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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剑舞风云     求死txt下载     求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能证明

    清单上的,都是一些rì常用的物品,一点都不贵重,只是量大地出奇。但是加起来,都花不了几个钱。

    能有什么大用?

    再了,侯爷是办大事的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哪用侯爷亲自过问?

    不过,既然侯爷已经吩咐下来了,咱们做下人的,按照侯爷的意思办就是了。侯爷做事,总是不会错的。

    侯爷不会错,这已经是侯府内,每一个人的信条了……

    到了第二天,天不作美,狂风呼啸,暴雨大作,向来整洁的开元城,地面也是满是泥泞。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

    一辆破车缓缓行进在道路上,驱车的还是满脸沧桑的成落炎,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虽然为了弟兄们的生活,他接受了赵宗阳的安排,率众住进了赵宗阳给他们准备的一个院落里,但并不代表他就要为赵宗阳所用。

    十二年的牧羊生涯,以及回到开元后,亲眼见到的种种残酷的现实,以及开元城中的风起云涌,让他那颗疲惫至极的心灵有些不堪重负,以往的雄心壮志也再难寻觅。

    现在的他,只想带着兄弟们,好好地过完余生,不再想多折腾了……

    至于欠下的赵宗阳的人情,他自然会想办法偿还,但实在不想再陷进纷争中去了。

    “成帅,我们这是到哪里去啊?天sè这么差,不如等晴了之后再去?”

    手下的一百弟兄们。都换上了新的服装,衣甲鲜亮。与昨rì那乞丐模样相比,简直不可同rì而语,都依稀恢复了几分当年英姿飒爽的姿态。

    只是在这大雨中,新衣甲淋湿了,有些可惜。

    “回到开元后,我最想去看的。就是那些老伙计的家人。”成落炎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哎,一晃十多年了。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了。”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的心中。顿时都很不好受。

    成帅口中的“老伙计”,指的就是当初被团团围困之时,奋勇抗敌,牺牲掉的四百来个袍泽。直到现在,他们战死时的情境,还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盘旋,永远不可能遗忘。

    这是每一个人心中,最大的痛!

    只是,这一晃都十多年了,他们的家人。还找得到么?

    “四百多户人家,急切之间也没法全部找到,只有慢慢查访。不过我记得,有十多个人,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就在开元城郊的王家村,我们今rì就先到那里去看看。”成落炎的话,让这一百多个将士都心里感慨。

    成帅作为昔rì统帅三军的大将军,居然还记得下面这些普通士兵们的来历,十二年过去了,都还没忘。这可不单单是一个记忆力好坏的问题……

    出了开元的城门。一路向南,顶着狂风暴雨,沿着泥泞的道路,艰难地走了足足有三十里,一个残破的村落,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是一个很看起来很萧条很破烂的村子,地处很偏僻,三面都是大山,唯一的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也是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碰上今天这样的下雨天,到处都是积水,十分难行。

    村里的屋子,大多数都是低矮的茅草房,很是简陋,偶尔有几间泥瓦房,也是斑驳破落地不像样子。像这样的大雨下,这些破烂的房子都显得摇摇yù坠。

    更重要的是,这村子里,也没多少人烟,零零星星有几个妇孺,老人坐在门前,看着漫天的雨唉声叹气。眼中流露出的,都是茫然和无助。

    很难想象,号称处在前所未有的盛世的开元,在繁华似锦的京城旁边,居然还有如此萧条惨淡的村落。或许,泱泱大开元,已经把他们遗忘了……

    “走,进去看看。”成落炎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哀伤,缓缓地跳下车,带着弟兄们走进了残破不堪的村子里。

    “军爷,我们这里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求军爷宽限几rì,我们一定想办法凑齐。”

    一见到这群衣甲鲜亮的将士进了村,原先宁静地让人发慌的小山村,立即就有些鸡飞狗跳的恐慌。呃,这么或许有些不准确,就这么个穷山村,怕是连老鼠都养不活了,哪里还有什么鸡和狗?

    恐慌的,是人心。

    家家户户的人都跑了出来,在这风雨之中,衣着单薄,瑟瑟发抖。

    “军爷,求求你,宽限几rì,我们一定尽快把钱凑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噗通一声就对着成落炎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妇女和小孩子,也都跟着跪,使劲磕头。

    “老人家,你这是在干什么?”成落炎的心中,不出的难过,赶紧伸手把老头子给扶了起来,从那浑身发抖的迹象上,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老头子心中的恐惧。

    “军爷,你们不是来收税的么?”老头子胆战心惊地问道。

    “收税?收什么税?”成落炎讶异道。

    “农田税,人头税……各种税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种名目,我们一年的收成,根本不够应付交税的。最近镇上修一条水渠,又让我们交税,还把村子里的轻壮劳力强行征去了。我们实在没钱交了,最近几天,官兵们就频繁来催收,实在拿不出钱,就拆房子,杀人……”老人着着,就满眼含泪:“前几天,我的小孙子被他们扔进池塘里,活活淹死了。”

    “混账,这是什么官兵?与土匪强盗合异?”成落炎怒不可遏,再没有之前的淡定。

    “这话不好乱啊,要是被听到,只怕xìng命难保。”老人畏畏缩缩地摆了摆手,道:“民不与官斗的。”

    成落炎的心中,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军爷,你们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老人忐忑不安地道:“村子里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招待各位军爷了。”

    “老人家莫紧张,我们就是来看看。”成落炎看着这破烂的山村,很想资助一下,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都已经一穷二白了。

    “对了,王二狗以前是这里的吧?”成落炎问道,心里很是感慨。

    这些从山沟沟里被征召出来当兵的,基本都大字不识一个,大多数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些二狗,三蛋之类的代号,军营里本也不是什么风雅之地,也都习惯这么叫了。

    成落炎心中突然有一丝负罪感:人都死了十多年了,自己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二狗……”老人楞了半晌,这才回忆起来:“二狗他们那波兔崽子,二十年前就被征召去当兵了,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军爷,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啊?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成落炎痛苦地别过头去,不忍心出死讯,刺激这些已经快要被折腾地崩溃掉的可怜村民。

    一百将士们,一个个眼眶都有些湿润。

    虽然他们没话,但看得这副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

    “二狗,我的儿啊!”一个老妪突然大哭一声,旋即就晕倒了过去。

    紧接着,又有十多个村民哭声震天,晕过去一大半。

    老头子痛苦地摇了摇头:“都别哭了,他们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死了也是光荣,哭什么哭?”

    成落炎的心里,像刀绞一般。这些淳朴的山民,被折磨地如此惨淡,竟然还时刻惦记着国家,哎……朝廷对得起他们么?

    “得得得”,一阵狂乱的马蹄声传来,泥泞的道路上,泥沙四溅,一群手持刀枪的官兵,冲进了村子里,气势如虹。

    “修水渠的税,不能再拖了!”为首的,是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腰上挎着一柄钢刀。他勒住马,也不下马,直接就喝道:“这是朝廷的命令,谁要是再拖欠,就休怪军爷不气!”

    这时,他发现萧条的山村里,突然多了百来号人,个个衣甲鲜亮,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成落炎冷冷地扫了这家伙一眼,道:“依照开元律法,军人的家属,可以免除杂税和徭役。你凭什么来收税?”

    “军人家属?这破村里哪来什么当兵的?”刀疤脸咧嘴冷笑:“开元律法,冒充军人,那可是死罪!”

    “军爷,我家二狗二十年前就参军了……”方才那昏倒的老妪,一边哭一边。

    “二十年前?你怎么不一百年……糊弄谁啊?”刀疤脸不屑道:“反正军爷看到的免税名册里,没有任何一个王家村的。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冒认,不要命了!”

    名册里没有……成落炎的心,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在征兵的时候,肯定都是有登记的,现在反倒没有了?明什么,明是被删除了!

    想一想,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人的手上?某些心虚的人,会让他们的资料还存在么……成落炎的心中,猛然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我jǐng告你们啊,乖乖交税,不要搞歪门邪道。”刀疤脸冷喝道:“还口口声声有当兵的,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能给公道?

    成落炎愤怒地站了出来:“我能证明,他们当年都是我手下的兵,十二年前,都为国捐躯了!”

    “你证明?”刀疤脸一愣,旋即又鄙夷地扫了一眼,冷冷喝道:“你算是哪根葱?”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对成帅……”成落炎身后的将士们愤怒无比,开口道,但身份还没报出来,就被成落炎阻止了。

    自己的名字,在开元国里早就吃不开了,而且还有人想故意抹黑。想想昨rì的遭遇,老帅心中唏嘘不已。

    还是别身份了,免得给村子里的人们惹麻烦……

    “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一句话。”成落炎沉声道:“将士们在前线,为国捐躯,保家卫国,却得不到承认,你自己觉得,这样公道么?”

    “公道?哈哈,居然还有人跟军爷什么公道!”刀疤脸一阵大笑,他身后的一大队人马,也都谄媚地跟着哄笑。

    “这真是军爷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大的笑话。”刀疤脸得意洋洋地道:“这个世界上,刀在谁手里,谁就是公道!在这里,军爷就是公道。”

    成落炎眼sè一冷,喝道:“作为一个军人,你怎么能出这样的混账话?让你拿起刀,是为了保家卫国,抗击外敌,你却把刀锋对向了手无寸铁的同胞;他们的家人,跟你一样都是军人,但他们的刀,却是对着敌人!”

    成落炎这一声冷喝。着实让刀疤脸心里一紧。看着这干瘪老头严肃的嘴脸,居然隐隐有一丝不怒自威的味道,让人心里没来由地发虚。

    不过,这发虚的情绪,很快就被刀疤脸所克服了:一个老匹夫而已,军爷怕他做啥?

    “军爷就是把刀对着你们这群蝼蚁,你能怎样?钢刀在手。这就是我的公道。”刀疤脸猛然间拔刀,对着成落炎,嚣张地道:“不要再谈论那不知所谓的公道。军爷就算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干净,谁又能如何?什么狗屁公道,谁能给这个公道?”

    “我能给这个公道!”

    成落炎突然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让他身后所有的将士,都大吃一惊:十二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帅拔剑!

    大家的热血,一下子都轰然涌了上来,纷纷拔刀,与官兵们对峙,现场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不单单是这些弟兄们,就连成落炎自己,在拔剑之后。都有一丝惊讶,难以置信:自己的心,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不知不觉的,居然把剑给拔出来了?

    “好大的胆子?你是要与官兵作对?”刀疤脸先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接着转念一想:自己是奉命行事。万事有朝廷撑腰,怕他一个老头子干嘛?

    “与官兵作对……”成落炎一下子被这句话给震惊了,接着又是一股浓浓的悲哀:自己毕生所做的事业,都是在保卫开元,没曾想,现在居然与开元的官兵站在了对立面。

    何其可笑的局面……

    “我不想与谁作对。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成落炎有些落寞地道。

    “公道?就凭你,能给得起这个公道?”刀疤脸见成落炎有些顾忌,更加嚣张了:“你跟我作对,就是跟朝廷作对,就是背叛开元,就是全开元的敌人。”

    “老子砍了你!”一个弟兄实在忍不住,大喊着就要出手。

    成落炎眼神冷冷地一扫,让他退了回去。

    这时,刀疤脸身边的一个人,仔细地打量了成落炎一番,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刀疤脸轻声了些什么,时不时透出一两句,有关昨rì里在开元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迹……

    “哈哈,军爷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俘虏啊。”刀疤脸哈哈大笑。

    他是五年前才入伍的,被灌输的一直都是新的一套理念,对成落炎没有半分敬意。况且据这家伙已经没有半点翻盘的可能,甚至还让陛下很不满意,自然就更看不起了,还迫不及待地想踩一踩。

    哈哈,想不到昔rì的大将军,还能被军爷给踩一踩,真爽!

    “败军之将,还敢言勇,还口口声声主持什么公道?”刀疤脸毫无顾忌地将刀尖抵在成落炎的胸口上,嚣张地喝道:“来啊,你来主持公道,来杀了我!”

    “居然敢如此对成帅无礼,老子杀了你!”

    一个将士忍不住要扑上来,被成落炎冷冷地喝止。

    成落炎的脸sè铁青,眼珠子一动不动,愣愣凝视着刀疤脸,带着无尽的怒气。

    “怎么?你不服气,那你杀了我啊。”刀疤脸有恃无恐,道:“你以前是大将军,你应该明白,杀朝廷的官兵,是什么样的罪行。你要是敢动手,别你,跟着你的这么多傻蛋,都要随你殉葬!”

    成落炎的脸sèyīn沉地吓人,一双铁拳捏的紧紧的,但却一动不动,任凭那锋利的刀尖,在自己的胸口越抵越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然后带着你的一百个蠢蛋,一起到黄泉来找我。第二个选择,你跪下来磕个头,军爷或许可以大发善心,当这一切没有发生。”刀疤脸的面容显得分外地狰狞,带着凶残的笑容。

    哈哈,前任大将军,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在军爷面前跪下来!

    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

    “你不要太过分。”成落炎的声音很低沉,让人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刀疤脸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越来越得意。

    “军爷就是过分了,你能怎样?有种的就动手杀了我啊。”刀疤脸猖狂地笑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你还把自己当大将军啊。老匹夫,该醒醒了,时代已经不同了,你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一条狗都不如。”

    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成落炎的心口上。

    “这个世界,没有权势,就狗屁都不是。你以前军权在握,谁见了你都要战战兢兢;现在不同了,谁还会多看你一眼?随便哪个人,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刀疤脸嚣张地道:“什么都没有,居然还异想天开地主持公道,你是在做梦!”

    成落炎的心中,涌起了无边无际的悲哀: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居然连几个可怜的村民都保护不了?几个低级的官兵,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难道,没有权势,就连自己袍泽的家人都帮不了么?

    原本已经无yù无求,死掉的心气,在这一刻,居然莫名地又有了一丝热血在涌动。

    “怎么样,老匹夫,两条路你选哪一条?”刀疤脸得寸进尺,道:“你要是再不跪,可别怪军爷不气了。”

    “军爷,都是我们的错,您老人家别生气,我们一定尽快把改交的税凑齐。”王家村里的人都被这阵势给吓傻了。老头子颤颤巍巍地道:“这位将军只不过是路过的,跟这件事没关系。”

    面对如此淳朴的村民,成落炎的心里更是难受。

    “什么狗屁将军?一个俘虏而已。”刀疤脸哈哈大笑,手中的钢刀,越发地用力,成落炎的胸口,已经隐隐现出血丝。

    “我知道你要面子,不愿意跪。但你要是不跪,今天这事就没法了结。”刀疤脸凶神恶煞地道:“这样好了,军爷大发慈悲,再给你一个选择,以你这一条贱命,换这一百条命,如何?”

    “大胆狗贼!”成落炎手下的将士们发狂般地涌了上来,将刀疤脸团团围住。

    官兵们严阵以待,将这些将士们围在了zhōng yāng。

    “老匹夫,你真的要对抗朝廷?”刀疤脸大笑道:“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退下!”成落炎厉声将手下的将士们喝退,等着刀疤脸,冷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的弟兄们无关。”

    “有关无关,不是你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刀疤脸见成落炎如此犹豫,心里越发有底,嚣张地道:“没有权力,还想装逼,想主持公道?在军爷面前,谁有那么大的面子,敢主持这个公道?今天军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公道!”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钢刀便高高举起,冲着成落炎的额头,狠狠挥下!

