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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七章 万寿节献礼

    朱厚熜的万寿节庆典终于开始了,山呼万岁群臣跪拜,陆炳的女儿陆吟被早早的请入了宫中。陆吟虽然只是朱厚熜认下的干女儿,但是已经被宗人府录入,更给了加了公主的俸禄,只是没有敕封名号罢了。如今便要当着群臣的面朱厚熜封陆吟为常平公主,正与自己刚刚出生的长公主朱寿瑛的常安公主交相辉映,两人加起来便是平安。

    朱厚熜是个民间皇帝,他是从一个待遇并不怎么好的藩王儿子变成皇帝的,所以在他在位的这些年里经常做些有伤大雅却又别出心裁的事情,总之不合常理规矩颇为桀骜不驯,比如现在他就在做。万寿节大典,不管是京官还是外臣应当统一参拜齐呼万岁,而皇帝缓缓从驾撵之中走出,俯视众人俾睨天下。

    可如今的朱厚熜却抱着还在襁褓的朱寿瑛,手牵着陆吟缓缓走出,让众人平身不必再拜。今日普天同庆,一切免礼。

    有人认出了那个女孩儿正是陆炳的女儿陆吟,官方邸报上并未写出,而也少有人知道陆吟是皇帝的干女儿,只有坊间才有这等传言。今日一见,很可能传言属实。果然宗人府上来了,宣布把陆炳之女陆吟放入皇家族谱之中,赐姓本家朱姓,并保留陆姓,号常平公主。

    宣布之后,十二响炮齐鸣,大典正式开始。首先是各地献礼,奇珍异宝层出不穷,如果没新鲜玩意儿的就全靠数额巨大来充数。多少石粮食多少两白银。总之是粮山金海,这些全部充于皇帝的内帑库房。

    献宝的也不能说是一件宝物就完事儿,那太过单薄了。岂不是失了礼数,除非所献之物是绝世珍品举世无双又价值连城那才会少带些陪衬,以防喧宾夺主。谁献礼献到皇帝心眼里去了,让朱厚熜感觉到用心了,就会大喝一声好,然后赏点钱。

    钱不在多主要是圣宠的体现,然后这等人就会被请入宴席之中。赐御膳与皇帝一起吃个饭。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无上荣耀,皇帝在大多官员心中那就是无上的存在,读书做官有时候也不光为了光宗耀祖赚钱捞金。谁都有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的远大抱负,谁又不想得到皇帝的恩宠再进一步呢,于利于名都是有好处的。

    有些文官为了显示风骨,以什么万里江山图作为寿礼。期望能够让朱厚熜喜欢从而四两拨千斤。当然这样的人大多数都是异想天开。多半又会被回归到自身的价值和社会地位上再定夺是否能够参加国宴,比如夏言就只送了一本厚重的无字书。但人家已经深得皇帝青睐,现在又势头正劲,说出一番此书留给后人记载皇上的丰功伟绩,还有无字可记载皇威等一通鬼话,就被列入国宴名单了。

    谁都喜欢听好话,尤其又是夏言这样的直臣说出,夏言向来以说真话说实话著称。所以此举在朱厚熜看来有着深厚的意义,这人总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更何况如此一本厚的书。若是被后人写满了,那得是多么开天辟地开创千秋之业的伟绩,这比起什么中兴之主的赞誉还要养人。

    藩王献礼和番邦献礼都是重头戏,所以朱厚熜反倒把他们放在后面,希望能够让人充满期待。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毕竟是一方领主财力非旁人可及,只怕他们把礼物一亮出来剩下的大臣要自惭形秽了,故此才让大臣们先上礼的。

    此次万寿节搞的极大,宛如万国来朝一般,若不是沿途百姓如此受苦,陆炳真以为自己活在盛世之中呢。令陆炳和一家人赶到诧异的是陆炳竟然没被安排在大臣之中献礼,而是在夏大德之后的番邦亲王献礼之中,这是什么意思?是朱厚熜故意为之,还是别的缘故,难道要公告天下说山东是陆炳的地盘,而陆炳是山东的土皇帝,是大明的国中之国?

    陆炳想不来,静心看着现在的藩王上礼大典。从藩王奉送的礼物之中就不难看出他们封地的差异,有的藩王地处富裕之地,送的东西就好一些,有的本就身处贫瘠再不愿压榨百姓的那就略显寒酸了。大明的藩王并不好混,首先要随时预防皇帝怀疑你要作乱的可能性,所以通常不与京官乃至外臣有过多的来往,生怕别人说闲话。

    永乐皇帝朱棣篡位后害怕有藩王如同自己一样起了兵变争天下,于是对藩王的封地和权力进行了削减,比如以前备下的王府护卫兵马和勤王军就全部撤销,至于那些能接触到兵权的职位更是和各位藩王无缘了。

    不光如此,按照后来那些皇帝的理论,和后续藩王作乱的经验而总结,有这么一条理论,那就是藩王越有钱就越容易叛乱。也是当一个人已经十分富裕已经答道不需要财富的时候,而他又是到达了一定的社会地位,那么就不由得有心思想往上挪一挪,藩王的上面就是皇帝,造反也就理所应当了。故此对藩王的财力,当权者都是十分注意的,以前分封的慢慢消减,一旦没子嗣就收回废封。而在位皇帝最直系的兄弟,则能克扣就克扣,不能克扣的也要严加监视,因为他们篡位的主力,他们的身份更接近于皇统。

    锦衣卫有一项工作就是监视藩王,除此之外宗人府也有这样的工作,东厂相应部门此类业务也是不少,除此之外王府中长史内务都是皇家派去的人担任,时时刻刻向皇帝报告藩王动向。总之,当藩王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又在要低调的前提下,藩王之间贫富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有些藩王绵延数代,积攒的家底儿也多。还有的的确是分的地方好,地盘也大,封底之内百姓富裕产业颇多,若是心狠手辣吞并其他人的地,或者从外面搞点小花头那财力就更厚了。什么草菅人命,欺男霸女,把佃户充为王府奴隶之类的事情这些年倒也接了不少。现在还好了一些,当年朱厚熜刚登基的时候,年少被人欺,权力斗争交替发生,无暇顾及藩王,那时候藩王们才嚣张呢。当然之所以他们这么嚣张,不光是因为皇帝年少无能,更是因为按照律法,只有宗人府可以管他们,就连嫉恶如仇的陆炳也要让他们三分,而不愿招惹他们。

    相反有些藩王就穷了,这才第三代,或者第二代,又地处贫瘠,别说压榨百姓了,就是雁过拔毛都没多少油水,有些好心的还自掏腰包接济百姓,总之这种封地鸟不拉屎的藩王混的比一般大明地方官还不如。

    藩王献礼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伸着脖子想看番邦外臣献礼。不少外邦国王根本没甩朱厚熜的这次邀请,只有少数国家派出了使臣前来祝寿,寿礼不薄还别具特色。比如安南国就是连着派出了三个使团,这个国家可被当年陆炳的给彻底搅乱了,现如今算是三权分立,每个都想借助大明的力量,起码能够得到天朝上国的庇护。

    毕竟他们当年看到的陆炳大军可是所向披靡的,所以对大明心之向往。这些使团各自效力于不同的君主,所以在招待外宾的四夷馆内还因为口角打了一架,最后都拔了刀子,这反倒成了京城一桩茶余饭后的笑谈。

    夏大德是本次唯一一位亲临万寿节的异族国王,只不过通牒上现在写着的名字不是夏大德,而是一个突厥和蒙古姓氏混合的名字:吐洪伊.乌梁海,这倒也符合西凉蒙古人和突厥化的蒙古人和谐相处的局面。

    大明的文官们沸腾了,说这是万国来朝的象征,谁都知道西凉之强大,逼平乌兹别克帝国,吞并亦力把里,土鲁番和叶尔羌汗国,宛如当年的帖木儿帝国一样强大。虽然他们不知道夏大德就是那个吐洪伊.乌梁海,甚至有可能连夏大德是谁都不知道。但是他们却知道西凉的铁骑是所向披靡的,火器更是先进,和陆炳所发明的连发火铳相差无几,而且已经大规模的制造了,甚至有人怀疑就是陆炳里通外国倒卖军火。对此,有人偷偷上过折子,朱厚熜却根本授之不理,回复说绝无此事,大明与西凉交好云云的。

    通常皇帝所谓的交好,都是官方语言,或者是大明的一厢情愿,人家少数民族该入侵的入侵该欺诈的欺诈,丝毫不在意大明的面子。但现如今夏大德的到来却给了所有怀疑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也让朱厚熜挣足了面子,两国确实交好,抛去文化底蕴不说,两**事实力基本相当,一国国王前来拜见足以说明藩属之意。文人大多是感性的动物,于是他们激动了,那种儿时大国强国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愤青之魂附在了他们身上,各种赞美之眼宛如洪水般涌来。

    如果西凉只是派出使团,那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声音,但人家仅带了千余护卫只身前往大明京城给朱厚熜祝寿,这是多大的面子和信任。不少人说这才是大国和大国之间的风范,这才是君子之交。(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凤凰涅盘

    朱厚熜向来讲究以礼治国,所以这等赞誉之下朱厚熜也收拢了,或者说暂时压制曾经在脑中一闪而过的坏心,比如杀了夏大德进军西凉的决定,其实朱厚熜曾秘密筹划过,这也就是为什么陆炳一家人和陆家当权者齐齐入京的原因。

    不过自始至终朱厚熜都没想杀过陆炳,他只是想软禁陆家人。而把陆炳排在夏大德之后放在番邦王族之中,则也是好适时控告他霸占山东专权跋扈的一个诱因,到时候讥讽和事实并存,当场拿下他们。可现如今的局面却未曾让朱厚熜料到,夏大德果真来了,来的那么洒脱无忌。如果朱厚熜真这么做了,那只怕要受到世人唾弃,自己以礼治国的根基就破坏了,久而久之也就丧失了君威失去了臣民的忠心,这便离着丢掉天下不远了。

    夏大德的陈兵边疆和陆炳的军事行动,更让朱厚熜感到了压力倍增,从而彻底放弃了要一网打尽的举动。但朝中并未对此产生异样的声音,夏大德人家名正言顺什么陈兵祝贺,而且铁骑秋毫不犯纪律严明,让人无懈可击。而山东的军演也是许洋搞得,许洋是朝廷的总兵,谁都知道和陆炳一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谁也不愿意把这俩人联系起来从而道破天机因此得罪人。陆炳的功劳大家都清楚,混到这一步为了自保无可厚非。

    只是在朱厚熜的心里却平添一丝阴霾,更暂缓了对曹端妃的封贵妃的决定。毕竟许洋可是她推荐的,而朱厚熜一直天真的以为许洋就是单纯的许洋,一个自己提拔起来忠于朝廷感恩戴德对自己充满知遇之情的将领。怎知道许洋他竟然是陆炳的人。这让朱厚熜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朱厚熜暗想:陆炳啊,陆炳,你厉害,连朕的枕边人都是再帮你办说话,帮你办事儿,这让朕如何心安。

    夏大德送上的礼物是一块屏风,以及边疆陈兵十万大写横幅给皇帝祝寿。身为一国之君亲身入京祝寿,这两条已然是无价之宝,不少人都以为夏大德最多送上一些金银珠宝或者牛羊什么的粗鄙之物。怎知道人家吐洪伊国王竟然送上了一件极为高雅的屏风。让众臣可谓是瞠目结舌,更对这位异国新登基的君主刮目相看。

    这块屏风的选材是和田玉,首先选材很好,玉是风雅之士所带的。寓意自然要比什么黄金白银要高雅许多。君子养玉如养德。而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本就是个好东西也是个有灵性的东西。

    其次此屏风足有九尺长,宽也是九尺,九九归一乃真法也。最珍贵的是,此玉温润油性都是上佳,而其中一些部分还是玻璃种的,水头十足。这些有水头的地方还恰到好处,正巧被雕在点睛之笔上。其设计之巧妙雕工之精湛,堪称绝品。令人称其的地方还不止这些,这么大的屏风不是拼接而成的,而是一块整玉,故此光看这玉本身的价格就是价值连城了,足以表达夏大德的诚意。

    朱厚熜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贪心了,夏大德的确是个好邻居,只要有陆炳在,他就不会侵犯大明。把夏大德杀了只怕要狼烟四起了,自己能拿下西域还则罢了,若是拿不下或者有了其他的人分裂西凉自立为王,轻者骚扰大明边疆大打草谷,重者挥师东进侵略我朝,江山不保。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更何况夏大德亲自前来和送的这些礼物,都表达了足够的诚意,正如国书中所说的那样,年年称臣岁岁来朝,至此已经足以,贪多嚼不烂这一点朱厚熜还是知道的。

    陆炳看到夏大德送的玉屏风,心中就已经明白了,夏大德的朝廷大臣中有一些能人,否则二哥虽然聪明但也是个粗人,难能想出这样的东西作为寿礼。看来二哥已经不用自己操心了,再看西凉这几年的发展,虽然也有零星战事,但已经发展上正轨,建国虽短但国力之强不容小觑。对于二哥有这样好的归宿陆炳感到欣慰,也从未有过一丝后悔,没有后悔把这么肥美的土地让给二哥。

    之前说了和田玉屏风的雕工也属上佳之选,没有糟蹋了这块好玉,而题材更是好,是万里无疆土,以日月同辉为题,寓意只要有日月的地方就有大明的疆土。西凉作为大明的藩属国,送这个题材的作品是很合时宜的,而且日月本就是个明字,这层境界就更高了。正如之前所说得那样,有些水头极好的玻璃种被雕成了画龙点睛之笔,比如紫禁城等物,总之此玉屏一出,广受好评,众大臣赞不绝口纷纷被这样的美物所震撼了。

    夏大德自鸣得意,看向陆炳笑了笑,陆炳也是会心一笑,随即他送上了他的礼物,一份武林万言书。对于陆炳为什么排在番邦国王一列中觐见,不少大臣都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但最初朱厚熜所想的是要治罪这一干人等,所以坚称圣旨已下君无戏言,故此也不好改变。

    现在成了这样无法动手的局面,朱厚熜有些下不来台,只能打个哈哈就是说圣上宠信陆炳,权把他当成一个异姓王。不过疑点又出现了,即便陆炳是异姓王那也是大明的藩王,岂能放在外族藩王之中,那样不等于广而告之说山东就是陆炳的领土而非大明所有了吗,或者说山东划给陆炳是个藩属国?

    不过,陆炳的送上的礼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替朱厚熜把这个面子找了回来。那些自作聪明的文臣看到陆炳的武林万言祝寿书后开始恍然大悟,纷纷讨论说原来皇帝是这等用意。陆炳代表着是武林。武林乃是历朝历代另一个小朝廷,要么相助朝廷要么与朝廷作对。里面不乏朝廷的鹰犬也不乏朝廷的通缉要犯,但本朝的江湖却格外的统一,武林人士皆愿与朝廷相结识并相助。

    抵御萨满鬼巫大战鄂尔多斯。平倭寇镇叛乱,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不少人加官进爵,有了一些世袭虚职领起了朝廷俸禄,也为以往以武乱纪的坏形象进行了平反。可以说自大明以来,嘉靖朝是武林人士最皈依朝廷的一朝,这一切都与陆炳的努力离不开。在这个层面上来说。陆炳应当作为藩王进贡,这是对陆炳的奖赏,也是对天下武林人氏的尊重。

    随着陆炳上场。纪联洪和段清风也走了上去,他们先冲着高坐上的朱厚熜行礼致意,然后便走到陆炳面前。三人都是特赦的可剑履上殿,往日里不管是段清风还是陆炳入宫的时候都没带过兵刃。今日却带了。朱厚熜暗想就算今日动手,三人有兵器在手只怕禁军全上也难以活捉,几年前三人与戚景通共计四人大战山东精兵的事情早就传入朱厚熜的耳中。现如今朱厚熜看着三人,不禁想他们是不是早就有所防备了呢,否则为何带着兵刃入殿,要知道陆系大多低调得很,一般不会做这种扎眼的举动。

    陆炳猛然拔刀出鞘,刀芒阵阵三尺有余。即便现在是大白天的也映的火红一片,更烤的周围的人燥热无比。突然地面燃烧了起来。变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有两扇如同翅膀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挣扎着。

    的确,那就是两扇鸟翼,好似挣脱枷锁一般,那翅膀奋然扑起,在火海中扇动了起来,火焰随着它翅膀的煽动而颤抖着,来回摇摆十分逼真,好似的确火海中有只大鸟一般。大鸟抬起了鸟头,有人开始嘀嘀咕咕的,但当鸟尾出现的时候,大家就都敢确定这是什么鸟了。

    有人大喊道:“是凤凰,凤凰涅槃。”

    好似为了应和那人的喊叫一般,大家隐约听到了一声尖锐的鸟鸣,凤凰冲天而起,直入云霄瞬间消散不见。人们齐齐向上看去,待再也见不到凤凰的一丝一毫踪影,好似它从未来过一般的时候,人们才再度看向地上的烈焰。随着人群中一阵惊呼,纪联洪和段清风双双持剑跳入烈焰之中,烈焰瞬间平息,青烟袅袅,陆炳还刀入鞘从容走入队伍之中。

