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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陆家旧人

    一路上曹端嫔都闹着要见自己的干姐姐梦雪晴,旁人不经意的听了就更加崇敬陆炳了,陆炳这手玩的高啊,不光自己跟皇帝是好兄弟,连夫人与后宫最得宠的妃子也关系颇好义结金兰,这种人不权倾朝野都难。

    对于锦衣卫的事物,陆炳既陌生又熟悉,作为一个特务和护卫部门他自然有自己的神秘之处,人员之多派系之杂令人难以想象,这都是陆炳需要熟悉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陆炳现在的协理锦衣卫是在为日后全面掌管锦衣卫而做准备。现如今锦衣卫中的上级和平级,大多都是陆炳叔父辈的,年老力衰也干不了几年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不出三年估计陆炳就得找个由头上位。

    说到熟悉,那是因为早在朱厚熜初登大宝的时候,江彬就曾献宝,把锦衣卫最精密的探子和暗线体系以及掌握的众多秘密交予陆炳。现如今锦衣卫的核心力量有一半还是陆炳后来交出去的那些,所以岂能不熟悉,更何况陆炳有所保留,比如京城密道藏兵之地武器储备等等信息陆炳并未全盘交出,这也成了后来陆炳自家情报组织建立的重要根基。

    故此陆炳这一路上并不无聊,甚至还嫌时间短暂,除了晚上到行宫或当地某地住下外,其他时刻都和朱厚熜待在一起。自己看自己的资料文书,朱厚熜则批阅自己的奏折,到了饭点一同用膳。累了倦了就下下棋聊聊天。陆炳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休闲过了,不必奔波能坐下来好好读写一番就是放松,而朱厚熜却觉得自己从未这样勤政过。两人聊起这事儿来都哈哈大笑。朱厚熜直说是陆炳把自己的工作都做了,兄弟二人有勤勉的就得有懒惰的,否则怎么是平衡之道呢。但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炳直犯嘀咕,是不是朱厚熜又嫌自己权力过大了呢。

    一路无书,各级官员的面子工程做的都很好,就连明察秋毫的陆炳都没发现任何问题。皇帝亲自御驾巡视天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自然得准备的万无一失,就是演戏也得演的百分之百的像才行。

    眼见着就要进入山东地界了,朱厚熜道:“陆炳。这一路上各级官员都十里相迎净水泼街黄土垫路,总之表面上没什么差池吧?”

    “表面上?您合着是看出来了?”陆炳笑道。

    “废话,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可就成了傻子了。”朱厚熜道:“得过且过。朕是不愿揭穿他们。要是查起来,各级官员谁的屁股也不干净。你不也看出来,但是却没说吗?”

    陆炳笑道:“呵呵,其实贪官并不可怕,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官的有的就为了发财,有的则为了权钱互利光宗耀祖,还有的则是不知不觉就受贿了。总之正如陛下所说的。在官场上没一个干净人,所谓贪官不一定贪得是钱财。字画珠宝古玩新奇这些都是可以行贿的东西,只要收了就是贪。就算和金银财宝古董字画不沾边,就是贪名贪权安排子女为官喝酒吃点心这些也都算贪污,只不过轻重不一罢了。”

    “打贪官是怎么打也打不完的,就如同雨后的韭菜一般,割一茬涨一茬。而百姓们也不恨贪官,他们觉得贪官是正常的,如果让他们为官也得贪,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日后这一天吗,百里做官只为吃穿。他们和咱们共同恨得是什么呢?那就是既是贪官又能力不足或者不为百姓做主无法妥善完成朝廷命令的官员,总之贪官不可怕,也要有能力,能够维护基本的正义,为百姓办事儿为朝廷尽忠那就无妨,无能的贪官才是我们需要查处的。”陆炳侃侃而谈道。

    朱厚熜点点头称赞道:“英雄所见略同。”朱厚熜顿了顿又说道:“那陆炳,你会不会做些样子货给朕看呢?”

    “当然了,咱可不想落人口实。”陆炳笑道,随即朱厚熜也笑了起来,君臣二人的欢笑声从驾撵中传了出来,一团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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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了山东的地界,明显感觉到富裕不少,越往济南府和登州府方向走,就越感觉百姓富裕街道繁华。这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装的出来的,道路两旁的民居和跪地百姓的衣着以及面容无时不刻不反应着这片土地的富饶。

    朱厚熜不停地点头称赞,甚至在一路上都少有的下了车,亲自漫步感受齐鲁大地上的风土人情。

    “陆炳啊,山东你可弄的真不错,不过你可不能光发展山东啊,要带动周边地区的民生。你弄得这么好,让山东各地知州多没面子,都无所事事了,要不朕把他们都罢免了让你的人来任职算了。”朱厚熜玩笑道,陆炳对此话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搭腔,但周围却扑通扑通跪成一片,一看全是山东各级官员。陆炳漫步进行的对四下说道:“圣上是玩笑呢。”

    “谁说了,君无戏言,你不知道吗?”朱厚熜一本正经道,随即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朱厚熜才道:“都起来吧,朕不过是随口说说,陆炳之所以干得好,还是诸位爱卿为国尽忠恪尽职守共同努力的结果。大家都有功,来人,给山东各级官员加奉半年,并下旨嘉奖。”

    “谢我主隆恩。”众人山呼万岁齐齐跪倒在地谢恩。

    朱厚熜很满意这种齐齐跪拜万人敬仰的感觉,上了驾撵挑开帘子:“走吧,快去登州府,朕有些倦了。对了,陆炳你们家有朕住的地方吗?”

    “臣都说了,穷奢极欲富丽堂皇。陛下只要不嫌臣僭越了,那臣的地方就和您行宫没啥两样。”陆炳笑道,朱厚熜笑骂道:“揍性。朕倒要看看你得富到什么程度,放心,就算僭越朕也不说什么,你可是曾经的龙影大将军,算得上是个异姓王了吧。”

    “臣不敢。”陆炳说着也上了驾撵,车子开动一路朝着登州府而去。

    纵然朱厚熜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陆炳的府衙在某些方面比皇宫都奢华。大气之中又别具风格,没个跨院皆是不同风格,宛如游览大明南北园林一般。不过令朱厚熜较为满意的是虽然陆府的面积和规格已经僭越了。但里面的摆饰和门口以及房顶的神兽都是造的中规中矩,很是符合等级规矩,丝毫没有不臣之心。朱厚熜还佯作随意的摸了摸门口的石狮,观察上面的样式果然符合陆炳的品级。而且看起来就是七八年以上的老物了。根本不是为了应付皇帝突检而临时弄好的,周围的泥土也没有新翻动过的痕迹。

    梦雪晴带众家眷在门外相迎,此时正跪作一片,朱厚熜摸索完自己所关心的,这才想起陆家人,连忙上去让众人起来,随即指着梦雪晴笑道:“朕是称呼您嫂嫂好呢,还是称呼您陆夫人亦或是梦先生?不过说起来。梦先生的名声在京城都如雷贯耳。”

    “圣上谬赞了,妇道人家不足挂齿。”梦雪晴行万福礼道。朱厚熜回身对身旁的太监道:“传令下去,拟旨给梦雪晴加封三品诰命夫人。”

    “谢圣上恩典。”梦雪晴再次行万福礼笑道,朱厚熜好似邀功的说道:“朕给陆炳升职袭陆松之职,成都督佥事任三品官,而又给你一个三品诰命夫人,这抬手不打笑脸人,朕先后送出两份大礼,你是不是要让朕进门了。你们陆家人多势众,全都堵着门,朕可是没地方可去了。”

    “奴家该死,圣上有请。”随着梦雪晴说着,陆家一众人等分左右而过,纷纷再度低头顺眉不敢抬头仰望圣上天威,直目面圣有意刺王杀驾这罪责是谁也担不起的。

    陆炳家的院子修的太过气派了,朱厚熜随往里走嘴里随啧啧的,还说这怪话:“陆炳,你这大院子,朕要从这里上早朝都够了?”

    “看着不顺眼,我这就拆了它。”陆炳走在朱厚熜身后两步的位置,十分中规中矩却不生疏的说道。朱厚熜摆摆手说道:“这钱花的好,光明正大,敢亮出来给人看就行,总比藏着掖着好。如今你让朕知道你花在哪里呢,要是钱不知去处,朕还以为你藏了私军养兵为患呢。”

    “我主圣明。”陆炳抱拳道。

    朱厚熜坐到了陆炳正厅之中,遣退左右想只留陆家人和曹端嫔说说话聊聊家常。有些不长眼色的老学究又出来说话了,什么不合礼法什么不安全或者女眷岂能面圣等等等等。朱厚熜有些不悦了,怒道:“朕当年就认识这些人,有什么不合礼法的,又有什么不安全的,莫非当年朕就不是真命天子了?朕若当年是真龙,岂不是一直就那么不合礼法的过了十几年?!”

    此言一出,再也无人敢辩驳,不光是大家都知道皇帝生气了。若是放在先朝皇帝越生气越好,言官就是骂官,上骂重臣下斥小吏,要是能惹皇上生气,那就更好了。如果皇帝勃然大怒,打了自己板子,敢打言官的皇帝和被打的大臣都会名留青史的。

    当然,事情也有例外,比如朱厚熜这样的皇帝就颇被言官所忌惮,主要是这个皇帝视人命如儿戏,简直到达草菅人命的地步。后宫之中收到分封的妃子答应伶人说弄死就弄死,昨天还是床边的红人,今日就成了地下的黄土,这种疯狗般的皇帝谁敢惹?当年大礼仪事件中,那百余名官员齐齐被打廷杖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当时被打死的可不止一两个,所以面对这样的皇帝还是小心点好,要不就不光是名留青史的事儿了,而是直接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皇帝提到了真龙的问题,一旦否决皇帝即为谋反。名留青史倒是留了,只不过要留在佞妄录里被记做是一个意图谋反的大奸臣了,这是谁也不敢触犯的。有不怕死的,但这种人最注重名声和气节,总之他们可不想遗臭万年。基于这两点原因,朱厚熜说完那些话,众人就唯唯诺诺的退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长房长子

    待群臣走后,陆府外则浓烟滚滚人仰马翻,到处都是护卫的兵马保全圣上的安危,若是朱厚熜知道了又得大发雷霆。不过陆府庭院极深,即便是在正厅也听不到外面,光从进门的影背墙到正厅就要走上一盏茶的时间。

    朱厚熜坐定后,众人再次下摆,朱厚熜连忙起身抱拳道:“此乃家中闲谈,不必多礼,若论起来,在场的诸位我可都得称嫂嫂呢。”朱厚熜自降身段,称起了我而非朕,这就表明了这场谈话的基调和态度。

    见气氛略有些尴尬,朱厚熜说道:“这不是小蕊嫂嫂吗,你可算变化最大的一个,怎么吃斋念佛的活像个居士呢?”

    “回禀圣上,圣上英明,民女小蕊目前就是在修行之中。”小蕊为妾,故此不受封,自称民女。

    “那敢情好,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啊。”朱厚熜赞道:“不过也要注意了,你这些年还没给陆炳添上一男半女的,这是不是不够尽妇道人家的责任呢。嘿嘿,我记得当年的小蕊可是很争强好胜的,怎么现在一修行了,连一点好胜心都没了。”

    “小蕊姐姐好胜?”杨飞燕笑道,朱厚熜指点着杨飞燕道:“也就你没心没肺的,你看齐嫂嫂(小蕊)和梦嫂嫂多有当嫂嫂的样子,你除了上次进宫咱们一起用膳的时候穿的正式一点,哪里有一点妇道人家的样子,我最不想叫嫂子的就是你了。今天来迎接我,还一副劲装打扮。你身上估计还带了暗器吧,要让侍卫看见了非把你当刺客抓了不可。”

    曹端嫔坐到了梦雪晴旁边,两个异姓姐妹长的很是相似。除了眉宇之间气度不同,梦雪晴更为大气而曹端嫔则是多了些狐媚以外,说是孪生姐妹也有人信。两人见皇上朱厚熜不想搞得太正式,也就放开了。朱厚熜说朱厚熜的,她俩在下面窃窃私语。听到朱厚熜说杨飞燕带暗器,曹端嫔不禁吃了一惊,本以为就梦雪晴和圣上有交情。没想到陆炳这几个夫人各个来头不小啊,都认识当今圣上。

    朱厚熜见曹端嫔惊讶笑道:“这有什么,朕。不,我要说,这个杨飞燕当年还打过我呢。”

    “我哪有?”杨飞燕倒不是不承认,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朱厚熜道:“当年你来陆府报信。我也忘了是什么事儿了。反正你和陆炳去救什么人去,结果我想阻拦还是想逗你玩,事情久了我也忘了,反正你就把我胖揍了一顿,若你没嫁给陆炳,我还真得去寻仇呢。反正我现在贵为一国之君了。不过看在是自家嫂子的份上,我还是饶了你吧。哎,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能想到咱现在坐拥天下了呢,哈哈哈哈。”

    众人听了这话。笑作一团,杨飞燕则是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陆炳说道:“既然没外人,就把孩子们都叫出来,也都见见他这个当皇上的叔叔。从孩子记事儿开始,还真没见怎么过你这个当叔叔的呢。没办法,人家是皇帝,忙呗,日理万机的。”

    “对,对,对,你看你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快把孩子们都叫出来热闹一下。不过炳哥,你要这么说我可不服了,当年我可是要收你孩子当义子的,明明是你不同意。”朱厚熜说道。

    陆炳让轻功最好的杨飞燕去叫人,杨飞燕蹬踏而出,也不过门穿户直接一个盘旋上了房顶,走起了快捷通道,直惊得曹端妃合不拢嘴吧。心想,陆炳家里的夫人果然各个不俗,梦雪晴抛头露面执掌大权就够厉害的了,这还有个武林高手作为夫人。曹洛莹想着还看向小蕊,心说,她又有何本事呢?

    说起孩子,朱厚熜就跟陆炳窃窃私语起来,说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还问什么时候能生孩子之类的话题,声音极小生怕别人知道。见君臣二人说起悄悄话,梦雪晴曹端嫔也坐远了些聊了起来,小蕊在一旁插不进话去也不愿插话,只是微笑着点头,光听不说。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欢笑声从院内传来,一帮孩子蹦蹦跳跳的跑着,跑到正厅院前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中规中矩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不论年龄大小动作礼仪都十分规范。为首的是陆绎,其次是陆寻随后是陆吟和陆玩。几人走入堂中,纷纷下跪山呼万岁。朱厚熜满意的点点头,不急着让孩子们起来反倒说道:“你们不该光叫我圣上,还该叫我叔父。”

    “叔父安康。”陆寻带头笑着说道,朱厚熜走过去让孩子们平身,抚摸着大小伙子陆寻道:“你就是陆寻吧,好,好,好。长房长子,陆炳后继有人了。”

    小蕊捻着念珠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又捻动起来,但眼睛却看了看陆绎。朱厚熜又抱起已经是可爱小虎妞的陆吟又用手勾了勾陆玩的鼻子说道:“陆寻大了又是长房长子自然不便,但陆玩年幼我想认干儿子你们爹陆炳还看不上,这样吧,陆吟你给叔父当女儿吧。”

    “我不,我只要我爹爹。除非......”陆吟道,朱厚熜笑道:“除非什么,人小鬼大的,和你爹一样机灵。”

    “除非我爹爹还是爹爹,你是小爹爹,我做您干女儿,这样我还能答应。”陆吟别看年纪不大,说话条理极为清晰。

    陆炳训斥道:“什么小爹爹,这孩子怎么净是胡说。”

    朱厚熜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唉,无妨。准了准了,以后你就是我大明的长公主殿下了。”

    一家人都十分开心,朱厚熜这么随口一说就给了陆吟如此大的一个身份,岂能不让众人欢喜。杨飞燕更是让陆吟给皇考磕头,陆吟性格直爽也不扭捏含糊,上去就砰砰砰三个响头,比男孩子都干脆,弄得朱厚熜欢喜的很。

    随即杨飞燕说道:“那圣上,您都封了陆吟当公主了,那我们家陆玩你是不是也得封个什么啊?”

    “飞燕,过了。”陆炳佯装训斥道,朱厚熜却道:“这事儿不用说,多了给不了,不过按说遵照礼法,你们家不是朱家亲脉,一家就一个世袭的官职,作为皇恩浩荡圣眷父荫。但今天我给你们陆家俩,再给陆玩一个世袭千户职,明日颁旨怎么样?”

    “谢我主隆恩。”陆玩年纪不大,说话却利索的很,带着悦耳的童音传到耳朵里别提多舒服了,弄得朱厚熜百感交集直叹自己日后有了龙子定当好好教导的同时百般疼爱。

    转而看向年纪最大的陆绎,朱厚熜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此子是江彬的孩子,不过是过继给了陆炳,于是也只是呵呵笑了笑说了声“陆绎也不错,都好,都好。”也就作罢了。

    小蕊的内心直道是一声叹息,陆绎却不卑不亢只是谢圣上夸奖,陆炳的眼里却满是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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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绎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这些年吃得好用得好,身体也变得十分高大,加之一直习武所以很是健硕。不过家宴之上还是坐在下座。比陆绎还年长不了几岁的陆炜陆燃则坐在高位上,虽然平时陆绎的叔叔和姑姑都和陆绎在一起玩耍,更唯陆绎马首是瞻,但场面上却还要有辈分尊卑的。

    陆炳招呼陆绎过了敬了一圈酒,一向沉默寡言的小蕊直说孩子还小喝不得酒,着实是心疼儿子。陆炳却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喝不得酒,他这个年级的时候,我和圣上早就是老酒友了。绎儿,不错,陆家下一代中你最年长,可要做好带头作用啊。”

    说着陆炳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敬完酒的儿子。陆绎了解父亲,知道父亲虽然话语简单却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尤为满意,接过酒来仰了脖子一饮而尽,然后也不多言,便回自己的席去了。

    “对了,纪联洪和段清风呢,听说这俩人酒量和武功一样好。”朱厚熜说道,陆炳摆摆手:“要喝酒就得跟段清风喝,别看他较为阴柔,可是却是真喝酒,不和纪联洪一样用内功把酒逼出来,成天偷奸耍滑的耍赖。”

    “不是吧,纪联洪看着人高马大的这么下作。”朱厚熜笑道:“真是个癞子,纪联洪朕就远远的见过一面,还是你这次出去的时候。段清风朕可是挺熟悉的,而且你知道的,最近朕不光炼丹求子延年益寿更是信奉道教,段清风以武参道,心中之法肯定体会颇多,不如把这俩道士都叫来,一同饮酒谈道岂不快哉?”

