的功夫在竹叶眼里恐怕比三脚猫尚有不如,往往是我这边一招刚递过去就反被竹叶所制,最后还得仗着佛光普照勉强自保,一时打个了手忙脚乱,有几次甚至险到了极点,水墨的话此刻在我脑子里黄钟大吕一般响起:

    “你剑气虽强,但大陆上至少还有0人能以招式胜你!”我现在更是没有半分剑气,我相信凭竹叶的能力一定能排进这0人之列,他若想杀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但十几招一过我发现竹叶似乎有些畏首畏尾,我们两个交手这么长时间以来从不与我正面交锋,明明我破绽明显他只要加一拳一掌就能锁定胜局,但他好像有点视我如蛇蝎,始终不敢和我肌肤相触。我一转念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竹叶武功虽高,却是胆小如鼠,当初我空有剑神阶位,吓得竹叶一触即退,可见在他心里已经先入为主,认为越级挑战只能是徒劳无功,连搏一把的勇气也没有了。这也不怪竹叶,在两个大陆上,等级就是一切,一个剑童可能从没想过要挑战一个剑生,剑师这样的高手遇见剑圣也只能束手就缚,除非你有水墨那样曾经沧海的境界和实力,否则越级挑战就是自杀,竹叶这样的大陆顶尖高手平日里受人崇拜高高在上,但毕竟神圣之间还是差了一级,也许正是因为竹叶已经身在象牙塔顶端,才会真正明白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难度,所以他的举动也只能说是明智之举。

    那红衣老者眼见竹叶浪费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开口道:“竹叶兄不必顾忌,史迪载剑气时灵时不灵!此刻杀他正是良机!”

    我吓了一跳,如果说他感应不到我的剑气说我是冒牌剑神我都不会这么惊讶,但他竟知道我最大的隐患,这个秘密除了老妈苏竞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他是怎么识破我的?

    “闭嘴!”苦梅将青玄剑一振化作万点青芒向红衣老者攻去,对方也只是淡然自若地往后挪了半步,看来苦梅和人家差距还不小,如果没有青玄剑助威,说不定已经分出胜负了。

    竹叶听了红衣老者的话终究还是有些迟疑,魏无极阴恻恻地道:“竹叶兄还是小心些为妙,这小子最会使泼皮无赖的招式,尤其要提防他用下三滥的手段。”

    竹叶听罢脸色更变,冷丁虚晃一招斜刺里抽身而走。

    红衣老者见状怒上眉梢,顿足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知是说魏无极还是竹叶。

    ------------分割-------------

    嘿嘿,我回来了。前段时间待在大理的洱海边上找灵感来着(灵感真屈,每次都拿它说事儿),待了足足一个月,开始我挺纳闷的,你说各位段皇爷守着大理山清水秀的皇帝不当干嘛都出家了?后来明白了,山水虽好毕竟是弹丸之地,况且这地方易攻难守朝不保夕的,不当也有不当的省心,容易看得开。反正我是看明白了——再不写字就要饿死了!所以……求月票!!!!!!!!!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二章 绝境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红衣老者和竹叶这两个方向的阵势一乱,缚神卫便顺势而上占领了坑边的平地,如此一来四大国师组成的阵型已破,缚神卫要向外突,黑吉斯要往上围,双方顷刻便呈现出犬牙交错的混战之局。好在在平地上交手缚神卫的威力立刻就显现了出来,这些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鹤立鸡群的高手,对付这些寻常的小兵自然是砍瓜切菜一般。

    就在这时对面人影晃动,上百名身穿异装的黑吉斯高手从士兵队伍中冲出,他们先前藏身于队列之中,此时越众而出,一经和缚神卫会面,立刻杀得难解难分,我粗略计算,经过伏击后的缚神卫大约只剩了不到50人,人数上处于劣势,若论单兵素质,黑吉斯这支异军也并不差,这些人在当初迎击史动的右军和攻击厉州时发挥了重大作用,乃是黑吉斯从民间千里挑一选出来的高手。

    黄一飞不动声色地打了几个手势,缚神卫在他的指挥下无形中扩散成圈,待对方进入圈中黄一飞喝道:“摆阵!”话音刚落缚神卫的包围圈骤然收缩,其中有0人分为5个4人小组,其余人等就围绕这5个小组展开反击,局面顿时被彻底扭转,这5个小组就犹如5位绝世高手一起出手一样,众人就听“噗噗噗噗”声不绝于耳,黑吉斯一干人众竟无半分还手之力,凡是挡在阵前的一律一招毙命,这5个小组渐渐合拢,其余的敌人便像一群被夹杂在巨大齿轮中的老鼠,瞬息间全被这5个小队屠戮殆尽。

    外围的黑吉斯士兵观之无不色变,那红衣老者一边和苦梅缠斗一边观察着这边,他脸色平静,似乎是早有准备,此时也不禁赞道:“缚神卫果然有些门道!”

    “我来领教领教!”随着话声,四大国师中一直镇守北方那名葛衫老者飞身而至,掌中亮光一闪,用的是一口单刀。他身材矮小,这一扑几乎是贴着一组缚神卫的脚边,刀光暴起,转眼就朝4人每人都砍了一刀,缚神卫一但组阵成型便胸有成竹,4人中有两人以长剑隔断葛衫老者的进攻,另外两人守在外围,间或替换同伴,5个人甫一照面就以快打快,众人就听刀剑相交之声密集如麻,缚神卫固然是进退有章,那葛衫老者也攻守有度,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黑吉斯那边暂缓了攻势往这边看着,就连红衣老者和苦梅也都分了一些精力关注着这场角逐。我这才终于有机会来到苏竞身边,就见她眉头微皱脸色苍白,我不禁关切道:“你怎么样?”

    苏竞眼望苦梅,有些懊恼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嘿嘿一笑道:“我这么漂亮的媳妇连房都没圆当然要来!”

    我的这种回答方式似乎已经在苏竞的意料之中,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们今天全军覆没,你就是洪烈帝国和女儿国的双重罪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如果我不铤而走险,那么联邦大陆至少还有我一个剑神,可是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我们两个有可能都回不去了。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咱们这不是都已经冲出来了吗?”

    苏竞道:“可你别忘了我们身在何处,我现在已经形同废人,你剑气不灵,秦义武不用多,只需派一万骑兵,咱们这拨人一个也别想离开这!”她随即又问,“你和我师父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这才正色道:“有人往那边送信,说你们中了埋伏。”

    “谁?会不会是黑吉斯的诡计?”

    “还不得而知,信里还说他已经知道我不是史迪载。”

    苏竞摇了摇头道:“是不是诡计已经不重要了,缚神卫损失惨重,你我回天乏术,看来今天咱们要死在这里了。”

    我第一次见苏竞如此的意志消沉,也心知她说的不假,忍不住问:“你还能飞吗?”

    苏竞苦笑道:“你觉得呢?”

    “你们刚中埋伏那会你为什么不跑?”

    苏竞道:“我与缚神卫同来,总不能见死不救,谁料反而弄巧成拙,最后自身不保,徒惹人耻笑。”

    他最后这句话恰好被黄一飞听到,黄一飞凝重道:“苏剑神言重了,咱们缚神卫永感盛情!”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坑叹气道:“那你们也不用自己往坑里跳吧?”

    黄一飞道:“惭愧,这个却是黑吉斯故意设下的圈套,我们一路刺探而来,原以为这里是马吉玥的临时行宫,不想地表突然塌陷,看来黑吉斯为了设这个机关也花了不少心血。”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我就问你消息来源,你说绝对可靠,临了临了我们栽到谁手里都还是个问题。”

    黄一飞黯然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看了一眼正在与葛衫老者剧斗的4个手下道,“目前唯一所愿就是要除掉他们一个剑圣,那也算死得其所了。”

    这时我直觉手心一暖,原来是苏竞拉住了我的手掌,耳边有个轻柔的声音道:“小龙……”

    我心头一动道:“怎么?”

    苏竞轻声道:“最终我还是连累了你。”

    我本想打个哈哈,苏竞却阻止了我:“以前我总拿联邦大陆的人民来说动你,其实我知道整个联邦大陆只有我一个人亏欠你,要不是我,你也不用……”

    我捏了捏她的手道:“别说这些了,要不是你我还在火车站边上开客栈呢,也见不到我老妈了。”

    苏竞低头道:“我欠你们母子俩的,这辈子恐怕是还不清了,如果有来世,我宁愿……”说到这她声音越来越低,我正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听着,不想下一秒却有人大喝一声:“仓兄莫慌,小弟来助你一臂之力!”却是魏无极看葛衫老者久战不下,前来加入了战团。就此苏竞后面说的话我便没有听见,再问她,她只沉默不语。

    我盯着魏无极恨恨道:“姓魏的,咱俩是死仇!”

    魏无极号称助战,其实形同偷袭,葛衫老者与4名缚神卫分为两向斗得正酣,魏无极鬼魅一般蹿到其中一名使棍的缚神卫身后,他喊话的同时左脚已经偷向那人的下盘,那人侧身用棍头撩魏无极的肩头,但这样一来原本极为默契的4人阵型顿时凌乱,葛衫老者此时单刀正搭在最右首一人的剑上,另外两名缚神卫按理该当退步,若那使棍之人不受干扰,他旁敲侧击葛衫老者非撤招不可,魏无极横插一杠那人无暇分身,葛衫老者的刀由此划上了对手的胸口,魏无极本是剑圣级别的高手,此时也凭个人修为把手掌按在了使棍那人的小腹,缚神卫4人阵顷刻间便被瓦解,魏无极得着便宜毫不容情,在重创对手的情况下又补了一脚,随即化掌为指,在另一名缚神卫头顶上插了五个窟窿,出手之狠毒一如往昔在史府的作为。

    那葛衫老者觉得有失光明,只用刀尖划破了另外两名缚神卫的皮肤即止,他收刀止势,面色不愉对魏无极道:“你何故如此,在下尚不用你来解围。”随即倒持单刀对剩下的两名缚神卫抱拳道,“让二位见笑了,有机会的话咱们再行比试。”魏无极讨了个没趣,讪讪道:“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讲什么武林道义?”葛衫老者凛然道:“堂堂剑圣,岂能自堕身份?”魏无极冷笑了一声,颇为不屑。其实以缚神卫之能,一个4人阵对上两名剑圣就算会有些许吃力,但绝不会片刻就被打垮,若非魏无极偷袭时机掌握得极为刁钻,他和葛衫老者联手也还有的好打,当然,这里也不得不说魏无极虽然卑鄙但是眼光还是非常毒辣的。

    缚神卫损失两人黄一飞心痛不已,众所周知缚神卫4人一组才能发挥威力,他这次带过来的100多人原本是0几个小组,结果在黑吉斯伏击之下已经折损了一多半,然而真实实力还要打上一个大折扣——有很多小组虽然只有一人或伤或亡,那这个小组就由原来的足可和剑神剑圣抗衡的水平沦为三个普通高手,最后只剩下5个小组编制健全,魏无极这么一来,缚神卫的实力相当于又降低了五分之一,现在只有4个小组勉强还堪一战,也已经是又累又乏……

    黄一飞满脸沮丧道:“名震天下的缚神卫想不到就这样一旦毁于我手,我再无颜面见圣上和水墨大师……黄罗刘江四队长听令!”

    缚神卫队列中站出四人来躬身道:“在!”

    黄一飞涩然道:“我命你们一会拼死力保两位剑神突围,不得有误!”

    四个队长面面相觑,一起道:“副统领大人您呢?”

    黄一飞苦笑道:“我还有何面目苟存于世,只能但求战死以谢皇恩。”

    看样子这四个队长是缚神卫最后的四组人马,黄一飞这么说也确实是心死如灯灭,四名队长闻言大惊,一起跪地道:“副统领!”

    黄一飞怒道:“别婆婆妈妈的了,你们若能保住两位剑神就是首功一件,若不能……”说到这他又苦笑一声道,“若不能也不怪你们,咱们兄弟地下再见吧。”

    我听到这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对面黑吉斯的阵营道:“老黄,你以为黑吉斯的人都是纸糊的?人家费劲千辛万苦把我们引来那么容易再让你突围?”

    此时苦梅和红衣老者犹在缠斗不止,黑吉斯的士兵们与我们对面而站,虽不再放箭,其用意也很明显——人家根本不想再与我们做困兽之斗。就在这时我们忽然感觉到四面八方同时传来马蹄声,也不知是多少兵马在往这边进发,直踏得地皮微微震动,少顷,黑暗中一面黑吉斯的大旗便出现在我们正对面,略一打眼就有不下万名骑兵,接着四面都被黑黢黢的兵马围住,苏竞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秦义武的骑兵到了!

    我无力地笑了笑,对黄一飞说:“看来就算是纸糊的我们也杀不出去了。”众人都是久于带兵的老手,一眼就能判断出每一个方向都有不少于一万骑兵的敌人,不到50个伤兵对上四五万骑兵,虽然我们这边有两个剑神一个剑圣,两个剑神是没血没蓝的剑神,一个剑圣是仗着装备死扛的剑圣,这场仗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红衣老者猛挥一掌逼开苦梅,喝道:“且住!”

    苦梅也知再打下去没有意义,抽身退到我和苏竞身边,她鼻洼鬓角全是汗水胸口起伏不定,双目努出,已有久战脱力之兆,站在原地却是不住低声咒骂,这老尼姑的狠劲是全被激发出来了。

    红衣老者混若无事地负手而立,冷眼往我们这边看着,沉声道:“胜败已定,各位还是认命吧。”

    五万黑吉斯骑兵把我们团团围在中间,却没一个人说话,只有偶尔的马斯声回荡在戈壁上,气氛一时凝结,我们心里都明白,只要对方发起冲击,我们这些人顷刻就会被踏成肉泥,红衣老者说胜负已定没一点夸张。

    黄一飞两眼充血,指着红衣老者道:“有本事单打独斗,黑吉斯只会以人多为胜吗?”他眼见洪烈辛辛苦苦创立的缚神卫就要毁于一旦,自己这些手下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又经过多年训练的精英,此时龙困浅滩恐怕最后只能死在籍籍无名之辈手里,这两句话说得极为不甘。

    红衣老者淡然道:“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洪烈帝国对刺客难道会以礼相待?况且若说单打独斗,缚神卫也不见得光彩。”

    黄一飞为之语滞。

    红衣老者转而向我说:“史剑神,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偷偷拉紧苏竞的小手,嘻嘻一笑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把我修炼的心法写下来你也等不及不是?再说我也不会什么心法。”

    红衣老者点点头道:“可叹,一代剑神就此殒命,虽是我黑吉斯之福,却是我等习武之人之憾。”

    魏无极站在竹叶身边不住交头接耳,这时冷冷道:“他未必姓史!”

    ---------分割---------

    月初还是求个月票,态度决定一切嘛。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四章 快刀

    当此时,我们不到50号伤兵败将被对方5万骑兵围得水泄不通,红衣老者缓缓举起手臂,只要再一落下,我们所处之地势必会被踏为平地。

    那葛衫老者快步走到红衣老者近前,两人短暂地交流了几句,红衣老者似乎颇为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又慢慢地把胳膊放了下来。

    葛衫老者径自走到我们面前,他冲苏竞抱了抱拳道:“苏剑神,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成全。”

    苏竞任由我牵着她的手站在我身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似乎在这个最后时刻不愿别人打扰,听葛衫老者这么说,苏竞只淡淡道:“请说。”

    葛衫老者郑重道:“苏剑神年少成名,一跃登顶,让我等老朽好生惭愧,可惜一直无缘会面,今日虽然只能说是狭路相逢,老朽不想交臂失之,有些武学上的疑问还想和苏剑神印证印证。”

    苏竞皱眉道:“又要比武么?我等此情此境,输赢又有什么意义?”

    葛衫老者毫不避讳道:“正是因为这样,老朽平生之年恐难再见剑神,所以才有这个冒昧之请。”

    苏竞失笑道:“你倒是快人快语,只是我现下不想再与人动手。”

    葛衫老者面有求恳之色道:“还请苏剑神勉为其难,老朽这边有礼了。”说罢真的深深冲苏竞鞠了一躬。

    苏竞道:“这样吧,若你只是想一战成名,今夜之后不妨通告天下,就说我苏竞败在了你手里。”

    葛衫老者一愣,勃然道:“你把老朽看成什么人了,你瞧不起我也用不着这样羞辱于我,既然苏剑神觉得我不配与你动手,老朽识相些也就是了。”说着愤懑之色见于言表。

    苦梅低声道:“这人倒也算得上是个武痴子,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苏竞忙道:“晚辈失言,这里赔罪了。我不想与人动手只与心境有关,绝没有瞧不起前辈的意思。”

    葛衫老者黯然地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去。

    就在这时我只觉丹田隐约一动,不由得身子跟着一震。

    “嗯?”苏竞霍然扭头与我四目相对,眼神里充满询问之色,她和我两手交握,我身体里气息一起变化她便最先察觉了,此时我也是又惊又喜,但唯恐给黑吉斯的人看出端倪,只是不动声色地冲苏竞微微点了点头,用极低的声音道:“有感应了,但是还不强烈。”

    “我帮你争取点时间!”苏竞小声说了一句,向前走了一步,对葛衫老者的背影道,“前辈留步。”

    葛衫老者蓦然回头道:“怎么?”

    苏竞道:“前辈既然想和晚辈印证武功,晚辈答允就是,临死前完别人一个心愿,也算幸事一件。”

    葛衫老者大喜道:“多谢多谢,请!”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迫不及待地返身邀战,好像生怕苏竞反悔一样,说到底这葛衫老者居然像个孩子。

    我担忧道:“小竞竞,你行不行?”苏竞从新京一路飞到边境,剑气已经十去其九,再经过一夜鏖战,此刻只怕是井枯河干,对上葛衫老者这样的高手,后果难料!

    “别管我,集中精力做你的事。”苏竞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飘然落在葛衫老者对面。

    葛衫老者满脸严肃地理了理衣襟,一字一句道:“老朽姓铁命仓,现忝任黑吉斯国师,一直想去拜会苏剑神,因俗务繁忙所以一直未能成行。”苏竞在他面前虽然以晚辈自居,但这铁仓执礼甚为严谨,丝毫没有半分轻慢,从这点就能看出大陆上级别是大于资历的。

    苏竞道:“晚辈说句冒犯的话,以铁前辈的修为地位,我怎么从前都没听过您的大名。”

    铁仓呵呵一笑道:“苏剑神能这么说足见磊落,我等虽名为国师,平日里深居简出,是以在江湖中没什么名气。”我们却明白这只不过是谦逊之词,四大国师之所以很少抛头露面,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随时要保护马吉玥,二来也是为了深藏锋芒,在关键时刻才能起到奇兵的作用,这次伏击缚神卫就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苏竞道:“各位淡薄名利叫人佩服,今夜一战后四位国师的大名自然会名震天下。”

    铁仓道:“声名于我辈如浮云,一切无非是为了国家社稷,苏剑神对老朽这句话应该有戚戚之感吧?”

    苏竞摇头道:“不然,晚辈只同意您这句话里的一部分,我辈入神入圣,为苍生祈福固是本分,但也要分得清什么是为国为民什么是为虎作伥,马吉玥携百万之兵欺凌弱寡,各位就算不能使他从善如流,也断不应该甘做他的爪牙才是,几位武功再登峰造极,在大是大非上却有亏欠。”

    铁仓立刻道:“生于斯土便为斯人,我们若一味置身事外这场争斗只会更加惨烈,对黑吉斯对联邦大陆都不是好事,两个大陆之间终究会有一战,只有大一统才能让天下归于太平,苏剑神所作所为看似是锄强扶弱,其实只能阻碍大陆统一的大业,乃是目光短浅所致。”

    我暗暗点头,这两个人一个为国为民,一个却顺应“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宗旨,郭靖碰上了蜘蛛侠,都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一方,这就是死结!