    烟雾之中,纪联洪和段清风衣摆上下翻腾,好似站在云峰受到凛冽的狂风吹拂一般,又似仙人降临无风自扬。在场大多都是大明各个阶层的精英,有识之士自然不少,虽然不太明白陆炳那招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的情形却可以分析的出来。两人飘起的衣摆都薄如蝉翼是极好的纱料制成的,地面温度很高热气滚滚,自然就把那轻巧但能隔热的衣摆给烘了起来,这道理就如同孔明灯是一个样子的。可尽管明白,但众人不得不承认,两人的造型极有意,好似两名已经渐入仙境的大侠客在做最后的对决一般。

    段清风青丝散下,遮住半边脸庞,但露出的部分却依然是可以显出俊朗长相。发丝飘逸,一身黑衣,就更显得他面色之白了,他的手中持着的是武当名剑云梦泽,剑身细长造型古朴清雅,别具一格。剑斜指地面,段清风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虽未动但却能感觉出身体之轻盈,他站在那里令人有种说不出的阴柔之感。

    黑色本该是沉重之色,但段清风却传出了一种另类的沉重,好似一面平冷无比的黑色深潭一样,深不见底不可捉摸。

    纪联洪身穿白衣,按说的他体型较大,和陆炳属于同一类乃是膀大腰圆的汉子,这种人穿上黑色定会显得很壮实,穿白色却略显臃肿,但他选择了白色的衣服。别说这套衣服因为样式好看,倒也不显的过于宽实,反倒是有一种异样的阳刚之气。纪联洪人高马大,手中的剑也是大剑,宽背宽刃十分霸气。此时这柄名为中正的宝剑正剑锋向下,剑端插在地上。纪联洪手扶剑柄,双腿叉开与肩同宽,就那样硬挺挺的站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障眼法

    白脸小生穿黑衣,车轴汉子披白袍,段清风纪联洪两人站了片刻功夫,同时动了起来,剑来剑往战在一起。招式华丽,令人眼花缭乱,两人打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分开,各自站在刚才对方所站立的位置,却依然保持刚才的动作站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不红气不喘,端的是一副硬汉做派。过了半晌,人群中才轰然传出叫好之声,随即潮水般的叫好不绝于耳。

    再看那地上,已经划出了一个太极图,也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画成的,又是什么时候上的色。两人一黑一白,正在太极之中的黑点白点。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如是而已。两人全身上下纯色衣服上没有沾上一丁点异色,着实是惊为天人。

    黑白两色,阴阳两方,天地两部,乃是万物矣。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阴阳合化而生万物。陆炳刚才的招式代表着大明的嘉靖朝乃是中兴王朝,经历过一众战乱过后,宛如凤凰涅槃一样会再度飞起,重新展现出生命和光辉。而纪联洪和段清风的演练则是寓意朱厚熜乃是天地万物之根本,衍生万物,而大明也会如同太极一样涵盖万物,这可比万寿无疆的意义要大多了,万民归心万物朝奉,乃是上法也。

    朱厚熜身边不乏能人,此时正是卖弄才华的好时机,所以也不怕朱厚熜理解不了。陆炳突然大喝一声,吓了在场众人一大跳。他扔过去两卷粗大的绿布,自己持一卷三人扯着绿布迅速扰动起来,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身形。只看到算条绿色不停地穿梭,渐渐连成一体,满眼中皆是绿色。

    三个人自始至终该都以常人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移动着,直到他们停下来。众人因为先前的两个类似于法术的奇妙招数而被吸引了眼球,况且这绿色翻腾的着实好看,所以在场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的一切,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瞬间。

    三条绿布终于停止了。它们牢牢地缠绕在一起,成了一个绿色的大球,而三人则不知去处。没有人知道陆炳纪联洪段清风去了哪里。众人不觉得有些失望,难不成就这样结束了,这绿色大球虽然形成的巧妙,但是比起前两个来却少了一些精彩更没了美好寓意。那些解释给皇帝听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叹陆炳到底还是一介武夫,虎头蛇尾了些。

    就在这时候,有三个身影冲入场中,不消说正是陆炳等三人,只是他们依然很快,快的只能捕捉到他们的残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三人共同用力,挥掌把那大球打向天空。人们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三人身上而是跟着那绿色的大球移动,大球飞到空中突然爆裂开来。碎成了粉末。难不成还另有玄机,没有看出这有什么特别的,可转瞬之间情形逆转了,天空竟然变成了红色。

    众人大惊,陆炳即便本事再厉害,前面的匪夷所思即便都做到了,但不少人也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些骗人的幻术,无非是哄哄朱厚熜高兴的花活。可是现在不同了,整片天空都成了红色,而且看情况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所见天空皆是如此,难不成陆炳真的有一些神通?

    若干年后,每每人们谈论起这次的万寿节的时候,总会提起陆炳的献礼和西凉国王的和田玉屏,只不过陆炳的献礼更让人们牢记,人云亦云口口相传之下变得更加夸张和神秘。有人说陆炳之所以如此成功和少年得志,并不是他自身厉害也不是他随龙伴驾而沾了光,不是圣上旺他而是他旺圣上,实际上是陆炳他本就是有道行的下人下凡。

    也有人说他曾救过上仙,上仙为了报恩处处助他,还有人说他是太白金星的书童等等。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反正这一切都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而是仙人所为,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乎了人们的理解范畴。

    就在此时,一条金龙隐隐约约的从天边划过,众人再度大惊,呼喊起来场面十分混乱。连朱厚熜都躁动不安的站起身来,直视着天空,他的胸膛起伏不定频率极快,口中传出粗气,一时间浑身上下热血沸腾,胸膛里的心脏也是嘣嘣直跳。莫非真的是天兆,预示着朕乃是真龙天子给人们会带来无穷好运?

    这时候的朱厚熜宁愿不相信这是陆炳的把戏,而是真的奇迹发生。在场的大多数人也这么认为了,但他们作为权力斗争的旁观者更加理智一些,正所谓旁观者清,所以他们在这般认为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陆炳,认为陆炳真的是通神之人。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找不出理由解释眼前的景象,陆炳纵然势大钱多,也买通不了天空和金龙啊。

    陆炳微笑着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纪联洪也是得意洋洋,只有段清风依然一脸淡然,抱着膀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那张俊脸一点表情也没有宛如假的一样。本来三人的招数并没有相关的地方,甚至陆炳都不会上场表演,结果陆炳听了两人所说的想法后,临时创造出了第一个凤凰涅槃火中生和最后一个三人配合的洪福齐天金龙游,没想到竟然如此成功,只怕朱厚熜要心花怒放了。

    突然有人走了过来,陆炳余光看去,嘴角的笑容也停住了。那人走到陆炳身旁,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好个障眼法,不过身手也好强。”

    “夏大人此话怎讲?”陆炳笑盈盈的说道,只是这笑容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夏言总让陆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分别出现在杨廷和和杨一清的身上,是那种很难对付的角色。虽然三人气场性格各不相同,但同样的聪明刁钻难以捉摸。让陆炳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不觉得高看夏言一眼,放眼整个朝廷。能与陆炳相提并论的估计也只有夏言了,而不受陆炳权势所左右的也只有夏言,只不过现在的夏言实力无法与陆炳匹敌罢了。

    陆炳不是没想过要与夏言交好,但总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两个人认识的也算早,说起来也算得上颇有渊源。早在杨一清当权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而陆炳对夏言的仕途也多少有些提携之恩。若不是陆炳的美言和让贤,或许他还只是个兵部小吏兼跑腿之则的行人呢。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但只怕没有陆炳。这个夏言还需多奋斗几年才能出头。

    后来也不知道夏言怎么了,竟然替杨一清求情,乃至于陆炳曾怀疑他和密十三或者杨一清有扯不清的关系,调查后却又发现他们并无瓜葛。当时陆炳就觉得这货脑子有病。正直也不是这么正直法。更何况陆炳对他有恩,此般岂不是忘恩负义。但两人当时地位悬殊,陆炳拒绝了夏言,从此便关系交恶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对于陆炳来说夏言此人可有可无是个无关紧要的角儿。

    令人没想到的是,夏言不光成为了朝之重臣,而且飞黄腾达。颇有位极人臣的感觉,隐隐甚至有压过陆炳一头的势头。好似靠的就是不结党的中正平和。官拜礼部尚书,少詹事,翰林院学士兼掌管翰林院,这一层层头衔压下来,让夏言的身份并不那么单一,分量着实不轻。按照陆炳的推断,只怕今年这个夏言就要入阁成为内阁大学士了。

    陆炳没想过让夏言报提携之恩,但却对夏言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所不齿,这些年夏言宛如当年的杨一清和杨廷和一样,和陆炳既作对又合作,时而精诚之至时而貌合神离。平日里斗来斗去的,只要不关乎国家大事,颇有斗倒陆炳才后快的感觉,这的确给陆炳添了不少麻烦。用陆炳的话说,此子不仗义,不可交也。

    让陆炳讨厌,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夏言也吃了陆炳不少亏,当然这是在他给陆炳找了不少麻烦之后。不过即便几次下狱,但夏言总能全身而退,甚至更进一步,这乃是朱厚熜的作用,朱厚熜信任夏言,甚至有用夏言压制陆炳的想法。

    夏言站在陆炳身后悄么声的说出这么一句,陆炳也是笑里藏刀的回了这么一句。夏言微微一笑说道:“不可否认,三位的功夫确实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是我刚才说你们用了障眼法也没什么不对,正是这些障眼法与功夫巧妙结合才呈现出这么多精彩绝伦的场面。”

    “说说看,我倒想看看现在京城新贵文官中的翘楚夏大人有何高见?”陆炳抱拳道。

    夏言也抱拳回应,微微摇头:“不敢不敢,陆大人谬赞了。那在下就说一说,在下也不通武艺,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陆大人见谅。涅槃凤凰的招数是陆大人用炙热真气点燃早在地上布置好了的硝和磷,从而剧烈燃烧,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两者燃烧的味道,只不过众人都被这种玄妙景象所震撼,故此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味道罢了。而那冲天而起的凤凰在火焰中则是陆大人用真气控制火料燃烧和风力所致,这对于陆大人的功力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至于凤凰啼鸣则是用了空气摩擦的声音,如同山谷中呼啸的风声以及笛子的发声原理是一致的。最后用刀风卷起一团燃料掷到天上,其实这么时候凤凰就不是很形象了。但人们都认为是先入为主,认为凤凰在烈火中挣扎出来就是要一飞冲天的,故此才会脑中臆想出凤凰飞至天空的景象。况且只要有一人喊出后,就等于给了旁人一种暗示,别人则是越看越像,就是个别的人发现不像的也不敢说,怕旁人笑话自己不说,害怕言多必失说错话让人认为自己否认这是个好兆头,惹来杀身之祸。锦衣卫可专门是抓人把柄的衙门,陆大人位高权重掌管南镇抚司衙门,嘿嘿,谁敢招惹您呢?至于找个领先喊的人只怕对陆大人来说,是简单至极的事情吧,别人想拍陆大人的马屁也不好拍呢,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安排也会有人做的。”

    “说的对也不对,对在整个过程你都说对了,对于夏大人这样不会武功的人,能推断到这层地步实在可谓是高人,若您能够练武一定是悟性惊人,前途无量啊。”陆炳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讥讽:“要不我给您介绍个师父?”(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忧国忧民

    “在下无福消受,先谢过了。”夏言道:“不知陆大人所谓在下说的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人们正如你说的那样,越看越像觉得那东西是凤凰,但却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忌惮,因为陆某本就不是小气之人,我若真的小气容不得别人说,只怕我早就除了你了。”陆炳没有遮遮掩掩,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冷笑道:“我调到南京的事情和山东周边借着海防为借口的军事防御体系,只怕也是夏大人进言的功效吧?”

    “哈哈,夏某理解陆大人,背井离乡不好受,也理解陆大人刚才所谓的大度,可不能要求每个人都理解陆大人啊?不管您承不承认,怕您的人比敬您的人要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夏某在此是不是要谢陆大人不杀之恩,高抬贵手之情呢?总之凡事不要说得太过绝对,您说呢?”夏言道。

    陆炳哈哈大笑道:“夏大人也要三省吾身,想想您是不是说的也太绝对了呢?”

    “或许我们都太自负了。”夏言笑道:“那在下可否继续说下去呢?”

    “夏大人请讲。”陆炳道。

    夏言点点头:“段清风和纪联洪的武艺不低于陆大人,但不知是否有人会发现,他们打斗之后,比刚上场的时候要瘦了一些,无非是因为身上所带的大量涂料已经洒在了地上所致。纪联洪用的是白颜料,而段清风用的是黑颜料,即便不注意弄到身上。也无妨反正两人所穿的衣服也是和自己所涂颜料一致,最后分别跃到对方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太极图。因为两人的动作太快。而且人们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两人那眼花缭乱的打斗上,所以根本没注意地上太极的形成,但在下注意了,那太极并不是一下子变出来的,而是逐渐形成的。不可否认,两人速度和准头以及最难的也就是圆形外围的分布把握的十分精确,估计他们是以交手的地方为参照。作为圆形的中心,往外做等距旋绕,才可以把太极图画的宛如借助了器具丈量过般那么圆。平心而论。他们这一幕的安排,没有凤凰涅槃和洪福齐天这两招精妙,如果没有前面的烟雾缭绕和后面的延续,只能算的上惊奇。远没有现在这么精彩。故此在下以为。或许最初并没有第一式和最后一式的存在,乃是临时拼接的。”

    “为什么不说第二式是拼接的?”段清风突然在一旁问道,他和纪联洪一直在侧耳倾听,此时讲道他们两人,所说的完全正确,不禁问道。

    夏言冲着段清风抱了抱拳说道:“那是因为你俩本就要献礼,如果把第二个去掉了,你们就无礼可献了。第三个只怕没你俩也行吧?而陆大人的献礼名单上只写了武林万言祝寿书,并未如二位一样写的是武艺表演。”

    “这货怪不得深受皇帝喜爱。太聪明了。”纪联洪说道,随即用大拇指把剑推出剑鞘说道:“知道的太多了,或许会被灭口的,夏大人这么聪明的人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吧。哼,何必为了逞口舌之快非要说的这么多呢,一时之能却埋下杀身之祸,这叫不叫祸从口出呢?”

    “纪道爷说笑了。”夏言显然并不在意纪联洪的样子和那一身的杀气,依然一脸淡然的说道,也不知道自恃纪联洪当着皇上和文武群臣的面不敢动手,还是知道陆炳不会发出这样下作的杀人令,亦或是真的是个直言之人不畏生死。

    段清风听了夏言的话却微微一笑说道:“夏大人,贫道说两句吧,您刚才说错了几点?”

    “哪里?在下哪里推断错了吗?”夏言不解道。

    段清风摇摇头:“那倒不是,夏大人说的完全对,可谓是秋毫不差。只不过问题在于刚才说的那几句,首先纪联洪已经不是道士了,他已经还俗,虽然有时候还是以道士打扮,但那不过是习惯罢了,他虽然结婚了,但他连正一教都不是。另外这人平时爱开玩笑,但说道杀人的事情却从来不开玩笑,我说不了他,陆炳也不行,我们三个只有互相尊敬,可谁也管不了谁,我不是陆炳的属下,他更不是。所以夏大人,贫道好心给夏大人提个醒,晚上回家的时候要注意了,别到时候怪贫道没告诉您。哦,对了,他容易冲动过,就和未足弱冠的少年一样冲动,说不定惹恼了从这里他就斩了大人您也说不定。至于有什么后果,他好像不会去考虑。”

    “臭老道。”纪联洪骂道,随即又说:“不过倒是句句属实。”

    段清风阴阴冷冷一本正经的说着,说完别过头去不再言语,当时夏言就石化了,愣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但他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突然笑道:“杀就杀吧,那鄙人也得说完。不是不信段道爷所说,也不是故意激怒纪居士,只是不得不说。”

    “夏大人既然不怕死,那就请讲。”陆炳说道,夏言吐了口气道:“至于洪福齐天,我想现在大家看到的天空已经不是红色的了,不过现在他们都在追寻着金龙缓缓离去,谁还关心天是不是红色。红天的原因在于绿色,因为先前的两个表演,已经牢牢吸引了大家的眼睛,所以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满眼全是三位转动的绿色。绿色盯得时间久了,眼睛看别的东西就会变成红色,飞起的绿球把众人目光引到了天上,一看之下岂不是成了红天?还是那句话,即便有人因为先前没有注意观瞧绿色,亦或是身体原因看不到红色也不会说。在场大部分人都看到了,有人却说看不到,这不是惹陆大人不高兴,让皇帝也不高兴。认为此人有不臣之心吗?”

    “好渊博的夏大人,好睿智的夏大人,连这个都知道。”陆炳嘲讽的笑道。的确这也是自己从万儿万留下书中一篇关于眼科的杂记上看到的,没料到也被夏言给揭穿了。

    夏言道:“不过在下还是棋差一招,到底也没想明白那金龙是怎么回事?”