    “甚好,甚好,反正是家宴,也没这么多礼数了。”陆炳笑道。虽然刚才说什么圣上十四五的时候就是老酒友但实际上朱厚熜的酒量很差,酒品也不怎么好,陆炳是尽量不让他喝多了。

    陆炳这些年的身体不比以前了,虽然表面依然悍勇,但毕竟有老伤在身,身上大伤小伤不断,这些年又是经历多场恶斗,损耗十分严重。还有就是陆炳体内纯阳真气本身对自身也有灼烧,即便很轻微也架不住成年累月。故此,陆炳才越来越注意养生之道,酒已经很少吃了,但性格使然但凡要喝还是要喝个痛快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武无第二

    提及纪联洪和段清风,梦雪晴却面露难色,一问之下却得知纪联洪抑制不住自己武功大进的喜悦,非要拉着段清风比试一下。两人本就不对付,段清风不喜与之比武,纪联洪便抢攻强行动了手,一来二去动了真章。遂不让旁人入内,两人在后院练兵场内比了起来,从昨天傍晚一直弄到现在,派去远远观瞧的下人都换了五六拨了。

    功夫练到这层境界,已经收放自如了,陆炳到不担心两人安全,即便是一人惨败另一人也不至于要他性命,这点对朋友的了解陆炳还是有的,对他们的心性和本事也是放心的。

    在场的大多都是好动的人,要么觉得新奇要么就是本身就爱习武,朱厚熜兴致勃勃,孩子们也想看看家里两位义叔的真本事。都说他们武艺高强天下少有,可真正见过他们动手的人并不多,或者说见过还活着的人不多,纵然上次在大军之中几人也没下杀招,故此今日强强对敌正是个观瞧的好机会。

    练兵场现在已经不是百炼精兵的试炼场所了,因为百炼精兵的规模已然扩大,而训练项目只增不减更为严苛。于是后院的藏兵处便做了休整,增加了不少器械和一些更高科技的项目,用以训练百炼精兵中的精兵,比如这次陆炳带出去寻药的队伍就是百炼精兵中精兵,俗称兵王。

    自己藏些看家护院的的兵马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也不必瞒着朱厚熜。毕竟朱厚熜也知道密十三有多么卑鄙和厉害,不做防御是不可能的,所以陆炳毫不在意朱厚熜看到这群士兵。

    一众人等簇拥着朱厚熜来到了后院之中。朱厚熜问道:“他俩在啥地方比武,你这宅子修的气派,可别打坏了东西。”

    “在练兵场的校场之中,四周无物不怕损坏。”陆炳道。

    “什么练兵场?”朱厚熜问道:“你还藏了私兵了?”

    “那是,不练点看家护院的人防不住歹人作祟啊,总之去看看便知道了。”陆炳道,朱厚熜点了点头。陆炳果然没做错,若是陆炳藏着掖着可能还让朱厚熜起疑,但现在如此把一切承到光天化日之下。还主动带朱厚熜来看,足以显示陆炳心中无鬼。

    远处趴在树上观瞧的下人看到了陆炳等人,连忙下来给皇帝扣头,陆炳问道:“他俩怎么样了?”

    “段爷和纪爷从前天动了一次手后就一直不大动作。要么对立站着。要么缓慢上前单手一触就分开。”下人答道。

    陆炳点点头就让下人下去了,练兵场的大门十分硕大,可供士兵们排队跑出去,其宽度丝毫不比陆府的主门小,一般需要四五个人合力才能打开。陆炳运气掌上推向大门,一推之下竟然没有推开,陆炳以为两人从里面用木栓插上了大门,低喝一声加了一成的气。大门门分左右打了开来。猛然间大门内传来狂风阵阵,直刮的人睁不开眼睛。

    段清风和纪联洪站在宽大的练兵场中。相对而立,两人死死的盯住对方的眼睛不做动作也不受周围的干扰。陆炳知道刚才那真狂风是真气对撞所致,两人看似没有动静,实则已经由心交手了上百回合,估计是没看出对方的破绽。而之前下人所说的简单触手也是为了寻找对方身形的破绽,但两人的武艺都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内功的修为足以弥补身形的不足,况且又都出身名家,练体的功夫也不错,都找不出对方的缺陷故此陷入僵局。

    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总要分个高下出来,于是乎,便在场中进行了真气对撞,准确的说是隔空对撞。现在这个硕大的练兵场中的每寸土地,周围的每块砖头都充满了真气,而真气在对抗中寻求中恒,在场中不断地绕着圈旋转。陆炳刚才的用气推门一下子就破坏了这种均衡,所以真气外泄引起狂风。

    这狂风虽然不至于把人打死打残,但吹到一般人身上还是会引起身体阴阳紊乱的,若是赶上体弱者估计还会当场就产生不适。陆炳只道是自己鲁莽了,竟然就这么推开大门,回头看向一家人,却见陆绎双臂张开矗立当场,身周的真气未退硬是挡下了这吹来的狂风。

    “好小子。”陆炳夸赞道,陆绎这半年纪能够有如此的武功修养,更能初窥练气门径已然不错,情急之中收发自如不求自保还护住众人,更是值得称赞。虽然可能旁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陆炳却知道,心说回头可要好好地夸一下儿子。

    在场的不光是陆炳,功夫不弱的杨飞燕和成天爱纸上谈兵谈武论功的朱厚熜也看出了些许端倪,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陆绎刚才的举动显然是救了他们。于是乎,朱厚熜拍了拍陆绎的肩膀说道:“好样的。”

    陆绎连忙回身抱拳道:“谢圣上夸奖。”朱厚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对江彬的种朱厚熜总是觉得有些膈应,不过陆炳把此子视如己出,这是朱厚熜未想到的,故此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人家刚刚救了驾,敏锐的第六感和对武艺浅薄的了解让朱厚熜感觉到了刚才的危险。

    陆炳走入场中,喝道:“住手。”

    两人并不言语,陆炳心头一动,若是两人僵持许久只怕真气已形成循环,只怕想停也停不下来了。陆炳哈哈大笑起来,命陆绎替自己取来虎头宝刀,然后猛然运气与刀上,刀锋之上燃起层层刀芒,宛如刀身烧着了层层烈火一般,陆炳大喝一声用力劈在地上。一股火热的真气传出,纵然围观的人们此时已经躲出去很远了还是感觉到了这股炙热。

    真气介入,搅乱了纪联洪和段清风的真气相抵,打破两个人之间不断循环的平衡,正如陆炳所料两人此时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谁也不敢先收招。不光怕另一人突然发难取了自己的性命,更是怕真气反噬身体受损,只怕要折上五六年的功力。陆炳信任他们两个,可两人却没什么交情,心中想着一定要不伤另一人性命免得陆炳难做,但却又不放心对方,不知对方是否如同自己一般所想。

    有了陆炳这一刀,段清风纪联洪两人这才收了真气,暗自调理气息。若是外行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陆炳力压二人之力呢,实则不过是借了巧劲。

    “他娘的,大白天的不去办公也不去喝酒,你俩闲的从这里动手玩啊。”陆炳说着把刀扔到远处的刀架上,刀架离着陆炳所站的地方足有三丈远,但虎头宝刀却稳稳的落在了刀架上。

    段清风冲着陆炳点点头并不开口,免得体内汹涌真气外泄,运气周身以免受伤。纪联洪则是强忍着不运功,直接开口说道:“谁知道你来的这么快。”说完脸色一白也不再讲了,双臂下压随即双掌抱圆,真气在体内行了一个小周天才作罢。

    段清风看向纪联洪,陆炳说道:“甭担心,这货体质和咱俩不一样,人家体内真气顶咱俩好几个内丹,就是受了内伤也不打紧。你忘了,以前在红螺寺比武的时候,我都把他丹田踢散了他不还是挺过来了,武艺还更进了一步。”

    “我没担心,只是怕脏了这里的地。”段清风话不多,但说起来一点也不饶人。

    陆炳笑了笑,武人好斗更何况是纪联洪这样无脑之人,再说段清风本就看不上他,两人不打起来才怪呢。

    见练兵场已经没了危险,朱厚熜等人这才走了过来,段清风是出家人,在六道之外不必向皇帝行跪拜礼,只抱拳作揖。纪联洪也依照此礼行过,不过他并没认出来一身常服却满是浅色金龙的朱厚熜,过了很久直到段清风称呼才看出来这位和陆绎差不多高的男子是当今圣上,实在是愚钝的很。

    朱厚熜道:“陆炳,你练兵场的士兵呢?”

    陆炳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段清风说道:“启禀圣上,我二人比武,担心伤及无辜,故此把人都赶了出去,放到外面野练去了。”

    朱厚熜点点头,说道:“既然比完武了,咱们是不是该继续去吃酒了,顺便让你两位出家人给朕讲讲道法。”

    “陛下,贫道纪联洪要还俗娶亲了。”纪联洪没头没脑的说道,朱厚熜一愣道:“北方道教大名鼎鼎的南无派听说这么多年才出了一位人才,就是你纪联洪,本以为后继有人能够光宗耀祖发扬光大,你怎么却还俗了,你师父愿意吗?哈哈,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陆炳只能扶额不语,这个纪联洪嘴也太碎了,没来由的提这个干什么,再想拦已然拦不住了,只听纪联洪洋洋得意的说道:“我未过门的媳妇是个公主。”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害臊,十分自然,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才有这等效果。

    “哦?”朱厚熜的脸色一变,疑惑的看向陆炳,估计脑子中思绪万千,想了许多应该是在猜忌陆家人里通外国。陆炳答道:“此女乃半月国的公主,半月国是西域小国,已经在十余年前亡国了,后来组建小朝廷也在六年前亡了。”

    陆炳替纪联洪遮着,纪联洪反倒不高兴了说道:“甭管怎么说,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

    朱厚熜也看出纪联洪是个无脑之人,笑道:“是,是,是,不过这状婚事是怎么早就的,又为何还不完婚?”(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大婚

    陆炳说道:“启奏陛下,这次臣奉命出京公干此女和纪联洪也在其列,经历多重磨难两人终见感情。此女是臣巡视边关的时候救下来的,故此愿意听我陆炳这个救命恩人之言,我便许下这状婚事,也不知合不合礼法,至于为什么还不完婚,这就得让纪联洪给圣上亲自解释了。”

    “贫道在等陆大人回来后再还俗,随即完婚,起码也需要一个重要人物来给我主持大婚吧。”纪联洪傻傻说道。

    朱厚熜本就闲的没事儿,听到此话倒也爱凑热闹说道:“那朕算不算重要人物呢,你看陆炳和朕都来了,朕代为主持你的大婚,把这个公主赐给你可好?”

    “贫道谢我主隆恩。”纪联洪纳头便拜,也不顾什么道家礼法和什么现在有无还俗了,总之有皇帝钦点的婚礼那可是奔儿有面子。

    几人前去喝酒,路上讲了些此次采药路上的奇闻异事,虽未提到目的几何,但路上奇幻的经历足以分散众人注意,故此也没人提问。大家听得都十分专注,谈兴亦是甚高,众人聊到很晚才回房歇息。

    朱厚熜就要就寝了,那可马虎不得。陆府府门大开,伺候皇帝的太监宫女纷纷涌了进来,开始忙活起来,纵然陆府的规模和装饰已经很完善了,但比起皇家的寝宫还是差了很多,故此足足布置了一个时辰才算初成。陆炳在一旁伺候着朱厚熜,朱厚熜今晚喝了不少。有些上头,吃了一些解酒的东西喝了一杯浓茶送下这才舒缓很多。

    待朱厚熜歇息了,陆炳这才吩咐下去。让各院配合大内侍卫和锦衣卫的保护工作,尽量不要发生矛盾引起冲突,另外加强防护皇帝安全不得有失。

    安排好一切,陆炳才回房歇息。梦雪晴没用下人,给陆炳打来了洗脚水,服侍陆炳泡上脚后做到案前挑灯看文卷。陆炳忙说不用,但梦雪晴却莞尔一笑。声称下人伺候的哪有她来的贴心。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陆炳看着灯下忙于文案的梦雪晴。心中有些酸楚感。自己美貌的夫人眼角已经起了细细的皱纹,这都是为自己操劳所致,纵然护理的很好也难掩这份疲倦,而自己有今日的成就。若无梦雪晴相助也是绝不可能的。

    “雪晴。辛苦了。”陆炳情深意切真情实意的说道。

    梦雪晴用手抚了抚青丝,微微一笑道:“老夫老妻的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

    “就是有感而发而已,家里还好吧。”陆炳问道,几位妻子之中,陆炳最爱的就是梦雪晴,梦雪晴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他的初恋,对于这个女人。陆炳是又敬又爱。

    梦雪晴点点头道:“一切都好,不过我想问问。怎么诺伊尔被你许给了纪联洪了?”

    “你不会也被诺伊尔哄骗了吧,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陆炳笑道,梦雪晴身为大夫人十分有大家风范,从不为女人分宠而吃醋,极有妇道。陆炳又道:“纪联洪刚才说的这么溜,也不知道回来吹嘘了多少遍了,怎么?他没讲怎么回事儿?”

    “你还不了解你这个兄弟,”梦雪晴也笑了:“他只是说诺伊尔喜欢他的为人处世等等。”

    “你没信?”陆炳道。

    梦雪晴说:“诺伊尔可是个聪明人,但我也不笨啊,岂能相信纪联洪的鬼话。”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梦雪晴批阅完手上的一份文案,过来给陆炳擦着脚,两人聊起了关于诺伊尔的事情,陆炳为之说明了一番解释清楚是到底怎么回事儿。言罢,梦雪晴也深感这个女人不简单,实在不好说把她嫁给纪联洪究竟是福是祸,不过事已至此而纪联洪用情已深难以自拔,也只得如此了。

    皇帝不能在登州府待太久,需尽快动身前去河南赈灾,据说河南的情况愈演愈烈,已经有暴民在作乱了。但君无戏言,朱厚熜自然懂得孰轻孰重,可河南情况未明需多加探查,若是真的暴乱扩大狼烟四起,那身为一国之君就不易以身犯险深入险境了。故此朱厚熜决定先主持完纪联洪大婚,待情况明了后再立刻动身去河南,留陆炳在登州稍歇,随后再带兵入河南维纪。赶上圣驾,另做护驾之用。

    皇帝主持的大婚虽然准备不足,略显匆忙,但却省去了纪联洪的事儿,起码不必为还俗的事宜所操劳了。尽管道家是出家人,是在世俗之外,但在这天地之间岂能免了俗,故此有皇帝在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即便时间紧迫,但场面却一点也不少,皇家的人尽心尽力,陆府也在登州府势力庞大,加之登州府附近市场也多,全国货物齐全,所以一天的工夫应用之物已经准备齐全。

    新婚大典各色人物都匆匆赶来了,而且备了超大的厚礼,就是希望能够入厅堂一叙。即便是朱厚熜不来,排场也不会差了,来的人也不能少了,纪联洪是陆炳的好兄弟,陆炳的名望人尽皆知必须给这个面子。但礼绝不会有如今这么厚,只要情意达到了,入不入厅堂都无所谓了,可如今不同了,自古华夏就是皇权至上,圣上就在厅堂操持婚礼,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没有面圣的机会。如今一场婚礼就能近距离的见到皇帝,这是一辈子的荣耀和谈资。

    于是乎,为了这“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不少人极尽所能的拿出贺礼来,自知地位名望不够便用钱多钱少来竞争入厅堂。互相攀比之下随的份子钱都不少,即便外面的流水席也有数百两银子的主儿。若是能入厅堂再有幸得皇帝一两句点拨,那从政的就能成为日后当官的资本,从商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了。

    山东虽不贫穷但也本不是肥的流油的富裕之地。可陆炳来后情况发生了改变,别出心裁的他加上勤劳肯干忠厚老实的山东人,山东的民生和经济有了质的飞跃。商户和百姓有钱了官员就有钱。这就是为什么先前有这么多官想调往江南,而今又有许多人想调到山东为官的原因。有钱了就想更进一步,不能往上爬的也要图个名,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无非图的就是个名利二字。

    皇帝在场,名利双收的机会就到了,不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入陆府,乃至偌大的陆府竟然都显现出有些盛不下的态势了。敲锣打鼓唢呐震天。别说厅内的酒席,就是厅外的流水席也是轮番的上座,吃得山珍海味珍馐美味让人只恨不多张一张嘴。陆府本来厨子就不错。陆炳虽然节俭,但想来不是不懂享受生活的人,偶尔也会搞些小情调过些小节日什么的,宅里的厨子做饭粗枝大叶也成就是精雕细琢也可。而且这次皇上的御厨也被派到陆府帮厨。加之材料新鲜更是昂贵。这酒席能不好才怪呢。

    纪联洪迎娶的是一位异国公主,这条消息仅仅用了一天的工夫就传遍大街小巷,虽说入乡随俗,但纪联洪还是依照诺伊尔的要求来了场中西合璧的婚礼。新娘没有盖盖头,却也按照汉礼射轿檐迈火盆等。诺伊尔一出来,不禁让在场看到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天下怎能有如此好看的女子。就连珠帘之后,自恃美貌无双的曹端嫔都为之愕然。

    朱厚熜更是差点激动地站起来。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一国之君强行忍住了,只怕要出丑了。这女子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走过那里男人为之倾倒,而身旁的新郎纪联洪则是满面春光说不尽的得意。平心而论,纪联洪也算不错,相貌端正身材高大,走在一起也算得上是一对珠联璧合的佳人。

