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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愚果     坏小子手记txt下载     坏小子手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周神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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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草让人把病人平放在丫鬟们睡的小床上,病人还是痛得直哆嗦,不过好像意识已经模糊了,口中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

    周小草看着他冷汗不断下滴,就吩咐道:“给他擦擦汗!”

    那名小丫头赶紧掏出手绢儿,轻轻给他们家少爷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忽然,小丫头大叫起来:“哎呀,少爷的汗水都变颜色了呢!这可怎么办呀!”

    周小草一把夺过来小丫头手中的手绢儿,斥道:“你瞎喊什么呀!这是你家少爷吐了,这是胆汁的颜色,你懂吗?”

    那几个男仆觉得周小草有些道行,连忙求道:“还望周神医施加援手,救回我家少爷一命!”

    周小草摆摆手:“能救的话我一定会救的——那个,你家少爷这是什么病啊?中毒了吗?”

    周小草根据这病人疼得离谱,而且还吐得苦胆都出来了,特别像是中毒了的迹象,故而有此一问。可是这话一旦听到这几个人的耳中,那可就不一样了。少爷的病好几年了,他们当然清楚病根,可是这周神医一不把脉,二不检查,直接就判定这是中毒了,这才叫真正的高手哇!

    带头的那个连忙说道:“是啊,我家少爷就是血液里面有毒,排不出去,才造成这个结果的。京城里的那些大夫们用尽了方法,还是不能将少爷体内的毒素排出去,这就......还请神医救治!”

    他这话音一落,那几个人也一起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还请神医救治!”

    周小草连忙双手在空中虚托:“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动不动就下跪的?你们少爷还治不治了?治的话就赶紧给我起来!”

    那几人一听,赶紧都起来了,只是那一双双眼睛,依然充满了哀求的目光,盯着周小草。周小草被他们看得不舒服,干脆仰头看着天花板,心中却在琢磨着,这病怎么治。

    说他是个神医,那倒是太过抬举他了。他所有的,只不过是后世的经验之谈罢了。尤其是后世那铺天盖地的广告,每天各种媒体晃得人难受,而且无孔不入,他想不了解都难。你像那个什么脑什么金的,那广告做的,都让人想吐了。其实呢,它也就是美国人在八十年代开发的一种晕船药,吃了之后呢,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说它大补那就是在开国际玩笑了。

    周小草经过病人的症状和自己的分析,得出了病人应该是重金属中毒这样的原因。重金属一旦进入到血液里,通过泌尿系统是排不出去的,只有去做透析。可是这可是封建社会啊,哪儿来的透析可言?只有另作他想了。怎么想?换血!

    是啊,他这不是血液里面有毒吗?那咱就给他换下去,换成别人的血,无毒的血进去了,一步步给他替换,不是就搞定了么?

    周小草觉得此法可行,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一瞬间,就有犯了难。怎麽说呢?换血那是需要设备的啊,最起码输血的东西该有吧?你指望这里会有吗?

    领头的那个一直盯着周小草看呢,眼见他忽而沉思,忽而面露喜色,又转而满脸苦相,就知道他是有了救治的方法,而又遇到了什么困难了。

    对医生而言,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是苦于没有救治的方子?没有救治的工具?没有救治的药材?

    这些原因都不是!在这人的眼中,周小草最大的难处就是——钱!

    哦,你这病人都快要死了,送来我这里。我要是给治好了,能有什么好处呢?还不是的!要钱哪!

    他这一想,就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银票,直接推给了周小草:“神医,只要你能够救下我家少爷,这些钱就都是你的,而且后面还有好处!请您一定多多费心!”

    周小草一见这些银票,立刻大声说道:“怎么着?怎么着?要用金钱攻势吗?我这人可是道德高尚,犹如天上的明月一样皎洁的人品,怎么能被你们这区区金钱收买了呢?还不如花姑娘呢!”

    那领头的脸上有些尴尬,说道:“我知道,这几万两银子有些少,可是...目前我们身上也就这么多了。至于姑娘,以后我们会送到府上的。”

    周小草双脚一跳:“多...多少?!你这手里,一共是多少钱?”

    领头的正打算收回银票呢,这一下又给拿了出来:“这里是八万多两白银,还请神医过目!”

    周小草忽然就跑到了门口,大喊一声:“西门吹雪!”

    “哎,来啦!”

    一声答应之后,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都巴巴的赶了过来,静候少爷的吩咐。

    周小草说道:“我问你啊,这八万两白银,堆到这屋子里,是有多大一堆呢?”

    西门吹雪眼睛都亮了,在夜里显得那样的晃眼:“八...八万两...白...白银?那可不得有这么大...不不,这么大一堆!不,还要大!”

    眼看着西门吹雪的双手都要比划到屁股后面去了,周小草连忙打断了他:“行,行了!我知道了!这位病人呢,愿意拿出八万两白银,求我给他治病。你们说说,我给治不治?”

    西门吹雪连忙点头:“治,怎么不给治!人家这么有诚意,当然要治了!虽然八万两有些少,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塔,少爷又是宅心仁厚的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小草挥手说道:“好了,马屁就不用拍了!娘子,去将前两天殷大夫送给我的那个萝卜头拿过来。人家表示了诚意,咱们也该表表诚意了!”

    萝卜头?什么样的萝卜头能代表八万两银子的诚意?

    待到冯玉兰将那个匣子拿出来以后,周小草打开来,只见里面躺着一枚大大的人参。我去,这叫萝卜头?那就祝愿我家那一亩三分地里全都长萝卜头吧!

    周小草忽然问道:“你们可会武功?”

    那几个人除了小丫头,都点了点头。周小草接着问道:“下面开始问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谁的内力最高?就是很厉害的那种,就算不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也要牛叉到天涯海角的那种。”

    他们几个相互看了看,然后一齐摇了摇头。

    周小草大失所望,叹气道:“那就没辙了,治你家少爷的病,还非得要内力高强的人才行。”

    先前背着病人来的那名汉子说道:“神医,要不,我试试?”

    周小草无精打采的说道:“你的内力有多厉害?试一下看看。”

    那人掏出一枚银锭,大约有十两重,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说道:“献丑了!”

    右手用力握去,左手捏了一个手诀,不一会儿,就满脸憋得通红,变成了猪肝色了。

    周小草看了半天,也没能发现银锭有何变化,摇头叹道:“哎呀,捏不动就不要捏了嘛!”

    他是在后世看过有厉害的高手在金属上面捏出手印来的,因此看这家伙捏了老半天没动静,就大为失望了。

    那人忽然大喝一声:“嗨!”

    撤了左手手诀,然后将右手中银锭递给周小草:“神医请过目!”

    周小草伸手就去接:“你给我,我也捏不动啊,我没有武功的......哇靠,太离谱了吧?”

第六十一章 周神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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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草摊开手,只见那银锭一接触到周小草的手,就立刻变成了一粒粒细微的银粉,在他手心里摊成一片。

    周小草冷汗直流:“厉害,牛逼!”

    这人说道:“小人的内力,神医可还看得过眼吗?”

    周小草说道:“够了,足够了!你家少爷的病啊,有治了!”

    这人一听少爷有救,立刻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多谢神医,多谢神医肯施援手!我等没齿不忘!”

    周小草最受不了动不动就下跪,好像那膝盖会弯就是天生为了下跪似的,活得没有一点尊严。据说,在欧洲有一个流浪的民族,叫做吉普赛人。他们居无定所,从来不会在任何一个地方生活太久,最常见的吉普赛人族群一般都是卖艺为生。他们有一个习俗,死了之后土葬,下葬的时候是竖着埋的,脚朝下,头朝上,呈站立姿势。因为他们有一句谚语,叫做“请在我死后为我站着埋葬,因为我已经跪着生活了太久”。

    不知道为什么,愚果第一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哭了。

    周小草不耐烦的说道:“起来起来!动不动就下跪,你们的头就这么不值钱吗?再这么跪来跪去的,我可就不治了!听着,我这个方法呢,需要有一个内力极强的人,你就不错!然后呢,我还需要新鲜血液,我要给你们少爷换血!”

    大家一听,都赶紧说道:“我的,用我的血!”

    看着这几个群情激昂的家伙,周小草头都大了:“都冷静一下!你们慌什么?要是血型不符,岂不是害了你们少爷的命?荒唐!”

    虽然他们听不懂什么是“血型”,可是看着周神医生气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等人刚才做得不对,都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周小草这样说,是有原因的。给病人输血,那是要考虑到血型问题的。像是金老爷子的武侠小说里,苗族少女给令狐冲输血,先用水蛭吸自己的血,然后再吐给令狐冲,就是不考虑血型的因素。尽管他是瞎写,我也是瞎写,但咱们还是尽量真实一点对吧?

    血型的分类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是两种。第一种是abo血型,即是检测出人体血液中含有抗a和抗b两种抗体,假如你的血液遇到抗a的凝了,那你就是b型;同样的,a型血和抗b的会发生凝血反应。那么,和两种都有反应的,那就是ab型血,这种血型比较少见,周小草就是这种血型。如果两种都不反应,那就是o型血。不管是哪种抗体,都是显性基因,一定会表达的。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中国有四成左右的人都是b型血,而在欧洲,有过半的人都是o型血。

    另一种,就是rh血型。这种分类有两种,分为阴性和阳性。比如同样是b型血,只要一个rh阴性的输了阳性的血,也会导致毙命。这一点,在日本著名的电视剧《血疑》里面有着完美的诠释。所幸的是,大多数人都是rh阳性的,输血的时候不必害怕。但是万一是阴性呢?那就完了。第一次输血还没事,它会在体内产生抗体,第二次再输血,那就死定了。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那就是最好是输同血型的血液,o型血虽说是万能供血者,可是一般也只是救急用,还不宜超过200毫升。

    好了,扯了这么多废话,咱们言归正传。

    周小草的想法是,利用高手的内力,在两个人之间牵线搭桥,达到给病人换血的目的。但是,一次还不能换完,怕出现不适应的过敏反应,那样会害死人的。他计划分几次给病人换血,将体内的毒素冲淡,使病人彻底好起来。

    首先,就是确定谁的血型和病人的一样。没有抗体,只有用土办法了。周小草叫蔻儿拿来细纱布,叠成厚厚的布层,把病人的血液过滤出来,只留下血清,抗体就存在于这里面。然后将血清滴在碟子里,每人一个碟子,都将自己的一滴血滴上去,不发生反应的就是和病人血性一致的。

    先从小丫鬟开始。小姑娘狠了狠心,用在火上烤过的刀子轻轻在中指上一按,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碟子里。只见那滴血开始旋转,然后被切割成了小小的血滴,凝结在了一起。

    周小草摇摇头:“不行,下一位!”

    等到周小草说了好几次“下一位”的时候,忽然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在瞧着他。周小草一惊:”怎么了?你们都试完了吗?”

    冯玉兰和两个丫头都捏着手指点了点头,再一看旁边,连西门吹雪和陆小凤也都龇牙咧嘴的捂着手呢。

    “我靠,不会就剩下我了吧?”

    看起来是的。

    周小草说道:“刀子拿来!”

    先在火上烤了烤,在手指上一拉,随着一下疼痛,血液滴了出来,滴在病人血清所在的碟子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碟子。那里面,承载者希望。

    周小草的血液一滴进去,先是出现了一丝波动,就在众人紧张到冷汗津津而下的时候,那滴血完全融了进去。

    没有反应!

    周小草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人的血总算是血性一致了,可以用!我干,这是我自己的血?”

    ......

    知府大院儿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运动之后的谢知府夫妻,正搂抱着坐在床上。

    马氏说道:“老爷,这几天以来,恐怕是我自从嫁给你之后,最快乐的时光了。若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

    谢炳洲年纪比他夫人要大得多,这时候也爱怜地抚摸着夫人的身体,由衷的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忙于处理公务,忙于各种应酬,苦了你了。”

    马氏将一只手放在谢炳洲的嘴上,轻声温柔的说道:“老爷,提这些干什么?你那样做,不还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们娘儿俩的将来吗?”

    谢炳洲说道:“是啊!自从咱们儿子惨死之后,就剩下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啊。前些日子,兰攸说是小王爷看上了咱家闺女,我还觉得这是个好事情呢,谁知道...唉!抛开周小草横插一腿不说,单是这个兰攸背叛了我,他的话我就不能全信。但是,小王爷看起来也有些心动了,所以啊,这门亲事还是有些希望的。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才会将秋雁那丫头禁了足。一来防止她再去找那个周小草去野,二来在小王爷娶她之前,也好留下个贤淑的名声。女孩子家,名声是重于生命的。”

    马氏激动地说道:“还是老爷考虑得周到,说实在的,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太过狠心,将孩子一直关起来呢。老爷,我错怪你了。”

    谢炳洲淡淡一笑:“这也没什么。其实,哪个男人背后没有一本苦水写就的账簿啊。作为男人,能抗的要抗,不能抗的,想办法也要抗。”

    马氏眼中含着热泪:“老爷......”