    手起刀落,只听“噗嗤”一声,骨肉分离的声音,一个脑袋便脱离了身体,滚了下去。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吓得全身发软,哭喊声四起。

    “军侯!”官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翻滚的脑袋,看着那脸上触目惊心的刀疤,个个胆战心惊。

    怎么会这样?军侯自己把自己脑袋给割下来了?难道是见鬼了?

    就连成落炎也是一脸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恩,这位军侯不错,了要主持公道,果然就主持了这个公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不愧是受朝廷教育多年,应该颁发一个感动开元的大奖……”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片刻之后,一道白sè的身影,便倏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又是他!

    成落炎心中猛的一震:放眼整个开元,或许也只有他,有这个胆量,敢如此高调地与朝廷唱反调了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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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男儿当如此

    “哪里来的人,居然还敢杀朝廷的官兵,真是不知死活了?”

    村民们心里很是忐忑,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那白衣的公子:这位公子很有勇气,但是惹了这么大的祸,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怎么还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还不逃命啊?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方才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官兵们,此时一个个像是斗败的公鸡,万分惶恐地看着这白衣公子,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惧sè。突然噗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侯爷!”

    侯爷!好大的来头!

    对于这些偏僻山村的平民而言,九品芝麻官在他们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京城里随便一个贵族,对他们而言,想见一面,就跟登天一样困难。

    堂堂一个侯爷,那是何等尊贵的存在,居然出现在这穷山恶水间,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村民们也全都跪倒在地,对侯爷大拜特拜。

    “拜我干什么?快起来。”赵宗阳和颜悦sè地扶起带头的老人,笑道:“你们都是英雄的家人,拜我,我这寸功未立,混吃等死的闲人当不起,怕折寿。”

    老人被赵宗阳这么一扶,全身都在打哆嗦,受宠若惊。

    这可是开元的侯爷啊!

    官兵们见状,也想要站起来。

    “啪”的一声,一颗石子狠狠地砸在最前面那人的膝盖上,“噗通”一下。又狠狠跪倒在地。

    “谁让你们起来的?”赵宗阳一改先前的和颜悦sè,横眉冷目地瞪了一眼,直让官兵们脊背发寒。

    “乡亲们的跪,本侯受不起。但是你们跪,本侯受起来是绰绰有余。”赵宗阳没好气地说道:“打仗的时候不见你们,欺负起百姓来,你们可真是威风八面。”

    “侯爷,我们也是食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当差。朝廷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一个官兵很委屈地说道。

    “好一个朝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朝廷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赵宗阳不屑地说道:“你们的俸禄,看似是朝廷给的,但朝廷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归根结底。黎民苍生才是朝廷的衣食父母。结果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回过头来,不但不感恩,反而欺压你们的衣食父母,天底下都很难找到比你们更混蛋的一群人!”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顺候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居然敢说百姓是朝廷的衣食父母!这岂不是把陛下一直强调的尊卑座次都弄反过来了?

    但这话听起来,却是这么解气呢,爽!

    “将士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混蛋都给本侯绑起来,好好地查一查。谁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但凡手上沾了血的,一概血债血偿。”赵宗阳傲然道:“你们不是说刀在谁手里。谁就是公道?今rì,本侯就要来主持这个公道!”

    “诺!”成落炎手下的一百将士,很自觉地就应了一声诺,兴奋地将官兵们团团围住,一个一个给绑了。这是他们先前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现在有赵宗阳撑腰,终于得偿所愿,心里就别提有多爽了。

    “侯爷饶命啊!”官兵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sè,双腿都在打颤,几乎是在头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就被缴了械。

    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自己干了些什么破事,自己心里都有数。要真是被查出来,在场的,谁能跑得了?

    “侯爷,我们都是在奉命行事,或许这些事是错误的,但也不能怪我们啊!”死到临头,一个官兵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大声喊冤道:“军令如山,我们只能执行,不能反驳。”

    他这一声喊叫,立即引起了一阵的附和。人人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喊叫。

    “是啊,大家都是当兵的,都明白面对命令,只有服从?”

    “军令如山,我们不能违抗!”

    “我们也是无辜的。”

    听得这些人大喊大叫,就连成落炎手下的将士们,都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人虽然是罪大恶极,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而言,军令如山,确实是不容反驳的。

    此事处理起来,还有些棘手了。

    “好一个军令如山!”赵宗阳冷笑道:“对于命令,你们没有违抗的权力,但面对百姓,你们有将刀锋砍歪三寸的能力!”

    赵宗阳一句话,立即让这些官兵们目瞪口呆,而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将士们,则是拍手称快。

    “还有,别在本侯面前装无辜。这些年来,你们四处征收的税里,究竟有多少,被你们中饱私囊,应该不用我来提醒吧?”赵宗阳冷哼道:“这难道也是军令?是朝廷让你们私吞的?”

    没有人敢吱声,实际上即使让他们说话,也没人说得出来了。

    一个个都手脚发冷,心跳加速,全身犹如掉进了冰窟之中。

    “有好处的时候,个个胡作非为,喜笑颜开;出了事了,就痛哭流涕,军令如山,你们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赵宗阳喝道:“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来,你们拿着百姓给的俸禄,都对百姓干了些什么?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们压根就没有良心!”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官兵们个个全身筛糠,不住地磕头:“请侯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改过自新。”

    “机会不是我给的,而且自己掌握的,可惜的是,你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当你们作恶多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收手,有没有给受害者机会?现在穷途末路了,却要乞求机会了,问问黄泉下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冤魂,他们愿不愿意给你们机会?”

    赵宗阳大手一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才是天理循环。把这些家伙带下去吧,好好查一查,他们当初是怎么把人害死的,就让他们接受相同的死法。”

    “诺!”将士们兴奋地领命,压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官兵,走出了村子外。

    “顺候,此事怕是不妥。”成落炎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却冷不丁地上前来,说了一句:“毕竟是官兵,由我的弟兄们来处理,怕是不成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这老头子就是胆子小。天塌下来,还有本侯顶着,你怕个什么?”赵宗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成落炎叹了一口气,他哪能不明白,一旦自己的弟兄们手上染上了官兵的血,那就等于是彻底绑在了赵宗阳的战车上。但看弟兄们的样子,似乎是巴不得如此,这顺候在短短两天里,就竖立起了如此的威望。

    他这已经不是yīn谋,而是**裸的阳谋了!

    那自己呢,又该何去何从?

    “你今天感觉很无力吧?”成落炎正在沉思中,却突然听得赵宗阳说道:“你从来没有如此感觉到权力的重要xìng吧?哪怕你以前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但现在却一文不名,结果连弟兄们的家属都保不住!”

    成落炎被赵宗阳戳到了痛处,眼神黯淡,一言不发。

    “现在的开元是什么样子,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小人当道,君子蒙尘。我想做什么,也许你也已经猜到了。”赵宗阳轻声说道:“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我不会勉强。我相信,作为一个深爱着这片土地的人,你懂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我们应该守护的。”

    成落炎的脸sè瞬间一变,心里有一股久违的热血,开始缓缓涌动。

    “感谢侯爷的救命之恩,草民带着全村的人,给侯爷磕头了!”王家村的老幼妇孺们,在老头子的带领下,重重地向赵宗阳磕头。

    “再跪,我可就真的生气了!”赵宗阳很严肃地说道,伸手将老人拉了起来。

    “父老乡亲们,你们的家人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但你们却受到如此的待遇,开元国对不起你们,我作为开元皇族,心中有愧!”赵宗阳极为郑重地,向着全村的乡亲们,深深鞠了一个躬。

    “侯爷,使不得啊使不得!”村民们吓得目瞪口呆,赶紧又跪下磕头。

    堂堂侯爷,何等尊贵的身份,居然向咱们这些蝼蚁鞠躬行礼,这是要折我们草民的寿的啊!

    “没什么使不得的,你们受得起。”赵宗阳面sè凝重,有些动情地说道:“英雄们客死异乡,为的是保卫国家,但他们保住了国家,却保不住自己的家园,对此我痛心疾首。这些无名的英雄们,即便全天下都把他们遗忘,也有家人在牵挂。

    没人给他们证明?那就用本侯的刀,为英雄们正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英雄们的丰功伟绩,我就不会忘记。”

    话音一落,侯府的下人们,就将准备的一大堆生活用品,给抬了上来。管家这会才明白,侯爷亲自过问的,确实是一件大事。

    放眼整个开元,还有哪个贵族,能有咱们侯爷这般豪气干云?

    “侯爷万岁!”这些朴实的乡亲们,眼中含着泪花,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心中的敬意。

    “乡亲们,举起杯中酒,让我们拜祭远去的英雄们!他们虽然尸骨无存,但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赵宗阳面sè肃穆,将杯中的酒缓缓地洒到了地上。

    成落炎心中波澜万千:心狠手辣,却又有情有义。对代表朝廷的官兵们不留情面,但却向如尘埃一般的百姓们放下身段。哪像那些心比天高,却只会欺软怕硬的二世祖?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男儿,当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岂止是枭雄?

    侯府准备的一大堆物品,一一分发到了村民们的手中。赵宗阳又吩咐下去,让侯府的工匠,这几天都留在村子里,好好地将小村改造一番,让大家都住上好房子。

    村民们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一个个感恩戴德,恨不得给顺候立一块长生牌。

    “不要拜我,这是你们应得的,英雄们为开元付出了生命,作为一个开元的人,我就有义务建设他们的家园。”赵宗阳大声喝道:“那些扭曲事实,亵渎英雄的人们,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沉痛的代价!”

    “今天在这里,我留下一句话:但凡是为开元踏上战场的英雄,不论生死胜败,若是朝廷不管,我管!”

    霎时间,群情激奋,热血沸腾。

    成落炎心里一叹:此话一旦传扬出去,哪里的兵不对顺候心向往之?自己的这些手下更不用说了,必然是死心塌地。而且还顺便打了朝廷的脸,这**裸的阳谋,真是厉害非常!

    不过,这种阳谋,可不是谁都能玩的,这需要足够的实力。

    “这家伙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在远处的一道山岭上,两道身影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一身黑衣的御天寒,表情显得有一些凝重。

    “有什么看不懂的,小白脸这是在做戏,就是想收买人心嘛。”冉冬夜在旁边撅起小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这家伙就是鬼点子多,随便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就让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死心塌地。””

    “但是你不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头了么?”御天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贵族始终是贵族,平民永远是平民。两者之间,有着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这是天道,也是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啊,我倒觉得他这么做挺有良心的,而且还很有效。”冉冬夜喃喃道:“那些传奇和演义里,不都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嘛,我看小白脸也是想做一个枭雄。”

    “咦,奇了怪了。往常你都是说他的坏话,现在怎么反过来,帮他说话了?”御天寒疑惑地问道。

    冉冬夜顿时一怔,还好有面纱蒙着脸。不至于暴露那有些尴尬的神sè。她使劲摇头,忙不迭说道:“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这个人一直很公道的。”

    一直很公道?御天寒听了这话,只感到异常无语。

    “小妹妹这次还真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这时。一个异常妩媚的声音,突兀地传来。冉冬夜扭头一看,顿时不太乐意了,用一种略带刁钻地语气说道:

    “你这个风sāo娘们还真不容易。为了勾引男人,还真是风雨无阻。居然跟到这么偏僻的山村里来了。”

    “小妹妹你不也一样?怎么了,怕姐姐跟你抢?”伤秋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笑。扫了冉冬夜一眼,说道:“原本姐姐是没有兴趣跟你抢的,因为你的这个男人还没有优秀到足够吸引姐姐的程度。不过现在么,姐姐对他有些好奇了。”

    “你这种风sāo的人,见是个男人都好奇,不要脸。”冉冬夜最不爽的,就是伤秋这种挑衅的语气,好像她比自己要厉害似的。不就是会卖弄点风sāo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吃这一套的,比如小白脸。

    呃,小白脸当真吃不吃这一套,似乎还有待进一步查证。

    “冬夜,不得无礼。”御天寒感到有些头大。

    伤秋可是千里堂的分堂堂主,放在谁眼里,都是竞相巴结讨好的对象;结果在冉冬夜这里,却是如此无礼,呃,似乎还有赵宗阳,也是无视。这两个不太正常的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要是当真把伤秋给得罪了,让她记在心里了,那无论是谁,都只有吃不完兜着走的份!

    “伤秋小姐,你觉得赵宗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御天寒突然想听一听这千里堂堂主对赵宗阳的看法,便认真地问道:“你也认为他是一个枭雄么?”

    “枭雄?岂止是一个枭雄那么简单?”伤秋淡淡地笑道:“天下枭雄,伤秋见过的不知凡几,但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却前所未有。一个能够在蝼蚁面前弯腰的人,也有胆量在强权跟前挺起脊梁。你说这样的人,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了么,他想上位。”御天寒有些惊讶地说道:“连我都能看出来的野心,伤秋小姐不可能没看到吧?”

    “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就太肤浅了。”伤秋微微摇头,说道:“他是在挑战规则,要打破千万年来的条条框框,这岂是一个枭雄所能谋图的?”

    “打破规矩?”御天寒震惊道:“天下间,哪有人能够挑战规则?那比逆天改命还要荒唐。况且,他本身也是贵族,是规矩的受益者,改变了规则,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甚至怀疑他自己也不是有意为之,就是率xìng而为,不知不觉,就往这条路上走了。”伤秋微微叹息道:“或许,他站在另一个层面,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思维方式,与我们已经不同了。我甚至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也许我们这些人在他眼中,就像坐在井里的青蛙,却在恬噪地嚷嚷着他眼中的蓝天。”

    “这怎么可能?这种感觉太荒谬了吧?”御天寒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千里堂的分堂堂主,眼界何其之广,心气何等之高,居然对一个修为平平的赵宗阳如此高看,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赵宗阳的确是一个很厉害很难缠的角sè,但还没到这个望尘莫及的地步吧?

    “改变规则,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千万年来,无数的王朝更迭,却也都是遵循着这一规则,没有人会想过改变。”御天寒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

    “谁说没人想过改变,亿万年前的一个亘古大神就改变过,而且几乎成功了。”

    “你是说逆修?”御天寒倒吸一口凉气:“两者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再说了,强悍绝伦如逆修者,也难免失败的结局。何况赵宗阳这般微不足道之人?他若真是有此志向,只怕会是头破血流。”

    伤秋轻轻一叹,说道:“我不是把他们相提并论,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人曾经想过改变,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相同的想法,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相同的胆量,你不敢做,甚至连想都不敢的事,不见得就没人敢。我也不知道他这么走下去,结果会如何,只能慢慢看下去。当然,我也觉得,一败涂地的可能xìng最大。”

    “你们这都是在扯淡,小白脸哪有你们说得这么玄乎,不过就是顺着xìng子做了几件事而已,哪有你们想象地这么高深?”冉冬夜忍不住开口嘟哝了几句,一副很了解赵宗阳的模样,说道:“小白脸这个人,本宫再清楚不过了,他这个人头脑很单纯的,哪有你们想的这么复杂?”

    单纯?居然有人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赵宗阳?