    陆炳满心欢喜,看到好兄弟能如此开心,陆炳也甚是安心,看向一旁一脸淡然的段清风说道:“等沈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了,给你也办个婚事。”

    “我是全真道士。”段清风面不改色道。

    陆炳正要调笑两句,但见人群之中有一人眼冒精光,这觉得一股杀气顺着那目光给冲了过来,顺势看去只见那个男人紧握双拳,从眼里到周身说不出的怒意。那种愤怒非比寻常,只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才可能有这样的感觉。陆炳认识那人,那人便是半月国的侍卫首领吐伊.花花不脱。

    陆炳心头一动对身旁的许洋低声说道:“找个机会,把那个吐伊调走,调到齐书海的地头上去,没事儿让他少回来。”

    许洋也不问为什么,主公做事必有道理,自己只需听命行事就好,于是点点头记在心里嘴上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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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红山自从上次被召见之后,就陷入了遥遥无期的等待之中。而朱厚熜所谓的改日召见,实在是糊弄人,这改了不知多少日了还没召见自己。这严重的出乎了沈红山的预料,他总觉得那次面圣的效果是不错的。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此次皇帝出行,还命人叫上了沈红山与之随行,总算没把自己留在京城给软禁凄厉。本以为皇帝要在路上与自己再度交谈一番,怎知连皇帝的影子都没见到。花钱托人找关系,就是为了能够见到皇帝一面,但怎知随行官员大多都是那人钱财不替人消灾的主儿,说人话不办人事儿。他们夸下海口说能够觐见让沈红山见到圣上,却在接钱之后再无音讯,托关系都托到爪洼国了也没见了真章,这可把沈红山给急坏了,满嘴长泡直上火。

    沈红山对此犹为感叹,深深体会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当官,原来当官才是一本万里的好买卖,而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行,这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奸商。还有的感触就是家兄沈青山的不易,这么多年非但没被当官的玩死,还带领家族一步一个台阶层层登高,把官员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且顺从,甚至操纵政策,大发其财。平心而论,沈红山自知不如沈青山,而且两人之间差之千里云泥之别,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下去了,纵然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没有回头路了。

    陆炳大婚之日,沈红山也备了一份厚礼去了,当然陆炳并未折辱他,把他请进了厅堂之中参加婚宴,除了席间纪联洪和陆炳走过场般的敬酒外,根本没有多说什么。沈红山意兴阑珊,想要走又怕这样走了便是杀身之祸还不如不来的好,不辞而别更是死罪,这可是中原腹地,更是陆炳的地盘只怕都跑不出登州府的辖区就得被抓回来,到时候能有个好才怪呢。

    不过沈红山也想了要是不走,那也不能从这里干耗着,在耗下去只怕沈家各房中推举出来的首领又该换了,至于理由就说自己办事不利,被软禁了起来,那就彻底是费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沈红山正在疑惑着,就听队伍要开拔了,向着河南开进,皇帝出行自然比不上行军速度,不仅为了平稳速度极慢,沿边州县也得考察到,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待到朱厚熜到达河南之前是否有叛乱等军报就会呈上来。

    沈红山再次被请起,随着大队人马行军,这种马上颠簸的生活让过惯了富贵生活锦衣玉食的沈红山十分不适。不过行了大约两个时辰,出了登州管辖之地,沈红山就得到了诏令,命去圣上驾撵中参拜。众臣大多不知此人是谁,只能纷纷猜测,一时间纷纷侧目看向匆匆赶去的沈红山,眼中满是猜疑和羡慕,和皇帝同乘一车这可是无上的荣誉。

    沈红山满脸卑谦恭恭敬敬,但实则看到众人的目光心中也乐开了花,一溜烟地功夫便到了皇帝的车驾前,叩首呼万岁后,被诏入车中。(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跟对人

    再说陆炳这边,陆炳觉得圣上让他随后而至是极有道理的,这是朱厚熜这些年为数不多干到陆炳心眼里的事情。首先陆炳调集兵马速度很快,行军速度也很快,即便是普通走路也比皇家仪仗要快许多,若让这群大老粗慢吞吞的走,一天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只怕还没到河南手下士兵就被弄得心理懈怠了,没了斗志怎么应对下面可能发生的各类情况。

    其次,陆炳也想与家人多聚上一聚,另外路途遥遥,迎来送往全国各地前来祝贺纪联洪新婚的好友依然络绎不绝,这几天就从没断过。这些人大多不认识纪联洪,都是冲着陆炳的面子来的。既然人家来赏脸了,陆炳也不是那高傲的人,就得接着这面子,故此这几天都亲力亲为的招待着。不过外省的官员因为因公再身,若是前来只显得趋炎附势更是玩忽职守荒废公业,只怕卖不了好还惹一身骚,故此大多送上名帖和礼品。到场的大多是商户和江湖朋友,所以礼仪方面也就随意了一些,只要表达足够的尊重就可以了,不会有人因为一些细枝末节而挑刺不满的。

    甭管帮派大小,陆炳亲自敬酒,比纪联洪都彬彬有礼,这让前来陆府的江湖朋友赞不绝口。混江湖的最好面子,陆炳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尚能如此,着实是最大的脸面,许多唏嘘不已没有来得及面圣的江湖中人也在这里得到了满足。

    这一些事情放下不说,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比如关于陆炳结义大哥孟霖的事情就是怎么也无法逃避的。陆炳决定去找孟霖谈谈,这次婚礼孟霖并没到场,一来是没收到请帖。没有像旁人一样不请自来也是怕见了陆炳后尴尬。陆炳不想在这种乱哄哄的气氛下跟结义大哥见面,两人多年未见有太多的过往要说,需坐下来好好聊聊。

    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朱厚熜也有自己的情报部门,东厂锦衣卫还有那个时不时就撤销再重组重组再撤消的西厂,总之每次陆炳牵扯朝廷兵马的行动都逃不过朱厚熜的眼睛。过了这么多年,朱厚熜也知道那个倭寇头子佐藤乃是陆炳的结义大哥孟霖所扮。对此心中虽然有些猜忌,但后来陆炳对倭寇一视同仁的进攻又让朱厚熜放下心来。为此,朱厚熜还得意洋洋了一番。认为陆炳不光是道义为先大义灭亲,更是因为自己在陆炳心中比那个什么孟霖更加重要。

    孟霖来到山东为陆府做事这本就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秘密,朱厚熜一定会知道的,若是大婚的时候孟霖前来。难免会勾起朱厚熜的浮想联翩。本来朱厚熜就心眼小。故此也没必要冒这种风险,更何况陆炳也不想以这种方式与孟霖见面,更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上心中平添阴霾。

    大婚在朱厚熜住持大典之后又持续了足足三天的时间,之后便不是那么大规模的组团前来了,只有零星客人安排好后陆炳统一找时间接见。陆炳抽出空来又检查了一下陆军的操练,果然都是一群精兵悍将,加之时不时的戚景通等朝廷名将好友也来帮着指点一番,留下些他们的带兵精髓和经验之谈。故此陆炳手下的士兵练得像模像样的,比上次回来看见到的兵马还要精悍一些。

    许洋身为山东总兵官。管理山东全境兵马和陆家在山东的私军,实乃是个双料将军。许洋尽忠职守,一如既往的发挥着他的军事才能,他也愿意带领千军万马,管理粗莽的汉子比管理那些唯利是图沾上毛就是猴的商户要舒坦很多。

    至于基层军官,从草莽汉子和老农庄户以及原本朝廷老行伍中提拔上来的将才已经初见成效,各个都有自己的那一套带兵之道,都是实战和磨练出来的,虽然不成理论但却都有见解独特之处。而陆炳的齐鲁学院此时也起了效果,大批饱读诗书又喜爱钻研兵法,更向往金戈铁马军旅生活的书生投身于军队之中,弃笔从戎过起了铁血人生。

    最初许洋还担忧这群书生不堪重用,因为齐鲁书院虽然创办多年,但一直不是许洋负责,而许洋又十分繁忙故此对书院不太了解。在许洋看来,书生一般都是无病呻吟柔柔弱弱的那种,起码大部分是身无二两肉。但初一见这些书生却吓了许洋一大跳,他们皆是一副山东大汉做派,人高马大膀大腰圆,能开弓能耍剑,又出口成章,谈起兵法阵型那是滔滔不绝,虽然略有纸上谈兵的嫌疑,但稍加培养让他们实战和理论一结合,知行合一之后那都是一个个好苗子。

    按照梦雪晴的建议,许洋让这些学生兵从底层做起,入伍就是大头兵,实验期六十天,能坚持下来的酌情提为小旗,再根据才能提拔成参将亦或是军中幕僚。虽然平日在齐鲁学院也学习骑马射箭以及修行剑术,可这些人才难得培养起来也很难,故此陆家纵然人才济济财大气粗,也舍不得这些宝贝兵真正上阵杀敌,损伤一个估计都得心疼半天。

    除了这些齐鲁学院的学员兵,大部分学成的学子走向了科举的道路,有些略差的或者志不在此的学生则投身于齐鲁大地的建设当中,贡献着自己的才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才华,齐鲁大地从不以概论全,吸纳着各方面人才,不光是自己从小培养的,外来者也会获得同样的机会。故此,在陆炳的领导下,这片历史悠久人才辈出的大地上再次焕发出了光芒,进入了一种学术与实践氛围浓烈的良性循环当中。

    在这种良性循环之中,很多事情是自然而然的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许洋也不是那么忙了。许洋见到陆炳前来视察。连忙出营迎接,抱拳单膝行礼丝毫不敢称什么甲胄在身不变行礼。说起来许洋这点还真不错,试看大明各级军官大多都是穿一身花团锦簇的武人漂亮衣服。只有在山东所有将领需披挂上阵,不论训练还是战时,但凡士兵们操练的时候不论春夏秋冬将领都要身着沉重的披挂。许洋有言:为将者需做士兵之榜样,亦达兵所不能及之地。故此,才时时刻刻和穿着甲胄。给自己增重。这并不好受,不光沉不说还磨肉,久而久之一身的厚茧子。但各个脱下衣服来都是自豪无比。

    也是,连军官都做不到,就让士兵做。那面有些难以服众,有军官做表率,士兵们也就服气了,人嘛。都是寻求公平二字。这般公平之举再也没人能有所抱怨了。所以在许洋手下当军官有时候并不那么享福,每日操练的时候军官也是要跟着跑步的。除此之外,军官训练兵丁招兵事宜批阅文书,以及兵耕播种交替农业等事情一样也不能少,用许洋的话说那就是位子越高责任越大,你要做不来尽请让位,有的是人想上位的。

    也就多亏许洋带兵有道做人也八面玲珑,公私分明私下和军官们弄得私交甚好。更有陆炳提供的高额军费和俸禄,还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否则哪里有这么多人愿意在这里受这等冤枉罪。从哪里当兵不是当,别的地方吃喝玩乐,故此有句话说的好,竖起招兵旗自由吃粮人,但山东兵不一样,贵气大气一身正气。

    陆炳也拱手抱拳说道:“徐将军别来无恙啊。”

    “主公玩笑了,前几天咱们不才刚见了吗?”许洋笑眯眯的答道,两人相视而笑。

    陆炳巡视完大营后说道:“对了,许洋,你知不知道我和孟霖是什么关系?”

    许洋一愣如实禀告:“属下知道,大爷乃是主公的结义兄长。”

    “那你给了他什么职务?”陆炳问道。

    “水师登州海卫千户。”许洋答道。

    陆炳瞥了许洋一样说道:“那为何只给他一个千户之职呢,要知道我的二哥夏大德当年可是平分山东响马,算得上一个副总兵了吧?”

    许洋抱拳答道:“主公恕罪,二爷和大爷情况不同,当年咱们刚来山东,虽不是一穷二白但也没多少兵马。降服蔡龙羽等山东众响马后,这才平分了二爷的职务,说直白一点,二爷类似于开国功臣。但大爷则不同,现在山东基业已稳,大爷这才出现,贸然给个高官只怕兄弟们不服,更不利日后调动。反倒不如现在这样按照实际所分配官职,旁人说不出什么大爷也不至于难做,此乃两全其美之计,属下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这时候已经有人悄悄给许洋使眼色,但许洋浑然不知,毅然直视陆炳说道。

    “孟霖他是带兵前来的,按照正常应该对他有所补给分配新兵,这么说现如今他手下至少也应该由三千以上的兵马了吧,一个千户不免有些位低。如此低配实在不妥,而且我最近得到不少参本,说许将军你过于专权,树立自己的派系为亲是用,在军中尽是你许将军的人。我还得到情报,说孟霖那边做的不错,操练得当,上个月出击流寇和救助渔民,总之立了不少功劳。”陆炳笑眯眯的说道。

    许洋摇摇头:“主公您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与当今圣上截然相反。虽然为统帅者略有疑心是正常的,但您既然能够让我总领山东兵马,那就对我有万分的信任,若我真如你所说的,或者您真听信了参本上的话,只怕就不是我们两人从这里交谈了。”

    “那你说我会怎样?”陆炳笑道。

    “属下定当身首异处死无全尸,这点狠心主公您干得出来。”许洋看着陆炳的眼睛直言不讳道。

    陆炳笑了起来,轻轻捶了许洋的肩膀一下说道:“你小子猜的一点也不错,我当真是没怀疑你,刚才这么问是看你是否因为顾及我而乱了平和之心。你没令我失望,直言相谏不畏强权,为将者就该如此,做对的事情行光明大道,许洋你还有更大的用处。”

    听到此言,许洋可算热血沸腾。他现在已经爬到了陆家的权利核心圈内,自然知道夏大德已然面南背北成为了西域的当权者。自己纵然不能如此,但是一旦伴随陆炳逐鹿中原成为开国之大功臣,凭着陆炳的性格一定不会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自己或许还能成为一个藩王或者带领全国兵马的大元帅,总之一定差不了。跟着陆炳没错,跟着陆炳有的混。(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山东陆炳乃强敌

    陆炳继续说道:“许洋,不过你在军内裁撤不少将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裁撤他们,军中参你的本子也是真的。我认为这是正常的,有不同的声音也是好的,人无完人事情也没有尽善尽美的,不管做得再好总有人不满意,这正是众口难调,但是我信你,这才是最关键的。至于参你的人是谁,我可不说,否则难免你再日后不经意有了厌恶感整治人家。但是有人敢于参你,更说明你并不专权跋扈,否则哪里有别的声音,不错不错,再称赞你一个。”

    “那倒也是,属下的心胸说实话到真没主公宽大。”许洋实话实说道,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没必要绕弯弯。

    “我大哥到底干的怎么样呢?”陆炳问道。

    许洋略一沉思答道:“孟霖这边的水师多是水贼出身,所带来的舰船和兵员素质可谓是良莠不齐,有的是真不错,大海里磨练出的汉子,见过人血也打过大仗。但也有老弱病残和老兵痞子,不过这正是孟霖手下人的重要组成部分。”

    “具体说说看。”陆炳道。

    “孟霖部的兵马和咱们的兵马制度不同,咱们传统上的兵马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军法军纪,剩下的才是情意,再怎么有情有义没有严格的军法也不顶用。狼心狗肺之徒虽在少数,但知恩不报的人却是大有其人,你光对他好没用,不如抽他一鞭子来的有用。所以咱们军营中一切都有军法规范,正所谓军中无戏言正是如此。比如几通鼓后还不来的如何处置,违规饮酒的又该如何处置。孟霖那边则不然,他们的乱在于队伍中什么人都有。宛如家庭一般,平日里矛盾不少较为混乱。但,强也强在这里。在他的队伍中大多都是亲兄弟亲父子,最起码也是义兄弟,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种血亲关系让他们战斗力十分强悍,打起仗来也十分互助。绝不会临阵脱逃什么的。故此属下也很为难,不敢随意裁撤他的那些老弱病残。要我说,他那些兵马也就一千人堪得大用。其他的都是陪衬,故此才只给了他个千户的官职,倒不是低配,当然也有考虑众将的关系。再说我山东兵马人强马壮。想来兵大于报。大多也都是低配的将领,只是俸禄却不输于朝廷封疆大吏。至于孟霖他剩下的一千人,都是废物,可正是这剩下的人却是精英骨干们的牵挂,牵扯住他们忠于孟霖。”许洋说道。

    陆炳点点头,许洋继续道:“归顺我军之后,我给孟霖分两次派去了各五百的新兵,共计一千余人。至此孟霖虽为千户但手中兵马数量却高于朝廷千户,这个也正常。刚才属下也说了。咱们都是低位高数,这也是主公一贯的藏兵之策。可自从新兵过去后,三日一小架五日一大架,没少和孟霖的兵马打架,按照咱们军规,军中随意打架可是要被打军棍的,可是人家孟霖则不然,十分护犊子不说,还认为血性男儿凑到一起不打架那才怪了呢。总之现如今他手下的兵马虽然操练的也不错,可是乌烟瘴气宛如一群活土匪。”

    “本来就是活土匪,不是土匪是水匪。”陆炳笑道,许洋也笑了,笑罢说道:“当然这群人也不是说一点规矩也没有,起码也受一些大条件的约束,比如谁出去欺辱百姓或者**不给钱赖下赌账等,就会受到三刀六洞之刑,所以即便他们没太有规矩,但也没侵犯到其他的人的利益。帮派作风,匪气颇重,一切受亲情和帮规约束,这竟然也是咱陆家的军队,想想都可笑。”

    陆炳笑了笑说道:“不要这么说吗,本来山东兵马的前身也是土匪吗,山东响马甲天下。对了,我突然有个问题,比如在我大哥手下的兵马中,一个人的侄子很有才能,是个将才然后被擢升为百户。恰有他的叔父也效力于其中,那叔叔见到侄儿行不行礼呢?”

