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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杀胡儿     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txt下载     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高手高手高高手

    朱三站在周不疑面前,也不见如何动弹,直见一股徒然地杀意呼地生出,刺得周不疑脸上一阵生疼。在别人眼里朱三刚才的举动顶多博来一声:“好帅的轻功。”可在周不疑眼里看来,这跳过来的哪里是一个人?简直就是洪荒的一头异兽一一穷奇跳到了自己面前向着自己嘶吼。不过任由他是穷奇也好,高官也罢,都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么恐惧这些不必要的情绪就不用释放出来了。别说周不疑虽然内力武功比不上朱三,可这养气功夫确实一等一的,虽说心中有事,可面上看来,竟然一点异样神色都没有。

    看着周不疑不动如山的样子。朱三心里还真的有那么几分感佩,往先遇见的那些对手,不济的,直接就被吓死吓疯。好些的也是一个走火入魔,再好一点的也是被自己的意境震慑心神,越打越胆寒,越打越辛苦,一身的本事十成用不出来六成。还有些人,也是练出来了意境的,不过能想周不疑这样在自己意境下还如此镇定的,绝不出一个巴掌之数。

    周不疑也是心惊,不知道这朱三杀了多少人,才将这一道杀气合着精气神,凝成了这主杀伐的穷奇意境,竟是修到了这般地步。朱三立于周不疑对面,周不疑对此感受最深,这等非兵法内气的精神攻击最是难缠,一旦攻入自己身上,以他目前这等修为,说不得便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周不疑感觉到从朱三身上传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大的压力,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意境,便似千军万马一般,不住地向他压了过来,一个不小心,周不疑便是立死的下场,这等高出常人难以想像的顶极对决,个中凶险,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见周不疑突然踏出左脚立于身前,右腿屈成弓步,身子斜过来,屈成一张倾斜的大弓,儒衫宽大的袖袍发出钵钵之声,向外张起,右手持剑回转,左手掌抚出抵住剑柄,那剑尖却是对着朱三,紫色的剑芒顿时逼了上去。朱三顿时感到一股剑意刺到了身上,他心中赞叹道:“果然是得了无上的剑理,不然,岂能将这剑意运用到这等地步!”

    说是吃呢,在朱三感慨万千之际,周不疑却是已然到了他面前,默运玄功,一剑便是刺了下来。

    “快了快了,还有一点点,还有一点点。马上就要刺中了。”紫郢剑速度极快,瞬间就要刺中朱三了。可就在剑尖要刺破朱三的锦衣的那一瞬间,“铛”的一声,一口明晃晃略带几分暗红的宝刀将紫郢剑打到了一旁,还不等周不疑反应过来,这口宝刀的刀锋带着风声一下子砍向了周不疑的左臂。速度之快让周不疑没有反应的时间,要不是护身气劲阻了一阻,周不疑下意识偏了偏,恐怕一条膀子就这么下来了。不过就算没下下来膀子也够呛,周不疑“哎呦”一声,左臂就出现了一道血粼粼的口子。伤口极深,差些就伤到了筋骨。不过朱三也不好受,紫霞剑芒有那么好接么?脸上青红之色变幻了五六次,这才停了下来。朱三这才长呼了一口气,气息中好像带了几分的紫色。

    红得发紫,这是形容一个人极受皇帝宠爱,也是表达即将升到帝国金字塔顶端的重臣。而对于朱三来说,两样基本都占全了。而他杀的人越多,他的衣衫越红,衣服也就换得越勤快。当然这里说红得发紫并非是想说朱三的尊贵和得宠,想说的是,朱三的那口宝刀。

    朱三是锦衣卫千户,以前又是永乐潜邸时的十三太保,一身功夫那不是像武林人士那样,青山绿水,竹林幽境之中练出来的,那是活生生从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朱三这辈子杀了多少人,恐怕连他自己都算不清楚了。倒在他的这口宝刀下的蒙古鞑子、建文军将、本朝官员甚至是平民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是年深日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口宝刀竟然从雪亮的白色变得好似有了几分红色,且还有些向着紫色靠拢。

    周不疑一下子退开了去,点穴止血。止住了血,周不疑看向了朱三:“千户果然好手段,周某人自出道以来,也就在千户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十三太保,果然名不虚传。”

    “彼此彼此,也从来没有人能在我这一招下,竟然还能留得住一条膀子的。”朱三淡淡地说道,他也不怕周不疑拖延时间,周不疑逃不掉,这是差距悬殊的实力,给他带来的无与伦比的自信。“还要再来?”看着周不疑剑尖指着自己,朱三问道。看着周不疑坚毅的表情,朱三知道自己白问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事情果然只出现在戏文里面么。朱三自嘲的笑了笑,轻轻一刀就挥了过去,‘力劈华山’,那口宝刀的威势还真像二郎真君手中的那把开山神斧要将周不疑一下子劈成两半。

    周不疑也不躲闪,右手一抖,紫郢剑舞出来朵朵剑花,每一剑都点在了朱三宝刀的薄弱处,非但化解了朱三这一刀的威势,反而将之返了回去。

    朱三感到一阵大力从刀身传了过来,正好达到在自己真气运行的节点上,连忙退了几步。果然是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转瞬间就平复了真气。朱三心中发狠由腰间出刀,捣往周不疑的胸囗。

    这一招周不疑看的真真的,虽然看起来好无力道,好似连身上的棉布也斩不开,可其中蕴含的力道,其实比起方才那一刀,更强。要是真的被刀刃伤到,恐怕就不只是受伤的事情了。周不疑一退又是十来步,却看见朱三的刀一下子成了侧劈,劈向了自己的腰身,要是被劈中,那可真的就是一刀两断了。想起来那些被腰斩之人的惨状,周不疑慌慌张张的格挡了一下子,可仓卒之间,又哪里能提起来多少力道呢?最终朱三的刀是挡下来了,紫郢剑也被打到了十丈之外。

    “看来,是朱三赢了,周先生放心去,这事情朱三不会上报朝廷,牵连华山的。”朱三淡淡的说道。

    “那一切就拜托千户了。”胜负已分,周不疑虽然也想到了这个结果,不过却没想到自己会输得这么惨。

    想着夜长梦多,朱三也懒得多废话,正要一刀结果了周不疑,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声音:“你们要作反么。”朱三一听,大事不妙,想着反正周不疑现在长剑落地身受重伤也翻不起来什么大浪了,放心地转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谁知道看到的场景让他目眦尽裂。“鼠辈尔敢!”

    原来他带来的那些人,竟然被灵霄等人围住了!朱三带来的锦衣卫,虽都是些好手,却一个也是挡不住灵霄的,若淡淡只是灵霄一人,他们围攻之下,灵霄也成不了事。哪知道灵霄这边人手比他们多了不知道多少,有了这些人的牵制,他们还能围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霄一个一个的把他们的人拿下。

    朱三琢磨着周不疑身受重伤,当是不能作妖了,就想过去帮着解围。正要过去,想了想,去把紫郢剑给捡了起来。这口宝剑要是在周不疑手里朱三心里还是不放心,虽说周不疑身受重伤,可要是有剑在手,鬼知道会出些什么事情。处于保险起见,朱三还是把紫郢剑带走。朱三觉得一切万无一失了,这才准备去收拾那群胆敢冒犯锦衣卫的草寇。

    打算倒是很好,可是周不疑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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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中原了

    又是一年的炎炎夏日,身处关中的华山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热意,满山的林木将灼人的阳光隔绝在了山外。而在玉女峰,薛清凌的家里,柳清言和薛清凌这两位剑宗大佬好似忘记了前年八月的不欢而散,又聚到了一起下棋,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薛师兄,周不疑又送银子回来了。这次送回来的足足有六万两。”柳清言趁着薛清凌不注意,一颗白字就下到了气眼,提子过后,对着薛清凌说道。

    “送了,就送了吧。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这对不悲也有好处。”薛清凌浑不在意,只顾着琢磨棋子如何摆放。虽说柳清言打劫成功,可他的一条大龙这就要被薛清凌堵死了。

    “我的薛师兄…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就当我输了算了。”柳清言急了,一把棋子抓起来就洒在棋盘上面。对着薛清凌说道“现在吕师妹和风师弟在派中游走,不少原先支持不悲的师弟都站到了周不疑那一边,长此以往,恐怕不悲就真的是夺位无望了。”

    “好好下盘棋,你非得把这给搅和了。”薛清凌将手上的棋子扔回了棋娄,拿起桌子边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平时你可没这么快认输。”

    柳清言见薛清凌是这幅态度,叹息了一声:“薛师兄你真的忘了师父临走时所说的话了么?还真的要去朝阳峰向周清玄低头?”

    “我又能怎么办?不悲不及周不疑,我们剑宗年青一代的弟子除了当年谢不动那个小畜牲,还有谁能比得过周不疑的?当初…”薛清凌说到这里,脸色阴沉了下来。

    “当初,薛师兄你就不该废了不动的武功。”柳清言好像没有看见薛清凌的脸色一样,“年少无知,只要好好调教未必不能扳回来,师兄你将他武功给废了,赶出山门不说,还偷偷的潜下山去,结果了他。这有必要么?”

    “够了!”薛清凌一下子将手中的茶盏捏成粉碎,也亏得他多少有点儿真气护身,不然这杯子碎片锋利的棱角就会让他的手掌鲜血淋漓。“留着那小畜生做什么?等着他日后将我华山派的绝学传给外人?过个几年又领着他在江湖上结交的哪些邪魔外道将这座洞天福地弄得乌烟瘴气么?!”

    柳清言见薛清凌发作,也不敢硬顶,只能是好生解释:“可不动走了之后,师兄你苦心培养了不悲十年,到现在也没能顶得住周不疑的那口长剑。若不用些手段,那我剑宗可就得被气宗又压上一代人了啊。”

    “现在华山派看似一派繁荣,可外患不除,内忧如何能够又起?且不说河北黑木崖一直贼心不死,就是嵩山和武当山的那两个武林泰斗也不愿看到我华山重回六大派,还有嵩山派,这两年跟朝廷上不少的重臣打得火热,势力扩充之下已不输我华山。要真的剑气两宗火拼,我华山派莫要说重回六大派,就算是五岳盟主的位置恐怕都保不住了。”看着柳清言还想说什么,薛清凌默默地说了一句:“天下有变,柳师弟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若是当今武林没什么变故,那就什么都别做了。”

    薛清凌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了,柳清言还能讲些什么呢?能逼得薛清凌把这话说出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总比两年前死活不松口来得强。想到这里柳清言也是怨恨胡不悲的无能,两年多了,竟然没有找到一个机会将周不疑干掉,还让周不疑在南洋干出来了这么大一番事业,每年都有好几万两的黄金白银以及其他的散碎珠宝运回华山,现在不但是气宗的人说周不疑的好话,好几个剑宗的长老现在也开始说起来周不疑的好话来了。要是想不出来法子,再这么继续下去,周不疑的位置就真的再也撼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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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杭州到开封的官道本是极繁华的,放在前宋甚至能从这里坐船一直到开封城,一路上舒舒服服,等到了开封然后再赶车回华阴县。但,这也都是前宋时候的事情了。繁华的都市、发达的交通,这一切都抵制不了时间的侵袭,这段路途的繁荣景象,早就毁在了长达几百年的战火之中。宋金拉锯,自然没有空闲浚通漕运。至于蒙古人?他们懂什么叫做水利么?况且元宗室用度无算,钱不够了,自然就要向下盘剥取用,却又苦于蒙古人太少,其中识文断字的更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而懂得如何收取财税,充实府库,那更是一窍不通。问蒙古老爷们如何来钱,他们的答案只有一个:屠城。没得办法,只能是用畏兀儿等色目商人打理财政,色目人好财货,贪婪残忍,色目商人更是如此。在色目人的协助下元朝廷倒是搜刮了不少的民财,加上两淮退耕还牧,两淮这个自唐以来的粮仓,变作了一个庞大的牧场。加上蒙古定都北平,更是没有必要浚通通往开封的运河了。而我们的猪脚周不疑,还有他带回来的这一行人,也就只能在福建下船过后,找了几辆马车慢慢得回去了。什么?骑马?开什么玩笑?那装满了两大车的金银珠宝,南洋特产怎么办?不要了么?更何况有美人相伴,周不疑又怎么舍得快马加鞭赶回去呢?“灵霄,等到了武当山我就去跟你爷爷提亲,咱俩的婚事过了年就办。”意气风发的周不疑回到了这篇熟悉的大陆,竟然也得意忘形了起来,全然不知两道哀怨的眼神望着他。“死样!那两位妹妹怎么办?你要处理得不好,亏待了二位妹妹我可不答应。”经过这两年的磨练,灵霄是越发的细致了,一听周不疑的话,看都不用看韩月儿和楚琪琪两女,就知道该说什么了。果然,这话一出口,两女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为兄失态,两位师妹见谅啊。”周不疑知道自己失言了,赶快转移了话题“当年那人厉害,还多亏了两位师妹还有灵霄妹子,不然咱们的望月城哪能成长到现在这个规模?恐怕为兄也早就是枯骨一堆了。”

    自从两年前,周不疑将那个叫朱三的锦衣卫千户干掉之后,望月城就再也没有过来自中原的干扰,永乐天子一次又一次的北伐,更是弄得流民四起,要不是太祖皇帝朱元璋打下的底子够好,今上也算强力,一众臣工也算得上治国有方,恐怕天下早就烽烟四起了。为了替朝廷分忧,为了给国家出力,为了不让这些流民饿死。周不疑毅然决然地自己掏腰包不要朝廷一分钱,招徕了一批又一批的流民迁徙到他的望月城。经过了两年的苦心经营,周不疑等人呕心沥血的规划设计,望月城现今已经成长为一个容纳人口二十余万,工坊市集兼备,分布如棋盘,城防军五千多人,城墙高耸,壕沟深渊的南洋大城。

    期间倒是有过几次当地土人或者说是老祭司纠集了十八个部落建立的城邦国家一一河阳国的数千军队攻打,不过面对高耸坚固由水泥灌注制造的城墙,纵然老祭司智慧如渊如海,可土人懒惰愚蠢,竟然至今也没有学会制作云梯霹雳车,也就自然无法将之攻破。最后在吕宋总督许柴佬的调停下,两国停战修好。望月城的粮食换取河阳城的宝石黄金,到也让河阳城那些懒惰的土人学会了冶炼金属,在这方面进步了好大一截子。不过虽然两城达成了合约协议,可谁又能放心得了谁?为了不被钻空子,这次回来,周不疑将卓不凡跟胡不悲崔不破给留下了。卓不凡这两年经过周不疑的调教以及那定境灵香的庇佑功力大进,已能勉强胜过胡不悲。至于胡不悲,现在也成了一位难得的规划大师。而崔不破,别说崔不破武功不怎么样不怎么样,处理一些杂务倒是一把好手,如今城中的修葺清理,多是他在负责。三人相互协作相互牵制,不说保望月城万年江山,但是起码周不疑返回山门这段时日,是不用担心望月城易之事。周不疑这才放心大胆的回了山门。全然忘记了那件事情。就在周不疑这一行人欢声笑语的缓缓赶回华山的途中,一件大事,一件足以震撼整个天下整个武林的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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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漠北变

    “皇爷,该喝药了。”帐外走进来一个太监,端着一个画工细致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一个做功精美的玉碗,几缕热气从黑褐色的药液中冒出,显然是才熬好的汤药。玉碗还没有奉到永乐天子驾前,一个太监小跑过来,取出来一枚银针,探到汤药之中,过了些许时候,小心翼翼的将银针从汤药中取出,见银针未曾变色,这才让端着托盘的太监走了过去,还没有走上五步,又一个看起来品级较高的寺人挡住了那个端着托盘的太监,太监停了下来,将托盘交给了这个宦官。

    宦官拿起托盘上的勺子,从玉碗里舀了一勺药汤喝了一口。觉得没什么异样,这才又奉到了永乐天子御前。“皇爷,臣试过了,无异样。”明朝宦官有品级有待遇,属于内廷官员,

    “你们都是朕的身边人,随朕数次北伐,又如何会加害于朕。”没有发脾气的天子,对于这群没有根的可怜人,也是极为随和的,有时候甚至太子都在妒忌自己父皇对这群废人的恩遇。也难怪了,一个跛足肥胖,性格优柔怯懦(在永乐皇帝看来),不知好歹的太子,怎么会博得这位马上皇帝的欢心呢?得亏他有个好儿子,加上朝廷文官的支持,不然早就被他的亲兄弟给替代了。也是汉王自己作死,私自训练甲兵,被废为庶人

    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率领大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的燕王朱棣,那个不顾亲王之尊常常冲锋阵前,以一藩之力逆夺天下的燕王朱棣,那个平定四海,命人六下西洋(郑和第七次下西洋是宣德年间)的永乐天子。如今已是一个走完了一个甲子的老人,尽管看起来身体强健还能活个五六年的样子,可是干瘪的身躯,爬满皱纹的皮肤,无一不在向人们展示着这位尊贵帝王的衰败和无力,可也只有跟随侍奉在这个御极天下二十二年的天子身边的宦寺才知道,这位看起来年老体衰,全无昔日勇猛的老人,到底具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在宦者的服侍下,这位当了二十二年天子的老人服下了这碗汤药。喝完之后,用清水漱了漱口,用锦缎制成的帕子擦了擦嘴“当年也是朕争强斗狠,选了这套天都血炼斩,若是去练那本先天典,强壮内府,锻炼气血,现如今也不至于要用这汤药了。”老人家总是会缅怀过去的,人也总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时候朱棣好像忘记了,要不是选练了天都血炼斩,又哪里来的这万里江山?又怎么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活到了今日?