    一时之间,伤秋和御天寒尽皆感到很无语。

    而此时,冉冬夜口中很“单纯”的赵宗阳,已经在村民们感恩戴德地一片欢呼声中,抽身而出,缓缓踏上回城的路。

    在他身边的,则是一脸复杂神sè的成落炎。

    寒风冷雨中,成落炎的身影更显得萧索,但他原本麻木的眼神,此时却带上了一丝燃烧的火焰。

    “怎么样,老头子,你是怎么想的?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急的。”赵宗阳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也没什么想不开的了。这条命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为了弟兄们的出路,拼一下也无所谓。”成落炎猛然间像是下定了决心,道:“不过,恕我直言,你现在要人没人,要地没地,前路很艰难。”

    赵宗阳表面上不动声sè,心里却是一阵狂喜:终于松口了!

    看来本侯的判断没有错: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够真的无yù无求,只看你能不能找到他的羁绊,对症下药。

    成落炎的羁绊,不在于他自己,而是他的那些弟兄。

    “前路是难,不过正是因为难,才有意思嘛。”赵宗阳发出一阵很豪爽的笑声:“其实,我很享受这种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经营过程,这让我有一种难得的成就感。”

    成落炎微微点了点头:这顺候真是与众不同。别人都是恨不得一生下来,就拥有了全世界,不需要任何付出,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这家伙,却似乎很享受前进过程中的坎坷和苦难。

    “享受归享受,但很多事,需要着手去做了。”成落炎认真地说道:“地盘的事暂且不说,现在最关键的是人,但根据我看到的,你侯府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有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赵宗阳别有深意地一笑,道:“有没有兴趣,陪本侯到西山走一趟,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大吃一惊的。”

    大吃一惊?成落炎苦笑着摇了摇头:以自己的阅历和见识,能够让自己大吃一惊的事情,恐怕已经不多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意外惊喜

    在风雨之中,一行人马,从开元城郊三十里外的小山村,又折向了西山。

    在成落炎看来,此番西山之行,怕是有些小题大做。顺候莫非真想让自己大吃一惊么?这样的可能xìng,很小吧。

    “侯爷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可否给我透个底?”成落炎随口问道。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赵宗阳说道:“这次为了接待大周的使者,本侯从北大营中,讨要了一小营人马,整合了一下,称为卧龙营。”

    “从北大营要的人马?”成落炎闻言,略一沉吟,轻轻摇了摇头:林战波的xìng格,自己很清楚,那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你要从他手下要人,简直跟割他的肉没什么区别。

    想都不用想,这卧龙营绝对是老弱病残拼凑而成的。

    难道,这就是顺候要给自己的惊喜?太儿戏了吧!

    “前一阵子,本侯把卧龙营的五百军士,以及我侯府里的一些侍卫,拉到西山去进行了一番特训,相信效果会不错。”赵宗阳自信满满地说道:“现在就去检阅一下特训的成果,应该会有一个惊喜。”

    成落炎无语地摇了摇头:什么叫“相信效果会不错”?老弱病残拼凑的队伍,难道凭借区区几天的特训,就能脱胎换骨?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路风雨,道路泥泞很不好走,一行人马磨磨蹭蹭了半rì的功夫,才到了西山。

    刚到山脚下,隔得远远,便猛然间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气势冲天。

    成落炎心里一惊:这是一队老弱病残所能爆发出的气势?

    虽然还没见到人影。但他行军打仗多年,单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一只队伍在训练中所保持的状态。对于军队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一股子热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通常情况下,这种由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士气都十分低落,因为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情况,看不到希望,自然就不会有太高的心气;当然,将军们也没对这些人抱什么指望,不闻不问。由此。就形成一个恶xìng循环。越来越差,很快便被淘汰。

    “究竟是什么样的jīng神力量,让这些人爆发出如此的心气?”成落炎突然间来了jīng神,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难道说。林战波这次一反常态,没有给老弱病残,而是给了一队jīng兵?

    “侯爷来了!”不知道是谁眼尖,吼了这么一声,顿时整个山脚下都爆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

    只不过,欢呼的同时,训练还在继续,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此而停下来。

    成落炎点了点头,由衷赞叹:令行禁止。此为强兵之道!这应该是一队jīng兵吧。

    但是当他走近之后,却发现,这的确是一些缺胳膊断腿的士兵,但让人不解的是,他们的jīng神却出人意料的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在自己的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弱病残!

    训练还在继续着,成落炎是个中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强度,全是参照最jīng锐的队伍来制定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从种种迹象来看,这种强度的训练,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jīng兵,撑这么久,恐怕也有些吃不消了。

    但这些老弱病残,却仍然在坚持,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很多人身上的伤痕,都是历历在目,而且是旧伤加新伤,其痛苦的程度,实在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成将军觉得本侯帐下的这些军士如何?”不知不觉中,赵宗阳对成落炎的称呼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之前的老头子,而是成将军了。

    成落炎自然是能体会到其中的分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相信,一群已经残疾了士兵,居然还能焕发如此的勇气,有如此高昂的斗志。”成落炎看向赵宗阳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欣赏:“想不到侯爷在带兵方面,也有如此造诣,未必逊于我了。”

    “这话就是捧杀了,我自己的斤两,自己心中清楚。”赵宗阳笑道:“其实成将军最想问的是,我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激起他们的斗志的吧?”

    成落炎点了点头。

    “其实很简单,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赵宗阳云淡风轻地说道

    “简单?这也是我最疑惑的一点,像他们这样的情况,如何能看到希望?”成落炎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时,士兵们的训练,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很多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如此高负荷的强度,的确是超出了他们的极限。

    “禀告侯爷,这七天的特训,共计有六百零一人参加,其中有一百人在中途因为受伤而难以继续,另有一百人考核不合格,现在剩余的还有四百零一人。”负责此次特训的赵勋,赶紧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向赵宗阳汇报道。

    赵宗阳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小勋你黑了不少,也壮了不少,这些rì子,辛苦了吧。”

    “为侯爷办事,永远都不辛苦!”赵勋心中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受。侯爷亲自嘘寒问暖,真是让人感动莫名……

    “那现在就让本侯看看你们特训的成果吧。”赵宗阳的面sè猛然间严肃起来,认真说道:“没有忘记我当初说的话吧?”

    “侯爷的命令,绝对不敢忘。”赵勋拱手领命,然后转过身,对正七倒八歪在地上休整的众多士兵大声喝道:“拿出你们所有的实力来,在侯爷的见证下,进行最后的考核!”

    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众人,闻言都挣扎着爬了起来。都到了这一步,没有人想放弃。

    “最后的考核,很简单。也很艰难。接下来,我会把你们分成三个组。进行循环的战斗,每个组最终能坚持到最后的一百人,就可以留下来。”赵勋伸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大声喝道:“三百人,这是侯爷七rì前定下的人数,有人忘记没?”

    “没忘!”齐吼吼的喊声震天。

    “有人想退出没?”

    没人回话。

    “那好,最终的考核,开始!”

    这四百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很快就被分成了三个组。在赵宗阳的注视下。拼命搏斗了起来,就像一批批饿极了的狼,面露着凶光,恨不得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这四百人,已经战胜了他们自己心中的自卑和怯懦。都是很优秀的军人。尤其对于有残疾的人而言,要达到这种气势,难于登天。说句实在话,我真的被震撼了!”成落炎旁观着这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轻声对赵宗阳说道:“要淘汰掉其中的一百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要纠正一点,这不是淘汰,是暂时不能进入而已,以后都还有机会。”赵宗阳认真地说道:“其实多一百人少一百人。并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负担,但我要带给所有人一个信念,自己想要的一切,都不能被动等待,都要靠自己去拼!”

    “而且我还会告诉他们,这三百人。并不是最终的三百人,以后定期都有考核,能者上,不能者下,人员永远都会有流通。我要让他们有一种危机感,不能因一时得意而安于现状。”赵宗阳说道:“有竞争才有压力,有了压力才有进步,一旦没有了上下流通的机制,再强的队伍,也慢慢会变成死水一潭。不仅仅是军队,包括国家,一旦失去了上下流通,让下层的人永远没有了晋升的机会,这个国家就会变成一个大酱缸,慢慢腐化,看似繁花似锦,其实脆弱不堪。随时一个风吹草动,就可能轰然崩塌!”

    成落炎眼中露出一抹惊讶的神sè:“顺侯,你今年贵庚?”

    “十八,下个月就要十九了。”赵宗阳说道。

    “十八?我简直怀疑你是八十岁。”成落炎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等已经老了,不太中用了。”

    “将军谬赞了,我这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打嘴仗可以,真要带兵,只怕是要累死三军。”赵宗阳笑道:“术业有专攻,这等专业的事情,还得仰仗将军,我就安安心心做一个夸夸其谈的门外汉好了。”

    “那我冒昧的问一句,侯爷的术业又是什么?”成落炎问道:“是追求个人修炼的极致,还是追求世俗权力的极致?甚至是……两者合二为一!”

    “都不是。”赵宗阳淡淡道:“我做了这么多,其实追求的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求死。”

    成落炎很是无语,这顺侯看起来挺正经的,冷不丁说一句笑话,真能吓死个人……

    “侯爷,到了现在,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让这些残疾的看到希望的?”

    赵宗阳微笑,指着赵勋,对成落炎问道:“你觉得这个小孩子怎么样?”

    “身材壮硕,目光如电,很有股子气势,是块好料子!”成落炎赞道:“以他的素质,即便是最jīng锐的队伍,应该也能进得去。”

    “如果我告诉你,半个月之前,他瘦弱地一阵风都能吹倒,连最差的士兵都打不过,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侯爷不要开玩笑。”

    “侯爷不是开玩笑!”赵勋开口说道:“全是仗了侯爷的丹药,我才有今天;弟兄们拼命训练,只是因为侯爷许诺,前三百人,可以得到丹药。”

    什么丹药,居然如此厉害!难怪这些人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

    成落炎突然心中一动:老弱病残尚且如此效果显著;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原本就是最jīng锐的部队,只是这些年来荒废了,要是能有丹药的支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地盘的问题

    如果顺侯所言非虚,老弱病残都可以脱胎换骨的话,那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底子本来就好,若是再加上丹药的功效,岂不是要一飞冲天了?

    对成落炎而言,他自己的前程和荣华富贵,其实都不太在意了,但这些跟着自己十多年的弟兄们的前程,他不得不看重。

    还有那些死去的袍泽们的家属,也一定要照顾……

    而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心,能做到这一切的,在整个开元,似乎就只剩下顺侯一个人了!

    “小勋,你辛苦一点,就在这里盯着,等到最后的结果出来,然后带大家回侯府休息。明rì到我这里来领三百颗培元丹。”赵宗阳吩咐道:“另外,我再给你一颗强心丹,相信不久之后,你就可以天命觉醒了。”

    “侯爷再造之恩,小人没齿难忘!”赵勋感激涕零,一副恨不得肝脑涂地的架势。

    如果说成落炎先前只是震惊,现在却是难以置信了:天命觉醒?这是何等的境界,一个废物的材料,居然区区两颗丹药,就要变废为宝,完成觉醒!

    难道说,这些残疾的士兵们,也都是奔着天命觉醒的目标而去?

    难怪那么拼命!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手下的弟兄们,看来是前途似锦,大有可为了。

    有了这么一层心思,成落炎主观上的积极xìng,就强上了不少,开始把自己逐渐代入到赵宗阳的阵营中,为赵宗阳的大事来思考谋划了。

    回了侯府之后,赵宗阳刚准备洗个澡,收拾一下。却见到成落炎一直跟着自己,没有离去。便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

    赵宗阳心里一喜: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他开始进入角sè了。

    “有什么话,咱们到书房里谈吧。”赵宗阳将成落炎请进了书房,将下人屏退。

    书房里,熏香的烟雾,袅袅飘散,jīng致的火炉中,燃着文人,正在烹茶,发出“嘟嘟”的响声。使得整个房间有一种文雅的意境。就像文人们最喜欢追求的那种悠然空谷中,胸怀天下志,也像演义和传奇故事中,最喜欢渲染的“方寸之地,定鼎天下之计”。

    赵宗阳近rì里对于烹茶之事。倒是有了些兴致,也学得很快。他以熟练的手法,洗了一泡茶,然后斟了半杯,递到成落炎跟前,从容道:“闹中取静,本侯这次也附庸一把风雅,将军不要见笑。”

    “我等行军打仗的,虽然都是粗人。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成落炎接过茶杯,把玩了一番,动作也是相当熟练。

    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已经融入了贵族的血液中了……

    “成将军是不是对于我的未来,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轻轻啜了一口茶,赵宗阳从容不迫地问道。

    “我想我大概猜到侯爷想做什么大事了。”成落炎脸sè一沉。道:“但你是否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你是否愿意承担那难以想象的磨难,承受万人唾骂?要知道,你想做的事,在人们看来,是大逆不道!极有可能背上千古骂名!这些,你都想好了?”

    “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对我而言,不过是浮云入目,转眼成空。”赵宗阳面无半点愧sè,开诚布公道:“我不是为了什么千古大业,更不想开所谓万世太平,这些都是瞎扯淡。我只是为了报私仇而已,对我而言,这也是我生命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意义,别人怎么看,我真的无所谓。”

    “好一个瞎扯淡!如果你夸夸其谈,说一番为了天下苍生而战的大道理,我反倒会看不起你。”成落炎面sè微微有些动容,赞叹道:“侯爷真xìng情,随本心而为,不受外物羁绊,实在是格局宏阔,吾辈不及!

    老臣受先帝知遇之恩,恩同再造。侯爷的私仇,也是老臣的恨!”不知不觉间,成落炎在赵宗阳面前,已经自称为“老臣”。

    “当然,在报私仇的同时,本侯也想在能力范围之内,顺便做一些改变。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太扯淡。”赵宗阳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很多事情,看了后让人有些心酸。”

    “在贵族中,像侯爷这么有怜悯心的人,已经不多了。”成落炎这句话乃是有感而发,倒是不含半点虚假和客套。

    赵宗阳微微摇头,不言不语。前九世重生,自己遍尝了世间酸甜苦辣,对底层百姓的苦难,可谓是感同身受。虽然这一世,自己的目标并不是为了拯救天下,但在自己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内,随手拉上一把,也只是顺手之劳而已。

    况且,还能赚取民心,为谋逆大事打好民众基础,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不过,侯爷要想做大事,困难重重。”成落炎认真地分析道:“最基础的三点,想必侯爷自己也很清楚,要有人,要有钱,还要有地盘。

    人,这是一个大问题。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侯爷居然变废为宝,将卧龙营的老弱病残转化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成落炎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接着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不过恕老臣直言,这股力量自保足矣,但用于开拓,只怕是杯水车薪。”

    “这点本侯清楚。”赵宗阳点了点头,道:“你那里还有一百弟兄,我都算计着呢。”

    成落炎一副很无语的模样,不过心里倒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有这么一句话,就相当于侯爷给了一个承诺,自己的这些弟兄们,算是有了着落。

    “即便加上这一百人,形成一股攻坚力量,但也不足够。而在这开元城里,你再想开拓兵源,根本不实际。”成落炎毫不避讳地直说道:“老臣说句不怕得罪的话,别说你招不到兵,就算是有人愿意来,也不可能成行。现在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目光盯着你……”

    赵宗阳认真地点了点头,成落炎说的是实情。

    “至于钱,我不太清楚侯府里的状况,但看起来似乎不错。不过我想说,不管你手中有多少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资源是不是会被人卡住咽喉?等到你真正做大事的时候,手中没有属于自己的资源,是不可能成事的。”

    赵宗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自己想的还是简单了点,以为有了二皇子的财产和产业,就足够了。但成落炎一语道破,这些产业,其实都会被人卡住脖子。就说聚金楼,朝廷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了关键的时刻,贴一张封条,就万事大吉了;或许你够强势,敢于正面叫板,把封条撕了,照常营业,但那又怎样?赌客们会为了你对抗朝廷么?谁还会来光顾……

    看来,还是得掌握一些资源才行。

    “第三,最重要的,也是你目前最缺的,还是地盘。”成落炎说道:“没有地盘,你从哪里征兵?就算征来了兵,又在哪里养?你如何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别说进可攻退可守,你连最基本的立锥之地都没有!”

