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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南强子     底线txt下载     底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1章 生活的艰辛

    刘俊自打在九洲农贸市场和哑巴一起卖王八那时,二三百元一斤的野生王八差点被刀疤脸以三十元的价钱贱卖,便开始学会了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暗中观察。

    只要养成了细心观察的好习惯,发现一些别人未必注意到的事情并不难,象刚才工头龚保发吩咐刘俊将中转库的药桶搬到成品库去,显然不合情理,因为刘俊刚进来四下环顾,看到一辆小拖车从标有四号仓库的位置拖了一些同样的圆铁桶就停放在码有一人多高的药桶处,司机停车后便离开了。

    龚保发以不怀好意的语气吩咐刘俊与哑巴又将圆铁桶搬回到四号仓库去,明显不合情理,是赤.裸.裸的恶意报复行为,刘俊心想不就是没象陈尔林包一条烟孝敬人事科长那样孝敬工头吗?至于这样捉弄他与哑巴么?没想到做一个搬运工还要烧香拜佛的,这个城市怎么了?烂透了么?

    “去,叫你去,你就去。”龚保发被刘俊揭穿yīn谋,恼羞成怒,盛气凌人,拍案而起。

    “你叫去,我就去吗?告诉你,该我们做的事绝不含糊,不该做的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叫动我。”刘俊抱着膀子,一副不鸟工头的气势,任由龚保发拍桌子拍肿手也没用。

    龚保发理屈,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刘俊道:“好,你你你,你有种,就不信治不了你。”说着拿起桌上的步话机,喂喂喊了几声,让车队派辆大货来装箱。

    不一会,一辆有十六个轮子加长的大货车开进了五号中转库,龚保发再次指着那堆圆铁桶,一字一句道:“麻烦你俩将那堆成品码放进车箱,下午就要运走的,这下你没话说吧?”

    “好。”刘俊牙一咬,冷冷地应了声,没有再与龚保发强辩,还能有什么话说?既然签订了一个月的用工试用期协议,再不济也得坚持一个月,现在家里中秋节一过,已经面临断炊的危险了,要是靠借钱过rì子那就惨了。

    毕竟好干歹干也有三千元的月工资,和哑巴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就有六千啊,要在乡下一年到头辛苦种田种地也赚不到六千块钱呢。

    来到货车旁,有两个司机在旁指挥药桶搬上车箱后如何摆放,见到只有刘俊与哑巴,很惊讶道:“怎么就你们两人?这要搬到什么时候啊?”

    “平时搬这一车货,很多人的么?”刘俊心里憋着气问道。

    “那是,这可十几吨货呢,下午就发车,就你们两人还真搬不过来,那龚头也是的,怎么搞的嘛。”两位司机摇了摇头,一脸复杂疑惑的表情,蹲到一旁去了。

    刘俊气也气过了,再气也没用,人多人少都这样,干的就是搬运的活儿,不就是使点力气吗?农村的孩子不缺的就是力气。

    唯有面对现实了,也不用抱怨了,刘俊望了望一大堆的铁桶,上前用手试着抱了抱,摇了摇,装有药水的铁桶挺沉,估摸每桶有一百多斤,望了望药桶上的标签,果真标有重量,50kg一桶。

    “阿力,你力气大,我人高,你把药桶抱到放我肩上,我可以扛着直接放到车箱上。”刘俊道,这是最好也最笨的办法,搬运工做的就是搬运的事儿。

    哑巴点点头,将旧式的军用水壶放一边,走到药桶前,不用试桶的重量,两手一抱便轻而易举将药桶放到了刘俊的肩上。

    由于受场地的原因,刘俊扛着药桶得绕过十几米的距离,尽管刘俊能扛得起一百斤的药桶,但还是感受到了来自肩上的压力,不比哑巴在守鱼塘时一个人闲得没事天天将一块几百斤重的大石头搬来搬去的玩弄,读书的人力道还是差了很多。

    扛了大半小时,刘俊扛上了三十只药桶堆放到车上,然后与哑巴一起上车将药桶码放好,稍事休息,喝口水,啃块面包,继续干,半个小时才搬运了一吨半的药桶,照这样的速度,下午两三点能够搬完,恐怕体力也就透支的差不多了。

    坐在地上喝水时,刘俊见不远处的工头龚保发坐在藤椅上吐着烟圈yīn恻恻地朝这边望,算了,忍了,干了。

    刘俊又起身走向药桶堆,哑巴上前按住刘俊不要动,哇哇比划一阵,便上前抱住药桶绕到车箱边放下,再折回来搬另一桶到车箱边放下来,这样可以减少刘俊肩扛的距离。

    哑巴已经看到了刘俊磨破的肩膀处破了皮,有殷红的血丝,哑巴很是心痛,别说搬这些药桶,就算是替刘俊去死他也没有怨言。

    只是哑巴弄不明白,凭俊哥敢跟刀疤脸开打以及在江南茶馆生吞欠条的壮举,这样有魄力有胆识的阿俊哥为什么甘愿在这药厂里受人欺凌,要不是刘俊有意拦着,哑巴还真想用拳头教训一顿欺负人的工头。

    哑巴先将药桶搬到车箱边的方法不错,刘俊很赞赏,并没有干蹲着,也走上前去和哑巴一样先把一些药桶堆放到车箱边,然后再由哑巴将药桶抱到刘俊肩上,由刘俊肩扛着送到齐肩高的车箱里。

    下午三时许,没有午休的刘俊与哑巴凭着坚韧的毅力竟然将十几吨的药桶按要求装放完毕,连货车司机都大感意外,工头龚保发则是脸sè异常地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的体力如此惊人,搬运十几吨的药桶就象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简直就是铁打的身板啊。

    龚保发庆幸新招聘的两个乡巴佬还算憨厚本份,对于他分配的带有明显报复倾向过于苛刻的搬运任务没有与他理论,要不然就凭这两小子机器人般的体魄,要是被激怒了恐怕就得栽在这两小子手中了。

    “咳咳,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嘛,再说了。”龚保发望了下仓库没什么搬的,想着不能把刘俊与哑巴逼得太急,得一步步来加压,直到治服这两小子为止,自他龚保发当工头以来,就没有人敢与他叫板的,这两个不识相的小子必须治服才解恨。

    刘俊并没有理龚保发,揉揉生疼出血的肩膀,摘下口罩,一股难闻刺鼻的药味差点将人臭倒,哑巴也是要酸背痛,沉闷地蹲在刘俊的身边一言不发,刘俊切实感到了生活的艰辛。

    装满成品药桶的大货车开出了五号中转仓库,刘俊与哑巴坐到了四点钟,提着被汗水浸渍干得**的蓝sè工作服准时下班。

    陈尔林开着面包车提前了半小时在青云制药厂的门口等,见刘俊与哑巴均是一脸的疲惫,便知二位兄弟吃了苦,但是,苦也没办法,路总得一步步踏踏实实地走下去,rì子总得一天天带着希望过下去。

    第二天,工头龚保发特意安排了比昨天双倍的工作量,要刘俊与哑巴搬运,刘俊与哑巴几乎一刻都没竭手,直到下午四点也没搬完,龚保发竟然假惺惺地充好人说是没搬完的就不用加班了,明天继续,刘俊听得悲从心起,还是忍了。

    就为了三千元的月工资,刘俊与哑巴被工头当成了机器人使用,刘俊依然忍着没有争辩和偷工,咬着牙坚持再坚持。

    一月下来,已是深秋,天气有些许的凉意,刘俊与哑巴坚持每天上班,手脚不停地上上下下搬运百斤的药桶,两人都瘦了一圈。

    长时间搬上搬下移动重物的高耗能的苦力活,庆幸的是对刘俊来说,不仅瘦了,也晒黑了不少,身体却比在学校读书时结实了许多,单手轻易地就能举起一百斤重装满药剂的大铁桶,八块腹肌彰显着男人的本sè,总觉得心中时时有股力量要爆发。

    今天是发工资的rì子,刘俊知道家里也没钱了,田秀花为了照顾拄着拐杖的父亲没有去外面做保姆,家里等米下锅呢。

    “龚头,一个月的试用期满了,今天得发工资了吧。”经过一个月练狱般的体力活,和初到药厂时不同,刘俊态度不卑不亢,眼神中却凌然不可侵犯。

    工头龚保发也惊讶于刘俊与哑巴的超凡毅力,居然能坚持下来了,有许多试用期的民工由于不识相不懂孝敬被他加压搬运任务而中途退出拿不到一分钱工资,退出的民工应得而未得到的工资却依然可以造表暗中进入龚保发的腰包。

    要不然仅凭一个月也拿3000元月工资外加500元班长津贴的龚保发怎么成天抽得起软中华,脖子上挂得起粗金链,拿龚保发的话来说,那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手段的人或者不择手段的人才能大富大贵。

    各行各业都有它的潜规则,刘俊也算是见识过了这种无奈的潜规则,但刘俊硬是一声不哼坚持一个月下来,完完当当地做满了试用期,只要今天拿到他和哑巴的工资,他们两人就辞职不干了,不鸟这个工头,也不哄这个厂子了。

    因为刘俊在厂子里做搬运并不开心,要不是碍于与药厂签了一个月的试用期合同,做人要讲信用,刘俊早就不干了。

    所幸啊,凭着一口气,凭着能做好搬运工也能做好其他事的信念,刘俊坚持下来到发工资的rì子,那可是他与哑巴两人的血汗钱呢。

    “领工资啊,哦,转眼一个月了啊。”龚保发做梦也想不到刘俊与哑巴两人竟然坚持做满了一个月,对于这两个不识相的小子,他一分钱的外快的好处都没捞到,自然也不会给这两子好处。

    龚保发掏出软中华自个点上,他是没指望刘俊和哑巴会向其他的民工那样巴结上来主动敬烟点烟的,鄙夷地瞧了眼刘俊道:“领工资嘛,没问题。不过呢?”

    刘俊直视龚保发不出声,没有接话说“不过什么呢?”明天就离开这不是人呆的药厂了,还鸟他干嘛。

    龚保发讨了个没趣,只得例行公事地问道:“不过嘛,你们试用期还算合格,还要不要续不续签正式劳务合同哦?续签可以加到月工资四千。”

    “不干了,领完工资就走。”刘俊将早已洗换好的蓝sè工作服、工作牌及领发未用的蓝sè口罩扔到工头的桌上。

    “这个,人各有志,我们就不强留了。只是,按公司规定,试用期满不再续签劳务合同,认定试用不完全合格,只能领月工资两千,你们考虑清楚了么?”

    “还有吗?”刘俊一听脑袋发热,怒火渐渐升起,隐隐有种担忧,与哑巴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搬运工的血汗钱要被这工头给黑了,敢情龚保发是后发制人,这个坑人的药厂啊。

    “还有,这特制的蓝sè工作服,你们已经穿旧并有缝补的破洞,厂里按规定不能回收,按照每套五百元折价归你们所有,如果你们没什么异议的话,我马上签字,可以确保你们到账务科领到1500元试用期工资走人,怎么样?”

    龚保发悠哉的吸着软中华的高档烟草,心想忽悠两个乡巴佬不就跟玩儿似的。

    令龚保发想不到的是,刘俊冷冷回了句“不怎么样。”突然一把将龚保发从桌子后面扯过来,出其不意照着龚保发的小肚子就掏了一拳,声音满是狠毒:“姓龚的,告诉你,属于我们的血汗工资一分钱都不能少。”

第032章 讨薪

    “你,你他骂的敢打人。”龚保发被刘俊冷不丁的在小腹上掏了一拳,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浑身直冒冷汗。

    经过一个月练狱般的超重体力搬运,刘俊的力气与九洲一中读书时不可同rì而语,拎起个五大三粗的工头龚保发来,那就像提起一百公斤重的大号原料药桶那样不费什么力气,这力气啊,都拜工头的严酷报复所赐呢。

    “打你,算轻的。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刘俊捏了捏拳头,朝哑巴说了句,“阿力,帮我搬张椅子来。”

    哑巴兴奋地弯腰搬过来工头坐过的藤椅,恭敬地端放在刘俊的屁股边,眼里露出jīng光,隐忍一月之久的俊哥终于爆发了,这是哑巴所希望的,打架他才不怕,怕就怕他的救命恩人刘俊活得太憋屈了。

    百岁而终横跨两个世纪阅人百年的养父临终前曾抚摸着哑巴的头,告诉哑巴做人不能忘本,老人要哑巴暗中自练一身功夫,往后跟着刘俊走出山村,老人说方圆百里的梧桐乡唯有刘俊一人是人中之龙,跟着刘俊才有出息。

    刘俊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学着工头曾架起二郎腿的样子,就看被打趴下的龚保发还能发什么威?惬意地想着,要是此刻嘴上有一支烟叼着,貌似也有工头的调调了。

    刚才龚保发一番什么工作服破旧不能换、试用期满不续签就算不完全合格的话,刘俊一听就知道他要克扣工资耍无赖了,对这种人是毫无道理可讲的,民工讨薪单靠向zhèng fǔ上访维权那是不靠谱的,唯有铁拳告诉他,凭体力赚血汗钱的劳动人民是不可侮辱的。

    “是不是想叫人?你叫啊。”刘俊晃着腿,他才不怕事情闹大,现在国家对农民工讨薪一抓一个准,只要一闹大,工资分文不少不说,还要给用人单位罚款,这点刘俊是知道的。

    几个仓库闹哄哄的,有货车的马达声及铲产轰鸣声,龚保发哎哟一声被仓库里嘈杂的混乱的声音给掩盖,就算有几个离得远点的搬运工看到了,也没有人敢上前管这个事。

    本来老实巴交的农民搬运工平时就被工头欺负惯了,谁还愿意上前来帮工头?再说了,敢暴打工头的这两年轻人也不是善茬,不是好惹的主。反正,工头捂着肚子痛蹲在地上,就是没人上前来帮衬。

    “你,你有种,敢打老子,你是活腻了。”龚保发望了眼桌上的步话机,挣扎了下,捂着肚子还是站不起来。

    “喊吧,多少人都接了。”刘俊拿起步话机,砸到龚保发的脸上。

    龚保发摸了下生疼的脸,肚子的疼痛令他直冒冷汗,捡起步话机大声呼叫:“保安部,保安部,我是五号仓库管班长龚保发,我在五号仓库被两个民工打了,赶快派人将他们抓起来,所有值班保安全派过来。”

    哑巴上前碰了碰刘俊,比划了下,工头要叫人来了,是不是兄弟俩先开溜?