    “就是热气球,和孔明灯一个道理,只不过是多个连在一起,又有线牵引,宛如放风筝一样。龙高。也不必做的很形象,反正没人看得清,只要金灿灿有形状就行了。人们会自动联想到金龙,越看越像。如同夏大人刚才分析的凤凰涅槃一样,无非是揣摩透了人的心理。线更不必隐瞒,反正远也看不出来。前面是翼人在牵引。翼人您知道吧,就是能飞的人。”陆炳说道,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丝毫不隐瞒,对夏言这种聪明人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只要他想知道,这点事情他总能调查之后想明白其中原理,不如告诉他来的妥当。

    夏言奇道:“还有会飞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天机不可泄露,您就当作是神仙相助吧。”这涉及了陆炳的军事机密。他自然不便相告。

    夏言抱拳道:“谢陆大人点破在下心中疑惑,只是在下绝不相信有什么神仙存在。若真的有那他们就都不算是神仙。也不配享人间烟火供奉,因为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却熟视无睹根本无所作为,如果神仙是这样的,那还要他们有什么用?神的存在,就是人的精神寄托和当权者为了控制百姓掌握权力而捏造出来的信仰,君权神授如是而已,骗骗旁人还行,陆大人不会也信了吧?您可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人,不会看不透吧。”

    “哦,夏大人刚才的这番话可是大逆不道啊?”陆炳奇道:“陆某不禁要问了,夏大人为何要揭穿在下的小把戏,目的几何呢?夏大人可不是逞一时之能的人,虽然不畏强权但也绝不会为了这一会儿的嘴痛快和陆某结仇,并让纪联洪惦记着要杀你。”

    “陆大人还记得四年前河南的洪灾吗?”夏言说道,陆炳一愣,脸上沉重起来点点头沉重的说道:“哀鸿遍野泛滥成灾生灵涂炭,官员们发着丧良心的财,百姓流离失所,要么饿死要么造反,混乱不堪。最后结局还好,及时的惩处贪官污吏平息民怨,算是把民乱镇压了下去。哎,百姓不易啊,夏大人怎么突然想起这桩惨事来了?那次的赈灾之中,夏大人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居功至伟,能够平稳度过灾情夏大人功不可没,陆某打心底里佩服。说句虚点的话,陆某替河南百姓谢过夏大人了。”

    说着陆炳抱了抱拳,夏言却摆摆手然后回抱拳说道:“为国尽忠乃是夏某应该做的,陆大人不必谢我。在下之所以说这些,那是因为有两件事感触颇深。首先是官员,陆大人可知道那些官员为什么冒着杀头的危险,乃至皇帝都御驾巡视了他们还敢顶风作案吗?贪是一方面,鬼迷心窍也算的上一种说法,但最主要的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要给上峰供奉,给皇帝上供,苛捐杂税连连,他们也大多是身不由己。贪了是个死,不贪生不如死,换谁谁不贪?一入官场深似海,有时候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儿了,也难以割舍这种权利和生活。所以我说,有些贪官他们死的怨,怨在有些人不是由心的想要贪,想要发灾难财,有的事出无奈。但我也觉得他们死的不怨,为何不直言上疏或者弃官明志?”

    “在下回去后不禁想了,上疏?真能到皇帝手里吗?只怕到半截就会被扣下来,他们破坏了一个利益链,那就要受牢狱之灾家人受苦,但我以为既然身为人臣,就要做好这样以死明志粉身碎骨浑不怕的精神。弃官不做,以死明志又真的管用吗?实际上是不管用的,大明向来不缺人,你不干了自然有别人干,最后留下的无非是心最脏,心最狠的丧心病狂之徒,到时候才是百姓的灾难,尸位素餐之徒在与上层,乃至皇帝都有过错,上层过错不改下面就会一直这样。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且看这次的万寿节又何尝不是劳民伤财之举呢?陆大人您一路从南京赶来,可否看到百姓因为万寿节而付出的代价,易子而食!易子而食!就为了过个寿?他们的苦和难有谁来管呢?!”夏言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陆炳显然没料到夏言跟他谈这个,不禁愣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夏言看到陆炳吃惊的表情好似是在意料之中,陆炳喜怒皆形于色,这却让他偶然的伪装更加成功,也令他更加难以捉摸,这正是陆炳的为人处世的厉害之处。陆炳说道:“夏大人所谓的两件事另一件呢?”

    “另一件乃是后来赈灾派粮的时候,要知道赈灾赊粥的粥是有要求的,必须能插得住筷子,保证一定的粘稠度百姓才能吃饱。但这次朝廷下了大工夫,而我也是亲力亲为监督,物尽其用全部用在赈灾事宜上,加之沈家援助的和陆家所献的粮食,如无贪污的话赈灾绰绰有余,我用了稀粥配上白花花的白面馒头。除了过年过节,一般农民一年都吃不到几次白面馒头,按说见到这些后应该十分兴奋,虽不至于蜂拥而至趋之若鹜,但也该踊跃领取。我本还害怕场面过度混乱,为了维持秩序,我还专门调了一组人马来进行分派管理。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陆炳没有听说这件事,因为这些情报是传到梦雪晴手里的,除非事情紧急,否则陆炳根本没空去管,故此他并不知情。当时陆炳正在北京,每日处理着一些大事的定夺,和忙于发明创造,若是事无巨细的把情报一股脑的交给陆炳,那陆炳就是长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用,所以此事不知也不怪他,现在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言叹了口气说道:“百姓宁可啃树皮吃草根都不愿意领朝廷赈灾的粮食,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纵然对朝廷意见颇大也不该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啊?我不明所以,让人下去询问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他们不敢报告给我吧。我当时就奇怪了。不就是因为有宰没粮才发生的饥荒吗,怎么发粮食反倒是不愿领了,莫非又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让士兵们抬着成筐的馒头去村庄街道上发,结果依然没人肯去接受,我想或许是这里人颇有气节不愿受嗟来之食,误认为我和其他朝廷官员一样趾高气昂派来也派出威风来,于是便去亲自发粮。我拿了馒头走到一个难民身旁。那是个妇人,浑身脏兮兮的,怀里还抱了个四五岁的孩子。起码看身高也就四五岁,很可能是发育不良吧。我把馒头递上去,那妇人不要,我塞到那妇人手里。然后回身盛粥。妇人却把馒头扔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陆炳奇道。

    夏言说道:“我也很奇怪,并且很生气,于是厉声问道她为何如此。结果那妇人义正言辞的指着我说道,天灾人不怨,**却要争,下大雨发洪水一家人都没死,之后朝廷赈灾不利,我们也没说什么。咱是大明的臣子君昏臣暗咱也被办法,一家人辛辛苦苦的逃荒讨饭也没有饿死。结果我父亲竟然被狗官一脚踢死。丈夫被充为官籍,因为反抗也被打死。弟弟竟然在领赈灾粮的时候被狗官戏弄,最后给活活栓到马上给拖死了。我兄长乃是义军,与朝廷对抗,杀狗官抢皇粮,最后宁死不降战死沙场,虽败犹荣死得其所!狗官,你说我怎么会要朝廷施舍的粮食,我宁可饿死也不吃,我虽是个女子,但这点气节还是有的。”

    “这个女子应该生长在一个殷实之家,谈吐之中虽然略有粗鄙,但作为妇道人家也一定是念过几天书的。我在朝堂上与那些学富五车之士辩论都没落过下乘,可当时却被这么一个乡间夫人说的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夏言道:“我当时只觉得身为朝廷命官不再是一种自豪,虽然这些丑事不是我所做的,但也是同为大明官员的同僚所做,在百姓眼中我与他们无异,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有百姓看向我们,他们的眼中有疑惑,有鄙视,但最多的还是愤怒,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憎恨。他们虽然可能与那女子遭遇不同,但想来应该也对朝廷是苦大仇深,挫骨扬灰不能解其恨。我当时感到一种恐惧,我不怕被这群饥饿的百姓活活撕成碎片,我只感觉我被他们的眼睛看穿了,而最令我恐惧的是,大明失去了民心,立国之根本的民心啊。不光失了民心,更被人民所记恨,恨的无以复加,宁肯命丧也不愿受其助。仇恨可以逆转,但当死大于仇恨的时候,那便是回天之力也无法逆转了。”

    夏言发出一声长叹,两行泪水再度流了下来,仰望上天,天空上那金龙还在缓缓地飘着,飘得不紧不慢优哉游哉,仿佛在嘲讽仰头看着它的这群“朝廷栋梁”,在陆炳看来局面不再玄妙和严肃,而是充满了戏谑。天下将乱,这里还在办什么狗屁万寿节,陆炳终于明白夏言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多了。

    陆炳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段清风也身子一震但瞬间脸上恢复了平静,纪联洪应该是听懂了,可他生性鲁直不忍再听,眼眶中已经有些许湿润,他摆摆手骂道:“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着挤身离开了。陆炳这时候悠悠的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是啊,陆大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样的大明还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但若是长此以往还要说千秋万代,那只能说是痴人说梦一派胡言了。”夏言说道,陆炳却又笑了,夏言问道:“陆大人为何发笑?”

    “夏大人今天大逆不道的话可说了不少了,你就不怕我法办了你吗?我可是锦衣卫。”陆炳看着夏言的眼睛问道,夏言摇摇头道:“不怕,你陆炳不是背后捅刀子的人,在下不是故意夸抬你,你不是忠臣,但却也不是小人。你知道什么是对的事情,大部分时间也会去做对的事。”

    陆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本正经的看着夏言说道:“我等身为人臣,除了尽忠职守外还能做什么呢?皇帝的圣意我们时左右不了的,飞蛾扑火看似壮烈但实则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次万寿节劳民伤财,不少地方的赋税都已经征集到了后年,苛捐杂税层出不求,踢斗扣粮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坐观天下,静待风雨到来,若是有幸帮助皇帝报国平天下也就是尽到了当臣子的职责了。”

    “你允许山东暴乱民不聊生吗?”夏言突然问道,陆炳不解但实实在在的答道:“自然不许。”

    “因为那是你的地盘,是你辛辛苦苦打拼来的。”夏言说道:“可圣上不知,他拼搏来的只是朝堂上的争斗,夺来的是皇位正统,统治权和不可动摇的地位,所以他对这个尤为在乎,谁也不能质疑和侵犯,否则就会有杀身之祸。可是他的心里对天下却根本不在乎,他根本没明白什么是天下,天下不是争权夺势而是民心啊,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说到底,你我之间不同的是,陆大人你把皇上当做兄弟,所以觉得自己现在不过是在兄弟手下帮忙做事,其目的有相帮的成分,也关乎自己的利益。你觉得做到帮他平乱已经足以,而先前的几次付出也并未得到好的回报反倒是惹了一身骚,故此寒心也是正常的。而我们不同,我们乃是大明的臣子,自然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不否认你说的或许有道理。”陆炳说道。

    夏言点点头:“大明已经被圣上糟蹋的够呛了,这几年已然没有初年的励精图治,国力也走向下坡,多亏有陆大人在,大明才得以安宁。此次万寿节,你做出那一番表演后,皇帝非但不会自省,反倒会认为自己当真是天授皇权,更加忘了载舟覆舟的道理,便会得意忘形变本加厉。你这么做不是默默的帮他维护政权稳固,而是害了他,倒不如当头棒喝来的好。”

    “这么说我还是好心办了坏事了?”陆炳道,的确,这次的表演也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民心渐变大臣也有思迁嫌疑。陆炳万寿节此举之目的其一也是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讨朱厚熜的欢心,已达到保全自己的效果,同时也并非没有想帮朱厚熜一把的意思,让人认为君权神授不可动摇,让大臣更加忠心。同时,在私心方面,自己则是神的代言人,便更加安全了。

    夏言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养狼当犬看家难,你这般做就宛如引狼入室一般,给本就急剧膨胀难以劝阻的皇帝更是来了一副猛药,只怕不管我们怎么劝阻他都难以回头了。”

    “那夏大人以为如何?”陆炳问道,夏言看向陆炳说道:“不管我的为国忠心也好,还是你的兄弟义气也罢。若不想让这大明这么快就颠覆了,还需你我二人放下成见共同努力。”

    “呵呵,这算得上一种结盟吗?”陆炳笑道,夏言摇摇头:“我夏言只做对大明有利的事情,绝不结党营私,这只能算得上我们的合作。”说着夏言伸出手掌,陆炳一愣也伸出手去与夏言击掌立誓。(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发展农业

    陆炳知道古人信奉誓言,有时候击掌立誓比写下什么白纸黑字都管用,发毒誓更是要尊崇,认为灵得很,不像自己穿越之前,发个毒誓就宛如放屁一样,前脚发完后脚就破誓。不过陆炳同样也知道,夏言这个人并不信什么神灵,否则他就不会说出那么一大段分析的话来。作为政治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立誓约定都是不会遵守的,否则政治游戏就玩不下去了,合约就是用来撕毁的。

    所以陆炳即看重这次结盟,又觉得可有可无,不过都是片汤儿话而已,最主要的不是怎么说,而是看怎么做。两人相视而对,眼中都有一些东西,却令对方捉摸不透。

    陆炳笑着目送夏言闪身离去,金龙已经快飘得看不到了,已经有些人揉着已经仰的酸软的脖子四处张望了,夏言和陆炳都不希望有人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这时候朱厚熜也低下了头,纪联洪跑了回来,低声说道:“那个讨厌的家伙走了?”

    “走了。”陆炳笑道。朱厚熜此时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脖子,太监们连忙上来替朱厚熜松骨,朱厚熜却霸气的一摆手,站起身来向前快走两步挥斥方遒,气震山河的扬声道:“朕乃万岁,上天给予,真龙现身,万代大明。陆爱卿,纪联洪,段清风,三人速速上前来受赏。”

    “臣在。”三人走出去,纳头便拜,纪联洪和段清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出家人六道之外而免俗不跪。

    陆炳虽然听了刚才夏言那些愤世嫉俗有引人深思的那一番话,但此时却不会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给朱厚熜下不来台。于是依照原来准备的台本说道:“圣上。三生万物,故此刚才的天兆共有三幕,乃是我们用功力催动天地元灵所致。乃是天意。依臣之见,这三式加之圣上现在要做的,分别可叫做凤凰涅槃火中生,阴阳太极概乾坤,洪福齐天金龙游,气震山河赏功臣。”

    “好好好,说得好啊。该赏该赏,上阶来,与朕坐在一起。赐绣墩,我们一起观完献礼大典再一醉方休。”朱厚熜兴奋道,他看到了大臣们看自己的目光更多了分神圣,陆炳有功这事儿办得好。这礼献的更是妙。

    陆炳和纪联洪段清风从侧梯上去。三人分别坐了下来然后谢恩。只见三人坐在绣墩上丝毫不拘谨,屁股完全坐实,大马金刀一副武人做派,旁人爱咋地咋地。朱厚熜没有跟他们说话,因为他们坐的比较远,身旁是朱厚熜后宫嫔妃等,按照礼节即便陆炳等人再受宠也只能坐在末位,故此才隔得有几尺有余。但朱厚熜不时的回头看看三人,面带笑容十分亲和。

    三人也皮笑肉不笑。保持着统一的呆板的微笑,纪联洪望着阶下的夏言,保持笑容低声说道:“这货真讨厌,不过倒是有几分才能,可否收归己有?”

    “难,就算他愿意我也不愿意要他,放在身边不安心啊。”陆炳又补充到:“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非我族类,那就毁灭了他。”段清风冷冷说道:“总感觉他会成为我们的威胁,他同样年轻,不比杨廷和杨一清那样与我们为敌的时候一把年纪了,所以夏言的野心和精力都更加充沛,对我们的威胁也就更大。尽早除了以绝后患,免得后患无穷。”段清风的话好似死神来临刮过的阴风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纪联洪撇撇嘴说道:“段清风,你丫真狠,若咱们不是兄弟,我才不和你玩儿呢,能躲多远躲多远。不过,陆炳,这次我同意段清风的话。反正我也讨厌这家伙,要不我下手。”

    “**毁灭不免落了下乘,我们要寻求精神和**双重毁灭,就宛如杨一清一般。政治斗争中暴力是最低级的手段,只能作为辅助使用,你对别人使用暴力,人家也能对咱们使用,都是有家有业的,咱们能护得住自己,可不能保证时时刻刻看住妻儿。政治啊,不是这么玩儿的,没必要把人逼到绝路上。再说了,夏言也没有很过分啊,即便作为政敌他也没把咱们死路上逼,咱们又何必弄死他呢,日后或许可互相利用,相互妥协,等等再看吧。”陆炳说道:“咱们从皇帝跟前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嚣张啊。”

    “没事儿,风向不顺,就算顺他也听不到。”段清风说道,说完三人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一般。

    接下来的献礼大典实在没什么看头了,先前夏大德以及陆炳等四人的礼物太过特别,万分精彩,故此给后面的人带来了压力。他们不管献宝的是新鲜玩意儿还是奇珍异宝都十分苍白无力,对比之下只能自惭形秽,那些本来想弄些花头恭维的人更觉得自己这套把戏宛如小儿一般幼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还好,后面的人不算太多了,陆炳他们实际上乃是压轴好戏,于是献礼大典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结束了,接下来是皇宴。朱厚熜从奉天殿前大排筵宴,宴席从奉天殿跨越到文昭阁和武成阁到文华殿及武英殿。

    陆炳见朱厚熜高兴,站起身来为民请命,夏言随即符合。朱厚熜正在兴头上,自然说什么都答应,当即要给百姓免税一年。山呼万岁,夸赞皇帝圣明,群臣叩拜,声称朱厚熜又好生之德恤民之慈。朱厚熜洋洋得意姑且不提,这顿饭陆家人吃得可不算舒服,跟皇帝吃饭那规矩太多,不出错就是万幸了,想吃饱纯属痴人说梦。