    两人正要相拥而卧,只听外面有人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人!”

    谢炳洲浑身一个激灵,大声问道:“什么事这么惊慌?”

    外面的人说道:“老爷,府库的银子...银子失窃了!”

    “什么?!”

    谢炳洲浑身的肌肉像是被打了药剂一样,全都兴奋了起来,随便披着一件衣服就下了床,蹿出了房屋。

第六十二章 神探周小草(一)

    谢炳洲一时间心里凉了个透。府库银子被盗?那可是朝廷的官银啊,就算是他这个知府大人都没权利随便动用的。现在被盗了,怎么办?

    赶紧找!找不到怎么办?那他这个官儿也就当到头儿了。至于要不要掉脑袋,那就要看丢失的银子树木是多是少了。

    这也是谢炳洲最为关心的事情,于是微颤着声音问道:“丢了多少银子?”

    过来报告的是看管府库的长卿,名叫郑徵,是谢炳洲比较信得过的手下。不然的话,也不会找他来看管府库了,那可是沧州府的命门之所在啊。

    要说这府库里面囤积那么多银子干啥,主要是有两个作用。第一,作为基金,一旦有事,比如遇上灾荒年,需要赈灾粮款的时候,可以动用这些银子。再者,从沧州府各地收上来的各种杂税,这些钱都是一些实物或者是铜钱以及散碎银子,成色也是有好有坏。这些东西当然不可能原封不动的送给皇上,各地都备有官炉,将银子融化了,铸成大小整齐成色上等的官银,号称“元宝”,把这个送给皇上。武侠小说里演的大侠们动不动就拿出元宝来,那都是胡扯,只有官银是那个样子的,老百姓不能用的。

    很可惜,这一次刚刚收来的各地的税款,加上租子,全都铸成了五十两一锭的官银,放在库房里面,严加看管。总共,有四万六千多两白银。就算是丢了这个零头,他谢炳洲就赔不起了。

    郑徵双膝跪地,哭泣着说道:“大人,全丢了。”

    谢炳洲嘴角的肌肉颤了几下,仿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需要再次求证:“你说什么?丢了多少!?”

    郑徵将头触到地上,惨呼道:“大人,全部都丢了!四万六千两白银,全都没了!”

    “蹬蹬蹬”,谢炳洲一连倒退了好几步,还是没有收住身形,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他好像没有感觉到疼似的,口中嘟囔有声:“全部...四万六千两白银...哈哈,哈哈哈哈!”

    郑徵跪爬着来到谢炳洲的身边,伸手扯了扯谢炳洲的衣服,说道:“大人,外面已经乱了,现在全靠大人去主持大局了。”

    谢炳洲惨笑道:“主持大局?我自身难保喽!老郑啊,你跟着我,也有不少年了吧?我看,你还是走吧,本官已经没有能力再养着你了。你出去,出去给大家说说,都散了吧,这丢失府库银子的后果,由我谢炳洲一个人承担也就是了,何必连累大伙儿呢!”

    郑徵大哭道:“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这么想啊大人!卑职跟随大人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大人照顾卑职。要是出点事,卑职就弃大人而去,那卑职还是人吗?卑职愿随大人一起承担!再说了,这府库丢了银子,我们还没有找,怎么就断定找不到呢?他总会有线索留下来吧?是盗还是抢,总有迹象可寻吧?”

    谢炳洲听到这话,总算恢复了一丝生气,挣扎着坐起来,说道:“对呀!只要我们及时找到银子,就能将功补过!快,随本官前往查看!”

    ......

    周小草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这里没有计量的工具,不知道自己献出了多少毫升的血液。反正,病人情况稳定了,而他却倒下了。

    冯玉兰看着周小草这个样子,心疼得要死。尽管先前她还让周小草跪着顶洗脚盆,可那只是夫妻之间的小调剂品,现在真的看到周小草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那一颗芳心早就痛彻心扉了。

    “相公,为了一个陌生人,你值得吗?瞧着你现在的样子,妾身都难受死了。”

    周小草轻轻握住冯玉兰的小手,说道:“娘子,为夫为了这几万两银子,差点将性命搭上,这算不算要钱不要命啊?”

    冯玉兰埋怨道:“看你,都这样了,还不忘贫嘴!”

    蔻儿流着泪拿着一个苹果递了过来:“少爷,吃口苹果吧。”

    周小草摇了摇头:“没胃口。”

    蔻儿哭着说道:“都怪奴婢们不争气,怎么就不能和那个病人的血型相配呢,害的少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周小草勉强笑着说道:“这又怎么能怪你们呢?人的血型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我现在啊,是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了,那个......”

    冯玉兰低头看着周小草:“相公,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看我干什么?咦,你看哪里?”

    周小草使劲儿盯着冯玉兰的胸部猛看。刚才冯玉兰俯下身子给他擦拭脸上虚汗的时候,周小草被那白花花的酥胸给晃得眼睛乱转,这会儿还在盯着看呢。

    冯玉兰惊讶的说道:“你...你不是想要干那事儿吧?”

    周小草努力点了点头:“我试试!”

    冯玉兰俏脸儿一红,嗔道:“死相!都这样了,还不忘那事儿!我说,你怎么突然就不能人事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周小草说道:“我也很奇怪呢。那天我是被四个女人折磨过,可是她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啊,怎么我下面就不行了呢?”

    冯玉兰说道:“相公,我再帮帮你,看能不能重振雄风。”

    过了好一会儿,冯玉兰吹拉弹唱,各种功夫都用了个遍,周小草的弟弟还是没有丝毫昂起的打算。最后,连银杏儿和蔻儿都上阵了,还是不行。周小草仰天长叹:“老天爷,你这是要活活憋死我吗?”

    “恩公,请喝参汤,补补身子吧。”

    病人的那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端着小碗儿走了过来。自打周小草救了那病人,他们就开始称呼周小草为恩公了。

    通过交谈了解到,那病人少爷名叫金在勇,那个用内力给周小草和金少爷导血的叫做刘大,然后依次是刘二、刘三和刘四。其中刘四是第二天才找过来的,还驾了一辆马车。小丫头名叫穗儿,他们是从京城周围的小镇上来的。

    这时候,金少爷也被下人抬着进来了。金少爷见到周小草,立刻高兴地说道:“恩公!恩公再造之恩,永世不忘!”

    周小草说道:“你体内的毒素呢,基本上排得差不多了,已经不需要再进行换血了。嘿嘿,咱们两个本来素不相识,现在好了,居然体内流淌的是一样的血液,真有意思!”

    金少爷立刻说道:“恩公活命之恩,以后定当厚报!”

    周小草说道:“算了,我也不图你那点回报。就像我娘子说的那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来呢,我也不是什么大夫,这都是误打误撞救了你,也算是咱们之间的缘分吧。对了,你血液里面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重金属物质呢?”

    金少爷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是重金属物质?”

    周小草含糊其辞的说道:“那个...你就说说为什么血液里会有毒吧。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有毒物质直接进入了血液呢?”

    金少爷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啊,血液是在体内流动的,怎么会和毒物直接接触呢?”

    周小草也觉得很是奇怪,按常理说,假如是吞服了重金属,首先应该是肠胃病才对,不会单单出现在血液里的。

    这时候,刘大说道:“少爷,你忘了?邢大师经常给你埋福,那不是直接接触血液了吗?”

    周小草奇怪的问道:“埋福?那是什么?”

第六十三章 神探周小草(二)

    金少爷说道:“哦,就是把仙丹埋进经络里面,以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目的。”

    周小草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强身健体或者延年益寿了呀?”

    金少爷面露羞愧之色,说道:“怕是在下福薄缘浅,不能受到苍天的照顾。”

    周小草忽而大声说道:“错了!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老天爷有没有教你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有没有教你该怎么走出每一步?”

    金少爷若有所思:“恩公的意思是......”

    “就是这些仙丹害了你!你可知道仙丹的基本成分吗?那都是水银。水银是什么?液态重金属!它进入血液里面,不能被代谢出去,就会越积越多,最终会导致人疼痛而死!”

    金少爷脸色一变,问道:“这个邢大师是谁人介绍给我的?”

    刘大张口说道:“是王...是您的堂弟。”

    金少爷面色一再变化,最后说道:“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以后会自己处理的。”

    然后对周小草说道:“多谢恩公了。若非是恩公提醒,恐怕我还会一直宠信这个奸贼,最终会被他害死的。”

    周小草说道:“你知道吗?要想强身健体,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少吃多动。除此之外,再无他法。那些妄想着通过服食丹药或者是求神拜佛来达到益寿延年的效果的,最终都只是泡影罢了。我想,神佛看到这么懒的信徒,也是不会照顾与他的。”

    金少爷说道:“恩公教诲,没齿不忘!”

    金少爷等人走后,周小草又大哭起来:“我这辈子算是完了!连这点男人最起码的事情都做不好,我还活着干什么呢!”

    冯玉兰赶紧安慰:“相公,这可能是一时的,慢慢会好起来的,相公不必担心。”

    周小草难过的说道:“但愿吧。”

    过了几日,到了周小草办的周氏计数法的培训班结业的时候了。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一直等到今天才结业,但是大家都明显感到收获不小。这周氏计数法真是大大的简化了计算的步骤,提供了效率,实在是财会人员的一大臂助。

    来到班里,西门吹雪首先迎了出来:“少爷!”

    这家伙虽然是乞丐出身,可是周小草感于他无耻的风格颇有自己的韵味,就留他在身边做个使唤的人。先就是让他学习识字,练习这周氏计数法,以便将来可以成为他的助手。

    那金少爷这些日子和周小草混熟了,也经常没事儿就来听他讲课,还会问一些很有质量的问题,倒是很勤奋好学。本来想收他学费的,可是一想人家都已经出了几万两银子了,就没好意思要这五十两银子。这么说来,周小草还是蛮仗义的。

    今日里,金少爷也跟着来了。周小草往讲堂上一站,说道:“今天,是我们周氏计数法培训班结业的时候了。大家都交了五十两银子,也学习了这么久了,今天就是检验你们的时候。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现在,请听题!”

    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验来了。听说,通过了这次考试,还会颁发什么毕业证,以后拿着这个,跟冯家做生意的时候,会有特殊照顾的。这倒是和现在的学生一样,上学时为了什么?为了找个好工作!

    明白了这个,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等着周小草出题呢。

    周小草很满意这个效果,开口说道:“在一个小镇上,人很少。这天,唯一的客栈里来了一位外地人,往桌子上摆了一百个大钱,说要上楼看看,要是没有合适的房间,就不住了。趁着客人上楼看房间的时间,店老板抓起这一百个大钱,交给了卖肉的人,还他的肉钱。卖肉的拿了这钱还了养猪人的猪钱。然后,养猪的拿钱给了赌场老板,还了他的赌债。赌场老板又拿着这钱给了妓女,还了他欠下的嫖资。妓女又拿着这钱给了这位客栈的老板,还了他房钱。这时候,要住店的客人下楼了,他说没有看上任何一个房间,又把这一百个大钱拿走了。于是,这钱还是客人的,但是,整个小镇的所有债务全都清空了。请问,这一百个大钱究竟有没有产生价值,到底产生了多少价值?”

    于是大家都在冥思苦想,却是很难理出个头绪来。只听金少爷说道:“周先生,这个问题好像和你的周氏计数法没有丝毫关联吧?”

    “对对!没有关联!这题不算!”

    学生们一听这话,都来了劲头。是啊,这里面根本没有牵涉到计算的问题嘛!

    正在周小草感到大失所望的时候,只听西门吹雪说道:“少爷,我知道了!”

    周小草大喜,问道:“你说!”

    西门吹雪行了礼之后说道:“回少爷,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欠账本来就是一个大圈子,绕来绕去最后都会回到起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打破这个圈子的切入口,这一百枚大钱就是充当了这个角色。其实,没有这一百个大钱也是可以清空所有债务的,只要他们口头上交流过了,就完了。”

    周小草鼓掌道:“说得好!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我交给你们的周氏计数法,本身并不能产生价值。但是,它能让你们在没有这一百枚大钱的作用下,将这个小镇上的所有欠款清空!这就是价值,这就是时间!而对于我们生意人来讲,时间是什么?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

    学生们面露愧色,都是低下了头。周小草说道:“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做大生意的,有的甚至浸淫此道多年。可是,我们要做的不单单是个账房先生,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做一辈子的账房先生。我们要明白,不想做老板的账房,不是个好账房!”