    看着这位鬓发花白的老人,帐外把守的卫士也是感慨万千,自己是听着这位老皇爷的英雄事迹长大的,也正如此,才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可如此英雄地位尊贵的人物,竟然也是会老的。

    “啊!噗!”突然间帐内传来一声惨叫,护卫的将官连忙跑了进去,刚才还好好地在那里缅怀过去的永乐天子,竟然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来了。见势不妙,将官连忙将刚才跟药汤接触过的宦官全部擒下,又派人去通知杨荣、金幼孜和马云。

    半响后,杨荣、马云还有金幼孜赶了过来。他们看见整个大帐被围得严严实实,太医如流水般出入大帐。先前还趾高气扬,指使禁军将士做这做那的宦官,现在全都被捆绑扔到一边严加看管。

    “怎么回事?”问话的是大太监马云。

    “马公公,皇爷喝了一碗药汤就大口大口的呕血,太医说怕是中了毒了。”在一旁的将官答道。

    “先进去看看皇上再说。”杨荣果真不愧是宰相之才,这个节骨眼上了,依然是面不改色。

    三人跟着将官进了大帐,简直被吓了一跳,之前虽然永乐天子略感不适,那也只是风邪入体,很快就能痊愈,脸色还是挺不错了,可现在一看,面如金纸,好似马上就要拿过去一样。

    “陛下。杨学士、马公公、金部堂来了。”三人一下子懵住了,全忘了礼仪,那个令他们进来的将官可管不了这些,跪在地上向皇帝禀报

    “杨爱卿,你们来了。”天子强打精神睁开了眼睛。

    “陛下!”三人这才醒悟过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本想着回了京师,能好好歇歇,看来朕这是要不成了,杨荣。”天子突然声音高亢了起来。

    “臣在。”杨荣浑身颤抖,抬起头来眼眶竟是红的。

    “拟诏!”天子手指着案几,竭尽全力吐出来两个字。

    杨荣连忙起身跑到御案旁,铺开纸,提起毛笔。

    “传位皇太子,丧服礼仪一遵太祖高皇帝遗制。”说完了这几个字,天子瞬间就好像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他知道,不管自己能不能好起来。这都是自己这一生,最后的一道圣旨了。

    杨荣果然是进士出身,翰林本色,一篇骈四俪六的诏书,在他的UU小说一挥而就。写好后杨荣将之承奉天子。

    天子看也不看:“不用看了,你的本事,朕是知道的。回去以后告诉瞻基,爷爷再也不能看他练剑了。”声音越来越低,到了了字,几乎不能听闻几乎不能听曽。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金幼孜心中大叫不好,连忙提醒了一下天子,可哪知道天子竟然毫无反应,金幼孜心中不好,又试探了一句:“陛下,陛下!”这才发现,天子已经断了气息。

    “陛下!”哀嚎声响彻了大帐。

    永乐二十二年七月庚寅,一代雄主于塞外榆木川结束了他光辉而又充满传奇的一生。

    永乐天子的一生,清君侧,下西洋,伐北元,定朔方,功盖天下,誉满天下。同时,也毁满天下。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随着永乐天子的逝去,都已成了过往,令人瞩目的是,今后的天下,又是一个什么格局?他那个虎踞乐安的爱子,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哥登上皇位?而江湖,又将因此出现怎样的变化呢?

    而这些变化,又将给我们的猪脚,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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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木崖

    因为二十年前的那场与五岳剑派的火拼,日月神教元气大伤,几乎动了根本,留在华山上的十大长老,那都是从明教光明顶时代走过来的的老人,都是当年明教时代最后的那一批顶尖高手从小培养,花了数十年苦工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留在了华山上面,纵使日月神教家大业大,一时间也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损失。

    没了这批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日月神教也不怎么威风的起来了。若不是现任教主端木通,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第五层,又突破了先天,左右使者又因故在山下办事,没有投入华山一役,侥幸留了下来,加上日月神教往日里的积威。恐怕现在的黑木崖早就不是明教一系把持了。为了维护明教道统,为了黑木崖始终是明教一系,这二十多年端木通一直在精心培养教众从山下收集来的孤儿。这也正是这二十多年里日月神教一直蛰伏,未曾与武林正教开战的缘故。

    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时至今日,日月神教的元气历尽艰难,终于还是恢复过来了。几年前暗地令人发动的那场暴乱,虽然失败,损失了好大一支军队,可军中骨干尚存,至于底下的小兵么,每逢灾年好招徕得很。日月神教通过这场战争检验了自己麾下军队的成色,更不用说有不少高手从其中脱颖而出,大大的充实了黑木崖的力量了。

    永乐二十二年八月丁未

    黑木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高高在上的教主,中流砥柱的左右使者、十长老、旗主、香主,一直到守卫黑木崖的底层守卫,都重复着过去二十年来一直重复的事情,可是一匹从青州奔驰而来的快马,却打破了黑木崖的平静。

    “什么人!”骑士策马到了猩猩滩的时候,却惊动了守卫。一个个放在江湖上能雄霸一方的武士,从黑暗的角落跑了出来。骑士第一次来时倒是极为震惊,这些好手竟然甘愿为人守护,默默无闻的老死山中,这日月神教好大的手臂。可震惊之后,也觉得正常。日月神教在江湖中人看来是魔教妖邪,可在朝廷看来,却是乱臣贼子,要不是明教前代教主与太祖高皇帝有约,而日月神教这些年来貌似只问江湖中事,不再煽动民众叛乱,恐怕以永乐天子的性格早就大军攻山围剿了。又怎么会防守松懈?

    当然,其实在许多有识之士看来,永乐天子之所以容忍这个反贼窝子在眼皮子呆了这么多年,最重要的因素是黑木崖这一片地区地势险要,日月神教教众虽有小分歧,却也算的上是上下一心。他的大军是要去漠北平定蒙古的,怎么能浪费在这个地方?而且永乐天子奉天靖难,打的就是维护太祖旧制的旗号,找借口平了这块地方,天下那些心怀建文的文人,恐怕又会说些什么,这对永乐天子无有丝毫好处,他又怎会去做?

    尽管来了这么多回了,骑士基本也都习惯了,可是每次前来,心中不由都要感慨一番。心里想了这么多,可实际上也就过了瞬间,骑士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黑木令在此!快!禀报你家教主,我家主人有紧急密函!”

    看见面前这人掏出了黑木令,虽然不明就里,但这些守卫依旧还是照着流程,先派人通知教主,再开关放行了。

    为过一会儿,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骑着马过来了:“王兄弟,你这次来又有何事啊!?”

    “任兄!好事大好事啊,待我见过端木教主,再和你把酒言欢。”骑士高声说道。

    “什么事我都不能说?”任姓男子哈哈大笑,“也罢,不说就不说吧。不过老规矩,你懂的。”

    骑士下了马,任由守卫给他戴上眼罩,抬上马车。在任姓男子的带领下,经过了三处山道,又来到了一处水滩之前。任姓男子放出响箭,对岸摇过来三艘小船,将一行人接了过去。船到对岸,众人又是一路上山。山路陡峭,任姓男子一行在过渡之时便已弃,一行人在松柴火把照耀下徒步上坡。骑士被人背在背上,走在山道上,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一边是坚固山壁,另一边就是万丈深渊。呼啸狂风不住灌入双耳,地势极险。

    “任兄,快些快些,这可是紧急大事,这桩事情若能做成,贵教就再也不用呆在这冷僻山崖之上了。”骑士催促道。来过这么多次,他几乎都知道,这离文成武德殿还早得很呢。

    “王兄,莫急,这山崖陡峭,若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了,任某还能抓住山石爬上来,你可就危险了”任姓男子笑道。

    骑士一时无话。

    上到半山。这里却有一大片开阔平地。放眼望过去,只见屋宇连绵,是条规模不小的村落。村子尽头处有条长长石阶,通往山巅之上。众人也不敢多耽搁,只稍作休息,便又沿着石级上崖。路上接连经过了三道关隘,每处关隘之前,均有人喝问当晚口令,检查腰牌。到得最后一道关隘,只见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左首是文成武德,右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中兴圣教四个大红字。到了后面,却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可地上却放了几个大木箱子,吊着绳索,足可装得八九石米。

    到了这里,骑士的眼罩还未曾被拿下,只听见铃声响动后,觉得一阵震动,骑士心想:“不就是那个什么,哦,人力电梯,方侍读早就造出来了。还珍而重之,像个宝贝一样。也不知道方侍读为何要我帮那个人跟黑木崖这群反贼通传消息。诶,也不知道那个人要造反的消息,方侍读收到了没有,太子太孙,啊不,是皇爷跟太子准备的怎么样了,太子从开平起兵到青州,来得及么?京城里面的那群勋贵,皇爷镇得住么?”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不过好像骑士除了胡思乱想,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能够去做了。

    黑木崖着实高得厉害。这古代人力般的电梯不住缓缓上升,不多久,已然进入了半山云雾之间。直过了好半晌,绞索绞盘才终于卷到了尽头。众人走出人力电梯,向左走了数丈,又抬进了另一只竹篓,原来崖顶太高,中间有三处绞盘,要分四次才能绞到崖顶。

    到了崖顶,好容易到得崖顶,太阳已高高升起。只见日光从东方射来,照在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之上,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写:泽被苍生,太阳光一照,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从那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进得大门后,摘下了骑士的眼罩,众人紧赶慢赶一路直奔文成武德殿。一路进去,走廊上排满了执戟武士,一共进了三道大铁门,只见一道长廊,数百名武士排列两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走过长廊,来到七座门前,那门前悬着厚厚的帷幕。任姓男子说道:“教主在里面等着王兄,王兄自去,任某就不相陪了。这里面是本教重地,教主不召,不得入见。”

    骑士点了点头:“明白,等那封密函给了教主,我就来找任兄喝酒。到时候任兄可不要推辞啊。”

    “一定,一定。”

    骑士进得大殿这座殿堂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部有三百来尺,只见长殿彼端高设一座,座位中坐着一个长须老者,那自是端木通了。殿中无窗,殿口点着明晃晃的蜡烛,端木通身边却燃着两朵忽明忽暗的火焰,相距既远,火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骑士躬身行礼,道:“王虎宁见过端木教主。祝教主身体康健,功盖天下”

    端木通道:“汉王何事,竟然要你星夜兼程从青州赶来我黑木崖报信。”

    骑士道:“出大事了,天子在榆木川驾崩。汉王想请教主……”

    端木通惊讶道:“朱棣死了?啊不,是皇帝驾崩了?怎么可能!就算他练得天都血炼斩,不善养生,也不会死的这么快!”说到这时,端木通狐疑地看着骑士:“别是你们家汉王下的毒手吧。”又摇了摇头:“你家汉王没有那个胆略,那是谁?太子?不对,那怂货更没这个胆子,那是谁?”

    骑士心中一惊:“差些就要被他猜到了,不行不能容他在想下去了。”连忙开口:“汉王绝无弑君杀父之心,更无其行,许是北元残余所为,不过现下追究凶手已无意义,太子已然登基,汉王想清教主…”

    也不知道骑士和端木通在殿中说了些什么。过了许久,任姓男子在外面等得都不耐烦了,正打算着是回去补觉,还是先去用饭的时候,却看见骑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大门上的日月齐亮,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令,诏双使,十长老,十堂主,各旗旗主来文成武德殿!另,命汤香主,速速赶回黑木崖!”。

    “出大事了!”任姓男子心中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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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流言起

    周不疑一行人押送着马车缓缓向着华山方向行去,因为正好要经过湖广,也就打算陪着灵霄去一趟武当,算是一解灵霄的思乡之苦,也顺便给孙真人通报一下情况,日后让派中师长来讲定亲,结亲的事情,孙真人也好有个思想准备。可他们才进入湖广境内,就听到了一个让他们心惊胆寒的消息。

    “魔教,来了。”

    自从二十二年前魔教十长老身陨华山后,这二十多年来魔教在江湖上虽然也有过几次出动,可也都只是些小打小闹。就连攻打恒山那一回,也只不过动用了一个任横行,其目的也不是灭了恒山,而是为了给任横行积累功劳,扬名立万,铺平日后继任教主的路程。虽然任横行败于周清玄之手,甚至差些死在周清玄的手上,可周清玄是什么人?华山派掌门,五岳盟主,当今有数的几个能与端木通齐名的宗师级高手,能在他手上留下性命,已经极为了不起啦。除了这一次专为给任横行扬名的,日月神教也没什么令人瞩目的活动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魔教是倾尽全教之力,教主端木通、十大堂主、各旗旗主还有新晋的十长老,以及副教主任横行,左右光明使者,率领一万精锐之师,从河北黑木崖,杀往武当山!