    “阿力,要躲是躲不过的,咱家还需要等着工资买米呢。”刘俊摇摇头,从藤椅上站起来,又道,“把他拖起来,咱们去财务科。”

    刘俊要如法炮制,就象九洲农贸市场对付刀疤脸一样,先抓住个人质再说,不管有多少保安前来,来得越多,龚保发就活得越惨。

    噗、噗、噗的几声,哑巴上前左手抓住龚保发的胳膊提起来,右手照着龚保发的小腹学着刘俊的样就是三拳,哑巴的力道那可是比刘俊猛多了,直接将龚保发打的吐黄水,鼻子哼哼发不出半点声音。

    哑巴也不是一味的良民,此时不趁着没人的时候掏上工头几拳,到时人一多就没法下手了,谁叫龚保发赖着他兄弟俩的工资不发呢?

    刘俊抓起桌上装有工牌与蓝sè工作服的袋子,大步向厂部的财务科走去,哑巴则抓着龚保发的胳膊象拖死猪一样将龚保发拖出仓库。

    刚到厂部大楼门口,便见一伙身着灰sè保安制服的年轻保安拿着橡皮jǐng棍或带有钢刺的狠牙棒杀气腾腾地冲过来,粗略估算下有三十几个,这架势,刘俊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把他抓起来。”冲上前来的几十个保安一下就将刘俊与哑巴围起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保安队长上前就要抢夺龚保发,被哑巴一脚给踹到骨折半跪地上,将围堵的保安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两个搬运工二话不说就下狠手啊,敢挟持工头,敢暴打保安队长,什么人这么牛逼啊?

    “给我打,打死他们两个。”保安队长嘶哑着公鸡嗓彻底怒了。

    保安们蠢蠢yù动,刘俊一声大喝,拳绕人群一圈,一字一句道:“各位兄弟,你们也看到了,我来这儿辛辛苦苦做搬运工,只想讨回自己本份的工资,但这工头昧着良心克扣我一半的工钱,那可是血汗钱啊,我不答应,就提他来财务科作证取钱。这事儿,我在理,你们也是拿一份工资的,想想干了事没拿到工资是啥子滋味,你们最好别来为难我。挡我道者,就这下场,要是你们觉得比这工头和保安队长还厉害的话,就放马过来试试。”

    刘俊先礼后兵,着实将保安们给怔住了,也是啊,工头与保安队长都是惨不忍睹的下场,要是他们个喽罗上前阻拦既不是要送死?

    “快给我抓起来啊,妈逼,你们这些小子不动手的话,也别想要工资。”保安队长见刘俊的话蛊惑了那些保安,气急败坏。

    呯呯呯,一阵打斗,保安们与哑巴打了起来,吃了保安的饭,就得干保安的事,保安们被队长一威胁,不发保安工资怎么行?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用多激将,三十几个保安便与刘俊、哑巴混战起来。

    有一个多月没打架了,一个多月憋的气,终于有发泄的渠道了,刘俊与哑巴放开手和保安打起来,哑巴更是两手抓住龚保发的两条胳膊轮起来当武器,顿时龚保发的腿上、胳膊上和腹背处挨了好几处狠牙棒,一时鲜血直流,

    “快住手,快住手。”保安队长急令停战,见刘俊连续放倒了几个保安,哑巴将龚保**得呼呼生风,龚保发已被保安的狠牙棒打得皮开肉翻,这是要出人命的。

    “阿力,扔了。”刘俊拍拍手,一番开打,大呼过瘾,一扫一月yīn霾,畅快无比。

    扑通,龚保发被哑巴重重甩在地下,保安队长赶紧跌瘸着上前问长问短。

    “你他妈想害死我啊。”龚保发一阵惊吓,脸sè惨白,刚才被哑巴轮起来当棍棒使差点要了他的命啊,“赶紧的打电话报告老板,让龚总来收拾他,这俩逼崽子是活到头了。”

    “是是是。”保安队长唯唯诺诺,拿起手机直接报告老板,龚保发所说的老板正是村长龚明水的二儿子,分管财务、安保的药厂副总龚保虎。

    刘俊被保安拦着,僵持着,也就干脆抱着膀子站着,冷看四周,霸气侧漏,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令人不敢小觑。

    哑巴则jǐng惕地护在刘俊的五步之距,但说不出高深武学理论的哑巴凭第六感觉,五步的距离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距离。

    壮士杀人,血溅五步嘛,这个话说多少年了,哑巴不懂,刘俊则听说过也在书上看过的,看来将哑巴带在身边是天赐俊男贴身保镖啊。

    龚保虎在几个打手一样的人族拥下从包装车间慢腾腾地向厂部办公楼走来,包装车间又新进了几个清秀可人的乡下妹子,又够龚保虎忙一阵子的了,要知道,龚保虎凭着药厂副总的身份再加上软磨硬泡的功夫,自愿倒在龚总怀里涉事不深的乡下妹子走马灯似的不下二十个了。

    手下边走边向龚保虎报告了发生的情况,当龚保虎来到厂部办公楼时,保安们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并声声龚总地敬呼着。

    龚保虎开始还不信就凭两个乡下年轻人竟敢大闹药厂,当亲见到堂弟龚保发血水渗透衣衫、保安队长折了半条腿儿,还有些保安挂了彩,龚保虎才不得不认真审视起这两个乡下人来。

    就见刘俊一米八二的白面二爷形象,却是高大结实,眼神犀利,凌然霸气,隐隐一股强大的气场,身边一位皮肤黝黑稍矮小的年轻人也是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奴仆神态,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主儿还带着保镖,这乡下人发达了啊。

    “保发,怎么回事?”龚保虎被搅了好事,语气不怎么好,完全不在状态,脑子里满是包装车间清纯妹子的印象。

    “虎哥,这两个民工闹事,我差点被他们给弄死了。”龚保发见龚保虎脸sè不好看,尽量表现得恭敬。

    龚保虎嗯了声,没急着表态,藏了怒气,转过身子,微微抬起手,露出胳膊上的白虎纹身来,朝向刘俊,有点故意向刘俊露出纹身的意味,他可是玩黑社会的,你小子摊上事儿了。

    “小子,你是来闹事的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龚保发声音很冷,在旁人听来冷得可怕,但刘俊却不悚,自己占着理儿,有理走遍天下,这是**的天下,还怕没讲理的地方吗?

    “这是什么地方?问我吗?你不知道呀,这是中国啊,你我一样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刘俊一口便将龚保虎的问话给回击过去,意思很明显,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呐,你就别跟老子玩些不堂堂正正的勾当。

第033章 阴谋

    “哦,都是中国人,这话大气呀。”龚保虎一愣,放下手来,隐了白虎纹身,讪笑道:“嘿嘿,那你为嘛闹事哩?”

    刘俊斜睨了下龚保虎,沉声道:“龚总是吧,你刚才是问我么?”

    龚保发一听就来气了:“你耳聋了是吧,我不问你问谁?”

    “龚总表骂人啊,老总级别的人都得要有素质哦,我个农民工都不吐脏话呢。”

    “你……”龚保虎脸一红,“好,小伙子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俊说句“这态度还差不多。”话锋一转:“龚总,听说你是副总,你能作主不?要是作不了主,我可不说。”

    “你他妈废话,药厂就是龚总家开的,作不了主还跟你废话干嘛?”保安队长拍起了马屁。

    龚保虎点点头,一个欣赏的眼神抛了过去,保安队长心里一阵暖流,大庭广众之下能得到副总龚保虎的赏识,往后在药厂里吃香的喝辣的泡妹子的好事儿就有自己的份了。

    真不要脸,青云药厂明明是闹心村的村办企业,居然龚保虎默认是他家开的,这人啊不要脸了还真是无敌。

    管别人要不要脸,只要有人作主了事就行了,刘俊扬声道:“人家都喊你龚总是吧,作为一个大厂的老总,相信你比他们这些人更有水平。龚总你不能一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口口声声说我们闹事,我就这单薄的兄弟俩,敢在龚总您的眼皮子底下闹事吗?当然不敢,是吧?”

    龚保虎被刘俊一扬一抑的说话方式弄得好没趣,皱起了眉头,yīn沉着脸道:“嗯,说下去。”

    “嗯,我郑重地告诉龚总,我是来讨薪的,不是来闹事的。我与兄弟阿力在你们药厂做满了一个月试用期的搬运工,没一天迟到早退,将所有该我们做的事都做好了,结果工头龚保发居然无端克扣一半工资不给发,我们辛辛苦苦地干一个月整天为了你们药厂发展累得跟狗一样容易么?不说要你们发奖金给我吧,理应发的工钱你总不能少给吧。”

    刘俊面向龚保虎,当着众保安的面道出原委,最后重申一句:“我就讨回属于我们自己的血汗钱,六千元工资一分钱都不能少。龚总,你就作个主发给我们吧,拿钱我们马上就走人。”

    龚保虎冷冷一笑:“六千元钱没问题,可以分文不少支付。但你打伤了我的人怎么办?”

    刘俊仰天哈哈大笑,手指龚保虎的鼻子,一把提起龚保虎的衣领,yīn恻恻道:“就知道你作不了主,就知道你们一群人全他妈无赖。你看看,龚保发身上的伤是我们打的吗?那全是狠牙棒弄的啊,你们自相残杀好不好?”

    说到此处,九洲农贸市场上用瑞士军刀捅着刀疤脸腰眼的那一幕再次浮现脑海,不由得龚保虎插言,刘俊陡然变了脸sè,yīn险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刘俊逼视龚保虎道:“嘿嘿,何况就算我俩伤了人又咋滴?你们三十几个人以多欺少,大家都看到了,别说打伤你们,就是现在杀了你们,我们也是正当防卫,法律顶多判个防卫过当坐个两三年就出来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捅死你?坐两年牢换你一条命,赌不赌?”

    龚保虎见刘俊没有丝毫畏惧,说得还头头是道,心中凛然一惊,不由倒退一步,怔怔地望着刘俊寻思开了:“这小子够狂的呀?什么来路?万一惹恼了这两小子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龚总,能作主不?”刘俊看出了龚保虎的胆怯,把话说得龚保虎没有退路,“不能作主你就闪一边吧,下回可别说大话,以防闪着舌头。”

    刘俊说着一把将龚保虎推到一边,冷笑不已。

    “你小子说话不留半点情面呀,别说六千块钱,就是六万六十万六百万六千万老子签个字都能变现。”龚保虎堂堂一个拥资几亿的青云制药厂的副总连六千块钱还作不了主,那不是很没面子?

    被刘俊推搡一阵的龚保虎吹起了牛皮,忙向身边的跟从吩咐道:“去,到账务科领六千块钱去。”

    “是。”跟从飞快跑上楼去。

    “龚总,咋还给钱啊?不能给啊,他把我们打成这样子,就这么白白放过他们吗?”龚保发一副哭相。

    龚保虎瞪眼龚保发,心想你说不给就不给吗?我一个副总难道还要听你一个仓管员的吩咐吗?但是这两民工确实伤了药厂的人,这笔帐有得算。

    “小子,钱一分不少发给你。但我们的人伤成这样子,你看要怎么了?”龚保发尽管心里有些鄙视堂弟连两个乡下人都搞不定,惹出事儿来了还要他这个堂兄来擦屁股,但当众不能驳了龚保发的面子,毕竟以后仓库管理这块的事,还要靠堂弟镇着。

    “还能怎么了?六千块钱是我俩兄弟该得的工资,你们的人受伤那是他们孬,有本事单挑,不带人多欺负人少的,要是你们一起上,我也不介意再开打一次。”刘俊一脸的不屑,只要能拿到钱万事皆了,对付这些无赖,你在气势上就得比他们更强悍,拳头比他们更硬。

    龚保虎无语,眼前的两小子能说会道敢打敢拼,哪是什么乡下人啊,比这些乌合的保安不知要强多少倍。

    “龚总,六千块钱。”跟从气喘吁吁地拿了个黄皮档案袋过来,递给龚保虎。

    龚保虎拿着档案袋,一时没了主意,自己的人挨了打,还这么无语地将钱一分不少地付清工资,实在是心有不甘,若叫人开打的话,又怕在药厂闹出人命来。

    “龚总,不妨这般……”刚才从财务科取了六千块钱的跟从见龚保虎提着钱袋手足无措的样子,将龚保虎叫到一边,及时上前献计献策,说得龚保虎眉头舒展,连赞妙妙妙。

    龚保虎忽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yīn转晴,换了副笑脸,摆起了一副绅士样,将黄皮钱袋递给刘俊,道:“小刘呀,做事拿工资是天经地义的,打架伤着人就不好了。这事儿嘛,我看工资照给,但伤人的事嘛,就让当地派出所来协调,你看怎么样?”