    在殿下吃饭的人或许还好点,保持斯文便可以了,但和皇帝在一起吃饭就算得上是煎熬了,吃一瞧二眼观三,总之吃得不如观赏的多,每个才都有寓意和讲头。皇帝皆是浅尝辄止也就可以了,不敢吃多了,更没有时令蔬菜。陆炳深知其中的缘故或者说御膳房的潜规则,之所以没有时令蔬菜,皆是些大鱼大肉和春夏秋冬都有的东西,那是因为害怕皇帝吃上了瘾。

    古时候可没有大棚,冬天有些蔬菜可没有了,而且有些南方的菜运不到北方就坏掉了,即便陆炳的运输车也没这么快的速度,故此有些菜不是不会做,而是不敢做。一旦皇帝吃的爽了,到没这种蔬菜的时候要吃这个菜,那岂不成了给自己找麻烦,故此干脆不做,不让皇帝知道有这种东西,此乃一劳永逸百战百胜的好办法。这如同太医院暗号通信,统一口径齐说病情是一个道理,乃是御膳房暗地里的规矩,只要是御膳房的人都知道。

    陆炳看到这里心头一动,大明的商业虽然发达,但已然以农业为主,那么如果重视农业,发展精品粮,以及大棚种植和科学灌溉法大规模机械化种植及收割,会不会有出乎预料的功效呢?山东在陆炳的发展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富裕的地方,除了鲁南略显贫穷,其他地方发展十分均衡。但随着发展陆炳发现了山东的局限性,依然脱离不开农业为主的影子,不管交通还是地理位置想发展成商业聚集地很难,有特色的产业也较少。

    问题有这么几点,首先这里土壤肥沃,虽比不上东北塞外的黑土地,但也算得上适合种植,况且山东地势相对平坦,不存在地形问题。因为半岛地区沿海,海洋气候导致降雨还算多,不怎么用考虑浇灌问题,加之黄河流经山东,只要开渠便可解决少数地区灌溉困难问题。

    另外一点在于人的问题,山东人有自己的一套,忠义老实朴实肯干,为人耿直的他们显然不适合做生意,所以一切变更都跟着陆炳规定的模式走,只能做好,却没有发展和创新。这一点上就比不上人杰地灵的南方人,而且从骨子里,山东人并不喜欢商人,反倒是地主农民之类的更加吃香一些。另外作为孔孟之乡,这里人不希望孩子经商,读书是最好的,实在不行一亩三分田也比经商有所作为。在大部分山东人眼里,酒楼老板和贩夫走卒没啥大区别,都一样是商人。

    还有就是地理位置,除了胶东半岛以外,少有可以停泊之地,而北方苦寒,海上多有冰山风浪也大,因此没有人从陆炳所知的北冰洋穿行,多选择南方港口过来通商。而且南方海岸有不少天然的港湾可以停泊大型船只,相对山东就少了一些。另外黄河湍急,不利行船,可长江就相对较缓,亦是可以通商的,总之南方相对比北方更适合做贸易市场。货物和钱币在与流通,一出一进来回买卖就制造了商机,产生了差价从而获得利润。

    故此,山东的商业能够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已经属于不易,纵然陆家各个都是人才,但脑子也不够用,浑身是铁又能砸几根钉子?

    渔业农业和商业共同发展,山东定会跨上一个新的台阶。苏杭等地经济繁荣重视纺织业和桑蚕养殖,这让他们也有较为繁荣的经济,这些年陆炳抢占了不少南方商业资源,更明白南北经济体的差异。是人都要吃饭,既然他们做贸易和丝绸生意,那么陆炳决定做大农业和粮食产业,事不宜迟,正好自己有近一个月的休假,回去就开办。

    这顿饭上陆炳都在思考这件事儿,食不言寝不语,朱厚熜也没多问什么。饭后反倒是与纪联洪段清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道教之学,陆炳正乐得如此,脑中全是如何发展农业的事情。另外二哥入宫之前所说要与自己好好谈谈,陆炳知道夏大德要说什么,心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时不我待转瞬即逝........(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万寿节闹闹哄哄的搞了好些天,在陆炳看来实在是无聊得很,他现在有很多事儿要做,相比之下嘉靖却好像是无所事事一样,陆炳只能摇头叹息,这么悠闲的能把皇帝当好了那才怪了呢。

    京城之中人多而杂,况且夏大德跟自己要商议的乃是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故此要留到回山东再密谈,而且京城之中事情繁杂,两人也没空静下心来说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作为兄弟相互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所以夏大德也明白陆炳知道自己要与他谈什么事儿,此事干系甚大,也要留给陆炳一段时间去考虑。这也是夏大德此番深入大明的目的,就是为了来个灯下黑,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陆炳在一起,让人少些怀疑但却要商谋大事。

    孟霖不放心有孕在身的妻子,匆匆赶回山东,另外陆炳这些年也派出过两艘船去寻找沈紫杉,近来传来消息,说沈紫杉可能已经回来了,或也可能是去向不明。陆炳在南方抢占下来的市场已经被发展起来,并且还肩负着南方情报工作。

    陆炳严格的划分了情报管理区域,魏和管理北方,段清风管理南方,只对梦雪晴和陆炳两人负责。这般一来就减轻了梦雪晴的负担,这些年梦雪晴太辛苦了,就连生下陆寻和陆抚的时候都没有休息,这让陆炳十分不忍,成年累月的高负荷工作也让梦雪晴的身体出现了些小问题,月子病最难调养过来。陆炳为梦雪晴开了一大堆调理的药物,每日亲自给梦雪晴煎服。

    朱厚熜这几日老是召见陆吟入宫,现如今陆吟可成了炙手可热的红人。大明的长公主,虽然不是亲的但地位也是甚高,反正入了宗人府的户籍就算得上半个皇家人了。按照规矩,除了生身父母,就算是陆家的这些叔叔大爷阿姨婶婶什么的见到陆吟都得行跪拜礼,这可是公主殿下,行完君臣之礼之后。陆吟也要给长辈行礼,这又是亲人之间的礼。

    这种身份放到旁的家里,既是无上的荣耀。又很是麻烦,但对陆炳家来说却丝毫没有障碍。首先他们觉得什么干不干公主都无所谓,这个干殿下不要也罢,还不够麻烦的呢。另外行礼的问题。陆家人也不在乎。平日里见到皇帝都爱跪不跪,跪了则是赏皇帝脸的陆家人,岂会给陆吟这个小姑娘行礼。至于万一有人想拿这个做文章,说什么不注意礼节,藐视皇威,想来只要是个陆家人就会双手一摊,大道爱说什么说什么去,老子依旧。

    陆吟这天又被宣进宫去了。陆炳想急着回山东都不成。闲来没事儿就去后院看孩子们玩儿,自己总是忙。来不及陪伴家人,尤其是对孩子们的关爱较少,陆炳感到有些内疚。走到后院,夏大德大嗓门发出的声音大老远的就传了过来,进了两个小门,来到后院花园,映入眼帘的是夏大德那魁梧身体站在那里,身上挂满了孩子。有幼童也有半大小子,他们都很喜欢这个伯父,虽然他长的有些凶,但是实际上却很疼孩子。

    院里还有自己的几位夫人,湘云以及诺伊尔。而段清风和纪联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炳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心头顿时一凛,那人正是半月国的侍卫长,后来到陆府看大门当门房的吐伊.花花不脱。众人看到了陆炳,陆炳立刻恢复了笑容,好似没事儿人一样走了进去。

    孩子们看到陆炳前来,纷纷行礼,叫父亲的叫父亲,称叔父的喊叔父。陆炳逗着孩子们玩,并对陆寻表扬了两句,陆寻作为陆炳第一个孩子,颇有些不争气,不务正业欺软怕硬之类的都是常有的事情。用陆炳以前的话说,这孩子一点骨气都没有,根本不似陆家的种。

    的确,陆寻既不随父亲陆炳,也不随母亲梦雪晴,不光长的没有两人好看,更是软哒哒的,小时候见到陆炳就哭。至于学业,陆寻也算不上好,在学校里嚣张跋扈肆无忌惮,若不是陆家一视同仁平易近人,平常人家也敢去陆家告状,还不知道陆寻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这几年,在陆绎的带领下,陆寻倒也慢慢学好了一些,虽然做不到出类拔萃,但也比以前进步了不少。陆家孩子与其他人家孩子一样,在齐鲁学院上学,不搞特殊化,但平时梦雪晴也给孩子们开开小课,陆家各个都算有才之人,一人随便传授两手就不得了了。

    武艺方面陆寻跟着纪联洪学武,可效果并不大,纪联洪本就是因为因缘巧合才掌握了十全纯阳功,本来自己还没怎么搞明白,基本功也挺差的,教出来的徒弟更是不伦不类。陆寻先是师从段清风,被段清风逐出师门后又跟着夏大德舞刀弄枪一阵,现在又是纪联洪,总之身手算不上好,招数颇杂,只能做防身用。对这方面,陆炳要求也不高,毕竟学武要性子合适还得有机遇和天赋,强求不得。再说孩子的成长需要鼓励,所以这才表扬了陆寻几句。

    不论陆寻还是梦雪晴都异常的高兴,好似旱天盼甘雨一般,终于等来了久违的夸赞。陆炳佯装不经意的看向吐伊.花花不脱,一愣说道:“你不是吐伊.花花不脱吗?真是好久不见啊。”

    “见过陆大人。”吐伊抱拳道,他的汉话说的已经很好了。

    “炳哥记性还挺好的。”诺伊尔捂着嘴笑道,她不称陆炳为陆大人,而是炳哥,这个家里她还是第一个这么叫的。不过没人跟她计较,只当她是异国来的人不懂事儿罢了,再说陆家也没这么多麻烦规矩,想怎么称呼怎么称呼。诺伊尔一笑倾城说不出的千娇百媚,陆炳也是嘿嘿一笑说道:“吐伊如此出类拔萃我岂能记不住?”

    “那炳哥你可记得曾说过的?当时让我嫁给纪联洪之前说的话?若是需要筹措一年还则罢了,这都几年了?炳哥,不是诺伊尔不懂事儿,催您,只希望您言而有信。”诺伊尔含笑说道。

    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诺伊尔要说的是啥,陆炳却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有数,忘不了,忘不了。”

    “对了,二哥。”陆炳叫道,夏大德应了一声。陆炳又说道:”你那边缺不缺人啊?这个吐伊可是以前半月国的侍卫长,马上功夫和武艺不是一般的了得,你们是马上的国家正需要这样的人才,你看是不是卖我个面子,开个后门给吐伊兄弟一个职位?“

    夏大德虽然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兄弟同心,知道陆炳是想调开这个吐伊,于是也不说职位,只是说道:“好啊,这等人才你都舍得给我,那二哥我就却之不恭了。”

    “吐伊啊,你现在身居何职啊?”陆炳问道,吐伊拱手抱拳道:“在下现在在公主身边伺候行事。”

    “等等,我半月国的人怎么能由你随意调配呢,我们一不是你的部下,二不是陆家家奴,你说了不算。”诺伊尔站起身来说道,此时她已情绪大乱,颇不淡定的说道。

    陆炳笑道:“话不是这么说,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哼,怎么还成了为我好了。”诺伊尔说道,众人有些纳闷,不就是一个侍卫吗,怎么诺伊尔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跟陆炳险些要翻脸,莫非是因为刚才说的含糊不清的那件事儿,还是另有隐情?

    陆炳说道:“首先作为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老跟在女人身边伺候着算怎么回事儿。再说了半月国日后要复国了也需要马上将军啊。你现在无兵无将的,总不能老依靠别人吧。我二哥是西域之王,战斗方式也最适合西域,乃是马上得天下,让吐伊过去锻炼一下是有好处的,现在虽然他有些武艺在身,但单打独斗和行军打仗可是两回事儿。”

    “可是.......”诺伊尔还没说出口,陆炳就伸出手去拦住说道:“你先听我说。你说你们不是陆家的人,不必听我的。的确,纪联洪是我兄弟,他吃在我家住在我家我高兴,每月账房给他的钱也是他应该得到的,但我这当哥哥的说两句就不行了?你是半月国的公主,可不是大明的公主,跟我说话最好有些尊卑!另外,你半月国的人若是不愿受我节制,那就彻底别靠我,我现在就下令让各方各柜还有各个学院把你那帮什么狗屁大臣都清出来。以后这些人你自己养,别靠我陆家,至于如何跟纪联洪说,我会给他解释的!”陆炳为何这般发怒旁人也是不知道,只有梦雪晴看着陆炳,再看看诺伊尔好似明白了什么。

    院子中的众人见陆炳发怒了,大气都不敢喘,陆炳转身要走,走了没两步吐伊却走出一步道:“谢陆大人成全。”

    陆炳站住,但并不回头的说道:“恩,好好跟着我二哥干,日后马上封侯也好,还是助你家公主打天下也罢,总之一定要争气啊。”说完陆炳便走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绿帽子

    梦雪晴站起身来,安慰了两声诺伊尔,也随着陆炳去了,众人纷纷在背后喊让梦雪晴劝劝陆炳,别动了真气,也不知道自家老爷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回来竟然如此大的气性和邪火。陆炳走了两步来到前厅的时候,正巧梦雪晴追上他,门外许洋进屋,一进屋便说:“主公,属下今天去找汤克宽,看到了一个新阵法.......”

    “先不忙说这个,我之前让你把那个吐伊调走,调得越远越好,让你扔到齐书海的地盘上,不让他回来。这事儿你给我照办了没有?”陆炳问道。

    许洋有些慌张,显然忘了谁才是吐伊,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懦懦问道:“主公,吐伊是谁?”

    “吐伊.花花不脱,纪联洪他夫人诺伊尔身边的那条狗。”陆炳骂道,许洋恍然大悟说道:“调走了,调走了。”

    “那他现在怎么又回到诺伊尔身边了?”陆炳眉头一皱道:“莫非是齐书海办事不利。”

    “老爷听我一句。”梦雪晴突然说话了:“这事儿不关许爷的事儿,也不怪齐书海。若非要怪的话,只能怪我。”

    陆炳略有不解的“哦?”了一声。

    “几年前,纪联洪大婚后的两个月,诺伊尔突然找到我,说自己想家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搪塞了一下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结果她又说身旁连个婢女都没要,以前的侍卫长也被调走了之类的话。我知道她来陆家的时候带的是清一色的男人。便问是不是现在的婢女伺候的不好吗?诺伊尔说好倒是好,只是时间长了只怕家乡话都不会说了,更没什么可聊的。我过问了下她的侍卫长吐伊在哪里。她说她也不知道,我私下调查了一下,在齐书海那里。于是便让齐书海酌情处理此人,看看能不能调回来,在诺伊尔身边护卫,毕竟她是个亡国的公主,有个侍卫也好。起码这点架子还是要有的。”梦雪晴说道。

    许洋此时又道:“属下想起来了,当时我只是把此人调走,说让他没事儿少回来。齐书海可能是以为此人得罪了我,便也没多问什么,我就也没多说什么。而我可能想得太多了,免得流言蜚语传什么闲话。故此也没说这是主公交代的。”

    “恩。我明白了。这么说齐书海当时应该是忌惮大夫人的身份,这才把人弄回来的?”陆炳猜测道。

    梦雪晴摇摇头:“这个齐书海倒真是仗义,虽然在这个家里除了老爷您和他姐姐小蕊,能说住他的也就是我和许爷,但齐书海并不想因为我放弃许爷的交代。当时告诉我说人找不到了,手下杂工较多,需细细排查才行。”

    “我当时没多想,却觉得略有古怪。就下令让人调查。下面人调查结果早早送了上来,而我当时忙于公务哪里有空关心这等小事。于是便给耽搁了。再往后诺伊尔又来找我了两次,我都是推脱有事儿,她没怎么说完就回去了。最后纪联洪亲自找到我,给我要吐伊,说非把这个调回来给他女人当侍卫长,把以前的侍卫也全部调回,并加配二十人,还说诺伊尔可是公主之类的。”梦雪晴表情略显无奈的道:“你也知道纪联洪那个脾气,我这才看了看那份情报,上面写着和许爷有关。我只当这是许爷和这个吐伊有所矛盾,时间过了这么久,那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齐书海放到山中砸了四个月的石头,我想也不算驳许爷面子,又给了纪爷一个情面,便做主把人给放了回来。”

    陆炳点了点头止了梦雪晴的话,又对许洋说道:“去书房等我一下,咱俩说说阵法的事情,另外我还有事儿对你交代。”

    “是,主公,属下先行告退了。”许洋抱拳说道,闪身离去。

    待许洋走后,陆炳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发火吗?”

    “当然知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吐伊和诺伊尔关系不太正常啊?”梦雪晴说道。

    陆炳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事儿俩人就呆在一起,丫鬟都不让进去,傻子也知道其中有事儿了。别的院子里的人可能不知道,我掌管情报,家里的事儿再不知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梦雪晴说道。

    “那纪联洪知道吗?”陆炳问道。

    梦雪晴摇摇头:“你那杀兄弟要知道了就不是这幅局面了。”

    “为啥不告诉他?”陆炳问道,问完就后悔了,自然这种事儿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俗话说拿贼拿赃捉奸捉双,非得捉奸在床才算证据确凿,否则不成了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吗。再说了,就算是证据确凿事儿是真真的了,也不能讲,讲了就好似所有人都知道一般,别人面子上自然下不来台,到时候不翻脸才怪呢。甭说是梦雪晴,就算是陆炳也不好说,再看现在吐伊乃是诺伊尔的贴身护卫,除了纪联洪,旁人想插手把他调开都难,刚才陆炳调人失败就是个例子。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不怕别的,就怕......就怕万一真让老纪带了绿帽子,那我罪过可大了,这可是我许给他的亲事。早知道我就不做这个主了,哎,后悔啊。”

    “这事儿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梦雪晴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陆文孚,你他娘的给我出来,在哪儿呢!”