    红衣老者见两人越扯越远,朗声道:“铁苏二位,国家恩怨本就很难说清,咱们今日只探讨武学,不谈国事。”

    铁仓一凛道:“说得是,苏剑神请出招吧。”随即又道,“且慢,掌灯!”

    黑吉斯人夜战不需点灯,所以我们这半夜打下来一直处在黑暗之中,这时有人在四面点上火把,顿时亮如白昼,铁仓为了让这场神圣之战公平起见,竟是不欲占苏竞半点便宜。

    苦梅一边擦汗一边嘀咕:“苏竞已无半点剑气,也不知她和人打的什么劲儿,徒让那姓铁的捡个大便宜。”我也不好对她说明,只是暗暗调理内息,说也奇怪,原本有所感应的丹田这会又全无了动静,我也只能干着急,心里不住祈祷。

    火把点起后照得四下里黑吉斯士兵的铁甲熠熠生辉,所有人都持刀在手面无表情,苏铁二人这场大战不管谁输谁赢一旦有了结果他们就会照原计划发起进攻,所以我必须在这之前召唤出剑气,否则依然逃不脱被踩成肉泥的下场……

    苏竞和铁仓对峙片刻,铁仓看出苏竞没有先出手的意思,叫了声“得罪”率先进招,他平平砍出一刀,苏竞立刻被包围在一片刀光之中,乍看就好像一个半圆形的金属球罩了上来,也就是说铁仓看似只砍了一刀,但其实只是假象,别人只能砍一刀的工夫他已经递出十七八下,难得的是半空中这十七八把刀每一把都看得真真切切,如同拿着一面巨大的刀板在进攻,苏竞双手下垂,身形斜刺里从铁仓边上闪过,铁仓凌空跃起,那面巨大的刀板“呼”的一声照苏竞头顶扣下,苏竞姿势不变,强行在刀光的缝隙间穿梭,谁都知道铁仓手里只有一把刀,但同样的,谁都明白以铁仓剑圣的修为他幻化出的千刀万刃绝不会像街头耍把式的是看着好看而已——他的每一条刀光都能致人以死地!苏竞在这狂风暴雨中闪转腾挪,往往在间不容发的罅隙里贴身而过,看得人心惊胆颤,在铁仓雨点般的攻击中,苏竞只要稍不留神被一刀砍实免不了就要被碎尸万段,不但苦梅黄一飞捏着一把冷汗,此刻连黑吉斯的士兵也都一个个惊得伸长了脖子。

    两个人身形转移,地上的脚印不过浅浅的十几个,但铁仓已经砍了几百刀,苏竞只是躲闪,像只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船,始终立在浪尖上不倒。

    苦梅死死抓着衣角,手上青筋暴起道:“苏竞打定主意只躲不攻,如果对方走力大招沉的套路还好些,偏偏铁仓使的一手快刀,时间一长必出变故!”

    铁仓能和苏竞比试本来是满心期待,结果苏竞只是左躲右闪,自交手以来没出一招,大概也起了厌烦之情,两人一错身的工夫铁仓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竞兀自躲闪也不回答,铁仓又砍了一会越发郁闷,喝道:“我就不信砍不着你!”苏竞“嗯”了一声,淡淡道:“那要看你本事了。”

    这段时间里我丹田里的气息瞬息万变,但就像用吸管抽可乐底子,那些剑气总是断断续续难以成线,而且就算可乐底子也是时有时无,我一边看着场上的形势一边心焦不已,在这初冬的凌晨竟然满头大汗。

    这会铁仓又已经砍了上百刀,心境也慢慢不同,由开始的失望、不满变得有些亢奋,原因很简单——苏竞只挨打不还手固然无聊,但是时间一久铁仓就会被迫发现一个问题:寻常人想躲过自己一刀都难,然而苏竞却顺顺利利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几百刀,这就像两个足球队比赛,甲方锋线凌厉每每在乙方的半场大力抽射,这样局面一面倒的比赛本来是没什么看头的,然而这样踢了半场比分还是0比0,那么,乙方的守门员就会脱颖而出成为焦点,甚至乙方的另外10个队员在场边坐成一排喝可乐任由甲方射门球还是不进的时候,那你绝对是欣赏到了世界上最别开生面的比赛……

    现在就是这样,铁仓全力施为,苏竞却一指头都不曾动,在刀光中闲庭信步一样悠闲地走着,铁仓郁闷之余不免再起争强好胜之心,一时刀芒大作,砍得更加起劲了……

    ----------分割----------

    上一章应该是章,一疏忽写错了。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五章 颜面

    苏竞和铁仓这场大战可谓别开生面,一个砍得急一个躲得快,场上刀光闪烁寒风阵阵,二人却始终不曾交手。

    铁仓砍得大呼过瘾,苦梅却渐渐皱紧了眉头道:“乱了,苏竞的步伐开始乱了。”

    我凝神向苏竞看去,只见她脸色越发苍白,躲闪之际果然已有些迟滞,铁仓眼力何其凌厉,苏竞自乱阵脚他也察觉到了,奋起生平之力加紧进攻,一时光芒大作,场地中陡然鼓起一个大青球,两个人的身影也被映得暗淡了不少。砍到酣处,铁仓不禁大喊:“再有十招你非得还手不可!”说罢一口气不停报数道,“七百八十二七百八十三七百八十四……”待他数到七百八十九的时候苏竞已被逼到一角,铁仓手中的刀爆发出空前耀眼的光芒,苏竞躲无可躲,看样子只有返身还击一途,然而苏竞骤然收缩胸腹,铁仓的刀尖贴着她的鼻端划过,苏竞竟然还是没有出手。

    铁仓瞳孔收紧,沉声道:“好!看这一刀——七百九十二!”这是十招中最后一招,铁仓屏气凝神,手中刀冷丁光华尽敛,众人都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柄刀劈向苏竞,眼里看得清楚,周身汗毛却一起竖起,铁仓这一刀看似平常,却汇聚了他毕生所修,这简简单单的一刀封死了所有的去路,大而不工实达到了返璞归真之境,苏竞全神贯注盯着刀锋,这时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她既没有往旁边闪开,也没有出手抵挡,而是整个人都迎着刀锋贴了上去,就好像要自杀一般,场边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下一秒,铁仓的刀锋已经触着苏竞的头顶,苏竞顺应着这条刀锋偏头、收肩、扭腰、撤腿,寸劲寸发,在原本极为狭促的空间里她竟生生挤了开去,铁仓这一刀可以说是贴着她的人砍到了地上,猛的看去,这一刀似乎已经劈中,但其实还是差了毫厘。

    “七百九十三!”铁仓有些失神之际手腕一转,刀头撩向苏竞的腰间,苏竞再无丝毫转圜的余地,只得伸出双手把刀身夹住。

    铁仓脸色复杂,自他看出苏竞步伐紊乱之后已算出十招之内必能逼苏竞出手,尤其是第十招,恐怕是他生平集大成之作,如果对手不是苏竞,就算练习千万次也未必使得出,然而最终还是用到了第十一招,可说是小小地输了一阵,不过也逼得苏竞伸手夹刀,所以他先是一沮然后一喜,撤刀道:“你终究还是出手了。”

    苏竞道:“不错,是我输了……”说到这她忽然身子晃了两晃,哇的吐出一大口血,这一下毫无征兆,不但铁仓愕然,周围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竹叶高声道:“恭喜仓兄,女儿国苏竞也败在你手上了!”黑吉斯众兵将顿时一起欢呼起来。苦梅见状急忙上前扶住苏竞,怒目对铁仓道:“她跟你拼斗之时已无半点剑气,你赢了又算什么本事?”

    铁仓发愣道:“什么意思?”

    苦梅道:“若不是她剑气枯竭,凭什么白挨你八百刀不还手?她倘有五成剑气在你未必能赢!”

    铁仓失魂落魄道:“难怪……难怪……”

    苦梅瞪了他一眼,扶着苏竞回来,苏竞蓦然回首对铁仓道:“其实用不了八百招,三百招一过你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

    “三百招一过?”铁仓冥思苦想,随即摆了一个招式道,“是这招‘仙人对弈’吗?”

    苏竞摇摇头。

    “那么是这招‘气冲霄汉’?”

    苏竞又摇摇头。

    铁仓锲而不舍地又摆出几个招式,到第五招上苏竞道:“就是这招。”

    铁仓把手里的刀来回摆弄道:“这一招叫‘百鸟朝凤’……只是我还没发觉有什么玄妙。”

    苏竞道:“当时你这一刀由下往上,招式使老才被我躲过,你只要刀交左手,我就非还手不可。”

    铁仓闭目凝神想了一会,重新使出这一招百鸟朝凤,又依言把刀递到左手,冷丁睁眼道:“不错,我若这么一来,你确实是进退无路。”

    苏竞微微点了点头,回到了我身边。

    铁仓又在原地想了一会,不禁慨然道:“剑神之名果然并非幸至,老朽受教了。”

    苏竞道:“前辈不必过谦,您的刀法过人,就算我身体如常咱们两个公平交手,鹿死谁手也在两说。”

    铁仓面向四方朗声道:“今日我与苏剑神交手未分输赢,若有哪个厚颜之徒颠倒黑白胡说八道,那就是对铁某的大不敬。”苏竞和他过招吐血而终,在一般人眼里胜负已分,尤其是黑吉斯,如果拿这一战大做文章势必会对联邦大陆的士气构成重大打击,铁仓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事先禁止,不过在我看铁仓未必不是因为太过自负才这么说,他这种超凡入圣的人物要想图名也不用等到今天,他对苏竞的三分惺惺相惜之外恐怕还有七分不服,今天靠的不是真实实力取胜,所以也不屑这点虚荣。

    果然,铁仓还刀入鞘,往前走了两步对苏竞道:“可惜,我们两个再也无缘交手,神圣一战只能无果而终。”

    苏竞也不知是剧斗之后乏力还是不想再谈及此话题,只是勉强一笑。她随即回过头来看我,我只有黯然地摇了摇头——我的剑气经过这半天往复折腾,到此刻竟然又毫没了反应,苏竞全不挂心,轻声道:“该咱们尽力的咱们都尽力了,既然天意如此,你我也不必介意了。”她肤色本来就白皙,此时失血过多更显苍白,这位叱咤风云的女剑神第一次有了女儿的柔弱之态,激发了我内心男人原始的保护欲,只可惜自身难保,也只有下意识地把身子挡在她前面。

    红衣老者朗声道:“老夫对苏剑神的功夫是十分佩服的,本人也对各位并无成见,只是各为其主,老夫也只能当一回恶人了。”说罢他再次高举右手,黑吉斯骑兵一起整肃军容,发出“咵”的一声。黄一飞见状恶狠狠道:“兄弟们,一会拼起命来务求多杀几个黑吉斯的杂种,临死也不能堕了咱们缚神卫的名声!”缚神卫众人大声答应,个个血脉喷张。

    我对苦梅道:“阿梅,等会趁乱你就带着青玄剑冲出去,大将军还要靠你保护。”

    苦梅摇头道:“出不去了,对面四人里,光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和铁仓我就没有必胜的把握……”说到这她猛然道,“坏了,咱们被一网打尽之后不但大将军有难,连史存道也朝不保夕了。”我和苏竞想到此点,也不禁相对愕然,我们两个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如果四大国师联手进行刺杀,飞凤军和洪烈军中无人能挡,原本是联军想凭双剑神制衡马吉玥,以前我一个人吓得秦义武和澹台朗偃旗息鼓东躲西藏,现在形势交换,以后就是四大国师的天下了。

    铁仓看看苏竞又看看红衣老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史苏二位剑神,只要你们答应从此隐退江湖,不再插手黑吉斯和联邦大陆的战事,我愿意替二位求情网开一面如何?”

    苏竞和我面面相觑,黄一飞急忙小声道:“可先假意答应他,以后再为我们报仇!”我使劲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这话第一时间就说到我心坎儿里了。苦梅怒道:“放屁,你将剑神的颜面置于何地?”

    苏竞沉吟不语。铁仓只道她还在犹豫,又转向那红衣老者道:“峰兄,你认为如何?”

    红衣老者的手尚高高举起,所有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只手落与不落之间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红衣老者听铁仓说完,略一迟疑后道:“铁老弟,此事事关重大,却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铁仓道:“剑神百年难得一遇,你就舍得让大陆上这空前的盛况毁于一旦吗?”

    “可惜这两位剑神却没一个是帮咱们黑吉斯的,国仇大于私仇,这个道理铁老弟你应该懂得。”

    铁仓道:“所以我才叫他们立誓两不相帮,以剑神之尊当众承诺,峰兄应该信得过吧?”

    红衣老者道:“铁老弟想过没有,如果这两个人出尔反尔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为了引这两个人入彀所费艰辛自不必说,光是这样的机会就千载难逢,放虎归山,这个责任老夫担当不起。”

    铁仓和红衣老者起了争执,一个想帮我们开脱,一个执意不肯,苏竞道:“铁前辈的好意苏竞心领了,若我们当众立誓,以后只能看着联邦大陆的百姓身处水深火热而袖手旁观,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铁前辈虽是好心,却把我们二人瞧得忒小了。”

    铁仓一愣,感慨道:“不错,是老朽狭隘了。”说罢冲着我和苏竞鞠了一躬,默默站在了一边。

    我满心都是老妈的安危,本来想虚以委蛇先脱了困再说,苏竞这一句话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只能幽幽道:“哎,师徒一对死心眼,脸面才值几个钱?”

    这句话要是黄一飞说出来苦梅恐怕就得大发雷霆,但她不敢在我面前发作,满脸愕然之色,苏竞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说:“为了所谓的剑神颜面,联邦大陆亿万百姓从此以后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这里面的轻重你想过没有?”

    苏竞一怔之下顿足道:“不错,在联邦大陆百姓面前咱们一己荣辱算得了什么?”

    我温言道:“算了,那个红衣服老头看样子是非杀咱们不可,服了软他也未必肯放人,临死前硬气一把……也挺好。”

    ----------分割---------

    今儿还一章。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六章 买卖

    红衣老者的手似乎是举得有些酸了,他站在高处往下看了一眼道:“全军听令!”这四个字他说得郑重无比,又好像有些如释重负,铁仓和竹叶等三名国师也都在他身旁静静站立,黑吉斯所有人马表情肃穆,这一战以黑吉斯全胜告终,所差的也只不过是最后一步。

    此刻我和苏竞对视了一眼,彼此淡然一笑。缚神卫众人环卫在我们周围,等着做最后的厮杀。

    就在这时我就听身后的黄一飞忽然充满惊奇的“咦”了一声,不禁回头张望,这一看之下却只到他一个头顶,他抬头仰视,瞠目结舌,这会我才发现依稀有些不对劲,片刻工夫我的身体已经高出众人半个身位,低头再看,我的双脚不知何时离地而起,竟然漂浮在了空中……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丹田一片炽热,先前分散于全身的剑气汹涌奔流,在丹田处汇聚成恣意汪洋。我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所以剑气一但汇集身体先于意识发生了感应,这一刻我内心的狂喜实难以用语言形容,苏竞也掩口道:“小龙,你的剑气……”苦梅大声道:“擒贼先擒王!”我依言冷眼向红衣老者看去,四大国师中以此人为首那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我却没敢贸然动手——此刻情况,对方若拼死一搏,缚神卫等人在万军冲击下仍然难逃灭顶之灾,我们身处重重包围中,双方距离又不够我截断黑吉斯骑兵的冲撞,混战一起,我很可能连一个人都带不出去。

    随着我冉冉升上天空,数万黑吉斯士兵一起仰头观望,一边频频看向红衣老者,秦义武军与我有过交手,当初我一人一剑劈开鸿沟,把黑吉斯60万骑兵挡在一箭之地,这些士兵至今思之仍心有余悸,刚才只要红衣老者军令一下他们5万铁骑冲过来那是稳操胜券,如今强劣易势,连心态也大不相同。

    双方正在僵持,对面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箭射他!”话音未落,红衣老者身周阵营中冷丁射来一片箭雨,我身在半空是现成的靶子,而那些伏击缚神卫的射手大概也是从黑吉斯新抽调过来的新人,不知利害,所以抢先来了这么一手。

    我张开手掌随便在身前挥了一挥,那几百支箭顿时化为齑粉,半空中两道剑气有形有质,就像两条巨龙一般回旋盘舞久久不散,我佯怒道:“哪个王八蛋射老子?”说着一拳照红衣老者捅了过去,红衣老者脸色大变,双手平推,我俩中间的空气里毫无征兆地被弥漫的剑气充斥着,接着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红衣老者硬生生隔空接了我一拳,略略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再次惊道:“还有!”我这道剑气在打的时候足足持续了四五秒钟,分为好几个波段,就像一列疾驰的火车,红衣老者打掉的其实只有一个火车头,等他发觉时剑气已然运转不灵,眼见就要披头盖顶被砸在下面,他身边的铁仓急忙把手搭在红衣老者的背上,奋起生平之力将剑气输出,空中发出了第二声爆炸,二人随之力竭,而侵袭而来的剑气依旧鼓鼓当当奔涌到来,竹叶心胆巨寒,脚弓一弹就要逃开,铁仓见机极快,一把死死攥住他的胳膊,竹叶若还想逃走势必要被这凶猛无俦的剑气拍成肉泥,无奈之下只好依葫芦画瓢,将全身剑气通过前两人的身体运了过来,这时空中发出了第三声爆炸,魏无极站在最后一个,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不由分说把手搭在了竹叶背上,第四声爆炸就此完成,四人的剑气运送了一轮,红衣老者终于调匀了气息,待第五波攻击降临时他再次强行接住,以此类推,铁仓、竹叶、魏无极相应出手,半空之中爆炸连连,到第十二声响毕这才恢复了宁静,紧接着“嗡”的一声,我们五个人的剑气碰撞过后,一道巨大的震荡波扩散出来,四大国师身边的弓箭手一声不吭地倒地毙命,距离他们远些的骑兵个个栽落在马下,口鼻流血,有些人拄着刀强自挣扎,也磕磕绊绊如同婴儿学步。

    在我脚下,缚神卫等人距离四大国师并不远,这道震荡波同样席卷了过来,苦梅知道厉害,手舞青玄剑护在苏竞和一干缚神卫前面,手中宝剑舞成一片光影,就听剑刃上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好像在拨打羽箭一类暗器,待震荡波过后,青玄剑仍然嗡鸣不止,苦梅手臂酸痛,把青玄剑插落在地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震惊道:“好厉害的剑气!”

    我在空中感受着这道剑气冲撞形成的震荡,就觉四肢百骸似极舒服,又似极难过,同时心里也吃惊非小,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正面接住了我的剑气,丝毫没有投机取巧,四大国师之强可见一斑。

    而四大国师看我的眼神也是极为微妙,四个人相顾骇然脸色灰白,这四个人任意一个在大陆上都是叱咤一方的大宗师,此时集四人之力才勉强接住一招,内心的骇异同样不可言表,红衣老者连连顿足道:“先机一失,悔之晚矣!”他忽然冲我扬了扬手道,“史剑神,今日之事再僵持下去怕是不得善终,你下来说话吧。”

    我本有心再发第二招,听了他这句话也觉有理,四大国师倾尽全力挡了我一招,而我这一招其实也是巅峰状态下的全力一击,再这么打下去,我们5个人短时间内分不出输赢,到时只怕苦梅支撑不住反而连累了苏竞和缚神卫,想到这我飘然落地,歪着头道:“怎么说?”