    “行。”刘俊接过钱袋,想都没多想,就一口答应下来,只要得到了他与哑巴应该得到的工资,去哪里协调都行,伤人也是事实,凡事总得有个说法,更得有个了断。

    “那我报jǐng了哈。”龚保虎欣喜不已,拿出手机来望了望刘俊。

    “随便。”刘俊手一摊,完全无所谓。

    哑巴接过钱袋,抽出袋子里一叠厚实的百元红钞,作个样子朝手掌虚喷了口唾沫,便如痴如醉地一张张数起钱来。

    “你好,110,青云药厂有人打架闹事……”龚保虎象征xìng地征得刘俊同意后,迫不及待地拨打了110报jǐng,然后示意保安队长将保安撤离,只剩下被打得惨不忍睹的龚保发。

    刘俊见此情景,发觉不对头,顿时反应过来,不好,中计了,这是个yīn谋啊,保安一撤离,不就成了他和哑巴是将人打成重伤的凶手吗?人多欺少的场面优势没有了,这当地派出所肯定是要护着药厂这边的。

    “这个……龚总,就不劳110来了,我们亲自去派出所录口供。”刘俊见势不妙,拉着哑巴就往外跑。

    “别跑,给我追。”龚保虎反应过来,yīn谋识破,这姓刘的小子也不地道啊,说好了等派出所民jǐng来协调的,居然收到钱撒腿就跑了,这还了得?钱丢了,人伤了,怎能让这小子得这么大的便宜就溜了呢?不行,必须得追回来。

    保安已经撤离,再聚拢来追明显迟了一步,刘俊与哑巴跑得飞快,跑到厂门口,有陈尔林的面包车正等着,一坐上车,陈尔林便将车子开得飞快。

    “大哥,接到工资了吧,往哪开?”陈尔林发现后面有人跑着追赶过来。

    “工资一分不少,不过出了些事情,我将仓库的工头和厂里的保安队长给打了,先不管那么多,你随便往哪开,能摆脱后面那些人就行。”

    “好嘞。”四个轮子的车子要摆脱两条腿跑路的人那还算事吗?陈尔林发动了车子,油门一踩便飞驰而过。

    “大哥,听说在青云药厂能拿全额工资的民工几乎没有啊,他们怎么就发全工资了哦?”陈尔林开着车,感到有些疑惑,刘俊与哑巴能坚持下来做一个月成天要体力透支的搬运工就够让人敬佩的,而今能将试用期工资分文不少的要回来,那就不是让人敬佩,简直就让人崇拜啊。

    “做事拿钱,理所当然。”刘俊稳了稳情绪,又道,“不过,药厂真够坑人的,刚不说了嘛,要不是教训了下工头和保安队长,恐怕这工资还真要不回来。”

    刘俊轻描淡写说是教训了下工头和保安队长,陈尔林听得却是心惊肉跳,忍不住道:“大哥,这下可惹上麻烦了。你这是铁锤砸到铁板上了,硬碰硬啊。工头与保安队长都是闹心村的人,这药厂是闹心村的村办企业,村长龚明水的大儿子龚保龙是大股东,你打了闹心村的人,龚保龙肯定不会放过咱们。还有,伯父与伯母就住闹心村呢,恐怕以后也会有麻烦的。”

    陈尔林吧拉吧拉一大堆话,听得刘俊心烦,感慨赚钱不易,没有多想,对陈尔林说道:“阿林,你也辛苦接送兄弟一个月了,现在油价他妈飞涨,都涨到7块6毛6了,呆会让阿力付一千块油钱给你,别嫌少啊。”

    “大哥,你这话,是瞧不起我,还是不把我当兄弟?”陈尔林当即气愤,一阵悲哀。

第034章 捞人

    “阿林,不是这个意思,赚钱不容易,亲兄弟也明算帐嘛。”当刘俊借油价飞涨提出要给陈尔林一千块油钱作为补偿时,陈尔林显得很激愤,貌似伤了兄弟的自尊了,刘俊只好徒然地解释。

    “大哥,谈钱伤感情,要是我和你在一起混是为钱的话,你还真小看了我,我就觉着大哥你与阿力是条汉子,跟着大哥活着心里踏实。”陈尔林向刘俊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

    “那,不谈钱了,以后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阿林你是二弟,阿力是老三,咱不搞什么桃园结义的仪式,义字当头,情记心中就是了。阿林你看怎么样?”

    刘俊心中一动,还是有兄弟好啊,好兄弟会不离不弃跟随你,关键时刻不会背叛你,来到省城打拼,要想出人头地,毫无背景与实力的刘俊太需要兄弟了。

    “大哥,没得说,要二弟上刀山下火海一句话。”陈尔林心cháo起伏,刘俊算是正式把他看作兄弟了,以后跟着刘俊必定要混出个模样来,不会浑浑噩噩过一辈子的。

    哑巴不会说话,自然没法表达,但还是紧紧握住了拳头在空中挥了挥,表示以后三兄弟就一条心,绝对听大哥的了。

    刘俊与陈尔林聊着,在一处十字路口等红灯,突然一阵jǐng笛声响,后方一辆黑sè桑塔纳2000jǐng车打着红蓝爆闪疾驰而来,后面还跟了辆熟悉的路虎,正是闹心村村长的大儿子龚保龙的座驾。

    “大哥,jǐng车追来了,龚保龙也出动了,肿么办?”陈尔林心里一紧,这事儿大了。

    “闯过去,甩掉他。”刘俊想着先甩掉jǐng察与龚保龙再说,以后的事以后了。

    “好吧。”陈尔林一踩油门硬闯红灯,豁出去了,闯红灯扣六分就扣六分吧,罚两百就罚两百吧,要是被jǐng察与龚保龙逮住现场指不定要多吃亏咯。

    还好陈尔林是个开过几年黑面包车的老手,闯红灯时差点与一辆大奔撞上了,可是jǐng车与路虎也闯过红灯追过来了,后面响起了车载话筒声,居然是个女jǐng好听的声音:“jǐng告、jǐng告、严重jǐng告,前面银灰sè昌河面包车,请停车接受检查,再逃就开枪了。”

    “呯呯”后面jǐng察鸣枪示jǐng。

    “妈呀,真开枪啊?!这是闹哪样,jǐng车追面包车还要开枪?哥,咋办?”陈尔林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抖。

    “阿林,那就停车吧,你装着与我们不认识,只是个开面包车的,这事儿必须与你没关系,你不能折进去。记得把六千块钱送到我爸手里,家里没钱打米了。我与阿林到派出所去接受调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刘俊倒是很从容,让哑巴拿钱袋和称手的铁扳手交给陈尔林,刘俊也掏出瑞士军刀让陈尔林藏好,事已至此,甩不掉jǐng察与龚保龙那就面对现实好了,事情总得解决,反正六千块钱的血汗工钱讨到了,也没什么担心。

    刘俊与哑巴两人在路边下车,陈尔林飚着面包车一闪即逝,jǐng察与龚保龙要找的人是刘俊与哑巴,自然没去理会面包车。

    车子前盖标有红sè110字样的jǐng车停下,几名着装齐整的jǐng察蜂拥而下,路虎也嘎然而至,闹心村村长的两个儿子龚保龙、龚保虎及其保镖气势汹汹地下车将刘俊与哑巴给围了起来。

    “你涉嫌伤害,闹事逃跑,铐起来,带走。”一位短发、削肩、柳腰、大胸的jǐng花朝刘俊杏眼一瞪,一下车就朝旁边的男jǐng下令。

    “喂,美女jǐng官,你不要这么霸道好不好?我犯哪条罪了要戴手铐?再说,你都没出示证件就要铐人,难道你们jǐng察可以不讲究执法程序随意铐人的么?”刘俊将拿着手铐上前的男jǐng推开,逼视jǐng花,没想到城里的jǐng察比起药厂的工头与保安来更不讲理。

    “哟呵,你还懂得挺多嘛。”jǐng花一愣,没想到面前这个长得高大白净顶多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一点也不害怕jǐng察。

    “小子,看清楚了,这是我们青云派出所新来的副所长腰小青,说你涉嫌伤害你还理屈了是吧?青云药厂的龚保发已经被打成重伤,你已涉嫌犯罪了,跟我们到派出所去协助调查吧。”另一个男jǐng献殷勤地望了眼腰小青,主动向刘俊解释。

    刘俊不由再次打量下女副所长,敢情挺年轻漂亮的一个jǐng花嘛,顶多二十几岁,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派出所的副所长,肯定有背景,唉,这社会除了刘俊一家,处处都是有背景的人呐。

    对了,对了,这个jǐng花姓啥来着?姓腰,还是姓妖?没听错吧,这腰姓很少见啊,是不是大有来头啊,得空度娘下这个姓腰的妖jīng?!

    “腰所长,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两小子,将我家堂弟打得遍体鳞伤,真是胆大妄为,也不看看他打伤的是什么人?”龚保虎插言。

    龚保龙只横着膀子在旁冷冷观看,很好奇两个乡下人竟敢到青云制药厂撒野,真是吃了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有jǐng察在场,龚保龙准一声吆喝,身边请的两个退役特种兵保镖非将这两小子踩成泥浆不可。

    “我看见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两个打人的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吧。”腰小青无视龚保虎,指了指刘俊与哑巴,没有再提上手铐的事,转身上了jǐng车。

    腰小青心里很清楚,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年轻人敢在青云药厂将工头与保安队长打伤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说这两人的胆量如何,但青云药厂龚氏两兄弟的口碑却不是怎么好。

    她刚才一声断喝,也是做做样子给龚保龙看的,毕竟人家是拥资亿万的青云药厂的老总,为当地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地方派出所,对于纳税大户青云制药厂的老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阿力,上jǐng车。”刘俊听到腰小青顶撞龚保虎,言语上有偏向他与哑巴的意味,自然心里又放轻松了许多。

    “大哥,怎么新来的腰副所长不上道啊?”龚保虎被腰小青噎得好没面子,在龚保龙面前中伤起腰小青来。

    “你急什么?带副的不都顶用,所长陈开一句话,便可以做死他(她)。”龚保龙显然对腰小青偏袒刘俊的态度很感冒。

    “大哥,是做死那个女所长,还是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子?”龚保虎一下没听明白,讪笑着问道。

    “你用点脑子吧,就知道成天喝酒泡妞,哥的话一语双关,懂不懂?”龚保龙敲了下龚保虎的脑袋气鼓鼓地上了路虎揽胜。

    “我还真不懂!”龚保虎摸着后脑勺,感觉自己一下子笨了起来。

    一阵jǐng笛声响,刘俊与哑巴被新来的青云派出所副所长腰小青亲自接jǐng给带回当地派出所协助调查。

    ……

    江南茶馆,装修豪华却不失格调高雅的总经理办公室,江浩风兴奋地在巨大的办公室里踱步,秘书告诉他,从古和县乡下到城里来谋生的刘俊与哑巴两兄弟被青云派出所抓起来了,有两天都没放出来,原因很简单,就是刘俊讨薪时将青云药厂的工头与保安队长给打成重伤,药厂的老总龚保龙出面硬是将刘俊两人做成死案,据说要判两年。

    自从刘俊在江南茶馆生吞欠条为表弟段骐骁解围那一刻,江浩风了解到刀疤脸都曾被刘俊给镇住了,江浩风就记挂上了这个非同一般的年轻人,想跟刘俊交个朋友,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江浩风知道,自古成事者,笼络人才至关重要,茶馆要想进一步发展,非得要有刘俊那样生猛的人才能做得更大。于是,江浩风放出话去不许刀疤脸与刘俊再生事,并暗中派人时刻关注刘俊的动态,对于刘俊在青云市场上出手解救美女记者,暴打刀疤脸的手下,以及刘俊在青云药厂做搬运工直至打伤药厂的工头和保安队长的事,江浩风了如指掌。

    “机会终于来了。”江浩风踱到红木办公桌前,一拳砸下去,也不觉得疼,之所以没有在刘俊与哑巴关进派出所的当天捞人出来,为的就是要让刘俊知道越是危急的关头越是有象他江某人这样仗义的兄弟才会出面,江浩风要的就是让刘俊欠上一个永远也还不完的人情债,那样就不怕往后刘俊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干。

    “老板,派出所超过48小时再不放人的话,恐怕就要送走了,人要送走,难度不小。”一副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秘书看出了江浩风焦急却又兴奋的表情,该秘书可是华夏政法大学毕业的,对于法律门清的很。

    江浩风做的就是亦黑亦白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事儿,要没个jīng通法律的高端人士做秘书顾问那怎么行?

    “周朋,现在就到青云派出所捞人去。”江浩风行事果敢,考虑好的事,从不拖泥带水,自从动了要和刘俊交朋友的心思,此时急于要将刘俊召揽到身边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好的,我已让黄凯师父将宾利开到茶馆门前了。”周朋居然jīng明到提前安排事情,对老板江浩风的心理预期一料一个准,就是二号首长省长的秘书都未必有周朋这样的水平。

    四十五分钟后,一辆超级豪华价值千万的金黄sè宾利慕尚驶进了青云派出所,稳稳地停在了一辆白sè路虎揽胜的旁边。

第035章 路虎PK宾利

    青云派出所,所长办公室,所长办公会正在激烈讨论,就刘俊与哑巴伤人事件最后定xìng。

    所长陈开是青云制药厂总经理龚保龙喂饱了的铁杆哥们,铁到龚保龙每年都要公开赞助青云派出所二十万的办公经费,改善民jǐng办公条件、提高民jǐng福利待遇,表示感谢地方派出所为地方治安尤其是为青云制药厂的和谐安全稳定作出的杰出贡献,对于所长陈开的好处,则是私下暗中进行的,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数目。

    陈开四十开外,jīng干的外形透露出一股威严,他知道青云制药厂的老总龚保龙就坐在所接待室里等候结果,龚保龙的意思就是要将伤人的刘俊与哑巴先是行政拘留15天再组织材料上报检察院申请批捕,最后提请法院庭审宣判,至少要判刘俊两到三年才罢休,否则对青云制药厂其他民工起不到足够的震慑作用。

    龚保龙候在接待室是要亲眼看到打人的两个嫌疑人送进看守所才放心的,陈开目前并没有受到来自除嫌疑人家属以外方面的压力,只有嫌疑人的家长,一个拄着拐杖的残疾男人与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成天哭死哭活地在派出所里说他们的儿子冤枉,要派出所秉公执法,请求赶快放他们的儿子回家,那对家长一看便是毫无背景与根基的外地进城务工人员,形不成任何压力,基本可以不予考虑。

    陈开理清了思绪,咳咳了两声:“这个案子嘛,大家都知道,刘俊与肖力是毫无法制观念的进城务工人员,在青云制药厂明目张胆行凶,已经将青云药厂的仓库班班长龚保发打成重伤,将保安队长龚保平打成轻伤,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属故意伤害罪的范畴,我建议就此案向检察院提请批捕。”