    “这倒是个大大的难题,我也考虑过,一直为此而烦恼。”赵宗阳拱手抱拳:“还望将军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老臣说点不成熟的意见。”成落炎说道:“说句实在话,侯爷在开元城里的地位相当尴尬,看似很威风,实际上没有半点根基。京城里世家太多,势力盘根错节,早就瓜分完毕,哪里还有你的份。更何况,天下脚下,你一言一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如何能施展手脚,闪转腾挪?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今陛下,对你恐怕也不太放心吧……”

    “那依将军之见,该当如何?”赵宗阳深知成落炎所言非虚,在这京城里,处处掣肘,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能应付下来都算是不易,更遑论在这里抢地盘了?

    “古时双龙夺嫡,一龙留守而亡,一龙在外而生。”成落炎沉默半晌,猛然间说道:“走!走出去,自有一番大天地。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但在这京城,浊气遮天,乌云蔽rì,你如何得遇风云?”

    “走?走到哪里去?”

    “侯爷忘了自己的家乡么?”成落炎说道:“雁北郡,是先皇的发迹之地,影响力深远;与大周接壤,战火不断,正是英雄用武之地;四通八达,国之门户,是兵家必争之地;还有一点,这里离巡天宗总部很近,人才济济。

    如此风云际会,侯爷若是真龙,一朝得水,岂能不一飞冲天?”

    赵宗阳怦然心动:这确实是一块宝地!别的都暂且不说,单单听最后一条,离巡天宗总部很近……能够在大事完成,求死之前,多看心煜几眼,也是好的。

    见赵宗阳陷入思索,半晌不回话,成落炎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当然,这只是老臣一家之言,若是侯爷放不下京城的繁华,也可另做打算。”

    “将军误会了,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赵宗阳道:“我想的是,最好不要以狼狈的姿态落荒往那里逃去,而是要让陛下千恩万谢地求我去,甚至,把雁北郡作为我的封地……”

    成落炎一愣:这……太异想天开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鸿门宴

    “恕老臣直言,这不太可能吧。”成落炎直截了当地道:“当然,若是真能够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以一个强势的姿态驾临雁北郡,有百利而无一害。那里民风极为彪悍,只崇拜强者,若是以失败者的姿态去,恐怕难以有什么威望……”

    “本侯就是要强势驾临。”赵宗阳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气:“那里就本就该是我的地盘,谁能跟我抢?”

    这种气势,让成落炎很是欣赏,甚至从赵宗阳身上,隐隐看到一点先皇当年起兵时的姿态,同样是如此地踌躇满志,气吞山河!

    不过,气势归气势,真要cāo作起来,还是一门技术活。赵宗阳现在面临的第一百四十三章    鸿门宴处境,可以比先皇当年要困难不知道多少倍。

    “侯爷到底准备如何打算,才能让陛下求着你去,还把那里作为你的封地?”成落炎地问道。

    赵宗阳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饮入口中,将空杯子倒转过来,微笑道:“只要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包袱就行。我,还有雁北郡,都是包袱,而且若是我去了雁北郡,会很轻易地被杀死,那他会不会求着我去?”

    “若真是这样,他不但会求着你,甚至你还能提很多条件,捞很多好处,或许……封一个王给你也不为过!”成落炎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一般,有热血有勇气,但却不莽撞。

    若是换上一般的人。面临这种情况,要么心生胆怯,不敢动作;要么冲动过头,玉石俱焚。自己这么多年来,见到过太多的热血青年,嗷嗷叫着喊打喊杀,结果敌人的手指头没伤到一根。自己的脑袋都已经搬家了。

    不过,这种有些恶趣味的想法,要怎么才能实现呢。

    连成落炎这种阅历丰富的老家伙。都被第一百四十三章    鸿门宴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了。

    ……

    翌rì一大早,赵宗阳就出门了。跟在身边的。除了成落炎,还有赵勋。赵勋昨天就带着卧龙营的将士们回来了,到赵宗阳这里领了三百培元丹,分发给将士们之后,就忙不迭地回到赵宗阳身边,做回以前的贴身跟班。

    之前七天,他独当一面,看起来威风八面的样子,但是总感觉到心里没底,现在一回到侯爷身边。做起贴身跟班,一下子就感到轻松惬意了。

    “看来,俺就是伺候侯爷的命啊,给个将军也不换。”赵勋在心里嘀咕道。

    在特意的安排下,赵宗阳这次出门。阵仗大得吓人,比当初的二皇子,还要高调显摆得多,就差没有直接举一块“京城一霸”的牌子招摇过市了。

    尤其是当不少人看见成落炎跟在他的身边后,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各大家族,几乎在同一时刻。都开始了动作,但明显都已经晚了。

    无数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赵宗阳的一举一动。见到他先是去了二皇子的府上,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或许是闹了什么矛盾,一下子就翻脸了,互相对骂,还差点打起来。

    隔得远远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隐隐听到几句对骂的声音: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翻老黄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现在的开元,跟你早就没什么关系了,还把自己当做是皇族?你自己睁开眼看看,现在开元城里的家族,还有谁会用正眼看你一下?”

    “得了吧,别看你是皇子,其实在大家眼中,你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又有谁会把你当回事?以前你还有几个散碎银子,总有些人捧着你,现在穷光蛋一个,比要饭的都不如!”

    “有钱算个屁,老子地位比你高,满朝的文武大臣们,谁不卖我几分面子?在这开元城里,孤随便跺一跺脚,就能让地面抖三抖!”

    “那是因为你太穷,房屋质量太差。你闭关太久,脑子都闭出问题了,外面的世界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出去问问,整个京城,有谁不知道本侯的威风?”

    “吃了几顿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起威望,你怎么跟我比?”

    “究竟谁威望高,不是你了算,大臣们都长了眼睛,他们支持谁,也不是你空口白话了算,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臭小子,你还跟孤杠上了?那好,咱们就试试,看看究竟谁才是京城里年轻一代中执牛耳者?”

    ……

    这消息,迅速传回了开元城的各大家族,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两个人,野心都够大的啊!听这意思,他们是在争“京城一哥”的位置。真是可笑,这两个家伙,以为太子走了,京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么?

    句不好听的话,即便太子在的时候,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所有人都要听他的。京城是何等地方?卧虎藏龙,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岂是你一两个人了就能算的?更何况你们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

    许多人都在心里冷笑,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赵宗阳发来的请柬,全京城的达官显贵,几乎都收到了。”相国府里,徐凌天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火红sè的请柬,递到了徐相国的跟前,组织着措辞:“这顺侯真是好大的威风,全城的贵族都请了,甚至连我们徐家这种跟他有深仇大恨的,都没有放过。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这个家伙,已经快要疯魔了!”徐相国的语气,有些冰冷。

    承受了丧子之痛,他这段rì子里,显得有些萧索,须发几乎已经找不到一根黑的,眉头整rì都紧锁着,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

    但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有所变化,更显得yīn沉而深邃,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徐凌天心里明白,这老头子死了长子,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随时都可以豁出命去拼。这种鱼死网破的决心,远比以前瞻前顾后,更有杀伤力。

    “这酒宴,你是怎么看的?”徐相国冷冷问道。

    徐凌天不敢怠慢,沉吟了半晌,答了一句:“宴无好宴。”

    徐相国微微点了点头:“这种场合,还没资格请得动老夫,凌天你去吧,记住一点,切记不要丢了徐家的脸面。”

    徐凌天似乎有些紧张:“这么重的责任,凌天恐怕……”

    “怕什么怕?我授予你最大的权限,可以直接代表我徐家。”徐相国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可以随意施为,无论你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徐家都给你担着!”

    “凌天一定尽心竭力!”徐凌天眼中一抹光芒闪过,应声答道。

    “凌天,你要好好干,我已经老了,以后徐家的重担,迟早要落到你的肩上。”徐相国叹了一句,似乎又是在喃喃自语:“我这几rì也不能闲着,要拜会一些老朋友……”

    拜会老朋友?看来这老头子,终于耐不住xìng子,想要有所动作了。

    徐凌天心里,对此留意上了……

    鸿门楼,是开元城里最大的酒楼,原本也是二皇子的产业之一,现在自然就归赵宗阳所有了。

    这一rì,鸿门楼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异常地热闹,席开了近千桌。几乎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家族,都有人到场,可谓是高朋满座。

    只是,这热闹只是个表象,所有参加宴席的人,似乎都怀有心事,若不是有敲锣打鼓的戏班子,只怕现场会显得非常冷清。

    “这种喧嚣下的寂寞,真是有趣。”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来两个不速之的身影。御天寒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很优雅地拱了拱手:“诸位,久违了。御某不请自到,没有打扰大家的雅兴吧?”

    这大周的驸马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了?顺侯到底想干什么?众人的心思各异,什么样的想法都纷至沓来。

    不过御天寒这一到场,倒是让现场的气氛活络了不少,众人都纷纷上前行礼,打招呼。其中不乏很多初次见面的人,但对大周驸马所展现出的热情,比多年老友还要热络上不少。

    “这些开元的人真是可笑,认都不认识,还要来套热乎,骨头都是软的。”应付完众人的寒暄,落座之后,冉冬夜在御天寒身边很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御天寒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开元向来很好……”

    “小白脸怎么还没来?不是他请么,架子怎么摆的如此之大!”冉冬夜很不满地冷哼了一句。

    “我靠,丑八怪你够了啊,别整天在背后本侯的坏话。”一个声音,突然传进了冉冬夜的耳中。

    赵宗阳摆着极大的排场,在前拥后簇之下,进了大堂。

    这排场,让众人一看,心里就不舒服:装什么装,真把自己当京城一霸了?

    不过表面上,自然是一团和气,不断地寒暄问好打招呼。

    “感谢大家今rì光临,本侯这里也算是群贤毕至了。”赵宗阳爽朗地一笑,口气大的吓人:“今rì这酒宴,不妨附庸风雅取个名,既然是在鸿门楼,那依本侯的意思,不如就叫鸿门宴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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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鸿门宴!众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倒不是鸿门宴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关于这个词语的任何典故,只是赵宗阳这语气,太过霸道了吧。

    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征求过谁的意见没有?完全没有把众人看在眼里!

    “把大家都凑到一起聚一聚的想法,本侯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适合的时机。”赵宗阳似乎一点都不顾及众人的想法,直截了当地道:“大家都是开元的重臣,为我赵家做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感谢一下大家。来,把酒杯都拿起来,让我们为了开元的繁荣,满饮此杯!”

    这是什么口气?

    不少人当场就差第一百四十四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点发作了。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在开元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吐口唾沫,都能砸出一个坑。这些人无论到哪里赴宴,不是作为贵,被人奋力巴结逢迎?

    结果今rì这鸿门宴,居然被人得跟家奴差不多……什么叫“为我赵家做事”,自我感觉好得过分了吧,莫非你真以为开元是你了算?

    几乎没几个人响应赵宗阳的号召,把酒杯端起来。甚至依照某些人的脾气,没当场发作,摔杯子,就算是给足了脸面了。

    “顺侯的口气好生厉害,莫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徐凌天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神中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直视着赵宗阳。

    徐家跟赵宗阳是死仇,现在果然按耐不住,要冒这个头了吧……现场的众人,心思各异,有徐家的盟友。也有仇敌,当然,也少不了一部分纯粹看戏的。

    “这位兄台。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赵宗阳皱了皱眉,装作一副完全不认识徐凌天第一百四十四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问道:“今rì来赴鸿门宴的。都是在开元城里叫得上号的。如果是籍籍无名之辈,混进来蹭一顿饭倒无所谓,但如果急于表现自己,恐怕就不太妙了。”

    顺侯的口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众人自然不会相信,赵宗阳真的不知道徐凌天是何方神圣,而是在故意挤兑,表现出他对这个徐家新晋人物的不屑。这点倒也不奇怪,其实在场的诸多家族,还真没几个。会把徐凌天这根不正苗不红的后辈放在眼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过度人物,只是现在徐正峰不知所踪,八成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使得徐家的局面。很是复杂。在这种背景下,这个过度的年轻人,就更应该是摇摇yù坠了……

    “侯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当rì侯爷来徐家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吧。”出乎意料的是,徐凌天的表现。并没有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韬光养晦,低调内敛,反而很是强势。

    他毫不畏惧地与赵宗阳对视,语气中,甚至有那么一丝不屑:“不知道是因为侯爷太忙,还是本身记xìng就有点问题?”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子大啊。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徐家的盟友们,都不由得轻轻摇头:如此浅的城府,居然能暂时掌徐家的舵,徐家真的是没有人了么?

    看来,我们与徐家的盟友关系,还有待进一步地考虑考虑了……

    而一些原本就与徐家不对付的家族,则是乐见其成:不错嘛,年轻人就是要有这股子虎气,一往无前。

    “本侯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徐家的人,果真是好大的来头。”赵宗阳面sè平和,笑容可掬,但这平和之下,却让人感觉到全身不自在。

    “我们徐家也就是有个相国而已,在侯爷眼中,应该算不上什么吧。”徐凌天面带讥讽,道:“不过,来喝个酒,吃个饭,我们徐家的身份,应该勉强足够了。”

    “够不够,不是你了算。”赵宗阳带着微笑,道:“不过来了就是,不要委屈了自己,来,喝三杯酒。”

    在众目睽睽下,赵宗阳直接从主座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徐凌天跟前,吩咐下人拿来了三个跟碗差不多大的杯子,满满地倒了三杯。

    “本侯亲自斟酒,可见诚意哦。”赵宗阳淡淡一笑,看着徐凌天,道:“来,喝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冰冷。

    “小白脸架子太大了吧,居然耍这种威风!”冉冬夜不屑地皱了皱眉,道:“让别人喝酒,自己又不作陪,这分明是在羞辱人嘛。”

    “是的,就是在羞辱人,看来他和徐家已经彻底翻脸了。”御天寒道:“不过,他倒是会找时机,要我是徐家这个年轻人,纵然心里再是不忿,也没法子。羞辱就羞辱了,只能认栽,否则直接闹翻,徐家会非常被动。”

    “早就闹翻了,有什么被动不被动的?”冉冬夜不太赞同地哼道。

    “对两家而言,是没什么区别,但对别的家族而言,区别可就大了。”御天寒环顾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才轻声道:“这个年轻人现在是徐家的实际掌舵人,如果你是徐家的盟友,得知他是一个轻狂易怒,毫无城府的年轻人,你会怎么想?你还会跟他合作么?”

    “原来如此!”冉冬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过旋即又楞了一下,蹦出一句话:“不对啊,小白脸这种轻狂易怒,反复无常的小人,你不是也眼巴巴地要跟他合作啊?”

    御天寒顿时无语……

    鸿门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徐凌天身上,看这个徐家的新人,将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迎接赵宗阳的挑衅。

    他会选择最理智的做法,将三杯酒都喝下去么?还是直接与赵宗阳闹翻,将所有矛盾表面化?