    金少爷说道:“周先生说得极是!周先生的这一套理论,用在何处都可。治国,治军,都可用。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古人所讲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个什么意思了。”

    周小草说道:“金少爷过誉了!”

    然后对那些学生们说道:“现在,真正的算术题来了,请听题!说,一个人要卖一根上好圆木,让伙计去卖,说好要卖五十个大钱。伙计将木头拿出去之后,遇到了三个木匠,他们将圆木分成三截买走了,伙计收了他们每人二十个大钱。回去之后,此人说这几个木匠回去一量,肯定会发现买回来的木头不值这么多钱,一定会找你的。这样吧,你去将这多收的十个大钱给人家退回去吧。伙计拿了钱分别找到三人,每人退了三个大钱,然后拿着剩下的一枚大钱回来了。此人大怒,说道,每人给了你二十个钱,你退了三个钱,相当于每人给了你十七个钱。这十七乘三,得五十一枚大钱,现在你手里有一枚大钱,加起来才五十二枚大钱,我问你,剩下的八枚大钱哪儿去了?”

    西门吹雪说道:“少爷,这个小伙计是冤枉的。”

    周小草说道:“我也知道他是冤枉的。可是,假如你是这个小伙计,你应该怎么为自己辩白呢?”

第六十四章 神探周小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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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道题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在里面,它其实是玩了个障眼法。也就是说,那个人加来加去的,其实都是在乱算账,根本就不该那样加的。只是由于他得出来的结果和钱的总数比较接近,就被大家误认为是正确的算法罢了。

    眼看着学生们摇头晃脑的算来算去,周小草不断摇头,浑然忘记了自己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那种傻傻的样子,怕是比这些学生们还要不堪。

    周小草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西门吹雪的身上。为了培养他,周小草可是没少下功夫,甚至为了将来记账方便,连二十六个拉丁字母都叫他背会了。

    看到主人望过来,西门吹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少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周小草欣慰的点点头:“嗯,能觉察出哪里不对也算合格了。其实呢,这个人在偷换概念。每个人的总数是二十个大钱,退还了三个大钱,剩下十七枚大钱。正确的算法应该是用这十七个大钱加上那退还的三个大钱,不就还是每个人二十个钱,总共六十个钱吗?没道理再去加那根本就八不沾边的剩余的一枚大钱。这样说,大家明白了吗?”

    这要是再不明白,这些学生可都白学了这么久的周氏计数法了。周小草接着说道:“诸位,你们跟着我也学了这么久了,可是这周氏计数法呢,你们才算是略窥门径,要想做到炉火纯青,可还差得早着呢。诸位回去之后一定要多加练习,账房先生是个神圣的职业,我们一定不可马虎。回去之后呢,要是有了什么难题,依然可以来找我。当然,那些书童之类的就免了。”

    他说到这里,那些个冒充书童过来偷师的家伙们都是惭愧的低下了头。周小草拿出一摞烫金的毕业证,请金少爷将每个人的名字都写上,这就算是毕了业了。这个毕业证呢,也是他仿照后世的毕业证做的,众人拿到证书都是一阵新鲜,惹得那些个“书童”们好不羡慕。

    这些学生毕了业,金少爷的病也基本上治好了,于是都一并告辞离去了。那金少爷临走时说,一定不会忘记周神医的活命之恩的,日后定当厚报。搞得周小草一阵头大,你还“日后”,咱不日就不能报吗?真是个淫棍!

    晃晃几日又过去了,周小草每日里百无聊赖,今天,又一次来到了殷大夫的医馆。这几日来,他都已经是第三次来访了。

    殷大夫一见到周小草,立刻苦着脸说道:“周少爷,老朽说过多少次了,您这病啊,治不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小草大怒:“什么意思?当日那谢大人的病都能治,我这么年轻,反倒治不了吗?分明是你不想出力!好哇,亏我将你的医馆生意搞得蒸蒸日上,你却这样对我!那好,我这就去找李大夫,将他的药奇堂给树立成沧州的一个大招牌!”

    殷大夫一听这话急了:“别啊!老朽再想想办法,嗯想想办法......诶,有啦!”

    殷大夫凑到周小草耳边轻轻说了一段话。周小草先是一喜,然后是愁眉苦脸,最后变得愤怒起来:“我擦,你这是耍我?要我去青楼?这不是玷污我洁白无暇的人格吗?我...我先回家拿了钱再去我!”

    周小草自从那天被那四个女人折磨过后,就再也不能硬挺起来了,这让他很是苦恼不已。你说别人穿越,都是享尽齐人之福,为何我却不能得到老天的眷顾,反倒让我成为了一个活太监?这都什么世道啊!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已经听到吵嚷声、叫骂声一连天的响起了。周小草很是纳闷儿,这谁家啊,这么霸气侧漏?走过去一看,他娘的,正是自己家!

    一队队的官差进去,一队队的官差出来。进去的官差都是空着手的,出来的官差都是两手拿着东西,有的还在往外抬东西。冯玉兰站在门口又哭又骂,冯子贵则是垂头丧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草,这光天化日的,居然有官差来家里抢劫?

    周小草阴着脸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啊?”

    冯玉兰只是哭泣,在平日里她倒是个悍妇,可是一旦遇上了大事,靠女人那是痴心妄想,她们不给你拖后腿儿,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冯子贵哀叹着说道:“小草啊,我们家被抄家了!”

    “什么?抄家?为什么抄家?抄什么家?”

    周小草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家居然也会有被抄的一天。以前看小说,总是看到猪脚去抄家,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啊。可是又怎么会想到,这抄家的反面教材也会落在自己的头上!自己不是去抄别人的家,而是别人来抄自己的家!

    周小草搭眼一看,一个穿着官袍十分威风的家伙正捋着山羊胡子得意洋洋的看着兵士们忙碌。周小草走过去问道:“老头儿!你谁呀?为什么抄我家?”

    那官员正不知道想着什么呢,冷不防被人打断白日梦,顿时火气上升,斜着一双三角眼问道:“你是哪个?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周小草被他的态度给弄得也是大为光火:“什么?轮不到我说话?你丫抄的可是我的家!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那官员不屑的说道:“理由?我抄家还需要理由吗?我想抄谁的家,就抄谁的家!”

    周小草大怒:“好你个老匹夫,我这就去找谢大人,让她好好管管你这个不要脸的部下!”

    那官员大笑起来:“谢大人?沧州知府吗?他算哪根葱,敢管我?本官是京城大理寺卿,官居从二品!本官这是奉了圣旨前来抄家,哪个敢管?不要命了吗?违抗圣旨,你想诛九族吗?”

    大理寺卿?从二品?圣旨?诛九族?

    这几个字如同轰天大炮一般轰在了周小草的心上,又如瓢泼大雨,将他的熊熊怒火给浇灭了个完全。

    是啊,圣旨啊,那可是这个时代最为厉害的东西了!奉旨抄家?我们家这是得罪谁了?还扯上皇上了?

    皇上啊,本来在周小草的心中,那是个遥远而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在,皇上是那样的无处不在,那样的无孔不入!

    那官员看见周小草那蔫儿吧唧的模样,顿时冷笑道:“你一定就是这家里的倒插门女婿吧?听说还是个举人?告诉你,皇上特批,你和冯家并无多大关联,又是读书人的身份,网开一面,从今以后,你和冯家已经毫无关联了。周举人,皇上如此厚爱,你可不要辜负皇上的天恩啊!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定要向本官汇报!现在,有证据表明,冯子贵以商人身份,外通鞑靼,通敌卖国;内抬物价,剥削民财,实在是十恶不赦,等同谋反!”

    谋...谋反?!

    自古至今的帝王,最怕的是什么?是谋反!最恨的是什么?是谋反!一旦扯上谋反罪名,能痛痛快快的死去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一般都是诛灭九族,男的十五岁以上全部斩杀或者凌迟,十五岁以下以及女眷充为官奴,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这冯子贵什么时候谋反了呀?就因为他的胡人身份?还是有人刻意诬告?那又为什么没有牵连到他这个上门女婿呢?是有人暗中相助,还是故意离间他和冯家?

    这些问题,都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可是,他周小草现在还有时间去静下来思考吗?

第六十五章 神探周小草(四)

    ps:有人说,之所以有雾霾,是因为有“公雾源”;之所以大家都不去治理,是因为有“晨惯吸”。大家觉得呢?

    呵呵,胡说八道,博大家一笑罢了,下面是正文。

    那个据称是大理寺卿的官员挥手一指冯子贵和冯玉兰父女:“把这对儿涉嫌谋反的罪犯父女给本官抓起来!”

    几个官差叫嚣着冲上去,开始用绳子捆。周小草大惊失色,连忙上去要拦:“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

    几个官差停下手,都看向了那大理寺卿:“大人,您看这......”

    大理寺卿来到周小草的身边,冷笑着说道:“周举人,皇上虽然是有特旨不抓你,可是你要是妨碍公务的话,本官一样可以治你的罪!”

    然后凑到周小草的耳朵边轻声说道:“周举人,本官见你也是个读书人,这才破例指点一下。你想想看,为何远在沧州的案子,需要我们京城的官府来管?一个商人的案子,何至于出动我这样级别的大理寺卿?周举人,这里头的水,深哦!”

    周小草一下子傻了眼。这大理寺卿说的没错,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十分不同寻常。难道是,开罪了京城里的人?也有可能,因为冯子贵常年去鞑靼国跑生意,都要路过京城的。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朝廷要和鞑靼国开战了,恰恰这时候出现了什么差错,于是就会有一批商人背上黑锅。不管怎么说,还是一定要查清楚再说。

    对了,小王爷!

    有这么一个哥们儿在京城里,令周小草的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可是看看冯子贵和冯玉兰被押着离开了,周小草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跑到大理寺卿的身边,拿出身上带着的银子,凑上去说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大理寺卿嘿嘿笑道:“好说,本官大理寺卿常聚。”

    周小草将手里的钱递过去:“原来是常大人,久仰久仰!不知大人可否稍稍透露一下,我这岳丈大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吗?”

    常大人却是不肯收他的钱,说道:“你这些钱啊,还是留着自己花吧。实话告诉你,冯子贵这一次啊,那是栽到家了。他们这样的商人,敢说每次出塞的时候不夹带些朝廷禁止交流的物品在内?可是,这种事情呢,他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是吧?但是!现在,有证据表明,冯子贵的商队里面,发现了三千斤生铁!三千斤啊!那可是朝廷三令五申明文禁止的不能流通塞外的物品啊,他冯子贵就敢走私,而且一下子就是这么多!这要是流到鞑靼国,那得造出来多少兵器?一次三千斤,以前走私了多少?告诉你,就单单是这项罪,就足够他冯子贵凌迟处死了!”

    说着,常大人伸出手,拍拍周小草的肩膀,叹息道:“不是本官不帮你,实在是这案子惊动了天子,没人敢说啊!你呀,既然圣上不予追究,你那个上门女婿的身份也不大好听,趁着这次事件啊,赶紧跟冯家一刀两断得了,免得将来连累到你,着实不划算啊。”

    周小草那是越听越心惊,这次看来冯子贵一家那是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冯子贵在货物里夹带生铁、盐巴之类的违禁物品,这些不光周小草知道,怕是那个知府大人谢炳洲都是知道的。不过这些东西一来量不大,二来也是所有人都夹带,可不止冯子贵一家。所以,官府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生铁就算是运到了鞑靼国,以那些人的技术,也造不出来什么好兵器来,大多也就是打造农具或者铁锅之类的日常用品罢了。这些生铁不加淬炼,那是不能用作打造兵器的原材料的。

    周小草心下认为,这一定是冯家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这大人物手眼通天,一下子就把事情捅到了皇上那里。把这种所有商人都干的事情,变成个案,变成只有冯家一家走私,这就足够天子震怒了。即便皇上也知道大多数商人都走私,可是毕竟这次是拿到明面上说了,天子就必须表这个态,冯家必须覆灭!

    周小草看着那边垂头丧气的冯氏父女,心头一紧,对常聚说道:“常大人,学生有个请求,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这冯玉兰毕竟还是有感情的,能否让学生单独和他们父女说说话?”

    常聚略一沉吟,就说道:“好吧。其实呢,这次皇上指明不牵连到你,那就表示一定有高人在后面帮助你的。你若是能找到他,那也许会...唉!这个不好说啊,这毕竟是谋反的重罪,能保住你一个人,也就很难了。好吧,本官就破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去吧!”

    周小草感激地对常聚行了一个礼,走了过去。常聚一挥手,那几个官差都后退一段距离,给了他们交谈的空间。但是又不能离得远,严防犯人逃脱。要知道,这种常年在外跑生意的商人,好多都是身有武功的。

    冯玉兰看着周小草,期期艾艾的眼中就流出了泪水:“相公,妾身以后不能常伴左右了,妾......”、

    冯子贵摇摇头,说道:“玉兰,你还当他是你的相公吗?你也不想想看,这次的事情这样突然,而且直接惊动了大理寺,不通过沧州府就来抄家了,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冯玉兰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父亲话里指的是什么。扭过脸来望着周小草说道:“这是真的吗?”