    红衣老者道:“史剑神虽有霸道无双的剑气,我们四人结阵尚能抵挡,此外我方还有5万骑兵在侧,孰强孰弱史剑神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我冷笑道:“你信不信我让你这5万骑兵全军覆没不过需要片刻时间?”

    红衣老者不动声色道:“我信,不过苏剑神和贵国缚神卫人等能不能熬过这片刻之间就在两说了。”我四下看了一眼,黑吉斯5万骑兵除了一小部分受到震荡的,基本实力未损,如果对方抱着鱼死网破的打算,我就算最后能杀光他们,缚神卫势必也将玉石俱焚。

    我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红衣老者道:“缚神卫乃是贵国皇帝的掌上明珠,而苏剑神和苦梅师太更是联邦大陆举足轻重的人物,用5万士兵换一神一圣外带50名顶尖高手,可说是一本万利,说到头,还是我方占着胜场。”

    我吃惊道:“你想拿5万人换50个人?”

    “正是。”

    我冲周围的黑吉斯士兵一摊手:“你们听到没有,这个老家伙打算用你们的命做赌注,我要是你们……”

    红衣老者微微一笑道:“身为黑吉斯勇士,报效国家为第一要务,身家性命有何足惜?这在入伍那天就是宣过誓的,史剑神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他说完这句话四周的士兵忽然一起道:“报效国家,杀身成仁!”个个神色刚毅,口号喊得没半分含糊。

    我暗暗心惊,说道:“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我只是想让史剑神明白,现在局势依然是我强你弱。”

    黄一飞怒道:“少将军你不用管我们,我们死后你先把这5万杂种一掌拍瘪,然后再把这四个老王八蛋一个一个杀了替我们报仇。”

    “你闭嘴!”我训斥了他一声,心想红衣老者这买卖真的干不过,缚神卫虽然人少,可不能用数字衡量,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苏竞和一个苦梅,我对红衣老者说,“如果你想拼命早就拼了,还和我费这么半天话,说吧,你想怎样?”

    红衣老者道:“我想和史苏两位剑神做个交易。”

    “哦?”

    “虽然局势对我方有利,但我仍打算送各位回去,只是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说来听听。”

    红衣老者道:“我希望两位剑神能做一个承诺,以后永远不再插手两个大陆之间的事务,与此相对的,我们四人也退出江湖不再担任黑吉斯国师,从此您二位手上不许再沾黑吉斯人半滴鲜血,我们四人也绝不着一指在联邦大陆士兵身上,如何?”

    我先是听了个大愣怔诉随即马上道:“你这是想猪肉勾鸡啊,奥,我们两个剑神陪你们四个剑圣一起归隐,你这算盘怎么打的?”

    红衣老者郑重道:“史剑神此言差矣,你要知道战场上两把利剑不如四把镰刀,史剑神武功再强也只是一人之强,我们四人却都可独当一面,请君试想,如果我们四人分成两组甚至是四组,分别行动刺杀贵国政要,史剑神该往何处救援?”

    我一时语结道:“你要挟我?”

    红衣老者道:“不是要挟而是奉劝,想你我都是入神入圣之人,何苦纠缠于世俗上这些恩恩怨怨,两位剑神若肯答应,老夫第一时间欢迎你们去黑吉斯盘桓,届时你我只管品茗赏月,探讨武学,何乐而不为?”

    铁仓悠然道:“要真能这样那最好了。”

    苦梅和黄一飞异口同声道:“不能答应他!”

    我翻个白眼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有些纳闷这老头怎么提了如此奇怪的一个要求,他要舍了这5万人的命不要,后果真是难说,可见其意甚诚。

    我摸着下巴道:“你要是看开世事早该看开了,为什么这当口才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再说你就算想当高人随时可以走,拉上我们干什么?”

    红衣老者呵呵一笑道:“老夫怎么说毕竟也是黑吉斯人,临走前能做一点事总算问心无愧,皇上他就不能说我们尸位素餐多年一走了之,不过奉劝二位的话也确实出于赤城。”

    我点头道:“嗯嗯,入情入理,而且目前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打破僵局的办法了。”

    红衣老者喜道:“这么说史剑神是答应了。”

    我一摆手道:“慢着,我想了想总觉得四个剑圣换两个剑神还是有点亏,要不这样吧,你们四个换我一个得了,从今以后咱们老哥儿五个就游山玩水去了,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让他们看着办。”

    红衣老者愕然道:“如此严肃的事情岂同买卖,史剑神怎能斤斤计较?”

    -----------分割-------------

    明天争取一个大章,后面的事情要好玩了……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七章 内奸

    其实稍微一琢磨就我就明白这老头是怎么想的了,四大国师一直深居宫中,随侍在马吉玥身边,其身份既像是大内高手更类似于皇帝的智囊,也就是说,抛头露面征战疆场的事并不太需要他们。而且,黑吉斯高手如云,四大国师不出手不见得没有别的厉害人物,而我和苏竞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两个是联邦大陆士气的唯一支撑,苏竞是女儿国的国宝,我更不用说,是整个洪烈帝国的军心所在,我们两个不擅智谋,最大的用处就是驰骋疆场,红衣老者明明就是想用黑吉斯的四根指头换联邦大陆的左膀右臂,只要我公然承诺了他的要求,从此正面战场就会成为黑吉斯的天下,而且马吉玥也可以消除两个最大的后顾之忧,若说我此刻答应然后再违背诺言,则势必激发黑吉斯军队的士气,总之这事对黑吉斯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我嘴上跟红衣老者打着哈哈,心里也在飞速盘算更好的计策。

    红衣老者语重心长道:“老夫和二位所说都肺腑之言,还请史剑神不要儿戏。”

    我说:“现在是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要不然这样——”我把黄一飞身边的几个缚神卫一起拽到身边道,“你要嫌不够再加上他们几个?”

    红衣老者皱了皱眉,有些不屑道:“枉我一片好意,史剑神也太……”

    苏竞在我身后小声道:“小龙,咱们不能和他们久拖,要不然你剑气一退那就说什么都是白费了。”

    我一凛道:“不错!”

    就在这时,黑吉斯军阵中穿过一匹快马,马上骑士来到红衣老者面前下马单膝跪倒道:“禀告国师,秦义武将军命小的来传达军令。”

    红衣老者看了这士兵一眼,道:“他有什么话说?”

    那名小兵头也不抬道:“秦将军说,照此僵持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不如就此令联邦大陆的朋友回去。”

    红衣老者哼了一声道:“他倒是爱兵如子,你没见史剑神就要答应老夫的条件了吗?”

    那小兵抱拳道:“秦将军说了,就算史剑神现在答应了国师的条件,以后未必就能坚守诺言,倒不如咱们磊落些。”

    红衣老者道:“他觉得堂堂剑神会自食其言吗?”

    那小兵道:“秦将军说了,剑神胸怀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揣度的,史剑神不拘小节,在他眼里什么剑神颜面恐怕也不值什么。”

    我和苏竞面面相觑,我又好笑又可气道:“这个秦义武倒是我的知己!”

    红衣老者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收兵吧。”

    那个小兵忽然转身对我说:“我们秦将军让小的给史剑神带句话——史剑神武功冠绝天下,虚张声势的本领也不弱,我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他让我嘱托您以后要小心些!”

    我嘿嘿一笑道:“说我虚张声势我可不承认,你们秦将军要是不服干嘛退兵?”

    那小兵道:“秦将军说的自然不是这次。”

    我点了点头,看来我剑气不灵的秘密一旦揭开,上次在厉州城外的遭遇已经引起了秦义武的怀疑,再有,我一个人吓退澹台朗80万大军的事情秦义武肯定是识破了其中的关键。

    我对那小兵道:“我也托你给秦将军带句话——”那小兵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厉害的由头,遂笑嘻嘻道,“你让他也小心些!”

    那小兵不卑不亢道:“小的一定带到。”

    当下红衣老者指挥黑吉斯军让开一条小道供我们通过,黄一飞等人从坑中抱出同侪尸体,我找红衣老者“借了”百十来匹马,一行人携死扶伤,从黑吉斯大营中缓缓走过。红衣老者负手观望,我走在最后一个,忍不住问他道:“我剑气或有不灵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红衣老者微一迟疑,我善解人意道:“当然,不能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红衣老者却冲魏无极颔了一下首,魏无极道:“这也没什么难的,我与你交过手,还有,前些日子双方在边境大战,你除了在最后关头那一剑,整夜都无所作为,就算情况危急也只能束手无策,最后那剑当然是运气使然。”

    我纳闷道:“那天你并不在场。”

    魏无极冷冷道:“我是不在,但有一个人却始终待在你身边,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镜,他把你的情况一说,两厢比较,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你的剑气根本不由你指挥。”

    我脱口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魏无极道:“澹台朗!”

    我顿时恍然,那夜澹台朗最后被魏无极救走,我们只道无关轻重,想不到他已经从我的表现推断出我的剑气状况,而这个意外几乎在今天把我们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不由得感慨道:“‘贵国’人才济济,随便一个都不能小看啊。”

    魏无极听到“贵国”两字脸色微变,把头扭在了一边。

    当我路过铁仓身边时斜睨着他道:“空兄,你不是爱跟人比武吗?咱俩比划比划?”这老头虽然等同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但苏竞也由此而吐血,我着实有些恼他。

    铁仓尴尬道:“老朽甘拜下风——那个,老朽姓铁名仓,却不是什么空兄。”

    我挠头道:“是,我这人有个毛病,人家名字里一有仓我就老想起空来……”

    ……

    就这样,我们在黑吉斯5万人马和四大国师的目送下缓缓离开,这一战说到底洪烈帝国吃了一个大亏,缚神卫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说,敌军中还凭空多出4个剑圣来,我心头也有些沉重,4大国师这一出动,以后正面战场上我再也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局面将更加艰难。

    我和苏竞并肩而行,她见我不住看她,遂冲我展颜一笑:“我没有大碍,只不过十天半月之内可能无法和人动手了。”

    我这才稍稍放心,半开玩笑半担忧道:“自从你回到联邦大陆以后就一直吐啊吐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怀上龙小竞了呢。”

    苏竞纳闷道:“龙小竞是谁?”

    “我儿子啊。”

    苏竞这才明白我是在戏谑,脱口而出道:“就算咱们有了孩子也得叫苏小龙才……”说到这马上意识到失口,愤愤地瞪了我一眼。

    待我们来到信州城外,黄一飞忽然放声大哭,缚神卫一干人看着马上的尸体也都悲从中来,竟然一起嚎啕起来。苦梅作色道:“一群大老爷们哭什么哭,人家杀了你们的兄弟以后你们再杀回来就是了,你们不是还没死吗?”

    黄一飞怒道:“你懂什么,皇上临行前把这些人交到我手上,我该怎么向这些兄弟的妻儿老小交代?我已是洪烈的罪人,王一山,我命你带剩下的人回京,我……我……”说到这忽然拔出刀来就往脖子上划去,王一山早觉察不对,这时伸手死死拉住黄一飞道:“师兄,这事又不怪你,我们也是得了情报才奉旨行动,咱们赶紧回去弄清楚情报来源才是当务之急!你想,这错递情报之人如果是中了敌人的奸计还好说,如果是居心叵测,那皇上也有危险!”黄一飞闻言猛醒道:“不错,险些误了正事!”

    史存道为这事安排有专人在城头接应,一见我们回来吃了一惊,急忙开门放众人进去,不大工夫史存道和老妈也从各自的营盘接了出来,乍见马上尸体也都震惊非常,黄一飞强忍悲痛把事情经过一说,老妈已有准备,史存道又惊又怒,一时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他瞟了我一眼道:“五郎,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中了黑吉斯埋伏的?”

    那封神秘来信当然不能说,我支吾道:“苦梅师太夜探黑吉斯之前正好被我碰上……”

    史存道瞪眼道:“你也太不知轻重了,今夜你剑气若有半分差池,岂不是连你也要……”老头这句话说得十分不合时宜,言下之意缚神卫和苏竞等人的安危都不及我一个人重要,以史存道的处世经历原本不至于这么莽撞,此刻一着急这些人情世故全顾不上了。

    黄一飞等人不好说什么,我现在身份是洪烈帝国的人,苦梅和老妈也只得默然,史存道沉思了一会对黄一飞道:“你所说的情报来源一事十分要紧,你我一同连夜写奏折报知皇上请他彻查,其他人先歇息吧。”

    我正要趁机溜走,史存道一指我:“五郎,你留下。”只剩我们爷孙两人时我直以为史存道又要对我一番训斥,没想到老头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抛过来一句话:“你呀,还是不成熟。今日幸亏是有惊无险,不然你让咱们史家如何是好?让洪烈帝国如何是好?”

    我笑道:“爷爷,您可是把史家的位置放在国家之前了。”

    史存道不理我的调侃,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即问我:“你说魏无极也位列四大国师其一了?”

    “嗯,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古怪。”

    “哪里古怪了?”

    我说:“魏无极以前一直是‘三色石’的帮主,尽搞些见不得人的把戏,黑吉斯又不缺人,怎么会把他招纳进去?还有,魏无极虽然名为国师,地位远不如其他三人,倒像是临时抱佛脚拉他来对付苏竞的。”

    史存道道:“其他三人武功怎样?”

    “除了其中一个叫竹叶的还不知底细,另外两人在魏无极之上。”

    史存道意外道:“还在魏无极之上?”

    “是,所以我非常奇怪,黑吉斯有如此高人,为什么情报上却一直不说?四大国师在国中地位超然,黑吉斯人尽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

    史存道道:“国师之名在以前的情报上也偶有提及,但却没说有四个,更无他们武功的描述,你说的那个红衣老者应该名叫葛峰,线报上只说他是世家子弟继承了家族爵位,我以前只当他是一个文官。”

    我啧啧道:“咱们的缚神卫人家了如指掌,人家有几个剑圣咱们都还蒙在鼓里,在情报方面我们输得一塌糊涂,今天吃这个亏代价一点也不贵!”

    史存道眼中精光一闪:“顾太师能探听到马吉玥的动向,却查不到四大国师?这里面可真蹊跷了!”

    我说:“您是怀疑顾太师……”

    史存道道:“现在一切都不能下结论,顾太师是皇上的老丈人,位极人臣,按理说怎么也不该是内奸才对。”

    我心说那可未必,我在洪烈军中地位何其显赫,不也是个冒牌货?想到这,竹叶在女儿国将军府见过我这件事又浮上我的脑海,黑吉斯肯定会就此着手调查,加上那个神秘的送信人,我的假身份已经是危在旦夕,其实不用多,那封信但凡没有被张世磊接到后果就不堪设想!

    史存道见我神色变幻,以为我累了,说道:“你也去歇着吧,明天一早我邀了女儿国的人咱们一起开个小会,今天的事还很有值得琢磨的地方。你肩上责任有多重的话爷爷也不再说了,但是记住,以后无论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先和我商量,还有——跟女儿国的人不要走得太近。”我也无心再说什么,点头称是。

    ……

    其实这一夜谁也没有睡,我刚坐在床上天就发亮了,再等一会张世磊为我端来了早点,我简单吃了几口来到史存道的大帐,黄一飞和几名缚神卫的头领已经到了。过不多时,史驰和史动带着史家4兄弟进得帐来,前后脚的,老妈和苏竞还有苦梅也到了。

    这次会议规模不大,除了缚神卫和女儿国的人,史家以外到场的就只有李戬和普奇雄两位军中高层,会议内容主要是针对昨晚行刺马吉玥失败的经过,整理最新的情报和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史存道到场后由黄一飞重新简述了昨晚的情形,黄一飞眼睛血红,声音发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在众人听来却无异于晴天一个霹雳。

    沉默良久之后,普奇雄率先发言道:“黑吉斯先放出假消息骗回两位剑神,又布置下陷阱伏击缚神卫,其计划可谓井井有条,最可怕的是咱们居然也一步步钻进对方的阴谋里,倒像在配合他们似的,我认为……”说到这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史存道道,“问题一大部分出在咱们中间!”

    史存道用低沉的声音道:“老普你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有一件事情是明摆着的——咱们两国之中出了内奸!”

    --------分割---------

    明天继续出大章,比今天的大……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八章 叛军

    史存道说完这句话众人又沉默了一会,普奇雄忽道:“这次刺杀马吉玥的事情军中有几人知道?”

    史存道道:“只有老夫和迪载知道。”

    普奇雄道:“嗯,也就是说这个内奸早就推算好了时间,把我们的行刺计划提前告诉了黑吉斯。”

    我说:“而且黑吉斯准备得极其充分,光是那个巨大的陷阱起码就得挖一两天。”

    史存道一拍桌子道:“最可怕的就是这点,咱们竟然被这个内奸玩弄于股掌之上!”

    李戬道:“会不会是我们哪里出了纰漏,黑吉斯趁机用的疑兵之计?比如说是无意中走漏了消息,其实并没有什么内奸?”

    我说:“不会,我和苏剑神去黑吉斯新京之前,就已经有人把我们的行动计划告诉了马吉玥,他得着消息这才设计了这个计中计,内奸一定有,而且这个人地位不低——知道我们之前计划的人起码都是都尉以上的将军。”

    史驰插口道:“我有一个疑惑:黑吉斯放出马吉玥的假消息,主要目的是为了缚神卫还是早就连带迪载和苏剑神也一起计算进去了?”

    苏竞道:“恐怕我早在人家预料之内,如果单纯为了黄副统领他们,黑吉斯完全可以只埋伏下几万人马,以四大国师之能,那就是准备用来对付我的。”苏竞对黄一飞道,“我这么说希望黄副统领不要见怪。”黄一飞点头道:“不敢,我也认为苏剑神说得在理。”

    普奇雄道:“用四个剑圣阻击两个剑神,黑吉斯未免托大了些,他们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我站起身道:“也许他们算见我不会去。”

    普奇雄道:“这是什么道理?”

    我说:“告诉各位一个秘密——当然,以后也算不上是秘密了,我的剑气有时有有时无,而这一点已经被黑吉斯推断出来了,所以他们预备了足够的实力,用来对付一个剑神就够了。”

    普奇雄嗟叹不已,思索了一会道:“让我们从头理一理,也就是说马吉玥还在新京伊始,咱们就一步一步堕入黑吉斯彀中,这个内奸先让马吉玥事先躲避两大剑神的扑杀,然后将计就计把假消息传达给我皇,他心知陛下求功心切一定会派出缚神卫全力绞杀,又要计算着二位剑神从新京赶回边境的时间,最后一步,他情知迪载多半不能随行这次行动,所以意图就是要让缚神卫和苏剑神自投罗网,此事一但成功,我联军实力就会大大消减!”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史驰叹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心计可真厉害,所有这一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光是时间上,早半天晚半天就足以导致他的计划功败垂成,黑吉斯没有得逞只能说是运气不好,碰上了迪载剑气刚好能用的时候。”

    我说:“可能不光是运气差的问题,四大国师结成阵以后威力无穷,他们大概也做了和我正面冲突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我剑气这么强而已,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和苦梅师太从背后破了他们的阵法,就算我剑气灵光,也不那么容易从阵里冲出来。”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史存道道:“我找各位来就是为了找出这个人。”他补充了一句道,“当然,在座的都是老夫深信得过的。”

    苦梅咂摸出味道不对,猛的起身道:“这是你们洪烈帝国自己的事干嘛找我们女儿国的人来?难不成你怀疑那个内奸是我们女儿国的人?”