    “我不同意。”陈开话音刚落,新来的副所长腰小青胸脯鼓鼓,对所长陈开明显徇私枉法的行为果断予以抵制。

    对于分管治安的副所长,上任没几天,就有jǐng员讨好地向腰小青八卦起所里的各种人事情况,而女人,从来就不缺八卦的心态,对于陈开与龚保龙蛇鼠一窝、坑瀣一气的事已有所闻,觉得象陈开这样毫无原则毫无做人底线的所长简直就是jǐng察的败类。

    所长力挺批捕刘俊与哑巴,女副所长则当面锣对面鼓地坚决反对,对于不归他们所管的治安事件,其他所班子成员也就不予表态,权当看戏,所长是不能得罪,但女人更不能得罪的,女人发起飚来,男人注定死定了。

    “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刘俊与肖力造成的故意伤害罪是不争的事实,是铁板钉钉的事,你有什么可以反对的。”陈开明显对腰小青的挑衅很恼火。

    “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腰小青耍起了女人腔,几乎就差没叉腰了,语气不容辩驳,“据我调查,刘俊与肖力两人是青云药厂招聘的临时搬运工,试用期期满,厂方以种种不合理的理由无端克扣两人工资,致使治安事件的发生,事件发生的主因缘自厂方,厂方的仓管班班长和保安队长被打完全是混战造成,自始自终刘俊与肖力两人都是赤手空拳,厂方的仓管班班长和其他保安受的伤多为铁器所伤,与刘俊、哑巴两人毫不相干,他两人属于正当防卫,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腰小青当即将陈开的说法批驳的体无完肤,陈开铁青着脸异常的难看,新来的女副所长在挑战他的权威,陈开寻思以后得想尽法子给这个新来的不懂事的女jǐng小鞋穿,还在心里朝女jǐng暗自呸了句“胸大无脑的女人。”

    “我建议应当对刘俊与肖力两人48小时内无条件释放,咱们人民jǐng察必须为民办事秉公执法,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同志们,该悬崖勒马了。”腰小青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不同意,稳定压倒一切,同志们必须要牢牢树立稳定的大局观,对于寻衅闹事打架斗殴的不法分子必须严厉打击,班子会就开到这里,我马上签字行政拘留刘俊与肖力15天,将肆意伤人致重伤的犯罪嫌疑人立马送青云看守所羁押,请求检察院批捕。”陈开将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拍,强行作出决定,奋然起身。

    “我不同意。陈开所长,你敢不作为,我就敢弹劾你,你信不信我立马实名上告纪委查处你徇私枉法。”腰小青与陈开针尖对麦芒,义正辞严,也是奋然起身,大胸脯抖得厉害,晃得班子成员里的男jǐng官们眼睛乱跳。

    陈开大叫:“腰小青,有本事你告去,你目无组织纪律,干扰司法办公,我将请求上级对你进行处分。”一个新来的副所长公然挑衅所长的权威,这还了得,不把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给法办了,以后在这个青云派出所谁服你?

    “好吧,我等着,有本事你就处分我去,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腰小青一气过后,却忽地冷静了下来,冷冷地扫过全场,坚定了一个信念,当什么副所长呀,早该跟京城的爷爷说直接当个所长得了,不当正的,办不了正事,憋屈呢。

    “就这样定,马上将两犯罪嫌疑人送看守所,先拘留后批捕。”陈开行使所长特权,拿着笔记本就要离开,此时裤兜里手机一阵震动,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青云公安分局一把帅志云局长打过来的。

    陈开立马站直了身子,扫视了下在座的其他班子成员,脸上浮现得意之sè,声音故意说得很大,要让大家知道他在跟谁通话:“帅局,是,是接手了个治安案子,正在办理先拘后捕……啊,什么?放人?”

    青云公安分局的一通电话将陈开震得发晕,头上冒汗,脸上发烫,赶忙捂着话筒,声音小了下来,不敢回望会议室的班子成员,匆匆走到门外接听。

    两分钟后,陈开神sè凝重地夹着笔记本进来,宣布:“接市局最新指示,zhōng yāng、省市对于进城务工的农民工讨薪高度重视,为体现市委、市zhèng fǔ对农民工的关怀,对于涉及农民工的讨薪治安案件特事特办,刘俊与肖力因讨薪引起的伤人事件为避免造成不良影响,暂不予追究,就请腰副所长具办结案吧。”

    陈开在班子成员面前唱了番高调,为自己找了台阶,他才不会在众人面前透露刚才手机里遭帅志云局长一番痛斥,既要放人,还要做好被收押人员的安抚工作,所以正好卖个人情给腰小青,知道这个新来的女副所长同情农民工的。

    陈开不知道的是,青云公安分局的一把手帅志云局长也是顶着市局的压力打给他要求直接放人的。

    在江浩风与眼镜秘书周朋进到派出所便民惠民接待大厅时,便发现了药厂的老总龚保龙兄弟俩在,刘俊的父母哭丧着脸也在,稍一打听便了解了情况,有龚保龙在,恐怕刘俊与哑巴两人要送看守所了。

    龚保龙也发现了江浩风,两人对视了下,心照不宣,并不招呼。

    由于青云制药厂的难闻药味长年飘浮江南机械厂厂区,还有药厂的污水治理不达标,严重影响了机械厂居民的生态环境,为此,江南机械厂与青云制药厂经常打官司,作为机械厂和药厂的风云人物,江浩风与龚保龙难免在一些场合会面,基于利益不同的缘故,两人形同陌路,胜似宿敌。

    为了避免与龚保龙的正面冲突,江浩风选择了低调,走出派出所的接待大厅走向停车场,没有主动上前与刘俊的父母寒暄,他相信有秘书周朋在场,一切都可以处理的妥妥的。

    本来江浩风与青云派出所的所长陈开也有过交道,但没有什么交情,凭着江浩风的名气想必陈开也会卖几分面子,但这种情况,有与所长很铁的龚保龙亲自坐镇要做死刘俊的案子,江浩风的面子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老板,还是给舒秘书打个电话吧。”跟在江浩风身边的男秘周朋建议道,周朋知道江浩风的面子很珍贵,要不不出面,出面必定要成事,这个情况的话,有龚保龙在这里搅和,所长陈开卖江浩风面子的可能xìng不大,只得通过上层路线曲线救国了。

    “嗯,你去办吧。”来到宾利车旁,有保镖开车门,江浩风心情复杂地钻进了宾利车,思虑着等捞出刘俊与哑巴后,早晚要与龚保龙干一仗。

    周朋当即打电话给舒秘书,所谓舒秘书,就是江南市zhèng fǔ副秘书长兼市长秘书舒运来,市长沈钧儒与江浩风的关系那是人尽皆知,自然市长秘书舒运来与江浩风的秘书周朋可以一对一的无缝对接。

    就一个电话的事,周朋简单地向舒秘书陈述了下案情,舒运来二话没说便一个电话直接打给江南市公安局局长柳火旺,柳局长又打给了青云公安分局的局长帅志远,帅局长再打电话给青云派出所的所长陈开要求直接放人。

    双手反铐在铁环上,关在青云派出所羁押室里的刘俊做梦也想不到,就因为他殴打青云制药厂的工头与保安队长被拘押一事,由于江南茶馆江浩风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居然惊动了江南市委、市zhèng fǔ及公安系统的高层,要不是江浩风来得及时,恐怕刘俊与哑巴还真的要坐两到三年牢了。

    龚保龙看见陈开垂头丧气地过来,又见到腰小青说笑着将刘俊与哑巴送到其父母身边,暴跳如雷:“陈所长,怎么放人了?”

    陈开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龚总,上峰有指示,必须放人。”

    “妈的,肯定是那个江浩风搞的鬼。”龚保龙顿时反应过来,江南茶馆的老板江浩风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青云派出所了。

    陈开摇了摇头,不忘提醒:“龚总,这事儿惊动高层了,最好不要再生是非,否则我也扛不住。”

    “好吧,陈所长,有空再坐,告辞。”龚保龙知道有些事并非靠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就能办得了的,还得要有更牛逼的靠山才行,陈开这个所长也是软蛋子,只会捞好处,不会办正事,关键时候掉链子,弄得他堂堂青云药厂的厂长在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里好没面子,以后派出所还想要二十万赞助费的话门都没有,一个子儿也别想要。

    龚保龙领着龚保虎和保镖气呼呼地走出了派出所接待室,上了路虎揽胜,见到江浩风坐在超级豪华的宾利车上,龚保虎叫嚣:“哥,撞上去。”

    “闭嘴,那是宾利,不是吉利,撞了你陪得起么?”龚保龙手一挥,路虎驶离青云派出所,闭上眼一阵心痛,路虎PK宾利,钱少的人伤不起啊。

第036章 美丽的邂逅

    龚保龙、龚保虎两兄弟及其保镖离开了接待室,腰小青将刘俊与哑巴肖力送到了刘德奎与田秀花的身边。

    刘俊一家人团聚感慨万千,田秀花动情地左拉拉刘俊右拉拉哑巴,问长问短,挨打了没?吃饭了没?有觉睡没?嘴里不停地骂着杀千刀的jǐng察竟然用铐子将两个孩子的手铐的红肿。

    刘德奎则拄着拐杖背过身去偷偷流眼泪,儿子比他有出息多了,属于自己的血汗工资钱,就是拼了命也要拿回来,那些贪婪的工头与狗仗人势的保安就该打。

    曾在垄上村村委会的小卖部里忍气吞声被狗rì的村长肖福贵打成太监都没还一下手,现在想起来说多后悔就有多后悔,要有儿子一半的出息,也不至于背井离乡啊。

    “大叔,阿姨,你们的孩子没事了,就别哭闹了,办个手续回家吧,我看你们的孩子脾气有些躁,以后多管管啦。”腰小青劝解。

    “jǐng官妹子,你是好人,你可得帮我家阿俊、阿力两个孩子作主啊,谁那个杀千刀昧了良心缺了德的jǐng察将我家孩子打成这样,我要告他们去。”

    田秀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撒起了泼,害得几个男jǐng不敢从正门走,只得侧门绕开,遇见农村这样的泼妇,再好口才的jǐng校生都得退避三舍,自叹不如。

    “姨,可以了,回家吧。”刘俊不想再看田秀花表演,尽管田秀花是真心的为了他才在派出所里撒泼讨说法,要不是面前这个腰副所长好心人一个,准会将田秀花当成无理取闹给关起来。

    “嗯,回家。”田秀花收起哭相,挽着哑巴破涕一笑,刘俊说的话在田秀花面前一向顶用,田秀花之于刘俊一向有意顺从。

    腰小青拿过两张表格来,让刘俊与哑巴两人签字后就算没事了,将刘俊一家人送到派出所门口。

    周朋见时机合适,便上前与刘俊打招呼,他要让刘俊知晓,他这么轻易地放出来是由于江老板出面的缘故,江浩风的这个人情不能不让刘俊知道,更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抹杀。

    “俊哥,江老板来看你了。”周朋笑着过来,同时拍了拍手,示意江浩风可以见刘俊了。

    “江老板?”刘俊一愣,见到派出所的停车场里,江浩风从一辆金黄sè的超级豪华的宾利车上下来,便明白了一切,敢情江南茶馆的老板江浩风出了面才放人的。

    青云派出所的人审讯时三番五次诱导他主动承认打伤了工头,但刘俊就是一口咬定是正当防卫,在派出所关押,“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最多半年”的古训,刘俊深深铭记于心,这个社会老实人吃亏呢,什么“吃亏是福”那都是骗人滴。

    至于哑巴肖力受审,刘俊一点也不用担心,刘俊发现哑巴跟了他一段时间之后,哑巴虽不会说话,但jīng明不在他之下,派出所的人要想从哑巴身上打开缺口就算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济于事,装聋作哑谁不会,何况肖力是真正的哑巴。确实也如此,审讯时,哑巴紧闭金口什么也不说,就是摇头什么也不知道。

    “俊哥,又见面了。”江浩风听到周朋拍巴掌响,回头见刘俊一家子在派出所办公楼前,从宾利车上下来,从容迎向前,主动向刘俊伸手相握。

    “江老板,幸会。”刘俊友好地与江浩风握手,感激的话该说还得说,但江浩风的这份情得领,放在心里面就是。

    “这是伯父、伯母吧,俊哥的事我都听说了,是条汉子,现在没事了,我给你们一家子接风。”江浩风很豪爽地向刘德奎与田秀花打招呼,还朝哑巴友好的一笑。

    田秀花呵呵笑着,她最喜欢别人在刘俊的面前喊她伯母了。

    “喂喂,你是谁啊,好象跟刘俊一家子很熟似的。”腰小青受了冷淡,朝江浩风直嘟嘴。

    “美女姐姐,这是江南茶馆的江老板,我们有过交道的,算是好兄弟。”刘俊托起大来,既然江浩风主动示好,刘俊也就不娇情,迅速将场面融洽起来。

    要知道,派出所的这两天两夜,刘俊与哑巴是得到了这位美女副所长腰小青的不少照顾的,除了上手铐,最起码没饿着还有饭吃有床铺睡,有美女jǐng花镇着,陈开所长的嫡系不敢动坏心思,所以刘俊心里是感激腰小青的,做人要时时怀一颗感恩的心,惩恶扬善不昧良心,这是刘俊做人的底线。

    “老板,这是青云派出所新来的副所长腰小青,要不是腰所长据理力争,恐怕俊哥……”周朋说到这里故意不说,话点到为止,周朋表达的讯息也明了了,总之,刘俊的事,江浩风与腰小青出了力。

    “腰所长,我看你就是都市最美jǐng官,时下江南电视台热播的寻找都市最美jǐng官不用再找了,踏破铁鞋无觅处,非腰所长莫属啊。”江浩风的嘴巴很甜,很会说话。

    “切,你们开宾利车的有钱人都这么油嘴滑舌的么?本小姐可不吃你们这一套。”腰小青说得很尖酸刻薄,实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别的男孩子夸奖自己漂亮的,何况是个非常非常有钱又英俊又风流倜傥且坐着价值千万的超级豪华宾利车的男孩子说出来的醉美人心的话。

    “腰所长有空的话,一起吃个便饭呗,正好为俊哥接风,大家交个朋友。”江浩风热情而又恰到好处的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腰小青。

    “这个嘛,晚上还有件案子要审,以后有空再说啰。”腰小青接过名片描了一眼,心中一动,江南茶馆总经理江浩风,这个名头太响了,还以为是位中年男人,没想到却是个与自已年纪相仿的富二代啊。

    腰小青第一次见到江浩风,第六感觉是一个美丽的邂逅,尽管心中有所动,但还是以一个冠冕堂皇的工作理由给婉拒了,第一次见面就答应人家男孩子的邀请,那不是显得本小姐没一点矜持了么?