    听到了这个消息,灵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今上在永乐九年,征发民夫三十余万,大修武当山,山下又有一支军队镇压,日月神教的一万人马虽然精锐,可要在如此之多的民夫军队的保护下,攻下立派百年,实力雄厚,掌教又是先天宗师的武当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可况,天子北伐结束,回归京城,即便日月神教将武当拿下来了,端木通就不怕天子震怒,举大兵剿灭日月神教?这可不是洪武三十五年今上才进南京城的时候,那时候今上立足未稳,靖难的名号又是维护太祖旧制,也就不好对黑木崖动手。可现在,今上已经是坐了二十二年的龙庭,功盖当世,威震天下,当年那群建文遗老也都死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剿灭黑木崖,朝野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了。最要紧的是,黑木崖大举出动,总坛空虚,再险要的地势,没了人手,也就是一层纸。到时候朝廷王师拿下了黑木崖,这边端木通又没有攻下武当山,失了根基的日月神教。王师想要剿灭,那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怎么想,灵霄怎么觉得,端木通这个从蒙元时代走过来的老狐狸,都不该更不会犯下这个大错。可是周不疑幽幽的说了一句,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今上驾崩,太子登基,汉王不甘呢?”

    灵霄浑身一颤:是啊!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若是今上驾崩,太子登基,朝廷内部光是为大行皇帝治丧,新君登基,就要耗费好大一番手脚。新君即位,朝堂中免不了有一番洗牌,朝堂之上,风雨降至,这群争权夺利的官老爷们。又有什么精力,来管武当山的事情?

    更何况就算有精力,武林中的争斗,朝廷向来也是不管的。不仅不管,有时候还要挑起江湖纷争,无他,这些武林人士,名门正派的,都是地方上的豪强地主,在地方上呼风唤雨,跟当地官吏来往密切,俨然是一方土皇帝,朝廷的圣旨地方官员或许还敢找出来写托词,这些武林门派的要求,当地官吏却从来不敢轻言否决。而那些江湖散人呢?一个个好勇斗狠,依仗自己的一身武功,打家劫舍,为非作歹,好点的像雁荡山的何三七,老老实实的卖自己的馄饨,可也从来不把衙门的官吏放在眼里,偷税漏税,殴打衙役。雁荡山下的几个州县请求朝廷派人捉拿其人的折子,都快比何三七本人还要高了。朝廷又如何会管武林中的争斗

    再加上一个汉王进来掺和,武当山下那支军队,领兵的将领娶得可是汉王的妹子,平日跟汉王走的也极近,要是汉王一封信函过去。到时候他可能还真的不怎么掺和这事情。再说透一点,这三十万民夫要是都站在汉王这一边,重演一回奉天靖难,也未必不可能了。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一个:今上真的龙驭上宾了。

    今上真会死?灵霄是不信的,上次她跟着爷爷去京师跟天子报告武当山修筑具体事宜过后,她爷爷对她说了,今上的身子,起码也有十年的寿元。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呢?

    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一万人的长途奔袭,不是能随随便便掩盖得住或者伪造得来的。日月神教定是要攻打武当了,至于为何,也许是因为今上死了,也许是端木通练功走火,烧坏了脑子。但不管如何,都得尽快赶回武当,日月神教的实力,就算武当能挡下来,最后也要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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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照耀,这是一个平和的初秋之晨。

    不同于混浊的黄河,这条发源陕西布政司商县的丹江,在经历后世毁林开荒之前,还算得上清澈见底。他也不似黄河那般暴躁,时常卷涌起几丈高的怒涛,要冲毁河面行走的船只,在后世兴修水库之前,丹江还算得上河道易行。周不疑将哪条咆哮着急速冲过,好似要将高悬天上的大日击碎淹没的黄河与丹江相比,丹江简直就是一个文静的少女。一艘大船航行在丹江之中,却如磐石一般平稳,也不倾斜,就这么安稳地向前缓缓漂行着。船头两人,却正是周不疑与灵霄。

    灵霄出神的看着平静的江面,好似全然忘记了武当正在面临风雨飘摇的境地。可只有在她身边站着的周不疑才知道,眼前这个貌似平静的女子,心中却不像脸上这般平静,恐怕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周大哥,武当不会有事吧。我们,能赶得及么?武当,能撑得住么。”灵霄轻声说道,若不是周不疑这两年内力大进,恐怕也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不会的,我已经以华山掌门弟子的身份,派出了帖子,在魔教大军抵达武当山之前,我们五岳剑派还有江湖正道门派,都会齐聚武当,力拒魔教。况且武当百年大派,实力雄厚,孙真人又是跟着张真人修行了这么多年的,不会有事的。”周不疑如是安慰灵霄道。其实周不疑说的半是真话,半是假话,五岳剑派定是来不齐的,恒山派力弱,且距离魔教总坛黑木崖,只有一日路程,便是收到信马上动身,等她们来了,恐怕这一战也已经结束了;至于嵩山派,能否不被魔教顺道给灭了都不好说,最终能来的恐怕也只有能通过丹江直达武当的华山派,有漕运之便的泰山派,还有本来势力就在湖广的衡山派。

    至于其他的大派,昆仑、峨眉、青城三派是来不及的,其他的小鱼小虾,莫说敢不敢来,就是来了恐怕也于事无补。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少林能不能出手,要是少林肯出面,魔教大军,就算再多,也过不了河南。

    灵霄知道周不疑是安慰自己,说了声:“谢谢了。”仰头默默看着天色。漫天的乌云将青天完全遮住了,仿佛隔了一层琉璃,清廓的颜色便一起变得模糊起来。忽然灵霄感到脸上一丝凉意,原来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灵霄喃喃道:“天……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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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荒郊野店

    已经入秋了,武当山下官道旁的树木都已经有了几分萧瑟的感觉,一行人骑着马,赶着马车从均州方向走了过来。

    “嘿,时老三,买卖来了。”官道旁边有一家酒店,看起来不是很大,却极干净。门外幌子下面有一个汉子,看见有人过来了,连忙往店内招呼着。这是从店内走出来一人,瞧了瞧,不屑的说道:“黄老七,你时爷可不好那口。”

    黄老七哭笑不得的说道:“咱俩到底是谁色啊?我是让你看看那车辙子印!”时老三这才注意到马车的车轮在地上留下了深深地车辙印,这意味着什么,时老三和黄老七心里头都很清楚。

    “干了!”说完这句话,时老三自顾自的走进了酒店的后面。黄老七心领神会,明白时老三的意思了。

    “周大哥,还有十五里就要进入武当山的地界了。”回到了武当山,发现魔教大军还没有来到,灵霄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多了不少的笑容,灵霄骑在马上,笑吟吟的说道。

    “那边有个酒肆,灵霄妹子,咱们先在那儿歇歇。”周不疑瞧见远处的那个酒肆,指着那边说道。

    “酒肆?哪儿啊?”灵霄顺着周不疑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哪知道灵霄的脸刷一下的白了:“那不是我们武当的人。”

    “姐姐这话说的,那只是一家路边的酒肆,又不是你们武当的产业,店主人怎么会是武当的人。”韩月儿好不容抓住了机会,咯咯的笑道。

    周不疑心中一凛,他也是跟着师父打理过一段时间华山派产业的。他知道,像这种在大派周边做小生意的,托庇于大派门下,必然都有一个特殊的印记,若有敌来,那印记也都会被扯下,这是为了像外出归来的弟子们预警,免得他们落入敌人的陷阱。灵霄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来的定不是魔教的妖人”周不疑安慰道。“算着日子,他们现在应该才到河南境内,要是少林寺愿意出手的话,魔教大军是过不得河南的。”

    灵霄听得周不疑这么说,心里盘算了一下,算了算日子。还真如周不疑所说的那样,魔教大军就是急速,现在也到不了武当山,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疑问又起:“那这些人?”灵霄忽而大怒:“现在就连这群江湖上的下九流也赶来招惹武当了。”

    灵霄不是笨人,她知道,这等大派斗争,最后无论谁胜谁负,总有一方要元气大伤。魔教赢了,这些江湖下九流本就是魔教的附庸,跟着魔教摇旗呐喊,要是哄得主人开心了,扔两块儿骨头,这些下九流就叼着骨头跑到一边慢慢啃食。而武当即便是赢了,元气大伤,防守松懈,这些下九流,要是趁火打劫,就算倒下来几个,可活着的能获得的却是能安身立命的本钱。

    周不疑看着灵霄要发作了,连忙制止:“别火,咱们玩玩儿他?也算给你出口恶气。”

    灵霄翻了个白眼:“怎么玩儿?”

    “到时候就知道了。”周不疑神秘的一笑。往后面大吼了一声:“前面有家酒肆,大伙儿都歇歇脚。吃点东西再上路。”

    赶车的伙计都是跟随周不疑下南洋最初的那一批人,看见周不疑的那眼色,就知道,有好戏看了。“得嘞。”

    周不疑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黄老七抢出来接他手中马缰:“客官您里边儿请。”周不疑把缰绳交给黄老七,看了看,心道:“满手老茧,脚步沉稳,果然是个练过的。”走进了酒肆,周不疑说道:“伙计练过?”

    黄老七一边系着缰绳,一边说道:“瞧您这话儿说的,武当山脚下,谁不会点儿功夫?小的呀,也就会点儿庄稼把式。算不得功夫,跟武当山上的高手可比不了。”

    “可这里距离武当山还有十好里地啊。”周不疑蹦出来这么一句话,黄老三浑身一紧,差些就没有动手,眼珠子一转:“一样的,方圆五百里,虽说不全是武当山的地界儿,可谁不会个三拳两脚的?”

    “哦,那是我孤陋寡闻了。”来到店前,酒店中静悄悄地,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随行的的几个听用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周不疑坐了。灵霄、韩月儿、楚琪琪在下首相陪,几个听用另坐一席。几个赶车的搬了张桌子在马车附近安放好了坐下。

    这时候黄老七也把几匹马都安置好了,拍了拍手走过来问道:“这位客官,您想吃点什么呀。”

    “看你们这荒郊野店的也没什么好的,随便上两个菜,烫一壶酒。”周不疑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哦,对了。弄干净点儿,脏了我可不给钱。”

    “是,是。”黄老七不当演员都屈才了,活生生将一个店小二演的活灵活现。要不是灵霄预警,恐怕周不疑还真以为他是个店小二。黄老七心中暗自咒骂:“还想喝酒吃肉,我呸,等下去阎王那儿喝酒吃肉吧。”

    黄老七走进后厨的门口,掀开门帘儿,朝时老三使了个眼色,高声说道:“两个小菜,一壶老酒。”

    时老三点了点头,黄老七会意,进去取了一壶茶水,走到周不疑面前:“我们这荒郊野店的,一天也遇不上几个客人。可茶水又不能没有,客人来了就要奉茶啊。但这茶水老放在外面就有灰,都是放在后厨,客人来了再去取。客官慢用。”倒好了茶水,黄老七退到一边,眼瞅着周不疑就要喝下去,黄老七心中狂吼:“喝啊!喝啊!”看着周不疑缓慢的动作,恨不得亲手给周不疑灌下去。

    哪知道周不疑只是闻了闻:“黄七跛子,这迷心茶调的不错啊。倒真是得了你师父的真传,你们在江南做下那几桩案子,算你跑得快,没抓住你。可惜啊,看起来你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今天恐怕你得留在武当。”

    黄老七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再回想之前周不疑的那些作派,那都是拿自己开心。黄老七跳到一旁,将汗巾一抖,一股烟尘撒了过来。

    周不疑看也不看,直接一壶茶水就破了过去,和着烟尘散了黄老七一身。黄老七不小心让几滴水进了口鼻,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声:“时老三!动手!”

    听见‘嗖嗖’几声,周不疑大叫:“不好,快闪。”话音未落一下子就避开了。两根黑黝黝的弩箭穿破了门帘,‘哆哆’两声,钉在了周不疑甩过去的筷子上。若不是这两根筷子打偏了弩箭,正好射中他的背心。

    “江西霹雳堂的时三爷怎么也做起了这等下流勾当,鼎鼎有名的万花丛中一点红剪径劫道,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时老三已经是霹雳堂弃徒,这位华山派的朋友就不要笑话在下了。”时老三从门后走了出来,一手拿着朝廷命令禁止的军中强弩,一手拎着一柄连环大刀。说着又发了几箭,周不疑拿起板凳就给他飞了过去,一连四五根弩箭,全钉在凳子上了,反射着寒光的箭头,努力的探出了头,可惜力道还是差了些,最终跟着凳子落到了地上。

    “好厉害的暗器功夫。就是不知道剑法怎么样。”时老三丢下了得来不易的强弩,冲将上去。一个‘力劈华山’带着浑厚之极的劲力狠狠劈向周不疑,颇有几分开山裂石的声势。

    周不疑眉头一皱,其实不少门派的招术中都有这招“力劈华山”,不过取其形象,喻其威猛。与华山派并无关涉。只是因为是力劈华山,触了华山派的霉头。华山派众多弟子是很忌讳“力劈华山”这一招的,别派和华山过招,如果用到这一招,就是对华山派大大的冒犯。周不疑心中暗道:这时老三是找死!

    周不疑无名火起,一股真火只从心田烧上天灵盖。‘锵’地一声,紫光一闪。

    时老三以为周不疑要挡下来这一刀,手上又使上了两分力气,却感觉自己的大刀轻了好多,一下子重心失衡,差些没摔了个狗吃屎。时老三一个驴打滚,滚到一边,仔细一看,自己的大刀竟然被斩成了两半。那截子刀尖就扎在刚才自己摔下来的地方旁边,要不是自己运气好,那一滚就要成了自杀了。

    时老三又羞又恼,又是几分贪婪。这等神剑,若是自己能得到,杀回江西夺了霹雳堂堂主的位置也有可能,到时候,自己想花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打定主意,时老三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疙瘩,或许是觉得不够,狠下心又掏出来了一个用霹雳堂秘传的手法朝着周不疑扔了过来。周不疑一眼就认出来是什么了:“怎么现在就有这玩意儿了?”心里面想着,手上却是不敢怠慢,这玩意儿不能硬解,使了个‘柔’字诀,化去了黑疙瘩的力道,再轻轻一弹,铁疙瘩按照刚才过来的路径又飞了回去,时老三眼见不好,一下子蹦到了几丈以外,趴在地上。只听见轰的一声,铁片四溅,那力道都比得上强弓硬弩了,周不疑将身法施展到了极限,将溅到自己这一方的铁片一一挡下。见着没人伤亡,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要上前结果了时老三,哪知道已不见了时老三的踪影。

    正在周不疑懊恼被时老三走掉了的时候,却听到‘啪啪啪’一阵掌声:“好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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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高手

    周不疑转头一看,一个身穿儒衫的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这人穿的虽是儒衫,可一身张狂霸道、肆意妄为的气息,却又如何是区区的一身儒衫掩盖得住的?

    “日月神教副教主任横行?”周不疑缓缓说道,可牢牢握住紫郢剑剑柄的手掌却显示他心中并不那么宁静。任横行,名字跟二十年多年以后那个在江湖上搅风搅雨的人的名字太像了,甚至周不疑怀疑任横行,就是那个人。虽然从目前江湖上流传的消息来看,任横行还不会那门功夫,可也绝非弱手。

    来人的瞳孔渐渐收缩,一股杀气铺天盖地向着周不疑压了过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认识我?”任我行是偷偷的来的,他其实不看好日月神教攻打武当山的事情,就算端木通解释了汉王的计划,可任我行依旧没有什么兴趣。

    或者说,走过了快要一个甲子的时间,日月神教上下,除了教主端木通和少数几个还活着的从明教时代走过来的老不死,像任横行这些黑木崖时代成长起来的娃娃,那已经对争霸天下没什么兴趣了。或者说,等端木通还有那几个老不死的一死,昔日那个以天下为己任、除暴安良的明教,也就真的成了一个江湖帮派了。

    “家师华山派掌门人。”周不疑眸子中紫霞慢慢旋转着,将任横行的气机,缓缓化开:“听家师说你的剑法很好,只要是用剑的好手,我都会很认真的记在心里。不管是正道还是魔教,在我的眼里,只有剑,没有人。”

    任横行狂笑道:“原来是华山大弟子周不疑,任某失敬,那今天你也见到了,有待如何?”