    “多谢侯爷赐酒。不过我向来不喜欢独饮,这样太没意思了……”徐凌天这话刚了一半,就被赵宗阳冷冷地顶了回去:“不好意思,本侯酒量不好,不能相陪。”

    问这句干什么?自取其辱么?还是,心虚了,想祈求两句,找个台阶下?

    徐家的盟友,都对徐凌天的做法不以为然:毕竟是年轻人,把握不住大局。

    “侯爷误会了,我并不想跟你一起喝酒。”徐凌天口气一点也不比赵宗阳小,接着他目光向四处一望:“来,黄尚书,刘御史,陈侍郎……大家经常一起喝酒的,借着侯爷的东风,我们一起走一个!”

    这句话一出来,全场皆惊!

    “这家伙胆子也不小嘛,敢跟小白脸对着干,不错,气死小白脸!”冉冬夜乐呵呵地道:“还懂得拉帮结派,集合几家的力量,与小白脸对抗,看看小白脸这次,还敢嚣张么?现在一得罪,就是得罪一大堆!”

    御天寒却是摇了摇头,狠狠叹道:“太年轻了,为了图一时之快,把他徐家所有的盟友,都给卖出来了!”

    有一个莫名的念头,猛然间在他心里升起:这种蠢笨的货sè,是怎么在徐家上位的?莫非,他是故意把盟友卖了……如果是这样,这人就太可怕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难道是徐相国那个老狐狸的意思,逼着这些人跟徐家站在同一条阵线,无法置身事外?或许这做法会在短时间内为徐家造势,但长远看来,绝对是昏招。

    莫非,徐相国已经到了绝境,必须要鱼死网破了?不至于吧……也许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了……

    “几位,还愣着干什么?喝酒。”徐凌天不顾那些盟友们疑惑的眼神,泰然自若道。

    那些被徐凌天点了名的盟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连杀了徐凌天的心都有了:你这是要把我们绑到你徐家的战车上,把我们架到火上去烤啊。这件事,明摆着是针对你徐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大可以置身事外看戏,或者找准时机再介入。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游刃有余。

    但这么一点名,就是逼着我们去跟赵宗阳唱对台,帮你们徐家出力。但最终,谁吃肉,谁沾腥?怎么看,我们都没什么好处。

    这毒计,肯定不是这个笨蛋小子能够想出来的,肯定是老头子的属意。好你个徐召元,居然使这么一招!

    “你们几个,真的要陪他喝酒?”赵宗阳笑容满面地看着被点名的那几个人,话语中夹枪带棒:“徐家的面子,就是比本侯的大。”

    哼,这个赵宗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摆什么臭架子,你以为你的面子很大?

    “这样吧,本侯也陪几位贵喝一杯。”赵宗阳拿起一个杯子,对这几个人招呼了一下:“希望几位大人,以后多到寒舍走动走动。”

    什么意思,这是要站位么?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心底发起一声冷笑:我们又不是没实力,凭什么要任人搓圆揉扁?你们两家相争,就争你们的好了,我们干嘛没事参合进去?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身体不适,喝不得酒。”

    “我也是啊,昨天被老母训斥了一顿,明令禁酒了。”

    “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醉方休!”

    在场的人,谁不是猴jīng猴jīng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些人想置身事外了。不过这也正常,换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傻乎乎给人当刀使。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谁知道,徐凌天突然间爆发了:

    “你们几个,究竟给不给面子?我jǐng告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家的人,都什么态度,够牛叉的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可敢与我一战?

    “哈哈,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大的口气,年轻人,你的态度,莫非就是徐家的态度?”几个人当然不会将徐凌天放在眼里,他们关心的,这是否就是徐相国的态度。

    “我来之前,老爷子让我任意施为,只对我提了一点要求。”徐凌天傲然道:“那就是,不能丢了徐家的脸!”

    好哇,这果然是那老狐狸的意思。几个人的脸sè变得冰冷:大家只是盟友,为了共同利益相互利用的松散联盟罢了,你还把我们当你徐家的走狗了?

    “年轻人,你还太嫩,语气不要太冲,免得风大闪了舌头。我已经说了,身体不适,不能喝酒。”几个人直截了当地便回绝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与徐家划清了界限。

    “身体不适不能喝酒?不喝酒,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徐凌天的表现,像是被人轻视,受了莫大屈辱似的,当场就忍不住爆发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把桌子一掀,满桌的美酒佳肴稀里哗啦全洒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敢不给我徐家面子,就休怪我不客气!”

    在场的诸人,都有些楞了:居然当场掀桌子,这也太过火了吧。

    这已经不是盟友不盟友的问题了,是要直接成为敌人的模式。

    这几个人,彻底被徐凌天激怒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到哪去不被被人供着捧着,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掀过桌子?这已经不仅仅是打脸的xìng质了。若是不给于回应,整个家族都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以后还怎么混?

    “徐家的面子很大么,我就是不给了,你又能怎样?”

    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几个人也愤怒地将桌子掀翻了,与徐凌天怒目而视。使得整个气氛剑拔弩张。

    “大家不要激动,和气生财嘛。”这时,大堂里传来的是赵宗阳平和淡然的声音。像一个得道高人似的,透着一股看淡一切的劲头:“为了面子生,为了面子死。到头来,都是虚妄一场空,你们说说,有什么好争的?”

    冉冬夜在一旁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小白脸也太会装模作样了吧,先前引起事端后,跑到一旁不说话只看戏,结果人家都闹得鸡飞狗跳了,他才晃晃悠悠跑出来,说什么和气……无耻啊!”

    御天寒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脸sè很凝重:“没有什么和气,只有戾气。我感觉到,可能要出大事!”

    “今天大伙都是冲着我的面子来的,要是当场打起来,本侯可就脸上无光了。”赵宗阳淡淡地说道:“别忘了。咱们这可是鸿门宴。”

    “不是不给顺侯面子,只是这小子太过嚣张,不知天高地厚。”这几个已经与徐家闹翻的人,面对赵宗阳的态度,立即便好了不少。都是些油滑的人物,既然跟徐家不凑合了。自然不会再继续得罪赵宗阳。不说靠拢,至少面上要过得去,也算是给徐家一个回应:别以为你能够把我们随意搓圆揉扁,我们不只有你这一棵歪脖子树……

    “说起来,侯爷真是少年英雄,是开元年轻一辈中的楷模。我也豁出去了,就算是拼着被训斥,也要破一下例了,来,我敬侯爷一杯!”

    徐凌天在一旁,恨得牙痒痒,怒喝道:“你们这一群反复无常的小人!”

    “你放屁注意点,什么叫反复无常?你徐家才是真正的反复无常。”几个人很不客气地将酒杯拿起,不屑地道:“想跟我喝酒?你还没那个资格。侯爷,咱们走一个!”

    在场不少人都暗暗摇头:徐家怎么把权力给了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完全是在胡闹嘛,几句话,就把盟友往敌人的怀里推。

    赵宗阳这次是白捡了一个便宜了。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赵宗阳没有如预料中那般迅速拿起酒杯与这几人对饮,而是自顾自地又坐下来了。

    “说起来,本侯的身体也有些抱恙,还是静养一阵子的好,不便饮酒,各位请自便,不要拘束。”

    几个人就被这么晾着,呆呆地举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极为尴尬。

    这算是怎么回事?跟徐家闹翻了,结果赵宗阳这边倒摆起架子了,弄得咱们几个里外不是人……

    “小白脸是想干什么啊?这么好的瓦解对方阵营,并吸收入自己阵营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放过了?”冉冬夜很不以为然地哼道:“本宫早就说过,小白脸智商不行,你们还不承认。”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收服这些人,话说回来,敌人的盟友突然跟你结盟,你能信任么?”御天寒却脸sè凝重地摇了摇头:“他想争取的,似乎是另一个阵营的人。”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见赵宗阳向着与徐家很不对付的几个家族的代表走去,谈笑风生。兴之所至,还一起喝了满满一大杯酒。

    这下子,气氛就更为尴尬了。

    外面还在敲锣打鼓,戏班子也在卖力地吆喝,与大堂里冷冷的气氛,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大家不要拘束,既然来了本侯的鸿门宴,就要吃好喝好。”赵宗阳大手一挥,道:“本侯今rì在此承诺一句,只要是本侯的朋友,以后的路,都会走得很顺!”

    好猛的口气,好大的野心!

    他是想干什么?公然要拉帮结派?而且这语气也太嚣张了,是朋友就会走得很顺,那言外之意,是敌人的话,就会很惨?

    他当真把自己当做是京城的一哥了?完全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顺侯,不好意思,家里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被赵宗阳晾着的几个人很不屑地拱了拱手,转身就要告辞而去。

    “顺侯,我还有公务缠身,不便久留。”

    “哎,琐事太多。等以后有空闲了,再来叨扰顺侯。”

    起身告辞的人,越来越多。

    冉冬夜忍不住想笑:“哈哈,小白脸装模作样摆架子,结果装过头了。”

    “不对,我怎么感觉,这局面,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中,不,甚至是在他的设计中。”御天寒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个家伙的行事作风,我是越来越看不透。”

    赵宗阳纵身一跃,一下子站在了门口,挡住了出去的路。

    “这么急着想走,太不礼貌了吧?”赵宗阳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嚣张而凶悍的表情:“不拿出个说法来,谁都别想走出这里一步!”

    “顺侯这是要耍威风么?”走在最前面的黄尚书不以为意地大笑道:“给你点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吆五喝六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立即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想必,道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黄尚书的脸上,五道深深的红印子,触目惊心。

    这一声响亮的耳光,听起来虽然不是很清脆,但效果却有如炮仗一般,把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都给掩盖了似的,让大堂里的众人,都呆若木鸡,久久回不过神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言不合就扇了堂堂尚书的耳光……这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跋扈,就连陛下都不可能如此做的吧?

    “撒泡尿,是不是撒在你脸上啊?”赵宗阳说着说着,回手又是一个耳光:“跟你说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没想到你不喜欢喝酒,偏偏喜欢喝尿?”

    黄尚书这两记耳光挨下来,人都差点被打蒙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又是“啪”的一声,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这次出手的倒不是赵宗阳,而是怒目圆瞪的徐凌天。

    “老匹夫,给你脸不要脸,还想跑去给人当狗,结果比狗都不如!”徐凌天带着狰狞的笑容,骂道:“还敢背叛徐家,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御天寒看着这一幕,有点目瞪口呆:“这情景太诡异了,处于对立面的两个人,怎么在打同一个人的耳光?这种场景,我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

    “太不像话了?赵宗阳你要干什么?”

    二皇子的身影,猛然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他的出现,立即使得局面更加地混乱。

    “居然敢当场扇尚书的耳光,你真是胆大包天。”二皇子义正言辞骂道:“你想搞一言堂?这开元城里,就是你说了算了?”

    “我说了不算,难道还是你说了算?”赵宗阳也不客气,争锋相对道。

    “废话,在场的诸位,哪位不是孤的支持者?”二皇子的语言,更为霸气,丝毫没有征求别人的意见,直接就变成他手下的马仔了……

    “听这意思,你是来踢场子了?”

    “踢你的场子又如何?”二皇子嚣张地说道:“可敢与我一战?”

    赵宗阳皱了皱眉:按照既定计划,只是争吵,没有战斗的。看这二哥这战斗的意思,是修为提升后,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不给他点颜sè瞧瞧,他还真以为天下无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屁冲星河

    “既然二哥有这个兴趣,那本侯就奉陪了。”赵宗阳冷笑道:“不知道就在这里呢,还是另外找个安静的地方。”

    “修炼到了一定层次的人,哪里不能施展?越是方寸之地,越能显出真功夫。”二皇子本来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他现在的实力,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继而巴结讨好,成为他的支持者。

    巴不得在场观战的人越多越好,哪里可能会选一个安静的地方?修为再高,没人知道,那有个屁用啊?

    再者,他还有个心思,就是觉得赵宗阳现在有点脱离自己的掌握了,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不知道轻重了。这怎么能够允许呢?一定要好好给一个教训,让这家伙老实下来,乖乖为我所用。如果当着开元城里各大家族的面,将赵宗阳狠狠修理一番,不但会让自己的名声如rì中天,还能让这家伙无脸见人,以后就没法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这里人多地方小,我害怕自己出手过重,让二哥的脸面不好看。”赵宗阳淡淡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我似乎是多虑了,二哥也不需要什么脸面了。”

    “天大的笑话,怕我脸面不好看?是怕你自己没脸见人吧。”二皇子对赵宗阳的话语,嗤之以鼻。

    还敢在孤面前装模作样?真是看不清楚形势了。

    不就是巽阶入门级的修为么,在当初巡天宗的收徒大典上出了些风头。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那是因为孤那会没有把心思放在修炼上,才给你钻了空子。现在孤已经到了巽阶专家级的修为了,你在孤眼里,就是个屁!

    “既然二哥这么有信心,那就动手吧。”赵宗阳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勾来勾去的动作,极为挑衅:“来。来杀我吧!”

    “好大的胆子,还敢挑衅,那就休怪孤下手不留情了!”

    二皇子从来都不是一个饮水思源的人。虽然他自己也明白,现在的成就,是服用了流水丹之后的结果。但进步这么飞速的情况下,他又不由得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或许,我本来就是天赋异禀,只是没认真修炼而已,流水丹起到的,只是一个促进作用,根源,还是在我自身厉害。

    同样是服用了流水丹,赵宗阳比我早了一个多月,结果现在呢?修为都被我超过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起决定xìng作用的,还是我自己的天赋!

    一旦他认定了这一点,就更不会怎么把赵宗阳当回事了,只是现在有利用价值而已,以后迟早要当磨刀石的。现在居然还翘起尾巴了?不狠狠收拾一顿。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气冲星河!”二皇子轻喝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身后缓缓升腾而起,将整个人包围其中。

    在场的人,在这一瞬间都愣住了,谁都想不到,向来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二皇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天命觉醒了?

    而且感觉这气势,还不单单是觉醒了,就算比起当初的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寂寞,也不逊sè。

    先前是赵宗阳,现在又是二皇子,这种公认的废柴,怎么在这短短两个月里,都到了逆天的程度了?这个世界,究竟还有没有公道,有没有天理?

    “二哥你这功法,有点独特啊,居然是以气流作为攻击手段。”赵宗阳笑道:“不过,不知道你这运功方式是不是有些偏差,或者说是你故意为之以显示特立独行,怎么给人感觉,围绕在你身边的气流,是从你屁股底下喷出来的?”

    纵然是严肃凝重的气氛,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全场都忍不住乐了。

    “咳咳……小白脸真是笑死本宫了……”冉冬夜笑得huā枝乱颤,紫sè的面纱都险些因此而飘出。

    “二哥,兄弟我有一点不成熟的建议。”赵宗阳一点都没有笑,很认真地说道:“我看这招就不要叫气冲星河了,叫屁冲星河吧,只有如此别具一格,又霸气冲天的名字,才配得上二哥这惊世骇俗的一击。”

    屁冲星河……即便是最古板最严肃的人,在最凝重的气氛中,也忍不住捂嘴狂笑。

    “你这是在找死!”二皇子这次是动了真怒了:赵宗阳这小子是越来越飘了,完全不把孤这个皇子放在眼里了!