    周小草连忙赌咒发誓:“没有的事!我周小草顶天立地,如何会做这种事情呢?”

    冯子贵冷声说道:“没有?那你告诉我,以前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何突然之间就变得厉害了呢?是不是有高人相助?这个高人,是不是小王爷?你这个举人的身份,是他给的吧?这次的谋反事件,是你们两个合谋的吧?那个前来治病的金少爷,是不是就是小王爷的幕僚?他过来借治病之名,是不是来商议这件事情的?不然的话,你何时学会的看病?京城那么多名医都瞧不好,偏就你能瞧好?这一切都是个局,对不对?”

    冯玉兰严重噙满了泪水,看着周小草问道:“相公,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

    周小草面对冯子贵的一连串问题,还真的是没法解释。他总不能说,您以前的那个女婿已经死了,我是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我叫杜志涛,我不是周小草!

    这些话他能说吗?不能!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不会!

    所以,周小草没有说。可他这不说话,就会让冯氏父女认为这是在默认了。

    冯子贵惨笑道:“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百般算计,无外乎是想要摆脱这个入赘的名声。你也不用瞒我,我这个女儿呢,脾气是什么样的我自己心里清楚,平日里没少欺负你吧?你怀恨在心也是对的。再说了,汉人和胡人一向有矛盾,你这里不顾道义害了我,说不定还能落下个好名声呢。真是恭喜你了,周举人!”

    周小草慌得手足无措:“岳父大人,小婿实在是......”

    冯子贵将头一扬:“我不是你岳父!我们胡人的女儿,如何能高攀的上汉人的举人老爷呢!”

    冯玉兰眼神怔怔的看着周小草:“相公,你真的很恨玉兰吗?”

    周小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关键是他还不能解释。气恼之下,周小草跑回了常聚的身边,气呼呼的说道:“常大人,他们现在认为是我告发的,气死我了!”

    常聚盯着周小草仔细看了看,说道:“难道不是你?是个人都会认为你脱不了干系的。”

    “我草!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谢大人,我去找他帮忙去!”

    说完,周小草一溜烟儿的跑了。

第六十六章 神探周小草(五)

    周小草一路小跑去找谢炳洲,一路上有人不断议论着。

    “瞧见没?那就是冯家的女婿,就是他告发了自己的岳父,不然的话,他怎么就没事呢?”

    “虽然他不仁不义,但是那冯家是胡人,也不算违背了先贤的教诲了。”

    “只是可惜了他的娘子,那可是一个小美人儿啊!可惜!以后怕是要沦为官奴或者官妓了,尝尽百般凌辱。”

    “咦?要是真的沦为了官妓,你去不去嫖啊?我倒是想去呢。”

    “哈哈,这个提议好!同去,同去!哈哈哈!”

    ......

    周小草可没空搭理这些个流氓,他得上赶着去救冯家父女二人。和他一样着急上火的,还有他这次前去找寻帮助的对象,谢炳洲。

    自从几天前谢炳洲得知了府库银子被盗之后,几乎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一闭上眼,就能梦见皇上亲自下旨砍了自己的脑袋,那场面,一夜都能将他吓醒好几次。

    手下的捕快们几乎被他打了个遍,那个看管府库银子的长卿郑徵,已经在他的怒火之下被连续打了四十大板,这会儿怕是还趴在床上不能动弹呢。

    可是这些属下,你就是把他们全都打死了,那银子也不会自己回来呀,还是得找!可是上哪儿找去?

    这几日来,让谢炳洲着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以前,那些个上赶着巴结自己的乡绅财主们,还有下属官员们,这会儿都像是躲瘟疫一样避着自己,生怕离自己近了,就会沾染了霉气似的。更可气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布政使钱大人,好像是故意的,限期破案!限了一个月!

    一个月,几万两银子的案子,怎么破?真当六扇门的都是狄仁杰啊?就算是狄仁杰,那也很难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一个月破案吧?再者说,狄仁杰破的那都是什么案子?杀人越货!他都是有迹可循的,可是这银子没了,能有什么线索?找到银子的尸体,请仵作前来检查?那不是裤裆里拉胡琴——闲扯淡!

    无奈之下,谢炳洲又想起了小王爷刘明晖。这也许是个转机!就算是不能销案,总能多争取一些时间吧?或者是从京城里下来几位破案高手,那也是不错的。

    接近小王爷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女儿谢秋雁。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把这个提议跟她说了,这丫头就要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容得她做主?可是接下来,谢秋雁放了一个重磅炸弹,说是曾经被周小草摸过、亲过!

    这......

    在封建时代,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摸了也亲了,除了嫁给他,就是自杀,以保名节。谢炳洲仔细问了一番之后,确定这件事情除了周小草和谢秋雁这两个当事人之外,就只有小丫头杏儿知道。那好办,杀了杏儿,周小草空口无凭,说出来也没人信哪!

    可是谢秋雁求情不让杀杏儿,也好办!当做陪嫁丫头送给小王爷得了。

    谢炳洲的管家带着谢秋雁和丫头杏儿,怀揣着谢炳洲的亲笔信,就上京去了。等了两天之后,等来了鼻青脸肿的管家,和屁股都被打烂的杏儿,以及卧病在床的谢秋雁。

    谢炳洲大惊之下,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三个人去了躬亲王府之后,刘明晖倒是很快接见了他们。在看了谢炳洲的信之后,小王爷直接就说道,你爹是把你卖给了我了。这个条件我答应,我可以找神探帮他破案,也可以走关系争取宽容期限破案。只是,我这人是个有原则的人,我付出了该付出的,也要得到应得的。他要求谢秋雁立刻陪他上床。

    这对于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来说,岂能做到?谢秋雁说可以等到洞房花烛再行房不迟。可是小王爷不乐意了,说到时候你们反悔了,我能拿你们怎么样?必须现在上床!

    说着,就将谢秋雁往房子里揪。管家刚要上前帮忙,立刻就被几个如狼似虎的下人按倒在地。小丫头杏儿拼死护主,被拉下去打了二十个板子,晕厥过去。

    谢秋雁被拉到房子里之后,巨大的恐惧涌上了心头。慌乱之下,只好拿周小草做挡箭牌,说自己已经和周小草有了夫妻之实了。小王爷先是大惊,进而是不相信。谢秋雁无奈,只好将那天在知衣坊里发生的一切说了出去。小王爷又找来杏儿单独审讯,这才相信了。

    然后,这三个人就被乱棍赶出了躬亲王府,惨兮兮地回来了。

    这条路,堵死了!

    谢炳洲急得头发都白了。钱大人落井下石,小王爷不念旧情,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传报周小草来了。谢炳洲睁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目,嘶哑着嗓子吼道:“把他给我抓进来!”

    周小草莫名其妙地被两个官差一边一个架着踉踉跄跄地进了后院,正看到谢炳洲穿着皱巴巴的官服,站在庭院里,几根不知什么时候白了的头发随风乱舞,显得是那样的凄凉。

    “谢大人,你这下人们好没规矩啊,以咱们的交情,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

    谢炳洲嘿嘿笑道:“交情?我们之间有交情吗?好,要说有,本官那也承认!你那个举人的身份是本官给的吧?你们家的生意一直是我照顾的吧?可是你呢?你给我带来了什么?你他娘的玷污了我女儿的清白!你说,我是该将你凌迟呢,还是活剐了?你说啊!”

    周小草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吓得朝后连退两步:“谢大人,这话...这话从何说起啊?”

    谢炳洲惨声说道:“从何说起?你可知道,秋雁一个女儿家,一生都被你给毁了!我这一生,也被毁了......”

    周小草更是吃惊:“这又管您什么事儿啊?”

    谢炳洲说道:“官银,四万六千两,全都丢了!我这个官,到头了!现在,只求能活命罢了,还有什么能力?”

    周小草虽然吃惊,但还是说道:“不怕!不就是四万六千两吗?我刚刚医好了一个京城来的病人,他给了我十几万两银子呢,我这就给你拿去......”

    谢炳洲瞧着周小草,说道:“拿呀,你怎么不去拿了?”

    周小草苦着脸说道:“我们...被抄家了,没钱了......”

    谢炳洲闻言哈哈大笑:“好哇!抄家了!抄的好!哈哈哈!”

    周小草说道:“谢大人?你不是神经了吧?我们现在都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还有心情嘲笑我?我们应当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才对呀!”

    谢炳洲侧着脑袋看了看周小草:“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你有什么本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帮我找到那四万六千两官银不成?”

    周小草坚定地说道:“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能?现在你还有的选择吗?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不是神探,怎么找?”

    周小草嘴角一咧:“我也不是大夫,却治好了你夫人的病!”

    谢炳洲大囧:“你......”

    “爹,让他去吧,我相信他!”

    谢炳洲看着一个门口:“秋雁,你......”

第六十七章 神探周小草(六)

    郑徵在前面弯着腰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道:“周少爷,我们沧州府这官银呢,是放在一个绝密的所在的,一般人绝对不会找到这里的。您看这里,表面上这里是个府库,其实呢,官银都不在这里。”

    周小草看着空荡荡的府库,问道:“那银子都在哪里呢?”

    郑徵说道:“嘿,都在地下呢!”

    “地下?地下室吗?”

    郑徵神秘地说道:“是!这个府库是小人亲自设计的,处在地下五丈深,挖好洞,填充上石头砌墙,坚实而又隐秘。”

    来到府库内部,最里面的一堵墙,郑徵按下一个较为隐秘的开关之后,呀呀有声,开启了一扇门。钻进这扇门,光线为之一暗。郑徵解释道:“周少爷请看,这里有一根绳子,这绳子直接通到知府谢大人的屋内,只要有人动用了这个装置,就会惊动谢大人。”

    顺着郑徵指着的方向,周小草果真看到了一条绳子,通过一个精巧的木头滑轮装置,延伸到了外面。

    郑徵接着说道:“您看,只要这个门一打开,就会牵连到这条绳子。绳子的那头连着一串铃铛,就会铃声大作,很快将人吸引过来。”

    指着前面的一个铁笼子说道:“这个是个升降梯,一次仅能进去两个人,外面还要有两个人摇动轮盘,将梯子放下去。一直放到底,就到了秘密府库的所在了。”

    周小草和郑徵进到铁笼子里,两个官差开始用力绞动轮盘,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刺耳声音,铁笼子缓缓而下。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只听“咯噔”一声,郑徵说道:“到了!”

    周小草心中还在计算着,这古时候的一丈,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三米不到。地下五丈,怎么着也有三层楼那么深的,怎么自己觉得没有下到那么深呢?

    “郑先生,我怎么觉得没有那么深呢?”

    郑徵笑了笑,说道:“这个五丈呢,只是当时设计时候的数据,具体挖掘的时候,有可能那些劳役偷工减料,实际上没有那么深。”

    周小草点了点头,望向了前面的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有一把硕大的铁锁,很是显眼。

    郑徵掏出来一把钥匙说道:“这把锁,必须同时由两把钥匙才能打开。周少爷,请将您手中的钥匙插进来。”

    临行前,谢炳洲已经将他保管的那把钥匙给了周小草,这会儿周小草拿了出来,两把钥匙同时插进去,一个向左拧,一个向右拧。只听“咔啪”一声,大锁应声而开。

    推开石门之后,是一间由条石砌成的石室,大约有二十个平方那么大。看起来不大,但是放个几万两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现在,这里面空空如也,连那些装银子的大箱子都不在了。

    周小草问道:“这里可有贼人来过的痕迹?”

    郑徵说道:“这正是我们头疼的地方呢!这里面没有任何的外来人员进入过的痕迹,也可能是他们将痕迹消灭掉了的缘故吧。”

    周小草仔细检查了石室的环境。地下只有一些散乱的脚印,看样子应该还是谢炳洲他们进来查案的时候留下来的。石壁也是严丝合缝的,没有被撬动过的迹象。

    周小草暗自诧异,又向郑徵问道:“郑先生,有没有可能是内部人员偷的呢?”

    郑徵苦着脸回答道:“这也是我们最初怀疑的方向。可是,找了好久,也打了好些人,就连小人,现在这屁股上还是伤痕累累呢!可是一无所获!最让人奇怪的地方是,府库银子丢失的前一天,谢大人还亲自过来清点了一遍银子的数目,确定数目正确,这才离开的。第二天,小人放心不下这么一大笔银子,又进来查看,就...就看不见银子的影儿了!”

    周小草说道:“这么说,银子是一夜之间失去了踪影?”