    陆炳苦笑一声道:“我这傻兄弟来了。”眨眼的功夫纪联洪已经飞身而来,对陆炳怒目而视道:“你他娘的刚才跟我媳妇儿说啥了!”

    “我么也没说。”陆炳撇撇嘴道,纪联洪指着陆炳说道:“敢做不敢当的东西,有没有卵蛋。”

    “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陆炳冷冷的说道。纪联洪不怒反笑,伸手勾了勾:“来啊,咱俩好久没动手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陆炳哼了一声,快步就要上前,纪联洪伸手止住说道:“你先等等,不忙着打,我问你刚才说什么我们在你家住在你家吃之类的话是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了些大实话而已。”陆炳道:“再说了,诺伊尔嫁给你之前。我当着你问的,她是不是陆家的人,她说是。我问她能不能做她的主儿,她也答应了。怎么结了婚,嫁给你了,就要反悔了。我把她人调走都不行了。”

    “行。怎么都行,但你起码要给我说一声吧,怎么也要给我个面子。你他妈的咋说话的?啊!说的都是啥屁话,弄得我在我媳妇都抬不起头来,好似我吃你的饭就是你的下人一样。”纪联洪动了真怒。

    陆炳勃然大怒,抬脚就踢,纪联洪伸腿去挡,两人用了真气。双腿呼呼作响,碰撞在一起更是一阵轰鸣声。狂风阵阵。险些把梦雪晴给吹倒,陆炳飞身过去护住梦雪晴,纪联洪哼了一声说道:“嫂子在这儿,我就不当着她的面儿揍你了。不和你一样,办事儿没腚眼子。”

    “雪晴,进屋,我非要和这货斗一斗。”陆炳嘴上也喊道,纪联洪说道:“你别没完没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明天老子就会登州搬家,不对,老子不搬了,都是你的,我什么都不带,老子净身出户。”

    陆炳反倒笑了起来说道:“你有种就把这原话诺伊尔说说,看她怎么说。”

    “好!”纪联洪转身就走。

    梦雪晴说道:“你怎么上来就动手,别再打急了眼。”

    “没事儿,兄弟是打不散的。”陆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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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纪联洪就找到了陆炳,很沮丧地瘫在椅子上,陆炳正在看宋史,读史知耻可明事理,他抬眼瞟了纪联洪一眼,依然端着书看着,指了指茶杯说道:“刚泡上的茶叶,我就喝了一口。”

    纪联洪也不嫌弃,拿起来喝了一口把茶杯重重的顿在桌子上,发出一阵瓷器碰撞的声音。陆炳骂道:“我这可是他娘的古董,大宋皇帝用的,弄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你怎么了,和丢了魂儿似的。”

    “你说我是不是贱,我帮诺伊尔出头找你,回去把我说的话一学,她非但不夸我,还直骂我傻。我问我哪里傻了,她也不回答,就是跟我发脾气。”纪联洪懊恼的把手指插到头发里,不停地交错着,恨不得把满头乌发给揪下来,发髻散落头发凌乱的飘下来,宛如一个疯子一般。

    陆炳笑道:“节哀,节哀。”

    “你给我说说是为啥,你肯定早就猜到了,不然不会让我回去学话的。”纪联洪突然说道:“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小心我揍你。”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陆炳答非所问道。

    纪联洪一拍桌子说:“怎么不生,你早上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我给你赔礼道歉,只是你若是信我,恰你又依然爱着诺伊尔,那就别问怎么回事儿,好好过日子就没错。”陆炳道,正如梦雪晴所说的,有些话没法说出口,只怕说出来甭管是不是这样,兄弟都没得做了。

    纪联洪张张嘴吧,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说道:“好吧,你比我聪明,你这么说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信你,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咱俩也从没吵过,谁让你是我兄弟呢,谁又让我挚爱这个女人呢。”

    “呵呵,”陆炳道:“你呀,真是......”突然陆炳听到门外有人匆匆跑来,纪联洪也同时听到了,两人向着门外看去,片刻后有人叩响房门。陆炳问了声是谁,门外人连忙作答,竟然是魏和,陆炳让他进来后,眉头就微皱了起来。

    首先虽然现在才刚过晚饭的点儿,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但魏和前来亲自汇报消息,此事一定不小。其次魏和一脸慌张,面色有些难看,更证明这事儿是坏事儿而非好事儿。于是陆炳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说道:“说吧。”

    “回禀主公,小姐早上入宫,到现在还没回来。”魏和说道。

    陆炳身子一震说道:“怎么回事儿,吟儿现在还在宫里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人质

    “是,还在宫里。现在宫里正在拟旨,称要让小姐认方皇后为母后。先前宗人府的记录则是小姐乃异姓公主,大明嘉靖皇帝的长公主,常平公主,不受世袭但有俸禄,日后其夫则有驸马身份。朱厚熜说,既然是公主,就不能放倒民间散养,就算是陆家也不行,说要留在宫中,故此才给小姐找了个母妃。圣旨正在拟诏,估计一个时辰内就能传到。主公,您看............”魏和说道。

    陆炳深吸一口气,思量片刻说道:“继续派人去监视,另外悄悄布置京城周边的力量。还有,把许洋给我叫来。”

    “是!”魏和懂了陆炳的意思抱拳退出。

    纪联洪瞠目皆是,待魏和走后说道:“朱厚熜啥意思?软禁吟儿?”

    “哼,算不上软禁,就是人质罢了。”陆炳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说道,显然他有些心烦意乱:“哼,看来我还小看了朱厚熜,他的政治敏感程度以及军事预感一点也不比我差。”

    “什么意思?”纪联洪说道,陆炳摆摆手道:“只是个想法而已,很可能是朱厚熜发现了我的想法,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提这个,一会儿还得看具体的圣旨,然后明天我入宫面圣,问朱厚熜是什么想法。若只是一时兴起,还则罢了,若真是想把陆吟留在宫里,明摆着说当公主,实则是人质,那咱们还要另作打算。哎。原来当年你结婚的时候,那句认陆吟做干女儿还是个计啊。哼,时隔多年。倒也真够卧薪尝胆耐心蛰伏的。若当真如此,到时我托大想简单了。”

    “要我说爱咋地咋地,我直接入宫去抢了孩子回来,谁还能拦住我?然后咱们一家人杀回山东,共同发兵灭了这个皇帝小儿。不对,我进宫抢孩子的时候一并杀了他。”纪联洪低声吼道。

    “不可胡说,这话要是通过别人的嘴传出去。那可完了。”陆炳所谓的别人正是诺伊尔,诺伊尔这人狡诈阴毒的很,纪联洪若是胡说出去。只怕要坏了大事儿被人当枪使了。诺伊尔这人心机太多,信不过。

    陆炳沉吟片刻道:“老纪,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杀了朱厚熜。我知道你生性不服管教,但若是没我的授意,你擅自杀了他,别怪我翻脸。你听到没有,我不是开玩笑,他也是我兄弟。”

    纪联洪冷哼一声:“知道了,到现在你还当他是兄弟,真是有病。”

    其实陆炳现在倒不是心存仁慈想对朱厚熜网开一面。朱厚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让陆炳感动的。但大多还是让陆炳寒心不已。但陆炳现在这么说,是不忍心天下百姓,皇帝死了,大明必举国伐陆,甭管谁当皇帝,这都是免不了的要为先皇报仇,更何况大明的官制造成即便没有皇帝,依然可以开展国家政务,另立新皇,甚至对外战争也不是不可以,朱厚熜不就是这么被立起来的吗。所以一旦杀了朱厚熜,此战就无法避免了,战端一开百姓只怕要生灵涂炭了,而且朝廷混乱争权夺势,夹缝之间更会让白羽等小人借机得利,岂不是得不偿失。

    纪联洪撇了撇嘴说道:“你就是心太软,行,我听你的,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先去把段清风梦雪晴和我二哥叫来,还有......把绎儿也叫过来,快去。”陆炳道。

    “好。”

    待纪联洪带着梦雪晴等人回来的时候,许洋已经在屋里了,陆炳正窃窃私语面传心授,许洋不停地点头。陆炳说道:“老纪,去把许洋送出城去。”

    “给我令牌,这个点儿关城门了。”纪联洪道。

    陆炳说道:“用令牌还需要你?托着许洋爬上城墙,不得惊扰了守军。许洋,你可听清了秘密联络点?”

    “属下听清了。”许洋道。

    “出了城骑上马,马不停蹄回山东。你只要回去了,我们就安全了一半。”陆炳道,许洋点点头对纪联洪抱拳道:“纪爷有劳了。”

    “无妨,娘的我就是骡马命,必须驮人啊。”纪联洪说着闪身跟许洋出去了。

    梦雪晴问道:“老爷,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会如临大敌一般。”

    陆炳把朱厚熜扣下陆吟的事情讲了一通,夏大德勃然大怒。陆炳说道:“二哥,切勿生气,现如今为了你们一家安全,你必须尽快回西北,这里离着西凉较远,所以你们随雪晴回山东,然后我派人马护送你们回去。”

    “怎么?我也要走吗,那飞燕他们呢?他们走不走?”梦雪晴问道。

    陆炳点点头:“一会儿接到圣旨,我就谢恩,然后明天一早我就入宫面圣,京城之中就留我和陆吟两人,其余人一并都走干净。哎,我想到了朱厚熜的胆大妄为,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的胆大包天,实在是世事难测啊。雪晴,山东还需你主持大局,还是那句话,你们回去的越早,我就越安全。”

    “具体怎么办?”段清风说道:“先说下我不放心你,我要在京城护着你。”

    “不必,京城有魏和的京城探子护卫,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一般人想害我不那么容易,除非白羽他们来。不过白羽若是来了,我打不过还跑不了吗?”陆炳惨笑道:“计划是这样的,兵分两路撤离,让朝廷鹰犬加大追踪难度。一路是清风和雪晴,你们护着咱们一家人出城,一路上清风还需多多注意。一会儿纪联洪回来,我也让他跟你们一并行路。瞒好飞燕,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一会儿接旨的时候大家也别露出什么异常来,飞燕性子直不一定能这么快想明白。咱们若是告诉她了。她闹起来只怕要坏事儿。二哥,你的家眷也在这一组人之中,但你却在第二路。可否?”

    “什么意思,让湘云和孩子跟着弟妹他们走?我们呢?作为疑兵把鹰犬引走?行啊,也好让我杀个痛快。”夏大德说道。

    陆炳摇摇头:“我已经让魏和布置了,明日将有八组疑兵,加上咱们这两队人马,共计十组,朝廷想监控咱们。咱们就都是疑兵,想引也只能引走盯住这一队的这伙人,所以给他弄个浑水摸鱼的龙门阵。二哥您掌管西凉。不得有失,一旦有问题那还有二嫂和少主在,故此把你们分开,是为了不全军覆没。同样跟着二哥您一组的是陆绎。陆绎带着你叔陆炜。陆炜不务正业难堪大用,一旦我这边出了问题,诸位不必担心,我是说一旦。总之,陆绎你一定要扛起陆家大旗,让你这一路行进也是为了万全之策,留下陆家的种儿。此事来的紧急,这已经是相对完善的计策了。”

    陆炳这么说就等于把陆家家主的大位暂时传给了陆绎。但现在迫在眉睫之时,也没人会说些什么异议。陆炳有安排了一些事情。跟已经赶回来的纪联洪交代了几句,就命人收拾行囊准备干粮马车去了。

    这一切都是偷偷行事的,除了刚才开会的这几个人,没几个人知道陆府这是在忙活什么。杨飞燕和小蕊湘云等人,连下人们忙活都不知道。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圣旨到了,全家人谢恩,杨飞燕果然没有多想,反倒是很是高兴,为女儿有个美好的未来而欣喜若狂。

    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众人在睡梦中就被叫醒了,各个睡眼惺忪不知所措,昨日之谈没有外传。他们坐上了已经备好的车里,而身边的东西都放在北京陆府中,车上早备好了干粮和银两以及欢喜的衣服,十分齐全。放在家里丢不了,再说现在钱财对陆家人真的是可有可无乃身外之物了。

    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一丝疑惑,但没有人质疑,因为这是陆炳的命令,在这个家里陆炳的命令不容置疑。杨飞燕的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安慢慢升腾起来,问旁人陆吟去哪里了,梦雪晴却说已经被陆绎和夏大德领走了,杨飞燕这才放下心来,果然夏大德和陆绎不在了。陆家的人都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所以虽然匆忙但绝不慌张,再说他们相信陆炳,在大明没有陆炳摆不平的事情,故此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陆炳会托住的。

    他们的信任并不是盲目的,陆炳在匆忙之间做出的安排的确很到位。首先他没有通过轻功送大批人出城,因为即便出城若成群结队的走,也会被发现,拖家带口更是行进相对缓慢。反正是要被发现,那昨夜仓促而逃还不如白天出去来得好,起码还能多派些人做疑兵之计,朗朗乾坤迷惑他人的眼睛,这也算得上是灯下黑了吧。

    京城的城防大门刚刚打开,守城的士兵却没有一丝倦意,倒不是接到非得阻拦某些人的命令,而是有人说今天有内阁出来巡查,看到军容军纪或玩忽职守的要追究其责。故此低级将领开始往下压任务,说今天甭管是天王老子出去都得盘查。而东厂也派出人前来盯着,这令这条消息就更加显得真实了。

    只是今天略让人感到疑惑的是,锦衣卫没有协同作业,全部留在北镇抚司衙门中开会,还严禁出入。以往虽然东厂因为受皇帝宠信,向来比锦衣卫势力大一些,仅仅在陆松和陆炳协理锦衣事期间,略有均衡,但现在分明是陆炳所在的锦衣卫更胜一筹。平日里若是东厂行动,必定和锦衣卫也有关联,无非是两个情报组织斗一斗法而已。结果今天却情况有异于以往,这让不少政治嗅觉灵敏的人闻到了京城之中一丝不安的气氛,这平静的京城清晨变得不再平静人心也涌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陈洪出世

    城门打开之后,也不知道哪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响。随即内城外城人马涌动,狼烟滚滚,车驾蒙面单骑层出不穷来回奔跑。官兵们不敢阻拦,而一大早想要京城做买卖或者上工,亦或是出城有事儿的百姓也连忙向一旁躲避,把官兵都挤在了人墙之后。奔驰马儿,铁蹄敲地声大作,车轮滚滚,车轴转动声不停。一时间众人都傻了,是谁这么大胆,在京城纵马奔驰,难不成是悍匪,这可是天子脚下,哪来的悍匪,而且数量如此之多。有人惊奇的发现,所有的马车上都有陆家的旗子,而马屁股上也有陆家的烙印。

    这下可以解释了,是龙影大将军陆炳家的人,怪不得这么横呢,估计是有要事在身。虽然陆炳早已撤去了龙影大将军的名号,而各级也通告了,连邸报民报上都反复登过了,但百姓们还是喜欢称呼陆炳为龙影大将军,忘不了那几年战事中的大快人心,这是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后少有的酣畅淋漓的大胜,而且官方宣传和战事也很一致,不牵扯权力斗争和舆论抹黑,这种情况就更少有了。而昭告天下的龙影大将军陆炳也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百姓口口相传,通过陆炳的邸报和民报,更把近来陆炳在南京的事情传遍大江南北。

    虽然陆家位高权重财大气粗,但从不欺压百姓,而有陆炳的地方就有公道在,锦衣卫的形象也跟着提高了不少。陆炳绝对不会允许家里人这么狂奔的,现在如此作为定是事出有因。所以不少人表示理解,即便有不讲理的蛮横之徒或者认死理的学究也只能嘟囔一下,毕竟虽然陆炳不欺负人。但热闹陆家的人不管你后台是什么,也都没有好下场。人家可是皇帝的影子,龙影大将军。

    不光百姓这么想,就连守城士兵也这么想。官场之人更不敢惹陆家人不高兴,到时候软刀子硬刀子一起上,不死也得脱层皮。至于上峰说的什么认真盘查,那只不过是除了某些人以外的人。总不能皇帝来了都查一番吧。所以陆家来回奔波却没有人揽着,只有东厂的太监用那尖锐的公鸭嗓子喊了起来:“拦住他们,拦住他们!谁都得盘查。可能是有人假冒。”

    “拦陆家办事着死!”队伍中有一骑士高声喊道,随即抽出腰刀,话语间高头大马上的骑兵们纷纷抽出马刀,马刀泛着寒光。在平坦大道上遇到步兵那可谓是所向披靡的。于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陆家的人可不含糊,到时候死了都没地儿哭去。那东厂宦官尖锐的吼叫着,但却无可奈何,他也不敢上去阻拦只能动动嘴巴吱哇乱叫,身旁的东厂番子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是发生在西直门的事情,但实际上北京的内城外城每个城门都有这样的人在动。不时的有一队人马冲出京城,扬长而去,却依然有更多的人进进出出扰乱视听。

    在皇宫之中。朱厚熜怒目而视,踹倒了一名跪在地上的宦官骂道:“狗东西。一个小孩儿你都看不住。”

    “陛下恕罪啊。”那宦官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朱厚熜又相继踢倒了同样跪在地上的几名大内侍卫和御林军首领,说道:“朕不过是撤去了一些锦衣卫的人,怎么就人手不够了呢,净是找理由。小孩被夺走了不说,若是晚上还则罢了,再有片刻天就大亮了,光天化日从宫里偷人出宫,你们竟然连刺客都没抓到!废物,一群废物,都是饭桶,朕砍了你们!”