    “主公说的恰到点上。”许洋一吐不快道:“这是孟霖手下兵马的另一大诟病,您说的这个情况基本不会发生。这就和个帮派一样,纵然你是掌门,见到师叔还得恭恭敬敬的,让你跪你还得跪,上位也得排资论辈,不能知人善用因才适用。如此一来,有才能得得不到重用,没才能得却因为辈分大坐在高位,这哪里是军队,简直就是海匪帮派。”

    “行,我去找他谈谈,回头给你说。”陆炳笑了笑,随即说道:“我现在就去,另外你把朝廷兵马弄出来,选一些稀松平常的新兵便可,我带去河南维和赈灾。咱们不易太露锋芒,而且我想朱厚熜会把这支部队扣下调任别处,所以咱们的精锐和心血不可调动,切记。”

    “属下明白主公之意,弄些新兵或者属下还不放心没有收编的兵马,可好?”许洋道,陆炳点了点头。许洋抱拳后便告退下去安排了,而陆炳翻身上马朝着孟霖所在的水师卫所疾驰而去。

    陆炳见到了孟霖,他与孟霖聊了些什么不得人知,两人聊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只知道那天孟霖的眼睛红了很久,望着陆炳离开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到了第二天孟霖去陆炳府上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似根本没有先前所发生的那一切事情一样。

    十天后,陆炳走了,带着五千兵马奔赴河南赈灾维和,而孟霖则整改所属部队军容军纪,从齐鲁学院的学院兵中调来近百人混入队伍,提高整个队伍的文化修养。那些素质差的老弱孟霖把他们编入了军匠或帮闲,不作为战斗序列,这样既满足了同上战场的本质又能解决自己所面临的问题。而那天陆炳所对自己说的话,这几天一直在孟霖耳边游荡:“不破不立,若被困于此,只怕受体制所限,不可融入洪流之中,难有大作为。”

    转而谈谈此时的皇帝朱厚熜,沈红山完全已经被自己侃晕了,自己答应了沈红山的要求,说让他奉旨持家接管沈家家主的位置,代替沈青山,若有违抗者斩之。而沈红山也一再承诺会诱骗沈紫杉,让其把吃到嘴里的大肥肉吐出来,海外河山数不清的银矿等待着朱厚熜,这让朱厚熜甚喜。

    当然朱厚熜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空口许诺,就如同自己给沈红山的圣旨一样,就是随口说说的话,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途,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定。所以既得利益也要有,沈红山调动他所能掌控的财力,为河南赈灾提供了大量的金银粮食。

    要说沈家的势力还真不小,十天之内皇家仪仗还没走出山东省,河南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沈家第一批赈灾物资。这沈红山还没掌握沈家的所有大权就能如此,更别说当年的沈青山了,遥想当年沈青山帮助朝廷修建船队,本来十余年才可成的事情,竟然在朝夕几月之间就完成了,这沈家若是又不臣之心,那可是后患无穷。民富于国,必生妖事,这可是老祖宗太祖高皇帝的名言。

    故此,朱厚熜更是下定决心,若能让沈家覆灭或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便算了,若不能也要搅乱沈家,让其实力消减。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除了自己,朱厚熜不允许任何强权势力的出现,沈家是这样,日后的陆家也是如此,只是现在还没腾出手来,更没想好怎么来面对自己的好哥们陆炳。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作为帝王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悲哀。朱厚熜一时间竟然明白了孤家寡人的真正含义,身旁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后宫中同床共枕的女人也不过和自己同床异梦罢了,要么是对自己诚惶诚恐趋炎附势要么就是心怀鬼胎想从中获利。哎,还是骨肉之亲好,起码自己的皇子虽然会窥测神器想早日登上大宝,但总归是站在一个战线上的,这还是老朱家的天下。只叹自己不争气,后宫的女人肚皮也不争气,登基十余年,竟然一男半女也没有,可悲可叹,莫非自己就是个骡子命吗?

    朱厚熜这这一路上不光感受的是沈家的危险,更知道陆炳山东基业的厉害。本以为陆炳就登州府发展的好,谁知道整个山东都快被陆炳尽收囊中了。但看同样受灾严重的山东西南部,此时竟然人人得以安顿,守军帮助百姓建造民居,发放粮食等物资。淳朴的百姓人人夸赞陆炳的好念皇上的恩,称圣上派来个大青天,可陆炳是派来的吗,非也,乃是贬来的。但陆炳在这里可谓是民心所向,而百姓又心智颇多知道该说什么,连同朱厚熜一起捎带着夸赞了,朱厚熜自然看得出来,百姓的脑子愚昧不愚昧也是检验一个地方强弱的标准,这让朱厚熜更添一丝阴霾。(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耻辱

    一入河南,朱厚熜立刻就感受到了,根本不用问下面人就知道这里不再是陆炳的管辖之地,因为这里的灾民根本没人管,而百姓也过的穷困潦倒面黄肌瘦。朱厚熜已经通过军报得知这里的所谓的暴民不过是几十人组成的小团伙,人数多者也不超过三百人,所谓叛乱只不过是地方官想要邀功的结果,虚报敌人的强大才可镇压下去邀功。

    对于这样的谎报军情朱厚熜并没有在意,反倒是一笑了之,这不过是为官之道和为官的法则,大多官员都会这样邀功,换谁来都差不多,谈不上什么大过错。若是谁不这样做,那反倒是破坏了官场的规矩,不仅阻挡了自己升官的道路,更砸了别人升官的好机会,会被同僚所抛弃被上司所厌恶。

    不过朱厚熜之所以不介意,是因为他不会被蒙蔽,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情报体系。内厂和锦衣卫就是专门替皇帝收集情报的组织。他们会把真实情况源源不断的传到皇帝耳朵里,这些情况他早就知道。所有情报由两部的头目直接传达给皇帝,不受任何组织的节制,对皇帝直接负责。若是没有这些谎报的人,那情报组织的作用何在呢?人性难测,天道难寻,不得不防。

    这些情报递上去后,再由皇帝酌情自行判断功过是非,至于那些地方官员递上来的奏折,大多都被司礼监的太监给代为批阅了,呈上来的也大多被朱厚熜当做笑话来看。看看谁撒谎的本事更胜一筹。

    即便现如今的匪乱并不严重,大多大臣甚至地方官也是在造谣生事,但却依然反对皇帝深入险境。但朱厚熜却不以为然。首先朱厚熜以为所带护卫军队平定匪祸绰绰有余,其次朱厚熜一直以习武之人自居,正想一展宏图还盼着碰上乱兵,亲自指挥打赢乱军。即便这是场实力不均的战斗,但作为皇帝他的此举御驾平乱依然会被修饰后记入史书之中,留给后世儿孙所瞻仰成为朱家皇帝的一大武勋。至于怎么修饰宣传夸大其词,就不是朱厚熜该操心的事儿了。他只需要微笑着点点头默许便可,谁也不敢说什么。

    当然朱厚熜并未想到日后若是大明亡了改朝换代了别人会怎么记载,记载这场可笑不均等的战斗。哪个皇帝都认为自己的国家不会重蹈覆辙,被其他政权所代替,都做着千秋万代的大梦。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马上陆炳也要来了,朱厚熜目前最信任的是陆炳。但最想赢过的人也是陆炳。他总觉的在陆炳面前有种自卑的感觉。自己若不是朱家的子孙,自己若是和陆炳角色互换,能有陆炳如今的成就吗?故此朱厚熜更不想在马上到来的陆炳面前因为不到数百的乱军而撤退,这样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群臣不断阻拦,说唯恐圣驾遇险,有的臣子还以死相谏头都叩破了,但朱厚熜依然不为所动。他认准了的事情雷打不动,轻易是不会扭转。

    朱厚熜下令进入河南不得有异。一众人等放弃皇家仪仗,加快行程进入河南剿匪。皇帝也多亏这次出门带东西带的全,给他准备了一套全金色的盘龙甲胄,这套甲胄通常用不上,多是朱厚熜自己臭美的时候穿上摆摆造型然后唏嘘一番脱下来。

    如今,这套精美绝伦的铠甲可算派上了用武之地,人靠衣服马靠鞍,朱厚熜穿上金盔金甲被上面镶嵌的宝石映的是映的是灿灿生辉,不觉得人也高大了许多。朱厚熜下了驾撵,翻身上马,身下垮的是陆炳送给朱厚熜的一匹白马,全身上下没一根杂毛,雪白一片,除了四个蹄子和口鼻全是白的。朱厚熜化身金甲小将,纵马扬鞭飞驰而去,倒也是英气非凡颇有将领之风。大军随即开动护住朱厚熜,朝着军报上兵匪所在而去,一路上气势磅礴实乃皇家护卫应有之气。

    朱厚熜的马术的确不错,从小时候他就会骑马,没事儿就跟陆炳骑着马偷偷溜出去玩。后来当了皇帝,也没辍了马术,平日里也在皇家猎场或者御花园里兜上一圈。众人都是武将,一看皇帝这架势就放心了一些,即便一会儿有什么危险,皇帝凭着他的千里追风的宝马也能跑开。

    朱厚熜带领骑兵先行一步到前面探路,这是他自己这么想的,身后的步兵哪里敢放皇帝去探营,出了差池将领一个也跑不了全得灭九族,于是步兵也跟着马跑。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追了一通,各个累的肺管子都要喘出来了。

    只见残兵败将从前方败退而来,看服侍有的是地方驻军有的则是官差衙役,朱厚熜命人抓了几个败将过来,然后用马鞭指着那人问道:“你们这是怎么搞的?”

    “启禀大人,”那人显然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当今九五之尊的圣上:“暴民作乱,杀了前来放粮赊粥的官差,投奔那些乱匪去了。眼下本地叛军已经多达一千余人,他们冲入城池烧杀,鹤壁地方官员尽数逃离,毫无抵抗的可能。”

    “妈的,驻军呢?都干什么吃的,再说了,出来赈灾赊粥都能引发暴乱,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朱厚熜骂道,说着对身旁侍卫吩咐道:“收拢败军,如有敢抗旨不遵者,斩立决以儆效尤。”

    “末将遵旨。”那人说着便提着押来的兵将去收拢败兵了。

    朱厚熜现在身边有数百骑兵,自觉是不太够用。因为若是杀敌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杀死暴民。可这些人不是外族外敌,都是大明的子民,只需镇压后斩杀匪首便可,若杀个血流成河一并灭掉,只怕要激起民愤更会让其他地方的暴民更加害怕。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这个度很难把握。要么叛军溃逃各地乱民纷纷投降,要么一旦被人挑唆,就会引起更加激烈的抵抗。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还不如反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朱厚熜决定要等步兵到来,稳扎稳打以强势控制住叛军,逼迫他们投降,自己的装备和兵力朱厚熜是很有自信的。同时,他也决定等事态稳定后严惩当地地方官员。都是他们为了邀功养虎为患,早早灭了这些匪患,暴民就是暴乱也是一盘散沙。何至于此。

    步兵花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不过每个都是跑红了脸气喘吁吁,已经呈疲兵必败之态势。朱厚熜却不谙兵法,光知道什么兵贵神速。随即下令包围鹤壁。圣旨一下谁敢怠慢。更没人敢跟脾气暴躁的朱厚熜提建议,于是跑的都快散了架的士兵们开始包围鹤壁做防御工事。

    朱厚熜派人向城内喊话,说什么投降不杀,此乃皇帝御驾亲征,有何等事情只要投降都好商量。不消一会儿功夫,城内就闪身出来七八个人朝着喊话的使臣而去,他们并未骑马,皆是步行。估计是不会骑马。

    按照朱厚熜的想法,这群人听到自己的到来应该是涕泪全流。吓得俯首叩头山呼万岁,被自己天威所震撼。结果那群人冲出来突然抽出兵刃就向着使臣砍去,在朱厚熜眼前把那几个喊话砍得身首分离。其中一人喊道:“皇帝老儿在哪里,杀啊。”

    城内如洪水般涌出难民,难民穿的破衣烂袄都如同乞丐一般,手中有抢掠守军和官差的兵器,还有些举着菜刀拿着耙子,再不及的就是弄了一些木棍当武器。士兵更是不堪,都是些面黄肌瘦的人,老弱妇孺皆有,不过气势很是吓人,好似官兵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各个血灌瞳仁呐喊着就冲了过来。

    朱厚熜哪里见过这个,直接被吓傻了,这群人是疯了还是不要命了,一时间竟然忘了下令。朱厚熜不下令谁敢带皇帝下令,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再说了乱了也好,到时候说不定各级将领还能混个护驾有功呢,总之朱厚熜身边的人是这么想的。

    直到朱厚熜都能看清暴民前排的人牙齿了,身旁的人才坐不住了轻轻地叫了一声“陛下”,朱厚熜反应过来下令射杀叛军。万箭齐发枪炮齐鸣,但却阻挡不住奔涌而来的暴民。他们口中喊着什么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过之类的话。

    此次前来随龙出行护卫的乃是京城守军中的精锐,有五千人马,这些人在现在相对平静的大明本土上护驾是绰绰有余了,更何况离着山东极近,一旦有事儿逃到陆炳所控制的山东即可。朱厚熜留了一千人护卫后面行动缓慢的朝中大臣和那些后宫用来使唤的人,只有少数文臣跟着来了,但他们马术堪忧没一会儿就被朱厚熜甩开了,现在还没跟上来了。

    这些人要正对着叛军那叛军全体被活捉都有可能,但朱厚熜竟然把人马分散开来,平均包围住了鹤壁,情况就发生了改变,面对叛军的仅剩下了一千人马。叛军这边老少妇孺加起来有一千余人,朝廷这边也有一千兵马,人数相当。如果这仗让陆炳来打,还是没问题,毕竟这可是朝廷精锐,兵员素质远胜于敌军。可是俗话有言,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事儿落到朱厚熜圣上情况就发生了改变。

    一个人冲过了枪林剑雨,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朱厚熜扔过去一把菜刀。朱厚熜为了耍帅,显示自己的大将之风,非要站在前列,前方又不用盾甲兵护着尽显皇家威仪,心想叛军无非是群没有武装的农民,再厉害还能冲到自己跟前?战场上瞬息万变,情况就是这么离奇,他们冲了过来,还冲朱厚熜扔了东西。

    要说这记菜刀也是有准头的,照着朱厚熜的头就飞来,朱厚熜同样也算命大,身手矫健的他侧头闪过。头上为了好看装饰在盔甲上的雉尾就难逃厄运了,被那生锈的菜刀砍断了。菜刀力量极大,直接把金盔给带飞了,一时间朱厚熜愣在那里。

    那汉子被乱箭射死,满眼通红的看向朱厚熜,眼中的恨意到数天之后朱厚熜都会在噩梦中梦到,被生生吓醒过来。朱厚熜先是排兵有误,其次是延误战机,现在他干了一件让他肠子都悔青了而一生都觉得耻辱的事情。他没有安排手下士兵向前推进进攻,看着不断涌来的叛军,他突然调转马头向后逃去。

    不管是周围士兵护卫皇帝心切也好,还是兵败如山倒也罢,但事实已经造就了。御驾亲征的五千兵马被打退了,而朱厚熜则被一个菜刀下的仓皇逃出十余里地去。

    暴民叛军损伤惨重,足足死了三四百人,但终归是大胜而回。逃是逃不掉了,拖家带口的跑不过朝廷兵马,他们聪明的判断出这次胜利是因为侥幸和统领兵马的皇帝无能,一旦朝廷回过神来他们是很难活下来的。

    故此叛军退回了鹤壁,坚守城池。派出几个马术好的后生向着其他方向求援,至于有没有援军,援军实力如何,又会不会来,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恨不得对朱厚熜食其骨寝其皮的难民已经觉得够本了,从造反到现在前后杀了**十个官兵,先后打退了朝廷兵马和御驾亲征的皇帝,吓得皇帝撤出去十几里,就算死也是值得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乱来

    朱厚熜逃出去十余里后稳定下来心神,顿时羞愧万分,整顿兵马准备强行攻打鹤壁,并下令破城之后一个不留。同时朱厚熜恼羞成怒的下达命令,让河南叛军全部投降,不然杀无赦诛九族,鹤壁叛军就是他们的榜样。

    朱厚熜为了找回面子,还想再度杀回去,这时候大臣们就已经到了,不少文武臣子得知详情后再度死谏。朱厚熜却不为所动,非得找回这个场子不可,还喝令此事不可外传,史官文书不得记载,各种信息不能留在纸上,要知道一国之君被菜刀吓得仓皇而逃这可是丢大人的事儿。

    有一臣子自作聪明说道:“启禀圣上,臣并不反对皇帝再度御驾亲征,但需调集周围驻军协助征讨才可。”

    朱厚熜点了点头,终于有人支持自己了,但让各方驻军来助征讨一群目前已不足千人的难民,这实在不妥于是说道:“这个不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刚才一来是朕疏忽了,还有就是朕故意为之,无非是想看看咱们大明将士的军纪。果然不错,撤退都是如此从容不迫。”朱厚熜有自己的打算,叫别人来了岂不是和把刚才的事情昭告天下没啥两样,这么点乱军都镇不住,这只能说明皇帝很无能。

    众人听了差点吐了血,这皇帝真是吹牛不打草稿。那臣子继续说道:“臣以为既然圣上不愿调动周围守军,那不如等陆大人率山东兵马到来后再作打算,圣上乃九五之尊不容有失。您的一切关乎国家兴亡,更何况圣上还无子嗣,国家社稷为先。请圣上三思而后行。陆大人来了圣上依然可以御驾亲征......”

    “混账!”那人还没说完朱厚熜就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什么都敢说。”

    那人还做一副死谏忠臣的模样,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皇帝的底线,而且还是两次。让陆炳来了再打,这不是说皇帝不如陆炳吗,这不光得罪了皇帝,还得罪了在场的武官。非但不是帮陆炳,还是给陆炳树了敌。这人和陆炳有关系吗,确实有点。在京城的时候,此人也的确是陆家的座上客,没事儿就来参加陆家聚会,也得过陆炳的一些恩惠。此时这些未经深思或者说根本没思考明白的话。完全是出于好意。

    其次他还触碰了朱厚熜完全不可碰的底线。也是这个给他惹下了无法弥补的过错,他提到了子嗣的问题。只听他依然不知死活的说道:“臣乃兵部员外郎董大海,臣所言都是忠于国家,忠于圣上的肺腑之言。”

    “够了,一个员外郎岂有说话的份儿,若放在京城,你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发自肺腑之言?那看来你就是不会说话了,那也好。回炉重造回你妈的娘胎里重新学习后再做人吧。”朱厚熜用手一挥说道:“拖走,送他投胎做人去。”

    两旁锦衣卫冲上去拖着就走了。也不管那人怎么喊冤枉如何喊忠心,挣扎起来更是毋庸,膀大腰圆的锦衣卫卫士可不是吃素的。一声惨叫过后人头落地血溅三尺,董大海直接去阎罗殿报道了。

    朱厚熜扫视着众臣,再也没一个人敢阻拦,他下令道:“朕下死令死攻鹤壁,若陆炳到来前依然未曾攻破,小旗以上将领皆斩!”