    “那好,后会有期。”江浩风微微一笑,倒是很绅士的上前搀扶刘俊的父亲嘘寒问暖起来。

    远远躲在另一条街角观察派出所动静的陈尔林,见刘俊与哑巴在派出所女jǐng的陪同下走出了派出所,当即兴奋地发动了车子,换了同行的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一辆豪华的宾利车,双双打着双闪从青云派出所并排驶出,引起路人纷纷侧目。

    为刘俊一家人接风,江浩风在江南茶馆安排了最高档最jīng致的“两桌饭”,趁机将刀疤脸请来,刘俊与刀疤脸在江浩风的撮合下握手言和,算是与刀疤脸不打不相识。

    将刘德奎与田秀花安排到茶馆的别间休息后,江浩风与刘俊、刀疤脸几人继续开怀畅饮,自始自终江浩风都没有向刘俊提出什么要求,他要等刘俊主动投靠其门下,但刘俊只一个劲儿的说感谢江老板解救危难,有机会定当回报,并没有表示要跟从江浩风的意思。

    酒喝得天昏地暗,席间刘俊酒醉心明,寄人篱下的感觉很不好受,做搬运打工的rì子不是人过的,受够了,刘俊思量明儿个起就要出来单干,干什么都行,就是不打工,就算跟着江浩风月赚一万也不干。

    他刘俊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二十万花给父亲治腿从来就没心疼过钱,没有钱可以用心赚的,但做人的尊严不能丢,今晚个回家就好好计划下脚下的路该如何走。

    有句话说,“人生最重要的不是你能跑多快多远,而是你所选择的方向。”这话说得很对,跑错了方向,你再有本事那也是南辕北辙,只会在错误的路上越陷越深,选择对了正确的人生方向,只要不断向前奔就会有希望,刘俊所要选择的人生方向就是干自己的事,不再打工屈尊于任何人。

    ……

    市中心的蓝天碧水楼盘,江南电视台的家属区,是电视台以团购福利房形式分配给台里干部职工的公寓楼,离电视台也就一条马路之隔,楼盘里正好有条小河,名叫玉带河穿城而过,假山盆景、凉亭花坛、露天体育设施、规范的车场、车库,现代化的高层公寓,处处透着现代都市的气息。

    江南电视台新闻频道的美女主播白梅,近rì比较烦闷,采访青云市场高价垄断王八事件,被紧急叫停,主编说最新调查的消息是青云市场里的王八价钱已回归理xìng,再拿出来播报不具新闻价值,还影响稳定。

    确实,自从白梅在青云市场暗访遭遇刀疤脸手下打砸相机揪扯头发,邂逅刘俊英雄救美之后,刀疤脸有很强的政治敏锐xìng,即刻吩咐人将青云市场上明着卖的王八价钱放低,但背地里却采取种种手段胁迫各个小市场上的王八贩子,极低价收购王八,青云市场上王八的利润依然可观,这是白梅所不知道的内幕。

    除了每天先行录制的晚间新闻播报工作外,近期没有采访任务,白梅提着背上刻有十字架的王八在小区里百无聊奈地闲逛,不知为什么,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这只王八的主人、那个敢在市场上挺身而出的刘俊来,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白梅清楚地记得,貌似刘俊曾向她开玩笑说他是个无业游民没地方可去,难不成刘俊真的是个四海漂泊的人吗?刘俊知道她在江南电视台的,为什么一次都没来找过她?无业游民却舍得将花一千元买下的王八赠给她,这又是何等一种胸怀啊?

    “好吧,刘俊,你不找我,那我就去找你。”白梅动了要见刘俊的心思,便有些五心烦燥,心里不停地念着,刘俊,刘俊,我要找到你!

    就在这时,请人特制的小水缸里的老鳖发了疯似地用背甲不停撞玻璃缸,跳腾的厉害,就象第一次见到这只王八那样,白梅心中一惊,这只王八好神啊,知道自己想刘俊了,这个鬼jīng的东西也想主人了吗?

    “喂,停停,小俊俊,你是想让我去找那个俊哥吗?”白梅拍拍玻璃缸说话了,她给王八起了个很洋气的名字叫“小俊俊”,一听便知道与刘俊有关联。

    白梅话出,王八翻转背甲不再跳腾,消停了下来,白梅笑了,要见帅哥总得有理由吧,当初从刘俊车上抢下这只王八真是本姑娘生平最伟大而正确的选择啊。

    “走,小俊俊,找你的老爸大俊俊去。”白梅兴冲冲地走向公寓楼停车库,开上了私家车,一辆大气越野的咖啡sè宝马X5,这辆适合成功男士也适合富婆款姐开的霸气的宝马X5,是一位年轻英俊的鄱湖地级市的房地产商醉酒时输给白梅的。

    那是两年前一次朋友间私人聚会的场合,一位慕名白梅以久的外地房地产开发商醉眼迷离之际,提出要与白梅剪刀石头布,只一个要求,白梅输了,就让他抱一抱;白梅赢了就将他新买的宝马X5送给白梅。

    结果白梅赢了,开发商说话算话,第二天便让人将宝马X5过户亲自开车到电视台亲手将车钥匙交给白梅。

    白梅以为酒桌上应酬的话都不算数的,尤其是半醉半醒之间说的话,自然不会要开发商的车,没想到年轻英俊的开发商将车钥匙交到白梅手中,很文艺地说昨晚是个美丽的邂逅,然后深情地望着白梅,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白梅,我是认真的。”

    带着背有十字架的王八,开着宝马X5,想着两年前开发商的那句话,白梅心里也默默地念了句:“俊哥,我也是认真的。”

第037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白梅一心记挂着要见到刘俊,心情飞扬地开着宝马X5驶出了蓝天碧水,才发现不知该往何处,根本就不知道刘俊住哪里,也没有刘俊的联系电话。

    悔不该当初在电视台前与刘俊告别时,出于矜持,没有向刘俊要手机号,现在要找到刘俊还真不容易,只有到交jǐng部门查找刘俊所坐的昌河面包车的车牌号,调取车主陈尔林的联系方式,继而找到刘俊。

    麻是麻烦了些,但一位江南电视台的美女主播在社会上的关系还是挺广的,一个电话的事,交jǐng部门便热情地反馈了面包车主陈尔林的相关信息。

    白梅将车停在路边,没熄火,打了双闪,手机拨给陈尔林,问他们为什么不向她过问下青云市场上买的老鳖,一个多月了也没到电视台来看望下她,实在是不够朋友。

    陈尔林一个开黑面的的司机,见多识广,白梅转弯抹角的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要打听刘俊,想见见刘俊罢了。

    “白记者,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关心起俊哥了?是不是你也知道俊哥被派出所扣押的事了?”陈尔林也觉得有些奇怪,白梅早不来电话晚不来电话,偏偏是刘俊出事后打来电话。

    “什么?俊哥被关了?怎么回事嘛?”白梅心里一阵紧张。

    “你不知道吗?俊哥和阿力到青云药厂做了一个月搬运工,结果厂里克扣工资,俊哥便将厂方的工头打了,前两天关进了派出所,不过,有江南茶馆的江老板出面,事情摆平了。”陈尔林听得出白梅很关心刘俊,也就尽可能地在手机里详尽地介绍刘俊的近况,将刘俊吹嘘了一番。

    “好了,见面再谈了,你们在哪里?”白梅听说刘俊出事后又没事了,心才放松了些,禁不住看了看放在副驾驶座位下的小玻璃水缸,心想,这只老鳖真的很神奇,难怪今天在缸子里跳腾的厉害,敢情老鳖知道刘俊出事儿了,要我去慰问下俊哥呢。

    “我们?我没和俊哥在一起呀,我接了个客,正在收费站排队,马上跑长途上高速了。”从手机里似乎能听到大卡车的轰鸣声及小汽车鸣嗽叭的声音。

    “那你,告诉我刘俊的手机号?”白梅有点失望,想一下就见到俊哥还真不容易,看来女孩子的矜持害死人,早该当面向刘俊要手机号码的,搞得现在这么复杂。

    “什么?大哥的手机号?没有啊,大哥没有手机的。”

    “不会吧,现在还有没手机的人吗?你就别骗我了,快说。”

    “大哥真的没有手机,白记者,你是我的偶像,我怎么会骗偶像呢,骗谁也不会骗白记您啊,您得相信我啊,我虽然是个开面的的,但我也讲cāo守啊。”

    哇噻,刘俊还真的没有手机,都什么年代了,没手机怎么行?听说最新发布了新款的苹果Iphone5,为了联系方便,得给刘俊配部手机,高端的,带视频通话的,远隔千里也能听到声音见到真人的。人家俊哥也挺大方的,一千元刚买的老鳖没说一句不,便很舍得送给她嘛,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嘛,白梅浮想翩翩。

    “好了,好了,别讲些没用的。阿林,告诉我,俊哥在哪,我自己开车找去?”

    “那行,大哥才出来两来,现在没啥事,应该会在家里,你到闹心村红卫街中段的花儿红姐妹十元休闲屋问下就知道了。”

    “什么?俊哥在十元休闲屋?”白梅一听,心中一惊,有点懵了,刘俊会是那种爱玩十元休闲的人么?

    “我没说大哥在休闲屋呀,大哥住在红卫街临街的铺面,同样的铺面很多,又没门牌,很难找的,花儿红休闲屋的姐妹就和大哥住一起。”

    “什么?什么?俊哥和小姐住一起?”白梅的心被刺了下。

    “哎呀,跟你解释不清,总之大哥没手机,家里也没电话,你去红卫街中段找到花儿红休闲屋,就能找到大哥了,好了,不说了,交jǐng同志过来批评我开车不能打手机。我得缴费上高速了,白记者等我这趟回来和大哥一起请你吃饭哈。”

    “嗯,啊,哦……”白梅脑海一片空白,心海一阵翻腾,怎么回事,一个月多没见的那个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阿俊哥怎么和休闲屋的小姐在一起了,刘俊他想做什么?拉皮条吗?**头吗?那我,我,我去找刘俊算什么?

    “哼,好个没良心的俊哥,不理你了。”白梅就像个情蔻初开的女孩,脑子一片混乱,心里一下子感觉很烦躁很烦躁,想把车子开回家去,手脚却又不听使唤,双手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有点发呆。

    不好,是不是爱上了那个俊哥了?怎么会这么在意他呢?白梅脸上一阵发烧,心里小鹿乱撞,这一个多月来每每下班回家看到老鳖偶尔想起刘俊心里都是平静的,没想到和陈尔林通过一阵电话,获悉刘俊又是做苦力,又是关了派出所,还和休闲屋的小姐住一起混一起,白梅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刘俊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不行,必须要见到刘俊,见一面才死心,把这条老王八还给刘俊,当面感谢下刘俊的救命之恩,Iphone5也不买了,这份情缘就算了断了,本姑娘堂堂一江南电视台的著名美女主播怎么会对一个混社会的下三滥动心呢?哼,哼,哼……

    因为刘俊,白梅的心里油然升起一股爱恨交加的情愫,本以为美女爱英雄可以成其一生的佳话,没想到刘俊居然是个和小姐厮混一起的混蛋王八蛋。

    白梅按下喇叭,发动车子,猛踩油门,宝马X5的动力当然不错,车子似离弦之箭冲向前。

    对于一个经常明着访问暗中调查的记者来说,江南市的大街小巷,白梅不说全部都到过,最起码也是清楚要找的地方在哪儿的,何况闹心村红卫街在江南市的青云区还挺有名气的,红卫街在白梅的眼里,说的好听点,是城中村,说的难听点,那就是贫民窟,是农民工租住集中的地方,那里的人多是没有素质的。

    不多久,宝马X5开到红卫街,车多人杂,白梅放慢了车速,眼睛望向街两边的店面,有超市、汤店、xìng保健品店、十元休闲按摩店,居然还有弹棉花店和废品店,到处给人乱糟糟的感觉,和蓝天碧水楼盘比起来,那就是天上地下了。

    白梅主要关注十元休闲按摩店,这种店挺有特sè,白梅听说过的,这种十元休闲店说是只花十元钱便可以休闲,实则进去不花个一两百还出不来,那店嘛,打着理容的牌子就是不理发,打着洗头的牌子就是不洗头,还赤.裸.裸说什么不是不洗头,只是不洗大头洗小头。

    十元休闲店居然很多,令白梅感到头疼的是,这种店一律没有店名,半开铝合金的门,穿着暴露的风尘女子向每一个路过的男人抛媚眼卖风情,要想找到陈尔林所说的花儿红休闲店还真不容易。

    陈尔林清楚地说是花儿红十元休闲店在红卫街的中段,想必应该有牌子,要不然怎么叫花儿红呢?白梅边开车边琢磨还边四处张望,将车缓慢驶向红卫街中心。

    车多人多,宝马驶向红卫街中段时,白梅只顾眼睛搜寻花儿红的招牌,一不注意,就听呯的一声,与一辆疾驰的银灰sè宝马740给撞上了。

    都是宝马,左前灯与左前灯相撞,X5是SUV型,740是紧凑型,X5比起740来要高大,自然740受损多些,不过也就是都撞坏了左前灯而已,不算严重,两匹宝马甚至连方向盘里的安全气蘘都没打开。