    郑徵无奈地说道:“是啊!我们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贼人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运走了那么多银子的!一夜之间啊,这里一直有人日夜坚守,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有机会进入到石室当中。而且,即便是他进入了,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了这里所有的银子呢?”

    周小草也感到很头疼。是啊,这是如何完成的呢?

    周小草仔细抠了抠石壁上的条石,问道:“每一个石头都是严密的吗?有没有可能是从外面挖了一条地道之类的,撬掉一块或者多块条石,然后偷偷经由地道运走呢?”

    郑徵回答道:“我们也曾考虑到这个情况,可是一来这个地方十分隐秘,知道的人不多;二来,那么多的银子,他放在哪里啊?”

    是啊,这也是个问题呢。

    周小草目前也是毫无头绪,说道:“走吧,咱们去找一找那些曾经参与建造这个地方的工匠,我还是不排除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

    郑徵点头说道:“是!小的这就去找来当时建造这个地方的那几个工匠的名单,周少爷请稍候。”

    出了石室,经由升降梯来到地面之后,郑徵找来名单,这上面一共只有五个人。郑徵解释道:“这种地方,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少一点,顶多也就是建造的时间长一点罢了,也要保证工程的绝密性。”

    周小草点头说道:“嗯,这个考虑是正确的。”

    接过来名单一看,只见上面整齐地写着五个人的名字。周小草指着第一个名字说道:“先去找他问问情况!”

    郑徵说道:“周少爷英明!是应该先找这些匠人们问问情况,没准儿,就是他们当中的人干的呢?恐怕,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确切位置,从而才能早早布置,一朝得手!”

    周小草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这就出发吧!”

    郑徵问道:“周少爷,要不要多带些人?”

    周小草想了想,说道:“不用了,咱们就是过去了解一下情况罢了,真要是带了许多人过去,说不定先将人家给吓住了,就问不出来什么了。”

    郑徵低头说道:“是是!那就咱们两个去吧。走,这个石墩子住在城外三里外的石门村,小的带周少爷前去。”

    两个人出来,本来郑徵是想骑马过去的,可是周小草哪儿会骑马呀,坚持要走路过去,郑徵没辙,也只好答应了。

    石门村就在沧州城的东北角,村边有一条小河流过,看着倒也景色宜人。这时候乃是初冬季节,天格外的蓝,水格外的清,稀稀落落挂着几片恋恋不舍的树叶的树枝,倒映在缓缓流动的小河中,随着流水的波浪不断变幻,偶尔露出一条调皮的鱼儿,冒个头,吐出一串泡泡。

    这个时候,秋汛已过,正是风平浪静的时候。

    周小草和郑徵来到村口,已经是过了晌午时分了,两个人的肚子里都是咕咕直叫。郑徵提议先吃个饭,周小草牵挂着那几万两银子呢,没心情,决定还是先找这个石墩子问问再说。

    两人找村民问了石墩子的住宅,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周小草说道:“石墩子石匠在家吗?”

    女人回答道:“你们走吧!我家男人不在家,家里没人!”

第六十八章 神探周小草(七)

    ps:下午出去唱歌了,导致回来晚了。可是我发现啊,越急网速越慢,传一章三千字,居然半个小时之久。苍天呐,你这是在逗我吗?不多说,赶紧码完一章奉上,希望大家还没有来得及骂我,暴汗......

    周小草觉得奇怪:“这不是家里有人吗,怎么她却说没人?”

    郑徵答道:“女人也算人吗?他家里男人不在,又没有儿子在家,当然就是没人在家啊,又没说错。”

    周小草听到他这样一说,倒是长了见识了。原来,在封建时代,女人是不算人的。据说在苏大胡子家里,就养着十来个家妓。所谓家妓,其实还是妓女,只是养在家里而已。苏大胡子喜欢上了一个青楼的清官人,喜欢了好几年。这个女人也看上了苏东坡的才高八斗,于是两个人暗通款曲,女子发誓非苏东坡不嫁。但是苏大胡子为官清廉,家里又养着妻妾妓女一大群,纵使宋朝是中国几千年来公务员工资最高的朝代(相传包拯年薪超两百万),也是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后来,苏东坡总算凑够了钱,给她赎了身。没想到,刚嫁到苏家没多久,苏东坡转手就将她卖掉了。这女子伤心之余,悬梁自尽了。

    也是周小草不学无术,不晓得这时候女子的地位极其低下,基本上没有人权的。举个例子,假如丈夫经常打骂妻子,妻子不堪忍受,向官府告发。那么,首先,县太爷二话不说,先将女子打上几十大板,然后才会接你的状子。为什么呢?因为古时候啊,丈夫就是妻子的天,你敢状告丈夫,岂非是乱了伦理纲常,不打死你就算轻的。所以,那些梦想着穿越回古代,搞上十个八个王爷或者才子的女孩子们,可要掂量掂量了。

    周小草大声问道:“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那女子说道:“我说你这人真是好没道理啊,男人要出门,还会告诉我们女人去哪里吗?不知道!”

    “这......”

    周小草看着同样一脸苦相的郑徵,无奈地说道:“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两个人又回到沧州城,因为另一个最近的也是在沧州的南边十里远,两人决定先回沧州城吃顿饭。吃饭的时候,周小草也是毫无胃口,他还惦记着帮了谢炳洲的这个大忙,好让他帮自己在京城里通融通融呢。

    其实周小草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小王爷,只是假如能让谢炳洲这样的大官在京城里给找个人,也算是多了一条路。而且,这等谋反大案,小王爷怕是也不好插手,只能先从内部解决,调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找上冯家的麻烦。还有,为何会单单放过了周小草自己呢?这全都是一个谜团。

    要想解决这个谜团,还是得一步步的来。这种事情,急不得,但是你还不能不急。就算是在现代,出卖国家罪都是很重的,别说在封建时代了。想要翻案,那几乎都是不可能的。所以说,急不得。但是,万一皇帝佬儿一个不对劲,下令斩立决,那可就晚了,所以还必须得急。

    可是眼下这个谢炳洲由于丢失了府库的税银,早已经失去了方寸,周小草还必须先要帮他这个忙不可。这真是,乱了,全都乱了。

    随便吃了一碗馄饨,两个人又继续上路了。周小草虽然不会骑马,可是也不想再用脚丫子去量地面了,于是雇了一辆马车,载着两人前往城南。说道馄饨,有多少朋友不知道这两个字的确切读音呢?这两个字正确的读法应该是——hun-tun。

    两个人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地方。可是到了地方才知道,这整个一家人都去了远门亲戚家,怕是没有个十天半月回不来了。周小草能等上十天半月吗?不能!

    走!继续去寻找下一家!

    到了天黑,两个人才浑身疲惫地回到了沧州,可是城门早闭,两个人无奈,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期望能就近找个村子,找一户农家凑合一晚算了。

    就在两个人转身刚走出几十米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两人听到脚步声,都不约而同地扭头往回看去。

    身后跑来一个相貌猥琐的人,一身的搭配十分滑稽,还歪戴着一顶打了补丁的破帽子。这人来到近前,先是打了个圈儿,说道:“两位,是不是错过了进城的时间啊?”

    郑徵深为官府的人,哪里会看得起这种一看就是小混混的家伙?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是啊!你不是也错过了吗?哼,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人却是丝毫都没有将郑徵的态度放在眼里。今日里两个人出去办事,郑徵也没有穿衙门里的公服,看起来只是个有点拽的普通人罢了。

    “你们是进不了城,而我却是恰恰相反,我是刚从城里出来的。”

    周小草笑道:“你不要胡吹大气,这城门早关,你如何出得来?怕是你也一样错过了时间,进不去了吧?”

    那人嘿嘿笑道:“看来二位是信不过我了。这样吧,我报上我的名头,二位就当知道,我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郑徵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很有名吗?说出来听听!”

    那人说道:“不说名气很大吧,但是住在这沧州城里的,上到衙门里的官差大爷,下到贩夫走卒,很少有没听说过我野猫子名头的。”

    周小草还真就没听过这什么野猫子的名头,倒是郑徵一听到野猫子三个字,顿时大吃一惊:“什么?你就是野猫子?”

    野猫子笑着说道:“嘿嘿,鄙人正是野猫子!既然这位爷听说过我的名头,那就应该晓得,我野猫子在这沧州城里还是有些手段的。别的不说,就说将你们两个带进这沧州城,那还不算是什么难事。”

    周小草当然想立刻进城,他还不想在外边农户里住上一晚。虽然冯府(后来改名叫周府)已经被查封了,但是谢炳洲为了周小草调查方便,还是在内衙里给他安排了一间房子住下。再怎么差,衙门里的房子也要比那农户里的土炕板床要好得多。

    说起来今天也实在是郁闷,为什么所有人都出了远门?这是有什么阴谋,还是有人故意的?难道真的像郑徵所讲的,这些人就是罪犯?可是没道理五个人全都躲开了呀!思来想去,周小草还是倾向于这样一种考虑。那就是,那个真正盗走官银的家伙,用了什么手段,使得这五个人集体逃跑。

    这个人会是谁呢?

    郑徵不知道周小草现在心里面还在想着案子的事情呢。但听得野猫子说得这样肯定,便问道:“哦?你有办法立刻送我们进城去吗?”

    野猫子立刻将胸脯拍得震天响:“瞧您说的!你既然是听到过我野猫子的名头,就该知道,我说话那可是算数的!在这沧州城里,谁人不知我野猫子说话一向算话!”

    郑徵说道:“那好,就请你带我们进城去吧。”

    野猫子却是不动,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郑徵鼻子一哼,说道:“你要多少钱?”

    野猫子说道:“不多,每个人二十个大钱!”

    郑徵道:“这么多?!”

    野猫子说道:“我说这位爷,我这可是独门生意,仅此一家!你们不进城也好,就在城外将就一晚吧!”

    郑徵无奈,说道:“好,成交!”

    野猫子手一伸:“先交钱!”

第六十九章 神探周小草(八)

    听了野猫子的话,周小草就准备掏钱,没想到郑徵反而更快:“我来我来!”

    掏出一块散碎银子递给那野猫子:“够了吧?”

    野猫子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说道:“成色勉强可以,两位,跟我来吧。”

    周小草和郑徵跟着野猫子通过坟场的假坟墓碑后面的入口,进入了地道。半个多月以前,金少爷几个就是通过这个地道进的城。也多亏了这个地道,他们才得以进城,才得以遇到周小草这个唯一懂一点点现代医学知识的人,救了他一命。这么说起来,这金少爷反倒还要感谢这个绰号野猫子的钻地鼠了。

    进入地道,里面有些潮湿。是呀,要穿过护城河的,这野猫子自己找人挖的地道,质量自然也不会怎么样。在护城河底下的那一段,地道的上面还有些漏水,野猫子怕坍塌,找了一块木板顶着,下面是三根圆木。

    走到这里的时候,周小草明显感觉到气氛忽然有些紧张,间或还能听见郑徵那粗重的呼吸声。

    周小草奇怪地问道:“郑先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郑徵呆了一呆,然后说道:“哦不不,我是感觉到这里面有些阴森,像是走在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上,有点害怕......对对,就是有点害怕的感觉。”

    野猫子嘿嘿笑道:“瞧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儿,怕个啥来?这只是一个地道而已,那座坟也是假的,真是胆小如鼠。”

    郑徵闻言大怒道:“你他娘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野猫子也不乐意了,停下脚步,说道:“怎么着?听说过我的名头,不晓得我的手段了吗?信不信我找人闹得你家里鸡犬不宁?”

    郑徵怒道:“你这个泼皮,是不是想让官府抓你进大牢?!”

    周小草心里有事,哪里愿意听这两个家伙在这里斗嘴,连忙劝道:“算了,郑先生。他一个在沧州城里混饭吃的,你跟他较真干什么?还有你啊野猫子,你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他说两句难听的你就要打打杀杀的,以后在沧州城还怎么混?”

    这一下两边各打一耙,两个人才算是都不再说话了,只是那鼻子里都在出着冷气,估计心里面依然在骂着对方祖宗十八代、八岁到八十岁的所有女性亲属呢。

    堪堪走了没多远,周小草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朝前跌去。身旁的野猫子感觉到了,下意识地弯下腰去扶周小草,结果两个人都摔倒了。等两个人赶快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郑徵手上闪着寒光。

    野猫子眼尖,看清了那是一把短刃,顿时大叫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要杀人灭口吗?须得问问你野猫子大爷的功夫如何!他娘的,还敢暗害人?”

    周小草也是吓坏了,心说这郑徵也不像是心无城府的人啊,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个野猫子不过是个沧州城里的小混混,他说你两句,就要杀人吗?这也值不当的啊!