    此令一下,军队立刻动员了起来,本来皇帝御驾亲征大家就都想表现一下,但现在不光是表现的问题了,直接会影响到性命,于是各个更加卖力了起来。若是放权下去,让军中的武将来指挥战斗,或许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攻破鹤壁,就连屠城都有时间。可是为了表示是自己在指挥战斗,并为刚才的过错而进行弥补,朱厚熜不懂装懂的骑着马带着护卫来回穿梭战场上,随意指点,实则是错上加错。

    不过皇帝下令,旁人也不能不遵,于是乎攻城的队伍弄得乱七八糟的,足足拖了一个时辰都没没开始攻城。而此时奔出鹤壁救援的人却已经找到了第一支援军,朱厚熜不知道,就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当中,河南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都是朱厚熜前所未料的。

    进攻之前,有叛贼的先头援军部队已经抵达鹤壁城下。之所以如此讲义气,那是因为现在政权并未清晰。所有的叛军大多都是官逼民反而已,每股力量并非有特定的首领,那样便会上升到政治层面上,救与不救就看情况了。

    现在的河南叛军是最单纯的起义,就是活不下去了要拼命,大家都恨不得杀了这个狗皇帝而后快,更知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说到底老百姓还是淳朴的。于是乎,各地救援纷纷而来。

    其实正如朱厚熜得到的情报那样,本来民变并不厉害,只是少数重灾之地在朝廷赈灾不利的情况下才发生暴乱的。朱厚熜对灾情处理的还算得当,反应也很迅速,派人放粮丝毫不含糊,更是让大才之臣夏言主导赈灾事宜。不少人都很嫉妒夏言的运气,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进士,到行人司小吏再到现在的高官厚禄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殊不知每届有多少进士,熬白了头还不过是个地方官。这赈灾放粮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不管现实中还是戏文中,出去赈灾的都是重要任务,代表的是皇权是国家。故此,夏言出去赈灾后,回来必被重用,这让所有人都十分羡慕。

    可是现如今,赈灾不力,灾祸没赈下去还引发了民变,这可够夏言吃一壶的了,于是不少本来扼腕惋惜只恨来赈灾的不是自己的人开始庆幸起来,并且等着看起了夏言的笑话。

    其实真的是皇帝昏庸夏言无能吗?实则不然,不论是朱厚熜还是夏言都做得很好,再好的政策也必须得执行的好才行,但显然河南的官员都不够好,他们大发灾难财,违背上意做了很多事情。夏言一人自然顾不过来,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他没有自己的情报机关,而朱厚熜也没适当的放权。当地官员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夏言也束手无策。

    此时夏言正在重灾区进行赈灾行动,河南东北地区的官员明知皇帝要来了,反倒是胆大包天的变本加厉,继续搜刮民财克扣赈灾物资。也不知道说他们是傻好呢,还是贪得无厌好呢。

    于是乎百姓过不下去了,没了收成连房子也被决口的黄河冲毁了,人没了活路还管你是不是朝廷是不是皇帝,到处是揭竿而起,加之河南人多,队伍如滚雪球般壮大了起来。短短一天的工夫,乱民层出不穷,就在刚刚两个时辰前,各方乱民接了起来,有规模的群聚到一起,恰好鹤壁来求援,于是数千人朝着鹤壁支援而去。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啊。”朱厚熜得到情报后说道,他故作镇定下令进攻,因为有武将说这样军事素养的难民不成威胁。也的确如此,刚才那场大战中虽然是朝廷兵马败退,但只伤了十余人,但对方却付出几百人的代价,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朱厚熜这次学乖了,退居二线躲在重重守卫之后。没了朱厚熜的瞎指挥,行事反倒是顺畅起来,朱厚熜还洋洋自得说自己刚才做的铺垫好。攻城开始,鹤壁城内的难民得知自己难逃一死于是殊死抵抗,无所不用其极的抵抗和视死如归的态度让官兵们也不禁遇到了难处。但同样官兵也被逼到了绝路上,不把难民灭掉自己就得死,现在只能期盼着陆炳晚点到来。

    陆炳没来,周围援军已到,所谓援军都是些衣衫褴褛手持简陋武器的农民,但蜂拥而至的态势让官兵感觉到了压力。他们如同蝗虫一般涌了过来,传令官喊出了皇帝刚才颁布的圣旨说什么造反杀无赦之类的,但难民的声音刹那间压过了传令官的话,谩骂声叫喊声就压过了传圣的声音。就算这些难民听清楚了,估计结果也是一样,不是没活路了谁愿意造反啊,怎么都是死不如造反来得痛快。

    两边陷入了胶着状态,交战的时候互有伤亡,只不过朝廷兵马损失较少,但难民则死伤成片血流成河,而所谓的胶着状态也是单边的屠杀。就算是几千头畜生,斩杀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完的,更何况都是人呢,到最后朝廷士兵们箭也射完了,火铳也没火药了,连手中的大刀都砍卷了刃,杀人杀的浑身是血实在不愿杀了。不少人如同失心疯一样,干呕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远处的朱厚熜看到这一切不为所动,作为帝王他足够狠心,乱民就该杀,让自己丢了面子更该杀,杀,杀,杀,杀的精光才好呢,看以后谁还敢作乱。

    陆炳行在路上,突然听到了探子传来的消息,探子汇报了关于河南那边发生的情况。陆炳当即决定日夜兼程赶到新乡,斜插向上与朝廷兵马成掎角之势,同时阻挡后续可能赶来的难民援军。陆炳心急如焚,只叹朱厚熜瞎胡闹。治标不治本无非是添乱罢了,更为河南人收到的**而感到惋惜,生灵涂炭的人民赶上这样的一位君主和这样的一个国家,只能遭受二茬罪。(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维新

    路途遥遥,即便是紧赶慢赶,陆炳率部到达新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陆炳这次带了五千兵马,皇帝那边还有五千,一万兵马不管怎样也都够用了,难民还只是暴民,其实根本构不成有组织的叛军,只要找到根源让百姓们解了气很容易平息下来。

    陆炳留下一千五百人马在新乡周围布置防线,防止南边来的暴民援军,然后稍作休息再度朝着鹤壁进发。战争在陆炳的介入下很快就平息,陆炳直接摧毁了已经聚集进万人难民的信心,告诉他们不再有援军,而朝廷大军会源源不断的开来。对于皇帝所说的叛军杀无赦,陆炳则嗤之以鼻,杀光了天下百姓这个皇帝还当个毛。于是出于尊重请示过朱厚熜后,下令既往不咎,暴民们扔下兵器愿意纳降。

    朱厚熜见百姓失去抵抗,当即决定坑杀这些百姓,陆炳明知不妥,却依然不忍百姓因为自己间接或直接的原因而丧命,从而出头拦住了朱厚熜说道:“圣上,君无戏言,难道你希望整个河南都乱起来吗?”

    朱厚熜说自然不想,陆炳便给朱厚熜讲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杀人灭口。朱厚熜听了陆炳的话,给难民派粮,但脸色却很是难看,自己束手无策的问题陆炳一来就解决了,而且还多次阻拦自己,细细想来陆炳说的的确有道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而谁又才是皇帝!

    陆炳开始调查事情的起因,原来这都是基层官员办事不利的结果。而本来难民即便造反也没这么大胆子。都怪朱厚熜这个外行非要指导内行,结果越帮越忙让暴民有了信心,想要跟朝廷整个高下改朝换代过上好日子。

    基层官员是如何办事不利的呢?无非是稀粥兑水物资倒卖。朝廷有令。这赈灾的粥要能插得住筷子才行,这是最起码的基准,粘稠度太低了百姓根本填不饱肚子,可是现实中的米粥只能算得上是米汤,清汤寡水喝道碗底也不一定能见一粒米。大米如此还罢了,好多还是杂粮或者小米,总之百姓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

    至于应该帮难民建造的临时居所什么的。根本没有建造,那些银两和材料都被基层官员私吞了。若想办事需放权,但夏言根本没什么权利。朱厚熜虽然在军事上没什么天赋。但是这绝不证明他笨,尤其是经历过大礼仪争斗,杨廷和杨一清等权臣争权的磨练,政治敏感和官场规则朱厚熜十分清楚。稍一思量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故此。朱厚熜十分理解夏言,也知道错在自己,对于夏言朱厚熜还是信任的,平心而论自己若是来顶替夏言,估计连一半的好都做不到。因此朱厚熜没有责怪夏言,反倒是口头询问了一次,最后功过相抵暂不表彰。

    朱厚熜把生杀大权彻底放给夏言,并让大理院一同协助。顺便牵制夏言,不让其权力过大或者判成冤假错案。朱厚熜依然在河南坐镇。说是防止春风吹又生的民乱,命陆炳留下兵马会京城组织锦衣卫的工作。

    万事俱备,这时候赶陆炳走,就是想留下自己的美名,更是告诉世人陆炳你再厉害也得听皇帝的差遣。不过这一切陆炳不在乎,该做的都做了,自己不在乎这点虚名,更何况自己的虚名够多了,多到已经成为了一种负担,更成为了不少人眼中的钉肉中的刺。

    陆炳回到了京城北镇抚司衙门协理这里的巡捕和审讯工作,对皇帝的护卫和内宫的事宜则不让陆炳接触。陆炳知道这次朱厚熜的疑心病又犯了,只是这次他学会了分析,隐忍和克制,否则早就把自己赶回山东了。

    既然接替了父亲陆松的职务,陆炳就应该尽忠职守,所以他开始处理锦衣卫的事宜。但显然这满足不了陆炳好动的心,在百忙之中他还高了一些发明创造,或许这些东西借鉴了穿越前的一些事物,但也和现在的社会实际科技所能及的相结合,总之很是有用。而陆炳不知道的是这些发明创造改变了这个时代,让社会更进一步,在大明历史上,资本主义萌芽的始初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陆炳究竟发明了什么呢,首先是官方报纸。其实报纸这东西的雏形早在战国时期就有了,是以邸报为名的,专门誊写一些皇家通告之类的,属于朝廷的公告性新闻。

    再到后来,这种邸报在各种朝代都出现过,内容也多是朝廷政令以及皇帝语录之类的,但涉及的范围却越来越广,从官员赏罚到国家大事甚至皇帝大宴请谁来都有记载,当然这样的报纸数量有限内容也受朝廷节制。

    如今陆炳也办起了报纸,而且报纸分成两样,一样是传统邸报,只是邸报内容更加详细,所涉及的官员甚至牵扯地方官员,而不仅限于位高权重的内阁大臣和六部官员。就连皇帝在朝中的重要讲话,在邸报上也有记载,当然内容也是要受到筛选的。这种邸报强制订阅,定价倒是不贵,但各州县是必须要买的,京城官员更是人人必备,那些大商户如果想的话也可以花高价订阅。

    当然百姓是不会买的,首先认字的人还在少数,其次谁没事儿关心这个,朝中更替哪怕是皇帝宝座谁来做和普通百姓关系并不是很大,该吃肉多吃肉,该吃馍的还得吃馍。

    不过对于权钱阶级这份报纸的意义就不同了,那些官员和巨商他们可以从报纸上发现朝廷的导向,从而发现利益或者商机,并对自己日后的所做进行预判。总之,这是一份对各色朝廷官场中人了解的一个方式,更是迅速了解目前官场行事的一个最好方法。所以所谓的强制订阅,并非有违众意,官员争相购买,品级不够的也要借阅,企图能够发现一二,料事于先机,谈何强制一词。

    这种邸报每五天一期,京城官员当天发到,外省官员则每月随书信通过驿站发送。邸报内容十分充实,各色情报对于本就有情报机构的锦衣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每次不用为内容不够而担忧,反倒是会因为内容过多有所取舍的筛选而犯愁。

    对这种新邸报,朱厚熜本来是反对的,认为这是把朝廷的秘密外泄了,他不喜欢这种**裸大白于天下的感觉。但陆炳却不这样认为。他对朱厚熜说消息永远是捂不住的,该知道的早晚要知道。而经过筛选后的邸报非但不会泄露国家机密,更可以让官员们看出皇帝的想法,加之舆论导向会让皇帝很多政策事半功倍。

    比如现在要兴修水利了,便可以在邸报上进行铺垫,到时候自然有人顺应圣意,做起来就方便了许多,也为提出反对的意见的人争取到了思考的时间,多提出一些有建树的不同声音。这样不论怎样,正反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邸报是皇帝的喉舌,只要正确引导就作用无穷,掌握了官场舆论就等于掌握了官场的民心。朱厚熜听了陆炳的话,稍加思考后便欣然同意了邸报的正式发行,让不定期的邸报变得有规律起来,并把其收入归为锦衣卫所有,邸报的代发权也给了锦衣卫,但要有翰林院协助挑选信息。

    第二种报纸就是给老百姓看的了,里面除了大的政策占独版外,少有军国大事,印那些只是白白浪费纸张,百姓是不会看的,要想看不如花大价钱买邸报来得好了。所以陆炳编辑一些名人轶事花边新闻等,在最后几页陆炳还会刊登一些文学作品。诗词歌赋,话本小说连载等等。总之不显山不漏水的有一些舆论导向,引导着读者。

    这份报纸的定位是中产阶级,城内有些钱的人家,三天一份五文钱一份,定价不算贵也不算便宜。在这种文化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此报一经推出便十分受欢迎。中产阶级谁也不在乎这五文钱,有这报纸在能够图个乐呵,回头聊起来也满是谈资,这甚至成了一种身份的标志,出去你要是不聊聊关于报纸上的内容,就会被人笑话成土老帽,被排除在社交圈之外。

    陆炳极好的利用了人的心态和社会的娱乐空白,再加再励,也算以权谋私吧。他在山东又开了书局,专门开印报纸上连载的话本小说,弄成合集进行出版,有了报纸做引子,大家都希望能有专门的文本细读,于是乎就有了需求,有需求就又是市场。同时也开始出版一些医用书籍和史籍等专业性较强的图书,包括四书五经这种教科书,一时间供不应求生意火爆。常熟书商毛家,广东书局郑家,长沙藏书世家刘家,以及山东的陆家联合发售。由陆炳在山东印刷之后发往各地书局,书局在零售转销,大发其财。同样,邸报和民间报纸也可就近印刷,更为方便省去了许多运输的费用。

    对于书籍的印刷,售价也分中高低档,买书的人分中高低档,所以应对高等藏书者和有钱人的趋炎附势,陆炳推出了精装书。棉纸为数,棉线装订,印刷清晰,排版得当,总之一看就是精品。对于普通百姓读物,陆炳则选用了江西产的竹纸,有的地方因为技术缘故印的自然是模糊一些,总之虽不说粗制滥造,但也说不上细心,可这并不妨碍阅读,对于基本的阅读足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缇督

    除了陆炳选定的书籍以外,其他都是去刻印一些古本,对于现存的一些剧作家,则采用稿酬和自费两种方式。既可以发行后给作者分钱,又可以直接一次性买断,给了读书人和一些喜欢写作的人一条生路。当然若你觉得对自己的书有信心,或者就是想玩票,那就可以自费出版,无非是你自己出钱印刷,印多少卖多少都是你自己的。

    薄利多销,陆炳这么一搞不仅开拓了大明的文化产业,让百姓的文娱生活得到了丰富,更是日进斗金,再度发财。同时,陆炳改进了唐末开始的雕版印刷,总结宋朝的木版雕印和毕昇的活字印刷术,改用铜版活字印刷,一时间速度增快字体变的更加清晰,推动了印刷业的发展,让印刷书籍渐渐地取代了手抄书。

    除此之外,陆炳开始大量发展创新性实业,组织工厂有专门的工人产生,社会朝着资本经济开始蜕变,一种新的社会模式也从这里衍生出来。当然最让陆炳自傲的是罐头的发明,铁皮罐头装着水果蔬菜或者熟的鱼肉类,在不影响味道的情况下加上有可食用的防腐功效中草药,并用糖水或者盐水腌制,使其脱水缩核能够长期保存。

    这种罐头的发明大量解决了运输成本,比如一些咸鱼类的东西再也不用陆炳发明的冰车运输。虽然味道不如冰车保活美味,但这样一来运输成本降低了,运输速度的增快。加快了资本流动,并节约了物流费用。从而零售价也有所降低,更多内陆可以吃到海鲜了。而内陆也能尝到西域的蜜枣浆果类食物。从此百姓的餐桌上多了一道美味,不过虽说便宜了,却也不是普通百姓平日里吃得起的,每到逢年过节才会摆上一罐陆家罐头,作为节日食物来食用。

    陆炳不怕别人学习自己的技术,首先市场经济是无法阻挡模仿和学习的,只有有竞争力的市场才能更有创造力。从而不断革新改善自我同时也改善人们的生活。但显然在这个时代,罐头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即便做也形成不了规模。首先铁皮罐头制作工艺有些复杂。用陶罐也可代替,不过陶罐易碎,不利于运输。其次一般也就做些当地的特产,不似陆家的罐头种类繁多。从西北特产道东南美食一应俱全。这也只有陆家和沈家的生意可以做到大江南北西域东都。

    陆炳发明罐头的初衷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去卖,最主要的是作为一种军需物资,如此一来就可以改善士兵的口粮,为士兵补充身体所需要的各项营养元素。这才是陆炳的初衷,这条建议呈上去后,兵部户部齐齐喊没钱采购,倒不是博陆炳的面子,只不过谁舍得给这群臭当兵的准备这样的好东西呢?