    周不疑说道:“可惜任兄是魔教中人,还身居高位。要是被人知道周某人路遇任兄,却放你离开,恐怕对我华山不利。周某人身为华山派大弟子,恐怕只有将你这柄剑折断,留在这里了。”

    任横行渐渐受其笑意,一对招子放出的杀意如剑一般刺向周不疑:“你不是说你的眼里只有剑没有人的么?本以为你这个华山大弟子有什么超凡脱俗的,哪知道还是俗人一个。想要留下任某,那你可得拿出点真本事来,不然任某怕你非但不能把任某留下,你这柄华山不字辈第一柄剑,反倒得被任某折断,留在此处。”

    周不疑道:“你我虽然份数敌对,可周某人敬佩任兄的胆略,还是请任兄先出手,周某人这就一一接下。”说着转头对灵霄等人说道:“你们带上黄百草,先去武当山,把他弄醒过后,速速审问。赶快!既然任副教主都到了,魔教大军到来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了。没想到这次医不好人黄百草都来了,还如此下作。可耻!”

    那几个马夫正要去抬黄百草,哪知道一道剑光闪过,要不是周不疑手快,一把将他们拉开,几个马夫差些没被伤着。

    周不疑问道:“任副教主这是何意?”不称任兄,而称其为任副教主,说明周不疑心中的满怒已是到了极致,也就不再客套了。

    “没什么,黄百草虽然是百草门的人,可百草门也是我神教麾下的。怎么能让你们带走呢?传出去,任某这个副教主岂不是个笑话?”任横行笑眯眯的说道,可周不疑知道这都是硬扯出来的,以往五岳剑派杀了不知道多少的魔教附庸,什么时候日月神教把这些附庸门派,江湖散人当回事情了?

    周不疑眼睛一眯:“看来任副教主是执意要跟周某人为难了。”锵然声响中,一道威严的紫光闪出,横亘在两人中间。剑光闪过之处尽是紫霞,宛如日出时的东来紫气,凝结在周不疑的手中。剑气四溢,任横行感到好似五岳大山都压了过来,非但如此,还觉得一丝丝的真气狠狠的裹住自己的四肢,要让自己浑身动弹不得。任横行是何等人?会任由发展下去,最后任人宰割?浑身真气急速运转,就连损伤经脉也不顾了。奋力脱开了紫霞真气的钳制过后,任横行又咬破舌尖,苦修了三十多年的真气和着舌尖精血不要钱似得向外挥洒,活生生在周不疑的意境中开出来了一片空间。

    这时候任横行才看见,黄百草已经被灵霄等人架上马车拖走了。留下的,只有周不疑。

    任横行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过来杀我?”

    周不疑摇了摇头:“任副教主与家师一战,堪称经典。家师也是江湖上顶尖的人物,当年一剑不出,单凭剑气就将横扫西北的西域恶訇力安洛连真逼死。任副教主却能在家师面前侮辱师祖,还能留下一条性命。紫郢剑杀过的名家不少,却没有一人有任副教主这本事。周某人不愿以境界强压下乘人之危,想品评一下任副教主的剑。”

    任横行目光注于剑上,良久叹道:“好剑!”

    “你能看得出?”周不疑失笑“周某人失言了,任副教主师出名门,怎么会看不出佩剑的好坏?”

    任横行摇了摇头,道:“你的剑有杀气,看起来杀了上千人,能杀人的剑就是好剑。一口杀了上千人的剑,怎能不说是好剑?你们这些正道的伪君子老爱说剑为君子,好似就不是用来杀人的一般,现如今看来,你们也是会杀人的,而且杀的,不比神教众人少。甚至更多。”

    “君子也是会杀人的。”周不疑淡淡的说道。“任副教主许久不出手,是怕了么?”

    “怕?哈哈哈!我会怕?就是尊师也不能让任某害怕,任某是给周先生一个机会,投入我神教麾下,看来周先生是不会了。那就留下吧!”任横行其实真的是怕了,就算面对周清玄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他觉得自己面对的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不对,是五座山。最最要紧的是,他看不透周不疑。周清玄尽管不知道比周不疑厉害了多少倍,却几下子就被任横行给看穿了。但周不疑,任横行已经用尽了全力,却始终,没有摸到周不疑的底线。因为他竟然感到周不疑有些害怕自己!怎么可能!周不疑刚才展现的实力,轻而易举就能将自己抹去,他害怕一个什么?定是装出来的。可怕!竟然装的这么像,连自己都看不出来是假的。华山派有这么个继承人,真是王重阳显灵了。

    任横行不敢说话,他害怕非但看不穿周不疑,自己反倒被看穿了。这时候他能做的就是一件事情,出剑!任横行手中长剑斜刺周不疑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周不疑一见之下,忍不住大声叫道:“好剑法!”任横行心道:“难道是个武痴?华山派周清玄也不是笨蛋,怎么选了个武痴做继承人?”便在此时,周不疑长剑一挺,向任横行剌了过去。任横行也是个识货的:“他的剑利,我不能硬拼。得智取。”打定主意任横行长剑挥转,指向周不疑的右肩,仍是一招守中带攻,攻中有守的精妙之着。

    周不疑心中一凛,只觉他这一剑之中,竟无半分破绽,无法仗剑直入,制其要害,只得横剑一封,但这一封之时,剑尖斜指,仍是含有刺向对方小腹的含意。任横行心道:此招极妙。迥剑旁掠,消解了周不疑这一剑。二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去,霎时之间拆了二十余招,但两口剑始终未曾碰过一碰。周不疑只觉对方剑法变化繁复无比,自己从未遇到过在招式上如此出神入化的强敌,对方的剑法之中,自始至终,竟无分毫瑕隙可寻。

    华山剑法,博大精深,而气宗原本就注重修炼气功,对于剑式精妙变换,并不怎么雕琢,倒是剑意更为看重,得意之后便忘形。并不限于招式套路,而是剑从中御,招式层出不穷,几乎有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的味道。任横行眼见周不疑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从所未见,仗着经验丰富,见闻广博,兼之机变过人,一一予以化解,但拆到四十余招之后,出剑已略感窒滞。他将内力慢慢运到木剑之上,一剑之出,竟是隐隐具有风雷之声。

    但任横行能撑到现在,是因为周不疑想看他的剑法,那里是奈何不了他?论内力,气宗弟子绝不胆怯对方比拚内力,不论敌手的内力如何深厚。任横行也并非不知,可是他自学成剑法以来,第一次心中生出惧怕之意,数次遇到险着,虽然仗着精妙剑法化解,背上却已出了一身冷汗。数次看来必定可以得手,已将周不疑迫得处于绝境,除了弃剑认输之外,更无他法,但周不疑总是突出怪招,非但将显然已经无可救药的困境解脱,而且乘机反击,招数之凌厉,实是匪夷所思。

    再拆了四十余招后,周不疑出招越来越是得心应手,许多原先在剑法上面的难题,在遇上了这敌手的精奇剑法后,竟一一解开了!原先对于任横行许是那人的恐惧尽去,也可说全心倾注于剑法之中,更无恐惧或是欢喜的余暇。任横行接连变换了八种上乘剑法,有的攻击凌厉,有的招数连绵,有的小巧迅捷,有的威猛沉稳。但不论他如何变招,周不疑总是对每一路剑法应付裕如,竟如这八种剑法,每一种他都是从小便拆解纯熟一般。任横行横剑一封,喝道:“接我这路剑法。”一声长啸,一剑倏地劈出。周不疑斜剑剌出,逼得他收剑回挡。任横行口中连连呼喝,竟似是发了疯一般。口中呼喝越急,出剑也是越快。

    周不疑觉得他剑法倒也无甚奇处,只是和他剑法拆解。周不疑心道:“来了么?”突然之间,一股张狂霸道得入了魔道的意境逼了过来,周不疑都懒得搭理,五岳齐出,那股张狂霸道好似要撕天裂地的意境竟然就这么被镇压下去了。

    任横行一口血喷了出来:“厉害!”说完这两个字任横行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可惜!你内力不成,意境又是取巧成的,又不加紧练气,将内力这一道补上来。恐怕这辈子也别想进军先天了,不过可惜,你没那个机会了。”说完周不疑转身就朝着武当山的方向走去,倒也不是他心慈,而是任横行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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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武当山上

    武当山,因为刚刚驾崩的永乐天子的缘故,又叫大岳太和山。位于后世的十堰市境内。背依大巴山,面阔江汉平原,左有宛延千里的汉江河流,右有一泻千里的万里长江。上贯天枢,下蟠地轴,所控龟蛇二山,又成双龙戏珠之状,负阴抱阳,天下名士过处,无不赞叹一句:“洞天福地。”

    行走在山间,周不疑感受着武当山的瑰丽景色和浩瀚气概,不得不承认,就山势而言,先皇敕封其为大岳太和山,的确理所应当。

    “什么人?”突然从山道边跳出来一个须发解青,看起来三十许的道士。

    周不疑心中推算,武当派在这个年纪的,应当是武当第四代灵字辈的。

    当年三丰真人草创武当,本也没什么字排,只是后来出了一位孽徒,差些毁尽了武当的清誉,当时的掌门俞莲舟痛定思痛,重订了武当派的规制,连字排也重新加上了,三代弟子一一改名。日后收录弟子也都是以冲、灵、清、空等为字排。

    周不疑思忖之际,那道士见他闭口不言,心中生疑,道:“难道你就是魔教的妖人?”

    周不疑心道:“武当派当真是修道修傻了么?如此不明世事,怎可如此问来?罢了罢了,他武当如何,我可管不了,别让他把我当成魔教妖人,要将逮了去就是了。一旦交手,那可伤了两家的和气。”连忙开口道:“在下华山派周不疑,烦请道长通报碧云真人。”

    “华山派?”那道士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没听过。”

    周不疑大怒:“你武当虽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可也不能如此辱我华山。”

    “真没听过。”那道士一脸的无辜。

    周不疑气得发狂,他看得出,这道士是真的不知。可这更是可气,华山派好歹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大派,你一个武当弟子居然不晓得?向来是武当从未将之放在眼里,也就不怎么向弟子提及了,这等从未出过山的道士不知,也自是情理之中了。

    “你这人有趣,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啊。不过我不管你是华山还是什么山,掌教真人令谕,最近有什么魔教的妖人要来冒犯武当山,要我们小心对待。”那道士一本正经的说道。“非常时期,外人不得进山,还请施主见谅。”

    “若我要是非进不可呢?”周不疑听了这话越发的生气了,我好心帮你,你们武当竟然如此待我。

    “那就对不住了。”道人说着右手拔剑,离鞘一半,作威吓之状。

    “哈哈。”周不疑笑了,竟然还有人敢对着自己拔剑的,上一位是魔教的副教主,现在已经去了西天了。不对,魔教信奉明尊,那就是去见明尊了。这道人还真是个不知死的,不给个教训他还真以为武当是武林霸主了。当然周不疑也不可能杀了他,那可真是往死里得罪武当了。

    既然不能要命,那就只能空手了,久了不用,周不疑查些忘了自己还会好几门厉害的拳术呢。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忽然从山上下来一道身影:“切莫动手。”

    周不疑运起目力一看,来人却是灵霄。灵霄一溜从紫霄宫跑到这里,好几里地的山路,竟然气也不踹一下,足见内功深厚。

    “大小姐,这人说他是什么华山派的,要进山。掌教老爷说了,近来有人吃了豹子胆要攻山,不让外人随意出入,你看这…”那道人迟疑的说道,怎么的也看出来了,面前这人跟大小姐关系匪浅。道人知道自己,闯祸了。

    “哼!什么外人?他是我内人!不疑哥哥我们走。”灵霄小脑袋一甩,挽住周不疑的手就往山上走,混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多么彪悍的话。

    周不疑跟道人都被灵霄那句“内人”雷得外焦里嫩,道人也不阻拦,周不疑几乎都是被灵霄拖着走的。

    “内人…下次得赶紧禀报掌教师爷,大小姐可别被这骗子给骗了。什么华山派。”道士心中暗道。

    “灵霄,什么内人?为什么你会说我是你的…”周不疑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他可是领教过了,别的好说,这方面么。那就是四月天了。

    “我已经跟爷爷说了,爷爷已经同意我俩得事情了。成亲过后我们不就是内人了?”灵霄一脸的喜气,突然她好像想到什么,一下子挽紧了周不疑。“怎么?你想反悔?”

    “怎么会?”周不疑苦笑道。千万别在这事上跟灵霄争执,这是周不疑这两年跟灵霄接触获得的诀窍。这时候周不疑感到手臂跟灵霄的胸前凸起摩擦,只让他吃不消,连忙转移话题:“刚才那道士好像说他不知道华山派,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武当从不在山门中提及江湖中事的么?”

    “那道士啊。”灵霄满不在乎的说道:“元通又不是武当派的人,更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你们华山派很正常啊。”

    “不是武当派的?!”周不疑心中疑惑越来越多。“不是武当派的那为什么还叫碧云真人叫掌教?”

    灵霄听了周不疑的疑问,‘咯咯’地笑出声来。

    “你笑个什么?”周不疑有点恼怒了,这有什么好笑的?竟然笑得这般开心。

    灵霄见周不疑这就要发火了,连忙止住笑声,细细地跟周不疑说起来了武当的事情。

    听完了灵霄的叙述,周不疑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武当是这么一个态势!

    武当派,自三丰真人创派之初,就是分由两支,一支宣扬道统教化,一支习武护法。

    整个武当山,有很多道观,也有很多隐藏的道士练武。武功分为很多派,如龙蛇演义里面的陈艾阳,他练的“钓蟾劲”就是武当一个叫“金蟾派”的脉络流传下来的养生法门。这些门派,并不是像江湖上武林中的那些门派那样,什么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四弟子徒子徒孙什么的跑江湖,行侠仗义。武当山山中的大部分门派,往往就一个人,练了一门独特的武功和养生之术,有机会就找个传人,没有机会就失传。这些门派,继承了道家一贯的神秘,飘逸,大隐,深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特性。说是江湖门派,其实也就是一个个求长生的可怜人。

    而武当派,也只不过是武当山上规模最大、名望最高、武功最深的一座道观,对外交际的事情也是由它来负责,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以为武当山就只有一个武当派了。

    也不是没有过人想过把这些人全部整合起来,当年三丰真人年轻时也这么想过、做过。可最终也只是让这些人承认了武当派作为类似于武当盟主的地位,要想他们出力,武当山内可以,要出山?对不起,爷不干。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修道求逍遥求长生才是第一,其他的都是过眼烟云。武当派也不敢强迫,人家家底薄,大不了走了就是,实在是走不了,大不了就是死了,除此之外还能怎么逼他们?正要逼死了他们,那还有什么意义?

    “哦!我说呢。来见证五岳会盟的是俞莲舟俞道长,而自我下山以来,到处都听说你们武当山的掌教是碧云真人,原来如此啊。”周不疑恍然大悟。“那下一任掌教是俞道长的弟子?还是你们家的?”