    老妈拉了她一把道:“师太息怒,史老元帅找咱们来足见信任,至于内奸的事,开诚布公也没什么不好。”

    史存道道:“多谢赵大将军理解。”

    苦梅不满道:“刺杀马吉玥的事咱们女儿国知情的人都在这里了,难不成史元帅是怀疑贫尼?又或者是苏竞这小妮子自己出卖自己?”

    史迪扬偷偷看了一眼苏竞,抱拳对史存道道:“祖父,孩儿有一句话要说。”

    史存道道:“那你就说!”

    史迪扬道:“从目前种种看来,我们的情报被送出去还在其次,但竟然还有错误的情报送回来,而负责情报传送的机构在我洪烈京都,那么问题最有可能出在这一环节,只是这个人的名字孩儿不敢说。”

    史存道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咱们也只是初步推测,言者无罪!”

    史迪扬道:“是,负责情报收集的一直是顾太师,只有他能有这种便利,咱们军中情况他了如指掌,他送来的情报咱们信之不疑,如果是他从中捣鬼,那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我和史存道对视了一眼,都暗暗点头,史存道对顾太师已经起疑,这句话由史迪扬说出来众人也不吃惊,原因很简单,能把洪烈军搞得如此被动,思来想去也只有顾太师一人,在场的都是史家嫡系,说话也不用太顾忌什么。

    普奇雄道:“这事追查下来顾太师自然是难逃其咎,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是受人蒙蔽还是已经变节?”

    史迪威道:“五弟和苏剑神赶奔新京之前,顾德彪也在场,他确实有出卖情报的嫌疑!”

    史存道一愣道:“顾德彪呢?”

    史迪威道:“顾德彪已于几日前回京了,祖父忘了?”

    史存道立即对史动道:“你马上再写一道奏折,把我们所担心之事如实禀报皇上,信上内容誊抄一份送与你二哥处,叫他处处留意顾太师,再有,从此以后顾太师送来的情报不可轻信,一律由众人商讨后再行定夺。”

    史动道:“是!”

    史迪威道:“可是当初马吉玥确实到过边境,顾太师的这个情报却没有假。”

    史存道道:“可你别忘了他的情报整整晚到了一天,也可以解释成为了博取我们的信任故意为之。”

    黄一飞咬牙切齿道:“还请老元帅尽快查清原委,我的兄弟绝不能白死!”

    史存道脸色难看,慨然道:“找出这个这个内奸来老夫一定将他千刀万剐!哎,我们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啊!”他对我说,“五郎,你再把昨日详细情形向大家讲讲。”

    我刚要说话,门口跑进一个探子,双手捧着一个信封跪倒在我面前道:“报少将军,黑吉斯大营中有人飞箭传书,言明只交予少将军。”

    “黑吉斯大营?”史存道往前探了探身子道,“五郎小心有诈。”

    我心里一动,慢慢拆开信封,打开信胆,见上面笔迹和昨天送来的那封信依稀相似,众目睽睽之下我只觉头皮发麻,我现在该怎么办?此刻的我目不识丁,又不能当众交给老妈和苏竞,如果信上还有对我不利的信息,更加不能给史存道。

    我手心里全是汗水,强作镇定地假装逐行浏览,史存道见我默然不语道:“五郎,念。”

    “哦,呃……”

    史存道越发急道:“到底什么事,拿来我看!”其他人也均感好奇,个个伸长脖子往我手上看着。

    就在这时,只听帐门口有人嘶声喊道:“京城六百里加急!速报史元帅帐下!”

    史存道一听六百里加急,知道京城里出了事,急忙走下帅案,门口人影一闪,这信使连滚带爬地扑腾进来,眼见史存道站在当中,噗通一声跪在他脚下喊道:“大元帅,不好了!”

    史存道薅住他脖领子一把提起,从他手中抽走带着特殊印记的信纸,不等拆开来看那信使已经连哭带喊道:“顾太师……他……他兵变了!”

    “什么?”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史存道怔了一下又扯住那信使的衣领喝道,“他哪来的兵?”

    那信使上气不接下气道:“顾太师指使大内侍卫统领顾德彪,发动皇城禁卫军兵变了!”

    黄一飞噌地一下蹦了起来:“顾德彪!”紧接着问,“皇上怎样了?”

    信使道:“卑职启程之日皇上在缚神卫各位大人的保护下得脱,如今皇城已破,皇上吉凶未卜!”

    “哎呀!”黄一飞怒叫了一声,急吼吼道,“王一山,迅速集结缚神卫,随我回京救驾!”

    史存道道:“且慢!先问清楚。”他低头问那信使,“顾藉有多少人马?”

    信使道:“禁军加上预备营,大约不到1万人马。”

    史存道怒道:“京郊的戍卫营就有万多人,顾藉是怎么得逞的?”

    信使仓惶道:“顾太师抢了先机,他利用戍卫营在郊外驻扎的工夫关了京城的城门,然后又去攻打皇城,半天之内就给他打进去了!”

    史动惊道:“我二哥怎么样了?”

    信使道:“事发之日史飞将军恰好在城外练兵,如今他正带人攻打京城,只是久攻不下,卑职就是从史将军处来报信的,还请元帅火速回师勤王!”

    史存道这时反而冷静下来道:“此刻回师必然遭到黑吉斯的反攻,届时边境三城不保,我洪烈就会门户大开——我明白了,顾藉放假消息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引开缚神卫好趁机动手,皇上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黄一飞急道:“那也只有先班师回朝,皇上安危要紧啊!”

    史存道道:“你们走时皇上身边有多少缚神卫?”

    黄一飞道:“只有三组人轮值。”

    史存道沉吟片刻道:“但愿皇上太平无事,勤王用不了太多人马——普奇雄,你带5万骑兵星夜赶奔京城帮助史飞攻城,大军尚不能动!否则你我将会成为洪烈的千古罪人。”

    那信使道:“还请元帅多带攻城器械,史飞将军就是吃了没有攻城装备的苦头。”

    黄一飞两眼飚红,叫道:“我们缚神卫要先行一步,誓杀顾藉父子!”

    史存道转头问我:“五郎,黑吉斯来的信上怎么说?”

    利用这段时间,苏竞已经帮我看过来信,信的内容大意正是说顾太师要对朱啸风不利,提醒洪烈军迅速救援。除此之外别无其它,我把信一晃道:“信里说的就是这事,无名无姓,也看不出什么。”

    普奇雄道:“不会又是黑吉斯的什么阴谋吧?”

    史存道道:“就算是也只得先救驾再说。”

    我淡淡道:“不必了,这事还是我一个人去合适。”

    史存道道:“怎么说?”

    我说:“现在都清楚了,顾太师配合黑吉斯调走缚神卫主力,为的就是谋朝篡位,水落石出了大家也就踏实了,咱们大军确实不能动,普老将军如果带着攻城器械赶路势必也会受拖累,至于黄副统领,你们缚神卫还需待在军中保护元帅,黑吉斯四大国师虎视眈眈,不能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

    史存道道:“可是你剑气不灵怎么走?”

    我说:“我有乌龙骓最多两天就能到京城,我与二叔汇合之后就算坐等剑气也比你们长途跋涉要节省时间。”

    史存道背手思忖良久道:“这也的确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黄一飞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去啊!”

    我冲帐外喝道:“张世磊,备马!”

    老妈道:“史老元帅,需要我们女儿国做什么尽管开口。”苏竞也道:“贵国遭遇突变,晚辈本该鼎力相助,可惜重伤未愈,请元帅不要见怪。”

    史存道叹气道:“让二位见笑了,我们自己能处理。”洪烈帝国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又是当着外国人的面,将军们个个沮丧,但终究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一但计划定好,都已暂时稳住了阵脚,只是人人表情肃穆得可怕。今时今地,洪烈帝国的命运已完全脱离了控制,如同巨石悬顶,要么死里逃生,要么遭受灭顶之灾,却已不是人力所能支配的了。

    帐外一声马嘶,所有人都肃然起立,簇拥着我往外走,史存道拉住我的手道:“五郎啊,洪烈帝国的兴衰就再一次放在你的手里了。”我小声道:“爷爷,万一……我是说万一……”史存道却知道我想问什么,在我耳边低沉道:“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记住要协助你二叔控制好京城局势,对顾太师等人要除恶务尽!爷爷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稳住边境,朝廷对咱们史家有恩,为了老朱家的江山,咱也只有肝脑涂地四个字。”

    “好,我明白了。”

    史家众人与我一一道别后便立在帐外不再相送。我飞身上马,老妈和苏竞很自然地一左一右站在我身旁,老妈背对着史存道等人对我说:“羊羊,咱们和洪烈帝国联盟刚成,朱啸风不能出事,否则必乱,你去救他是对的,但千万记住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旨。”

    苏竞则道:“这次我不能陪你去,你要小心些!”

    我装作公事公办的样子大声道:“多谢两位吉言,我都记住了。”苦梅把青玄剑挂在马鞍旁,低眉垂首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私下里却悄悄道,“师父,佛祖靠不住,你自己保重!”

    我冲众人抱了抱拳,低头对乌龙骓道:“伙计,咱们这就去救你的老主子,一会你可要卖力些!”说罢打马而走。

    乌龙骓黑风一般掠出联军大营,不大会工夫就离了信州城,这天下午已经到达另一城关,直跑到深夜我才在驿站休整,一边让乌龙骓积攒马力一边命令驿丞飞速赶到下一关卡喝开城门,出驿站时我换马而乘,只让乌龙骓空身跟上,这畜生见我“另觅新欢”居然还知道嫉妒,不停地使小性闹脾气,待那匹马略显疲态我赶紧又上了乌龙骓,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跑,到第二天早晨已经跑了一多半的路程,照这个速度,最迟再有一夜我就能抵达京城,乌龙骓也真是神骏,我在第一个驿站之后就再没换过马,它不但毫无怨言,而且能一直保持匀速不变,就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食草马达。

    这日深夜,我和乌龙骓正驰骋在茫茫荒草中,冷丁觉得丹田一热,剑气瞬间大收大张,传遍了四肢百骸,我身子一轻,居然从马背上凌空飘了起来,不由得大喜过望。乌龙骓感觉不对,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张望,我站在它头顶上手指京城方向大声道:“你自己走,在城门与我汇合!”这畜生深通人性,对我也见怪不怪了,在原地打个盘桓撒开四蹄朝京城跑去了。

    我催动剑气,望着前方几十里外的火光瞬息而至,往下降落时就见洪烈帝国京城之上火把四处流窜,有人不住在放箭投石守城,城下同样是灯火通明,却是有数千人在拼命仰攻。城门攻守我见得多了,通常都是几万几十万的大阵仗,此刻围绕着京城城门,这不足一万的士兵厮杀却空前惨烈,比之信州城外的情景毫不逊色,反而有别一番的壮烈。

    我降低高度落在攻城一方,半空中高声喝道:“是戍卫营的兄弟吗?叫史飞将军速来见我!”

    那些士兵已经杀得懵了头,这时才见空中悬着一人,有人立刻惊喜道:“是剑神将军到了!皇上有救了!”一片混乱之中,史飞策马奔到我近前,沙哑着嗓子道:“迪载是你吗?”

    我急忙落地,史飞也跳下马来,他没戴头盔,发髻凌乱满脸漆黑,过来一把拉住我道:“迪载,快助我攻城!”神色间已经有些焦狂。

    我按住他的手道:“二叔,攻城不忙,我先问问情况——皇上他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他们守城的样子,顾藉应该还没有得手!”

    我说:“那就好办,我马上进城去找皇上,顾藉目前还有多少兵马?”

    史飞一指城头道:“这上面还有将近千,城里就不知道了,这些王八蛋知道一给我们进去他们必将不得好死,个个出死力守城,二叔我万多人打到今天也只剩下不到三成了——”他忽然死死抓住我道,“你说的对,你先别管我们,赶紧进城去找皇上!”

    我暗自思量,如果顾藉有一万人马史飞有三万,那么顾藉占住城头确实扼住了制胜的关键,史飞的人没有攻城工具,五天五夜从三万打成了一万硬是没啃下这块骨头,顾藉应该也所剩不多,只是京城内再没了像样的军队,朱啸风变生肘腋,只怕也凶多吉少。

    我忍不住道:“顾德彪统领的都是禁卫军,他们怎么会反了呢?”

    史飞连拍大腿道:“顾家父子掌握宫禁几十年,禁卫军早给他们培养成了私兵,可叹皇上竟没有察觉!你二叔我玩忽职守,更是罪该万死!”

    我忙道:“别急,我这就帮你们打开城门。”

    史飞道:“还是先找皇上要紧!”

    “没关系,分分钟的事,我只管帮你打开城门然后就去找皇上的下落。”说着我飞身来至城头上方,挥掌照那些火头一按,上百号守军顿时被我剑气震落,我没时间也没耐心逐一清理,遂一个飘移来到了城门内侧,凝立在高空抽出青玄剑向门插凌空微微一划,两道丈把方圆的大铁门应声而开,这样一来,拥在门洞里的叛兵就和史飞的戍卫营来了个面对面,史飞一愣,这才上马拔刀指挥着部下冲进城来,双方在城门下展开了正面厮杀,我飞到史飞侧上方道:“二叔,这里交给你了。”

    史飞厉声道:“你放心去,叛军一个也活不了。”

    我居高临下随手帮他弹落几支暗箭,身形再一晃已经来至皇城上空,随着我往下观望,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以前洪烈帝国皇宫是何其的瑰丽雄伟,如今已陷入一片狼藉,皇宫大院之中,西一簇东一簇的叛军们正在挨屋搜寻翻检,宫女太监们狼奔豕突哭喊逃窜,但凡有空阔的大殿或楼宇之类的地方,叛军懒得细搜便将燃烧的火把抛掷进去,皇宫四面浓烟滚滚,叛军正逐渐由四面向中央逼近。

    我看着看着猛然想到:叛军如此精心地搜查,难道是在找朱啸风?这么说他还没有落到顾太师手里?想到这我悄悄降落在一处小院里,看地势应该离养心殿不远,正准备谋划下一步的行动,忽然就听墙那边有人叫道:“快找人来,朱啸风藏在这里!”

    --------分割-------

    根据**兄的启示,躲猫猫最好还是藏在自己家里最保险。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二十九章 潜伏

    我听到喊声转过这面墙,见十几个叛军正在和三名缚神卫厮杀,那三人浑身是血,其中一个手里的刀都已经断为两截,叛军本来都是御前侍卫,个个身手不弱,但是缚神卫毕竟还要技高一筹,一阵狠杀之后十几个叛军逐一被三人杀死。

    我观察了一下形势,墙后是一排小屋,三名缚神卫死守在其中一间外面,满脸警戒之色,朱啸风应该就在屋里。洪烈帝国皇宫千屋万舍,他躲在这么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里确实不易被发觉,然而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其他叛军,四面都有脚步声传来,西面一伙人抢先赶到,一言不发又和缚神卫战在了一处,我掠过人群,顺手收拾了几名叛军,三名缚神卫见冷丁冲出一个武功高绝的人来,一起朝我奔来,这也是杀红了眼,敌我都不分了。三人从三个方向袭来,若说他们结成组或许还能给我制造些麻烦,可他们只有三个人,我推开迎面冲上来的那个,手一抬把另一个按倒在地,最后那人大吃一惊,忽然喜道:“剑神大人?”在最后关头他终于认出了我。

    我一指小屋门口道:“皇上是在里面吗?”

    那人忙道:“正是,剑神大人快去护驾。”

    我顾不上别的,一抬腿就冲进了屋里,还没来得及四下打量就听有人高宣佛号:“阿弥陀佛,出去!”僧袍一晃,这人五指拢向我的胸口,此刻我剑气充盈,佛光普照全开,但此人先发制人,我竟然没半分感应,急忙凭剑神技格挡,对方胳膊暴长,缘着我的拳头攀上,三根手指鬼魅般按在了我肋下,随即止住不动,笑道:“阿弥陀佛,救星终于到了!”正是水墨。

    我嘿嘿一笑道:“和大师动手我永远没有胜算。”

    水墨收回招式双手合十道:“若不是你早察觉是我,剑气一吐,老衲也近不了你的身前。”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朱啸风兴奋道:“果然是救星到了!”我扭头一看,就见朱啸风把黄袍掖在腰间,手里握着一把金刀,自古以来皇帝这身打扮的恐怕是空前绝后,倒也尽显威猛。我笑道:“看来皇上功夫也不弱。”

    朱啸风哈哈大笑道:“功夫一般,不过想要朕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本来长得就像个杀猪的莽夫,此时豪迈勃发,竟让人觉得这才是王者之气。我随即单膝跪地,正色道:“臣救驾来迟。”

    朱啸风道:“不迟不迟可谓正好。”他双手把我扶起,对水墨道,“既然我贤弟来了,咱们就出去会会那些宵小之辈!”

    水墨道:“甚好。”

    我们三人大步出门,外面厮杀又起,叛军源源不断地赶到,却都站立在一边,旁观场上八名黑衣人和缚神卫的较量,这八个人武功显然要比寻常叛军高出甚多,两三个人围住一个缚神卫,顿时尽占上风,这时其中一名缚神卫不留神腿上中了对手一刀,身子一歪,眼看要被斩首,我伸出手掌把他凌空拽到身边,随即飞身上场,先手起掌落把伤他那人劈倒在地,再出脚踢开另外两个黑衣人,让过身后偷袭的两把长剑,用胳膊肘将偷袭之人肋骨顶断……我绕场一周,逢敌都是一招就完,等我这一圈绕下来,八名黑衣人也全躺在了地上,只剩那两名缚神卫愣在当地,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都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抬头对台阶上的水墨说:“大师,我还成吗?”为了让水墨见证我的佛光普照,我特意没用霸道的剑气制胜,全是靠招数巧妙和料敌先机。

    水墨呵呵一笑道:“进展神速,可喜可贺。”他忽对地上那八名黑衣人说,“老衲要是没猜错的话,几位应该是黑吉斯人吧?”

    其中一人也不否认,斜着眼睛道:“你怎知道?”

    水墨道:“拿你来说,你所用的乃是黑吉斯西水河畔王家刀法,西水王家是黑吉斯有名的武林世家,你是王昭的门人还是子侄?”

    那人神色一变道:“和尚眼光厉害,至于我是谁那也不必问了。”

    水墨点点头,又逐一把其他几个黑衣人的武功来历一一报出,也全是黑吉斯数得上的门派和世家。

    朱啸风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和顾藉扯上关系的?”

    那名西水王家弟子冷笑道:“顾藉?哼哼,可笑啊可笑,他做了你们洪烈四十多年官,你却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朱啸风愕然道:“他是什么身份?”

    王家弟子道:“这个问题还是等你们见了面你亲自问他吧。”

    朱啸风把金刀抵在他头顶上道:“快说!”

    王家弟子斜倚在地上冷冷道:“你要以为我们怕死那可把人瞧得忒低了。”

    朱啸风道:“说得也是,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王家弟子想了想道:“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其实告诉你也不打紧——你所说的顾藉,乃是我们先皇的亲弟弟,黑吉斯当今皇上的叔叔!”

    “什么?”这句话一经说出,不但朱啸风和我,就连水墨这样得道的高僧也不禁大吃一惊,这时叛军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只是见我在场没人敢贸然动手,其中不少人听说了这个惊天秘密也是脸色大变。

    王家弟子得意道:“没有想到吧,在洪烈位高权重的顾太师竟是黑吉斯的皇叔,这场仗你们焉能不败?”

    朱啸风道:“顾藉乃是科班出身,祖上是我洪烈帝国河州一个乡绅,背景干净,你是想诳我吗?”