    “**逼,瞎了你狗眼,怎么开车的?”宝马740上下了一个高大彪悍的男人正是龚保虎,这辆宝马740是龚保龙的备用座架,一般龚保龙出差时,龚保虎就会拿来用。

    龚保龙在青云派出所找所长陈开yù将刘俊开罪未果,回去途中接到厂办电话,第二天要参加广州的一个药品广交会,当天下午便乘飞机飞广州了。

    次rì晨,龚保虎开着宝马740经过红卫街正准备开到厂里跟包装车间新来的农村清纯妹子炫耀下,看能不能打动个把“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的打工妹。

    看惯了大哥龚保龙开着路虎在红卫街上横冲直撞的龚保虎,开起宝马车来也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社会车辆见了都唯恐避之不及,在闹心村,在红卫街,村长龚氏两兄弟那就是一家独大,算是一霸了,没人敢惹,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要不是白梅只顾着眼睛望寻马路两边的花儿红,或许还能避上一避,要是龚保虎按着道儿走,两辆宝马也不会对撞,但总的来说,白梅是按道靠右行驶,又开的很慢,而龚保虎完全是一辆车占了两条道,而且是占了左向来车的两条道,还开得飞快,走的是S型,论理是龚保虎将白梅撞了,龚保虎是全责。

    可是,在闹心村的地盘上,谁个敢与村长家的二公子论理呢?龚保虎下车开口大骂,上前就要拉开宝马X5驾驶室的车门yù将白梅扯出来。

    白梅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不敢开车门,只将车窗降下半格,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开车不遵守交通规则,违反交规撞了人,不但不道谦商量解决问题,居然巅倒黑白反过来诬赖别人。你什么人嘛?报jǐng就是了,不就是交通事故嘛,按责理赔就是。”

    龚保虎愣了下,好漂亮一个妞,还挺能说,飘飘长发,瓜子脸蛋儿,眼睛水汪汪的,好熟悉的一张明星脸,声音还特他妈好听,好象是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这妞居然开着宝马X5,要是能让人X下就爽了,哪怕就X5下,

    “按责理赔,说得轻巧,你赔得起么?你给我下车,说怎么赔吧?”龚保虎见白梅的瞬间,也仅仅是对白梅YY了下,忽然想着把大哥龚保龙的备用宝马给撞了,要没个说法,大哥广交会会来还不把他踢死,必须得用蛮力将这个女的给镇住,妈逼的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居然开得起宝马X5,一看就是小三,这种女人有钱但不光彩,好讹。

    “下车。”龚保虎大喝。

    “我不下车,我报jǐng。”白梅才不会傻里吧叽的下车呢,遇到这种不讲理的社会罗汉,下车就是白挨打,还有可能被劫持,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做记者的,这样负面的新闻见多了。

    龚保虎一听要报jǐng,心里慌了,想象得到女车主报jǐng打110后,又是那个青云派出所的那个自以为秉公办事的难缠的女副所长腰小青接jǐng,肯定没有好结果。

    “你他妈还敢报jǐng,看我不砸烂你的车。”龚保虎弯腰捡起路边一块破砖头就要砸宝马X5的窗玻璃。

    坐在车上不敢下来的白梅,见龚保虎捡起砖块就要砸车打人,一下就懵了,见过无理的人,却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不就是各自撞坏了车前灯,按责理赔,用得着砸车打人吗?

    “去死,不带这样欺负女孩子的。”忽然一个手刀过来,直接砍在龚保虎的手腕上,暂时闲着没事的刘俊带着哑巴晨跑回来,正好撞见龚保虎又在霸道地欺负人。

    旁边有些人旁观,也只是袖手旁观,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哇,刘俊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强势制止。

    “是你”、“是你”四目相对,刘俊与白梅同时惊叫。

第038章 红卫街惊现古惑仔

    又见英雄救美的场面,又见美女记者被欺负的时刻,刘俊见到白梅着实吃了一惊,人生无处不相逢,哪有这么巧?

    刘俊自然不知道白梅是特意来找他的,一声“是你”,无限感慨。

    有了刘俊的出场,白梅不用再怕什么了,拉开车门,直接无视愤怒又目瞪口呆的宝马男主,凑上前来,情不自禁恰到好处地挽起刘俊的胳膊,指着龚保虎,声音都有些颤抖:“俊哥,他,他欺负人。”

    “不怕,阿梅,有我呢。”刘俊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是生平第一次有女孩子挽着他,没想到城里的妹纸这么大方啊。

    有了白梅的小鸟依人状,刘俊肾上腺激素上升,内心充盈着一种强烈的男子汉保护yù,转身怒视龚保虎,咦了声,“龚总,我们又见面了。撞坏我朋友车了,你说这事儿咋办吧?”

    “你,你他……”龚保虎刚想向刘俊骂声你他妈的多管闲事,陡见刘俊凌利得要杀人的眼神,脱口而出要骂人的半边话生生吞了回去,心不由己地应了句:“你说咋办就咋办。”

    龚保虎话已出口就后悔了,不对呀,这可是闹心村红卫街,是村长家龚氏兄弟的一亩三分地,怎么就悚了刘俊这小子呢?要是大哥知道了,还不要将自己骂死来,不就一个外地人嘛,怕个**啊。

    “撞坏我的车,赔钱。”龚保虎马上改口,掏出手机打给闹心村打罗汉的堂弟龚剑心要其赶紧带些人来,人越多越好,人多声势大,见过刘俊与哑巴与几十个保安开打都没吃亏的龚保虎还真有点悚了。

    “那是,撞坏了车就要赔钱。龚总,甭狠,叫人也没用,这宝马相撞可是你的全责,法治社会,人多蛮来不讲理没用的。”刘俊冷笑一声,好吧,呆会龚保虎叫上村里人一来,又要开打了,没想到来省城谋生,居然经常有架打,这都什么事啊!

    “俊哥,算了吧。”白梅不想事情闹大,她听说过龚保龙、龚保虎在闹心村的势力,想起来了,江南电视台网络电视配发的民营企业家采风新闻图片见到过这部宝马740,看车牌原来是青云药厂总经理龚保龙的座驾,这个无赖蛮横的男子自然就是龚保龙的弟弟药厂副总龚保虎了。

    “算了?”刘俊摇摇头,又摇摇手,说句NO,“这种人让不得,越让越嚣张,该赔还得他赔,我还不信这城里的世道就没王法了?”

    “俊哥……”白梅一时无语,好吧,刘俊还真就与龚保虎耗上了,俊哥的这份胆量与正气也正是白梅所钦慕的。

    “阿梅,有手机不?赶快拍下现场,呆会人多了就乱了。拍完就打110,然后你就到前面电线杆处的花儿红休闲屋里躲下,这儿有我和阿力。”刘俊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电线杆。

    白梅顺着刘俊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电线杆上用大红的油漆涂刷了歪歪扭扭的“花儿红休闲屋”几个字,不认真看还真发现不了,这是白梅见过的最省钱也最别致的招牌,叹为观止。

    顾不了那么多,先拍现场再说了,白梅拿出最新款的三星智能手机打开视频摄录,绕着两部相撞的宝马740与宝马X5前后左右地取证。

    “哼,拍吧,拍吧,看等下来了人,不把你的手机砸掉。”龚保虎冷冷地看着白梅拍照,刘俊与哑巴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敢上前去抢,焦急地翘首街头,盼着打罗汉的族弟龚剑心立马带着一帮马仔过来,将这两个不识相的乡巴佬砍倒,正好借机报复刘俊与哑巴,并顺带敲诈下这个看上去挺有钱的娘们。

    白梅正拍照取证,就听见自街头处一片喧哗声,一群拿着棍棒、钢管以及用报纸包着马刀的年轻人从马路中间气势汹汹地冲将过来。

    刘俊上前扯过忙于拍照的白梅,说句“快去休闲屋,赶快报jǐng。”

    白梅哦了声,吓得心脏呯呯乱跳,就见一伙蓄着长发或染着黄发及头顶一些稀奇古怪发型的小年轻,拿着家伙压着马路中间冲过来,完完全全的古惑仔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拍jǐng匪片呢。

    “想跑,门都没有。”龚保发见白梅收了手机想躲,伸手过去就要扯白梅的胸脯,意yù伸起咸猪手趁机揩油,见到打罗汉的族弟龚剑心带了一帮cāo着家伙的小弟来了,龚保虎的胆气瞬间壮了起来。

    “嘭”的一声,哪由得龚保虎袭胸,也不用刘俊出手,就见一声不响的哑巴突然间双手侧推,龚保虎都没反应过来,便摔了个仰面朝天,脑袋当时肿痛发晕。

    白梅赶紧跑向花儿红休闲屋,与此同时,生得矮小却心狠手辣的闹心村打罗汉的龚剑心,人称矮脚虎,带着一帮人大喊大叫杀将过来。

    龚保虎索xìng躺在地上不起来哎哟哎哟呻吟着装死,他知道,唯有这样,更能激起族人对刘俊的愤慨与仇恨。

    “虎哥被人打了,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领头冲过来的矮脚虎发号施令,也顾不得扶起倒地呻吟的龚保虎,提着报纸包好的两尺见长的西瓜刀,照着刘俊的肩膀就劈下来。

    近前的一帮各sè发型、奇装异服、刺龙画虎纹蛇描鹰的年轻人,cāo着棍棒刀剑个个目露凶光,刘俊看得真切,这些标新立异的人全都年轻气势,一股江湖义气冲天,没想到21世纪都过了十多个年头的大都市还惊现古惑仔,那都是港台片里多少年前的事了,还玩这样的团队,咋就不过时呢?

    由不得刘俊纳闷,见矮脚虎二话不说提着刀就劈,刘俊可马虎不得,闪身躲过一刀,照着矮脚虎的短腿就踹,结果矮脚虎特机灵,上窜下跳的打他不着,矮脚虎的马刀倒是快准狠,招招致命。

    哑巴也被围上来的古惑仔扮相的小罗汉们围住腾不开身,只得忙于招架应付,这些看上去90后的小混混,可不比青云药厂的保安,这些小屁孩儿打架完全没有章法,不但没有章法,而且够狠,见哑巴就乱砍,不怕捅死人,也不怕自己被打死,反正就象不要命似的疯子。

    刘俊的处境也相当危险,要不是仗着个子高看得真切,好几下差点挂彩,手中的瑞士军刀与铁棍马刀PK,完全没有优势,无法硬拼,只得节节败退。

    有个黄发青年拿着铁棍就要上前砸宝马X5,却突然被躺地下装死的龚保虎抱住了腿,大声叫喊:“砍死人不要紧,车绝对不能砸。”

    有龚保虎发令,小罗汉们便不砸车,专砍人。

    黄发青年将龚保虎扶起来,龚保虎心里清楚的很,打伤刘俊与哑巴顶多赔个医疗费,大不了几千几万的,要不了几个钱;要是砸坏了臭娘们的宝马车,恐怕赔起来就不是个小钱了,毕竟740撞X5是全责,能开得起宝马X5的人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人,宝马车后的背景不可小视,更不可忽视。

    龚保虎还算有几分理智,撞坏的宝马车砸不得,但刘俊与哑巴可以往死里打,车比人jīng贵,如果将闹事的刘俊与哑巴打成重伤或打得半死不活,大哥龚保龙肯定会表扬他,如果给撞坏人家的宝马车再砸废了赔多了钱,那肯定是要挨大哥骂的。

    “打,打,往死里打。”龚保虎满是兴奋大喊大叫,指着退到吓得店主关了店门的门面前的刘俊与哑巴颐指气使,敢在闹上村的地盘与龚氏兄弟斗,那就是死翘翘。

    哇哇哇,哑巴怪叫,手中称手的铁扳手与铁棍的碰击声声声震耳,哑巴时不时用眼睛望向刘俊,见刘俊手中的瑞士军刀只是防身,却没有见血,有样学样,也就忍着没有向小罗汉下杀手,疲于应付。

    此刻刘俊不想见血,因为刘俊有所顾忌,毕竟一家子就住在红卫街,要是伤着了这些毛都没长齐的闹心村的混混,恐怕住在闹心村的他们一家子就会永无宁rì了。

    正危急时刻,一阵刺耳的jǐng笛声响,一辆前盖标有大红110标志的黑sè桑塔纳2000jǐng车,自红卫街口大樟对下驶来,正是青云派出所的副所长腰小青带着刚考录进所里的实习女jǐng胡亚男来接jǐng。

    “剑心,jǐng察来了,快撤。”龚保虎一见,这辆jǐng车太熟悉了,毫无悬念,来接jǐng的是青云派出所新来的副所长腰小青,那个女jǐng明显是偏袒刘俊与哑巴的,要被腰小青逮着持刀伤人的族人准被关起来,那就麻烦大了。

    “虎哥,那你不走?”矮脚虎收起刀,跳到龚保虎身边问道。

    龚保虎不无担忧地解释道:“你们快走,我没事,不就一交通事故嘛。你们可别折进去了,新来的副所长不讲情面的,连陈开都不卖面子,你们关进去恐怕就捞不出来了。”

    “那好吧,我们不走远,还有事的话,虎哥招呼一声。”矮脚虎唉了声,跺下嘴,用嘴呼了个响亮的口哨,不用说快跑,带头从红卫街的小巷子里消失,其他小罗汉们也是熟悉地形,还不待110jǐng车开到跟前,便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虽然行人与社会车辆听到jǐng笛声,都主动有意识地给jǐng车让道,由于红卫街实在是人多车多,jǐng车开到红卫街中段报jǐng点时,矮脚虎带来的小混混们早已遁得不见人影。

    “谁报的jǐng?”腰小青见到刚才打斗一幕,但打架斗殴的人已离去,腰小青也就不必过多追究,显然腰小青也看到了刘俊、哑巴和龚保虎,真是冤家,才两天从派出所出来,今儿个刘俊又和龚保虎斗一起出事儿了。

    “jǐng官,是我报的jǐng。”小混混们见jǐng车开过来全部躲起来了,白梅也就从十元休闲屋跑出来了,身后还跟来了花儿红休闲按摩屋的花姐姐与红妹妹。

    “腰所,刚才那些打人的跑了,估计跑得不远,要不要去抓几个回来?”胡亚男撸起袖子,一副嫉恶如仇的侠女风范。

    胡亚男是新来的女jǐng,跑外勤,归腰小青分管,也是短发,个子稍比腰小青小点,长得中规中矩,一袭贴身jǐng服,凸现前胸鼓鼓,相貌比起腰小青来逊sè不少,但乍一看上去还算英姿飒爽。