    “下一任?我也不知,那得看朝廷怎么册封了。”灵霄说道,“不过朝廷再怎么册封,册封的也是武当山的掌教真人,也管不了武当派的。”

    “是的是的。”周不疑点了点头,跟着灵霄往紫霄宫处行去。心中暗想:“难怪武当这个立派年份不如我华山的门派发展的这么快,一下子就跟千年积淀的少林平起平坐。原来是这么一个缘故,平日里行走江湖的都是武当派的,一旦危急关头,整个武当山的道士,都要听命武当山的掌教,协力抗敌。有了这些高手作底气,难怪武当数十年就成了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佩服,佩服。”

    “张三丰果然是天纵之才,他知道武当的地位靠的都是自己的威名,可是一旦有个万一,能不能存续道统都还是二话。居然就想出了个这么个办法!论积蓄,武当定是不如少林的,而要慢慢的用时间堆砌积蓄,现今的天下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和机会。朝廷更是不会允许第二个占据一个县的田产的寺观,于是就想了这个法子,一下子就将原有武当山的积蓄,纳入了武当的麾下。瞬间就将两派的差距扯平,成就了一个神话。”

    心中暗暗对张三丰表示着无尽的钦佩,嘴上却不停的跟灵霄攀谈。很快,两人就到了紫霄宫的门前。

    原本跟灵霄攀谈的周不疑忽然停了下来,脸色沉凝不动,他感受到宫中聚起了一百零五道冲虚圆通的真气。寻常真气发出来,杂乱无章,可这一百多道真气,排列有序,定然是组成了一种极为奇妙的阵法。少林派的罗汉大阵乃是聚合五百少林武僧的力量为一体,从而产生出人力所不可达到的大威能,从而克敌制胜。而这些人,周不疑算了算,当是传说中的武当派镇派之宝“真武七截阵”。

    据传三丰真人当年观察江汉交汇的蛇山、龟山,从蛇山蜿蜒之势、龟山庄稳之形中间,创出了这么一套精妙无方的武功来。只是那龟蛇二山大气磅礴,从山势演化出来的武功,森然万有,包罗极广,决非一人之力所能同时施为。三丰真人悄立大江之滨,不饮不食凡三昼夜之久,潜心苦思,终是想不通这个难题。到了第四天早晨,旭日东升,照得江面上金蛇万道,闪烁不定。他猛地省悟,哈哈大笑,回到武当山上,将七名弟子叫来,每人传了一套武功。这,就是今日威震天下的武当镇派之宝一一真武七截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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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敌?二货?

    上文说到三丰真人从大气磅礴的龟、蛇二山山势演化而来的武功决非一人之力能同时施为。于是他传了七位弟子每人一套武功。若二人合力,则攻守妆备,威力大暗。若三人同使,比二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七人相当于六十四位当世一流高手同时出手。因无机缘,此阵一直未经实战,只在张三丰百岁寿辰之际,群雄上武当山逼问张翠山时,宋远桥决定用此阵,谁知此阵未摆,张翠山夫妇却因惊痛愧疚双双自自刎。

    张翠山夫妇是倒下了,那一次阵也没有摆成,于是这武当镇山之宝的威力也就从未显现人间。这一回,世人将会见识到,这武当第一镇山阵法的威力。

    在武林中偷看别派练功是大忌,周不疑不敢犯了这个忌讳,捏了捏灵霄的手。灵霄会意,高声说道:“清风,清云,快去告诉我爷爷,我带着不疑哥哥回来了。”

    门口守着的两个道童看见有人来,正要喝问,听见声音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掌教真人的孙女回来了,连忙跑了进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叫道:“掌教师公,大小姐和华山派的周少侠来了!”

    周不疑感到那些盘踞空中的一道道真气缓缓消失,知道是武当众人收功了,本想着这就进去,忽然想到这里是中原,可不是吕宋了,要是就这么闯进去,看在灵霄的面子上武当众人可能不会说什么,可私底下怎么看待华山派,那就不好说了。那几个看门的道童也不像是个嘴严的,到时候传的满江湖都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无礼擅闯紫霄宫,武当派宽宏大量不计较,自己可就成了武当派刷声望的垫脚石了。自己名望受损,掌门弟子地位不稳不说,顺带连华山派也会被连累。

    “这险可冒不得。”周不疑心中暗道。看了看灵霄,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知道这定也是孙真人设下的一个考验。若自己真要闯进去,灵霄也是会拉住自己的。想到这里,忍不住捏了捏灵霄的琼鼻。“差些就落到你这小丫头的圈套里了。”

    “咯咯。”灵霄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且,谁让你进去了。”

    “好啊!你还有理了。”周不疑假嗔道“看我不把你鼻子耳朵都咬下来。”作势就要去咬灵霄的鼻子。

    “住手!”这时听到一声高喊,灵霄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开。周不疑心中暗想:我没动手啊,说的应当不是我吧。正在迟疑,又听到了一声:“不对,是住口!”

    这才知道说就是自己,转头望过去,门口走出来一个道士,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精修内功的,向来看着年轻。只见那人问道“你是华山派的周不疑?”

    周不疑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人怎么这样一个态度?连忙说道:“这位师弟请了,在下正是华山派周不疑,求见掌教孙真人金面。”知道武当规制与华山不同,周不疑也就不说什么听闻魔教来袭特来相助之类的话了。这话留着日后对着俞岱岩说罢,现在要见孙碧云,那可就没必要说些这个了。

    “哼哼哼。”那道士一阵冷笑“求见掌教真人?你区区白身也想见掌教真人?掌教真人那是朝廷的右正一,可是你能随便见的么?自去见俞掌门吧。好好商议一下你们的武林大事。”大事两个字说的份外大声,摆明了是说周不疑没有功名爵位,不配见掌教孙真人,也就能见一见同为武林中人的俞莲舟了。

    “这是哪里来的妄人?如此辱我,辱我也就算了,可他是连俞掌门都辱骂了。”周不疑运起真气,凝练声音,化为细丝划破虚空传入了灵霄的耳朵里。

    “据说是朝中哪个侯爷的庶子,拜到我武当门下的。这次我一回来就缠着我,帮我好好教训教训他。”灵霄也如是传音说道。

    “怎么不说话?大名鼎鼎的剑仙周不疑怎么现在话也不敢说了?怂了?还是说你这个剑仙的称号是你们五岳剑派强推出来的,你就没那本事。”那年青道士见周不疑一句话也不说,嘴唇颤动,还以为周不疑是害怕了,继续嘲讽道:“什么剑仙?也就是一个样子货,我警告你离灵霄姐姐远些。不然,我就杀了你”年青道士满脸冷傲地站在那里,一脸的不屑“灵霄姐姐,不如你跟我回永康侯府,到时候我让我爹给你求个诰命,怎么也比嫁给这个怂包一辈子在江湖上厮混要来得强了。”

    当年五岳会盟过后,因为周不疑运剑如神,一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几如飞剑,江湖上就送了他一个剑仙的雅号。虽也不是人人心服,可看在五岳剑派的面子上都不会说个什么。只有像年轻道人这等二十上下,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豪门纨绔才会这等无所顾忌,才会在这里妄加指责。

    周不疑大怒,他本就不是岳不群那等能隐忍的,何况现在华山派的强大,也不需要他去隐忍。这两年在南洋杀伐决断,生杀予夺,居于上位,几为帝王,养出来了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尊严。哪里容的下这豪门纨绔如此的侮辱?周不疑冷笑道:“谁能杀我?就凭你这么个废物?”

    年青道士好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挑了起来:“我是废物?恐怕你日后就要倒在我这么个废物的手里。”

    周不疑身子陡然跃起,向那道人冲了上去,五指成爪,一爪就抓了过去。年青道人觉得一阵劲风扑面,好似五口宝剑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了一般,不由自主地退避躲闪。周不疑道:“日后杀了我?恐怕你等不得日后了,我先杀了你!”

    那青年道人意识到自己漏了怯,连忙出剑格挡,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散而又凝,簇成好大的一团,向着周不疑罩了过来。这乃是武当绝技,两仪剑法。不过,两仪剑法需要二人同使,才能显现威力。这道人平日里嚣张跋扈,是将武当上下得罪的狠了的。虽然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可也找不出人来与他合练。这道人倒也硬气,你不配我练,老子自己练,一股子牛劲,竟然硬生生将这两仪剑法练到了阴阳混而为一,每一道剑招都是有阴有阳,亦刚亦柔,忽而迟缓忽而迅捷。

    要说这武当剑法不下十数,各个都是高深精妙,可这人是个心高的,只愿练这武当第二的剑法。为什么不练第一的太极剑?那是掌门才能够修炼的。而且以这人一来就得罪武当上下所有人,跟周不疑刚一见面就弄得周不疑忍不住想杀了他的脾性,想来就是给他太极剑法的秘籍他也是悟不透,练不会的。

    说来也是奇怪,不管这道人如何用剑,刚也好柔也罢,都脱不出周不疑五根手指,想斩断周不疑的手指吧。可长剑被爪中的气劲死死的锁住。周不疑五指弹动,也未见手指与之接触,竟然发出了金铁之声。

    “你这是什么妖术?”道人怕了,是的他怕了。任他如何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看见这面前发生的,依旧还是怕了。原来侯爷的儿子,也是人,也会怕的。年青道士使尽全身气力,想要将长剑拔出,这时候他也不想什么在佳人面前立威,也不说什么江湖草莽了。他现在想的就是一件事情,逃命。

    “想跑?”周不疑感到手中的力道强了许多,冷冷一哼。手指上有用上了几分劲道,登时一声酸涩之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灵霄往地上一瞧,但见地上亮晶晶地一片。原来这口佩剑竟然活生生被周不疑捏成了碎片!这与日后刘正风金盆洗手时徒手折断一口削金断玉的宝剑相比,显然更胜一筹。

    看着碎裂成片的剑身,年青道人面如死灰地站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输得这么惨,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敢说什么?!感受到周不疑身上浓烈如实质的杀意,他终于意识到了:江湖,朝廷,原来是不一样的啊。

    “你不是要杀了我么?”周不疑冷冽的声音好似鼓槌一般敲击着道人的心脏,“我就先杀了你!”说着就一把抓住道人的衣领,这下就要狠狠地掼在地上,要是真的掼到了地上,紫霄宫的门口就要出一道好菜:“番茄豆腐脑了”

    灵霄这时候心中矛盾极了,劝阻吧,怕周不疑多心;不劝,这可是永康侯府的公子,武当山一位耆老的弟子,虽然不得喜欢,可也是弟子,要是死在周不疑的手上,别说华山武当共拒魔教了,搞不好两家在魔教来前就要做上一场;华山就算侥幸胜了,周不疑也得马上跑回南洋,一辈子也不要琢磨回中原的事情了,而以马三宝船队的实力,就是躲在南洋也不一定就安全了;灵霄简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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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是死好呢?还是活着好?大家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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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碧云真人

    正当那青年道人要被周不疑掼在地上,脑浆迸裂之际。从紫霄宫内传来一声:“且慢动手!”周不疑听到声音过后,手上缓了一缓,抬头却看见一道白发苍苍的老道向着自己冲了过来,青色的道袍在空中带起一阵残影。

    “这老道绝非弱手。”周不疑心中暗道,“许是先天。”

    看着老道如此急切,周不疑晓得,自己手中的这个道人定是与其关系密切,或许就是这老道的徒弟。真的让其惨死,弄不好就要跟老道做过一场。要是真打起来,自己可没有斗得过这老道的把握。况且这里是武当,就算侥幸胜了,山中高手无数,自己也未必能得以全身而退。到时候正道内讧,白白让魔教捡了便宜,那对华山可是大大的不利。

    可就周不疑思忖着点儿时间,他手上抓着的这位道人已经就要魂断紫霄宫了,就是周不疑决心收手,反应过来的时间加上大脑向身体下命令的时间,这都足够这位年轻的道人死上七八回了。

    幸好,那老道身手够好,周不疑还没打定主意,就冲到了周不疑的跟前。也顾不得斥责周不疑,左手前伸,一牵一引,周不疑只觉得手上那人全然不向着自己使劲方向落去,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竟然莫名其妙的要躺着落到地上了。灵霄不由松了口气,这人死不了了,顶多一个内脏受损,武功永生不得存进罢了。只要人不死,灵霄就有法子分说,反正这人得罪武当上下无数,还想要轻薄自己,那些跟自己从小长大的师兄弟姐妹都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可灵霄却没又看见,仅仅救了这永康侯公子一条性命还不算,老道右手又划了一个圆圈,这时周不疑已将那号称永康侯公子的道人放下,抄着手看这老道如何施为。只见得那小道士悬浮空中不停转圈,开始转得略微有些快,后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就这么站在地上了。老道松了口气,这才放下他,躲在一边,只看见那号称永康侯公子的小道士扶着柱子吐了个天昏地暗。

    老道士又渡过去一道真气,那小道士感到好多了,这才没有继续吐下去。不过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就跟一纵欲过度的嫖客一样。

    老道扶着小道士在一边干净的地方坐下了,这才走了过来,打了一稽首:“这位施主,敢问小徒有何过失?竟惹得施主要取她的性命?”老道士面上云淡风轻,可口气却是在质问周不疑。

    周不疑正要发作,却感到后面有人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偏过头去一看,是灵霄走过来了。

    灵霄说道:“明宁师伯,也怪不得不疑哥哥,谁让这位师兄一来就喊打喊杀的。不疑哥哥胆子小,害怕,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再说了这位师兄不也没事么?带回去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也没有事情了。不过明宁师伯,你还是得好好的调教调教这位师兄,不然以他的性子,这次不疑哥哥手下留情,放了他一马,下次要是惹上别的什么狠角色,可就说不准了。”

    明宁道人听了这话本来还想说个什么,可面前跟他说话的不是周不疑,是武当掌教的孙女。要是他是武当山的野道士也就罢了,拂袖而去,孙碧云能拿他奈何?可他偏偏又是个在籍的道士,云游了挂在五龙宫下的,哪里又敢得罪这位大小姐?只得是唯唯应诺,心里却打算,等见了掌教真人再去告状,想来当着众多师兄弟,孙碧云应是不会偏袒的。

    三人僵持了没多大会儿,从宫中走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面色红润,气血充盈,一看就是养生有术的道门高人,想来就是武当山的掌教真人孙碧云。周不疑以前听灵霄说过,孙碧云年轻时最擅长的就是剑术,可虎口食指竟然看不见一点老茧,这是玄门内功登峰造极,浑身伤病尽皆化去的预兆。玄门内功,本就不是为了与人争强斗狠,主要还是为了益寿延年、养生长寿。练到一定地步,体内的伤病暗疾全数消失,然后才是返本还源,叩击长生之门。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长生不死什么的,也从来没有人见过。目前活得最长的,也就是武当的祖师,活了一百多岁的张三丰。

    “爷爷。”看见自己的爷爷过来了,灵霄顿时松了口气,一下子扑到孙碧云的身边,扶着孙碧云慢慢的走过来,好似碧云真人真的老到了走不动路的地步了。其实谁不知道?碧云真人虽然已经九十高龄,可牙齿健全,身体强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病痛,一顿饭能吃得下一只烧鸡、好几碗米饭。一个近百斤的石头碾子,在他手上活生生能玩儿出朵花儿来,就是三四十岁的精壮汉子,也不能比他更有气力,这等人还需要人来扶?也只不过是灵霄表达自己孝心的一种方式罢了。

    碧云真人闻到一股酸臭,皱了皱眉头,也不询问,就向着周不疑这边走来:“这几年灵霄在南洋多亏了你照顾,没少受气吧?”说到这里孙碧云不由得笑了笑:“贫道这孙女,从小就刁钻任性,贫道是管不了了,日后就托付给你照顾,你可别欺负她。”

    周不疑苦笑道:“照顾是应当的,应当的。孙真人放心,日后灵霄到了华山,晚辈一定好生对待,一定不会欺负她的,”

    孙碧云又看了看周不疑:“小伙子不错,年轻有为,老道在你这把年纪,可没有你这身的功夫。等你师父来了,就把事情定下。如何?”