    王家弟子道:“身世是可以伪造的,皇叔自幼聪颖,他16那年就被秘密送到洪烈帝国,凭他的才智考取个功名自然是手到擒来,况且只要有钱,做官还不容易?先皇深谋远虑,早早地埋了这步棋在你们洪烈,多年来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皇叔他渐渐得宠,后来女儿又嫁给你当了妃子,一跃成为太师,你道他结交黑吉斯大臣搜寻情报为什么有诸多便利?”

    朱啸风恍然道:“难怪!只因他是黑吉斯的皇叔。”

    “那倒不是,这个秘密只有先皇和几位重臣知道,为了博取你的信任,这些年来我们黑吉斯甚至把不少真实情报通过皇叔交给你们,为此也付出了上千名义士的性命,图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刻厚积薄发,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了你的命!”

    朱啸风道:“那为什么他在0年前第一次大战时毫无作为?”顿了顿又道,“对了,那时他还只是一个低微的中书舍人,所以才蛰伏不动。”

    “饶是如此我们也从皇叔那里得到不少机密情报,0年前那场仗你们洪烈帝国本来已经濒临灭国之灾,谁料……”他愤愤地瞪着我道,“你现在又出来和我们黑吉斯作对,逆天而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无所谓道:“看咱俩谁先不会有好下场。”

    朱啸风忽然哈哈大笑道:“敌国皇叔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足足潜伏了40年!还有比我更蠢的皇帝吗?”

    王家弟子道:“你也算有自知之明,赶紧投……”后面的话没说完,朱啸风手起刀落将他人头砍下,接着一气不歇地把其他7名黑衣人一一砍死,拄刀不住地喘息,可见已经怒到了极点。

    叛军面面相觑,谁都明白动手也只能是自取灭亡,可是要说投降,谋逆犯上是灭九族的重罪,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啸风用刀一指地上的八具尸体道:“他们要杀我理所应当,你们为什么叛我!?”

    叛军原本都是皇宫侍卫,禁卫军最讲忠诚,所有皇帝在选禁卫军的时候都是精挑细选以一心护主为原则,所以这应该是最放心的一支部队,朱啸风却被自己的亲兵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再加上顾太师的事,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他指着叛军队伍里的一个士兵道:“你,你为什么叛我?”

    那人针锋相对道:“我也是黑吉斯人,自然要杀你!”

    朱啸风一愣,但随即省悟顾太师父子掌管禁卫军数十年,免不了安插黑吉斯的亲信。

    “马三,你怎么会是黑吉斯人呢?”队伍前排另一个士兵惊讶道。

    朱啸风又一指他道:“那你呢,既然你不是黑吉斯人,你为什么叛我?”

    那士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皇……皇上。”

    “说,为什么叛我?”

    “这……犯上作乱卑职本来是不敢的,但顾统领待我等不薄,几名长官都听从他指挥,卑职也只好……”

    朱啸风道:“他是不是许给你们高官厚禄了?”

    那士兵低头道:“许了……但是我们绝不是单为了这些,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卑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侍卫,地位卑下,但顾统领他不但能叫得上卑职的名字,逢年过节都会亲自到家拜访,经年累月下来,卑职无以为报,只有拿这条命还债!”

    朱啸风点头道:“我明白了,顾德彪收买的不光是你们的人,还有你们的人心!”我则感慨道:“人心隔肚皮啊!”谁能料到平时唯唯诺诺稀松平常的顾德彪居然有这样的心计?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同时有人高声询问:“八雄抓到朱啸风了吗?”这一人一马快速穿过人丛,后面尚跟着不少叛军,这人来到前面一眼就看见了地上八雄的尸体,继而大惊失色道:“史迪载?”却正是顾德彪。

    我眯起眼睛道:“你好啊,小王爷——”

    顾德彪勒住缰绳道:“这么说你们全知道了?”

    朱啸风厉声道:“不错!”

    顾德彪乍见朱啸风有瞬间的失神,随即冷冷道:“朱啸风,各为其主,你怪不得我!”

    朱啸风道:“但你却是从小在我洪烈长大的!”

    顾德彪道:“不错,但我流的是黑吉斯的血,肩上担负的是黑吉斯的使命!”

    朱啸风咬牙道:“所以我不恨你,还十分佩服你!”

    我抱着肩膀道:“顾德彪,废话少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顾德彪察言观色,知道军心已起变故,他拔刀在手道:“兄弟们,你们答应要和我一起共襄大计,千万不能功亏一篑。”说着他指着我道,“这个所谓的剑神根本就没有半分剑气,你们把他和朱啸风一起拿下!”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更没人动手,他们亲眼见我举手之间就重伤了八雄,而且在朱啸风的积威之下,竟然没人敢公然放肆。

    顾德彪冲身后挥手道:“张敦仁,带你的人上!”

    一彪人马应和一声便从后杀到,人数大概在50人左右,看来是顾德彪的亲信,他们看朱啸风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大概又是黑吉斯人组成的,三名缚神卫下意识地挡在朱啸风前面,朱啸风故意往前站了一步道:“有贤弟在这谁能伤得了朕?”我冲他微微一笑,手掌朝地上的金砖拍去,所谓金砖当然不是真用黄金筑成,而是选用上等泥土夯实,再经过无数道特殊工序的方砖,这种砖平整美观,坚逾石头,除了皇宫以外别处绝无仅有,我这一掌拍下去,金砖顿时碎成浪花点点,“轰”的一声掀向这50多人,然后这些人就像被散弹枪崩过一样花红柳绿,我不再理会他们,空中横渡直奔顾德彪,顾德彪倒转刀柄手捏刀尖,把手里的刀当暗器一样朝我飞来,我手指弹出一股剑气,那把刀立刻像烟花一样绽放了……不过别说,顾德彪这一手可比当初我和苏竞试探缚神卫时漂亮多了,这人城府极深,竟连武功都深藏不露。

    我飞到顾德彪马背上面,脚尖在他背上轻轻一点,恰好把他踢到三个缚神卫脚下,顾德彪刚想挣扎就被朱啸风把刀支在了脖子上,朱啸风厉喝道:“别动!”

    顾德彪脸色灰暗,仰起头来嘶声叫道:“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杀了朱啸风你们才有活路!”

    ---------分割--------

    峰回不,路转不?明天更转的厉害我跟你们说……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三十章 小豆子开门

    在顾德彪的鼓动下,又有不少叛军举起了兵器,但也有一部分人怔仲不安,朱啸风高声道:“你们反我就不怕被株连九族吗?”他这句话一说,大部分士兵都迟疑起来,头前有几个人忽然跪倒在地央求道:“请皇上放过我们的妻儿老小。”

    顾德彪喝道:“事已至此别再痴心妄想,只有杀了朱啸风才能保住你们的身家性命。”

    朱啸风手中的刀往下按了按,再次高声道:“传我旨意,凡能改过自新者,战死后一律按殉职相待,家属可得抚恤,负隅顽抗者,灭九族!”

    跪倒的那些士兵涕泪横流,大声道:“谢皇上开恩!”说罢突然站起向身边的人大开杀戒,叛军阵营顿时乱成一片,其中不少人瞬间变节,不大工夫就像瘟疫一样传染了同伙,只有少数几个黑吉斯人至死不降,被侍卫们一一砍杀。朱啸风挥手道:“此间事已了,你们速去平灭别处乱党。”侍卫们齐声答应,一时又成了忠心耿耿的皇家禁卫。

    朱啸风扯住顾德彪的领子把他提起,刀架在他脖子上道:“你那位皇叔老子呢?”

    顾德彪知道大势已去,紧闭双目一语不发。朱啸风把他扔在地上对缚神卫道:“严加看守,别让他死了!”他说这句话时口气平静,我们却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朱啸风把刀插回鞘里,这才问我:“贤弟,你怎么知道京城有变……黄一飞他们怎么样了?”他脑子灵活,不等我说就已经意识到黄一飞等人肯定是出了问题。

    我叹气道:“黄副统领他们遭遇了黑吉斯的埋伏,只剩了不到一半的人,苏竞也受了重伤。”

    朱啸风脸色难看,水墨合十道:“阿弥陀佛。”

    我问及这五天来朱啸风的经历,原来顾太师先占据了城头,又带领叛军冲击皇宫,侍卫们集体变节,皇宫自然唾手可得,朱啸风在三组缚神卫和水墨的保护下就在皇宫里和叛军捉起了迷藏,结果还是有9名缚神卫为了掩护朱啸风殉职,捱到今天头上,终于也暴露了行踪,如果不是我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朱啸风忽然紧紧揽住我的肩膀道:“贤弟,你在战场上如何屡立奇功朕没有亲眼看见,光凭今天一役就是旷世功勋,你让朕该怎么谢你?”

    我笑道:“皇上跟我还客气什么,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水墨也道:“小史将军原本是世外高人,想也不贪图什么封赏。”

    朱啸风道:“话是这么说,朕也不能亏待了我贤弟——”他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会,忽然霍然开朗道,“看来只有封王了。”他对我说,“以前朕称呼你贤弟只是徒有虚名,这次朕一定得封你个王爷当当。”

    我忙摆手道:“咱们洪烈帝国异姓不能封王,这个我是知道的。”

    朱啸风淡然一笑:“能不能封王还不是朕说了算?前人有前人的规矩,朕有朕的规矩,不破不立嘛,不过该封个什么王可得容朕想想。”就因为以前异姓不能封王,所以大概一时没有适合我的名号。我想再推辞,朱啸风一板脸道:“你是不愿意和朕当兄弟吗?”我这才作罢。

    这时李公公不知从哪冒出来,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紧走两步匍匐在朱啸风脚下,哭道:“皇上,你可吓死奴才了,奴才这几天到处在找你呀!”

    朱啸风踢了他一脚,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这个没卵子的东西早不知逃到哪去了!”说着见李公公一副诚惶诚恐的狼狈相,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李公公察觉到皇上并没有真恼自己,磕头道:“奴才该死,但是这几天来奴才心里一直惦记着皇上却是千真万确。”

    朱啸风道:“起来吧,朕不怪你,你这个狗东西也敢出来了,那么说叛乱已经平息了吗?”

    李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圣明,大多数叛军都已被皇上的威德驯服,只有极少一些人冥顽不化,也都伏诛了。奴才已叫人扑灭宫中各处火头,相信不日就能清理完毕。”果然,四下里宫女太监渐渐多了起来,只是见我们这边血流成河都畏缩着不敢上前。

    李公公道:“皇上,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叛军虽然看似归顺,但恐怕人心不稳,咱们不能再把皇宫的安危交到这些人手上吧?”

    朱啸风问我道:“你进城时看到戍卫营了吗?”

    我说:“看到了,我二叔带着戍卫营已经打开了城门,现在想必在来皇宫的路上了。”

    朱啸风点点头,忽然拍了拍肚子道:“来人,摆宴。朕这几天可给饿得狠了。”

    李公公看看满地尸体道:“皇上,咱们是不是移驾养心殿用膳?此处……此处太脏了。”

    “不!”朱啸风摆手道,“朕就在此处等戍卫营的人。”

    李公公不敢多说,先令人把尸体清理干净,血迹却来不及仔细擦抹,有太监传膳,匆忙之间御膳房也整不出什么花色,只有简单的鱼肉,颇失皇家体面……

    朱啸风招呼我和水墨坐下一起用餐,我们便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朱啸风这几天食不果腹,看来是真饿了,抓起桌上的肉大口吞咽,吃得旁若无人。

    过了半顿饭的工夫,议政殿方向有骚乱声传来,李公公叫人探听消息,原来是戍卫营的兵马终于到了,正在全面接管皇宫的保卫工作以及协助灭火。朱啸风道:“叫史飞来这里见我。”

    不多时,史飞带了几百士兵骑马赶到,他远远就见地上血迹斑斑,慌忙从马上跃下,几步赶在朱啸风近前扑地跪倒道:“臣死罪!”

    朱啸风擦了擦油腻腻的双手,端起一杯酒道:“哦,你说说你为什么是死罪?”

    史飞惶恐道:“一则臣护卫不利让皇上受惊了,二则骑马闯进皇城,于规矩不合。”

    朱啸风使劲把酒杯在桌子上一墩,怒道:“骑马闯进皇城算个屁,都这时候还管什么规矩,倒是你五天没打下一座城头,险些让朕做了顾藉的刀下之鬼!”

    史飞惊得魂飞天外,拜伏在地汗流满面,朱啸风缓了缓口气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戍卫营只有三万人马,又无器械攻城,看你的样子应该也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史飞惭愧道:“谢皇上体谅,但无论如何臣都有失职之罪,还请皇上重责。”

    朱啸风道:“这样吧,兵部的差你也不用当了,这段时间重新招选禁卫,扩充戍卫营,以后京城和皇宫的安全就都交给你了。”

    “啊?”史飞又惊又喜地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居然把护卫工作全权交给了自己,这可是天大的信任,而且更加实权在握,谁都听得出这是明降暗升。史飞赶紧谢恩,朱啸风把手里的酒杯交给李公公道:“史将军辛苦了,你拿这杯酒赏他。”

    李公公把酒呈给史飞,史飞感动得眼泪八叉,端起酒一口喝尽,这才道:“报皇上得知,臣刚才在皇宫门口抓住一人,此人乃是这次变乱的罪魁祸首,皇上必定有兴趣见见。”

    朱啸风猛然站起道:“真的么?快带他见我!”

    史飞一挥手,两个士兵把五花大绑的顾太师推了上来,这可谓是天大的意外之喜,我们都以为顾太师见机不妙已经逃之夭夭,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史飞抓住了。顾德彪惊道:“爹,你怎么没走?”

    顾太师自从被押上来就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看,此时叹了口气道:“变故太快,再想走已然不及。”想来也是,我从天而降,扭转局势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顾太师本来已经稳操胜券,被我开挂一通胡打,大好形势瞬息就土崩瓦解了,也难怪他对我忿忿不平。我小声哼哼道:“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嗯哼嗯哼——”

    朱啸风示意两个士兵退开,他走到顾太师面前意味深长道:“顾太师,或者朕该叫你一声马王爷?”我小声嘀咕道:“这货难道有三只眼?”

    顾太师看看身上的绳索,语气平静道:“老臣今天可不能给皇上行礼了。”

    朱啸风道:“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顾太师道:“40多年不曾提起,连我自己也有些模糊了,皇上要是有心,就还叫我顾藉吧。”

    朱啸风道:“好,你我翁婿一场,说别的也没用了,你告诉朕,你来洪烈的最主要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单纯为了杀朕你以前就有不少机会,也不用等到今天。”

    顾太师道:“杀人诛心,我们本来一直是想借用我在洪烈的便利条件把洪烈帝国的军事力量彻底打垮,可是没想到你们竟然和女儿国结成了联盟,直到前些日子两个剑神去我黑吉斯行刺这才给我提了个醒,与其相持不下倒不如来个釜底抽薪。”

    朱啸风道:“所以就想到杀朕了?”

    “是,你一死洪烈就会大乱,史存道势必要带兵入京平乱,那时我黑吉斯大军长驱直入,洪烈帝国也就到手了,其实本来杀不杀你并不是我主要考虑的问题,可是后来我发现是非杀你不可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好皇帝。”顾太师说到这有些苦涩道,“洪烈帝国在你的带领下一天天壮大起来,而且我知道你的野心,任由你发展下去,必定会成为我黑吉斯最大的障碍。”

    朱啸风饶有兴趣道:“朕有什么野心?”

    顾太师一字一句道:“你才是那个最想统一两个大陆的人!”

    朱啸风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才是那个最懂朕的人。”他愕尔收住笑容正色道,“哪一个帝王不想天下一统在自己的治下,朕原本想这个心愿可能要在朕的子孙手里完成,但如今……”朱啸风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总之你们黑吉斯才是螳臂当车。”

    顾太师道:“我追随你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最清楚,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是好皇帝不见得你儿子也是好皇帝,马吉玥就是最好的例子。”

    朱啸风脸色一变,说道:“所以朕不能再等了——好了,你我谈话也可以结束了,来人,把顾藉父子押送监察院,派重兵严加看守。”他对史飞道,“你火速派人暗中包围太师府,但凡有前往接头的人一律拿下。”

    史飞道:“臣已经叫人办了,只是顾藉作乱已经天下皆知,黑吉斯的探子大概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自投罗网。”

    朱啸风道:“那也未必,顾藉兵败之事不会这么快就传出去,说不定会有小鱼小虾自己撞上来,只要撬开这些人的嘴巴,说不定就能得到我们平时求之不得的情报。”

    史飞道:“是!”

    顾太师对朱啸风道:“最后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顾太师道:“瑞容她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还请你饶她一命。”瑞容就是顾太师的女儿,当今的容妃。

    朱啸风神色复杂,沉吟良久不语,这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跑来在李公公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公公道:“启禀皇上,容妃娘娘她听说顾太师兵变被擒,已经……悬梁自尽了。”

    毕竟夫妻多年,朱啸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颓然,继而叹道:“也好吧,省得朕为难——仍按贵妃品秩埋葬,但不得入皇陵,去办吧。”

    顾太师眼睛红了一红,微微俯身道:“谢皇上。”朱啸风挥了挥手,几名士兵押着顾太师父子二人下去,顾太师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我说:“其实你应该谢我。”

    我纳闷道:“我谢你什么?”

    顾太师道:“我明知史飞统帅戍卫营,但并没有派人去骚扰元帅府,我若以你家人做人质,你们叔侄俩还能这么轻松吗?”

    史飞怒道:“我们史家忠君爱国,就算你那么做我也照旧要将你们父子绳之以法!”

    我心说史府里现在无非剩下史家三兄弟的糟糠老妻和史动的乡下柴火妞,你要真把她们干掉让这三位有理由光明正大地续弦,他们说不定才会真心感激你呢……不过想到史驰的老婆也就是我那便宜老妈对我真心不错,这才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小巴掌,喃喃道:“罪过,罪过。”

    顾太师父子被带下去以后,戍卫营有人来报:先前作乱的禁卫军集体在议政殿前自杀了。这些人虽然经过拨乱反正最后投降,但是想到罪责难逃还不如自我了断以图家人平安,这才自裁谢罪。

    朱啸风听完淡淡道:“知道了,朕不食言,凡是改过自新者按殉职论处。”

    我想起在黑吉斯皇宫前的一幕,不禁暗暗惋惜,敌人我都能救,想不到救不了自己人。

    此间大局已定,朱啸风拉着我的手道:“贤弟,朕可要忙上一阵子了,今天可能顾不上你,你是住在宫中陪朕还是回帅府?”

    我说:“我还要赶回前线,那里离不开我。”

    朱啸风摆手道:“那也不急在这几天,这样吧,你先回帅府暂住,朕明天找你说话,哦对了,朕赐你的新府邸也正在营建之中,门匾上的题字朕是一定要亲手写的,按你的官职,原本该写左前将军府,不过如今嘛,再写可就是什么王府了。”

    “多谢皇上,这样一来您倒省墨了。”

    朱啸风一愣,跟着哈哈大笑。

    水墨也道:“小史将军不忙的时候老衲免不了要到府上骚扰。”

    我忙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

    我出了皇宫史飞与我并肩而行,他还有许多事做,可顾不上休息,就是陪我一段。史飞道:“迪载,今天多谢你了。”

    我笑道:“怎么二叔你也说这种话,这不是咱们应当应分的吗?”

    史飞道:“我不是说皇上,而是说我。”

    “你?二叔你谢我什么?”

    史飞道:“要不是你,我恐怕有杀身之祸。”

    “别开玩笑了,皇上不是还加了你的官儿吗?”

    “所以我才谢你——这都是沾你的光,拜你所赐啊。”

    “怎么会?”