    “圣上饶命啊。”众人纷纷告饶:“刚才的那群刺客身手实在太高了,臣无能,臣无能,求圣上恕罪。”

    朱厚熜急急走着,团团打转,嘴里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这让朕还如何行事.......”突然他的身子一顿,看向地上的人,自知失言了却继续装作毫不在意的演下去,说道:“朕如何对得起陆爱卿,万一陆爱卿入宫见朕,那朕该如何给他交代。”

    “你们!”朱厚熜指着地上的那几人,突然看到门外匆匆而入一个宦官,身穿蟒袍腰佩玉带,低头顺眉的走路,步伐极轻近乎不带一丝声音,态度十分低调。于是朱厚熜吼道:“都给朕滚!”

    那几人如获大赦,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朱厚熜运气尽量平静,对蟒袍宦官道:“讲!”

    “启禀圣上,陆炳家人逃离,埋伏在陆家周围的暗探全军覆没,据禀报若不反抗便是捆绑制服,若是反抗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杀害,期间无一句多言。此次共折损五十人,皆是一刀致命,其余八十人则被解救出来了。”那内监说道。

    “还救他们做什么,救了他们好再去投降?!全杀了。”朱厚熜一摆手说道。

    “是。”那宦官也不含糊,回答的极为干脆,声音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好似要杀的是猪狗一般甚至是死物一般。

    朱厚熜想了想问道:“那陆家人现在身在何处?”

    “陆炳正在殿外求见,陆家人混入大队人马中,来回在几个城门流窜,不时有车队冲出去。共冲出去十只车队,都已经被臣的人马给盯上了。另外锦衣卫也被控制住了,应该没人能帮得上陆炳。”那太监答道。

    “做得好陈洪。”朱厚熜道,这个宦官就是现在的东厂厂公陈洪。

    陈洪叩谢后问道:“圣上,内城外城守城将士该如何处置?”

    “这个不怪他们,朕不想落人把柄公开翻脸,这才没下命令的,当然也有考虑保密事宜。所以他们看到陆炳,忌惮他的身份放走他也是应该的。”朱厚熜道:“掳走陆吟的刺客身份查明了吗?”

    陈洪说道:“还不敢确定,但应该是和在红螺寺中留宿的少林弟子有关。”

    “哦?他们怎么还没走,怎么发现他们的?”朱厚熜惊奇道,这次少林也前来给皇帝祝寿,因为悟须另有别的事情,不在寺中估计赶不回来,故此是由四大金刚之首的悟禅带队进京的。朱厚熜向来不喜佛教,这与朱厚照也脱不了关系,朱厚照重视佛教,朱厚熜就打压佛教,反正好像一切就和朱厚照对着干才能显示出朱厚熜的特立独行和正统来一样。作为武林上的佛教之大派少林自然被牵扯其内,若不是悟须这几年励精图治,又赶上国家动荡帮助陆炳平叛,这才混上了皇家加封,少林也因此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

    但自此,少林同样也被打上了陆系的标签,一直是监视的重点对象。此次少林祝完寿就离开了京城在红螺寺交流佛法,朱厚熜对他们放松了警惕,可陈洪并未放松。只听陈洪说道:“臣以为,这帮贼僧不出顺天府就不安全,这才找了少数几人跟着,纵然臣派出的人武艺大多高强,但比起这帮贼僧还略逊一筹,故此并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监视。今日五更天时候,红螺寺人头涌动,出来六个黑影。刨去单程入宫的时间,正是陆吟被掳走的时候,而人数也与刺客人数一致。同样算法,他们又按照一定的时间回到了红螺寺,至今未出。臣得到情报后,一来让人加紧盯着,二来已经增派人手,团团包围了红螺寺,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收紧包围圈,他们困住,纵然插翅也难飞。”

    “好,这是朕今天早上听来的最好的消息。”朱厚熜喜道,转瞬又怒道:“这群秃驴,总是爱干预政事,好好地吃斋念佛他们不肯,那朕就等着人赃俱获了把他们一网打尽。还出家人呢,出家个屁,简直是一群叛贼。”

    “圣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陈洪问道,朱厚熜点点头:“讲,但说无妨。”

    “臣以为一会儿陆炳觐见的时候,圣上不可就如此接见,需要做一番保护。”陈洪说道。

    朱厚熜笑了:“陈爱卿你多虑了,若是我重甲护卫,那岂不是对先前的事情不打自招了。再说这天下除了千军万马,又有几个人能拦得住陆炳呢,他不会杀我的,若想杀我早就杀了。不过念你一片忠心,还是在殿外加派些人手,我以摔杯为号,到时候就灭了陆炳,不择手段,就如同拿住那人一样。”朱厚熜的小心眼谁不明白,即便对陈洪此时他也没有说了实话。

    “遵旨。”陈洪领了命,退去了。

    虽然有所防备,但对于宦官,或者说内臣,朱厚熜觉得还是可以托付的。毕竟他们只不过是身体残缺的阉人,就算有野心也无法传宗接代,危险要比外官要小得多,谋权篡位的可能性比较低。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不说别朝单说大明就有过太监作乱的先例,曹吉祥不就是想帮助收养的义子篡位当那个阉人太上皇吗。但总的来说,这群在朱厚熜身边伺候的阉人要受重用的多,一个外臣一个内臣,从内外二字就能看出来关系之间的远近。(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宦官的春天

    嘉靖皇帝从一登基开始就开始裁撤宦官,对宫内宫外的宦官,不管是内侍还是监军一律大撤换。这导致了宦官的地位急剧下降,已近乎大明最低下的状态。朱厚熜重用文官集团或者说被迫而重用文官,提拔陆炳以制衡文官,现如今文官和陆炳都觉得碍事儿了,不管他们谁势大都会对自己的统治不利,故此朱厚熜再度重用宦官,希望三权鼎立能够分权制衡已达到稳定的效果。

    不用不知道,一用吓一跳。这帮太监太好用了,尽忠职守唯命是从,比文官和陆炳这样的权臣好用多了,忠心耿耿就是狗奴才。顿时朱厚熜理解了,先前为何这么多皇帝都重用宦官了。他们没什么脾气,只是皇家的奴才,平时任劳任怨认打认罚,没事儿了还能哄皇帝开心。不似文臣那般满身风骨讲究气节,事儿事儿还多,这个不合礼法那个不合规矩有违常理。对皇帝更是千依百顺,极力的阿谀奉承让人浑身舒爽。朱厚熜有时候都想问,到底是你们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同时,太监即便实力再大,也不过是个太监,他们的权力是皇帝赋予的,皇帝倒台了他们也就完了,故此各个忠心耿耿,根本不会像陆炳那样功高盖主恃才傲物。最主要的是他们是阉人,阉人是没有后代的。比如现在朱厚熜就担忧,一旦陆炳这么发展下去,或许他讲义气不会夺自己的天下,百年之后呢。自己的儿孙能争得过陆炳吗?这一点在太监身上就不会出现。

    朱厚熜认为陆炳的一切都是自己给予的,和他自身关系并不大,所以一旦子孙有变那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是他朱厚熜自己养虎为患。大明的天下,岂能让姓陆的夺了,这种人仅仅靠拉拢安抚是不够的,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只怕用不了百年,陆炳现在莫不是也可能有了反心,若是如此,夏大德的到来就一旦重重了。

    说到太监。现如今东厂厂公陈洪倒是个人才。宫内几次对宦官的大清剿他都躲了过去,而且还是在上级有罪的情况下。不光躲了过去,他还步步高升层层递进。一步一个台阶的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利用皇帝的信任,和陆炳不在北京的空挡,陈洪大量发展势力巩固东厂的力量。东厂算是历史上仅次于锦衣卫的情报组织,是永乐大帝朱棣组建的。更没有锦衣卫以前裁撤过的先例。算得上大明老牌持续性情报组织,故此一套近乎完美的情报制度摆在陈洪眼前。陈洪励精图治东厂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威风,与此同时也立下了几桩汗马功劳,便与朱厚熜所需东厂之当前时事像辉映,水涨船高互相借势,越来越得皇帝信任。

    故此,最近权力提升最快,风头正劲的乃是陈洪。东厂厂督兼司礼监掌印太监御马监管事太监。陆炳早就注意到了此人,此人之前只能算得上略有耳闻。根本入不了陆炳的法眼,而近一年的所作所为却不得不让陆炳重视起来。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陈洪竟然是以前西厂厂公谷大用的手下。合着这货算是东西合璧啊,陆炳心中暗笑,认为一个宦官能掀的起多少风浪,告诉魏和要多关注后就不再理会了。

    一个月后,魏和传来的消息再次让陆炳大吃一惊。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无人能够渗透东厂,而先前东厂中的眼线尽数被除掉了,还被审问出来一些情报导致魏和在宫外的两处藏身地被毁,死伤十余人。这是陆炳情报组织少有的大败,而且还带动了一些市面上情报人员的情绪,哀兵之气渐渐蔓延,不少人对东厂避而行之。就连在宫里,认了大太监黄锦当干爹的冯保都难以探透东厂虚实,还险些被人发现端倪,还好冯保机灵,另外黄公也算罩得住。陆炳连忙下令,停止对东厂的渗透行动,只做外围盯探,静观其变,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看来要有好戏看了。

    今日朱厚熜决定不早朝了,大臣们尽数回去,只面见陆炳一人。等候上朝的众位大臣纷纷恭贺陆炳,说陆大人得天独厚深得皇帝信任,这么多人等着早朝,圣上只叫你一人进去,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陆炳只是打着哈哈,说着恭维话,心中却道我却时时刻刻在危险之中,这个你们又可曾知道。待大臣散去,陆炳在内监的带领下去奉天殿面圣。

    一路上陆炳冷笑多次,周围埋伏了不少好手,就算是陆炳这般已入化境的人,对付这么些好手也是麻烦,在加上宫里的御林军,只怕今天要浴血奋战打个你死我活天昏地暗了。

    陆炳走入大殿之中,给朱厚熜一拜三扣行了礼后,朱厚熜道:“陆炳,今日你入宫所为何事?”

    “圣上,臣此次前来有事相求。”陆炳道。

    “哦?什么事情还能难为到你陆炳。”朱厚熜笑道。

    陆炳也笑了笑说道:“天大地大,能难住臣的事情多如牛毛。臣公务在身,只有一个月的假,恰南镇抚司衙门里事务繁多不容臣多暇。故此臣想接陆吟回去,见见她生母杨氏,然后臣再把常平公主给送回宫中,接着臣就得回山东看看家里可好,随即在赶赴南京公干。这一来一回路上皆需要时间,故此也只能今日接陆吟回去了,还请皇上念在陆吟年幼要久于母亲分别得份儿上,允了臣的恳求,毕竟母子情深啊。”

    “哦?怎么会久于杨飞燕分别呢,让她住在京城不就好了,到时候什么时候相见就入宫来见,朕到时候赐她可随时入宫不经通报的身份便可以了。另外啊,你也别走了,山东那地方有什么可去的,一家人留在京城与朕作伴,咱们兄弟每日练练武议议朝政岂不快哉?怎么陆爱卿面有难色,莫非不愿于朕相伴?”朱厚熜笑里藏刀的说道。

    “臣性贪,不愿割舍登州的富贵荣华,这才是真的。”陆炳说道,他并没有直面回答朱厚熜的问题,反倒是剑指偏锋避重就轻说自己是贪婪所致,做到陆炳这个级别的官,又有如此大的势力,贪污已经不算是太大的问题了。只要不是故意想整到你,基本就算被查出来也没事儿,但若是想整你,别说贪污了,就是打个喷嚏也能给你研究出罪过来。

    朱厚熜突然拍手称赞起来:“陆炳啊陆炳果真厉害,以退为进。朕想问问,我万寿节大典上你是真得天助还是搞了什么别的鬼把戏?”

    “圣上以为呢?”陆炳依然没有直面回答,反而很大胆的反问道。

    朱厚熜哈哈大笑道:“朕刚开始真以为你有通神之能,但现在全都想明白了,就是金龙那一环节朕没想透。”

    陆炳微微一笑,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莫非夏言背叛了他所说的话,把这一切尽数告诉了朱厚熜,以求皇帝不要骄傲自满认为天授神权便可以随意糟蹋百姓?

    朱厚熜也没说是谁,只是说道:“朕身边的能人还是有一两个的,陆爱卿不必太过惊讶。”

    “大明地大物博,圣上吐故纳新广招人才,臣自然不惊讶。”陆炳道:“只是臣之所想依然是刚才所说的,希望陆吟能随臣回家一趟,故此发愣,请圣上恕罪。圣上是否准许?”

    “陆吟?吟儿不是已经被你的人接走回家了吗?”朱厚熜说道:“陆爱卿何故明知故问。”

    陆炳猛然站起身来,十分慌张,不可思议的看着朱厚熜说道:“圣上君无戏言,可不要愚弄臣,臣这才刚刚入宫,宫门也开了不久,臣何曾派人接过小女?”

    “何必装糊涂呢,不过你既然不愿意承认那也就算了。”朱厚熜说道,陆炳眼睛一瞪道:“臣当真不知!还请圣上明说,臣万分着急!”

    朱厚熜显然被陆炳怒发冲冠的样子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说道:“尔可吓煞朕了。”

    “臣罪该万死。”陆炳叩拜道,朱厚熜仔细打量着陆炳突然笑了:“你难道当真不知?的确是你的人,你若不知就是他们好心帮了你的忙了。恩.......”朱厚熜突然顿了顿,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不过也可能不是你的人,或许他们有别的什么原因吧,但陆吟的确不在宫里。或许你很快就会知道她在哪里,若实在找不到那再来问朕吧。恩,很有可能你不知道,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永恒的朋友,他们可能会胁迫你做什么事儿吧,反正不用害怕一切有朕。”

    朱厚熜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通不知所谓的话,陆炳也不能逼问朱厚熜只能站在那里紧握拳头暂且作罢。朱厚熜不说话,陆炳也不说话,陆炳看着地面,朱厚熜则是看着陆炳。过了许久朱厚熜才道了一声:“都不是傻子,这样有意思吗?行了,你不用解释,这个日头了,你家里人应该都跑出京城了,再过两个时辰只怕要出了顺天府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还故意拖延时间。”(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困杀东方傲

    “臣不知圣上所言是何物?”陆炳抱拳道,朱厚熜摇摇头:“煮熟的鸭子嘴硬啊,陆炳啊,这些年你一直在进步,朕也没有荒废啊。你知道的,我要对你动手,你是不是内心在骂我,不顾大局恩将仇报或者不讲义气什么的,呵呵。”

    陆炳再度不言不语也不肯定却也不否认,只是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朱厚熜。

    朱厚熜站起身子来,活动着四肢说道:“所谓义气,只能用于普通人家,为帝王者若是太讲义气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怕是小命儿是捏在别人手里,别人心思一动这边小命儿就玩完了,可朕乃天下天下不是义气能代替的。所以,不是我不讲义气,而是我是一个皇帝,讲不得义气二字。如今我没有痛下杀手,已经是念在旧情,我下不去手,这才想了如此折中之策,想要挟你也好,想和你谈判也罢。总之,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残。”

    陆炳依然不说话,朱厚熜继续唱着独角戏道:“你嘴中的大局,其实也是和义气有关,不就是祸害大明的密十三吗,你欲杀之而后快,难道就没一点儿私心?什么为国为民都是假的,你想保护我,也想替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报仇,这才是真的。这都是义气,别跟我装什么清高,天下又不是你的,你为国为民的着吗。”

    “所以.....”朱厚熜突然拉了一个长腔说道:“朕要告诉你,大局已经不存在了。或者说很快就不存在了,你追了这么久的密十三,朕替你料理掉了。你已经无事可做了。不如安心留在朕身边,当个侯爵阖家欢乐颐养天年尽享天伦之乐岂不快哉。”

    “此话怎讲?”陆炳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此时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陆炳,还是那句话,你认为朕一点长进也没有吗,你看着是什么。”朱厚熜突然一挥长袖,摆在龙案底下的一个木盒子猛然飞了出来。好似是真气催动一般。纵然陆炳眼疾手快,也只看到了一个黑影,刚才没仔细观瞧并没发现朱厚熜是怎么做到的。但练武到了这个境界五感发达,陆炳听到了机簧弹动的声音应该是朱厚熜的龙袍中有了什么精妙的机关。大明地大物博人才众多,民间的能工巧匠不计其数,宫里更是有许多能人。发明出这样的东西虽说叹为观止但并不觉得不可思议。

    朱厚熜很满意这种效果。指着那个盒子说道:“陆炳,你打开看看。”

    陆炳不禁有些迟疑,生怕其中是什么暗器毒药飞出,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却听朱厚熜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陆炳也知道害怕了?放心,朕虽然卑鄙了一些,但不会这么下作的,我若真这么下流就不会是咱们两人从这里讲话了。”

    陆炳点了点头。的确大殿之外虽然埋伏重重,但大殿之内只有陆炳和朱厚熜两人。这个距离陆炳就算要对朱厚熜不利。旁人也难以救援,朱厚熜知道陆炳的厉害,还敢这样,的确是出于对陆炳的了解和信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陆炳依然不敢大意,侧开身子闭住呼吸防止吸入有可能喷出的毒气,挥动真气与臂上做了个和刚才朱厚熜有些类似的动作。木盒应声打开了,真气打开木盒盖子同时卷起阵阵狂风。朱厚熜犹如顽童一般连连拍手满脸笑容:“还是陆炳你厉害,这才是真功夫。”

    “哼哼,谢谢夸奖。”陆炳低头看向木盒内,大吃一惊:“啊?”