    只见他全身的气流急速的运转,片刻之间,原本还很舒适清新的空气,就变得异常浑浊,鸿门楼里居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噼里啪啦”碗碟,酒杯碎落在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更有甚者,桌子都被卷上了半空,然后砰然碎开,木屑纷飞。

    原本是艳阳高照的天气,鸿门楼中异常暖和,但在这股气流的席卷下,却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难以忍受。

    众人尽皆大骇:想不到,二皇子的修为,已经jīng进到了这个地步!

    不少人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

    “现在知道孤的厉害了吧,你吃了几顿饱饭,就不知道姓甚名谁了?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皇子在这席卷的气流之中,显得尤为高大和伟岸,不断有气体从他身后源源涌出,活力无边。

    他狂傲地指着赵宗阳,大声说道:“孤今rì收拾你,是为了让你长长教训,清楚自己的斤两。以后要夹紧尾巴做人,如若不然,就不是教训一下那么简单了。”

    “二哥要教训我啊?我好怕,手下留情啊。”赵宗阳一身白衣,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但他兀自不动,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极为挑衅。

    手指头继续勾了勾:“来,使出你的屁冲星河!”

    “混账,你是自己找死,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二皇子这次是真的完全失去了理智,原本计划只是口头上闹翻给人看,但这计划显然被抛到了脑后。

    只见他双腿大开,身子猛然向下一蹲,猛然间爆发出最大的能量。

    “屁冲…...不……气冲星河!”

    二皇子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这姿势……还真是屁冲星河……呸,这气流中,居然还有股子臭味……”冉冬夜赶紧捂住了鼻子。

    御天寒无语地摇了摇头,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皱了皱眉,稍稍屏住了呼吸。

    气流中的味道,的确有点大……

    但整个鸿门楼里,像他们两人这样云淡风轻的,却是不多。

    不少修为平平的人,直接从一楼被风给刮到了二楼,还有一些直接被甩出了门窗;最惨的是,还有人在半空中,被风卷着,不上不下,只见他不断地划动手臂,身形却丝毫不得移动,不知道地,还以为是菜鸟在学习游水……

    有些勉强坚持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人,也感到非常吃力。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惊叹:这么多年来,一直忽视了二皇子的实力,没有想到,他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以往的二十多年,他一直在韬光养晦么?现在太子一走,他才露出了峥嵘?恩,肯定是这样的。

    这样高深的修为,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要说是这个月突然从无到有,达到如此境界,那是在骗鬼呢!

    不说别的,单这一招“屁冲星河”呃“气冲星河”没二十年的功夫,下不来……

    赵宗阳还以为强手去了巡天宗,开元城就是他的天下了?何其幼稚何其可笑!暂且不说咱们各大家族隐藏起来的实力,单就显露真正实力的二皇子,就能完虐他。

    “赵宗阳,尝尝我这致命一击的滋味吧!”

    二皇子傲慢地狂笑着,双腿下蹲,几乎到了一个最极限的地步,就差没有挨着地面坐下了。一股澎湃的气流,从身后涌出,一股一股地直喷地面,迅速凝聚成一团,显得很稠密,甚至都隐隐发黑。

    带着沙石,带着木屑,带着满地狼藉的酒水和菜肴,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股黑sè的气体,猛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向在风中有些凌乱的赵宗阳袭去!

    “若是被这气流击中,就算不死都要脱层皮啊。”冉冬夜咋了咋舌:“不怕被打死,就怕被熏死……”

    御天寒点了点头,叹道:“想不到,开元国里也是卧虎藏龙,一个废物皇子,居然如此凶猛。看来,我们大周的情报,有错误。”

    “小白脸这次有得受了。”冉冬夜撅起小嘴,心里还有些恨恨的:“活该,谁叫这家伙那么无耻,总是用不光彩的招数来占本宫便宜。哈哈,这次,自己也遇上无耻的绝招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无耻?”

    刚一撅起小嘴,她猛然间感觉到不对,赶紧又拼命捂住了嘴。

    这味道,实在是有点惊天地泣鬼神。还好这家伙身为皇子,轻易不会上战场,否则不知道有多强的杀伤力……

    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赵宗阳,见到那白sè的身影,在拼命地辗转腾挪。但令人咋舌的是,那团黑sè气体,居然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紧地跟着赵宗阳,不断地追击。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股气流的速度还挺快,甚至比赵宗阳的风之疾走,还要略胜一筹。转眼间,赵宗阳就快要被赶上了。

    “小白脸死定了。”冉冬夜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很明显嘛,小白脸被追得狼狈不堪,看看,这都慌不择路了。

    居然跑到二皇子的身后去了。难道他是想近距离感受一下,那屁冲星河的绝顶滋味……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引火烧身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宗阳被那团黑气追击地狼狈不堪,似乎已经无路可逃,居然慌不择路地绕到二皇子身后去了。--/

    这一下子,连二皇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二哥好手段,惊天地泣鬼神,如此致命一击,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一人能承受,那便是二哥自己。”赵宗阳的声音突然响起:“人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好期待看到二哥战胜自己的一幕!”

    转瞬之间,众人只感觉到眼前一闪,赵宗阳的白sè身影,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只有修为极为深厚,眼力极好的人,才能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白sè气流……

    先前那尴尬的速度,原来是故意为之!这是在扮猪吃老虎么?

    在众人的一片惊叹声中,只见到那股黑sè气流,一时之间失去了追踪的目标,高速运转之下,急切间又停不下来,结果顺着势头,好死不死地撞到了二皇子的身上。

    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撞上的部位,偏偏这么巧,正好是二皇子那深蹲下凸起的屁股……

    刹那间,风起云涌,翻江倒海,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皇子在放那啥……尤其是从二皇子口中发出的那一声痛苦的嚎叫,惊天动地,显得尤为**。

    “二哥,你哪里被爆了么?这叫声如此荡气回肠,真是条硬汉子。”赵宗阳做出一副很关切的神情,道:“我来为二哥造造势。来一个引火烧身!”

    只见赵宗阳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一记“火之刃”顺势而出,直直地烧向了那团黑气,砰然碰撞在一起。

    “哗哗”,火焰猛然间冲天蹿起,黑气中蕴含的巨大能量,顿时被引爆。发生一声巨响。

    鸿门楼里,浓烟四起,黑气蔽rì。虽然是在白天,但是却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敲锣打鼓的,唱戏的声音。被这声巨大的爆炸声完全淹没,这些戏子一见这阵势,顿时整个人都吓软了,也顾不上留下来领钱了,一个个抱头就跑……

    过了不知道多久,浓烟黑气才缓缓散去,留在大堂里的众人,都显得有些凌乱,慢慢睁开眼,见到满地的狼藉。连楼顶的天花板,都给冲开了……

    “啪嗒”一声,一条烧焦的铁块砰然落在了地上,散发着一股子劫后余生的焦炭味,像是大火之后的余韵。为这一次爆炸,划下了一个完美的注脚。

    但众人现在没心思看这残破的风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地板zhōng yāng,那全身漆黑,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身躯。

    这里才是爆炸的中心。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地有些许噼里啪啦的小声响,极像是烤肉时发出的声音。

    但令人遗憾的是,只有烤肉的声音,而没有烤肉的香味。呃,味道倒是有,但那味道让人对生活都充满了绝望……

    那副身躯趴在地上,衣衫都给炸得破碎了,全身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要不是那醒目异常的屁股,还真让人认不出来了。

    如此**的大屁股,除了二皇子,还有谁人拥有?

    “二哥,你这一招引火烧身,果真是厉害,已然入了化境。”赵宗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别人都有些凌乱,但他的形象,这会却是衣不沾尘,极为潇洒。

    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一个月没见赵宗阳出手,没想到远胜当rì擂台上的惊艳表现。

    这家伙的修炼速度,真是有点逆天!

    要是让他继续在开元城里这么发展下去,以后还有咱们的事么?

    二皇子此时趴在地上,浑身散发着烧焦的味道,特别是撅起来的屁股,红中带黑,极其有特sè。其实他这会已经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了,但哪敢站起来面对这一切,只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土里。

    “二皇子似乎是昏过去了,要不要叫医官?”

    “叫个屁的医官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啊?”

    “是啊,现在不昏也得昏。”

    “二皇子还是会挑时间的,这个点选择地很好……”

    众人在一旁围观,不由得窃窃私语。原先一些对二皇子抱有一丝兴趣的家族,随着这一幕的出现,尽皆收回了心思,只在一旁打趣。

    二皇子听得这些议论,心里是怒火熊熊,恨不得跳起来把这些混蛋都给灭了。但现在没法啊,一跳起来,就彻底没脸面老,只得继续装死。

    这些杀千刀的混账,以后看孤怎么收拾你们!

    “你们不懂,二哥这不叫昏厥,而应该是入定。这是一种传说中的状态,以本侯的修为,尚且不能理解一二,二哥居然都已经运用自如了。”赵宗阳一副由衷钦佩的姿态,叹服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二哥的境界,实在是让我望尘莫及。”

    二皇子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

    圈套,这tmd是个圈套啊!赵宗阳这杀千刀的,把老子给套进来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突飞猛进,天下无敌了,还想要收拾一下逐渐脱离自己控制的赵宗阳,让他规规矩矩,没想到,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

    这一次,真个是引火烧身了,非但没有打击到他的嚣张气焰,反而把自己的面子给搭进去了,还让他的风头越来越盛。这买卖,真是亏到了姥姥家!

    想到这里,他对赵宗阳,那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拿把菜刀,直接给剁碎了喂狗吃!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要把赵宗阳的剩余价值挖掘干净了再跺不迟。

    看来这厮,肯定是藏私了,他说的还有些别的丹药,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狗贼啊,居然卖关子,不给我……靠,还想让我陪着你演戏,为你说话。这一次,看老子不给你下一个狠手!

    我看你在京城也呆了二十多年了,神仙rì子过得久了,这次想办法,让父皇打发你到外面喝西北风去……

    “诸位,今天发生的一切,大家看就看了,最好不要到处传扬,殿下是要面子的人。”赵宗阳接下来,话锋一转:“相信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是与我为友,还是与我为敌,自己看着办!”

    这话说得客气,但实际上却是霸道的很。

    “今rì这饭,看来也是吃不成了,扫了大家的兴。”赵宗阳说道:“不过呢,本侯准备在寒舍准备点酒菜,有兴趣的人,欢迎晚上光临,喝喝酒,谈谈风月。”

    众人闻言,沉默不语,没有人在急切间表态。

    这招比鸿门宴更狠了,谁要是去了,那可就等于在脸上刻字了。

    “侯府的大门,一直对朋友们敞开。不过对于一些不识抬举的,本侯可没什么好脾气。”赵宗阳手一挥,道:“本侯言尽于此,究竟要如何选择,你们自己掂量,本侯绝不干涉!”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片刻之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对了,今rì鸿门楼的财产损失,给记一下帐,回头等殿下醒了之后,让他结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都什么人啊?

    摇了摇头,各自怀着复杂的心事,纷纷离开了鸿门楼,只剩下二皇子趴在一片瓦砾之中,执着地装死……

    当晚,忠顺侯府,的确还是陆陆续续等到了一些人,大多数都是以前跟着先皇打天下的老班底,后来赵天云继位后,渐渐被疏远,差不多都成了边缘化的人。

    不过赵宗阳对这些主动靠拢的人,非常热情。无关乎他们现在权势如何,只要有心靠拢,就应该接纳。

    况且,俗话说得好,破船还有三千钉,这些家族经营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些底蕴,隐藏在底下的资源都很丰富,绝对不能小觑。

    单个看着可能不太显眼,但是把这些资源整合到一起,在合适的时间,来一个出其不意的爆发,那可是能吓死一大群人的……

    当然,来侯府拜访的贵族,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或许是处于观望状态,或许根本就不屑,没有半点表示。对赵宗阳而言,不管是哪种状态,至少都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对于这种不懂事,不解风情的行为,侯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三百颗培元丹都吃下去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帮助消化吸收了。”赵宗阳大手一挥,颇有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味道。

    卧龙营jīng选出来的三百人,加上成落炎手下的一百jīng兵,总共四百人,分成了八个小分队,开始了行动……

    翌rì,整个开元城都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有兵马在调动,巡捕四处巡视。

    如此兵荒马乱,自然是消息满天飞。

    “究竟出什么事了,弄得鸡飞狗跳的?”

    “你还不知道啊?昨天夜里,许多赌场,酒楼,还有青楼都被打砸抢了。这可不得了,据说这些产业,很多在背后都有朝中大人们的影子呢。”

    “不会吧,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这么多当官的作对啊?”

    “表面上,是去消遣的时候引起争执闹起事,但一晚上砸了这么多家,可是不简单,有消息说,这事是顺侯指使的。”

    “顺侯?不会吧,他没事得罪这些人干嘛,为了抢钱?不至于吧,他那么有钱的。”

    “都是神仙打架的事,咱们这些草民哪里知道?乖乖蹲着看戏就好,据说这事,已经闹到陛下那里去了,没准现在朝堂上,就在为此吵闹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T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发配雁北郡

    不得不说,高手在民间。--/--/虽然朝廷一向致力于将草民们塑造成瞎子,聋子,哑巴,什么消息都恨不得封锁掉,只剩下一些歌功颂德的口号流传,来一个流芳百世。

    但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朝廷越是想封锁消息,往往就越让草民们展开联想,设计出各种各样的情节来。最有意思的是,最终当真相揭开时,往往都印证了草民们的想象,甚至还更为荒诞离奇。

    久而久之,草民们渐渐就养成了坐在市井间,纵知天下事的本事。

    比如这一次,草民们又一语成谶了。

    朝堂上,确实吵闹起来了。

    金銮殿上,赵天云高高在上地坐着龙椅,看起来与以往没什么区别,但他的心情,却比以往任何一次上朝,都更为糟糕。

    大臣们的产业,居然被大面积的洗劫了,开元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恶xìng的事件;更为那堪的,这些产业,不少都是见不得光的……免不了又要给那些刁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朝廷的脸面,是越来越无光了!

    其实,他倒是多虑了,现在的朝廷,哪里还用顾忌脸面问题。还考虑在草民心中的形象?多此一举,早就没什么形象了……

    “启禀陛下,经过调查,现在已经确定,这些恶xìng案件,背后都有顺侯的影子。”徐相国一脸的愤怒,义正言辞,喝道:“顺侯太过分了。堂堂皇亲国戚,居然干出如此市井流氓的勾当,是在仗着陛下的势,欺负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

    一席话,立即得到无数大臣的附和。

    “求陛下给我们一个公道。”

    “老臣为开元卖命几十年,一直兢兢业业,没想到。居然受此屈辱,让人心寒啊。”

    “陛下,老臣是不中用了。请求陛下恩准老臣辞官还乡,回去养老吧,省得在京城里被人砸。担惊受怕!”

    受害的王公大臣们,以往都是闹地不可开交,唯独这次,可是同仇敌忾,将赵天云逼到了不得不表态的地步。

    “确实太过分,是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诸位爱卿放心,朕绝不会放任自流,包庇袒护。”赵天云狠狠地抓了一下龙椅上的纯金把手,当即表态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绝不姑息养jiān!”

    徐相国情绪有些激动,道:“根据开元律法,顺侯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大罪。该当凌迟处死!”