    史飞道:“五天打不下一个城头,以至于差点让皇上遭了毒手,这放在任何一人身上,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就是砍头的罪,幸好你及时救驾有功,皇上这才不予追究还让我都卫京师,这与其说是信任我其实是信任你,皇上给了你一个天大的面子啊!”

    我嘿嘿一笑:“那你就拿着,面子这东西永远都不嫌大的。”

    史飞哭笑不得道:“迪载,史家以后就全靠你了!”

    我心说这倒好,以前光听说过树倒猢狲散,如今是一大片森林全靠在我一个小猢狲身上,这还不得把我压死?

    和史飞分手以后我独自前往史府,来到大门前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以前的史府,门前是何等的风光,仆役成群护卫成行,可现在除了光秃秃的两排下马石就是两扇铁门,而且府门紧闭,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我上前拍了两下,里面无人应门,但是能听到脚步声杂乱,不但没人欢迎,好像还十分慌张的样子。我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元帅府地位特殊,顾太师这一作乱,史府的人最先感觉到朝不保夕,所以自己把自己画地为牢,闭门谢客,怕的就是给人端了老窝……

    我敲了半天还是没人上前,忍不住又踹了两脚,然后眯着一只眼顺缝隙往里看去,见里面也有一只眼睛正贼溜溜地朝外扫视,我凭记忆觉得这人十分熟悉,紧接着大喝一声:“小豆子,开门!”

    --------分割----------

    哦,七月真是激情的一月,燃烧的一月啊!让我们打起手鼓敲起锣,唱起《最炫民族风》,要要,切克闹,再有三天我就该犯鼻炎了……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三十一章 剑神府邸

    “唉哟!”小豆子这会也认出了我,他叫了一声撒腿就往府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不得了了,五少爷回来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呵斥他道:“喊什么喊,又不是鬼子进村了——臭小子你倒是先把门给我开开呀!”

    “是,是。”小豆子转回身隔着门缝冲我连连作揖道,“小的欢喜得糊涂了。”他紧跑几步来到门后,手里拿着个斧头叮叮当当地凿了起来,我纳闷道:“让你开门,你干什么呢?”

    小豆子道:“五少爷稍等,这门上有些古怪。”他在门那边又扳又拽鼓捣了一气,最终拨开门插打开大门。

    我进门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原来除了门闩,史府的下人们又给这道大门上加了不少“料”,诸如木条铁链之类,用钉子钉得密密麻麻,里面甚至还有一扇不知是谁替换下来的床头,难怪小豆子忙活了半天。

    “堂堂元帅府让你们弄得就像个守财奴的仓库,我说你们也真够可以的。”

    小豆子惭愧道:“小的们听说宫里顾太师作乱,吓得六神无主了——五少爷,您不是在前线吗,怎么回来了?”

    我还没等说话,就听有人焦急道:“真的是我的迪载回来了吗?”随着脚步声,大夫人,也就是我那便宜老妈,带着一群老妈子丫鬟从后院迎了出来,她一见我顿时喜不自禁,上前拉住我的手道:“五郎,真的是你!”我也微微有些感动道:“娘,是我。”一时史飞的夫人李可莹和史动的夫人赵春蕊都上前相见,我一一施礼,见史动新收的夫人桂枝躲在最后面,虽然衣着华丽,但还是带着股乡下姑娘的质朴,见了我只是浅浅一笑。

    赵春蕊见大门洞开,吓得连声嘱咐:“来人,快,快把大门再钉上!”

    我失笑道:“三婶,你把大门钉上让我们走狗洞啊?”

    赵春蕊战战兢兢郎道:“你还不知道吧,顾太师犯上作乱,带着兵把皇宫都给围了,人们都猜老太爷会带兵进京勤王,咱们史家现在就是顾太师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我故作惊奇道:“原来门上钉些木条就能挡住军队啊?下次我守城的时候可得试试。”

    李可莹毕竟是将军的女儿,听出了我话里的戏谑成分,呵呵一笑道:“春蕊别听他胡说,五郎进京八成是和此事有关。”

    赵春蕊想想有理,接着吓了一跳道:“那你不去皇宫救驾,跑回家来干什么?”这三婶乃是御史言官的女儿,这点先公后私的政治觉悟还是有的……

    小豆子冒出个头来道:“恕小的多嘴,五少爷出马无往不利,顾太师八成已经被五少爷给收拾了。”

    我笑道:“这回是小豆子猜对了。”众人闻言都是又惊又喜。

    小豆子顿感无上光荣,志骄意满道:“这是当然,五少爷是什么人?那是我们洪烈的剑神!”紧接着他两眼放光道,“少爷,您单枪匹马擒杀陈志远、一人吓退澹台朗80万大军等等光辉事迹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还有……”

    大夫人脸色一沉道:“小豆子,你还让不让五少爷休息了?”

    小豆子急忙闭嘴。我一笑,随着众人赶奔后院,路上把去皇宫救驾,怎么擒获顾太师父子简单说了一遍,几个女人听得咋舌不下,小豆子更是猫着腰竖起耳朵紧紧跟在我们后面,唯恐漏听了一句。

    说完救驾的事儿,我又跟几个婶娘说了半天她们各自男人儿子在前线的状况,让她们不必担心。赵春蕊感慨道:“幸亏迪佳的婚事中间出了变故,否则咱们史家可就洗不清了,顾家父子这对逆贼,一直就没安好心!”她问我,“迪佳在你那还好吧?”史迪佳逃婚跑到了我的左路军中,史动已经在家书中和她说了,所以也不是什么秘密。

    想到史迪佳我微微有些不自在道:“妹妹她很好。”

    大夫人道:“先别说这些了,迪载是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咱们好好团聚团聚。”她一边命人在客厅摆饭,一边又叫把史府逢年过节悬挂的彩灯彩旗都取出来挂上,一时间史府里喜气洋洋人人欢欣。

    饭桌上,因为史府没有别的男丁,大夫人和三个婶娘就一起陪我饮酒,我细述军中趣闻和阵前的经历,李可莹多喝了几杯,听到史动在厉州城外兵败的经过以后居然指摘起史动的失误来,赵春蕊平时耳濡目染,自然也熟知不少军事典故,两个人就事论事地争辩起来,大夫人起初还规劝几句,后来也加入了辩论赛,一时史家三位夫人各自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倒也不失为帅府一景……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夫人派了自己贴身的丫鬟来伺候我,我在熟悉的小院里,看着温婉俏丽的小丫鬟,却总觉不如绿萼那个小黑脸来得亲切,想到下次见面也许就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不禁一阵惘然……

    ……

    第二天我吃过了早点甩着膀子四处闲逛,逛到凉亭边上时就见这里被下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小豆子高高地坐在假山顶上,手舞足蹈道:“话说那顾太师领着精兵一万把皇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扬言要活捉当今圣上——原来这老家伙痴心妄想想自立为王,趁咱们老太爷领军出征之际发起了兵变,此时的皇宫可谓是危在旦夕,圣上起初还有些担心,但没过一会他就胸有成竹地对叛军说:‘朕的救兵马上就要来了,你们的死期到了!’顾太师当然不肯信,圣上忽然指着天上说:‘你们抬头看!’……”

    下面的人跟着兴奋起来,有人悄悄议论:“五少爷马上就要出现了!”

    小豆子瞪了那人一眼,继续道:“叛军们半信半疑,有人忍不住就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天上大放异彩,五少爷他脚踏七彩祥云翩翩而至,他的左手就这么一挥,半个京城都天塌地陷……”

    下面有人道:“你说半个京城天塌地陷,那我们怎么没感觉到?”

    小豆子道:“因为皇宫在西城,我们在东城嘛,笨!”

    那人还要说话,旁边一个马夫阻止他道:“先听小豆子说完。”

    小豆子得意洋洋道:“五少爷这么一挥,叛军们就死伤了一大半……”

    原先顶嘴那人马上道:“然后五少爷再那么一挥,另半个京城也天塌地陷起来——话说这次我怎么又没感觉到?”

    小豆子鄙夷道:“谁说五少爷那么一挥了?叛军们见他如此厉害,剩下的人都跪地求饶,五少爷这才收了神通落了下来。”

    众人笑嘻嘻道:“原来如此。”

    小豆子道:“可是那顾太师身边也是高手如云,其中又以八大金刚最为厉害,这八个人一直不服少爷,这时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把少爷包围了起来,咱们少爷要是再飞上天这八个人自然围不住他,但少爷为了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先用了一招夜叉探海,又用了一招横扫千军,前面的四个金刚就全给打趴下了,少爷头也不回,后面的四个也被打倒在地,只不过这次少爷用的什么招式我却说不上来了。”

    下面有人道:“五少爷头也不回怎么知道后面有四个人?”人群里有人马上接口道:“这个我知道,武功高强之人都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五少爷身为剑神这种基本功夫当然不在话下。”

    我听他们越说越玄乎,实在憋不住笑,大声道:“小豆子,你又讲评书呢?”

    众人一见是我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五少爷,小豆子说的是真的吗?”

    其实小豆子的故事除了添油加醋之外倒也基本符合事实,我昨天和各位夫人们讲述经过的时候他就跟在后面,什么所谓的八大金刚自然是指黑吉斯的八个高手,不过顾藉的真正身份我并没有说,所以小豆子想当然尔地说他要自立为王。

    小豆子生怕我揭穿他,挥舞着双手道:“你们以前都说我吹牛,这回五少爷回来了你们亲自问问他,少爷他一个人杀黑吉斯先锋陈志远、吓得澹台朗80万大军屁滚尿流是不是真的?”

    人群里有人道:“这些都是朝廷的军报上说的当然是真的,我们是信不过你没天没地地胡扯。”这时也有人正色道:“我有个同乡就在宫里当公公,早上我们刚见过面,据他所说昨天情况确实危急,五少爷怎么杀叛军他没有亲见,但从天而降却是千真万确,五少爷到后没半个时辰叛乱就被止息了,皇上已亲口许诺要封五少爷做王爷!”

    小豆子立刻道:“听见没听见没?我没说谎吧?”

    我在他屁股上虚踢一脚道:“你还没说谎?我要是这么一挥就能让半个京城天塌地陷,那少爷我赶苍蝇的时候你们还不得被埋了?”众人哈哈大笑,小豆子笑嘻嘻道:“少爷您想埋我们还不是举手之劳?我这么说不是显得热闹嘛,最多算九分实情加了一分的夸张而已。”

    我说:“你怎么不去写小说,题目就叫《我和五少爷在一起的日子》?”

    谁料小豆子却一本正经道:“小的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哦,那你怎么不写?”

    小豆子嘿嘿一笑道:“小的正在学认字,等我学好了文化,一定为少爷著书立说。”

    人群中有个老妈子道:“这倒是真的,小豆子的房子里都是字帖,不过就是认字的速度慢了点,七天认识六个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我也笑道:“有这心就好,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嘛。”

    小豆子神色一凛道:“五少爷真是好文采,‘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句话我得记下来——只要的只字怎么写的来着?”

    众人:“……”

    ……

    这一整天我都没有出门,怕的是朱啸风召唤,但是等到傍晚也没有动静,顾太师这一叛乱举国震惊,京城更是被搞得乌烟瘴气,朱啸风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平复人心,拨乱反正,手下人该赏的,该罚的,都要一一处理,大概很难抽出时间。晚上掌灯时分乌龙骓自己回来了,看它的样子应该是散着步回来的,我在京城外和它分手,按它的速度最晚今天早晨就该到了,这畜生也许是知道一进史府就再难得有机会出门,在京城里溜溜地逛了一天这才回家……

    接下来的一天又是无所事事,在军中每一根神经都是绷紧了的,这会清闲下来反倒不习惯了,我实在无聊就骑着乌龙骓去看了看我的那座正在建造的“王府”。

    我去了一看才知道,我的这座新宅乃是全京城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处私宅,比当今丞相林承恩的丞相府大出一倍有余,比史存道的元帅府还要多50亩地。虽然还没建好,但已经初具规模,里面楼台水榭假山园林一应俱全,难得的是一花一草都精益求精,比之洪烈的皇宫尚多了几分雅致。这项工程由工部尚书亲自担任总工程师,工部官员多成了包工头,今天轮值在这监工的就是一位给事,他听说我亲自来查看府邸,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接待,领着我在宅子周围足足转了一圈,一边详加讲解:“皇上说了,剑神官邸非比寻常,既要彰显剑神胸怀,又要别致大气,您看院中这些花草,无一不是从全国移植而来的珍稀品种,您看这屋梁上的一砖一瓦,都是各地能工巧匠的手笔……”

    我胡乱点头道:“周围的拆迁工作还顺利吧?”

    那官员一愣,道:“顺利,百姓们听说是给剑神建宅,都深感荣幸。”

    “嗯,补偿要到位,拆一起码要还三,绝不允许有强拆的事件发生。”

    “呃……是。”

    我一边胡说八道一通,一边暗自惋惜:“这么好的房子,恐怕我是住不上了。”就算我的身份始终不被戳穿,最多三五天我就得重回战场,这一别,再回洪烈帝国的机会可就渺茫了。

    ---------分割----------

    今天更得少,明天不是超级章就是两章。我说三天后鼻炎要犯的意思不是说三天后就断更啊,每年准时7月15日,往年的这会就该痒痒了,今年居然还没大反应,就是前几天毫无征兆地打了几个喷嚏,15号不管犯不犯,爆发庆祝!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三十二章 封王

    到第三天朱啸风终于派人来找我进宫,只是派的这个人让我有些意外——是黄一飞。

    原来黄一飞始终放心不下朱啸风,我刚走没多久他就留下建制完整的四组缚神卫保护史存道,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赶奔京城,结果半路上就得到线报,说朱啸风已经转危为安,他们这才稍稍放心,暂缓了速度,于昨日抵京,今天来见我一则是为了传达旨意,二则也是为了表达缚神卫的感激之情。

    当年缚神卫第一次到帅府的时候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当然,往好听了说也可以叫意气风发,如今黄一飞故地重游只剩了孑然一人,我见他始终有些郁郁寡欢,宽慰他道:“黄哥,兄弟们的事儿也别老放在心上了,这次好在皇上没出什么岔子,缚神卫怎么都是皇上最钟爱的部队,总有重新建好的那天。”

    黄一飞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重建谈何容易?缚神卫不但要千里挑一的精英,还得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磨合,而且不是说4个人就能顺利编成一个小组,有时候经过一两年的试验才发现这4人不能搭配,一切都得从头再来,其艰辛可知,如今的缚神卫是名存实亡啊。”末了他恨恨地道,“总之,顾家父子着实可恶,可惜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们!”

    我只好胡出主意道:“那顾藉老了经不住折腾,顾德彪却还年轻,你就算打他一顿出气皇上也不会怪你吧?”这里面也带着我的私人恩怨,说实话我是看那个顾德彪非常恼火。

    黄一飞道:“顾家父子这些日子被严密看管在监察院,旁人绝难见到,所有的审问都是由皇上亲自进行的。”

    我惊讶道:“你也没权审问吗?”

    黄一飞摇头道:“皇上对这两人十分上心,好像从中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

    我说:“迟早有他们还债的时候,黄哥不用着急。”

    黄一飞苦笑道:“不说这些了,皇上说有要紧事找你商量,咱们还是走吧。”

    我们俩骑马进了皇城,李公公就等在议政殿外,一见我就眉开眼笑道:“史王爷,皇上在竹楼等您多时了。”

    “史王爷,是叫我么?”

    “除了您还有谁?这可是皇上亲口许诺的事,奴才就算提前恭喜您吧。”

    我一笑道:“皇上虽然这么说过,不过既然还没兑现你这么称呼不大合适吧?”

    李公公怔了一下随即又满面笑容道:“少将军近教训得是,那么等封号正式定了之后奴才可是要讨赏的。”

    以李公公这样的身份,别人想贿赂都找不到门道,他跟你讨赏自然不是为了银子,主要目的其实是套近乎,我笑道:“嘿,那还用说,少了我还拿不出手呢。”

    “那奴才先行谢过了。”他领着我和黄一飞进了竹林,黄一飞按例在楼下守候,我一个人上楼进了竹亭,朱啸风正背对着我在窗前凝立,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道:“贤弟快坐。”他满眼都是血丝,显然是这几天劳累过度所致,但是神情颇为亢奋,有似乎有满腹的疑问要和人商量。

    我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皇上找我来是有急事吗?”

    朱啸风坐在我对面道:“错,这件事却是急不得。”

    “……那是什么事?”

    “先跟朕说说前线的事吧,你跟黑吉斯人交手多次,对他们有何了解?”

    “不知道您问的是哪方面?”

    “就说他们士兵如何?”

    我说:“黑吉斯人勇武好斗名不虚传。”

    朱啸风点头道:“从个人素质来看,要比我们洪烈帝国的人强吗?”

    “那倒没有,就是性子狠,荣誉感和纪律性很强。”

    “哦?从哪点能看出来?”

    我想了想道:“就拿我和缚神卫被围的一役来说,当时黑吉斯有5万士兵,他们的主将直言不讳地表示要让他们送死,这些士兵居然没有丝毫畏惧,如果不是后来他们的将领改变了主意,这些人明知必死也会冲上来,而且不会有任何犹豫,这一点很可怕!”

    朱啸风皱眉道:“你是说我们的士兵做不到这一点吗?”

    我说:“也可以,但是不会那么从容,至少会有怨念,但是黑吉斯的士兵自始至终没有情绪上的变化。”

    朱啸风道:“所以我们的人还是不如黑吉斯人坚强?”

    我挠头道:“也不是,怎么说呢,咱们洪烈军不是没赢过黑吉斯,勇猛起来一样置生死于度外,只是他们的情绪会有高潮和低落,会有高兴和恐惧,相比黑吉斯,我觉得我们的人更像是人。”

    窗外忽然有人道:“阿弥陀佛,小史将军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的人更像是人!”随着声音,水墨款款走入,我忙站了起来。

    水墨冲我摆摆手,笑道:“老衲来迟一步,请皇上和小史将军恕罪。”原来朱啸风这次会面也请了水墨。

    朱啸风亲自为水墨搬了椅子,一边问:“大师这话怎讲?”

    水墨道:“人之所以被称之为人,就是因为人有开心、沮丧、兴奋、恐惧,黑吉斯军只能被叫做行尸走肉,他们凶狠残忍的背后,也一定有其致命的弱点!”

    朱啸风欣喜道:“什么弱点?”

    水墨淡然道:“暂不可知,老衲只知道只有完整的,有血有肉的人才能称得上强大,野兽再凶残也只能逞一时之勇,最终要么被人驯化,要么死在陷阱弓箭之下。”

    朱啸风听水墨似乎跟他打起了机锋,满脸疑惑。我却有些霍然开朗道:“不错,黑吉斯人更像是野兽,遇到弱小时他们就凶,但如果你比他们更凶,他们就会像畜生一样逃窜——黑吉斯军一但狠性被打没了,败退起来也是咱们洪烈军所不能及的。”

    朱啸风笑了起来:“这么说黑吉斯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嘛。”

    我说:“黑吉斯在边境上一败,一举损失了70万众,我说句混账话,咱们洪烈军即使是败,也绝不会败这么惨。”

    朱啸风眼睛发亮道:“为什么,是因为人心所向吗?”

    我讷讷道:“不是,咱们背后就是信州,可以进城的呀。”

    朱啸风:“……”

    我讪笑道:“当然,说人心所向也行,其实我主要是想说咱们洪烈占了地利人和,黑吉斯焉能不败?”

    朱啸风不依不饶道:“那天时呢?对了,黑吉斯人夜能视物,这是真的吗?”

    我说:“是真的,但是他们目前好像也没因此占多大便宜。”

    朱啸风继续问:“那他们的将领呢?”