    “全凭道长处置”周不疑躬身说道。

    “还叫道长?”孙碧云笑道。

    “哦!哦!一切都听爷爷的。”周不疑这下反应了过来。

    他们三人相互攀谈,全将明宁师徒扔到了一边。明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打断:“掌教。您看蘅儿?”

    孙碧云这下反应过来:“薛蘅又怎么了?又发大小姐脾气把谁打伤了?明宁,薛蘅上山这两年闹得我武当山上下不得安宁,扰了上下的修行。静虚已经跟我说过好多回了,再这么下去,就是薛侯的面子我也顾不得了。”

    大小姐脾气?女公子?周不疑和灵霄面面相觑,这嚣张跋扈的小道士是个女的?突然周不疑觉得不对了,薛侯?哪个薛侯?不会是阳武侯薛禄吧。周不疑心中暗叫不好:“糟糕,这次祸可闯大了。”

    阳武侯薛禄,是跟随先皇靖难的功臣,祖籍陕西韩城,洪武二年随其父薛遇林迁至薛家岛定居。其在族中排行老六,人称薛六,后改名薛禄。靖难之役中,他以士兵身分跟随先皇起兵,夺取北平九门。真定之战中,他生擒左副将军李坚,后升任指挥佥事。靖难之战中薛禄战功显赫,出生入死。后随先皇攻破应天府,升任都督佥事。

    永乐六年,进升为都督同知。八年,以骠骑将军职随先皇北征,晋升左军都督府右都督。十年,上疏请求训练武臣子弟。十五年,以行在后军都督身分管理营造事务。十八年十二月,授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封阳武侯,俸禄一千一百石。二十一年,率领右哨跟从朱棣北征,班师后平定长兴盗患。二十二年,再统领右哨,跟从北征。新皇登基过后,又任左军都督府都督,加太子太保,予世券。可以说是一位朝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这位位高权重的薛侯,跟华山派的关系也是千丝万缕,其祖父本就是华山派的一位弟子,只是当时鲜于通劣迹败露,众弟子人心散漫,这才下了华山,可联系却一直没有断过,薛侯的庶子也是拜在了华山门下的,两方相互呼应,引为奥援。也正是因为华山派用五岳剑派的势力给薛侯传递消息,薛侯这才几经战阵而不死。

    薛侯有个脾气怪异的女儿周不疑自然也知道。这位女公子,浑没有个公侯女儿的样子,喜爱舞刀弄枪。薛侯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就是宠溺有加,养成了一副大小姐脾气。两年前薛蘅想要学上乘武功,薛侯非但不阻拦,反而还将她送上了武当山。当时本来没有人愿意收她为徒,一看这性子就不是个能静心修道的,推来推去最后也就落到了这位明宁道长的头上。

    明宁虽说是个云游的野道士,可这一身武功却不是虚言,献上了一套威力奇大的两仪剑法,武当上下也都接纳他为武当之人。不过其人脾气怪异,这个徒弟让他来教,脾气也就越发的乖戾了。

    薛蘅终于缓过劲来,她可不管什么掌教孙女,叽里呱啦,将方才的事情一并说了,就连自己先出手的也承认了下来。这也是在侯府里面养出来的怪毛病,跟她争执的就算是薛侯的嫡长子,薛侯也定会为她撑腰。

    孙碧云沉声说道:“不疑,你虽然事出有因,可也差些弄出了人命。罚你去面壁一日,可乎?”

    周不疑本要拒绝,可见灵霄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也就应下了。

    “面壁一日?薛蘅不服!”薛蘅见孙碧玉只让周不疑面壁一天,心中大为不满,“要是在我们侯府…”

    孙碧云转首,冷冷地看着薛蘅,薛蘅慑于压力渐渐说不出话来了。孙碧云喝道:“你还有理了?作为武当弟子,须虚怀若谷,逊志时敏,不得奋矜伐德,恃才傲物。须尊师重道,入孝出悌,不得同门相残,忤逆不孝。须除恶扬善,行侠仗义,不得为非作歹,恃强凌弱。你数数,你那一条做到了?罚你劈柴挑水一个月,若你觉得不公,那就回你的阳武侯府去罢。”说完带着灵霄周不疑就走了进去,理也不理就要哭出来的薛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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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索?

    跟着碧云真人进了三清殿,灵霄扶着碧云真人坐下。问道:“爷爷,那假小子不是说自己是永康侯的公子么?怎么又成了阳武侯家的大小姐了?”

    周不疑心中也是疑惑万千,不既然灵霄问了,他也就不必开口了。在旁边站着听了就是。

    孙碧云道:“那是薛侯的意思,让她不要表露自己的身份。本来薛侯是想让她隐藏身份历练历练,她可倒好,冒充起永康侯家的公子了。诶…这两年她可把武当闹得是不得安宁。要不是薛侯的面子,老道早就把她遣返回家了。”看见周不疑站立一旁,孙碧云笑骂道:“都怪你师父,以你们华山派跟薛侯的关系,答应了薛侯多好?非要推辞,生生把她弄来搅武当山的清净。”

    周不疑赔笑道:“这也不能怪我师父,谁知道薛侯会如此行事?”

    灵霄见情郎被责,看不下去了,连忙说道:“薛侯自己管教无方,生个女儿竟然娇惯成了这个样子。就连华山派这等老关系都不愿收录,爷爷又何必接下来?”

    孙碧云双手一摊:“那段日子我还在京城,等我回来你明宁师伯已经把她给收录门下了。若我知道此事,定是早早的回绝薛侯,怎会让她入武当的门下?”

    “明宁师伯真是…”灵霄不知说什么好了。本来武当道武两脉分割明确,道脉掌教接受天子册封,武脉掌门处理江湖中事。这习武之事应该是武脉做主,明宁当年是归入道脉的,收徒也是要烧香祭祖师录入道籍,而武脉则不必如此,也就是说明宁收薛蘅为徒,薛蘅从此就是道门的女冠,而非阳武侯家的大小姐了。而即便薛蘅拜入道脉入了道籍,按照武当的规矩,乾道不能收录女子为徒,明宁更是破了规矩。“明宁师伯真的是不把武当的规矩放在眼里么?他要是这般孤高,那就自己下了武当山去别处挂单,或者销了道藉,做个野道士罢。”

    孙碧云摇了摇头:“也不能全怪你明宁师伯。你俞师公年迈难以处理门中事务,我又远在京城。当时薛侯逼得太紧,真玄哪里拒绝的了?加之薛侯又进献了不少的香油,你是知道真玄的性子的,如此一来他又怎么会拒绝?真玄原想着让你俞师公那边随便出来个人教教她算了,可冲虚他们知道是薛侯的那个难缠女儿过后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收下这个女徒。咱们武当山的女冠就那么几个,都不愿意让这么个徒弟扰了她们的清修,你那几个师伯也不愿意破了规矩,推来推去最后可不就推到明宁的头上了么?有这么个徒弟,整日惹是生非,他现在是天天都要给人赔礼道歉,够他受的了。”

    “那让那薛蘅女扮男装是??”灵霄问道。

    “也是你真玄师伯的主意。他说反正日后薛蘅也要嫁人生子,不会一辈子留在武当,等待上个三年五载的,就告诉薛侯,她学艺有成,足矣出师了。”孙碧云无奈的说道,他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可就是尽动些歪脑筋。“哦,对了。”孙碧云从床边暗格中取了一口宝剑,略微一用劲,拔出来了一截。只看这口被武当山掌教真人珍而重之的宝剑,通体青色,微微有些通透,寒气逼人,发出来的剑光好似也能杀人一般。

    周不易一见这把剑,脑门上就挂上了几根黑线,心中狂喊:“不要叫那个名字!千万不要!不要啊!”

    孙碧云将这把宝剑交到灵霄手中:“这口青索剑,铸成了快二十年了,该交给你了。”

    “谢谢爷爷。”灵霄一把就将那口宝剑抢了过来。“紫郢青索,还挺好听的,一听就是一对。你说是不是?不疑哥哥?”

    “是,是一对是一对。”周不疑诺诺然应道,心中却是暗自吐槽:“能不是一对么?紫郢青索,这下好,峨眉的当家法宝落到华山派的手里了”

    “爷爷。”灵霄将宝剑还入鞘中,笑的一个小狐狸一样,忽然灵霄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装出来义父可怜的样子。“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两年在南洋有多难,要不然您老再教个一两手给我们?”

    孙碧云一看灵霄这样子就知道她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不禁苦笑道:“武当上上下下所有的功夫,你都学了个遍,就连太极拳都学了去,爷爷是真没得教给你的了。”

    灵霄见自己的心思被老爷子拆穿了,也不去装那副可怜相了,笑眯眯的说道:“我记得咱们武当还有一门太极剑法的。”

    碧云真人开先还是一阵苦笑,可是听见了灵霄‘太极剑法’这几个字一出口,顿时脸色大变。完美的诠释了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这一句话。

    “太极剑法非武当掌门不传,就算我也是不会。”孙碧云使劲的摇头,周不疑都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脑袋给摇下来。

    “那给我们讲讲修炼内功的诀窍这总可以吧。不疑哥哥卡在先天的门槛上老是过不去,爷爷你要不然给不疑哥哥说说当年你是怎么迈过这个门槛的?”灵霄一看碧云真人这个样子,知道太极剑法肯定是没戏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能距离先天境界的大门更进一步,这可比一门武技更加重要。尽管这门武技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的剑法了。

    可既便是如此,碧云真人也是不愿的,若是周不疑不在这里杵着,灵霄问个什么他都是会讲的,都是练的武当一脉相传的内功心法,中间的奥秘说了也无多大关隘。可周不疑在场,这就不同了。要讲解进军先天的修炼心得,必然就要牵扯到内功运行,功法理念,而心法中蕴含的理念思维,都是一门功夫的关键。碧云真人又不是三清道尊那一级别的人物,心胸自然比不得三位祖师,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门户之见。华山派现下声势借着五岳剑派已经是直追少林武当这两座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要是连武当功夫的精要都让周不疑知道了去,那华山派的声势岂不是越发大了?

    孙碧云连忙说道:“各家冲击先天的法子各有不同,我这里说了,要是不疑冲关失败,走火入魔,你这丫头不得怪我?爷爷的胡子可没有几根了。况且华山派也是传承百年的大派,华山掌门清玄先生也是先天境界的大宗师。过几日等他来了,让他亲自与不疑分说,岂不美哉?”

    周不疑看这样子也不愿强逼,免得他人说华山派谋夺武当的秘传,也在一旁劝解灵霄,灵霄这才作罢。

    又等了三天,华山派,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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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会说了,太极剑法明明败在了独孤九剑之下,如何能称之为天下第一的剑法?殊不知,这却是笑傲中的一个大破绽!

    太极剑法出场,在笑傲中只有一次,那就是令狐冲率领江湖上的九流散人去少林救任盈盈时,因为其不愿得罪武当而绕道而行。途中,冲虚一行三人,侨装打扮成三个农民,迎着大部队上来。才展开了后面那两场精彩绝伦的战斗,。

    从后文可知,冲虚是故意来找上来的。这里问题就出现了,武当派是与少林相当的泰山北斗。按照五岳盟主左冷禅都被任我行呵斥其名望不足与方正冲虚并列来看,因为内讧而中衰的华山的一个弃徒没有理由让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如此对待。莫要说让冲虚道长主动要求与令狐冲比剑了,即使是令狐冲主动找上门去,请冲虚道长比剑,以冲虚道长的身份地位也未必出手。而从后文看来冲虚道长也没有与令狐冲及九流散人结仇的意思。既然不是为了去阻拦令狐冲的九流联盟大军,冲虚道长跑过去做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隐藏在笑傲背后的无数阴谋中的一个!

    冲虚以自己高超的剑法和浸淫剑术几十年的眼光经验,制造了一个高明的破绽。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令狐冲都是赢定了,他那一剑不管从哪个角度、哪个方位挥过去都会击中所谓的‘破绽’。

    冲虚道长的落败,是少林武当在这一盘算计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的棋局中极重要的一环。只有他输了,才能在后面的比武中,借口失败,放任我行等人离去,让其除掉东方不败这个天下第一,只有任我行取代了东方不败,日月神教才能结束十二年的休养生息,跟五岳剑派火拼;也只有他输了,才能引起左冷禅对令狐冲的警觉,加快自己五岳并派的计划。也只有他输了,才能让令狐冲这个中二青年,更好的被他们这两只老狐狸忽悠。

    最后果然,任我行逃出生天,顺利回到黑木崖夺回教主大权,而后攻上华山与五岳交战。唯一漏算的是岳不群的隐忍和手段,竟然活生生的弄死了五岳剑派剩下的所有高手。差些让他们计划失败,也许已经失败了,五岳剑派全军覆没,正道对抗日月神教的一颗重要棋子出局,日月神教安然无恙,要不是任我行忽然暴毙,众多高手最后少林武当可能还真的要亲自上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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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聘礼

    在华山派一行人到来之前的这三天,周不疑什么也没做,没有打坐没有练功,就陪着灵霄在武当山周围玩耍,品味着这座洞天福地的悠远意境,鉴赏着这道门圣地的湖光山色。

    品茶、赏花、写字、作画、翻看武当收藏的道藏,这几乎就是是周不疑这三天做的所有事情了。当然,如果坐在那里调情发呆也叫做事的话,那周不疑这三天里的确是做了不少事情了。

    倒也不是说周不疑懈怠,一般来讲功夫到了他现在这个快要进军先天的的地步,整日里坚持不懈的苦练并没有多大用处,反倒是积蓄涵养,静下心来领悟琢磨其中的道理,弄不好灵光一闪立地就突破境界成就了先天。

    特别是华山派这种玄门正宗的内功,更是如此。若是一力勇猛精进,不得寸进都是好的,若是修炼内功时一个不小心,急功近利,不顾自己境界不到,强行驱使真气走了捷径,那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唯有耐住性子慢慢打熬,这才能保万无一失,修炼之人不急不躁应了道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的要旨,功力进境倒是比一力勇猛精进要快上许多。

    证据么?那就是周不疑感到,任脉的几个以前怎么也打不开,好似铜墙铁壁一般的关窍,竟然松动了很多,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一年多就能彻底打通,成就先天。

    其实剑法也是这个道理,令狐冲虽然看起来自由散漫没怎么练过剑,可是他在喝酒玩耍的时候,脑中就一直在分拆各路剑法,这一剑该怎么使?破绽在何处?如果是我面对这一招,我又该如何应对?若敌强我弱,我当如何?正是他平日里的这些思索,才造就了后来一夜练成独孤九剑总诀式的奇迹。

    这三天里面,周不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熬红了眼睛制定发展规划,不需要提心吊胆,更不需要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有时候周不疑都在想,这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那该有多好。舒舒服服的,每天起来看着这山,看着那水,陪着佳人行走山间,喝喝茶,赏赏花,没有算计没有危险,不需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有的只是欢笑和放松。修炼武功、不再是为了争强斗狠、杀敌报身,而是为了体悟天地之道,培养性命之真。在探索生命奥秘的路上慢慢前行。

    周不疑的期许,显然是不切乎实际的,显然是会被无情的现实所击碎的。打碎周不疑不切实际梦想的那个人,正是周不疑的师父、义父、华山派气宗宗主、华山派掌门人、五岳盟主周清玄。

    周清玄接到日月神教大军倾巢出动,直扑武当山的消息过后,带着剑宗气宗两宗的精锐高手二十人,精英弟子百人快马赶到了商洛,又从商洛上船,沿着丹水顺流而下,竟然旬日之内就到了武当,比早早就出发的日月神教教众还先到达。说来也奇怪,从河北往武当山来的官道上,正道武林设下了不少的眼线,竟然没有发现日月神教大军的动向?即便是掩藏身份偷偷行动,整整一万人的行动,怎么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更何况以正道武林对日月神教行事风格的了解,也不是会偷偷行动的。

    不过这一切跟周不疑的关系,目下来看似乎不怎么大。周不疑现在首先要应对的,就是华山派上下的诘难。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你不去布置我华山派来到武当之后的大小诸多事宜,陪一个女子满山跑倒是停活分。你这个大弟子到底是怎么当的?”周清玄拜山见过武当掌门俞莲舟,接受安排过后,一把就将周不疑扯到吾当为自己安排的住处,责问道。“你知道你这两年跑到南洋去,也不去江湖上闯个名头,那几个剑宗的老不死,尤其是那个柳清言,说了多少怪话?还说什么你将胡不悲带去闲逛,两年没有消息,怕是已经被你害死了。又说你在海外这两年,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撺掇了着要将你拿回华山审问。你,你现在这样不是拿着把柄送给他们么?”