    木盒中装着一个人头和一只手,那人头满头白发,正是一代药王东方傲。陆炳不敢思议的仔细看了看,这不是东方傲又是谁!陆炳看向朱厚熜道:“是东方傲?你是怎么抓住他的?你不怕白羽这个疯子恼羞成怒吗?”

    “哈哈,你以为这只手是谁的?乃是白羽的,你没做到的事情朕做到了,你说朕是不是比你强呢?”朱厚熜笑道。

    陆炳深吸一口气问道:“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几天,东方傲亲自入宫施药,朕吃下了你炼制的解毒药,让东方傲替朕号脉,自然东方傲大惊。朕说你已经炼制出了万解的解药,不管什么毒药都能解除,除非是直接杀了朕,否则威胁不到朕了。你说这算不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置死地而后生呢?”朱厚熜说道。

    陆炳点头道:“的确,佩服,然后呢?”

    “朕说朕要除掉陆炳,但此次你与段清风还有纪联洪都来了京城,只怕就算大军围捕也难以对付,还需一名绝世高手来帮朕擒住你。朕还说朕不想杀你,只想废了你的武功彻底软禁你。朕还对他们说,朕要当着陆炳等人的面封了陆吟,这如同我先前所说的一样,就是用陆吟来威胁你或者诱引你入宫。朕还给他们看到了朕的布置,密十三手下的高手也不吃素的,一调查朕确实在暗中布棋,并且各方大军也接受了调动奔向山东方向布防的命令。为了迷惑密十三,朕可谓是举全国之力。”朱厚熜心满意足的笑道:“当然,他们上钩了,万寿节的第二天,白羽就秘密进宫见了我,与朕在地宫中谈判了起来。”

    “地宫?”陆炳略一迟疑,他并不知道紫禁城中还有什么地宫。但转念一想朱家身为帝王家,岂能是自己这颗新星可以窥探的,历经数代自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自己不是也知道几条密道吗,于是也就释然了,随即笑着说道:“圣上难道真的只是演戏给白羽看吗?”

    “不然你以为呢?”朱厚熜问道。

    陆炳道:“一石二鸟未可知。”

    “聪明聪明,朕也不跟你绕弯弯了。现在究竟怎么对你朕还没想好,但的确可以借机一并除了你。”朱厚熜道。

    陆炳摇摇头:“那你为何不跟我明说,一旦说明了让我参与其中便可以把戏演的更真。从而还会迷惑我,最后弄假成真让我和白羽拼个两败俱伤,最后一刻对我下个杀手,这般一来岂不是更加稳操胜券?”

    “你还是不懂朕的心思,朕一来是没想好是否要对你动手,否则你真以为你陆家家眷能跑的出京城吗?”朱厚熜道。

    陆炳略有嘲讽的抱拳道:“那臣还要谢圣上高抬贵手网开一面了?”

    “你不必谢我,其实这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朕不想让你掺和。朕想让你知道,朕不靠你一样可以,还可以做到你做不到的。同时也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朱厚熜看着陆炳,猛然抬起手来,用手指直指着陆炳说道:“朕比你强,比你强!”

    陆炳叹了口气摇摇头:“谁比谁强就这么关键吗。好。这次的确是你胜了。那还请皇帝继续讲下去。”

    “好,你承认就行。”朱厚熜道:“朕以你做诱饵,在地宫中秘密面见两人,我们达成共识,其实我们之间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没有他们害死先皇我还当不上皇帝呢,算起来非但不是有仇还是有恩与朕。这一切原本与陆炳你没啥关系,但你非得多管闲事。还把朕给卷了进去才搞成了后来的这些局面,实际上你才是问题的关键。说到这里。其实你仔细想想,这么讲也不无道理。所以白羽他们也同意,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你,陆炳!”

    “继续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对孰是孰非做过多评论,因为这是无用的讨论。”陆炳道,他懒得跟朱厚熜说什么义气或者大义,甚至懒得解释密十三谋权篡位的野心,为帝王者并不在乎这些,他们只看既得的眼前利益。而且争执这些对错的确没用,陆炳更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当然,如果按照朱厚熜这个思路来说的话,也说不上错,因为谁也不敢推断后面会发生什么,若是没有陆炳的介入,或许事情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谁也说不定,只能说造化弄人一切都是天注定的罢了。

    朱厚熜点点头:“的确没什么意义,但白羽他们信了。为了深度迷惑他们麻痹他们,朕甚至给他们秘密颁布了圣旨,发了官碟文度,一旦除了你就告知天下,把云南和广西都拨给密十三。同时朕也撤去了边防的狼兵,传令官是跟着密十三的手下一起去的,这让他们也放心下来,看来不是朕故意诓骗他们。”

    “朕只用了两天时间就麻痹了他们,入京后形影不离的白羽和东方傲被朕分开,东方傲留在地宫中享乐,在那里有百余美女和各种名贵药材,朕还说一旦成功可以把陆炳你炼制的可以解天下毒药的解药给东方傲研究。白羽倒是很谨慎,不太喜爱女色,起码在这里他不近女色,但是人就要吃饭,可东方傲既然深通药理,而白羽在这方面事事靠东方傲,那就说明即便他懂也不会太过精通。”朱厚熜说道。

    陆炳突然笑了:“那你的意思是谁,你在他的酒菜里下了料?”

    “没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朱厚熜道:“而地宫乃是皇家秘密之一,连我也是登基几年后恰巧知道的,一直埋在心底,这次利用了起来。我利用地宫中的防盗机关困住了东方傲,只是可惜了那百余名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要作为诱饵一起陪葬,这么说的话东方傲也不亏了,现如今帝王**陪葬也没这么多了,所以他死的不亏。烈火水银外加毒气,纵然东方傲厉害的紧也死在了地宫里,朕这才割下了他的头,是朕亲自动的手,溅了朕一身的鲜血。敢给朕下药,真是找死!”

    “那白羽呢?”陆炳问道。

    朱厚熜苦恼的挠了挠头说道:“他........哎,真是一言难尽啊。他简直不是人,我也把他留在地宫中,只是托词说留在外面难免被你的人发现,地宫中最为安全也更能出其不意。但即使白羽身中剧毒,又被这么多好手和机关东西围困,他还是逃了出来,这人简直不是人了。他冲出地宫,杀了朕近四十余名高手。他手下那些高手被朕策反了两名,剩下人都被他们背后捅刀子给杀了。在白羽困兽犹斗中,他们生怕白羽跑了日后对自己不利,于是奋勇出力,冒着危险付出了同样深受重伤的代价,和朕派出了一百不世出的高手以及东厂内卫和御马监勇士一起制服了白羽。”

    虽然朱厚熜说的轻描淡写,但陆炳依然能想象的出来当日的惨烈场景,肯定是朱厚熜秘密搜罗来的高手,并且以人命往上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住白羽的。当年自己也是可以困住白羽的,只是不忍心手下士兵丧命于己手,一时失算才跑了白羽,朱厚熜比自己心狠啊,心不狠如何排除异己坐稳天下?!

    更令陆炳惊讶的是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陆炳竟然丝毫不知,这说明陈洪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而朱厚熜确实成长了,变得厉害的多了。陆炳喉头微动咽了口口水说道:“为什么只有东方傲的人头,莫非你没有杀白羽,难不成你还想靠他对付我?哼,引狼入室只怕没啥好结果吧?”

    “哎,朕现在所担心不是引狼入室,而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朱厚熜扶住额头叹了口气说道。

    陆炳一愣道:“哦?此话怎讲,莫非白羽跑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打蛇不死

    “的确,这只手就是白羽的。”朱厚熜说道,见陆炳不解便解释道:“朕请了防盗名家打制了一套器具,我想留下白羽审问一番。其实单纯从为我所用这一点来说,白羽还不如东方傲有用,起码东方傲还能替朕炼丹什么的。朕当时为了显示朕的贪心,还说让东方傲替朕炼制多子多福的仙丹,东方傲自然满口答应说一旦事成就愿意为我炼丹,说实在的,现在想想都觉得蛮诱惑的。不过此二人贼心不死,给朕的东西朕也不敢吃,如此东方傲也不方便下毒。而他们两人之中以白羽为尊,故此白羽掌握的秘密更多。朕想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钱财和许多神秘武功,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从江湖上突然显现出来,而朕策反的两人也大喊着跟白羽要解穴之法。”

    “据说,解穴之法这不是一种药物,而是一种神秘武功,乃是让两人修炼后虽武功大进,但却反被其制,需要听命白羽。否则则如百爪挠心食肉吮髓般难受,不管什么药物什么功夫都不管用,只有白羽一人可解。两人因为办事不利,多被惩罚数次不给解这种怪功,活活被折磨了半天痛不欲生乃至现在已然不人不鬼的。这般之下才被朕鼓动起了反心,否则必对白羽忠心耿耿。朕觉得是白羽不会用这种妙法,但这功夫本身却是好东西,用好了控制人那是一等一的妙。”朱厚熜道。

    陆炳笑了笑,本来就是阴毒的功法。朱厚熜可能比白羽用的聪明,但纵然掌握其法也不见得比白羽利用得好,降服一个人需要降人心。人心所向才可成大事。不过陆炳也发现,人心多变,日久也生变,随着地位的提高野心也在提高,是人都可能会反。故此所谓的御下之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充其量和大明用的是一套班子。无非就是情报,监控属下严密了解所有事情的动向,甚至威逼利诱收买人心。一旦有你反心要么控制住要么直接杀了。只不过陆炳的管理更加人性化一些,情报部门也更加厉害,现在陈洪重新把东厂的大旗竖了起来,朱厚熜也只怕要更厉害了。

    陆炳不会就此问题跟朱厚熜争辩。很多事情不必搞个四五六谁对谁错的。一个人一个看法而已,想要统一思想纯属瞎子点灯白费蜡,为了这种琐事非争个高下结了仇家还不如留着力气去干点儿有用的事儿呢。于是陆炳问道:“那两人后来问出来了吗?”

    “没有,他们身受重伤,还碍手碍脚的拦住朕的人不让拉走白羽,非要让白羽解穴。据说他们这次也犯了一些过错,总之没把事情做到白羽心眼里去,白羽必会惩罚他们。想到以前的惨状,不如造了反。离着他们解穴的日期还有六天。故此他们纠缠了起来。”朱厚熜说道,陆炳不禁觉得这种招数有些像小说《天龙八部》中的生死符,不禁心中暗笑起来。

    朱厚熜道:“朕嫌他们吵得紧,脑中一烦就把他们杀了,杀他们可比杀白羽容易多了,更何况他们在之前的打斗中还受了伤呢,呵呵。”

    “这倒是你的风格,过河拆桥兔死狗烹。”陆炳也不知道是在恶心朱厚熜还是在称赞朱厚熜的心狠手辣。

    “你这人今天说话怎么酸溜溜的。”朱厚熜笑道:“也不怪你,是朕不对在先,对你先动的手。不过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你是大明的臣子,纵然朕有千百般不对,你也不该如此,是不是?”

    “哈哈哈哈,”陆炳开怀大笑起来:“朱厚熜啊朱厚熜,你当真认为我是大明的官吗?大名的官不过是个狗屁!咱们是兄弟我才愿意辅佐你,若不是,几年前我陆某人就取你的天下了,那时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岂容你今日的嚣张。还是那句话,是兄弟,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何必如此这般呢,难不成你认为我与白羽一般就这么容易被你得手吗?”

    “当然不是,”朱厚熜道:“你比白羽可厉害的多了,要不他也不会想要和我联手除了你,你更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救走陆吟,朕还要谢你不杀之恩,没有顺道命人取了朕的头颅。”

    陆炳冷哼一声道:“言过了,你不也手下留情了吗?不过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有能潜入皇宫的能力,但这事儿确实不是我干的,我也的确不知陆吟去哪里了。既然你说被人掳出宫去了,我信你,那我一会儿出了宫就命人去寻找。”

    “可你为何一点也不焦急,急急忙忙出宫调兵遣将搜寻,反倒在这里跟朕扯来扯去的?”朱厚熜笑盈盈的说道。

    陆炳摇摇头:“即便我火冒三丈也无济于事,他们既然有本事从宫中把人带走,而你又没拦住,那说明他们非比寻常。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们都在找他们,他们一定会藏起来,急急忙忙的和慢慢悠悠的寻找差别不大,线索这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该有的线索一个也跑不了,都能扯出来的。更何况废旧周折的把人掳走出宫,只怕另有目的,目的他们还没达到,那么吟儿性命现在定当无忧,故此我也没有太过担心。”

    “你是当真不知?”朱厚熜再度问道,陆炳眉头微皱:“你还要问几遍,我当真不知!”

    “三日后若未找到吟儿,朕会告诉你什么人掳走了他们,孩子是无辜的。”朱厚熜眼中有一丝精光一闪而过。

    陆炳笑道:“三日之后?这么说今天你不准备把我彻底的留下来了?”

    “起码现在没想过,一会儿可不一定。”朱厚熜冷笑着说道:“行了我继续讲,你继续听。我让人用打造了一副精巧的囚禁机关把白羽锁在其中。并用淤泥把白羽包裹住覆上重石,然后用铁索缠绕住,并令高手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猜怎么着。我还没问什么呢,白羽突然变了样子。”

    陆炳一惊说道:“他是不是变得白发苍苍瞬间成了一个老者模样?”

    “你怎么知道,莫非宫中还有你的耳目?难道还是你利用了朕!”朱厚熜大吃一惊道,顿时朱厚熜眼中杀机迸现,丝毫没有刚才的从容淡定与得意洋洋,陆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朱厚熜随即平静下来,微笑着又说道:“不对不对。你不知道,你若知道就不会让陆吟入宫,你若知道那天趁乱你就会举家撤离。你若知道就不会是刚才的那副表情,陆炳你没有赢,你没有赢,还是朕厉害。朕是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哈。”

    朱厚熜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陆炳心中发毛,陆炳心中只闪现过两个字:变态。

    “你没事儿吧?”陆炳早就不称朱厚熜是圣上之类的了,既然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也就是翻脸之日,纵然不会兵戎相见但也绝不会如同以前那般,故此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直接说个透彻。

    “没事儿没事儿,朕失态了。”朱厚熜干咳两声。止了刚才的狂笑继续讲道:“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以前密十三中有人曾刺杀过我府上的一个人。用的就是这种怪术,此术好像叫做回天之术。但我认为名字不太恰当,这简直是噬命的武艺,乃是消耗自身生命而提高威力的邪术。”陆炳说道:“曾经我们在京城围困白羽的时候,白羽曾用过这招,虽然样貌变化不大,但威力却是无穷的。白羽已经很强了,用了回天之术力量倍增,那便是逆天的威力了。我想这次他一定中毒颇深,圣上这边也有了下毒的高手了,不然白羽定不会这么用回天之术的。刚才圣上也说了,这只手是白羽的,白羽这次可算是栽了。”

    朱厚熜听到白羽栽了的话,尤为高兴,毕竟白羽在陆炳受伤跑过,而陆炳一直视白羽为大敌,但白羽却栽在了自己手里,东方傲也命丧于宫中。朱厚熜对于能胜过陆炳任何地方都是十分在意的,用陆炳的心里话说,朱厚熜已经心理变态了。

    朱厚熜点点头道:“要不说朕把你当做对手呢,陆炳的确聪明不似白羽一样,空有一身好本事却是个白痴。的确他身中剧毒,却用了那个......那个回天之术,是这个名字吧。猛然间他挣脱了枷锁,把机关泥土巨石铁链纷纷震断,连架在脖子的钢刀也被震碎。挣脱之后,白羽却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有御马监勇士挥刀砍去,就如此硬生生的把白羽的手臂砍断了。白羽大叫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依朕猜测,这个白羽一时半刻是恢复不了元气了,功力也是大损,哼哼,他算是栽在朕手里喽。”

    陆炳摇摇头道:“正如你先前所说的那样,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所谓的御马监勇士也手潮了点,当时白羽是脱了力,昏厥过去,此时应该直接砍下他的头来。不过你肯定在之前表露出不可伤其性命的事情,故此御马监的人才不敢砍脖颈的刺要害的,这一击之下白羽是被痛醒的,这才激发潜能奔了出去。所以御马监勇士和你各占一半的责任,这样的结果怨不到别人,乃是你贪心所致。”

    “朕没有错,错在御马监那个蠢货身上,他是练武之人应该明白厉害的,他却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是怕朕责罚他吗,还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哼,废物,一群只会趋炎附势的废物,朕要杀了他,一会儿就下令杀他全家。”朱厚熜突然恶狠狠地说道,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十分不好的癫狂状态。

    陆炳叹息道:“动辄就杀人全家,朱厚熜你太狠毒了,我们没翻脸之前我还是你的兄长,我奉劝你一句,如此狠毒早晚众叛亲离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为帝王者需灭绝善心,狠毒意坚,可所谓的狠毒不是这样的。”

    “朕用不着你来教!孤家寡人,就是孤家寡人,没有人可信任,朕也不相信任何人!面对天下,谁可信?!”朱厚熜吼道。

    “行了,我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既然小女不在宫中,那我就走了。放走我,你不后悔吗?”陆炳突然笑道。

    朱厚熜叫道:“你还不能走。”(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挫败

    “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陆炳问道。

    “不是,我只是有话没说完。”朱厚熜道:“你说我心狠,但我还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我的心还不够狠,起码对你下不了杀手。如果有朝一日,你我兄弟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时候,亦或是我能够真的狠心斩下你头颅的时候,到那时候我或许才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帝王吧。”

    “即便你我兵戎相见我也会退避三舍,以纪念你我的兄弟之情。真到了那一日,一旦开打,你我都要全力以赴,这样才是对对方的尊敬。”陆炳说道。

    朱厚熜哈哈大笑道:“陆炳啊,陆炳,你现在还在逞强吗?我是不想看到这一幕,而不是留不下你!你看这是什么!”朱厚熜说着猛然一刷龙案上的茶杯,茶杯碎裂,奉天殿的大门应声打开,近百弓弩和火铳密密麻麻的对向陆炳。这些手持弓弩和火铳的人都是身手矫健有武功底子的人,陆炳早就发现了他们盘踞在大殿外,却并未理会。他想见见朱厚熜,也想看看朱厚熜到底有什么长进,更明白从进入宫门的那一刹那就被人盯上了,那时候跑和现在是一个效果的,还不如静观其变的好,匆忙逃离反而容易激怒朱厚熜痛下杀手,并落入早早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哈哈,我若想动手就不会等到现在,可现在也不晚!”陆炳大喝一声飞身扑向朱厚熜,扑到跟前却大叫一声不好。首先身后的火铳手并未放枪。若是说他们担心误伤到朱厚熜尚且可以说得通,但护主心切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再看朱厚熜,他竟然不是朱厚熜!