    无奈之下。陆炳只给了自己的军队配备了罐头,平时是不太吃得。都吃些新鲜的蔬菜鱼肉,一旦有战事就会加快生产呈批配备,陆炳现在山东的罐头厂生产力绝对够用。

    一切都这样顺利的进行着,陆炳深知觉得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喜欢自己的人还有自己喜欢的人,这就是天伦之乐。现在除了密十三的白羽没有除掉还是陆炳心中的结,其余了无牵挂。

    在这漫长却又匆匆的一年里,发生了无数事情,却又再无一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唯一令陆炳纳闷的是纪联洪说诺伊尔是处子之身,还说自己到结婚其实都是将信将疑的,看来陆炳真的没有欺骗自己,弄得陆炳有些哭笑不得。而诺伊尔的肚子却一天天的大了起来,生了个不足月却健壮异常的混血儿。

    按说不足月的孩子身体都是很虚的,但纪联洪的儿子却根本不似不足月的孩子,陆炳也不好说什么,难不成说是诺伊尔偷人?人家明明说是处子之身,由处子算起至生产,就是不足月。这让陆炳略感奇怪,但想到民族不同体质不一,陆炳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再说这是纪联洪的家事,再好的兄弟也不能说的太多,否则估计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纪联洪让陆炳为孩子取个名字,陆炳想了半天便说不如用纪联洪的兵刃来命名,就叫纪中正来的妥当。

    梦雪晴已然三十多岁了,却很在沉寂多年再度怀孕,为陆炳坏了一个儿子。戚景通再生一女,名曰戚继丽,俞大猷也生出一子名曰俞咨皋。在这等抱团生孩子的年代,朱厚熜终于不甘寂寞,也让阎丽嫔也怀了孕。

    嘉靖十二年八月,皇长子朱载基出生举国欢庆,但陆炳却没敢上大典,他被派往南镇抚司担任南京锦衣卫缇督,朱厚熜欲以让他通过这个位置作为踏板接手南北锦衣卫总指挥使的位置。

    但两月后,朱厚熜悲痛万分,长子朱载基如同先前的孩子一样,再度夭折。朱厚熜愈来愈阴沉狠毒,心里的不忿已经达到了无可附加的极点。

    先前皇子未去的时候,对于陆炳的职务,朱厚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来想去也就东厂和锦衣卫最适合他,但东厂掌权的是太监,把陆炳阉了入宫肯定不合适,于是也只有锦衣卫了。这些年锦衣卫一直被东厂压制,怎么都矮东厂一头,有些指挥使说不定还要认东厂厂公做干爹,但陆炳加入锦衣卫后情形一度发生改变,实力均衡起来,这也正是朱厚熜所希望看到的。他不希望一家独大,他要两个组织互相制约,相互均衡力量。

    陆炳为朱家的天下做了什么朱厚熜很清楚,他对陆炳如何也等于给旁人一个示范,所以给陆炳的位置不能低了。一旦低了旁人就会觉得报国无门皇帝昏庸,连陆炳这样的有功之臣都不用,自己还为国效力个什么劲。

    因为高位自然要掌握政权和军权。但朱厚熜知道陆炳的能力,根本不想让陆炳沾这些。若陆炳手中权力过大,集聚足够的力量那有一天取而代之争夺皇位也未可知。为了削弱陆炳的兵力。朱厚熜并没有明摆着处理山东兵马,而是把去河南赈灾的那五千兵马扣了下来,正如陆炳对许洋所说的那样,这些兵马有去无回。但朱厚熜不知道的是,这点人马还不至于让陆炳伤筋动骨,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些新兵罢了,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山东小伙。除了朝廷的军饷,自己还有一些补贴,留在外面反倒成了自己的资本。一支潜伏下来,心念旧主的奇兵。

    朱厚熜对陆炳是矛盾的,他也明白陆炳对自己的义气,所以决定把陆炳依然留在锦衣卫。进行提拔以示厚爱。只有锦衣卫适合陆炳。首先陆炳最初加入的就是锦衣卫,而他的父亲陆松祖父陆樨都是锦衣卫的人,这么做也算子承父业了。

    其次,锦衣卫的权利虽大,低级官员可以直接逮捕,随便冠上了拘捕的名声就能砍了,高位者也能扔到诏狱里,但实则力量并不大。他们和东厂一样,仰仗的是皇帝的威仪。也就是说皇帝在锦衣卫才厉害。皇帝没了,锦衣卫就一文不值。

    锦衣卫除了情报拷问抓人还要保护皇帝的安全,对这点朱厚熜是十分信任陆炳的。陆炳可能夺他的天下,但绝不会害自己的性命,义气是陆炳的优点也是陆炳的弱点。所以保护朱厚熜的最佳人选,非陆炳莫属。纵然朱厚熜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位置还是没有交予陆炳,反倒是给了另一种可以信任的人,宦官。宫内侍卫工作由东厂锦衣卫大内侍卫御林军共同执行,且东厂主导。

    其实锦衣卫手中并没多少力量,编满了也不过两万人,还分布在全国各地,充斥在各个府衙的密探驿站的传令以及军中的细作都属于锦衣卫的人员,留在京城的不过千人尔,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而且这些人还大多是情报人员,仗着国法天威抓人,并非自身厉害的战斗人员。陆炳已经有一个山东作为他的地盘了,那里兵精将广人数众多,不能再让陆炳寻着机会再度扩充力量了。

    于是陆炳走马上任南镇抚司衙门,君命不可违,匆匆而行连儿子陆抚的出生都没赶上,杨飞燕带陆吟陆玩陪伴陆炳赴锦衣卫南镇抚司上任。

    对于南京陆炳并不陌生,在这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对于陆炳是这样,对杨飞燕而言也是如此。南京是旧都,在这里也有一套完整的朝廷班子,当然大多都是徒有虚名,被放到这里的官员都是仕途不得意之人或者来这里逃避斗争纯属养老的。不过有两个部门是实权在握并不比北京朝廷权力小的,一个就是兵部,一个就是南镇抚司。

    天下锦衣卫分南北镇抚司衙门,其中以北为尊,总指挥使也是坐镇北方,在北方锦衣卫就叫锦衣卫或者锦衣行事,上差,皇差等等私下称呼。在南方也有一个称呼,那就是缇骑,这里锦衣卫出门办案大多都是骑马,故此百姓官员皆称为缇骑,南镇抚使也被称为缇督大人,已经属于半官方的称呼了。

    陆炳来当的就是这样一个缇督大人,位高权重几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低级官员的生死。所有人都明白陆炳这次到来意味着什么,少则三四年,多则五六年估计皇帝就得把他调回去,当北镇抚司的指挥,总领全国锦衣卫。锦衣卫和东厂可是皇帝的左右手,巴结好了陆炳前途不可限量,就算陆炳没有这样的职务,南京官员也不敢怠慢陆炳。天下谁人不知当年的龙影大将军陆炳,又有谁不知道当年在南方杀的人头滚滚的反贪功臣陆炳,加之他和当今圣上亦臣亦兄的关系,这种魔鬼般的人物却有无比光明的前途,也不得不又敬又怕。

    六部官员率领众臣相迎,不过陆炳轻车从简,只带了十余名侍卫,所带的东西也不多,就两车而已,除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全是金银。有钱从哪里买不行,再说陆炳的生意已经蔓延到了相对富裕的南方,这里也有陆炳暗探和势力,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陆炳没有弄大依仗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位极人臣却不嚣张,这等风骨令人敬佩。陆炳远远就下了马十分客气的跟官员们相互拱手抱拳打着招呼,十分客气。稍作休息,入住镇抚使的宅院后,陆炳便赴宴了,这场宴席是南京官场替陆炳摆的,总之绝对推不掉。

    席间陆炳笑了,因为礼部尚书他知道,他早就知道这人,不光这些年此人的消息陆炳一直关注,就是自己穿越之前都听说过此人。此人便是明朝巨贪,严嵩。陆炳和严嵩喝了一杯问道:“尚书严大人,令郎最近可好?”(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东楼君

    严嵩心中一惊,他对陆炳的作为听说了不少,对此人颇具好感。今日一见,见陆炳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更是赞赏,只叹人比人气死人,不足不惑之年竟然爬到了这样的位置,怎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再看自己,一把年纪,还高不成低不就的,估计也就这样稀里糊涂一辈子了。

    欣赏归欣赏,可陆炳这人有时候喜怒无常,经常接着重大宴会惩办贪官污吏,以儆效尤。不过以往那都是皇帝所授权的,现在他不过是个镇抚使。甭管怎么说,严嵩可是历经三朝的元老,现如今官拜南京礼部尚书,纵然是留都的尚书还是尚书。陆炳管不到礼部尚书这个级别的,除非严嵩叛国了才能先控制住,不得下狱请求圣旨后才能做定夺。再说严嵩并不算贪墨公款最多的,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纵然一瞬间脑子中闪现出千百想法,但严嵩听到陆炳的问话,心中还是不由的一颤:“犬子最近正在国子监读书,谢陆大人关怀。”

    严嵩还在纳闷呢,是不是严世藩最近惹了什么事儿,竟然得到了陆炳的注意,被这尊煞神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能啊,严嵩虽然略微好色,但也是聪慧的很,平日里机灵行事为人处世也恰到好处,应该不会犯什么大错。

    陆炳看穿了严嵩的心思说道:“严大人不必担心,令郎并没有什么过错,我只不过是久仰令郎大名罢了。”人群中有人此时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严嵩的脸变得有些难看了。不明白为什么陆炳会提到此事。

    严世藩虽然聪明,但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长胡子,而且是个五短身材。更是瞎了一只眼,严世藩长得丑在南京官场上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少人都拿着个嘲笑严嵩。而严世藩在作风上也不争气,经常在一些宴席上调戏侍女,或者什么元宵节上跟大户人家小姐调笑,起码在他看来是在调笑,人家就认为是骚扰了。为此严嵩可没少说儿子。但严世藩知错不改愈演愈烈,只怕陆炳这么问不知道儿子在北京又惹出了什么有伤风化的事儿了。

    严嵩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啊,若是真出了事儿。两种报纸上怎么没看到。要知道那可是陆炳办的产业,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陆炳想敛财的由头,后来才发现民报确实有意思。而邸报于为官之道和观察官场动向有这莫大的好处,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邸报总要更快一步。也更加全面和官方一些。如果儿子严世藩真的在京城做出什么丑事儿,按照陆炳的性格要么直接杀之后快,要么就是在舆论上抹黑他,恶心他,不管这两种情况哪一种发生,都会在邸报上看到,可是自己每天都反复阅读那几份邸报,根本没发现啊。

    只听陆炳说道:“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贵公子可是刚刚取了字号,字曰东楼。还有个小名儿叫庆儿,不过这个名字也只有你们自家人用。本官说的对与不对啊,严大人。”

    严嵩瞠目结舌,严世藩小时候在老家长大,并未跟这父亲去做官,只有严嵩不堪奸党党政,请辞回乡的时候才教导了一番儿子,庆儿这个小名也许多年不用了,只有夫人偶尔才会提及。严世藩是因为严嵩在礼部侍郎的位置做了三年官,才恩父荫进入国子监读书的,所以想探听到他的字号并不难,那毕竟是在北京,可小名.....陆炳如何知道,难道锦衣卫当真如此无孔不入,老家时候用的乳名都能传到陆炳耳朵中?

    陆炳哈哈大笑起来:“我未见过贵公子,但贵公子的书法和文章我却早有耳闻,久仰大名,下次贵公子回乡的时候可要让我见上一见啊。咱们说定了,本官敬大人一杯酒。”陆炳站起身来走到严嵩面前,严嵩也连忙站起来,情绪变化极大,从刚才的惶恐变成了得意洋洋,陆炳当着众人夸赞了自己的儿子,着实是给面子。

    其实陆炳真的崇拜于严世藩的文才吗?自然不是,只不过严嵩不知道,日后几百年来,会有一本著作广为流传,此书名叫《金瓶梅》也称《金瓶梅词话》。而据传那本书的主人公西门庆则是暗指的严世藩,严世藩字东楼正好对西门,而庆儿正是严世藩的小名儿。陆炳自然对书中的这位“人才”想见上一见,这才有了这番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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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上任后开始长达半个月的轮番被宴请的生活,都是避无可避的,若是这点面子都不给,只怕日后的工作是要不好做了。半个月后就是些小官小吏了,陆炳能推脱开的也就推脱开了。大家都以为这是陆炳的高明之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跟你攀私交的机会,日后就能狠狠的敲诈一笔。来南京当官的,既然日后升官希望不大,一般都会狠狠的捞一笔。

    陆炳虽然曾经是个反贪的愣头青,但并非不谙官场事事,何况几经沉浮后对官场上很多潜规则也就默认了,所以所有人都在期盼着看这个曾经的直臣被官场大染缸改造成什么样子的时候,陆炳却开始了工作。他出乎预料的行为让所有人知道,他既不是来捞财的,也不是来混吃等死的。陆炳还是那个陆炳,至死不变。

    南镇抚司衙门的牢里关押着不少人,这里是也诏狱,基本被关到这里的人是没希望出去了,要么牢底坐穿从里面坐到老死,要么就是受不了恶劣环境病死,或者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拉出去斩了,当了替死鬼白白冤死也说不定。这里按说关押的也都不是一般人,身份不够资格的,犯得事儿不够大的都没机会关进来。

    陆炳有时候会去北镇抚司的诏狱,那里环境恶劣,有时候陆炳想要整治,却发现上面关乎层层利益,自己难以行动。首先自己只不过是个协理锦衣的佥事,上面除了一个镇抚使外,还有几位叔父辈的平分权利。这些人都与陆松关系颇好,动不动就用辈分压陆炳,陆松新丧陆炳本该回去丁忧二十七个月到三年,但皇帝夺情让陆炳不准回家守丧。故此陆炳还在守丧期间,也不好直接跟这些叔伯辈的人翻脸,只能忍气吞声,这才有了空研究这么多发明创造。

    西北的事儿已经不用陆炳操心了,那里有夏大德镇守,他比较适合那些野蛮民族。不服就杀杀个十几万人都不带眨眼的,这种事儿陆炳干不出来,亡族灭种对夏大德来说也不过是灵光一闪的事儿。

    山东军事稳定,有许洋带领,经济上齐书海挑起了大梁,已经进入良性循环也不必担忧。许洋不太在行的水军则是自己改邪归正的结义大哥孟霖在慢慢训练,这个陆炳不如孟霖,有情报部门看管着也比较放心,想操心也帮不上忙。陆炳最看重的情报组织则一分为三份,魏和,梦雪晴和段清风三人分区域的管理着,自然要以梦雪晴为主导。

    家大业大的陆炳反倒成了甩手掌柜,在京城的一年可把陆炳憋死了,发明创造不过是填补内心空虚罢了,当然这些实业为陆家的基业造成了推波助澜的好作用,倒也不算是无用功。如今不同了,到了南镇抚司衙门,虽然级别和以前相当,但是这边可是陆炳一人说了算,只要不下圣旨就没人能管得着陆炳。于是,陆炳决定大干一番,肃一肃锦衣卫中的风气。

    陆炳一到了诏狱之中只觉得大吃一惊,这里比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还要脏乱差,墙面上长着青苔,别说地面墙面就是空气都潮湿无比,到处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让人闻之作呕。陆炳终于明白自己说要去诏狱看看的时候,那些毕恭毕敬的锦衣卫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又会这么紧张百般旁敲侧击的阻拦,而递过来的湿毛巾干什么用的陆炳也明白过来。

    这样的环境陆炳想都用不到一年,估计半年就得住死。果然看了一圈,里面不少人都奄奄一息,好多伤口上都长满了蛆虫,而有四具尸体已经死亡了好几天,却没人抬出去。地上那些长着毛的粗粮窝窝和脏水就是囚犯的粮食,这足以说明这里锦衣卫的懒惰以及这里问题重重。

    陆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扫视看向身旁的众人,富甲天下的他,手上数不清的人命又位极人臣更是带领过千军万马的他,这种人身上的气质是无法形容的,不怒自威之下让所有陪同下来地牢的官员都瑟瑟发抖两股颤颤低下头不敢面对陆炳的目光。

    陆炳一改往常杀伐由心的态度,并没有处罚任何人,反倒是很平静的说道:“给我搬把椅子来,拿来笔墨纸砚,我要亲审他们。给我府上通报一声,就说我不回去了。另外这里环境太差了,尽快整修打扫一下,我虽是南方人,但久居京师和山东,已然不适应潮湿的空气,给我多拿两条棉被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挖出萝卜带出泥

    陆炳若是惩罚某人,或许大家还不这么害怕,那最多就是一两个人遭罪,到时候只需集体跪下来,一起扣头让大人放过一马,陆炳刚上任也不能犯了众怒不是,日后再做运作便可了。

    但陆炳却不惩罚任何人,就是要查案,这下所有人都害怕了,没几个人身上是干净的。换句话说诏狱之中的水太深,一查就是挖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陆炳秉公执法有理有据,上面又有人脉,自己也有实力,就是闹到北京大理寺都不怕。

    再说了,据说皇帝还给陆炳下了什么先斩后奏的密令,就算没这样的密令,凭着陆炳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平日里的工作作风,杀了这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不和玩儿一样。所有人都害怕了,纷纷下跪让陆炳三思后行,这里条件艰苦别感了风寒落下了病什么什么的。

    陆炳冷笑道:“我就在这地牢门口守着,谁也别想搞小动作。本官就是查案而已,你们害怕什么,放心,本官懂得为官之道,呵呵。”

    陆炳这话说得太模糊了,更让在场锦衣卫各级官员不寒而栗,什么叫为官之道?这货到底要干什么!