    周不疑跪在地上听着周清玄的絮叨,非但不觉得心烦,反而觉得无比的温馨。

    家的感觉,不就是这样么?有人关心你,爱护你,为你担惊受怕,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这时候周不疑觉得,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五十多岁快要六十高龄的老人,他撕下了他自己的层层面具,丢掉了他往日叱咤风云的威风,不是什么华山派掌门更不是什么五岳盟主,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笑!你还笑!”周清玄见着周不疑笑嘻嘻地站在一旁,也没什么心思责难了。想到那个跟儿子满山跑的姑娘,周清玄忽然打起了精神:“刚才那个姑娘就是你信里提到的武当山掌教孙真人的孙女?”

    周不疑不知道周清玄想做什么,眼珠子一转,说道:“是啊!爹你说这武当也奇怪啊,掌教掌门的,就不怕跟咱华山一样几十年后面临两宗内讧?”

    周清玄对周不疑的思维发散这一套早就习惯了,轻轻地拍了一下周不疑的脑袋:“去去去,人家三丰真人的智慧,你这么小子怎么看得穿?别扯开话题,说,那是不是就是你信里面说的那个孙真人的孙女?”

    周不疑翻了个白眼:“刚才不说了么?是啊。老爹你没听见啊?”

    周清玄望了望房间的陈设:“好像是啊。你看这武当,创建时间还没咱华山一半儿呢。可这宫观台殿修的,可比咱华山气派得多了。”

    “你也把这招学去了。”周不疑心中暗自吐槽,可他却不敢说出口来,要是敢说出来,到时候就是戒尺伺候。周不疑连忙转移话题:“人有朝廷撑腰,自然跟咱们华山派不一样了。不过老爹,你问灵霄的事情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周清玄也不装疯卖傻了,正经地说道:“为父这次来,一来是出于正道的道义帮着武当抵御日月神教的攻袭;二来是给你这小子提亲,据说你那两车的金银珠宝也运到武当了?”

    “是啊。到时候这边等击退了日月神教,就运回华山。怎么了?”周不疑问道。

    周清玄直愣愣的看着周不疑,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你小子真是…也是为父护得太紧,让你少了人情世故的磨练,这批金银你还想带回华山?”

    周不疑问道:“难道武当还会吞了这批财物?不会吧。”

    周清玄本想拿起茶盏喝口茶,听着周不疑竟然这么问,差些没把茶盏落到地上:“你媳妇儿不想娶了?等下你衡山刘师叔来了,就让他做个媒人,把亲事定下来,那两车金银就当是聘礼了。”

    “两车全给武当?这可是望…我在南洋一年的打拼,也太多了,况且武当也是道门,奉上金银做聘礼。会不会让人觉得咱们华山俗气?”周不疑却有几分舍不得了,这可是望月城二十多万百姓,辛辛苦苦耕耘土地一年多,缴纳税赋换来的。可不是周不疑冒充海盗黑吃黑得来的那些金银。可周不疑又不好明讲,私自聚众建国,那可是谋反的大罪过,要是让隔壁的那几个剑宗老不死的晓得了,气宗也就可以直接整个南迁了。

    “怎么?舍不得了?有舍才有得,这些金银虽然说作为给武当的聘礼俗气了点,可也足够将武当拉到我们这边了,你别说你连武当山下任掌教的脾性都还没有摸透。”周清玄说道,“况且谁让你运到武当的?你要是直接托人运回华山,咱们也不必如此了。这么多金银,运到武当,恐怕人家早就认定了是你给武当的聘礼了。你还想带走?”周清玄失笑道。

    “早知不如还留在望月城了。购买军器,招徕流民,总比白白给了武当要强。”周不疑心中暗自嘀咕。不过也知道,把这些金银运至武当山,确实是自己欠考虑了。可要是托上一家镖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监守自盗?这些金银,加起来抵得上大明朝山东承宣布政使司一年的收入。华山派又不像朝廷那样需要养兵养官这么大的开销,足够躺在上面三代人花用不尽。难保镖局会见财起意,到时候坐地分赃,大明朝纵横万里,找都没有地方找他们去。

    “掌门,衡山派的刘师叔携弟子莫大、刘正风,已经到紫霄宫见过了俞掌门,正往这边过来。”进来了一个华山弟子说道,周不疑一看,来人却正是后来的华山掌门岳不群。不过现在没有灭门压力的他,还不是后来的那个伪君子。气度儒雅,带人宽容,看起来像是一位儒家名士倒还胜过像一位武林中人。

    “媒人来了?”周清玄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仪容。说道“走,不群,去见见你大师兄的媒人。不疑你给我在房间里好好呆着,没我的话不准出去。”

    周不疑原想跟着出去,也见见老朋友刘正风,可周清玄这话一说,只好乖乖呆在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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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次一定要成功

    过了些许时候,周清玄带着岳不群走回了武当划给华山派一行人居住的院落。

    周不疑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那个便宜老爹和岳不群回来了,连忙迎了出去。刚想问询事情如何的周不疑却发现,周清玄的脸色古怪,心中暗自称奇,若说刘青山应下了这桩事,周清玄绝不会是这等脸色。可要是刘青山推托,甚至是婉拒,周清玄也当是大大的不满。怎么这脸色看起来,如此古怪?还有岳不群,脸色也是极其怪异。

    周不疑心中暗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怎地便宜老爹和岳师弟都这么一副作态?”

    这时候的岳不群可不是后来的那个心思暗藏,城府深渊似海的华山掌门君子剑。就岳不群现如今的那点儿城府,周不疑一眼就看得穿。从岳不群同样古怪的脸色看,周不疑知道,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经过世事磨砺,没有经过同门相残的惨剧,没有经过师门剧变后,所谓武林同道的人情冷暖的岳不群,虽然也养气二十载,虽然也费尽全力想装出来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可这个也是能装的了得么?这人世间什么都可以装,唯有这境界是断断然装不出来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阅历经验全然不足,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又怎么能装的出来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呢?这可是在宦海中久经沉浮,苦苦熬了几十年的高官都不一定能把握得住的境界,若是强装就能装的出来,那天地下还会有那么多的失意政客么?若如今的岳不群能强行装得出来这幅样子,南京城里的遛鸟御使、弄花尚书简直就可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看着周清玄这样子,周不疑不敢上前询问。不知道有多么复杂的利害纠葛才让周清玄表露出这等古怪的表情,这时候周清玄心中不知道在进行何等的算计,要是周不疑这时候跑过去打断,那就等着挨罚吧。等着周清玄进了房间,周不疑拉住跟在后面的岳不群:“岳师弟,究竟怎么一回事?”

    岳不群原本还有点说不出口,可在周不疑的强大压力之下,终于吐露了实情:“方才掌门师伯带着师弟一起去了找衡山派的刘师叔,半路上恰逢刘师叔带着莫师兄跟刘师弟过来。刘师叔见了掌门师伯倒是极为客气,请了掌门师伯去他那院子商量抗拒魔教的事情。到后来,掌门师伯提出了请刘师叔去提大师兄跟孙真人提亲的事情,哪知道刘师叔得知是那位武当山的师姐过后,就说那位武当师姐绝非良配,还说…还说…”

    周不疑问道:“刘师叔还说了什么?!”

    “刘师叔说:‘那位灵霄姑娘,打十岁武功有所小成之后,三天两头就挑战武当山上下的师兄师姐,要不是她当时年幼。大家伙儿都不好说什么,恐怕早就告到孙真人那里去了’”岳不群极力模仿着刘青山的语气,别说,还真是学的挺像。

    “同门师兄弟姐妹相互切磋,这有什么好告的?”周不疑问道。

    “掌门师伯也是这么说的。可刘师叔又说道:‘可打输了还不放过的就不多了吧。这也就罢了,周师兄你可知道这武当山上下,除了正式出家受戒的道士,有多少男弟子盯着这位灵霄姑娘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上次薛侯送他女儿过来拜师的时候,还跟真玄道长说过给他早亡长子的次子薛诜求亲的事情。现在朝中薛侯又正得势,新皇登基过后对其颇为倚重。你们两家又交好,何必跟他抢儿媳?徒自惹下一个敌人,何苦来哉?据闻薛侯有个女儿,深得薛侯喜爱,长得也是天姿国色,不如周师兄去薛侯府上为周师侄求娶薛侯的这位女公子。你们两家联姻,好上加好,岂不美哉?’”说完过后岳不群脸色越发的奇异了。“大师哥,你说刘师叔这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莫说是岳不群,听完之后也是一脸的古怪之色。不过周不疑倒是因为把刘青山的心思揣摩了一个八九不离十,所以才一脸的怪异之色。薛侯是否有求亲举动,周不疑不得而知,也懒得去求证。他只知道刘青山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容华山派的势力染指湖广!

    华山派现在是五岳盟主,是五岳剑派当中势力最强,声势最大的一派。其他四岳对华山派本来就颇多忌惮,现在又要跟武当派这个泰山北斗联姻,光只是联姻也就罢了,哪怕华山派选的是当今正道武林最强大的少林寺呢,以衡山派守户之犬的性子,多半也就不会过问。可周不疑倒好,竟然选上了武当山掌教真人的孙女,尽管灵霄的爷爷是武当山的掌教真人而不是武当的掌门,不能直接过问江湖中事,可其对武林的影响却不会因此弱上多少。一旦周不疑取了灵霄,两家联姻,在刘青山看来华山派的势力顺利成章的就能进入湖广。这是刘青山所不能接受的,要真的促成了这事,日后万一华山派想要吞并衡山,那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反之就算华山派跟薛侯联姻,也只不过是加固两家的联系而已,对衡山派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这才是刘青山建议周不疑迎娶薛蘅的根本。

    其实要真论起渊源来,衡山派是五岳剑派中历史最为悠久的,就连泰山派,真论起踏入武林的时间,也是不及衡山派的。而论风光就是昔日全盛之时的华山派,也比不上当年鼎盛的衡山。

    当年两宋之际,衡山派掌门独孤剑武功盖世,比武大会中凭借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夺了武林盟主的位置。领袖群伦,北上抗金。那时节,就连全真教的祖师王重阳,还窝在家里读书考功名.

    可惜衡山派后继无人,经过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时至今日,衡山派已经沦落到了武林中二流垫底的地步。在五岳剑派中,除了北岳恒山因为是一群女流,又有先天局限,不如衡山之外,就连泰山派这个缺乏高端战力的,都胜过了衡山。其实衡山派不缺武功秘籍,不缺江湖名望甚至不缺高端的战力。甚至到了今天,湖广一地的大家豪族,想要送自己的子女习武,首选仍旧不是武当,而是衡山派。衡山派现如今缺的,就是来自朝廷的支持和丰厚的产业。连掌门弟子都到了要去做赏金猎人赚取银子养家的地步了,足可见衡山派如今的窘迫。

    而越是弱小的门派,越是能时时刻刻都感觉得到江湖的险恶和无穷的危机。尤其是衡山派这等曾经辉煌历尽沧桑的老牌门派,更是如此。这种门派比那些新兴的小派来,对这个人人将侠义正道挂在嘴上的武林更为了解,更知道在这个充满险恶的武林里,什么正道侠义,全是嘴上说说,弱肉强食,这才是武林。事关门派存亡,道统存续,也就不怪刘青山对于周不疑迎娶灵霄如此反应了。

    虽然周不疑对刘青山拒绝做媒这事情颇为理解,可是从他的角度而言这刘青山实在是要不得,用后世琼瑶派的逻辑来说,怎么可以为了帮派利益,去拆散一对有情人呢?更何况薛蘅周不疑也见过,漂亮是漂亮,娶了的确也是对华山派跟薛侯的联盟加强有利。可这就苦了周不疑自己了。灵霄再怎么古灵精怪,好歹也有几分女子的气息在,好歹周不疑也把得住她的脉。可那薛蘅,用后来的话说,简直就是一个女汉子,娶回去做什么?闹得华山不得安宁?闹得自己家宅不安?周不疑清清楚楚的记得,还有六年,薛禄的大限就要到了,承袭爵位的长子次孙又不是一个多厉害的。难道周不疑会为了讨好一个将死的死人,将自己的一生和心爱的女子一起搭进去?

    “不过想要将灵霄娶回家,确实要花费点儿心思。”周不疑心中对自己说道。周不疑知道,其实按照历史碧云真人七年前就该亡故的了,不知何故,延寿至今。可谁能保证碧云真人还能活个十年八载?就算孙真人自己恐怕也不能保证,到时候得罪了薛侯和衡山派,孙真人又贸贸然羽化登仙。这对华山而言,得不偿失。

    “我怎么这才想到!”周不疑拍了一下脑袋,这等主意,怎么就没有早早想到呢?其实并非周不疑想不到,而是这一招实在是对灵霄不公,武当山也绝不会做此等损害武当威严的事情。不过现在为了两人的情义,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想来灵霄定会同意吧。这次一定要成功”周不疑这样对自己说道。可其实他心里明白,这话也就是给自己吃个定心丸,实际上要真跟灵霄说了,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不过他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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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提亲

    “周!不!疑!”想好了就去做,这是周不疑的一贯风格。趁着薛侯的人还没找上门儿来提亲,周不疑赶紧先跑去找了灵霄商量。也免得到时候拒绝薛侯美意,弄得两家尴尬甚至交恶,那却是不好了。可惜他这招实在是太损,五岳剑派的义气还有华山派跟薛侯的关系倒是照顾到了。却大大的落了灵霄跟武当山的颜面,作为一个女子的自尊和武当山的威严终于让压抑了两年脾气的灵霄爆发出来,顾不得女子家的矜持,生生被逼的吼了出来。

    这一声响彻了整个武当山,让因为各大门派纷纷到来,从紫霄宫门前广场上转移到后山演练阵法的武当弟子们浑身一颤:“小师姑果然还是那么…不同凡响。厉害,厉害。”领头的那个中年道士望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果然是我武当山不世出的天才,出去两年,这内力提升得。啧啧啧。”想起过去自己被灵霄捉弄的往事,中年道人打了个激灵,忽而想起来魔教攻山之日不远,赶紧收回思绪,准备继续监督弟子们演练阵法。往地下看去,之间的弟子们都在望着声音传来那处发呆,想着灵霄出去这两年功力的提升,中年道人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不好好练功一辈子别想有你们师姑的成就!”