    郑徵连忙将手中的刀子掖回怀里,手足慌乱地说道:“不不,我这可不是要刺杀你们啊。”

    野猫子气量再大,这时候也忍不住啊,更别说他这样的小混混,本来气量就小。野猫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不是准备行刺我们,是准备干什么?嗯?难道是用来杀鬼呀?不就是要了你四串钱嘛,至于吗你!”

    郑徵火气也噌的一声上来了,大声说道:“我平生最怕老鼠,刚才有一只老鼠从我脚上爬过,我吓得拔出刀来准备刺死它。没成想,你们两个意外滑倒,这才让我失手,那老鼠早就跑了个没影儿!”

    周小草真是受不了这两个家伙了,说道:“行了,你们不要再吵了,照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地道?难道你们两个想要在这又湿又黑的地道里过夜吗?那恕不奉陪啦!”

    看到周小草发火,这两个人又是各自冷哼一声,互相不理睬了。这令周小草很是无语,怎么这两个家伙就像是小孩子似的?长不大了?

    终于走出了地道,野猫子掩好出口,野猫子领着两人出了用来掩饰出口的院子,锁好门,连一句“回见”都懒得说,就径自走了,看来是恨极了郑徵。

    周小草和郑徵来到知府衙门,叫开了门,周小草一进到房间里,就沉沉睡去了。

    夜色,弥漫了整个世界。今日是下弦月,月到后半夜才会出现,知府院子里一片漆黑,间或传出一两声睡梦中的咳嗽声,或者隐约听见有人打呼噜的声音。

    人们都已经睡着了。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悄摸了出来。如果眼神不好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么一个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影。

    这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院子里,先是搭眼辨别了方向,然后大踏步朝着一个房间走来。这个房间,正好是周小草的房间。房间内,周小草正在沉睡。此人趴在窗户那里仔细听了一小会儿,还故意轻轻敲了敲窗棂。可惜,里面的周小草睡得正死。白天的到处乱跑,使得周小草这副养尊处优的身躯十分的劳累,那一身娇贵的骨头架子几乎都要零散了。这一旦松垮下来,回到住处,那还不立刻就呼呼大睡呀。因此,这人在外面的这一番试探,并没有使周小草引起哪怕一点点的反应。

    这人感觉很满意,但还是不放心,从怀里掏出一根管子,管子是芦苇所制,平滑整齐,一如毛笔杆。恐怕有许多朋友都不知道毛笔的笔管是由芦苇制成的吧?

    这人当然不是像诗三百里面所讲的“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非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当中的高雅情调。你没猜错,这里面就是装的迷香。

    这人掏出这迷香,自然不会是想要干好事了。

    伸手沾了一点唾沫,轻轻点开窗户上糊的纸,将管子伸了进去。

    恰在这时,一颗土坷垃忽然飞来,打在这人的脑袋上。

    “哎哟!”

    这人刚一喊出口,立刻又用手捂住了口,一双眼睛贼溜溜乱看,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的地方。暗叹了一声倒霉,又将管子伸了进去。

    “啪!”

    又一颗土坷垃打在了这人的脑袋上。这下子这人开始慌了。看起来,刚才那一颗也不是偶然的,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打自己的。四周看了看,还是发现不了什么。狠了狠心,一把推开了周小草的屋门。

    只听“啾”地一声,伴随着这人的“哎哟”声,腿上中了一刀。这人拔出来一看,是一把江湖人常用的飞镖。这人这才知道害怕,一瘸一拐地跑了。

    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第二天,周小草日上三竿才起来,睁开眼睛,先将自己吓了一跳。我靠,这还要帮助谢知府找银子呢,一寸光阴一寸金呀,怎能就这样睡过去?赶紧起来,就去找郑徵。结果一起床发现自己的房门大开,觉得很是奇怪,难道我昨晚上没有关门吗?

    起来就去找郑徵,结果拍了半天门不见动静,推看门一看,里面早已没有人了。周小草摇摇头,心说原来人家已经出去找线索了,比自己勤快多了。想了一想,又不知道郑徵去了哪里,只好自己单独出去找线索。仔细一想,不如先去找昨晚上认识的那个野猫子。像这种沧州城里的小混混,说不定会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尤其是那个地道,若是贼人偷了银子,瞧瞧从这个地道运出去,那才叫神不知鬼不觉呢。

    于是立刻动身去找野猫子。

第七十章 神探周小草(九)

    正像野猫子自己说的那样,他在沧州城很有名,周小草随便找了个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他的住处。这野猫子赚钱的本事也不小,只是吃喝嫖赌,不跟钱过夜。不过这家伙倒是犹如胯下的小-鸡-鸡一般,能屈能伸,能软能硬,有钱的时候,吃几两银子一桌的酒菜,嫖青楼的头牌红姑娘;没钱的时候,一文钱一碗的稀馄饨照吃不误,五个铜板一次的在露天条件下上演活春-宫的窑姐儿也是照嫖不误。

    一句话,这个野猫子其实也是个极品。

    他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我大中华诸多下层人士的写照吗?他们没钱的时候,不思自己为何会没钱,而是整日里唉声叹气,抱怨任何可以叫得出名字来的人或者组织,却从来不去想着怎么提高自己,如何战胜前面的挑战;他们有钱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去感恩,感谢这个世界让自己赚了钱,而是拿着这些钱去挥霍,去显摆,尽显土豪本色。

    这个世界,富人不像富人,穷人不像穷人,只有**-丝才是永恒的。这真是好笑,不是吗?

    野猫子倒是住在闹市区,只是这个家他从来不去打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在深秋的风中瑟瑟摇摆。枯黄的杂草中间,被人踩出了一条从大门口延伸至堂屋的弯弯的小路,宣示着这里还有人住,还有人拥有这里的主权。

    门就这样敞开着,周小草进得院子,恰恰瞅见两只狗在院子里野合,两只狗都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好不努力。周小草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无聊,就走过去,一声大喝:“嘿!”

    那两只狗被吓得停止了每秒钟五十赫兹的频率,低声呜咽着想要逃掉。可是狗狗们的爱爱是进去容易出来难,母狗往前一直拽着,公狗在它的背上下不来,下面连着,被母狗拽得嗷嗷直叫。两条狗,六条腿儿,连着体跑掉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类似狗狗这样的奇葩那也多的是。比如,蜥蜴类的动物,雄性的老二是有着两个分叉的,插进去之后,就兵分两路了。

    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野猫子裹着半张毛毯子走了出来,一边打呵欠一边说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他认出了周小草就是昨天晚上那个钻了他地道的人,所以很是奇怪为什么大白天的会找他。

    周小草说道:“我是来给你送钱来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在野猫子面前晃了一晃,说道:“你是这沧州城里有名的人,了解的事情也多。所以,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当然,如果说的我满意,再加些钱也是可以的。”

    能让周小草这样的吝啬鬼自愿掏钱,这野猫子可不得高兴上半天啊!可惜得很,野猫子不认识周小草。

    看了看那钱,野猫子眼中却没有露出贪婪之色,看来也是个颇有原则的小混混,怪不得能在沧州吃得开。

    野猫子将身上的毛毯子又裹紧了一些,朝屋里努了努嘴儿,说道:“屋里说!”

    进了屋里,这才叫做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野猫子“哧溜”一声又钻进了被窝,然后对周小草说道:“你自己随便找地方坐。”

    周小草四下里一看,也用不着找地方了,这屋子里也就有一张床,床脚靠近墙壁的地方,胡乱堆着一些换下来的衣服,也不知道还穿不穿了。

    周小草在床边坐下,野猫子说道:“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周小草问道:“我知道,你对沧州城里的事情那是了如指掌。就是不知道,你对城外的事情有没有了解呢?”

    野猫子说道:“这个我还真的是没有多少了解。只是,那些个家伙们经常来城里找我玩,也顺便说一些他们那边的事情。也就是说,可能我知道一些,但是我从来没有刻意打听过这些东西。”

    周小草说道:“那就足够了。不知道,城北边的石匠石墩子,你知不知道?”

    周小草这话刚一说出口,就发现野猫子的表情极其诡异,像是极度兴奋,又像是很难受的模样。周小草很是奇怪,就问道:“怎么了,你认得他?”

    野猫子嘿嘿笑了一声,脸上十分尴尬,却是没有说话。他越是这样,周小草越是觉得他心里有鬼。没准儿,这个石墩子出走的事情,他还真是知道的。更有可能,是这个野猫子向他报的信儿,才使得石墩子跑掉了。

    不行,必须得问清楚!

    周小草决定吓他一吓,说道:“你可知道,这个石墩子摊上了一件案子,一件足以使他掉脑袋的大案子!”

    野猫子果然吓了一大跳,连连说道:“啊?!这个...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我......”

    周小草看见野猫子的慌张模样,心里就有了底,趁热打铁,直视着野猫子的眼睛,加大了声音问道:“你只是怎么了?告诉你,我可是和知府谢大人是好朋友,你要是真的和这个石墩子有染,嘿嘿,那可就......”

    周小草卡住了话壳不说,倒是让野猫子更加的害怕了。下意识地紧了紧被子,然后说道:“我说,我说!可是这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周小草厉声问道:“管不管你的事,就完全看你的态度了!还不快些说!”

    野猫子说道:“好好,我说,我说!我只是...只是跟那石墩子的媳妇儿有...有那种关系......我可真的没有参与石墩子的案子啊!你想啊,我偷他的媳妇儿,那还不得处处躲着他,哪里还敢和他在一起啊。所以,他干的事情,我可是半点都不知道啊!”

    周小草的心就像是跳伞,刚开始的时候,希望一下子升到了顶点,然后就开始慢悠悠地下来了。

    “你...你刚才不好意思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野猫子慌乱地说道:“难道你问的不是这件事情吗?我...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就是昨天下午,我和那石墩子媳妇儿正在...那啥的时候,在门外叫喊的人,吓得我当时就软了,到现在都醒不过来劲儿呢。”

    我了个去!我说昨天下午那石墩子的浑家脾气那么大,感情正在偷着汉子哪!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啊这都是!

    周小草接着问道:“那么,照你所说,你是知道了石墩子出门的消息,这才找上门去和...和那石墩子的媳妇儿苟合去了?”

    野猫子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石墩子石匠手艺很不错,就是...就是下面的**不中用。他媳妇儿总是背着他偷汉子,偷的汉子多了去了。我也是听别人去过了之后,这才晓得她男人出远门了,于是就...就去了。”

    周小草穷追不舍地问道:“那你又是听谁说的?”

    野猫子说道:“我...对了,那浪女人昨天亲口对我说的,说是有一个人去了他家,说是叫她男人赶紧出去避避风头,说是他们设计的那个府库的银子失窃了,官府一定会首先拿他们开刀。要是屈打成招了,那就会搭进去一条命的,还是赶紧跑吧。”

    “哦?那个人是谁?”

    野猫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啊,那会儿这浪女人正在兴头上,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听不完整。对了,好像是...听她说是有个官差?”

    官差?会是谁呢?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大声喊道:“周小草!周举人!请过来一下!”

第七十一章 神探周小草(十)

    ps:各位书友,马上圣诞节了,给家人准备了礼物了吗?不在于贵不贵重,而在于有没有,赶快行动吧!

    周小草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一声紧似一声,便对野猫子说道:“稍等,有人叫我了,不知道什么事。你不要企图跑掉啊,这沧州城里认识你的人可不少!”

    野猫子赶紧点头:“我知道,我一跑,那可就坐实了我跟这府库银子失窃案有关联了。”

    周小草横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就好!我去去就来,你不要乱跑!”

    周小草出了那杂草横生的院落,刚走出院门,刚好又看到那两条狗,现在它们已经分开来了,只是那母狗的下-体到现在还是红红的,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这两条狗一看到周小草,吓得赶紧又跑开了。

    周小草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说道:“真是狗日的!我靠,真是狗日的!”

    放眼一望,却见有一个瘸腿的乞丐在街角等着他,朝他招手。周小草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在这里叫唤个什么?”

    那乞丐瘸着一条腿,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儿捡的,居然还穿着女人的裙子。随手擦了一把被寒风吹得流了下来的鼻涕,两只手一搓,还不忘记将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那两只手就跟黑色的猴爪子似的,被那鼻涕一抹,倒还就属那一小块白净些了。

    乞丐说道:“那个...有一位老爷叫我带你去个地方。”

    周小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道:“老爷?什么老爷?”

    在这个时代,有钱人的家里长辈称作老爷,当官的称作老爷,就连有些薄田的小地主都可以叫做老爷,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老爷?

    乞丐眼睛眨了眨,说道:“就是一个...一个胖胖的老爷,穿着很是光鲜,给了我两个铜板,叫我带你去找他。”

    “胖胖的老爷?”