    “算了。”腰小青见刘俊与哑巴还算好,被那么多人拿着凶器围打,居然没受伤,也就不愿追究小混混打架斗殴的事了,何况小混混也跑掉了,不是胡亚男一句话想抓谁就能抓回谁来的,目前急需要处理好的是当前报jǐng的事。

    “你好,我是江南电视台的记者白梅,我的车被撞了,对方不但不谈理赔,还叫人砸车打人。”

    白梅及时亮出身份,龚保虎慌了神,难怪这长着明星脸的娘们这么眼熟,敢情是江南电视台的著名美女主播啊,龚保虎慌神的当儿,又一阵心猿意马。

    “龚保虎,你再陈述一遍,到底是你的车被人撞了,还是你撞坏了别人的车?你可得想好了说,这么三岁小孩子都看得出的事情你可别拿来忽悠,jǐng告你,你最好别挑战人民jǐng察的智商。”腰小青逼视龚保虎,语气冷若冰霜。

第039章 本小姐碗里的菜

    撞的是江南电视台的名记者美女主播白梅,接jǐng的是青云派出所的女副所长腰小青,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啊,此刻的龚保虎不是傻子,心里明白的很,这事得低调处理,得罪了记者被曝了光,得罪了女jǐng被追究聚众斗殴,哪一桩都不是自己消受得了的。

    “这个,我说腰所长,这是交通事故嘛,怎么劳您派出报出jǐng了呢?这块不归您管吧。”龚保虎脑子还挺灵光,眼珠一转,先撇清一场事再说。

    “哦,我是接到女主报jǐng,说是这儿发生了流氓寻衅滋事出jǐng的,还有人动了刀子,你说这事儿归不归派出所管?”腰小青见龚保虎气势上弱了下来,冷言逼问。

    “这不没有的事嘛。”龚保虎双手一摊,一副无赖状,“腰所长,你看,你看,这哪里有什么流氓寻衅啊,不就是一起普通交通事故嘛,要是腰所长您有权处理交通事故的话,那我倒是没话说。”

    腰小青知道龚保虎是生死不会承认聚众打人之事的,望了眼刘俊,问道:“刘俊,你看到有流氓寻衅吗?”

    刘俊感激地望眼腰小青,道:“刚才一伙古惑仔扮相的小罗汉拿刀拿棍什么的,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朝我和阿力打,听到jǐng车来了就跑了,不过,没伤着,没啥事,也就算了吧。”

    “那好吧,没事就好,以后注意点。”腰小青关心一句,叫过白梅,又转向龚保虎,做起了调解:“这样吧,白记者,龚总,你们是当事人,我负责这地段的治安,既然没有流氓打架的事,我就多说一句话,这事儿有我在场,最好协商解决。当然,你们一定要交jǐng出面划分责任再定xìng赔偿也是可以的,我不参与。”

    “这个……要看白记者怎么说?”龚保虎见腰小青一副公事公办却又息事宁人的姿态,也就没了脾气,事已至此,能协商解决当然最好,要是交jǐng真的出面了,判他个事故全责那就赔得更多了。

    白梅却望向刘俊:“俊哥,他撞坏了我的车,你说是协商好,还是报交jǐng处理好?”

    刘俊不用多想,脱口而出:“报交jǐng也是要解决的,还是腰所长说的对,能协商解决最好了,龚总也说了,就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也就撞坏了车灯,没伤着人就是万幸了。龚总你说呢?”

    “咳咳,行,那就协商吧。”龚保发听刘俊一口一声地喊龚总,听着很不舒畅,但刘俊说得也对,就撞坏了车前灯,到4S店维修下,趁大哥龚保龙广交会回来前修好,这撞车受损的事还可以瞒了大哥少挨骂,至于修理费,当然得由药厂出了,钱不是问题啊。

    龚保虎怕刘俊狮子大开口,先声夺人:“这样吧,既然是交通事故,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撞上了,马上把车开走,就各修各的车吧,免得影响交通,这红卫街的路也他妈的太窄了,三天两头出事故。”

    “这怎么行?是你违反交通,你全责,我的修理费归你出。”白梅不肯了,很气愤,这龚保虎说是相互协商,却没一点诚意啊。

    “白记者,你可不能这样说啊,你的车不开到这红卫街,我能撞上你的车吗?你看到我车来了,也不避下,你也有责任的好不好?”龚保虎完全狡辩,根本就不想赔,他心里想着,在闹心村的地盘他的车子相撞,没要对方赔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看来,还是请求交jǐng处理好了。”腰小青很厌恶龚保虎这种毫无担当的纨绔子弟,也不想再啰嗦了。

    “腰所长,稍等,我与白记者商量下。”刘俊看出了龚保虎要耍赖,但又没办法,车撞都被撞上了,没讹诈白梅就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想龚保虎出钱赔修理费不太可能,这总比遭遇碰瓷强多了,要是龚保虎的大哥龚保龙来了,恐怕交jǐng就要卖龚保龙的面子了,腰小青在交jǐng方面也就没什么话语权了。

    要是交jǐng偏袒龚保龙的话,照样可以巅倒黑白,要在一桩交通事故上想治谁就治谁很容易的,比如,可以调查白梅是不是酒驾啊,是不是疲劳驾驶啊,驾驶证与行驶证有木问题啊,宝马车是不是有故障啊,是不是超速了啊,是不是突然变道啊,加的油品质量合不合格啊,身体状态是不是健康啊,总之,影响交通事故的理由与因素有千万条,而yù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东西在华夏的体制内从来都不缺。

    刘俊虽说书读得不怎么好,连大学都没考上,但平时课外书却读得不少,可谓阅读广泛,天文地理、法律历史、政治经济都有涉猎,对于车保的问题也略知一二。

    “阿梅,你的宝马车全保了么?”刘俊将白梅拉到一边,问询起来。

    白梅肯定地点点头,说是全保,而且所有法律手续都健全,车子也没问题,也没出过事故,没报过保案,她有辆私家车丰田凯美瑞上下班,平时这宝马放车库里也很少开过,只是今天忽然想开部新车来看刘俊的,就这么简单。

    “那就算了吧,报保险,就说开车不慎撞墙了,自己将车开到保险公司理赔就行,也不用自己出一份钱,仅是一份报案纪录,也不影响明年保费。要是你想让龚保虎那种人渣赔钱还真不容易,咱们别耗了吧。”

    刘俊分析得头头是道,白梅连连点头,虽然心有不甘,也就接受了,只要刘俊拿主张就行,白梅也乐意刘俊拿主张,这车一碰,反倒将白梅与刘俊碰得更近了,心灵有默契了。

    “好吧,各修各车,这事就算了,反正有保险公司赔付。腰所长,谢谢您。”白梅微笑着同意了宝马相撞,各管各的,互不相欠。

    白梅露出好看的笑脸,龚保虎垂涎yù滴,他妈的刘俊那小子走桃花运了,英姿飒爽的女jǐng腰小青护着他也就算了,居然和开宝马X5的电视台美女主播也有关系,那药厂新来的农村妹子与白梅比起来,在气质与身段上就差多了,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唉……

    龚保虎一番感慨,头一次在红卫街撞了别人的车没让别人赔钱,而且见到靓若天仙的白梅,居然怀疑起自己的审美眼光来,怎么眼里老是打工妹呢,往后也得花钱砸个二三流的女明星玩玩。

    “龚总,这事儿你也知道是你的全责,赔偿的事就不谈了,既然你龚总开了口,我也就让白记者卖你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了。不过,人情不能了,有句话还得说下,顺便告诉龚总一声,我就住这红卫街,我看你村里的那些小子很不地道,动不动就拿刀子cāo铁棍,往后别惹我的家人,有事冲着我来,否则的话,你也知道我们的厉害,别怪我没打招呼。”刘俊yīn鸷的目光紧盯着龚保虎,步步紧逼。

    “得,祸不及家人,这个江湖规矩我懂,没事我就走了。”龚保虎深吸一口气,刘俊这小子考虑得真他妈长远,确实龚保虎有这种想法,准备随后让村里的小罗汉sāo扰刘俊的家人,但刘俊先打了预防针,祸不及家人的事还真不能做,要不然,激怒了刘俊,恐怕什么后果都可能出现。

    刘俊与哑巴这两人还真有本事,龚剑心带一伙小罗汉发狠居然伤不了他们,这让龚保虎很头疼,为了不让大哥龚保龙广交会回来看到车被撞,龚保虎得赶紧地将宝马740开到4S店去修理,顶多一两天就可恢复原状。

    龚保虎岔恨地将车开走了,对刘俊的岔恨瞬间转化为仇恨,琢磨着早晚要将刘俊与哑巴这两个外来户在闹心村的地盘上给收拾了。

    事情解决了,腰小青与胡亚男上jǐng车回所里。

    胡亚男靠车窗而坐,频频回头,腰小青笑道:“亚男,是不是没见过刘俊这样的帅哥啊?又帅又能打。”

    “那个,刘俊是帅得没法说,可我觉得那个哑巴好有型哦,好猛,酷死了。”胡亚男喃喃道。

    “喂,亚男,你不会对哑巴有意思吧?”腰小青道。

    “可以么?小青姐。”胡亚男望着铁塔一般伫立路口的哑巴一脸花痴样。

    ……

    围观宝马相撞、继而又见古惑仔杀街的路人相继散去,红卫街恢复了车多人杂乱糟糟的老样子。

    由于刘俊的父亲和田秀花上街买菜去了还没回,花儿红十元休闲屋的花姐姐与红妹妹热情相邀白梅再到店里坐下,白梅婉言谢绝,要刘俊陪她去卖宝马X5的4S店去修理,刘俊自然不会拒绝。

    哑巴也要跟上车,却被花姐拉住,挽着哑巴笑嘻嘻:“力哥,有我姐妹陪你,你就不要当俊哥的电灯泡好不好?”

    花姐说着还朝刘俊眨了眨眼,红妹也挽住哑巴的另一支胳膊,还故意用厚实有弹xìng的胸脯挤压哑巴,弄得哑巴脸热心跳。

    哑巴虽不会说话,耳朵却灵光,人也聪明,红花姐妹俩的话不是听不懂,哑巴只是想与刘俊寸步不离,来省城这些rì子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俊哥打抱不平的脾气哑巴也清楚,见不得人受欺负,出手就惹事,哑巴没在俊哥身边还真有点不放心,红花姐妹自然看不懂哑巴的心思。

    “阿力,上车。”刘俊向花姐和红妹报以感激一笑,患难兄弟不离不弃,不能重sè轻友啊。

    哑巴闻言大喜,稍微用力一甩,着高跟鞋的红花姐妹差点摔倒,快步车前,打开后驾驶门,将刘俊迎上车,然后坐回副驾驶室。

    “那个哑巴,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花姐嘀咕了句。

    “姐姐,你是不是还要说那个哑巴不解风情呢?”红妹跟了句。

    “去去去,你凑什么热闹。”花姐捏了下红妹的胳膊,见哑巴坐上车走了,站在街口,若有所失。

    ……

    “俊哥,会开车么?”白梅开着撞坏的宝马很开心,宝马车一撞,反倒将她与刘俊的距离拉近了。

    刘俊脸一红,摇了摇头,别说开车,能坐上这么高级的宝马车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不对,不对,怎么会是第一次坐高级轿车呢?貌似前两天坐上江南茶馆江浩风江老板的那辆透体金黄sè的车还要更高档,叫什么来着?宾利慕尚?要是在省城啥时候能混到江浩风这个级别,那有多牛逼啊……

    “俊哥,帅哥哪能不会开车呢?自动档车好开,不花时间,一学就会,C2照最好拿了。这车越野型的,适合男人开,我都开得不习惯,俊哥哪天要有照了,这车必须得你开。”白梅自顾说话,开着撞坏左前灯的宝马X5心情爽歪歪。

    “喂,阿梅,为什么必须得我开啊?你都没问我愿不愿意。”刘俊嘿嘿笑着,还真有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眨眼间美女香车全有了,得来不费功夫啊,走狗屎运了么?

    “嘻嘻,我要聘请你为专职保镖司机,你不愿意吗?”白梅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俊哥啊俊哥,你就是本小姐碗里的菜,白梅芳心荡漾。

第040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江南电视台美女主播专职保镖司机?听上去挺有玩味的,神马情况?白梅不象是开玩笑啊,能开宝马车的美女花钱请个专职保镖司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刘俊还真有点心动。

    刘俊猜测是白梅知道他辞了青云药厂的搬运工,失业了,请他做专职司机是权且解决下他的生活问题,这怎么行?不相当于是吃软饭了么?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可怜我吧?”刘俊淡淡地问道,见白梅嘻笑开心的样子,刘俊忽然又高兴不起来。

    “俊哥,怎么了?”白梅意识到好心聘请刘俊做专职保镖司机的一句话,伤了刘俊的自尊心。

    “没怎么,我不想依靠女人生活,更不想要女人养,我要自食其力。”刘俊说话很突兀,也是心中所想,自从与哑巴在青云药厂受尽折磨与**,刘俊便不愿再甘居人下给人打工了,哪怕月赚万元也不干,伺候女人的活儿他更干不来。

    “你,大男子主义。”白梅也有气了,没想到刘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气道“我有说过要养你吗?聘请你开车当保镖,你凭体力与技术赚钱,难道不是自食其力吗?这与要靠女人养有半毛钱关系么?”