    见着师伯怒了,一众小道士联防收回心思,加紧练功。身处南方,在武当羽翼下成长起来的他们,只知道武当的显赫,全然不知道日月神教的威名。他们这般努力演练阵法,全是靠了几位师长的强压。私下里都是说师长们大惊小怪,区区日月神教敢侵犯武当,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哪里值得如此重视之类的话。弟子们如此自傲,师长们也是相差不远,只是想法又是不同,觉得只要真武七截阵用好,管他魔教多少高手都要尽数留在武当山。忧心忡忡,深感不安的,也就只有最高的那几个老道了。

    武当上下对日月神教的戒备观感如何,且表过不提。只说周不疑到底出了个什么馊主意,竟然惹得灵霄如此不顾女孩子家的矜持,勃然大怒,甚至震惊了整个武当呢?原来周不疑竟然是要灵霄找人去提亲!

    要知道就算是在后世,这种事情也是极为罕见。放在现在,也是得男方的门第地位比女方高了不知多少,这才会有女方反过来向男方提亲的事情。像周不疑和灵霄这种情况,武当的门第本就比华山派要高上不少,放在寻常状况下,就是华山派上门求亲,武当也未必会应允,更莫说要让武当作为女方向华山提亲了。

    其实周不疑要是脑子还清醒的情况下,是断然不会想得出来这个主意的,这属于典型的不能实施的计划。可是他看自己便宜老爹那架势,似乎是准备让自己牺牲一下?激烈反抗周不疑是不敢的,倒也不是说没那个胆子,而是他太过重情义,几次作反的胡不悲都留了一条小命。更何况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教导之恩、授艺之恩的周清玄了。没有周清玄,二十多年前周不疑就在茫茫雪原上冻死了。一个不足月的婴儿,想要在冬日的关中凭借自己的力量独自求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非周清玄巧遇,好心救了周不疑,恐怕周不疑立马就得二次穿越了。

    为了自己的幸福,去触怒周清玄,甚至损害自己从小就视之为家的华山派。周不疑做不到,他还没有自私到这等地步,前世听闻某某文艺青年为了所谓的爱情、自由不顾一切,要冲破家庭的束缚和礼法的枷锁,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的实际,周不疑向来对其嗤之以鼻。

    但要他放弃爱人和自己毕生的幸福,周不疑也是做不到的。强压之下,思前想后竟是想出来了这么一个损招。是啊,薛侯的面子是保住了,不会跟华山翻脸;五岳剑派的义气也保住了,衡山派再有火,也没有理由发作了;华山派呢?武当作为女方提亲,大大的涨了华山的面子。这件事情里唯一损失的,就只有武当了。

    灵霄一边哭着一边责打周不疑,周不疑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好犟嘴,反抗更是不敢,只能在房中挪移腾跃躲避灵霄的掌力。一边躲一边解释,好不容易才把灵霄哄住了没有在哭下去。但是这事情实在是太伤灵霄的自尊,灵霄虽然止住了哭泣,也谅解了周不疑的苦衷,可要她去劝说碧云真人,死活的都不答应。过了两三个时辰,门外响起了敲击声“笃笃笃”:“小师姑,掌教师公让你和周少掌门去一趟”

    灵霄赶紧答应:“跟爷爷说,我马上就来。”收拾了收拾,一脸寒意地就走出了房间。周不疑不敢说什么,只是跟在灵霄后面,往三清殿去了。

    走进三清殿,两人眼睛都直了。带来的那两车金银珠宝放在箱子里,用红绸细细地扎了,放在大殿中央。这一看就是提亲的节奏,灵霄方才被气得方寸大乱,平日里的矜持计谋现在全都成了怒火的燃料了,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碧云真人还不知道方才的那声大喝究竟为何,笑道:“华山派的周掌门,亲自来提亲了。霄儿,爷爷知道你跟周少掌门情投意合,也就应下了。本来商量喜事不该叫你们过来的,可周掌门执意如此,爷爷就让真空过去叫你们过来。要是有什么意见,到时候也能提一提嘛。你们一辈子也就这一回,可马虎不得。”

    “亲自提亲?华山派的周掌门?”灵霄听了还不敢相信,可聘礼在此,自己的爷爷也亲口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是假的。可周清玄这个当爹的都来亲自提亲了,周不疑跑过去跟自己说那些又是为何?灵霄狐疑地看着周不疑,意思是: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周不疑苦笑地摇了摇头,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说是让周不疑和灵霄一起来商议他们的婚姻大事。可几千年下来,从来没有过新人自己对婚事参言的,周不疑和灵霄过来也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说了算了还是周清玄和孙碧云。

    周清玄和孙碧云商量了半日,最后决定,目前魔教即将进犯,不便送亲接亲迎亲。等魔教大军被击退过后,周清玄和周不疑立即赶回华山操办婚事,灵霄这边再慢慢悠悠地启程上路。深知武当内情的孙碧云本打算现在就让闲云将灵霄送过去的,可转念一想,这些事情可万不能让这些前来援助的门派知道,要不然武当就真的只能凭借一派之力抗衡魔教大军了。于是孙碧云也就施施然的同意了周清玄的提议。

    婚事大定,两方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可周不疑却疑惑重重,他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宜老爹这辈子就想的是振兴华山,拒绝薛侯好意,与华山派在朝堂上最得力的盟友交恶,这不合乎逻辑啊!便宜老爹又不知道薛六没几年活头的事情,怎会如此?可当着孙碧云周不疑也不好出口询问,也就治好呆立在一边,陪着聊天。

    聊了些许时候,跑进来了一个小道士,慌慌张张的说道:“掌教师公,来人了,好大一群人。”

    “魔教来了?”孙碧云手里一颤,拂尘没掉在地上。

    “不是,是白云观、朝天宫、青羊宫、七星殿、上清观的观主,带着帮众弟子来了。”小道士,慌慌张张的说道。

    孙碧云松了一口气:“那你慌个什么?”

    小道士,定了定神说道:“龙虎山的张天师也来了。”

    “张天师?本朝哪里来的天师?也罢他也来了老道还得去迎一迎。”孙碧云冷冷说道,收拾了收拾,就要出去迎接,忽然想到周清玄还在这里,转身问道:“周掌门可要与我前去会一会当今天下道门的高人?你们华山派的创派祖师广宁真人也是我道门大德,见一见也无妨。”

    周清玄摆了摆手:“多谢真人好意了,可我华山派早已不过问道门中事,贸然介入,反倒不美。这茶不错,周某还是先在这里品名较为妥当。”

    “也好。也好。那老道就先失陪。”见周清玄执意不肯,碧云真人也不多劝。

    “真人慢走。”

    灵霄随着爷爷出去迎接各位道门高人,大殿里只剩下了周清玄父子。周不疑见时机正好,连忙询问。

    周清玄瞥了周不疑一眼:“在你看来,为父就如此势利?”

    “那自然不是,可父亲为何选在今天?”

    见周不疑的急切,周清玄这才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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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退回周不疑正要出门的那一刻。

    岳不群跑了进来:“大师哥,刘师叔上门提亲来了!”

    周不疑囧囧有神的看着岳不群:“女方是薛蘅?”岳不群点了点头。

    周不疑摁了摁印堂,从桌上拿起来了一个茶盏微微饮了一口:“他倒是挺积极,也不管薛侯那边的反应了。衡山派终于把他们那臭架子给放下来了,可惜啊,抱大腿不是这么抱的。这位刘师叔忘了一句话,上赶着不是买卖。”

    岳不群说道:“听刘师叔的意思,好像他这次之前就应下了薛侯的托付,这次等大师哥你回了华山,就要上山提亲的。”

    “爹没应下吧。”周不疑听到这里心中微微有几分得意,靖难勋贵当朝权臣对自己这般看重,虽说大半是瞧在华山派的份上,可也足够让周不疑得意的了。可得意归得意,一个将死之人,再怎么看重自己,也不足以让自己将自己的一生给搭进去。

    岳不群摇了摇头:“听掌门师伯的意思,是要让大师哥你自行定夺。说不得等下掌门师伯和刘师叔就要过来了。”

    “那还来得及。”周不疑放下茶盏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要是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去找冲虚师兄喝茶去了。”

    没等周不疑迈开步子,就听见‘吱钮’一声。

    “不好!”周不疑知道是刘青山跟周清玄过来了,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一路直奔灵霄的住处。

    周清玄进门本是想跟周不疑好生商量商量,怎么对付刘青山,可一进门居然只看见岳不群在,连忙询问。岳不群倒也是口风紧,只是说大师兄出门访友,可他怎么瞒得住周清玄?周清玄眼珠一动,就知道周不疑是去找灵霄去商量对策了。后来灵霄那声响彻武当的叫喊,周清玄知道坏事了,连忙打点好东西,亲自找上门去提亲,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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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就是江湖

    又过了一天,神拳门、仙都派、八卦掌、九华派、四海会、清音阁、东来山、塔坪观等南方武林的门派都赶了过来。也亏得先帝大修之后,武当房舍甚多,不然还真安排不下。一时间湖广江西一代武林道的英雄豪杰除了一些与武当派有过恩怨,或者是在是路远来不及的,其余的尽皆聚集到了这武当山上。看着满山的豪杰,不少人都叫着要主动出击,对战魔教,免得一群魔崽子的脏血污了这灵山胜境。

    可这话一提出来,这就有人出来反驳。主动迎击?魔教现在在哪儿?说是要来攻山,可是自从他们出了黑木崖,就没了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少林嵩山做好了截击的准备,可从河南的官道小径上竟然没有发现一个魔教的教徒。主动出击,击谁?到时候武当空虚,魔教趁隙而入又当如何?

    一时间众人大哗。魔教倾巢出动,必然是要拿下来武当才能干休,可现在正道武林设在各处通往武当山的官道小径上的探子却一条有魔教教众经过的消息都没有传过来。这不得不让群雄心中奇怪,就是隐蔽的再好,那也是一万多人,光是人吃马嚼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正当群雄揣测魔教踪影的时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在漕运上讨饭吃的门派说道,之前他在运送漕粮到通州的时候,看见一大批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看起来凶神恶煞颇似魔教教众的,由通州上船。后因为他们忙于交接漕粮,没有注意到这批人哪里去了。

    “长江水道!”众掌门齐声说道。因为魔教身处北方,俗话说:南船北马,大家也都以为魔教是要从北边走陆路骑马过来,正道武林重重设卡也都是围绕着这个思路,全然忽略了水路!武当山以东全无一兵一卒设防,一旦魔教从东面沿着水路过来,趁着群雄毫无防备,杀一个措手不及。那么魔教吞并武当的誓言,就并非只是一句大话。

    “清风。”俞莲舟喝道。

    “弟子在。”俞莲舟身旁一个看起来邋邋遢遢的年轻小道士应声答道。

    俞莲舟说道:“你带清平、清朗、清静、清昊、清高、清心去查看一下长江水道。记住,要是碰上了不要硬拼。”

    “弟子遵命。”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清风心里却在说:“掌门也太过小心了,凭借真武七截阵,什么样的敌人对付不了?要是碰不上还则罢了,要是碰上了,道爷非让那群魔崽子知道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爷这一尺就顶你的一丈。”

    俞莲舟看着清风一脸的狠sè,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清风什么都好,熟读道藏,平rì里练功也是颇为勤快,小小年纪一身纯阳无极功已经练到了地元第五重。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好强,失了道门中人应有的卑下谦和。这么下去是要吃大亏的,俞莲舟不忍见到清风惨死的场景,又补充了一句:“魔教此次前来,人多势众,其中又不乏好手,你可千万不要好强,见着有大队人马乘船而来,就赶快回来禀报。知道么?”

    “弟子一定小心。掌门,弟子先去了。”清风知道心思被掌门窥破,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退出了大殿,带人下山去了。

    一时之间,殿内无话,安静的吓人。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宁静,可却不是计划着如何剿灭魔教,而是向着‘同道’发难。

    “周掌门,你们华山派的手也伸得够长了,居然伸到福建去了。仙霞派的温掌门要我给您老带句话,要是您老人家瞧上了福建的地盘,他们仙霞派虽然比不得你们华山派家大业大,可也愿意退出福建,谁让你华山派高手多呢。您说是不是?”一个一身员外打扮的中年人对着周清玄说道。

    “这位是…”周清玄沉吟些许时候,想起来了“杭州三合会的丘总舵主吧。”

    丘总舵主拱了拱手,道:“贱名不敢有辱清听,我三合会也就只是挣口饭吃,哪里比得上华山派这等名门正派?只是替温掌门传个话儿罢了,周掌门以为温掌门的意见如何?要是周掌门以为可行,福建北边就是您华山派的了。”

    “不止北福建,福建南边几个州府也归你们华山派了。”又有一人开口了。

    周清玄一眼望过去,笑道:“原来是赤头岭的胡寨主。这福建么,我华山派不想要,也没有伸手你们几家的产业。江湖道义,我华山派决不敢忘,同道情谊我华山也牢记心中,绝不会抢夺你们的产业。你们急个什么?”

    这时候丹霞派的成元说话了:“没错没错,你们几个也真是,华山派家大业大还差你们那点儿?现在大敌当前,这些琐事就不要再提了。”

    那两个舵主寨主还想说个什么,却听见耳边响起一声:“鸱吓鹓鶵。”他们连忙寻找周围,看是谁在说话:“谁在说话?鸱吓鹓鶵是什么?”

    “好厉害的内功。”俞莲舟看了看周清玄,心中暗想“不过如此侮辱他们,这周掌门着实也缺了些气度。”

    丘胡二人都是江湖上厮混的,小时候饭都吃不起,没怎么读过书,从而也就不知道那个典故。可俞莲舟身为武当掌门,庄子自然是看过的了,却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殿中群雄当中却不乏博学之士,自然也看过庄子,鸱吓鹓鶵的典故,他们也是知道的。丘胡二人一个劲儿说自己鸱吓鹓鶵,怎么不惹人发笑?这是让丘胡二人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rì后传到江湖上,不学无术的帽子,这两人算是摘不下去了。

    从旁人嘴里晓得了这话的意思,丘胡二人勃然大怒,可想想刚才只有自己两人听见了,其他人竟然不知道。这是何等深厚的内功,何等高明的真气应用之术,他们两个那点浅薄功底哪里还敢造次?

    闹了一个多时辰,清风一行七人回来了。不过却是被人背回来的。

    魔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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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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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介绍:
华山掌门弟子周清玄,在一次例行巡查后,带回来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对华山的未来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而这一年,距离华山剑气两宗最后一次玉女峰斗剑,还有三十年。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