    周小草更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了,于是也不想了,便道:“那好,你带我去吧。”

    跟着乞丐走了两条街,这家伙反倒去北城门那边去了。周小草喊道:“你给我站住!”

    乞丐停下来问道:“公子,什么事?”

    周小草说道:“什么什么事?你不是带我去见那个胖胖的老爷吗?怎么过了酒店你不进,经过了豪门大院儿你也不进,反而带着我来到城门边儿了?”

    乞丐摸摸头,惊得头上的虱子跳骚一阵忙活:“哎呀!平时一到这个时间,我就回去城北要饭的,今天忘记了,身后还跟着个人呢。嘿嘿,不好意思啊!”

    周小草上前去一把抓住乞丐的衣领子,结果那衣服本就是捡的别人扔掉不穿的,都有些不结实了,被他这么一抓,“嗤嗤”一声,衣领子倒是被他给揪下来了。

    周小草一把扔掉烂掉的衣领子,说道:“你他娘的敢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胖胖的老爷找我,对不对?一定是有人给了你钱,让你带着我拖延时间,对不对?”

    那乞丐眼珠子乱转,口中说着:“这...这.......”

    周小草一脚踹了过去:“这你-妈个-头呀!快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不说我弄死你,信不信?”

    周小草这一次是火大了,这件案子关系到妻子冯玉兰的安危,关系到老丈人冯子贵一家人的身家性命,他能不着急吗?不料正在事情稍微有了一些眉目的时候,被他-妈-的这么一个臭乞丐给耍了!

    乞丐吓得腿软,已经跪习惯了双腿立刻就砸到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大爷!我是被人利用的,这可不管我的事啊!那个人给了我一串钱,这可是我要饭一个月都要不来的钱啊!我就心动了,他让我想办法把你叫走,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我......我一时贪心,我把钱给你好不好?”

    说着,从怀里的破褡裢里面摸出一串钱,朝周小草递过去。

    周小草大怒:“谁他妈要你的臭钱?快说,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身高年龄都是多少?”

    乞丐鼻涕又流下来了,也顾不上擦,说道:“大爷!我...我当时只顾上看钱了,没...没注意那人的长相,我......”

    周小草闻言一脚踹过去,正踹在乞丐的心窝上。乞丐衣衫单薄,本就有点伤风感冒,哪里经得住他这狠狠的一脚,立刻就滚到了地上,那手中的一串铜钱也开了线,一个个铜板滚落在地上。乞丐顾不得胸口的疼痛,跪爬着一个个的去捡。

    周小草气急败坏,心想,那人将自己骗出来,是要干什么?

    野猫子!

    周小草一路狂奔,两只脚就没有同时落过地,朝着野猫子的住处飞奔而去。上学的时候,周小草也跟着体育老师学习过如何跑步,就是在跑步的过程中学会控制呼吸,比如三步一呼三步一吸,有节奏,这样才算是锻炼,才不至于伤肺。可是这一着急起来,这些知识就全还给了体育老师了。

    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那杂草丛生的院子,那一只公狗还卧在院中。周小草一脚踢过去,那狗“汪呜——”一声,跳着脚跑开了。

    周小草直闯进门去,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果然啊,果然!

    只见那野猫子下半身还斜斜拖在床上,小腿肚上还盖着那床破被子。前半身已经爬到了地上,地上一滩殷红的鲜血。野猫子是喉管被人一刀割断,连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已经不能说出话来了。可能那凶手也怕周小草不上当,确定野猫子活不成了之后,就立刻离开了现场,这才给野猫子留下了机会。

    可惜得很,这野猫子不认识字,不能写出凶手的名字。可是他还是想尽办法留下了线索,沾着血在地上画了一幅图。

    图中,先是两条显眼的平行的线,在两条线的中间,画上了一把不太像的刀子。

    周小草根本看不懂这是什么,他多想学着电影《功夫》里面元华的腔调说一声:“你还是写中文吧!”

    可是,那里面的周星驰最后又活过来了,这野猫子却是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妈的!

    周小草气得七窍生烟,你说这野猫子也就是凑巧知道了一些凶手的信息,就被杀人灭口,一点线索都不留!对了!石墩子的媳妇儿!

    周小草又是一路狂奔,出城门,三里外,石墩子的家里。又是一具尸体等着他。一个稍微有些姿色,嘴角一颗美人痣的妇人死在厨房,她估计正想要做饭,就被人给杀了。也是一刀割喉,死得不能再死了。只是,这位妇道人家可没有野猫子的心计,还能留下关于凶手的线索。

    这个人一定就是衙门内部的人!要不然,他不可能会得知自己的确切行踪,总是先自己一步,灭掉线索。而且,从凶手的心狠手辣也可以看出,他对于这几万两银子的势在必得。

    会是谁呢?

    周小草第一个就怀疑到了郑徵。这个人是最了解自己行踪的人,今天也没有和自己在一起,会不会真的是他呢?

    周小草由于连续两次不顾身体素质地飞奔,已经伤及了肺部,里面像是很干很干,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到嗓子里面和肺里面一阵阵的疼。

    周小草又一次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衙门,迎面正碰上了谢炳洲。

第七十二章 神探周小草(十一)

    ps:编辑说本作品达到了潜力vip上架的标准,那是什么?算了,不去想了,还是多陪陪大家吧。

    看到了正主儿,周小草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气馁。是啊,自己答应给人家帮忙的,人家才会给自己帮忙,以作为交换条件。但是,一连两天,都没有任何的进展,还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个人。难道自己是那个日本的十年都长不大的一年四季永远穿着小裤衩去哪儿哪儿死人的名侦探柯南?一想到野猫子和石墩子媳妇儿这两个无辜的人,周小草就感到心里堵得慌,他们不管生前是怎样的人,可是这一次确实死得冤枉啊!

    谢炳洲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周小草,顿时驻足问道:“事情可有进展?”

    周小草脸上无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谢大人,目前还没有进展。不过,我会想办法的,明天...最迟后天,我就会有线索的!”

    谢炳洲几天下来,已经是满脸的沧桑了,可见人的确是逼出来的。这几天,就这府库银子失窃这一件事,就已经让谢炳洲疲于应付,老了十几岁了。他的妻子马氏也是整天躲在内寝,足不出户,将可以用到的关系都理了一遍。发现以前的那些亲朋好友,只要不去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很够朋友的了。剩余的,还真有趁着事儿多打秋风的,这才叫做小人啊!

    谢秋雁最近倒是不用催促了,自觉地绣起了女红,谢炳洲问她怎么这么勤快?她说,爹,绣好了,好歹能卖几个钱吧?谢炳洲听了之后大摇其头,说了一声“胡闹”就离开了。可是,谢秋雁分明在他转过身去的一刹那,看到了他眼睛里有泪水流下......

    谢炳洲看着面前的周小草,摇着头说道:“鸣冤鼓方才响了,是有个石匠来告状,说是他娘子被人杀死在家中。这件事情,你做何感想?”

    周小草一呆。他现在对于石匠这两个字那可是十分的敏感,因为,这两天净跟石匠们打交道了。虽然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人,可是石匠这两个字却是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此时一听到谢炳洲提到石匠,立刻来了兴趣:“哦?是哪个石匠?是不是修建府库的石匠们中的一个?”

    看到周小草兴奋地表情,谢炳洲心都凉了半截:“是,他说他叫石墩子。”

    周小草更是兴奋:“石墩子?我找的就是他!快说,他现在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他。”

    谢炳洲拂袖而去:“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说完转身离去,并不理会站在原地的周小草。周小草不知道这谢大人怎么情绪阴晴不定,一回头瞧见郑徵从外面走了过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走起路来有些吃力,像是犯了病似的。

    周小草说道:“郑先生,我一天都没有见到你,你去哪儿了?哎,你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郑徵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肚子痛,你管得着吗?哼!”

    周小草更是奇怪了,这都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在一起呢,今天就变天了?一个个的,都像是借了我八万两银子似的,横瞧竖看的不顺眼。

    一个衙役走过来,对周小草说道:“周公子,走吧,老爷在大堂上等着你哪!”

    在大堂上等我?哦对了,刚才还说那个石墩子前来告状的,那得赶紧去,怎么也要见一见这个石墩子,问清楚是谁让他走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和偷盗银子的贼有关联,或者根本就是贼人本人。

    跟着衙役穿过内堂,拐到大堂,只见堂下跪着一个人。此人面堂红润,四肢健壮,身上怎么看都有一种被石头粉末抹上身的错觉。光从外表上看,应该是个石匠无疑了。

    带着周小草的衙役向谢炳洲一拱手,施礼说道:“大人,被告周小草带到!”

    被告?这是怎么回事呢?

    谢炳洲大喇喇地说道:“周小草有功名在身,可以不跪,给他拿个凳子。”

    一旁早有衙役拿过来一个方凳,放在周小草身边。周小草却是不坐,向谢炳洲问道:“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郑徵脸色一沉,大声说道:“大人办案,轮不到你说话!你现在可是被告,问到你了,就如实回答;没问到你,就乖乖的闭嘴!”

    我靠,你吃了枪药了?周小草莫名的升起一团怒火,这时候谢炳洲惊堂木一拍,两旁站着的衙役齐声喊道:“威武!”

    周小草哪里经过这等仗势,登时将卡在嗓子眼儿里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谢炳洲大声问道:“堂下下跪何人?”

    “禀大老爷,草民石墩子,是城外的一个石匠。”

    “嗯,所为何事啊?要知道,这鸣冤鼓一响,那可是要有大事发生的。要是你胡乱鸣鼓,本官可是要打你一百大板,游街示众的!”

    石墩子连忙叩头道:“草民不敢!实在是草民的浑家被人杀死在家中,因此前来鸣冤!”

    谢炳洲将脸一侧,问道:“哦?那你是要状告何人哪?”

    石墩子抬起头,指着周小草大声说道:“就是他!草民收到了消息,说是将会有人对我不利,叫我出门躲避一下。草民害怕,就跑到山上躲起来了。可是,终究是放心不下,偷偷拐了回来,恰巧看到这个人从我家里出来。我不认识他呀,赶紧进家门去问我浑家,却...却是只见到浑家的尸体了!”

    然后,石墩子往地上一扑,大声哭道:”还请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定是这歹人害了我娘子!我摸了摸,浑家的身体都凉透了!草民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衙门,这才敲响了鸣冤鼓的。大老爷,可一定要给草民做主啊!”

    谢炳洲斜着脸朝周小草问道:“周小草,你可有话说?”

    周小草跳起来大声说道:“我有话说!我大大的有话说!大人,我想我不但找到了杀害石墩子浑家的凶手,也找到了杀死野猫子的凶手,还找到了盗窃府库银子的窃贼了!”

    谢炳洲脸上血气上涌,脸色通红,激动得手都颤抖了:“你说什么?你找到了府库银子失窃的元凶了?那个......”

    不过终究还是醒悟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强作镇定,问道:“那么,你说说,谁是杀害石墩子媳妇儿的凶手吧!”

    周小草对谢炳洲说道:“谢大人,请允许我卖个关子。我想,大家跟着我前去野猫子被杀的现场,我相信,野猫子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郑徵大声道:“胡说!人已经死了,还会说话不成?”

    周小草嘿嘿一笑,对郑徵说道:“郑先生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呢?你又是如何知道野猫子已经死了呢?”

    郑徵一呆,继而说道:“那...那还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周小草眯着眼睛说道:“是吗?那郑先生可否告诉我,你怎么忽然肚子痛了?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腿疼啊?”

    郑徵将脸一扭,说道:“哼!一派胡言!”

    周小草不去理他,对谢炳洲说道:“谢大人,请随我前去凶案现场一趟,我将会给你一个交代。而且,凶手也跑不了的!”

第七十三章 神探周小草(十二)

    ps:各位圣诞节快乐!不管你是不是基督教徒,该有的快乐,是谁也阻挡不了的!

    野猫子的住处,门口。

    周小草站在那里,眼睛注视着斜斜挂在门框上的破门,心情复杂。那条被周小草三番两次吓跑了的公狗,如今带了一个伙伴,正在对着周小草龇牙咧嘴。那大概是说,小子,如今大爷我找到了帮手,我看你还能奈我何?