    我心下释然,原来朱啸风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些问题,我思索了一会道:“黑吉斯的三名主帅中,我和澹台朗算是打的交道最多,这个人我只能用‘兢兢业业老奸巨猾’八个字评价,我剑气不灵的事就是他看出来的;吴司中没什么可说,他的指挥风格中规中矩,最值得一提的是秦义武。”

    朱啸风道:“情报上说他是马吉玥幼年玩伴,只因为伴驾邀宠才受了重用,是个绣花枕头。”

    我叹气道:“别忘了先前的情报都是谁给的——全是一派胡言,他是不是马吉玥的少年玩伴我不知道,但绝不是绣花枕头,此人用兵不拘一格,有时凶狠有时狡猾,从不讲表面功夫,从不吃眼前亏,而且能屈能伸,是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一个统帅。”

    朱啸风握拳道:“顾藉这个老贼,把朕骗得好苦。”

    我说:“不过我感觉这个人年纪一定不大。”

    “为什么?”

    “这人行事风格诡异,像只小狐狸。”

    朱啸风一笑道:“小狐狸碰上你爷爷那只老狐狸,战果如何还有待考证。贤弟你曾到过黑吉斯,他们的总体兵力你有个大概了解吗?”

    我说:“我只大略观察过,只能说黑吉斯总兵力仍在三百万以上。”

    朱啸风扶额道:“嗯,论智论勇我们都不逊色,就是在人数上我们实在差得太远。”

    我说:“人多吃得也多,黑吉斯战线甫一展开就急于要和我们决战,据我爷爷和众将分析,他们应该在粮草方面出了问题,这三百万人没有粮草,也只能像没油的汽车一样搁浅。”

    朱啸风和水墨一起道:“没油的汽车?”

    我使劲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哦,意思就是施展不开、没用、白搭。”

    朱啸风也不深究,他话题一转道:“对这次和女儿国的联盟你怎么看?”

    我脱口道:“好事啊,没有女儿国就没有先前的大胜。”

    “哦,那你再说说女儿国的士兵和将领有什么特点?”

    说到这个我略有些兴奋道:“飞凤军的单兵素质很强,整体配合、纪律性都很好。”

    朱啸风道:“比黑吉斯和我洪烈的士兵如何?”

    我说:“明显要高一个水准,就是人数少了些。”

    朱啸风道:“战报上说边境一战她们折损了4万人马?”

    我痛心道:“是的,女儿国为了对抗黑吉斯可谓倾尽全力,可见她们的女皇很有诚意。”

    “赵芳华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将军不会武功,但称得上智勇双全,在军中威信很高。”

    朱啸风手握茶杯良久不语,冷丁道:“那以你看,我们洪烈帝国和女儿国的飞凤军正面交锋,谁的胜率更大一点?”

    我吃了一惊道:“皇上,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

    朱啸风摆摆手道:“我也就是顺口一问,联邦大陆只有两个大国,相互权衡对比也是正常。”朱啸风接着问道,“你和苏竞接触不少,那么她的武功和你比较孰高孰低?”

    这时我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随口道:“苏竞的武功天下无双,凭招式我永远赢不了她。”

    朱啸风笑咪咪地看了水墨一眼道:“大师,听到这种话你作何感想?”

    水墨知道这是朱啸风在为自己鸣不平,他淡淡道:“老衲剑气全无,一切都是空谈。”

    朱啸风皱眉道:“这个小妮子真有这么厉害?她不是受了重伤吗?”

    我眼睛望天道:“也不是什么重伤,将养些日子就可痊愈。”

    朱啸风起身道:“好,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大师和贤弟自便,朕先走一步了。”我们两人把他送出门口,相互对视了一眼,均有些摸不着头脑。

    水墨问我:“小史将军剑气仍是那般吗?”

    我苦笑道:“以前还有迹可循,现在完全没有规律了,前天也是碰巧才救了皇上,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水墨点了点头道:“老衲自小史将军上次离京之后一直也在思索应对之法,似你这种情况是老衲生平仅见,着实稀奇。”

    我心头一热,这老和尚和我荒山作别时就在为这事操心,这些日子居然真的在冥思苦想,只不过看来成果甚微,我忙道:“让大师费心了。”

    水墨道:“小史将军也不必太失望,老衲根据你的情况总算勉强想出一种牵强附会的法子,以后遇到紧急关头,或可一试。”

    我又惊又喜道:“您有办法了?”

    水墨道:“这个法子灵不灵还在两说,老衲已无半点剑气,一切只能是凭空设想,也许这办法从开始就行不通也说不定。”

    我心痒难搔道:“不管那些,先试试看嘛,到底是什么办法?”

    水墨道:“小史将军的问题在于剑气不灵,而不是没有剑气,其实以你剑气之强天下无人能匹,不过只有在它们汇入丹田时才能发挥得出来。”

    “对,没错!”

    “这就像一个拥兵百万的超级强国,军力虽强但是都被分封在了各地成为诸侯,敌人来犯时若偏巧你在开诸侯大会,自然是无往不利,可是多数时候,你的诸侯不听调动,也就造成了你目前这样虽有盖世剑气却处处被动的局面。”

    我拍手道:“您形容得太好了。”

    水墨道:“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你自己成为最强的诸侯!”

    我愕然道:“什么意思啊?”

    水墨缓缓道:“你的剑气遍布全身,就像百万雄兵在漫无目的地漂泊,以前你想指挥它们要先把它们集于丹田,我这个法子却是让你跟着它们一起漂泊,兵在哪,将在哪,你自己就是诸侯,当然用不着再等它们集结。”

    我听得又是糊涂又是激动:“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水墨道:“其实简单说来就是别辟蹊径,令你全身的奇经八脉隔过丹田就能与剑气建立沟通,那时,剑气在手就使用手上的剑气,剑气在脚就使用脚上的剑气,从此以后,你运用剑气就是由外而外,再也不是由内而外了。”

    我一惊一乍道:“还有这样的法子?”

    水墨道:“就是这个法子修习起来难度颇大,而且似乎还有几处很大的隐患,老衲至今仍在寻找破解之法,所以暂时还不能教你。”

    我满腔兴奋顿时化为乌有,首先,老和尚也说了,这个办法管用不管用还在两说,其次,对于有难度的东西我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我要是但凡有点天分,苏竞当初教我武功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艰难了,最后,还有未知的隐患——别最后搞成“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吧?但这毕竟是水墨的一番艰辛,我勉强道:“多谢大师了。”

    水墨呵呵一笑道:“小史将军放心,老衲尽量在你出发前把此事办妥。”

    “您怎么还叫我小史将军,上次不就说好了吗,叫我迪载就是了。”

    “呵呵,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老衲以后可要僭越了。”

    “别这么说,你其实就是我师父一样。”

    水墨脸色顿时肃穆道:“这个却是不敢!”

    “好,怕了你了,以后还叫你大师。”我本来是真心想套这个近乎的,不过老和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竟始终不肯答应。我说:“大师,以你看皇上把咱俩找来就问了一堆废话,他是怎么想的?”朱啸风百忙之中接见我和水墨,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翻来覆去都是说些军报上就能了解的内容。

    水墨笑得有些勉强道:“迪载,你的剑气无迹可寻,要知帝王心思更加不可捉摸。”

    ……

    我临别的时候黄一飞跟我说:“皇上让我代他传话,他要你这几天不必急着回前线,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你商量。”我应了一声骑着乌龙骓回归史府。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朱啸风再也没有召见我,好在前线的消息不断有朝廷的军报传来,黑吉斯按兵不动,四大国师也没有什么新作为,我最担心的是怕老妈们着急,却又不便单独跟女儿国书信往来。

    史动这些日子忙得头朝天,这天晚间才第一次到家,我陪他简单用了些饭,史动饭毕问我道:“迪载,皇上一直说要找你商量事情,怎么这些日子一直不见动静?”

    我说:“我也纳闷,有什么比前线还重要的事?”

    史动道:“这几天皇上一直在密审顾藉父子,似乎有重大收获。”

    “哦?”我问,“您围困太师府有成果吗?”

    史动道:“还真有,我们抓了几个黑吉斯的探子,一并由皇上亲自审讯,皇上好像也在利用这条线在跟黑吉斯交涉什么。”

    我开玩笑道:“皇上不会是想利用顾藉父子跟黑吉斯要一大笔赎金吧?”

    史动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顾藉父子一但暴露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用他们来要挟黑吉斯,马吉玥未必肯出多高的价码,况且顾藉让我们洪烈帝国损失惨重,皇上一定不会放人的。”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传报说黄一飞到了,我忙把他请进来,黄一飞跟史飞打过招呼,对我说:“少将军,皇上急着要见你。”

    我看看外面的月色疑惑道:“现在?”

    “是的。”

    “那咱们走吧。”

    到了门外我刚要叫人备马,黄一飞道:“皇上特意叫人备了轿子,咱们坐那个走。”

    我好笑道:“咱们一个大内统领一个左前将军,坐什么轿子啊?”

    黄一飞一笑道:“皇上做事总是出人意表,想必有什么深意吧。”

    我不再多说,和黄一飞分别上了轿子,趁着夜色进了宫,这次仍是取道竹林,李公公等在竹楼下,见我下轿上前赔笑道:“少将军先请竹楼上用茶,皇上他马上就到。”

    我点了点头抬脚上了竹楼,无意中居高临下一看,只见竹林里灯火通明,新上任的禁卫军在附近穿梭巡逻,连黄一飞带来的那些缚神卫也都充任其中,朱啸风被人行刺了一次大概是怕了,我转身进了竹楼坐下。小太监端着托盘走进,托盘上放着一杯幽碧清澈的茶水,小太监道:“这是属国进贡的上等茶叶,寻常人喝不到的,剑神将军请慢用。”说罢虚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朱啸风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我百无聊赖,闻见那茶水清香扑鼻,便端起来啜了一口,随即一饮而尽,我刚把茶杯放下就听竹楼上有脚步声响,原以为是朱啸风来了,出去一看却是送茶那个小太监跑下楼去了。又等了片刻,朱啸风终于出现,他看了我一眼,道:“贤弟,这几天无聊坏了吧?”

    我嘿嘿一笑道:“无聊有时候也是好事,等战事一止,我倒宁愿永远这么无聊下去——皇上找我来什么事?”

    朱啸风面有亢奋之色,忽然一拍桌子道:“朕想到该封你一个什么王了!”

    我好笑道:“就为这事?那皇上准备封我一个什么王呢?”

    朱啸风盯着我的眼睛缓缓道:“女儿国王!”

    “啊?”我吃了一惊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朱啸风隔着桌子坐在我对面,大声道:“朕决定了,先攻打女儿国,待其国破,你自然就是女儿国国王!”

    我霍然站起道:“皇上,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看朕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那黑吉斯怎么办?”

    “朕要联合黑吉斯,合力攻下女儿国,这几天朕和顾藉就是在商量这件事!”

    此时此地,我只觉脑子里一片混乱,禁不住地握紧双拳道:“这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朱啸风目光灼灼道:“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咬牙道:“先不说黑吉斯能不能信任,女儿国盛意拳拳地派兵来帮我们,你这么做不是昧良心吗?”

    朱啸风冷冷道:“无毒不丈夫,自古成大业者岂能在乎小节?”

    我大声道:“可这不是小节!”

    朱啸风哼了一声道:“你别跟朕说什么小节大节,我却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打女儿国。”

    “为什么?”

    朱啸风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史迪载,我说得对不对呀,龙剑神?”……

    ---------分割---------

    喂,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忘了拉各种票那一套了,你们也忘了啊?大家要是觉得花更新给力就也把该给的给一给吧,鸡血花一兴奋说不定就真成了速度流掌门人也说不定啊啊啊~~~~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三十三章 变脸

    这句话无异于天崩地裂,我甚至都没顾得上思考就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朱啸风冷笑道:“你果然不是史迪载!”

    我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都晚了,索性缓缓坐下道:“皇上打算拿我怎么办?”

    朱啸风却一改前容,语气放缓道:“不怎么办,你虽然不是史迪载,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剑神,只要你愿意,朕仍然和你做兄弟,等女儿国打下来以后,你就去当个真正的王爷!”

    说到这我忧心道:“你真的要打女儿国?”

    朱啸风道:“打女儿国对我洪烈百利而无一害。”

    “那么你和黑吉斯联合也是真的?”

    “顾藉那老贼虽然害朕不浅,但也不是全无用处,朕就是通过他跟马吉玥接上了头,马吉玥已经同意和我们合兵一起攻打女儿国了。”

    我强作镇定,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道:“嗯,你这个盟友可找得真不错。”

    朱啸风道:“朕知道你在心里笑朕,笑朕痴心妄想、昏庸糊涂,甚至心里把朕骂了千百遍,说朕是反复小人唯利是图。”

    我扫了他一眼道:“皇上这些话说得就一点也不糊涂。”

    朱啸风摊手道:“好,那么你来说说看,朕的这一计划哪里最不妥?”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没问题的人都清楚,你跟黑吉斯联盟攻破女儿国以后国土怎么分?到时没了女儿国的助力,黑吉斯突然撕破脸皮,洪烈帝国还是不是黑吉斯的对手?其实四个字就能形容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引狼入室!”

    朱啸风道:“你担心得很对,黑吉斯国力强于我们,虽然盟约上说以后平分女儿国国土,但真到那一天,他们必然要撕毁合约反噬我洪烈,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狼和仙鹤相互宴请,狼请仙鹤吃饭时用的是盘子,仙鹤回请时却把食物都装在一个瓶子里——我们洪烈就是那只仙鹤,女儿国就是装在瓶子里的食物,朕有把握让黑吉斯这只老狼得不到半点便宜!”

    我哼了一声道:“我要是那只狼就连仙鹤一起吃了。”

    朱啸风道:“黑吉斯当然会这么做,但是你说到的一个问题提醒了朕。”

    “什么?”

    “粮草!”朱啸风双目炯炯道,“黑吉斯跋山涉水远走他乡,大军势必不能久留,兵少又不足以对我洪烈构成威胁,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进退两难,而女儿国紧邻我洪烈,我军朝发夕至,不消半月就能全部接收其领土,那时联邦大陆十有八九都是我洪烈的天下,朕就能倾联邦大陆之力反攻黑吉斯,最后一统两个大陆!”

    我不屑道:“幼稚!你以为黑吉斯人全是傻瓜?你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

    朱啸风道:“说白了这些都是小伎俩,政治斡旋本来就是各自心怀鬼胎,黑吉斯认为先灭女儿国,减弱的是我联邦大陆的实力,他们要的逐一蚕食的效果,而朕也有朕的主意,其实这就是一场博弈,谁输谁赢都是未知,但朕有五成的胜算就要全力一试。”

    我说:“可你别忘了,还有五成的可能是灭顶之灾!”

    朱啸风道:“博弈本来就有风险,五成已经足够了。你再转念想想,如果洪烈和女儿国一直结盟,无非到头来还是跟黑吉斯维持个不胜不败的结果,那朕的抱负就连一成把握都没有了。”朱啸风说到这渐渐激动起来,“我联邦大陆疆土人口比黑吉斯何止多出一倍,为什么还要一直受黑吉斯欺凌?就是因为联邦大陆国家众多不能一心,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联邦大陆的黎民百姓啊!”

    我叹了口气道:“你猜我信吗?你这根本就是强.奸民意!”

    朱啸风道:“随你怎么说吧,朕意已决,你是帮不帮我?”

    我纳罕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指望我帮你?”

    朱啸风道:“你虽然不是我洪烈人,但应该也不是女儿国的人吧?”

    我意外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我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

    朱啸风道:“你忘了,黑吉斯有人曾在女儿国见过你!”

    我点点头,心说竹叶的事情终于浮上水面了。

    朱啸风也直截了当地说:“黑吉斯的国师竹叶在女儿国的将军府被你吓退,心里一直疑神疑鬼,加上黑吉斯那时正在谋划进攻联邦大陆,怕这个消息会动摇军心,所以秘而不宣,但私下找人调查过你,得知你曾在女儿国的神峰山落草为寇,早前还坐过牢,可见你跟女儿国也没什么渊源,女儿国国内有段时间宣称自己找到了一位剑神,后来无果而终,没想到你居然跑到我们洪烈来了——朕还没有问你,你意欲何为?”

    我耸肩道:“不关我事,这是一个误会,你们的人自己把我错当了史迪载,我可没成心骗过谁,然后就一步赶一步地到了现在了,若说我的目的,也是真心想帮你打败黑吉斯。”

    朱啸风道:“那岂不是正好?只要你肯帮朕,朕现在就恢复你真实身份,军中一切职务照旧,朕还许诺把女儿国分封给你,你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我是说愿意帮你打黑吉斯,可没说要帮你打女儿国,我当个女儿国国王干什么?等唐僧来跟我搞基啊?”

    朱啸风盯着我道:“你到底是哪国人?是十八国联盟的吗?是贺国人吗?还是走方国人?”

    我思索了一会认真道:“皇上,如果我说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你相信吗?”

    没想到朱啸风道:“朕信!”

    “不会吧,你这么open啊?”我是真没想到朱啸风居然能对这么诡异的说法有认同感……

    朱啸风道:“自从前世剑神离世,女儿国就宣称要找他的转世回来,朕也听过这个说法,只是当时觉得有些荒诞不经,但据顾藉说,黑吉斯同样派了高手潜入女儿国前去阻止,结果至今未归,想来这事还是有些玄妙的。再有,你不管怎么伪装,言谈举止总有些怪异——这么说,你真是被女儿国从另外一个世界找回来的?”

    我点头道:“不错,所以你说我跟女儿国没有渊源这话不对。”

    朱啸风一笑道:“这种渊源不要也罢,你也应该知道对抗黑吉斯的凶险,女儿国找你来无非是想让你帮他们卖命。”

    我心说这话在道理上完全没错,但朱啸风怎么会知道这中间还有一个我老妈?

    朱啸风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已经动摇,他又道:“那么你来我们联邦大陆又为了什么?无非是人前显贵吐气扬眉,朕现在把一个国家送给你,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哂笑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博大的胸怀,不想帮你也不是因为我多伟大,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懒,不过既然来了,勉勉强强帮你们打赢黑吉斯也就是了,要说一统天下,本人殊乏兴趣。”

    朱啸风猛然站起:“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帮朕?”

    我悠然道:“我只想干点人事,可皇上目前的作为似乎和我的要求还有差距。”

    朱啸风眼光一闪道:“你若不肯帮朕,朕就叫你身败名裂!实话告诉你,黑吉斯的探子前天就已经把你的身份揭穿,朕今天才找你来谈,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这么说你和‘顾太师’已经言归于好又开始重新合作了?”我提醒他道,“你别忘了他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缚神卫也因此全军覆没。”

    朱啸风道:“为了大业,这点损失算什么?”

    我摊摊手:“随你便吧,我倒是想听听皇上准备怎么让我身败名裂?”

    朱啸风道:“两日前,朕已命人六百里加急将你的真实身份告知了史存道,言明你假借史迪载,卧底在我洪烈心怀叵测,你若不肯帮朕,从此以后黑吉斯和洪烈帝国都将视你为仇敌,天下之大再无你立足之地!”

    我恍然若失,想到史存道和史家诸人得知真相后也不知会有怎样的震惊和失落,心里竟然也变得空落落的,但是这种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多少也有些轻松了。

    朱啸风继续道:“还有,刚才在你喝茶的工夫,朕把同样的书信晓谕了全京城兵马,你现在已经是寸步难行,你此时回史家,史飞第一个就会跟你翻脸拼命!”朱啸风缓了一缓,忽然阴森道,“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全力攻击飞凤军的密令已经于今天早晨飞速送往史存道处!”