    其实这么说倒也不准确。眼前这个人确实是朱厚熜,但是却只是朱厚熜的影响。朱厚熜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硕大的水晶,刚才朱厚熜就是躲在后面对陆炳说话的,而现在那里却只是朱厚熜的像而已,这应该是用了折射的原理,通过某些方法把朱厚熜的样子转到水晶上合成一个影像。看来朱厚熜身边的能人的确不少,而告诉自己那些把戏的人应该不是夏言。正是发明这些的能人。

    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应该是奉天殿中的光线很适合,所以陆炳压根没发现这块透明水晶的存在。更没发现影像的不妥,只是隐隐觉得朱厚熜的声音有些怪。但现在想起来的确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或许是用了某些管道来传声吧。而现在奉天殿的几扇门一开,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这才发现水晶的存在。而朱厚熜影像也在此时受其他光线的破坏模糊起来。陆炳回身看向那些火铳手,站在御阶之上这才看到外面已经布满了人马。陆炳来不及想这是什么道理,只能匆忙应战,惨然一笑扬声笑道:“朱厚熜,你的确长进了。”

    朱厚熜的声音从陆炳身旁传来:“陆炳,你可以带刀入宫,你却没有,这说明你没有谋反之心。朕欠你太多。一时间难以还清。古有诸葛孔明七擒孟获,朕没这么想降服你。也降服不来你,但朕答应你,饶你三命,今天是第一次。”

    “呵呵。”陆炳冷笑道。

    “你爱讲义气,朕就跟你讲义气。从今天开始,你速速离开京城,你的兵马你可以带走,但不准再入顺天府一步,否则格杀勿论。你自己去疆外打下天下,朕给你三年时间,疆外自立为王也好还是藏于疆外当个富家翁也好,总之不准踏入大明一步。三年一过,朕就要饶你第二命,接着是第三命。三命一过,法不容情,朕绝不留你!到时兄弟之情恩断义绝,休怪朕狠心!给朕滚!”朱厚熜道。

    陆炳眉头皱起,快步走下御阶,大步朝着宫外走去。被朱厚熜摆了一道,败在以往小老弟手里的感觉十分不妙,但同时陆炳也笑了起来,朱厚熜长大了,自己也放心了,可朱厚熜真的容得下自己吗,他如此反复,只怕自己又要多了一个劲敌了。

    陆炳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宫殿,朱厚熜闪身从一旁的暗阁中走了出来,望着陆炳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不由得叹了口气。陈洪这时候出现在朱厚熜身旁,低眉顺眼微弓着身子,并不言语。朱厚熜摇了摇头,指着陆炳已经渐行渐远的身影发疯的狂吼道:“朕赢了,朕乃天下,天下皆朕!陆炳,尔等一介莽夫,又何能称霸,还不是朕给予你的。朕对你已然仁至义尽,休要怪朕心狠,这天下只能有一个霸主!你输了,你输了!”

    —————————————————————————————————————

    陆炳仓皇跑出京城,在一个不起眼的农居找到了魏和说道:“最近注意,东厂的人太厉害了,他们比咱们历史悠久,跟他们认真起来玩情报组织咱们还太嫩。我们掌握了前朝锦衣卫和东厂的部分精华,但他们的老根儿还在,总之难以对付。一定要小心,把非精锐隐藏不深的探子都撤了吧。总之谨慎行事,切勿中了对方的圈套,反被对方传递出来假情报,兄弟们为此丧命更得不偿失。注意陈洪,切不可轻敌,他应该是个棘手的人物。”

    “属下谨记主公教诲。”魏和说着牵过一匹马。

    陆炳说着翻身上马,道:“我先去办点事儿,你尽快布置。”语罢陆炳轻喝一声马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但片刻后陆炳又折了回来。

    魏和问道:“主公可是忘了交代什么事儿?”

    陆炳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忘给你说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的身份已经护不住你了,布置完一切退到霸州去等情报,如果形势逼人赶快回山东。魏和,我的好兄弟,别逞能,我不想失去你。”说着陆炳再度调转马头再次离去。

    魏和的眼角湿润了,他曾被判过陆炳,但他不会再背叛,有这样的主公除了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还能用什么报答他呢。

    陆炳一路飞驰朝着红螺寺而去,今天他没想到能救出陆吟,但为了防止家人担心只能说亲力亲为去救人。实际上陆炳把救人的人物交代给了另一群人,一群他不是十分信任却足以托付此次生死任务的人。

    同时,陆炳也想了,万一陆吟救不出来人也只能舍了陆吟,朱厚熜不会害自己女儿性命,虽然前途堪忧但毕竟是公告天下的公主,朱厚熜也不会太过分,出尔反尔尤其是这种广而告之的事情,有损皇家尊严,所以陆吟起码是暂时安全的。陆炳绝不会让一家人陪着陆吟去死,孰轻孰重陆炳拎得清,现在他不再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莽夫,而是一家之主还是千万人的主公,他的一举一动关乎着许多人的生死。

    当然,陆炳知道是谁救得陆吟,这些人正是受他所托去救人的,他们就是住在红螺寺的少林武僧们。陆炳之所以一直咬定青山认准了不是他的人救走了陆吟,那是陆炳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便是朱厚熜已经知道是少林寺武僧救得人,如果自己承认了那便是给少林寺惹了麻烦,如果不承认日后少林寺也好推脱一下,起码不至于是灭顶之灾。而朱厚熜后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他的确是知道了,少林寺将有大祸,红螺寺的少林武僧更是暴漏在危险之中。

    陆炳在宫里的时候不能立刻就走,否则就露了马脚显示出内心之惶恐,但出了宫,陆炳交代完主要的事情便要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心中心急火燎不停地在呐喊,千万不要出事儿啊。

    红螺寺一片寂静,这本就不正常,作为北方著名的大寺,就算这个点儿没有成群上香的也有零散的信徒居士或者香客吧。可现如今山路上什么都没有,陆炳来到山路下并不下马,也对亏他骑得乃是一匹神骏,竟然顺着山路就这么奔了上去,普通的马儿是不敢的,不光没这纵宽更是连这胆子都没有,若是强行上山爬石阶,非得折了马蹄跌到山底不可。马儿步步而上,马不停蹄就跑到了护国寺的匾额下。

    陆炳看到一个武僧死在了柱子下,他坐在地上浑身是血,满身刀伤,血还是温热的,说明人死了不久,连武僧的身体都还没僵硬。陆炳看了看,人没救了,只得把武僧环睁的双眼给用手抹上了,死不瞑目或许是最惨烈的死法了。

    陆炳下了马,比马儿奔驰的还快,一溜烟的冲到了山顶。到处都是血,血色蔓延了整座红螺寺的大雄宝殿,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而地上也满是僧侣居士的尸体,其中不乏少林寺武僧的身影,就连大殿上佛祖的塑身也被射上了箭矢溅上了鲜血。

    “谁!”陆炳拔刀出鞘对着门口方向吼道,大门“吱呀”一声闭上了,门后站着一名僧人,正是一脸平淡的悟须。悟须吟了声佛号说道:“陆施主别来无恙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悟禅

    “主持大师,陆某对不起您,对不起少林寺。”陆炳大叫一声,险些垂了泪。

    悟须却摇摇头:“出家人看破生死在六道五行之外,不嗔不怒,死了便死了,只不过是去了往生极乐世界罢了。他们死得其所,做了该做的事情,这是出家人的平和之心,万物皆有定数不可任意而为,或是理所应当或是报应轮回,阿弥陀佛。陆施主并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少林寺。只不过我也是刚到这里,比你早来了一步而已,小僧想问一下陆施主,刚才何出此言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持大师您也不知道为什么?此事和陆某有关,事情是这么这么般如此.......”陆炳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通。听完悟须长叹一声再度说道:“阿弥陀佛,那小僧说的没错,他们的确做了对的事情,也做了他们该做的事情。”

    “大师....”陆炳无言以对,只得说道:“我们细细搜索下看看有没有生还者吧。”

    “好。”悟须道,两人分头搜找了起来,并开始不断地呼喊起来。

    搜索了许久两人未果,再度在大雄宝殿会面,猛然听到有人在外面走动的声音,听步伐此人应该是有武功在身,但极其疲惫。悟须虽然神色淡定,但脚下却不清闲,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微秒之间表情动了怒气也有了一丝不平静,完全没他自己说的平和之心。

    陆炳更是举着刀就冲了出去。以为这是凶手,出门之后他却再次惊讶的差点惊呼出来。门外站着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僧,那老僧宛如血葫芦一般满身是血。只是双臂被生生的砍去了,但却好似被迅速止了血不至于流血过多血崩而死。最惨的是那老僧的头上,老僧一张一合的嘴不停地涌着血水,应该是被剪掉了舌头,鼻子也被削去了,双眼更是空空如也,竟然被生生挖去。耳朵仅剩下一只,在老僧原本留有结疤光滑无比的头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叛”字。那老僧受到如此重的伤。还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应该是听到陆炳和悟须的声音才硬撑着过来的。要么是他意志坚强,要么就是他被给他胳膊止血的人又给他服用了强心的药,但总之此时的他是强弩之末全凭一口气硬撑着。

    陆炳认出了这个老僧是谁。顿时泪流满面。扬天狂吼道:“朱厚熜,卧槽尼玛。”

    悟须的脸上也不停地抽搐着,上前一把扶住那老僧说道:“悟禅师兄,师弟来晚了。”悟禅不停地点头,嘴里呜呜呀呀,血水滴在地上,滴滴答答的,更显得惨烈。

    陆炳擦了擦眼泪。也上去扶住悟禅,与悟须同时用真气在悟禅身体里探去。果然已然筋脉大乱,分明是有人对悟禅下了分筋错骨的招数。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能转瞬之间杀了这么多少林武僧,连武艺高强的少林四大金刚之首的悟禅都成了这幅模样。又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竟然下得了如此毒辣的狠手,把悟禅的双臂双眼舌头单耳都割了去,还要废了他一身武功在头顶刻上耻辱的“判”字。毋庸置疑,朱厚熜是罪魁祸首,但执行的人却也是可怕得很,只怕有这样的执行者,也的确是朱厚熜所说的那样,是放了自己家人一马,否则以此人马去围杀陆家人,估计纵然能跑脱几人也得死伤大半伤亡惨重。

    “看,陆炳。”悟须也不称陆施主了,直接递给陆炳一封沾满鲜血的信。陆炳提起鼻子闻了闻说道:“纸上应该是没有毒。”再度交还给苦主悟须,死的都是佛家弟子和少林武僧,这封信应该由悟须来先看。

    悟须打开信封,看了起来,陆炳心中焦急也凑着脑袋过去看了看。信上的笔记是朱厚熜的字,陆炳心中一惊,果然没错,自己没有冤枉朱厚熜。悟须看了一眼陆炳,看到陆炳这种表情,应该的确是朱厚熜的字迹。全天下没几个人认得朱厚熜字,倒不是朱厚熜的字迹潦草,而是作为皇帝已经很少动笔了,大部分的奏折他不过只是看看,批红和交代都由秉笔太监来做,所以没几个人见过朱厚熜的字。但陆炳不同,朱厚熜不过是兴王的时候他们就是玩伴,岂能不识得。

    信上是这么写的:

    吾兄文孚,今日殿上失口否认与众贼僧之关联,朕心震怒。若非也,贼僧当斩,以武乱纪深夜入宫欲意刺王杀驾,此心当诛。若是也,那便是欺君之嫌,伙同之罪,亦当斩!吾兄看到此言,众贼僧死不足惜理所应当,朕乃是匡扶社稷以正国法,而朕随猜测非虚。若吾兄无看到,那此事乃与御兄陆文孚并无关系,乃是朕一人所为。众贼僧罪恶滔天蔑视皇威,亦万死不足平朕心中之愤恨。

    吾兄陆炳,吟儿朕已带走,待你我约定达成之日,我必会完璧归赵不伤其分毫。

    朕再胜一局。

    悟须放下了信,准备递给陆炳。陆炳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也看完了。哎,这次输的好惨,好彻底。”

    —————————————————————————————————————

    陆炳和悟须准备带着身受重伤已经几近油尽灯枯的悟禅回山东调养,因为回嵩山路途遥遥悟须担心悟禅的身体撑不住,若不是有两大高手不停的续气,只怕气若游丝的悟禅早就不行了。人活一口气,悟禅就是撑着要等陆炳到来,一见到悟须和陆炳的时候便知道完成了一桩心事,精神萎靡身体最后撑着的一口气儿也就完了。

    现如今的悟禅只不过是个被废了武功,还身受重伤的耄耋老者,身体会这样也算正常。路上陆炳情绪很低沉,认为是自己害的悟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而悟须也没有多说什么。行到山东境内的时候,悟须突然说道:“陆施主,你觉得少林该何去何从,命运又该何往?”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朱厚熜已经知道了你们帮助我的事情,所以为了保全少林,你们最好立刻上疏公开要讨伐我或者和我划清界限,毕竟少林在河南境内,我的手伸不到那么远,护不住少林。”

    “少林寺不需任何人来护,我们纵然现在和你划清界限,凭你对朱厚熜的了解,你认为他会放过少林吗?无非是晚几年在收拾我们罢了,早晚都是个死,还不如一意孤行,即便寺毁人亡也好过这般畏首畏尾首鼠两端来得好。”悟须说道。

    陆炳略一沉吟,认为悟须说得对,只得点了点头。陆炳说道:“悟须大师,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当讲的。”悟须道。

    “举寺迁移,皆来山东,只要入了山东境内,我就能护住你们。”陆炳说道,悟须道:“此事还得容小僧想想,说起来少林寺从来是不甘寂寞的,从古至今少室山的武僧们就参与政治斗争,而我们的政治敏感一直不差,总是能站对队伍。而今皇帝重道轻佛,佛教堪忧,虽在之前的僧兵助阵后也有过一些嘉奖荣耀,但按照这样的形式下去,中原佛教落寞那是早晚的事儿。每次少林寺都是在乱世之中做出抉择,然后随王伴驾取得最终胜利,从此再上一个台阶拜托窘境进入新的高度。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两点,少林武艺的博大精深少林弟子遍布天下,这是其一。第二点就是我们每次都是全力以赴,致死而后生。”

    “所以大师你是想破釜沉舟,公开来帮我?公开和朝廷作对?”陆炳问道。

    “是!”悟须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光芒:“没错,我要举全天下少林弟子的势力来帮你,一旦你能够登基坐殿自立为王,我们便是奉旨破戒。小僧乃少林寺主持,少林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可比起慢慢落寞被软刀子磨死,我宁肯让它涅槃重生死而后生。少林必当毁在我手中也会兴旺在我手中。”

    陆炳叹了口气苦笑道:“大师啊大师,你真是个政客。”

    “没错,我的心并不纯净,不管是个阴谋家野心家还是政客也好,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少林好,为了建立一个大佛国的伟大目标。陆炳千万不要忽视僧兵的作用,对带动士气和训练士兵,少林弟子作用甚大,而且战斗力也非常强。你现在有本事问鼎天下,即能完成一个男人的梦想,又能圆了我的理想,你为什么不去做呢?朱厚熜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对这个昏君在抱有任何幻想了。”悟须苦口婆心的说道。

    陆炳摇摇头:“我还没想好,如果我在异乡土地建立自己的国度,大师还愿意陪伴我吗?”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异土异族你就是入侵者,难以长久维持。只有中原之地,大明本土适合你的,陆炳,你定会是个文攻武略对外强硬对内仁治的明主,一个被世人记住和仰望的开国之君难道你就不令你心动吗?”悟须显然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恼怒说道:“你这般下去只能被赶尽杀绝,自陷困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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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