    赵天云点头道:“是朕平rì里太纵容这个侄儿了,让他无法无天,都快要成为京城一霸了。该怎么办,都按照律法来,不要因为朕的关系,就轻饶了他。否则rì后。只怕开元再无守法遵纪之说了。”

    “陛下,不妥啊,这件事虽然xìng质恶劣,但罪不至死。”

    立即就有人为赵宗阳说话了,都是昨天晚上去侯府拜访过的人。

    赵天云也不言语,他心里明白:要因为这事就把一个侯爷给凌迟了,那绝对是瞎扯淡。现在只不过是先把xìng质定的严重一点,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徐相国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心理,cāo之过急了。要论起谁最想要赵宗阳死,有人能及得上朕么?但朕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赵宗阳一定要死,但是一定不能脏了寡人的手……

    “即使不凌迟处死,至少也要贬为庶民,发配三千里!”徐相国怒道:“不能因为一个赵宗阳,侮辱了律法的尊严!”

    “老相国,你说的是哪个国家的律法?我们开元的律法,有这么一条么?恕我眼拙,翻遍了法典都找不到,麻烦你给我指出来,定王侯的罪,贬为庶民,究竟要犯多大的事?你是不是找到他谋反的证据了?”

    当即就有人呛声道。

    徐相国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就连赵天云的脸sè,都不太自然。

    都知道赵宗阳野心大,又是网罗成落炎,又是养私兵的,但谁能说这就叫谋反了?

    猜忌也好,憎恶也好,赵天云心中明白,他不能因此而杀了赵宗阳。一旦他违背了当rì的诺言,绝不会有好rì子过。

    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在那等强大的存在面前,自己只是一只蝼蚁……

    “父皇,儿臣认为,法不可废。”向来在朝堂上,只带耳朵不带嘴巴的二皇子,这时开口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但那烟熏火燎的脸sè却突显出一种不伦不类。尽管经过了jīng心梳理,但头发还是显得有些凌乱,浑身上下,还略带着一股子味道……一看到二皇子,当场许多大臣,不由得就想起昨rì在鸿门楼里的情景,忍不住就想笑。

    但现在是什么场合?再想笑,也得绷着!

    许多人都憋红了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被二皇子的凛然正气所打动,被感染地激动莫名了呢。

    “法不容情,但人可以变通。儿臣认为,可以给宗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有句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二皇子正气浩然地说道:“方今正是用人之际,儿臣提议,可以把宗阳放到雁北去,震慑大周的宵小之辈!”

    狠,真狠!

    很多人看着唾沫横飞的二皇子,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这个提议不错!”赵天云不禁眼前一亮,矜持地赞道:“吾儿现在对处理国事,也有些心得了。”

    这句话,直入二皇子的心底,让他浑然不觉,全身轻飘飘。

    “此事不妥吧?顺侯年轻气盛,去了雁北那种风起云涌的漩涡,只怕会将矛盾激化吧?”支持赵宗阳的阵营,赶紧劝阻道。

    雁北郡,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对王公大臣们而言,那里就是龙潭虎穴。满朝文武,就没一个愿意去那里镀金的,谁去谁死。

    顺侯要是去了雁北郡,与发配三千里,基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年轻气盛,也是一种优势嘛。”徐相国冷笑道:“顺侯他不是标榜为开元抗击大周的英雄么,那就该去前线,带领我开元男儿,创出一番事业嘛。”

    “相国说的即是。顺侯的一腔热血,也该有个挥洒的地方。”

    “雁北郡,向来是出英雄,出豪杰的地方,顺侯理应去成就一番大业。”

    “雁北郡,是开元的门户,也是开元朝起家的地方。顺侯回去,也算是守祖业,意义重大啊,足见陛下对他的信任和重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恨不得立即就把赵宗阳这个麻烦给扔到雁北去。

    “徐爱卿说得也对,宗阳是胸有大志的人,老是在开元城里这么窝着,实在是屈才了,什么雄心壮志也给磨灭了。”赵天云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

    一时间,朝堂上欢声雷动。如此兵不血刃地就解决了赵宗阳,实在是再好不过。

    “不过,俗话说得好,皇帝不差饿兵。朕这个皇帝,也不能对这个唯一的侄子太吝啬,免得坊间传言,说寡人太凉薄。”赵天云说道:“宗阳这个年纪,正当成家立业,也该有封地了,就把雁北封给他吧。”

    “陛下英明!”

    “陛下仁德!”

    大臣们心照不宣地赞道。谁心里都明白:雁北郡那种地方,别说只是名义上封给你,就算是让你成立dú lì王国都无所谓。关键是,你掌握得住么?

    于是,将赵宗阳“发配”雁北郡的决议,就这么众望所归地通过了。结局是皆大欢喜,除了那几个已经靠向了赵宗阳的人,现在一个个都脸sè落寞……

    当圣旨传到忠顺侯府的时候,侯府里的侍卫们,一个个义愤填膺,都差点暴动了。

    “顺侯,这是陛下对你的重任,你要扛起来啊。”被侍卫们团团围住的李公公,现在却是有恃无恐,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yīn阳怪气地说道:“rì后咱家要是有机会到雁北,还得望侯爷做东收留呢。”

    “你个死太监,嚣张什么,老子割了你的卵蛋……”作为侯爷的贴身跟班,赵勋现在是越来越能快速进入角sè了。

    卵蛋对于太监而言,是最大的忌讳,李太监一听,就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不想活了?”

    “你看看你,没文化,一说话就出错,还不赶紧向公公道歉。”赵宗阳很不满地对赵勋说道:“人家早都没卵蛋了,你上哪割去?”

    “是是,侯爷教训地是!”赵勋满脸愧sè。

    李太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既然李公公如此向往雁北风光,干脆跟本侯一起赴任好了,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陛下不会拒绝的吧。”赵宗阳淡淡一笑,对手下吩咐道:“带公公下去做点准备,明rì一起上路。”

    李公公吓得双腿筛糠:赵宗阳被发配到雁北,心里有怨气,提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陛下怎么可能反驳?惨了惨了,咱家这次死定了!

    气急攻心下,李公公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带下去关着,本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狐假虎威,两面三刀的货sè。”赵宗阳说道:“当rì派人在街头侮辱成将军的就是这厮,这事本侯可忘不了,把这家伙带着,让弟兄们在路上也有个伴嘛……”

    成落炎闻言,心里充满了感慨:这么有情有义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侯爷,刚才有人用飞刀,送来了一封信。”一个侍卫急急忙忙递上了一块丝帛。

    赵宗阳展开一看,顿时一惊。

    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徐家不会让你活着到雁北!”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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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埋伏

    这龙飞凤舞的大字,与徐凌天平rì里的笔迹不同,但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发出这样的消息。想必是为了保险起见,越发地小心,又或者是时间很仓促,心里有些乱……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事态很严重,严重到徐凌天这样聪明的人都有些乱了方寸!

    “终于忍不住要祭出最终的后手了么?”赵宗阳心里一凛,冷冷默念道:“徐老头子这次真是孤注一掷了,为了置本侯于死地,已经倾尽所有了。这后手,原本应该是为徐凌天准备的,保住他徐家基业不被篡夺;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了。”

    “侯爷,我看这京城里的气氛很怪异,还得小心行事。侯爷今天就别再抛头露面了,明rì上路,也要加强戒备。”成落炎面sè凝重地说道。

    “本侯确实不宜再露面,但是也不能闲着。”赵宗阳笑道:“这都要走了,总要干最后一票。那些达官显贵们,也该送点礼物,为本侯送行嘛。”

    大手一挥,又安排了几百人马,洗劫各大销金窟……

    这天夜里,许多家族正为赵宗阳的离开而弹冠相庆,大摆筵席,喝得大醉酩酊;所有人都认为赵宗阳完蛋了,这会估摸着正窝在家里闭门思过呢,没人想到他居然还有胆子出来洗劫,都没有什么防备。

    结果,损失比昨rì还要惨重地多得多……

    第二天一大早,开元城门大开,旌旗招展,锣鼓喧天。皇帝陛下亲自到场,几乎所有开元城里的贵族世家都没落下。队伍绵延了好几里。

    这是在为顺侯远赴雁北郡送行。

    “宗阳,此去雁北。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谨言慎行,多看少说,那里的局势很复杂,没有朕在你身边,可不像在京城里这样舒心。”赵天云的语气,像极了一个谆谆教导的长辈,对远行的晚辈关怀备至的唠叨。

    但赵宗阳却听出了隐含在其中的潜台词:老老实实呆着,别想搞东搞西!

    “陛下尽管放下,宗阳这次去雁北。主要是一番历练。”赵宗阳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我已经竭尽所能。不会辜负陛下对我的栽培。”

    “栽培”两个字,尤其有韵味。

    “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别的就不说了,来,喝了这杯酒。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故土。”赵天云举起酒杯,向着在场所有人说道:“大家一起预祝宗阳一路顺风!”

    贵族们都拿起了酒杯,大多数人的脸sè都有些怪异。一道道目光盯着赵宗阳,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昨夜又被洗劫了一大笔,想想都肉疼,现在还要虚以委蛇,向他敬酒,真是越想越来气。但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可能发作,一切不爽还得隐藏在心里。

    罢了罢了,这个瘟神马上就要去雁北,等待他的将是毁灭,损失的那么多钱。就当是给他的送葬礼好了。

    “祝侯爷马到成功!”众人高举酒杯,齐声说道。

    就连站在前排的徐相国,也面带笑容,说道:“侯爷,咱们两家一直有点误会,现在想来,不值当啊,喝了这杯酒,过去的一页,就算揭过去了。老夫预祝侯爷一路顺风!”

    赵宗阳心里冷笑:老头子还真会装样子,这自信满满的架势,当真以为胜券在握了?祝我一路顺风,我看你是想让我半路失踪才对。

    “过去的就过去了,提他作甚?”赵宗阳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说道:“大家都知道,我这人从不记仇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现场不知道有多少人险些当场昏过去: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夫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相信侯爷最终会明白我的。”徐相国举杯大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相信我们在不久的将来,还会见面的。”

    一杯酒下肚,大家“尽欢而散”,赵天云貌似亲切地拉着赵宗阳的手,温和的勉励了几句,但字里行间,都透着别的意思,有一种隐藏的jǐng告。

    让他没想到的是,赵宗阳居然丝毫不怯场,从容应对,而且隐隐透出一股子强硬的姿态,让他很不爽:翅膀还没长硬,难道就以为自己能飞了?

    除去赵宗阳的心思,越发地重了。不过让他始终投鼠忌器的,还是当初的那个承诺。好在这次打发赵宗阳去了雁北郡那种风云际会之地,只要自己在背后随便做点什么指示,那边自然会有人想尽办法,让这碍手碍脚的家伙消失……

    虚以为蛇地与这群家伙客套了一番之后,赵宗阳在一阵礼炮声的送行中,踏上了前往雁北郡的漫漫征途。

    他的背后,是无数嘲笑和诅咒,他的前方,是荆棘遍布,陷阱满地。但他此时的感受,却像是脱离了一个大大的牢笼。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开始了!

    赵宗阳的心情很好,有些迫不及待,但跟着他的成落炎却一点也不轻松。他指挥着侯府里所有的武装力量,一路紧绷着神经,严阵以待。

    “前方怎么出现了那么多人?”队伍行进了二十里,突然见到长亭外,早已站满了人群,看那个样子,已经等候了不知道多久。

    侯府的侍卫们,纷纷拔刀,挡在赵宗阳前面,神情肃穆。

    “都退下,紧张兮兮干什么?”赵宗阳猛然间喝退众人,不满地嘀咕道:“都是京城里的百姓,你们怕什么?”

    翻身下马,赵宗阳快步走向了前方。

    百姓们兴奋地涌了上来,场面一瞬间有些混乱。

    “别乱挤,拿出点秩序来,我们是来给侯爷送行,不是来添乱的!”一个白发老人大声喝了一句,百姓们闻言,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很有秩序地排好了队。

    “天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队伍,居然排到了十里开外。”在远处的山峰上,冉冬夜看着山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如蚂蚁的场景,咋了咋舌:“这得来了多少人啊?”

    “开元城里,已经快要万人空巷了,你说来了多少?”

    “怎么这么多人来给小白脸送行?”冉冬夜有些不爽地说道:“他们到底欠了小白脸多少钱啊?”

    “民心所向,这就是威望啊。”御天寒叹道:“这种场景,即便在大周也不多见的,赵宗阳真是不简单。”

    “哼,什么不简单啊,就是会忽悠。”冉冬夜心里其实是很惊讶的,但嘴上不能服气:“开元的百姓太好糊弄了,随便给点好脸sè,就感恩戴德。”

    “是好糊弄。”御天寒道出了本质的一点:“但在开元,又有多少贵族,愿意给百姓好脸sè呢?他们根本都不把人当人看了。”

    “哼,这个变态的国家。”

    山下,赵宗阳端着百姓们送来的一碗家酿米酒,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为这些百姓,做了很多事么?只不过是赈济了几次灾民,平时对他们友好一些,他们就已经记在了心里。

    平rì,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总说百姓是刁民,总是不知道满足,不懂得感恩。实际上,开元的老百姓,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这份心意,自己真是受之有愧。

    “大家好好的生活,不要被眼前的艰难所击倒,永远不要失去希望。熬下去,会有好rì子到来的。”赵宗阳一仰头,将整整一碗酒吞了下去。这味道粗劣的米酒,在赵宗阳喉中,比先前陛下赐的御酒,要甘甜百倍!

    成落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有一种久违的激动:想当年,也只有先帝御驾亲征时,才有这么多百姓自发来送行,这是一种真心的拥护。这种场景,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现在,赵宗阳接过了先父的旗帜了么……

    “小白脸真是会忽悠,就会空口白话。”冉冬夜撅起小嘴,嘀咕道:“就开元这样子,只会越来越差,怎么可能会等得到好rì子?”

    御天寒摇了摇头,道:“他的意思,是熬到他打回来的时候,就改天换地了,好大的口气啊!现在的形势,别说打回来,他能不能走出去,怕都是问题。”

    “什么意思?”冉冬夜显然没听懂。

    “我方才留意了一下,远处的那道山谷里,隐藏着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很是强大。”

    “有高手出没?”冉冬夜微微楞了楞,接着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不过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还是回去。”

    御天寒点了点头:“也是,我们何必cāo这份闲心,回去。”

    两人很快就回了驿馆,之后,冉冬夜换了一身衣服,偷偷摸摸地便溜了出来。

    “这种热闹,本宫岂能错过?”

    当赵宗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冉冬夜的视线中时,队伍已经接近了那道隐藏着危险气息的山谷。

    赵宗阳突然停了下来,眉毛一挑,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声喊道:“等了这么久,腿都酸了?老胳膊老腿的不容易,小心可别落下残疾了。”

    冉冬夜一听,差点崩溃:弄了半天,小白脸早就知道有人在这里埋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隐世家族

    侯府的士兵们,个个如临大敌,护在赵宗阳跟前,个个神sè凝重,高度紧张。

    “一直担心的,终于还是来了!”成落炎叹道。

    “哈哈,顺侯你不是一直标榜不怕死么,怎么现在却成了缩头乌龟,躲在这些蝼蚁的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山谷中传来:“难道你以为这些蝼蚁,就能护得住你?”