    “什么?”刚才的一番对话几乎每一句对我来说都是晴天霹雳,可这一句却如让我置身冰寒地狱。

    朱啸风冷冷道:“想灭女儿国当然要先拔掉飞凤军,况且还有她们的大将军赵芳华,苏竞重伤之下,16万毫无戒备的女兵经不经得住我百万大军的突袭?龙剑神你自己想吧,不过有一个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不管你想通想不通,最多四五天之后飞凤军就会成为历史!”

    我全身发抖,下意识地要接近朱啸风,朱啸风却道:“朕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帮不帮朕?”

    “老子绝不助纣为虐——助纣为虐你也听不懂吧?就是帮助王八蛋在好人头上拉屎拉尿的意思!”说着话我已经渐渐逼近朱啸风,朱啸风眯起眼睛,缓缓道:“你不用想着挟持朕,更不要想借助剑神的神力提前给飞凤军报信——朕在你刚才喝的茶里做了手脚,难道你还没察觉到吗?”

    我心下顿时又是一凉,难怪给我送茶的小太监要在门口监视,等确保我喝下时朱啸风才出现,我强压怒火道:“你觉得对一个剑神下毒很聪明吗?”

    朱啸风道:“可惜你只是个剑气时灵是不灵的半吊子剑神,朕在你茶里下的毒叫做‘凝丹丸’,是缚神卫精心研制的,作用就是冻结高手的丹田,使其剑气不能发挥,不过你放心,这毒不会危及性命,朕还不想杀你,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朕自会把解药奉上,不过起码得等飞凤军那边有了消息以后,那时唯一可以供你寄身的女儿国也成了板上鱼肉,只怕你就无可选择了!”

    “你这个杂种王八蛋!”我操起桌上的茶杯朝朱啸风砸了过去,朱啸风偏头闪过,森然道:“这些天就要委屈龙剑神暂住在竹楼之上了,如果你要硬闯,凭你现在的功夫恐怕很难得逞。”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去囚禁要杀你害你的顾藉,却他妈的来囚禁救你的老子,这是什么他妈的,他妈的道理!”

    朱啸风倚在门上沉声道:“你再好好想吧。”说罢推门而出。

    我站在桌边,只觉五内俱焚,试着催动丹田,果然全无了感应,我以前纵然是剑气不灵的时候也有剑童的剑气可以使用,如今完全成了一个普通人,这样一来连佛光普照也不能奏效,那就相当于左膀右臂齐断,从此以后连寻常侍卫也会成为我的劲敌!

    我坐倒在地,想着老妈和苏竞危在旦夕,几乎瘫成一堆,我猛然站起从竹楼窗口往下看去,只见下面侍卫林立,凭我现在的本事那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的。我忍不住对着夜色破口大骂朱啸风,一时间现代的古代的脏话,国骂加国际下流手势一起上阵。

    就在我歇斯底里几近崩溃的时候,水墨忽然推门而入,我瞪着他道:“你是来做说客的吗?”他在这件事里起了什么作用我不知道,但显然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水墨却云淡风轻地道:“如今老衲该称施主一声龙剑神了吧?”

    我没好气道:“少废话,你来干什么?”

    没想到水墨下一刻忽然双手合十道:“老衲是来向龙剑神道一声谢的。”

    我警惕又纳闷道:“谢我什么?”

    水墨道:“龙剑神和陛下的谈话老衲全听到了,龙剑神能以天下为念,不为富贵所惑,不为武力所屈,老衲心悦诚服,所以要亲口道一声谢。”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似乎并没有恶意,于是道:“朱啸风要攻打女儿国的事你知道吗?”

    水墨道:“老衲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眉宇间满是忧虑道,“前几日听说他提起女儿国军备时老衲就担心他走上歧途,没想到最后还是恶靥成真,哎,所谓知面不知心,老衲与他相处数十年,竟然还是不懂帝王之心。”

    我见水墨言辞恳切,更加摸不着头脑,问道:“大师,你跟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水墨道:“老衲虽是方外之人,但有一个执念是和龙剑神相同的,那就是希望天下尽早摆脱战祸,前夕洪烈与女儿国结成盟军,眼见心想就要实现,没想到‘他’竟然又节外生枝,看来顾藉所言不假,‘他’才是那个最想一统天下的人。”

    我苦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水墨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我道:“龙剑神请将此物拿去。”

    “这是什么?”

    “这就是老衲先前提到的修炼之法,龙剑神此时丹田已经毁塌,但照册研习,或可别开蹊径,令剑气重生。”

    我“噌”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抢过那册子,随口道:“你不是说还有隐患没解决吗?”

    水墨微微一笑道:“这世间原本没有万全之法,依老衲看来,就算名门大派的内功心法也难保没有隐患。”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忽醒悟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隐患,你只是以前不想给我?”

    水墨微笑不语,竟来了个默认。

    “为什么呀?为什么你现在又肯给我了?”

    水墨神色庄重道:“所谓隐患,其实是老衲的心魔,老衲从前一直觉得龙剑神剑气所受节制未必不是好事。”

    “……这又是为什么?”

    “阿弥陀佛,天理昭昭,万物辉煌寂灭都有它的道理,龙剑神的剑气足以睥睨天下,若再加之能无所顾忌地使用,两个大陆的生灵福祸就全维系于龙剑神的一念间了,一个人武力凌驾于纲常之上,其威福也或凌驾于纲常之上,老衲是怕龙剑神威福太盛,迷失了本心。”

    我琢磨道:“你的意思是怕我外挂全开,最后无聊到拿NPC和OP升级?”

    水墨呵呵一笑道:“龙剑神果然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说的话也高深莫测,简言之,老衲是怕你自狂自大,殃及世人,现在想来也是拿老衲的心魔揣度他人之胸怀了。”

    “我懂了,那你现在就不怕了?”

    水墨正色道:“一个人,性命在他人掌握之中,富贵又在唾手可得之间,此时此刻仍不肯戕害无辜,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信赖吗?老衲至今才明白,龙剑神确实是悲叹悯人、胸怀苍生。”

    我叹气道:“苍生关我屁事,我能顺手拉他们一把时就拉他们一把,如今朝不保夕了也没想过要舍身饲虎,不过有一点倒是确定的,我从没想过要害他们。”说完我小心地把小册子抱在怀里,“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就不给我了?”

    水墨笑道:“有那一点足矣了。”他收敛了笑容道,“时间紧迫,还是长话短说吧——这本册子上有详细修炼方法,老衲是没时间亲自教授龙剑神了,以后全靠你照本自行领悟。”

    我随手翻开小册子看了几页,苦笑道:“大师,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了吧?现在的问题是,这上面的字我都不怎么认识……”

    水墨一呆,随即道:“那也只好等龙剑神脱困之后再找可信赖的人来翻译指点了。”

    我吃惊道:“脱困?你难道是来帮我逃出去的?”

    -----------分割----------

    关于搞笑问题,我觉得是这样,目前几章大气氛非常沉重,一味搞笑会变味,毕竟混搭和混乱还是有所不同的,但是点缀一直没有少,还有虐主问题,我觉得龙羊羊这货其实没吃什么亏呀,不管是敌是友谁都得赔着好脸色,溜着,这货还傲娇得不行……后面大杀四方是肯定的,被人搞几下也在所难免嘛。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三十四章 深海

    水墨道:“‘他’如今已被迷失了心性,你随时有危险,老衲只能竭尽全力帮龙剑神掏出牢笼。”水墨此时对朱啸风极度不满,一切都以“他”来代称。

    我不知道水墨能有什么办法,但此时满心全是感动,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觉得这个老和尚有些“迂”,可如今,我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慈悲”。我说:“大师,你也别一口一个龙剑神了,以前抱歉骗你,我真名叫龙羊羊,你可以叫我羊羊,当然,你要是叫我小龙我会更开心……”

    水墨呵呵笑道:“好,老衲以后就叫你小龙。”

    我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不方便问你,你说你对我不放心,怕我迷失自己,而且不止一次,我的前世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个问题确实困扰了我很久,当初在京郊荒山上水墨也曾试探过我一次,我总觉得以水墨的胸怀还这么小心,肯定是前世剑神,也就是我上辈子和水墨有解不开的疙瘩。

    水墨脸色为之一变,随即道:“这件事情不提也罢,小龙你还是赶快上路吧。”

    “外面那么多侍卫,我要怎么走?”

    水墨道:“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他说着话推开竹室的房门,黄一飞走了进来。

    “黄副统领?”

    黄一飞淡淡一笑:“如今是黄统领了。”

    我恍然道:“对,顾德彪被抓之后这个统领的位置当然非你莫属。”

    说到顾德彪,黄一飞脸色变了变,他珍而重之地冲我抱拳道:“龙剑神,我是来帮你出逃的。”

    我说:“你为什么帮我?”

    黄一飞道:“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水墨大师,水墨大师对我有再造之恩,没有水墨大师就没有我黄一飞,他让我干的事就算肝脑涂地我也在所不惜;第二个原因是为了我那帮死去的兄弟!”

    我深有感悟:“那我就不说这个谢字了,你有什么计划?”

    黄一飞道:“楼下的侍卫已经被我调走了,你立即出宫,宫外我已经给你准备了马,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凝丹丸的解药已全被皇上收走,所以我不能帮你解毒,你出了宫以后去哪我最好不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往外窗外看了一眼,见侍卫们果然都不在了。黄一飞道:“快走吧,他们一时三刻就会回来。”

    我冲黄一飞和水墨深鞠一躬,把小册子妥帖地揣在怀里,走到门口时我问他们:“你们放我走了,朱啸风那里怎么交代?”

    水墨微微一笑道:“‘他’应该还不至于把老衲怎样,想重建缚神卫,没老衲恐怕也不行。”

    我又问黄一飞:“那你呢?”

    黄一飞笑得有些落寞:“缚神卫建起来,没个统领好像也不行——别废话了,快走吧。”

    我想不通道:“你们还要帮朱啸风重建缚神卫?”

    水墨道:“黑吉斯状况还不明朗,‘他’不能死,否则洪烈势必内乱,洪烈一跨,那时联邦大陆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点点头,刚要走,黄一飞忽道:“姓龙的!”我回头,黄一飞郑重道:“今天我放你走,但皇上始终是皇上,你有朝一日若敢刺王杀驾,我们缚神卫也一定会和你性命相搏!”

    “好,但愿不至于到那一天!”说完这句话我推门而出,快步向宫门口走去。

    黄一飞做事干净,我一路都没遇到侍卫,出了皇宫,城墙角上拴着一匹马,此刻我心急如焚,想着那道致命的密令,恨不得瞬间就回到飞凤军的大营,但首要问题就是我现在连城门都出不去,全京城的兵马包括史飞都已经和我是敌非友,我甚至不知道现下该去哪里……

    就在我失魂落魄,手刚要碰到缰绳的时候,背后有人忽然道:“龙剑神!”我吓了一跳,心说怎么才一会工夫我又天下闻名了?合着谁都认识我……

    我回头一看,不禁愣住了,我身后这人乃是一个女子,看穿着像大户人家的太太,脸上却带着股脱不去的乡村气息……正是史动新纳的夫人桂枝!

    我一时愕然,迟疑道:“三……小婶?”随即马上意识到:这深更半夜的,桂枝怎么会出现皇宫外面?

    桂枝却不罗嗦,她冲我一抱拳道:“龙剑神,我是来接你出城的!”

    我吃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姓龙?”

    桂枝面色冷静而干脆,与我以往见她时完全是两个人,她飞快道:“回龙剑神,我本是女儿国云亲王手下密探,一直负责搜集洪烈帝国情报,今日见龙剑神有难,这才以真面目相见。”

    “啊?侯云泉云亲王?”我心中的惊讶实在难以言宣,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正是,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边走边说。”她说着话牵过两匹马来,其中一匹竟然是乌龙骓。我又惊又喜,急忙上马,和她并肩而行,一边问道:“你候潜入洪烈多长时间了?”

    桂枝道:“两年前。”

    “那我还没来洪烈的时候你就已经在了?”

    “是的,那时候我就想利用史动纳妾的机会接近他,直到今年才成功。”

    此情此景,完全是峰回路转,我直如坠入云雾中一般,女儿国在洪烈帝国安插内线倒不如何意外,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这么一个村姑般的桂枝,以前还一直管她叫三小婶……

    我感慨道:“这两年吃了不少苦吧?”

    桂枝淡然一笑:“报效国家,也没什么苦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被困起来了?”

    桂枝道:“史飞在史府接到了朱啸风的密旨,着实大发了一顿雷霆,那时我就在屋外偷听,知道事情要坏,于是偷了乌龙骓连夜赶出,本来正在想法混入皇宫,没想到您竟然出来了。”

    “乖乖,你的胆子可真大,你想怎么混入皇宫?”

    “说实话还没想到,但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也只有铤而走险了。”

    我百感交集,对眼前这个女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问她:“那么我的真实身份想必云亲王一早就告诉你了,你为什么一直都没跟我联络呢?”

    桂枝道:“龙剑神只要安全,我就没必要相认,否则怕露出马脚。”

    我笑道:“主要还是你信不过我的演技,怕我穿帮呗。”

    桂枝也浅笑道:“还请龙剑神海涵。”

    我脸色一凛道:“说说你打算怎么送我出城,我现在剑气全废,又有万分火急的事情要即刻赶奔信州!”算算时间,如果我马上骑乌龙骓追赶,或许能抢那道密令之前见到老妈,但已经绝不允许有半分的拖延了。

    这会我们已经来到街市之上,只是夜深人静自然没有半个行人,偶尔只有几声狗吠。桂枝来到一条漆黑的胡同口上,拍了几声巴掌,胡同里立刻传来马车声响,两个人赶着一辆四轮马车变戏法一样从胡同口冒出来,细看之下,那两人也都是女子。

    桂枝对我道:“都是自己人,不过她们只配合咱们的行动,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会借史家三夫人回乡下娘家之名送你出城。”

    我摇头道:“这个理由不好,史家三夫人为什么要在深夜回娘家?”

    桂枝道:“我已经想好了,史家大夫人得了急咳之症,想要治这种病,需得要夜兰草上的花蕊做药引,而这种草只在深夜绽放,三夫人为了给大夫人治病,不辞辛苦深夜回家采摘,这个理由说得通吧?”

    “勉强说得通——大夫人真的得病了吗?”

    “是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我的身份一杯揭穿,大夫人免不了又急又气,还要为真正的史迪载担心,年岁一把的老太太肯定是熬不住的。

    桂枝说话间和另外两个女子飞快地把拉车的两匹马中的一匹解开,再把乌龙骓套上辔头,最后让我躲进车厢。其中一名女子把头裹了假作车夫,另一名便打扮成小丫鬟的模样和我们一同坐在车里,桂枝拿出一张木板对我说:“要暂时委屈你一下。”说着用木板把我整个挡起来,这样就在车厢里形成了一个夹层,撩开车帘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马车轱辘轱辘地驶向城门,不多时就听有人喝问:“什么人?”我在夹层里感觉外面隐隐有光,显然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前,如今城门戒备森严,想必是有不少人拿着灯笼火把正在巡逻。

    车夫勒住马车,大声道:“车里坐的是史家三少奶奶!”

    守城的军兵愣了一下道:“哪个史家?”

    车夫冷声道:“洪烈帝国有几个史家?”

    她这么一说对方立刻明白,这是大元帅的家眷,有人小声道:“史家三少奶奶,莫不是史动将军新纳的夫人?”说话时就赔上了小心:“三少奶奶这么晚了还要出城吗?”

    车夫依旧冷冷道:“大夫人病了,三少奶奶要回乡下娘家采药。”

    那军士道:“敢问为什么不在白天出城?”

    车夫不耐烦道:“那药只有晚上才有,你罗里罗嗦地瞎问什么?”

    几名军官相互商量:“还要查吗?”

    有人道:“要是平时也就罢了,可是那事一出……咱们担当不起啊!”

    也有人道:“史动将军可是咱们顶头上司的亲兄弟啊,他的夫人……”

    这时桂枝款款下车道:“别让各位为难,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吧。”

    有名军官赔笑道:“那可得罪了。”他撩起车帘探头看了一眼,见车厢里只有一个小丫鬟,桂枝道:“玉佩,你下来让这位将军搜查。”那小丫鬟应了一声也跳下马车。那军官随手在车厢壁上摸了几把,刚想上车,桂枝随意道:“还请这位将军快些,我们要采的草药一见天光就没有用了。”

    那军官又往车底瞄了几眼,含笑道:“是是,三夫人快上车吧,我们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说罢回头大声道,“放行。”

    桂枝敛衽道:“多谢了。”带着丫鬟重新上车,一时城门大开,马车又轱辘轱辘地跑了起来。马车行至几个军士身边,就听有人小声议论:“那史迪载好端端地当着左前将军,怎么会成了奸细?”“屁话,就因为他原本就不是史迪载,这才说他是奸细。”又有人道:“虽说他是假冒的,倒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坏事,反而是屡建奇功,哎,咱们洪烈没了此人以后的仗可就更加难打了。”他这句话立刻引起同伴的附和,就听有军官呵斥道:“噤声!”

    整个过程中我手里攥着一把冷汗,幸亏桂枝从容不迫,就算关键时刻也毫不露痕迹这才蒙混过关,不禁对这个“三小婶”佩服得五体投地。

    离开城门又跑了一会,桂枝四下查看了一下,回头对我说:“安全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仍旧叫马车小跑着,我擦了一把汗道:“好悬,你在洪烈卧底,苏竞知道吗?”

    桂枝道:“我这种小人物怎么会传到苏大人那里?”

    我说:“那你的功夫应该也不弱吧?”

    “我不会功夫,如果修炼剑气,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史动发现?”

    我恍然点头,想到她一个弱女子,不会半点武功潜伏在洪烈帝国最要害的家族中,不禁又对她高看了几分。

    这时马车已经离城老远,桂枝停住马车,肃穆道:“龙剑神,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一路多多保重。”同车的两个女子这才知道她们今夜送的是什么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表情激动。

    我下了车,把乌龙骓解开,拍了拍它的鬃毛道:“老伙计,委屈你了。”我转头问桂枝,“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桂枝言简意赅道:“继续潜伏!”

    “你还要回史家去?”

    “是的。”

    “你不怕他们起疑吗?”

    桂枝道:“我摘了草药再连夜赶回,谁也不能说什么,就算史飞起疑,他毕竟要和史动商量,这一来一往又要个把月的时间,我见机不对自然会脱身。”我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宽慰我,桂枝能取得今天这样的便利条件着实不易,她是不想轻易放弃。

    我说:“最后一个问题,以后我该称呼你呀——三小婶?”

    “龙剑神还是叫我桂枝吧。”

    “好,桂枝,你们受委屈了。”她和我年纪相仿,一个女孩儿,不惜以身许国,嫁给比自己大了一倍有余的史动——当然,我至今也不明白史动是怎么看上这个柴禾妞的,看来云亲王在行动以前揣摩了很久才下手,话说也就她的那个性格才能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别人是干一行爱一行,她是爱一行干一行,连美人计都使得这么娇而不群……

    桂枝难得格格一笑:“龙剑神别忘了我们都是女儿国的人,睡男人这种事只能说是美差啊。”另外两个女孩也笑了起来,史动听到这话只怕得当场气死吧?

    ----------分割----------

    这一刻,余则成和翠屏灵魂附体啊有木有?明天两章。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6777/ 第一时间欣赏史上第一混搭最新章节! 作者:张小花所写的《史上第一混搭》为转载作品,史上第一混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史上第一混搭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史上第一混搭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史上第一混搭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史上第一混搭介绍:
史上第一混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史上第一混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史上第一混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