    一个小随从打扮得瘦弱的小子来到周小草身边,悄然站立。那公狗一看,哟呵,你也来了帮手了?顿时气焰就没那么嚣张了,但还是两条前爪挠地,口中呜呜有声。

    这时候,谢炳洲领着大部队过来了,一看到如此多的人,那公狗终于知道不是对手,连忙跑掉了,那尾巴夹在后腿当中,一扭一扭地跑了。

    谢炳洲看了看这个破烂的地方,轻轻说了声:“进去吧。”当先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周小草、郑徵等。

    众人进了院子,将一个不大的院落填的满满的。由于人太多,就只有一些能够排的上号儿的才有资格随着谢大人进屋去查看命案现场,那个一直跟着周小草的小随从也只好站在门外,但是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能说话一般,密切关注着周小草的一举一动。他站的位置也是相当的好,就站在门边偏左一点,不但可以保证周小草可以始终处在自己的视线里面,还能够在突发情况的时候,可以以最快速度跑到周小草的身边。这是一个保镖所惯有的态度,那就是对自己的主子负责。

    屋子里,野猫子死时候的样子还在,只是那血迹已经干掉了,在地上呈暗红色。配上初冬的寒气,更加令人觉得寒冷。郑徵不由自主地扭了扭脖子,脸色很是古怪。

    周小草指着地上的痕迹说道:“谢大人请看!死者野猫子,在临死前用自己的鲜血,画下了关于凶手的线索。这至少说明两点。”

    谢炳洲问道:“哪两点?”

    周小草说道:“第一点,这个凶手是个老手,杀人只需一刀,就令受害者不能发出声音,而他则可以从容逃去。第二点,这也说明了凶手拥有的时间不多,他必须一击致命后,立刻逃离现场。”

    谢炳洲道:“那么,可有什么线索?”

    周小草说道:“大人!在我向受害者野猫子打听那些石匠的下落的时候,有一个乞丐,奉了凶手的命令,前来将我引出去。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野猫子就已经横尸当场了。然后,我害怕石墩子的浑家也会受到伤害,便加紧速度去石墩子的家。然后,我就看到了石墩子的浑家也被杀死在家中。也许正是那个时候,石墩子恰好看到我从他的家里面出来。其实,你方才也曾提及,你浑家的身体已经凉透了。试想,假如是我杀的,那么尸体会凉的那么快吗?我杀了人还不走,待在你家里等着被人抓到吗?”

    石墩子也是受害者家属,这次也跟来了。此时听到周小草如此说,便问道:“那我当时就看到你出来,然后就看到我浑家死了,不怀疑你怀疑谁?”

    周小草摆摆手,说道:“我没有说你怀疑的不对,只是那凶手不可能是我。”

    谢炳洲说道:“行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方才不是说杀人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吗?是谁?你给本官指出来!”

    周小草环顾了一周,缓缓说道:“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说完,他讲道:“大人!昨天晚上,我和郑徵出去查案,回来的时候错过了城门关闭的时间,被挡在了城外。”

    谢炳洲说道:“不对呀,我记得你们昨晚回来了。”

    周小草说道:“正是!那是因为这个野猫子!他在城墙那里挖了一条地道,出口就在城外的乱坟岗,他收了钱,专门做这种错过城门关闭时间的人的生意。”

    谢炳洲脸色一变:“这个野猫子真是混账!要是土匪顺着地道进来了,那可就惨了!”

    周小草道:“正是!谢大人回去之后,一定要着人填补了这个地道才是。现在,我们还是回到这个杀人案上面来吧。”

    谢炳洲捻着胡须道:“嗯,那你接着说。”

    周小草道:“昨天晚上,我们在地道里面的时候,我一跤跌倒,野猫子过来扶我,回头的时候,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石墩子问道:“看到了什么?”

    然后,觉得此时哪里有自己说话的份儿,赶紧看了一眼谢炳洲,低下了头。谢炳洲问道:“是什么呢?”

    周小草说道:“我们看到了郑徵郑先生手中拿着一把短刀,刀已出鞘!”

    “啊?!”

    众人都是一连声的惊叹。地道那么狭窄的地方,又是没有人知道,他手中亮出了兵刃,那会是想要干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

    郑徵说道:“我那是看到了老鼠,想要刺死它!”

    周小草回过头来,冷冷注视着郑徵,说道:“你昨天晚上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其实你是想杀掉我们,只是没有想到我那时候会跌倒,也没有想到野猫子会去扶我,使你的刺杀落了空。”

    郑徵分辩道:“胡说!好端端的,我杀你干什么呢!”

    周小草说道:“杀我,是因为我是负责查处府库银子失窃案的。而你,正是那个偷窃银子的人!”

    谢炳洲大呼一声:“什么!”

    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死死盯住郑徵。这件银子失窃案可把他给折磨坏了,乍一听到罪犯找到了,可不是激动坏了?

    郑徵大声说道:“大人,他这是血口喷人!我郑徵跟着跟随大人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呢?”

    周小草冷笑着说道:“哼!那个地下室就是你设计的吧?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盗窃了银子,然后知道一定会有人前去调查当初建造地下室的石匠们,刻意将他们吓跑了吧?”

    石墩子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郑先生去我家,让我出去躲避一阵子的,说是会有杀身之祸!”

    谢炳洲此时已经对周小草的话相信了七八分。这个郑徵,还真有可能就是案犯!

    周小草指着郑徵说道:“你那把短刀很是锋利,绝对可以一刀致命吧?可惜你忘记了,野猫子虽然不识字,可他还是在死前作画,指出了凶手的线索!你看,这两条平行线,就是指的那条地道;这把短刀,那意思就是昨晚上和我们一起,手拿短刀的人杀了我!他知道,我一定还会回来找他的,所以他告诉了我真相!”

    郑徵赤红着脸说道:“你胡说!这是在血口喷人!”

    周小草大声说道:“我血口喷人?你昨晚回来之后,又想要杀我,准备向我房中用迷香。那时候是不是被人给暗算了?你肚子痛?怕是腿肚子吧!你敢不敢将右腿抬起来,亮一亮那个飞镖扎出来的伤口啊?”

    郑徵下意识地动了动右腿,周小草接着说道:“还有!那个昨天帮你传信的乞丐呢?是不是也被你一刀封喉了呢?”

    郑徵说道:“胡说八道!他是被你一脚踹死的!”

    周小草笑了,不过是冷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踹了他一脚呢?你在跟踪我吗,郑先生?别装蒜了!我现在就带着谢大人前去找到你藏银子的地方,看你到时候还有何话可说!”

    谢炳洲铁青着脸大声吩咐道:“给我绑起来!”

第七十四章 神探周小草(十三)

    ps: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冻死个人啊!神呐,救救我吧!

    皇宫大内,温阳阁。

    天泽帝刘正愿怀中抱着一个抱枕,脸上汗如雨下,牙齿咬着,上牙磨着下牙,“咯吱咯吱”响着,煞是瘆人。身旁的两个小宫女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天泽帝最宠信的太监朱茂正站在他的身后,不停地帮他捶着背。

    过了好一会儿,天泽帝身上的疼痛略显轻了一点,脸上因强忍疼痛而泛起的潮红也逐渐退却了。谁说做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最起码,受了疼痛,要哭,要喊,这是一个正常人都应该有的情绪表达。但皇帝没有这个权利!他是天下之主,他只能表现出坚强的一面,不能露出任何怯懦,不管是在面对自己的敌人的时候,或者是面对自己的亲人的时候,还是面对着病魔的时候。他所能做的,只有坚强!只因为,他是皇帝!

    汉末,只因为献帝懦弱,见到封疆大吏的时候竟然吓得颤抖,西凉王董卓就要实施废立;唐明皇李隆基死在成都的临时宫廷,灵柩移往京都长安,新帝因伤心过度而昏厥,就被臣子死谏,说是不能伤心,处理国事要紧!

    皇帝,得到了所有,也失去了所有。这是一个帝王的悲哀,可惜的是,大多数人都被那得到所有的一面迷惑了,看不到失去所有的一面。

    五代十国,皇帝就跟走马灯似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就是那个时候传下来的。这其中,有个皇帝因其义父死而继位为皇帝,实则不愿意做。他经常朝天而拜,祈祷上苍赐予一个有作为的明君,好让自己禅位。对百姓,他也是展示了极大的容忍度。乱世人不如狗,但是他的百姓却是生活得最好的。只是可惜,后来这位勉强算作五代中好皇帝的人却是死于内乱。

    天泽帝朝后面挥了挥手,示意朱茂不要再捶背了。朱茂陪着小心说道:“陛下,可是身子好些了吗?要不要奴婢去寻御膳房做些热粥来。”

    天泽帝说道:“不必了。现在已经近二更,这些厨师日夜操劳,就不要再麻烦他们了。再过两个时辰,朕就要上朝了,那时节再吃粥不迟。”

    朱茂说道:“是!陛下勤政爱民,连宫里的厨师们都能照顾到,实在是天恩浩荡,陛下万福啊。”

    天泽帝苦笑道:“万福吗?可惜了我这副身子呀!这些年,一直宠信那个邢大师,没有想到,这却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朱茂闻言,立刻走到天泽帝的正面,跪下说道:“陛下,是奴婢没有及时发现邢大师的真面目,害得陛下龙体欠安,奴婢死罪!”

    天泽帝说道:“你且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邢大师的埋福之法,朕不也是深信不疑吗?”

    朱茂叩头说道:“这都是那恭亲王世子大逆不道,将这个作死的神汉弄到宫里来,害了陛下!”

    “啊......呃!”

    两个宫女当中的一个忽然不小心发出了一声。她们也是最近才调到天泽帝身边,乍一听到这等帝王家事,恭亲王世子竟然会找一个神汉用药慢慢毒杀皇帝,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是以,才忍不住由于惊异而发出了声音。但是随即又立刻醒悟到,这可是在皇帝面前,怎能如此失礼?这才赶紧住口。

    可是,已经叫天泽帝听到了,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宫女的存在。在这个小室内,就只有天泽帝、朱茂以及这两个小宫女。

    天泽帝心下想,还好没有别的人,这件事乃是皇室的丑闻,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就像宋太宗赵光义用毒杀死兄长宋太祖赵匡胤一样,哪个史官敢说?

    天泽帝咳嗽一声,威严的声音说道:“朱茂,你跟着朕这么多久了,还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吗?什么事情都是可以乱说的吗?”

    朱茂一见皇帝发怒,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立刻重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一边说,还一边奋力狂扇自己耳光,一下狠似一下。不一会儿,朱茂那张脸就肿成了猪头,成了酱紫色,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但是朱茂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不断打着自己的脸,仿佛那张脸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样。

    “行了!朕留着你这条命还有用,你的人头就先记着吧。”

    听到天泽帝发话,朱茂口中口齿不清地答着:“是,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呜呜呜......”

    一边说,一边叩头,那泪水就下来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天泽帝不杀他的决定给感动的。那两个小宫女何时见过这等架势,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两个人哭着相互拥抱在一起,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他们两个总算是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了。别看朱茂是天泽帝最为宠信的大太监,权柄熏天,可是,在天泽帝的脚下,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天泽帝淡淡地说道:“好在这里面没有别的人听见,这两个女孩子,嗯...杖毙了吧。”

    “是,奴婢遵旨!”

    两个小宫女乍一听闻皇帝竟然要杀死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听见了刚才朱茂无意间说出来的那句话!登时吓得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连那不断流淌的泪水都吓回了泪腺去,只剩下两个人紧紧抱着发抖了。

    朱茂一手一个拖着两人出了温阳阁,来到殿门外,朝着门外的一个护卫招了招手。那护卫二话不说,快步走了过来:“公公,有何吩咐?”

    朱茂又指着另一个护卫说道:“你也过来!”

    等到另一个护卫也到来了,朱茂指一指地上犹自搂作一团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宫女,冷冷地说道:“陛下有旨,将这两个奴婢当场杖毙!”

    朱茂脸颊肿的老高,连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但是,长期生活在皇宫大内中的护卫们,哪个不是练就了一副充耳不闻、过目不见的好本事?自然不会去过问,也不会看上一眼。只要是陛下的旨意,那就毫不犹豫、不打折扣的照办就是了。

    抄起廷杖,照着两个小丫头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因为是要杖毙,也就是当场用棍子打死的,所以下手也就不管轻重,也不管到底是打在哪里,只管一下一下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直至将这两个宫女打死为止。

    刚开始的时候,随着廷杖打在人肉上发出的“噼啪”之声,两个小丫头还嗷嗷大叫。后来这惨叫就变成了小声的、似有似无的哼哼声。到了最后,两个小丫头就一动不动了。但是两个护卫并没有就此停手,还在不断地打着,直到确认两个丫头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才住手。

    两个人齐步走到朱茂面前,施礼道:“公公!”

    朱茂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拖出去丢了吧。咱家还要去趟太医院。”

    两个护卫齐声应是,一人一个,拖着两个小丫头的尸体走了,留下两道血迹。立刻就有宫女上前,动手将这两道血迹清理干净,整个温阳阁又回复了刚才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朱茂从太医院上了药出来,又回到了温阳阁。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伸手指一指两个站在外面的宫女,说道:“你们两个,就顶替了那两个小丫头的班吧。”

    那两个宫女吓得浑身颤抖,可还是小心地随着朱茂的脚步,进了温阳阁内。等待她们的,不知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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