    这句话,让侯府的士兵们个个咬牙切齿。

    只觉眼前一闪,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其中一个,几乎京城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堂堂开元相国,徐召元。

    而在他的身边,是一个青衣布衫的年轻男子,形似鬼魅,无声无息。他的目光中,几乎没有任何的感**彩,也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无言的高傲。

    犹如另一个层次的人,对眼前这低端的风景不屑一顾。

    他冷冷站在那里,与整个环境都格格不入,仿佛就不应该属于这里,但他的存在,却带着强大的气息,使得这座山谷,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就连天空的鸟,都绕道而行……

    “侯爷,先前送行的时候,老夫就说过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见面的。”徐召元或许是因为胜券在握,又回复了以往那和煦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没想到,这相逢是如此之快。不过,这也许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从此之后,人鬼殊途。不过侯爷放心,每逢祭拜扫墓的节rì。老夫总忘不了给侯爷上一炷香的。”

    这份自信满满,甚至可以说是狂傲的语气。让侯府的士兵们感到一股由衷的寒意。尤其是那青衣男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差点连刀都握不住。

    “这个鬼影子,很是强大啊。”躲在附近看戏的冉冬夜心情很不好:“怎么搞的,本宫不是无敌的么?怎么在这区区只开元呆了个把月,就接二连三地蹦出比本宫强横的人了,太过分了!”

    “老相国啊,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相见不如怀念。”赵宗阳叹了一口气,带着很遗憾的神情。说道:“我宁肯你没有来。这样就会有一丝念想,在有生之年,总有一天还会遇见。但你偏偏来了,哎,注定我要在这里给你挖一个坟。埋葬下我的怀念……”

    徐相国本以为在强大的压力面前,赵宗阳会被吓破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咬文嚼字,直冒酸水,把徐相国给气得不轻。

    “死到临头了,你还故作淡定,没用的!”徐相国的语气,变得有些激烈了。

    赵宗阳轻轻摆了摆手,用更平和的语气说道:“本侯淡定。不是因为本侯不怕死,而是因为本侯不怕你死。”

    噗嗤,一旁看戏的冉冬夜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下子,可就暴露了。或许山谷中的绝大多数人没有发觉,但那形似鬼魅的男子,却不经意间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漠然地又收回了目光。

    只是一眼,就让冉冬夜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但更让她生气的是,这厮的眼里,直接把本宫看成是蝼蚁,太嚣张了!

    “赵宗阳,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今rì就是你的死期,我徐家的血仇,到了加倍偿还的时候了!”徐相国这种老狐狸,居然都被赵宗阳轻而易举地激起了怒火,也不转弯抹角了,指着身边的年轻人,对赵宗阳问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里很是紧张: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听徐相国这语气,怕是我们根本没法抗衡的存在。

    “还能是谁,不就是一个隐世家族的小喽啰么?”赵宗阳毫不在意地说道。

    “什么,你知道隐世家族?”徐相国倏然一惊。

    侯府的将士们,却是一头雾水,但光听这架势就知道,绝对是超级牛逼的存在。

    “不会,居然是隐世家族的。”冉冬夜惊讶无比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隐世家族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了,早已经不在世俗中出现了,也不会轻易过问世俗的纷争,居然会千里迢迢,来为区区一个徐家出头?”

    “这就是你徐家的终极后手。”赵宗阳娓娓道:“你们徐家的老祖宗,当年曾经机缘巧合,救过一个被仇家追杀的高手的命,这个高手便许下了一个承诺,徐家救了他一次,他会反馈一次。

    徐家若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可以寻求他的帮助。这个承诺将一直传承下去,老子传儿子,儿子传孙子,直到完成这个承诺的时刻。

    好几代人了,徐家一直没有动用这个承诺,因为机会只有一次,当这份人情还了之后,便再没有任何瓜葛。可以说,守住这份人情,就是守是徐家所有的未来。老相国啊,现在你支取了徐家所有的未来,只为了对付本侯,本侯是应该感到悲哀呢,还是感到荣幸?”

    徐相国惊讶地嘴都何不拢了: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我徐家最大的秘密,若非家主,就连嫡子嫡孙都不能知晓的。这家伙居然连详情都知道了,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片刻之后,这世界上,知道这事的人,就又少了一个,今rì,你必须死!

    滔天的恨意喷薄而出,徐相国怒道:“徐家拜你这个混蛋所赐,已经没有了未来。今rì,就是一切了结之时。如果你现在自杀,我或许会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

    “自杀的想法,我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都没能成功。没办法,这是天意。”赵宗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徐相国差点没当场喷血。

    “有人说你不怕死,我原本还不信,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信。”一直漠视着一切的青衣男子,突然之间开口了:“死到临头,你居然还能如此嚣张,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这种语气,听似轻飘飘的,但落在每一个人耳朵里,却是重逾千斤,根本承受不起。

    甚至给人一种预感:他现在只是轻轻一句话,就让人心胆yù裂;若是出手,恐怕根本来不及反抗,当场就先被吓死了……

    当然,冉冬夜除外,她虽然也感觉到这人yīn测测的话,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但神经向来比较大条的她,这会正因为这厮修为比自己高,又无视自己的存在,而感到气愤,来不及害怕……

    “装什么大头蒜?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啊?”赵宗阳更过分了,非但不恐惧,甚至还在刻意挑衅:“你也就是东方世家的一个小虾米,是负责烧水做饭的,还是砍柴磨刀的?不过我看你这小体格,承受不了那么重的劳动,估计只能扫地洒水?”

    这家伙已经疯了么?居然敢挑衅东方世家的人?

    徐相国的第一反应,是脑子不够用了,纵然他阅历深厚,也不敢想象能有这样的场景。

    只要是东方世家出来的,哪怕是小喽啰,到了这开元的地面上,绝对都是横着走的。就凭你赵宗阳的本事?一根手指头,也就把你灭了!

    不过,这样正好,激怒了东方家的人,是绝不会有活路了。

    “真是好笑,区区一个世俗的小蝼蚁,还敢挑衅?我东方星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人。”青衣男子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那声音,却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让人不寒而栗:“挑衅过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本侯对此很期待。”赵宗阳纵身一跃,身影突然隐藏在一股气流之中,疾驰而去:“来杀我,求死!”

    东方星楞了一下,旋即露出了到这里来了之后的第一次笑容,虽然是比哭还吓人的冷笑:“倒还有点名堂,难怪这么嚣张。不过,这点小小的把戏,就有资本与我对抗?太天真了。”

    “东方公子,咱们是不是追上去?”徐相国转瞬之间,已经见不到赵宗阳的身影了,心里有些不安稳,便小心翼翼地对男子问道。

    东方星脸sè一冷:“东方家的人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就是差距,是隐世家族与世俗贵族之间,判若云泥的地位差距。

    徐相国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冰冷。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刚想解释两句,却发觉东方星已经追了上去,不由得心里颤颤:人家根本就是无视自己,连计较一两句话的兴趣都欠奉。

    不敢再有任何迟疑,他赶紧拼尽全力,跟了上去。

    侯府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个个惊魂未定。

    成落炎猛然间眼神一黯,动容道:“侯爷千方百计激怒那人,就是为了将战场转移。侯爷是想让我们活命啊!”

    再苦再累都不眨半下眉头的将士们,在这一瞬间,眼圈都不禁泛红了。

    “不行,我们要去找侯爷!”

    “如果侯爷不在了,我就随侯爷而去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

    “不许胡说八道,侯爷吉人天相,肯定平安无事!”成落炎强忍着心中的情绪翻涌,说道:“侯爷让我们先走,不是为了让我们寻死觅活,侯爷的大业,我们一定要继续。开拔,向雁北郡进发!”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他无疑是最懂赵宗阳的……

    “大周的公主怎么也来了?”

    猛然间,他突然不建议瞥见,一道紫sè的身影,迅速向着侯爷远去的方向,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全身是宝

    转眼之间,几道人影就横穿了整个山谷,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赵宗阳的风之疾走已经达到了第二重的境界,放眼整个开元城,也算是出类拔萃了,比如徐相国,就被越甩越远;但来自隐世家族的东方星,似乎在身法方面,还要更胜一筹,眼看与赵宗阳的距离,越来越近。

    “不要再跑了,没有意义的。”东方一边狂奔,一边还能开口说话,并且气息通畅,有条不紊,显然是游刃有余。他鬼魅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一团青sè的影子,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飘移。

    “我靠,这么快,真像是鬼影,简直不是人。”赵宗阳回头骂了一声,然后一转向,冲着一座高山攀去。

    遮天蔽rì的密林,坎坷难行的山路,只见赵宗阳那白sè的身影在密林中眼花缭乱地穿梭,片刻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白脸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啊,地形这么复杂,他还这么熟。”冉冬夜作为一个纯粹的局外人,一路追踪到了这里。她的身法一直不比赵宗阳慢,但在这密林之中,连她都丢失了赵宗阳的视野。

    “看来小白脸是有准备的,真是滑头!”冉冬夜想想就觉得不爽:“本宫盯梢居然都盯丢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真是奇耻大辱啊!”

    在她的意识形态里,赵宗阳这事就做得很不厚道。要逃命,要躲避。本宫理解,但你躲开那个鬼影子就行了嘛,怎么连本宫都一起给甩了?这样弄得我很没有面子的。

    “东方公子,可别让那狡猾的家伙给跑了。”

    徐相国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看那憔悴而苍白的脸sè,显然已经是拼了老命,还险些没有跟上。这使得他心里有一些挫败感:东方世家的人就不说了。厉害是应该的;但是区区一个赵宗阳,居然已经让老夫望尘莫及了,凭什么啊?

    “我再说一次。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挥。”东方星冷冷地说道,这话语轻飘飘的,但是落在徐相国的心里。却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吓得他心惊胆战。

    “我怎么敢指挥东方公子?我只是不见了那家伙的身影,担心他跑了,所以心急了,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海涵。”徐相国恭恭敬敬地说道。

    他在开元国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了,这么多年来,只有别人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份,何曾见过他在一个小辈面前,居然如此拘谨。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再次验证了这个世界上的所谓天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辈分算个屁!

    “跑了?笑话,区区一个世俗国家中的小人物,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逃出生天?”东方星冷笑道:“这样的人。还没生出来。”

    话音未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他突然掏出了一个罗盘状的金属小盒子。

    “这是探息仪,只要记录下一个人的气息,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踪到。”东方星面无表情地说道:“先前我已经把那家伙的气息记录下来了。现在只要用命元来催动探息仪,就能很快找到他的方位。”

    他从容不迫地摊开手掌,将一丝命元输入,随着一声“嘟嘟”的声音,探息仪便被开启了。

    一丝明亮的光芒,从盒子的小孔中透出,直shè向了西南的方向。

    “简直是太神奇了。”徐相国瞪大了眼珠子,由衷赞叹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宝物。”

    “区区世俗国家,能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世面也算正常。”东方星显然没有半点把徐相国看在眼里的意思,冷笑道:“哼哼,以为躲进山林,就能逃得过我的追踪了?简直是幼稚。有探息仪在手,只要不是修为逆天的大神,没谁能够逃得过我的眼睛。”

    “那是那是,东方公子出手,天下谁人能挡?”徐相国陪着笑脸,一个劲赞道。

    “得了,别拍这些没意义的马屁了,你们世俗国家的人,修为不行,就喜欢玩这套。”东方星不屑地说道:“既然那家伙想跟我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我就成全他,慢慢陪他玩。”

    接着,便顺着探息仪的光线,向前走去。这一次,他走得很慢,就像是把老鼠逼到了死角的猫,总是喜欢慢慢吞吞,给老鼠一点等待死亡的空间,以便加深心里的恐惧。

    “这玩意真有那么厉害?靠不靠谱啊?”冉冬夜在暗中一直追踪着,心里很是震惊,又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意识到,这玩意不是花架子了。

    东方星走了没几步,盒子中shè出光线的方向,突然又变了,昭示着赵宗阳折了向;又没几步,又变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光线的方向不断地变来变去,都快要绕成一个圈。

    但变来变去,总是躲不过追踪,光线越来越亮,表示离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东方星随着光线的指引,渐渐地追上了山顶,树木越来越少,视线也越来越开阔,远远地便见到一个白sè的身影,正站在山巅之上,似乎在犹豫和徘徊,拿不定主意。

    “这个什么探息仪,也太牛了,还真把小白脸给找到了。”冉冬夜暗暗咋舌。

    远远地看着赵宗阳那有些萧索的身影,一想到这家伙可能很快就会没命。冉冬夜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哈哈,东方公子果然是神人。”徐相国惊叹地说道:“有这宝物在手,看他还能往何处跑?”

    “赵宗阳,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他兴奋地纵身一跃,向着山巅那白sè的身影扑去。

    “蠢货,这是一个陷阱。”东方星面无表情,低声嘀咕一句。

    “噗通”一声,徐相国重重地撞到了石壁上,当场便鼻血横流,最过分的是,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罩住。紧接着,“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从头顶上方响起,他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一块巨石当头便砸了下来,那感觉,遮天蔽rì,犹如雷霆一击!

    中埋伏了!

    徐相国心里一怔,在巨大的恐惧面前,顿时感觉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东方公子救我!”

    就在巨石即将砸到脑袋上的一刻,甚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犀利的风在耳边回想,徐相国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突然间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将自己狠狠地向后一扯。

    “轰隆”,巨石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一时间火星四溅,地动山摇。接着,便顺势,一路滚落了山崖。

    徐相国脸sè苍白如纸,惊魂未定,双腿忍不住打颤。这时他才察觉到,除了大网罩着自己之外,自己的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绳圈。但奇怪的是,这个绳圈只有捆在自己腰上的这一头,而并没有绳子的存在。

    在百米开外,东方星的手中,则是绳圈的另一头。

    而中间的这一百米,则是空空荡荡,连绳子的影子都没有,这是什么样的鬼斧神工?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不听使唤?”东方星冷冷地说道:“要不是我的捆仙索,你现在已经是一团肉泥了。”

    一把年纪的长辈,被晚辈很不客气的说是“不听使唤”,要是放在平时,徐相国肯定会让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面对高深莫测的东方星,他哪敢有半点怨言,一个劲地道谢:“感谢东方公子救命之恩。”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们东方家族的人情,不是随便欠的。”东方星冷冷说道:“你下次要是再被幻境所欺骗,我一定会袖手旁观。”

    “幻境?”徐相国惊讶地睁大了嘴。

    “出来,这种小陷阱,就想欺骗我?我该说你聪明还是笨?”东方星对着看起来空无一人的山巅大声喝道:“这是班门弄斧!”

    一瞬之间,只听“噗嗤”一声,像是什么碎裂的声音,山巅的空气,仿佛裂开了一条缝,接着整个风景,都变了,回复了以前的原状。

    “我昨夜趁着派人在京城里四处制造混乱,就偷偷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来这里布置了一切。”赵宗阳的身影,实实在在地出现在山巅,神sè有些疲惫:“没想到,还是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应该说,你这个幻境布置地很用心,还算是没什么纰漏,若是换了别的人,就中了你的道,比如这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东方星的语气,很是不以为然:“不过,要想瞒过我,那是天方夜谭。”

    东方星从脖子上,突然取下来一条硕大的项链,吊着的并不是金块或者首饰什么的,而是一面类似于护心镜的物事。

    “yīn阳镜一照,真真假假一眼便知,无所遁形。”

    冉冬夜在暗处,听得直摇头,很有挫败感:这什么人啊,宝物一件接一件,难不成全身都是宝?

    赵宗阳也在摇头,不过他想的却是另一个极端,很是兴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送财童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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