    陆炳果真一刻不离,当即就在门口等着,搬了个桌椅板凳就办起了工。从牢里押犯人也不让别人插手,全是自己带来的亲兵动作,想打扫牢房?没问题,也得被亲兵护卫监视着。吃在这里,住在牢房里。拉撒也全在这里,说实话陆炳都有些受不了了,这里的气味太难闻了。简直是住在死人堆里。

    好在很快牢房都打扫干净了,不过气味足足散了七八天才散干净。有镇抚使大人住在牢里,谁打扫起来敢怠慢,请等着戴罪立功希望给陆炳留下点好印象,日后事发了也好保住一命,就连牢里的伙食也好了不止一丁半点。

    当然也有些官员活动了心思,给京城里送去了加急文书到处托关系。但此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儿。皇帝的儿子,刚刚出生两个月的皇长子朱载基夭折了,举国茹素齐齐哀悼。谁还敢在这节骨眼上为了几个小锦衣卫和一己私利惹圣上发怒,更何况那个陆炳有仇必报,岂是好相与的。

    刚开始牢里的囚徒支支吾吾的还不敢说,现在他们只是在这里备受折磨的等死。如果说出来那些秘密。只怕是要生不如死,更怕陆炳只是个愣头青的御史,调查完了就走了,受罪的还是他们自己。但当陆炳说出自己名曰陆炳的时候,有人大喊青天,然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统统到来,他们听说过陆炳的名声,还有人本就是官场中人。知道十年前的那场官场反贪大屠杀,那个让百姓和清官拍手称赞的“屠夫”就是眼前的这个陆炳。

    陆炳调查了几天。写满了足足百页供词,听到那些人的悲惨遭遇几度险些落泪,一个个没有最冤只有更怨,各个都是一部血泪史。真正有罪的早被押到京城去了,在这里的不是因为得罪了权贵被冤枉入狱的,就是被稀里糊涂抓过来顶缸的,就是让他们死在牢里,这事儿就算结案了。那些死的人,估计也只会在案宗上留下一行小字儿,病在狱中,随卒。

    陆炳不光为这些囚犯进行口供录入,然后派人出去调查是否属实,更让人采买草药救助这些囚犯。陆炳的医术出自万儿万,又经过自己的一番苦修,医术自然超绝,乃至日后的几年医术都享誉盛名,人称妙手回春小神医,不少官员和百姓费了大功夫想让陆炳给自己或家人看上一看。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在陆炳的办案期间,也有锦衣卫的官员见托人无果,便想到了脚底抹油一走了之。结果往往还没出门,就被火铳顶了回来。原来陆炳早就给情报部门下令,盯死锦衣卫各级官员,他们告状托人找关系不怕,但若是想要伤害自己的家人那就杀无赦,若想逃走更是不可能,全得给控制住。

    一时间南镇抚司衙门中人心惶惶,不少满腹肥肠大腹便便的家伙几天不见就已经十分憔悴了。跑也跑不了,找人也没用,这是要把人逼死的节奏啊。

    不光他们,就连整个南京官场也被波动了,锦衣卫哪里有这么多案子可以冤枉,主要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或者是面子上的关系,从而借机替死亦或是整人的。如果这些锦衣卫官员被办下去,那么托他们办事儿的官员也好不了,谁都知道陆炳这个牛脾气,前几天宴请他的时候他成天笑呵呵的,原来陆炳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啊。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们想到了陆炳带来的妾室杨飞燕。杨飞燕虽然不是大夫人,但是陆家的地位也不低,毕竟给陆炳生了一男一女。一时间,南镇抚使府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各种人都来巴结杨飞燕,各种好话如同漫天飞雪般落了下来,加之那些漂亮衣服珍奇珠宝,让杨飞燕顿时有些找不到北了。

    送的这些值钱玩意儿其实杨飞燕根本看不到眼里,陆家是干什么的?什么玩意儿买不来,更何况陆炳甚至给了自己一家钱庄,杨氏钱庄现在可是比沈家都厉害的钱庄,更有半官方的身份,虽然自己不掌权但自己可是名义上的大掌柜。钱陆家从来不缺,稀奇玩意儿漂亮衣服还是那些首饰,那更是想要多少要多少。陆炳自己节俭,但对女人他从不以自身的标准要求。之所以杨飞燕被哄得找不到了北,那全是因为虚荣心的缘故。

    虽然自己贵为陆炳的夫人,但实际上却从未听过这么多恭维的话,毕竟在山东的时候有梦雪晴在,没人敢耍花招,有事儿也找大夫人了。到了北京,有陆炳在家,都知道陆炳刚正,官员更不来托关系。现如今,杨飞燕被各家夫人的好话给捧上了天,弄得脑子发懵轻飘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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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的门打开了,杨飞燕拿着食盒和一个小火炉走了下来。陆炳正在整理那些供词,听到动静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准备开饭,看到杨飞燕问道:“飞燕,你怎么来了?”

    杨飞燕一撇嘴道:“我怎么不能来?你知不知道你都十多天没回家了,吟儿和玩儿都说是不是爹爹不要他们把他们扔下回登州去了。”

    陆炳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再有几天就忙完了,到时候带着孩子和你好好去玩玩,必须补偿。”说着陆炳就过去搂过杨飞燕,亲了一口。

    杨飞燕一把推开陆炳羞道:“你个没正型的,还带着孩子和我,怎么成了和我,听起来这么勉强啊,不先说我,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爱。对了,飞燕这里这么潮,你可别待得太久了。”陆炳关心的说道,杨飞燕佯装嗔道:“你还知道这里潮啊,那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还问我为什么来,这不给你送点你爱吃的,还有那个火炉让你烤烤吗。天越来越冷了,又潮又冷的别弄出毛病来。又不是你陆家的天下,你这么卖命干什么。”

    “别胡说。”陆炳说道,杨飞燕找了把凳子做了下来,随手翻着那些供词,其实也没怎么看,心不在焉的说道:“说真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一来就树敌吧?别忘了朱厚熜可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有一天他要是又怀疑你了,你这么多仇家谁替你担着?再说这都是官场的潜规则,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清官尚且如此,一入官场谁还干净?”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炳抱着膀子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杨飞燕,知道她话里有话,此次前来必定有事,心中也猜了个**不离十。顿时怒从心头起,陆炳极力压制,才没有发飙失态。

    杨飞燕被陆炳看的有些瘆的慌,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怪吓人的。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终究咱们大仇报了后还是要回家的,咱们有的够多了,没必要还这样招受骂名得罪旁人,你说呢?谁都有背字儿的时候,万一你走背字儿了,到时候人家得势了对你落井下石怎么办?”

    “招受骂名?”陆炳站起来哈哈大笑起来,从杨飞燕手中扯过那些口供,扬了扬说道:“我知道了却不处理,这才是要招受骂名而且要遗臭万年。良心!良心!良心不安啊。”

    陆炳用手点指着:“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勾当,你要是这等情都求,就不怕受报应吗?你不怕,我怕!”

    “可老爷,您这是为了什么?图名图利还是什么,您这样改变不了大明官场,也改变不了日后依然会有人被陷害。甭说您现在只不过是个镇抚使,就算是九五之尊的圣上励精图治也改变不了天下人啊。此事,非一己之力所能为之的?”杨飞燕不解道。

    陆炳摇摇头说道:“那就什么都不做?不,历史会记住我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三年

    “历史谁也记不住,漫漫长路总是胜利者来书写的,日后人家怎么写你得看你怎么做。若是你得罪的这些人里有一个日后有子孙是史官或者改朝换代后身为重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甚至有可能面南背北成为一代帝王,那你就会被写成奸党。老爷,陆郎,你有时候太过自大了,在历史长河中你不过是一叶小小扁舟,根本不显眼。”杨飞燕被满眼血红的陆炳训斥有些挂不住了,陆炳从未对她发过火,而她今天出门前也对那几个这几天和自己玩得好的官太太夸下了海口,满以为陆炳会给自己面子,怎知.....

    陆炳叹了口气,杨飞燕啊杨飞燕,为何我最爱的女人是梦雪晴,因为她懂我,而你只是我的女人,永远成不了我最爱的女人。陆炳说道:“飞燕,历史不是史书,史书怎么写是后人的事情,历史在人们心中,口中,公道自在人心,我只需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无愧于天地便是了。”

    杨飞燕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陆炳伸手拦住说道:“不必再说了,再说的话你现在就给我带着孩子回山东去。”杨飞燕一愣,气鼓鼓的转头就走,陆炳从背后喊道:“站住!”

    “干什么?”杨飞燕以为有了转机回过头去,等待着峰回路转,眼眶有些微红的看着陆炳问道。

    “把这些菜和火炉拿走吧,我没胃口了。”陆炳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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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燕走了,她离开了南京。她的确是江湖儿女的脾气。重义气好面子,只不过这些优点用错了地方。另外妇道人家尤其是这种大户人家,岂能稍一生气就离家出走?若放在平常女子那里尚且不敢。更何况是陆炳呢?她带着陆吟和陆玩驾车回山东去了,陆炳并不担心危险,杨飞燕会照顾好自己,更何况自己已经下令命手下偷偷跟踪在四周保护。

    而南京官场上弥漫着一股绝望,谁也没想到陆炳的夫人说话都不好用,最后气的竟然离家出走。这样一来,不光情况不会好转。更会愈演愈烈,甚至会激怒平日里就一点就着的陆炳,陆炳难不成要大开杀戒了?

    正如陆炳上任后第一件事儿是要去地牢一样出人预料的是。陆炳并没有杀人,除了罪大恶极的关押起来送往北京大理寺外,其余的人都没有受到牢狱之灾。不知道是不是陆炳因为杨飞燕那番话的缘故,总之他没有杀人。但涉案栽赃贪赃枉法饿官员全部被报了上去。朱厚熜心情整不好,立刻下令裁撤这些官员,所以南京官场上至六部尚书下至寻常小吏经历了一场大换血。但这也好过被陆炳斩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好似不如赖活着啊。

    事后朱厚熜也得知了杨飞燕这段事情,他曾问过陆炳是不是杨飞燕的话起了作用,让陆炳收起了怒火害怕得罪旁人而不敢大开杀戒。但陆炳却说,自己当的是大明的官。有权利处理人,却没权利大开杀戒。等待他们的是严厉的国法,亦是是无上的君威。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场官场上的大换血让许多人失魂落魄家破人亡,不少曾经风光的官员锒铛入狱撤去官职永不录用。而他们家里那些原本忠心耿耿的小妾夫人什么的,则是树倒猢狲散,收拾行囊统统玩了个卷包会。

    陆炳的动作很快,依照朱厚熜的批示抄家分家产,雷厉风行铁面无私。家眷充为官籍,总之后人总说陆炳去哪里总要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现在的南京就是人心惶惶却又让百姓大快人心。

    锦衣卫本来代表的是朝廷鹰犬是邪恶的化身,但南镇抚司随着陆炳的到来却改头换面,成了旁人伸冤的地方,陆炳又在自己繁多的外号上加了一个陆青天的名号。不过陆炳后续工作做得很好,他并没有僭越,而是让伸冤的百姓去该告状的告状,该伸冤的伸冤,找相关部门不要找自己,自己是替皇帝查官的不是管民的。有陆炳这种人在,各级官员大多秉公执法,给多少钱行贿都不敢判冤假错案,否则一旦漏了陷那就不是罚俸的小事儿了,而是要掉脑袋的。脑袋掉了,有多少钱吃饭也不香了不是?

    这次的受益者也有不少,官员裁撤下去后,就会从当地官员中提拔还有新科进士以及各地知县中提拔,所以得益于陆炳的行动也有不少人升了官。严嵩平级对调,去了吏部当尚书,看似六部平级,礼部尚书到吏部尚书没啥大区别,但却别却大了。

    虽然现如今朱厚熜提倡道教并主张以礼治国,按说礼部应该是重中之重,实际上礼部的地位确实有所提高,但即便在北京礼部尚书也比不上吏部尚书的位置,更别说是在南京旧都了。吏部管的事官员任命,南京的吏部远了管不了,但是应天府附近的官员任免可得归吏部管,所以这个吏部尚书手中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更要配合南京兵部对将军的官籍进行确认,所以算得上个肥差,总之比以前的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劳什子礼部尚书要值钱多了。

    原先的吏部尚书因为犯了错,把自家儿子的杀人案嫁祸到其他人身上,所以被惩戒了一番,调到其他地方当知府去了。到了这个级别只要不叛乱就不至于杀头,但从旧都的尚书到地方知府,这种从上坠落的感觉可谓是生不如死了。

    令陆炳感到奇怪的是严嵩,这个历史上闻名的大贪官竟然恪尽职守秉公守法,这次牵连甚广的案件中竟然没有严嵩的事情,颇有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意思。通过日后的接触,陆炳竟然法学严嵩还是个博学之人,通贯古今琴棋书画,还写过多本著作,看起来是个有思想有抱负的正义之士。更令陆炳感到惊讶的是严嵩写了一手好字,俗话有言字如其人,能写出这么正的字体的人岂能是歪斜之人。

    陆炳不禁心中起疑,是不是正如杨飞燕所说的那般,严嵩是被后人故意抹黑的呢,还是替一些历史错误背了黑锅。究竟怎么回事儿陆炳不得而知,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至于史书上怎么记载那是史书的事儿了,现在看来严嵩是个人才。

    陆炳给远在北京的朱厚熜上疏,说南镇抚司衙门人员不全,被裁撤的太多希望朱厚熜能够调人来。但朱厚熜却回复说他自己搞得事情让他自己招人,陆炳料到了朱厚熜会这么回答,便再度故技重施,把手下的一部分情报人员编入了南镇抚司衙门中。私盐再度变成官盐,从此陆炳安心坐在南镇抚司镇抚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什么都能发生,张氏皇后在皇帝丧子的第二年就被废掉了,朱厚熜心情不好越看这个皇后越不顺眼,加之之前牵扯了张氏皇太后和张家两位侯爷的事情,有干政的嫌疑所以皇后被废了。方皇后登上了皇后的宝座,前面有两个废后做教材,方皇后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丝毫不敢大意。

    陆炳的山东经营的越来越好,梦雪晴主张往河南扩张,但陆炳却不同意,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陆家乎?陆炳不想在朱厚熜的地盘上过多的做手脚,要么隐居山林要么就是去开辟自己的一番基业。目前能相中的目的地也有两个,要么在安南要么在北方,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十分理想,一个是又热又潮的热带雨林,一个是苦寒之地,合适发展的地方只能待日后慢慢寻找。这一切都要等待,等待白羽狐狸尾巴露出的时候。一旦他们动了就是毁灭他们的时候,猎人不能着急,否则猎物会跑掉,同样诱捕白羽也不能心急,再说一心不可二用,故此陆炳并没有急于扩张行动。

    如果此时把大量人力物力兵力都投入到新的事业中,白羽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他便可以逆转乾坤从中作梗了,而陆炳则会背腹受敌难以继续,光靠朱厚熜的这些不成器的朝廷军队,是根本敌不过白羽已经逐渐掌握的广西叛军的。最好的打算是能够诱骗白羽入京,凭借武力和王雨露留下的药水击杀白羽,然后趁广西群贼无首的大乱而平定广西,这样可比来回打击韦银豹他们轻松多了,擒贼先擒王只要击杀白羽这一切都是可以去做的。但如果不幸失败了,那还要有备用方案,那就是兵戎相见,只怕那时候还是要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些只不过是陆炳的计划,暂且不提。这三年对与朱厚熜而言有好事儿发生,他最为宠爱的曹端嫔此时已经被他破格提成了曹端妃,而曹端妃也的确争气,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先前为朱厚熜生下儿子的阎丽嫔已经被封妃,虽然孩子夭折了,但也算有功,证明朱厚熜现在的确能生,身体并无毛病,故此为了表彰她在嘉靖十五年给她封了个贵妃。(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万寿节将至

    贵妃比皇妃要高上一截,如今曹端妃已经是妃了,若生个一男半女,升为贵妃不是什么难事儿,日后就算立后也未可知。殊不知嘉靖一朝的皇后不值钱,十三年的时间换了三个皇后了,再换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对此,方皇后耿耿于怀,面上却没表露出来,依然装作大方的样子,还对曹端妃关爱有加,让朱厚熜十分满意尽显后宫祥和之气,皇后不妒忌反倒是有一番母仪天下的感觉。其实方皇后心中的苦楚又有几个人晓得,前两个皇后一个在冷宫一个直接被踢死了,自己刚当上皇后可不想死,再说那曹端妃聪明得很,不光现在仗着有身孕有恃无恐,更与陆家交好。谁不知道现在的陆家可是大名第一名族,权势滔天基业惊人,人脉更是广。

    悲矣哀矣,后宫的女人太难做人了,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说起陆炳的人脉,这几年夏大德在西域登基了,他灭了土鲁番和叶尔羌后正式废掉那个亦力把里的傀儡皇帝登基坐殿。按照陆炳曾经提供的计策,给朱厚熜递了降书顺表。朱厚熜得知后勃然大怒,但事后想想却也消了气,毕竟自己未发一兵一卒,人家也没用自己的钱吃自己的粮,凭着自己也好,借着陆炳的力量也罢,总之打下一片天下凭什么分给自己。再说了,陆炳还没鸣不平呢,自己跟着瞎掺和什么。

    朱厚熜转头再想想,陆炳留在大明任职。正是在给自己表忠心。若真有反心,早就居家逃到西域自立为王去了,岂能如现在这样。让他去南京就去南京,让他回北京就回北京?这岂不是犹如龙潭虎穴?

    所以这件事儿只怕也不是在陆炳的可控范围内,夏大德坐镇西北自立为王,并向大明称臣,总好过那些野蛮民族虎视眈眈的留在大明边境好吧,起码夏大德看在陆炳的面子上,不会不声不响的就发动进攻。而嘉峪关目前也一直在朱厚熜的手中。边疆打草谷的消息也少了很多。

    当然最主要的是朱厚熜无法也无力问责,一旦问责,人家挥师东征。面对这群铁骑加上那些新奇的火器,朱厚熜还真没信心能打过夏大德。到时候被亡了国,在想谈条件那就晚了,面对已然唾手可得的天下哥们义气也不好用了。现在想想夏大德那张凶悍的面容。朱厚熜都觉得后脖颈冒冷汗,从心里就胆怯了。

    嘉靖十五年,曹端妃产下一女。因为曹端妃年纪小,朱厚熜身体也不好,所以婴儿略显瘦弱,但生命体征完好,十分有活力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半途夭折。朱厚熜大喜,即便是个女儿也高兴万分。哀冲太子朱载基的离世阴霾也在朱厚熜的心头渐渐消去。朱厚熜大赏曹端妃,给孩子取名为朱寿媖。希望孩子能够健康长寿长的也如母亲般貌美如花,同时封朱寿媖为常安公主,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别处什么意外。对曹端妃的父亲曹察朱厚熜也进行了提拔,一时间曹端妃在后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扶摇直上,更加成了后宫中最最被宠爱的妃子。

    嘉靖十五年,是喜气洋洋的一年,起码对于朱厚熜而言是这样的。这一年的万寿节,也就是朱厚熜的生日,他准备好好搞上一搞。

    万寿节原本几乎每年都搞,但大明地域辽阔,各地官员奔波在路上给皇帝祝寿,远的地方一来一回就要半年时间那还得是紧赶慢赶,那政务怎么办百姓怎么办,还办不办公了,难不成大明的官员就是为了来回路上奔波搜刮民脂民膏来献给皇帝?于是万寿节就开始按照品级来划分入京人员,品级不够的倒不是说没你的事儿了,寿礼还是要的。

    每年到了万寿节寿礼是少不了的,但是朝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五年一大办,万臣来朝不说寿礼还得增多,否则可怜巴巴的就一点让皇帝面子上也过不去。今年是个特别的万寿节,首先是皇帝正式立年号第十五年,恰逢五的倍数,其次又是常安公主出生,所以各地也显现出一些强征暴敛的事情,就是为了给皇帝准备寿礼。

    小说中什么智劫生辰纲之类的让人看了大快人心,因为这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事情,书中的人做了百姓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故此水浒之类的小说才会广受欢迎朝廷屡禁不止。但现实中这种寿礼是没人敢动的。平日里劫个道那最多就算的上是土匪,当地官兵剿剿做做样子就行了,官匪一家沆瀣一气的事情不少,剿匪如同过家家酒一样,我方唱罢你登场,大家都是玩的表面的战争,寻常时节根本懒得管。打上五六年除了病死的没一个是战死的也是常有的事儿,上面真催得紧了,不够数了就用普通百姓来充数,对土匪没办法,对老百姓官差们办法可多得很。只要钱给够了,土匪不土匪的谁管他。

    但是若是劫了皇帝寿礼那性质可就变了,这如同叛国之罪,是叛军乱党,需全力剿灭,没人敢包庇这样的土匪,乌纱帽不保了头可能还会掉了还怎么捞财。所以贼盗有贼盗的规矩,什么东西能抢什么东西不能抢,门清着呢。

    陆炳也受召进京,同样被召入京城的还有他的家人,他们共同被邀请给皇帝祝寿。陆炳一路行色匆匆,倒不是想要见到家人而心急如焚,而是他实在不忍看地方百姓的惨状,为了皇帝的颜面和寿礼,有的穷地方都被糟蹋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在加上无良商人和官商勾结,抬高物价粮价,百姓们简直都没有活路了,这样的大明早晚得亡。

    陆炳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主要是事务繁忙。南镇抚司已经走上了正轨,陆炳本来情报体系就很完善了,现在只不过又分担了一部分兵权监控和缉拿审问的工作,手下人倒也熟门熟路。为主公者若是凡事都要亲力亲为,那就不是个好主公。调入南镇抚司衙门工作的核心人员都是陆炳原先的情报探子,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干脏活的本事,亦或是忠诚度都让陆炳十分放心。

    那陆炳在这一年多的功夫究竟在忙什么,忙到连家都不回了。其实这事儿从三年前陆炳就开始忙了,只是到了第三年事情格外多而已,此事事关沈家。陆炳没有劝住朱厚熜,朱厚熜说他感**彩太浓郁了,有些偏向于沈青山父女二人有失了公正平和的心态,没站在一个为人臣子的位置看待大明的利益。

    所以,朱厚熜决定跟沈红山合作,即便沈红山有些密十三的背景。苗疆的沈家基业已经稳定,随便谁接手都是能天长地久持续发展下去。可是对于江南的控制,本来沈家就不是十拿九稳的稳固,而江南富饶绵蚕纺织技术高超,又有一些进出口贸易,加工业也发达,故此也是商家必争之地。这里生意人不光是在大明境内生意做得好,就连海外也有不少生意,当然这也多和官府是挂钩的。很多金发碧眼的番邦之人甚至会来大明南方打造兵器等东西,除去来回运费和海路上的危险,来大明的性价比也是极高的,说不定还能通过倒卖货物赚一笔呢。

    因此说江南是商家必争之地,面对这样的一块富饶土地,几方势力各显神通。陆炳有庞大资金供应,甚至能操纵的资金比沈家都要多,而沈紫杉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沈家群龙无首,有忠于沈青山沈家掌柜和沈红山一伙儿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于是便投靠了陆炳。

    其次就是朱厚熜的人也派出来抢夺江南市场,毕竟谁有也不如自己有来的稳妥。他们借着官家的身份,甚至强抢豪夺,把一些百姓都编入了官籍,充为官奴,人也要货也要地也要机器更得要。也不管你服不服气公平不公平,你还不能逃,逃了就发海捕公文你就是叛贼,总之干的就是强盗般的买卖,吃相颇为难看。朱厚熜曾给陆炳暗示过,让陆炳让出几个他看中的项目,但陆炳却装聋作哑,并不理会朱厚熜的暗示。

    还有就是本地官员仗着手中的权利,虽然不敢如同朱厚熜一样那般明抢明夺,但也是不择手段,比如一片价值数千辆的桑园,给人家十两就让你滚蛋,不滚就找办法带你入狱。到时候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也多亏陆炳仗着锦衣卫的便利没人敢惹,更是下手快,总之率先抢到了不少买卖。更挽救了不少,有些人被朝廷或当地官吏逼得紧了,就去把生意卖给陆炳,反正陆炳给的价格公道,若是不想卖掉买卖,那么也可以成为股东,以参股形式继续经营。

    有了陆炳的旗帜,不管是皇帝的人,还是当地官员,谁也不敢玩硬的了,只能公平竞价做市场竞争。

    反倒是最先引起矛盾的沈红山,他夺下的店铺和生意最少,码头更是一个都没得到,也算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还有一些有密十三影子的人则也开始采买,好似也想分一杯羹,并没和沈红山联合,不过在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那些卑鄙手段也没有多大用处,故此就可以忽略不计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京城聚首

    陆炳来到京城之中,直奔陆府而去,这里的府衙还保留着,并没被朝廷收回,也算是皇帝恩宠的一个表现了。京城陆府不算大,也并不算小,足够一大家子人轻松入住的。门外有人正在卸车,看来一家老小都已经到了。

    陆炳翻身下马快步入内,迎面一个大小伙子走了过来,看到陆炳一愣,随即抱拳道:“父亲大人。”

    陆炳也愣了,一年不见陆绎竟然有窜了不少个子,站在自己面前竟然隐隐都比自己要高了。陆绎长的相貌堂堂身材壮实而不粗莽,一副白衣小将的做派,但却没有戏文中白衣小将的傲气,反倒是十分谦逊,眼中透漏着智慧的光芒。看身形看步伐,这一年中他没有放弃武功的修炼,功夫又见长了不少。若不是那嘴边的一圈绒毛胡子,和脸上仍未脱掉的些许稚气,倒真觉得是个大人了。陆炳点头笑道:“好孩子,家里人都到了吗。”

    “都到了,叔父正带着弟弟妹妹从后院玩呢,大娘他们则在正厅休息。”陆绎说道,陆炳说道:“好,随我入内,跟为父说说这一年你又学到了什么。”

    陆绎所谓的叔父就是陆炳的弟弟陆炜,陆炜不比陆绎大几岁,和年纪稍小一些的陆寻也差的不算多。与陆炳不同的是陆炜他总是孩子心性,这么大了还光知道傻玩傻闹,还不如妹妹陆燃稳重。陆燃已经成了大姑娘了,生的是亭亭玉立。更是继承了陆家身材高挑的基因,据梦雪晴来信说光给陆燃提亲的就快把登州陆府的门栏给踏平了,但陆燃没几个看上的。

    的确有陆炳这样一位大舅爷。自然就把陆燃的身价给提起来了,更何况陆燃的确挺优秀的,平日里在齐鲁书院读书,成绩也是最好的,不似陆炜那般样样恨不得倒数。

    陆炳和陆绎爷俩有说有笑的朝着门内走去,陆炳越走越快,因为厅内有个人正在等着他。那个人他已经多年未见,甚是想念。陆炳走入堂中,陆绎晚一步站在陆炳身后。两人都是那么高大,气势也是十分逼人,让人看了不禁要赞一声好一对龙虎父子。

    屋内的人看向陆炳,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高大汉子发出炸雷般的大吼。然后冲向陆炳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搂住陆炳。直勒的陆炳喘不上气来:“三弟,你他妈怎么头发都白了,愁个掉啊。我可想死了你,你也不知道去看我。”

    “二哥。”陆炳奋力挣脱开,这个夏大德当真成了西域野蛮人,即便现在贵为君王也是一身的膻味,和大漠上的骑士们没啥两样,怪不得深得西域百姓拥护呢。湘云则笑盈盈的看着陆炳和夏大德。身旁婢女抱着一个孩子,这应该是二哥夏大德信中所说的儿子。看来夏大德子嗣不愁了。

    湘云已经从窈窕身材变成了一个胖妇人,也不知道是生孩子生的还是吃肉喝奶吃出来的,但不可否认,夏大德的确痴情,至今就只有湘云一位王后,连个妃子都没有。湘云也争气,基本上保持一两年一个的速度给夏大德生着孩子,夏大德现在已经有四个孩子了,两男两女,仅比陆炳少一个,可是人家可比陆炳晚结婚了好多年。

    夏大德胡子现在很长,一声西域的华贵衣服,武官样貌长的肥大且立体,不说的话还真以为是个藩国巨人,而湘云也是一身外国人的打扮。相比之下,夏大德却过得很是少相,本来长得就显老,这几年过去却一点也没见变化,也算是提前老下了,可陆炳的双鬓却已经白了。

    陆炳对着座上的孟霖行了礼,又给湘云行礼,见过大哥和二嫂后问道:“大哥,大嫂怎么没来呢?”

    “粗鄙妇道人家,糟糠之妻带到京城来也是丢人,不如不带了。”孟霖说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孟霖对大嫂还是挺好的。这个大嫂就连陆炳也就只见了一面,是个很普通的农夫,乃是孟霖做海盗的时候娶得妻子,看相貌即便年轻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加上海风腐蚀和岁月流逝,现在成了标准的黄脸婆。不过孟霖对她很好,这么多年也没娶妾室,而大嫂没有生育孟霖也没休掉她。

    不知道是因为孟霖现在改邪归正感动上苍还是因为吃住稳定了的缘故,据说此次离开登州的时候,大嫂也有了身孕。这也是这次没有带大嫂入京的一个重要原因,生怕路途遥遥颠簸的很,再让高龄孕妇有了危险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候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人家光顾着和什么结义兄长聊天了,老段,咱兄弟们都是外人,要不还是走吧。路上我看到一家酒楼不错,咱们住那里就行,别从这儿碍到人家眼。”

    “呵呵。”另一人答道。

    陆炳一改一本正经的模样,为老不尊的挥动着手好似扇着不存在的味道说道:“这是谁放屁呢,对了对了,我知道是谁放屁了,也就纪联洪能放出这样的臭屁来。”原来刚才那俩人正是纪联洪和段清风,段清风依然沉默寡言,依然是那么阴沉却更加美的不似男儿了。

    段清风的头发并没有轧起来,宛如寻常道士一样弄个簪子,而是自然的披散下来。那一头乌黑浓密却不凌乱十分顺直的秀发,只怕要让不少女人都嫉妒了。兄弟三人相视而笑,陆炳问道:“怎么你俩也进京了,不错,有你们在一家人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段清风说道:“这次我和纪联洪也被应邀入宫,还说让我们要讲讲道家之理。我这么一个闲散,早被我师兄张清泽给遗忘了,保留着我的位置还是因为给陆家面子,生怕我出来抢了他的风头。我也懒得出现。纪联洪更成了还俗的道士,让我们去讲道,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段清风也就在陆炳面前的时候话才多一些。自从刚才入到厅堂歇息,这算是第一句完整话。纪联洪说道:“那怕啥,不说别的,就咱们献的这份寿礼就能惊煞旁人,我在想啊老段,咱们不如装神弄鬼说通阴阳懂奇门会炼丹算了,反正皇帝也是个啥都不懂的白痴。”

    “口无遮拦口出狂言。”段清风说道。显然不太爱搭理纪联洪,但也不讨厌纪联洪。陆炳通过来信知道,这几年两人和平共处。玩的关系好多了,段清风越来越容忍纪联洪,尤其是纪联洪还常常自以为段清风和他是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呢。

    夏大德与众人也都认识。此时问道:“你俩献的什么礼。这么神秘,听你俩说那是惊为天人啊。”

    “不是我俩,是他自己。”段清风说着闭眼冥想了,不管旁人再说什么。

    纪联洪想要再说,却又迅速闭上了嘴,过了半晌才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这分明是憋不住的节奏,众人笑作一团。纪联洪身旁的诺伊尔也在笑,但是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失望。不知道是不是对纪联洪的失望。

    陆炳问道:“纪联洪,你孩子呢?”

    “后院丫鬟抱着玩呢,这里除了我这大侄子,都在后院呢。大侄子不算小孩了,是小大人了。是不是啊,绎儿。陆炳,你可真有个好儿子啊,那天我跟他闹着玩,偷袭他,结果这小子以为是坏人,回身就是一剑,剑法刁钻凌厉,如同捷豹一般。换了二一个人,估计也就挂了。都是段清风教得好,恨不得把这一身本事都交给绎儿,绎儿也争气,学了不少。不过你可别学你段叔的那股阴劲儿,成天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纪联洪笑着说道,段清风也不生气,陆绎连忙抱拳谢过夸赞。

    陆炳也笑道:“你真是为老不尊啊。”

    许洋已经是陆家核心的人了,此时他和齐书海坐在一起窃窃私语。齐书海倒也成熟了不是一丁半点,根本不记恨当年许洋对自己的又打又骂,现如今的齐书海可是陆家商业和政场上的大人物。他的确有些才能,但平心而论也算不上十分优秀,这些都是陆炳所掌握的。

    不过陆绎随着年龄长大,缓解了舅舅的压力,帮着齐书海做了不少事儿。而陆家早先培养起的人才也各司其职,山东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想要扩大财路并不那么容易,各行各业也基本饱和,只要平稳经营便可了。这也是为什么陆炳放心把这一摊交给齐书海的原因,外戚总比外人好,这个位置只需平稳缓慢发展,不需要开天辟地,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

    陆炳突然问道:“二哥,你此次前来献礼,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朱厚熜你也了解。你不怕.......”

    “不怕他把我留下威胁我啊?这事儿他还真能干出来。”夏大德笑道:“不怕不怕,我已经布置了十万铁骑在嘉峪关外,打着献寿列阵的名号。他敢动我我就敢打,我已经在朝中下了死令了,一旦我遇害,蔡龙羽就动手。你知道的,蔡龙羽虽然有些贼心,但基本还算有能力也够忠诚,这些年我哥俩玩的不错,我答应他日后封他个汗来坐坐。”

    此次朱厚熜给夏大德下了邀请函,要西域这位新兴的王者勿必来参加万寿节,两人有军国大事要商议,若有诚意请当面商论,念在当年有段情谊又有陆炳从中作保,请放心云云的。陆炳没想到,支部愣登的夏大德还真来了。

    夏大德说道:“我另外有大军护卫而来,三千铁骑,再不济也能让你救下来吧,跑到山东,咱们内乱外乱一起来,朱厚熜能架得住?开玩笑,咱也不想兵戎相见,但他要不仁就别怪咱不义对吧。正好这次也有事儿跟你商量,找个机会咱们聊。”

    “好,对了二哥,前一阵听说你们西凉不是西部有叛乱吗,怎么现在平息了?”陆炳问道,夏大德定了个国号叫做西凉,并不叫单字,一来符合他们那边蛮族审美,二来还因对古地域名称,三是以此叫西凉国,不称大什么什么的,以表示自己没有不臣之心要与大明比肩而立,更是在舆论上避免了开战。对于谁对谁称臣,夏大德并不那么看重,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是目前夏大德发展国策,也是陆炳给夏大德的建议。

    夏大德拍手道:“三弟你厉害啊,我刚刚平定叛乱你就知道了,情报工作了得啊。也对,我要没平叛乱怎么压兵十万啊。我给你说啊,我一去叛乱就平息了,杀了几万人彻底老实了,过车辕者皆斩之,那叫一个人头滚滚啊,真痛快。谁敢动,我还杀谁。对付他们,就得吃这套。”夏大德自顾自说着,陆炳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就是让夏大德当西域王的原因,他适合西域的情况。若让陆炳来仁治,只怕蛮族三天两头的就得再度暴乱,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招,夏大德的铁血政策最适合西域的治理。

    陆炳想到这次朱厚熜借着万寿节,把自己家的各色人都请来了,心中略有不安。混到这个地步了,家大业大,不能不多猜忌一些多想一些,倒不是不相信朱厚熜,而是朱厚熜有时候真的是不值得信任。于是陆炳问道:“许洋,你走的时候怎么布置的?”

    “全军演戏,轮番调动,随时可以出发,进可攻退可守,犯我陆家者虽远必诛。”许洋说的很含糊,笑的很阴险。

    陆炳放心了,朱厚熜没这么大胆子的,而在座的一家人已不是当年的群单纯年轻人了,他们都成熟了,有着自己的路和事业,不论殊途同归还是分道扬镳,总之都将走下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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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介绍:
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