    “阿梅,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自己找份事干,不想打工了。”刘俊感觉话有点说过了,白梅人家女孩子也是一片好心,比他刘俊长得帅又有钱的男孩千千万,干嘛非要对你这个穷得叮当响的乡下人情有独衷?不就是碰巧有过两次“英雄救美”,别以为这样可以对人家白梅说话不用顾忌,这种心态不好。

    “俊哥,好啊,你想做什么事?我帮你。”白梅心里又起一阵涟漪,能说对不起的人是有涵养的人,能向女孩子真诚道谦的男人是更有涵养的人,和这样有涵养的男人在一起肯定很愉快的,女孩子就这样,自己喜欢上的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阿梅,谢谢你,我还没想好,到时需要帮助的话,一定找你。”

    “嗯,一定要找我哦,我认识些人的,应该能帮上忙。”白梅很有信心能帮上刘俊,并想着明天便要给刘俊配部手机,就配Iphone5的那种,然后再借给刘俊一笔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城里月光族啃老族的年轻人多了去,象刘俊这样有志气干事业的男孩不多见了。

    “好的,有阿梅这话,我有信心找到事做。”刘俊也很高兴,人生有朋友相助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同xìng朋友也好,异xìng朋友也罢,都是朋友不分xìng别,来到省城一个多月,经历了些难忘的事,却也交上了几位朋友。

    白梅、江浩风、陈尔林、腰小青,这几个人在刘俊心里看得很重,象江浩风属于高端的朋友,一般人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刘俊不想趋炎附势,也只将江浩风的那份情谊放在心里。

    人家江老板不惜身价不摆架子亲自开豪车到青云派出所捞人,还请他父母一起到江南茶馆用餐,这份情得领,尽管江浩风没有向刘俊提什么要求,但刘俊感觉到江浩风想要他去江南茶馆“镇场子”。

    腰小青与白梅,对刘俊挺好,刘俊自然感受得到,一个jǐng花,一位记者,这两女孩都是都市中的极品美女,刘俊也只是遇着时养养眼,偶尔心动下,却不敢有非分之想,自个一乡下穷小子,有什么资格与实力攀龙附凤啊?

    倒是陈尔林实在,就开一破面的的,没多话,跟紧了自己,在青云药厂做搬运工时,人家陈尔林可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天接送,从没抱怨过,想给他一千块钱作油费还生气,这份情刘俊也记在了心里。

    心中领的情多了,刘俊的心里便时时会激情澎湃,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在省城扎下根,与兄弟们***拼出一片天来,唯有那样活着才jīng彩,唯有那样活着才不会白活。

    “俊哥,阿力,你们还没吃早餐的吧。”白梅一句话打破了刘俊的遐想,不再谈如何帮刘俊的事,刘俊这人自尊心特强,一般人他还不领情。

    “我和阿力吃过了,姨赶早做了蛋炒饭。”

    “那好吧,咱们直接去宝马4S店。”

    江南市的宝马车系4S店有两处,龚保虎与白梅相撞的宝马740与X5分别在郊区与市区,并没有在同一家4S店碰面。

    白梅将撞坏的宝马X5直接开到离江南电视台不远的市区宝马4S店,然后打电话给该车投保的保险公司报案,说是开车不慎撞路边的石墩子了,已将车子开到4S店里来了。

    报案电话一打,很快有保险公司的定损员来宝马4S店里拍照,验证保单,交车钥匙,给保险公司报转款帐号,一条龙服务,半小时搞掂,说是车子两天后可取。

    白梅将装有老鳖的玻璃缸从副驾驶室搬出,走向展厅,嘴里喃喃自语:“小俊俊,没吓着你吧。”

    玻璃缸里的王八很听话,仰起头望着白梅很温顺的样子,刘俊见了都感惊奇,鳖通人xìng啊,只是这条王八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小俊俊?

    “喂,阿梅,小俊俊,你什么意思嘛,你不是骂我是王八吧?”刘俊反应过来,心里五味杂陈,白梅竟然给王八取名小俊,她明明知道自己就叫刘俊啊。

    “嘻嘻,就叫小俊俊,我有给王八取名的权利,它是小俊俊,你是大俊俊,你是小俊俊他爸呢。”白梅将玻璃缸放到哑巴手里端着,笑得花枝乱颤,就象个天真烂漫的小女生,全然没有电视台里美女主播一本正经的形象。

    “你,你,你,阿梅,你不会这么无聊吧,我婚还没结,女朋友都没有,居然还有个王八儿子,你搞什么嘛。”刘俊被白梅笑得一头雾水,这城里的妹子真是不可理喻。

    “哈哈,我就这么无聊,咋滴。”白梅双手叉腰,见刘俊一副窘相,很开心。

    “那个,好吧,算你厉害。看你对这条王八挺好的,取名小俊,我没意见。我是大俊,我还是王八他爸,那你是什么?”刘俊问了句。

    “我是王八他妈。”白梅脱口而出,又反应过来中了刘俊的圈套,上前来对着刘俊又是拽又是掐,还咬牙切齿状“我打你,我打你。”

    “阿梅,别闹了。”刘俊捉住白梅的手,虽说宝马4S店展厅里看车的人寥寥无几,但不远处的吧台上却有销售顾问和迎宾在张望。

    “俊哥。”白梅小手被捉住,顺势倒在刘俊的怀里,将刘俊抱住,爱就爱了,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满腔柔情迸发,轻轻啜泣起来,“你好坏,你好坏。”

    “我,我没坏你啊。”刘俊放下手,感受到了白梅柔软富有弹xìng的少女胸脯,心里紧张的要命,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这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主播啊,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是传说中的爱情降临了么?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

    “你就坏,你就坏,一个多月都不找我,难道你不知道男孩子要主动的吗?就你坏,就你坏,把个受伤要死的老鳖扔给我不闻不问……”白梅有点语无伦次,说话没一点逻辑。

    刘俊哭笑不得,明明是白梅抢着要养老鳖的,怎么到她嘴里竟然成了是他把受伤的王八扔给她,难道城里的女孩子都不讲道理的吗?

    白梅依偎在他怀里,往后是不是要对她负责呢?有没有人告诉我这算不算爱情啊?我该肿么办?刘俊被白梅一抱,脑海一片空白,心头憧憬与疑惑交织。

    白梅与刘俊打情骂俏,哑巴知趣,端着玻璃缸悄悄地走到展厅一角,望着一辆最新款的宝马跑车充满了向往。

    ……

    刘俊与哑巴陪白梅从宝马4S店出来已近中午,白梅提出到她家坐坐,她要亲自做一顿午餐犒劳下兄弟俩,刘俊推辞不掉也就答应了。

    仍由哑巴抱着装有老憋的玻璃缸,三人打车到了蓝天碧水住宅小区,就在小区旁边的菜市场买菜。

    白梅问刘俊吃什么,刘俊说随便;白梅笑嘻嘻地说,全世界的菜市场与超市都没有随便,但还是很认真地选了条一斤半大的桂鱼,买了两斤排骨,两条黄瓜,一根长茄,一斤广东菜心,还有些配料,当然,所买的菜品白梅没让刘俊付一分钱。

    回白梅住处的路上,刘俊提着大包小包的菜与白梅并肩而行。

    哑巴则抱着玻璃缸如形随行,跟在刘俊与白梅的后面保持适宜的一段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影响刘俊与白梅zì yóu交流。

    越往小区里走,刘俊心里越紧张,在宝马4S店里,莫名其妙地被白梅一抱,居然就答应了要到白梅的家里用午餐,这就算是与白梅定下关系了吗?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见白梅的家人会不会很唐突?

    “阿梅,给你家父母买点什么礼物吧?”刘俊忐忑不安地说道。

    “你想买什么呢?”白梅脸一歪,咯咯地笑着。

    “阿梅,不瞒你说,我与阿力在青云药厂打了一个月的工,只赚了六千块钱,全给我姨交生活费了,姨说男人在外不能没有钱,又回给了我俩一千块钱零用。我和阿力身上就一千块钱,我也不知道该给你父母买什么礼物,你帮我建议下吧。”

    刘俊实话实说,人实诚,不虚伪,有孝心,又懂礼数,这样的男人在金钱至上的都市里少之又少啊,白梅的心忽地柔软起来,情不自禁地挽着刘俊的胳膊,满心沉醉。

    “傻啊,你,我有说过我爸妈在家吗?不用担心了,我就一单身女孩,你不知道的吗?”白梅挽着刘俊的胳膊,一脸的幸福,只是心中弱弱地起了个疑问,怎么刘俊辛苦赚的钱全给了姨而不给他父母呢?

    小区里碰到邻居大妈,见白梅挽着刘俊胳膊,惊讶不已:“哟,妹子,你啥时找男朋友了?好俊呐。”

    “大妈,认识有一段时间了。”白梅脸一红,刘俊脸更红。

第041章 被逼的志愿者

    提着菜袋子的刘俊被白梅挽着胳膊在小区里堂而皇之地走着,蓝天碧水楼盘的极致美丽无意欣赏,小区里的那些水榭亭台,那些时尚男女,刘俊哪有心思浏览,第一次要进白梅的家,满心忐忑。

    对于白梅的家境,刘俊一无所知,没一点思想准备,毫无征兆地就这样被白梅挽着胳膊象情人一样走着,刘俊确实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却也觉得这样的幸福有点虚,但在幸福面前,又有谁能做到拒绝幸福呢?何况刘俊又是一个亲娘过世得早少有母xìng关爱的农家少年?

    刘俊也是个有七情六yù的大男孩啊,虽说二十岁的年纪不算大,可是一米八二的个子,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成多了。

    白梅的房子是单身公寓,一室一厅,有厨卫,五六十个平方,买来就是jīng装修房,是电视台给团里单身职工低价团购的福利分房。

    刘俊没有问白梅为什么父母不在身边,也没有问白梅为啥还是单身,要知道,象白梅这样一位电视台的美女主播,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少,怎么可能单身?

    虽然有诸多的疑问,但刘俊还是觉得不应该对白梅冒然问三问四,那样不妥,如果白梅要说的话,不问,她要会说的。

    白梅从鞋柜里拿出两双纸板拖鞋,递给刘俊与哑巴,说是出差时顺手带回的宾馆里免费提供的一次xìng拖鞋,偶尔台里的女同事来串门时用得上。

    接过刘俊手里的菜袋子,白梅让哑巴将装有老王八的玻璃缸放阳台上,然后叫刘俊和哑巴两人随便坐,她要忙着烧饭做菜,就不招呼他俩了,还特意补充一句说这屋里从来没进过男人。

    刘俊换上拖鞋,瞄了眼鞋柜,确实没有男人的鞋子。

    屋里有股清新的香水味,沁人心脾,很好闻的,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墙上挂了几幅裱好的油画,漆成红sè的实木沙发前摆着一张长条形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没有烟灰缸,想必白梅的单身公寓确实没有男人来过。

    室里的布置简洁高雅,刘俊想着,一个单身女子有这样的房子很不错了,而他一家却租住在车多人杂闹哄哄的红卫街,不知自家什么时候也能在省城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照目前的房价,省城市中心都两万多一平米了,买个三室两厅或两室一厅的房子,还不得两三百万啊,凭打工月薪3000元,不吃不用,要干一百年才买得起目前房价的一套房子,何况cāo蛋的房价还在涨,在城里就为了一套可以安居的房子都要耗尽一辈子,这人生帐算起来很不值啊。

    关于房价与房子,那是国家领导人cāo心的大事,刘俊一个进城务工人员,目前还在失业状态中,对于两三百万的房子那也只是想想而已,生存才是最重要的,能在省城落下脚就不错了,其他的多想也没用。

    刘俊打开了电视,随意调了下电视频道,画面是江南电视台的新闻回放,荧屏中白梅仪态端庄,眼睛有神,正播放江南市长沈钧儒接洽海外投资商的新闻。

    望着白梅荧屏中的美丽神态,听着厨房里水池哗哗的流水声,刘俊一阵恍惚,这上得厅堂,进得厨房的美女主播怎么会和自己要好上呢?

    “唉,管她呢,人家女孩子对你好,又不图你什么,走到哪步算哪步吧,反正自己穷光蛋一个。”刘俊弱弱地叹息一声,要说没半点自卑那是假的,毕竟一个乡下落榜的农村孩子突然间遭遇上了倾城美女主播的爱恋,很有点不可思议,不知道这算不算倾城之恋?

    “俊哥,休息好没?快来帮我杀鱼。”厨房里白梅好听的声音传来。

    刘俊起身,推开透明玻璃钢的隔离门,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整洁有致,只见白梅戴着厨师帽,系着围裙,很有家庭主妇的气派。

    “喛,我不杀生的。”白梅在水池里洗菜,用嘴呶了呶案板上的桂鱼,桂鱼旁边放着一把菜刀。

    刘俊二话不说cāo刀宰鱼,乡下的孩子在水塘里钓鱼那是一把好手,对杀鱼的手法也很熟稔,用巴掌按紧桂鱼,剖腹、挖腮、去脏、打鳞,然后清洗就可做清蒸桂鱼或红烧桂鱼的了。

    “阿梅,你不杀生的,干嘛还买鱼啊?”刘俊将鱼拿到水池里清洗。

    白梅洗好菜后,正在切长茄,刀法很好,一条茄子打着转切片就是不断,边切边道:“我是不杀生,清蒸桂鱼有营养嘛,你都打一个月工了,黑了瘦了的,你不知道吗?得补补啦。”

    刘俊哦了声,若有所思,白梅的关心让刘俊一下子接受不了,“阿梅,我也会做菜的,要我帮忙不?”

    “你第一次到家里来,哪好意思要你做菜,下回吧。”白梅朝刘俊婉尔一笑,打开管道煤气,抖起铁锅,用锅铲敲了敲,一副大派厨师的架势,边炒菜边与刘俊聊起了家常。

    “俊哥,你还会做菜的呀。”

    “是啊,我妈过世的早,父亲起早摸黑的要作田种地,有时晚上还要通宵放水,放假在家一般都是我做饭的,做的次数多了,就摸出些门道来了,下回有机会给你做好吃的。”

    “那太好了,你最拿手的菜是哪道菜啊?”

    “茄子烧豆角。”

    “啊?”

    “萝卜煮盐菜。”

    “啊!”

    ……

    刘俊在白梅家用了顿丰盛的午餐,不得不说白梅的厨艺极佳,刘俊与哑巴都吃得很开味,还喝了点红酒,红酒的标签上一溜的洋文,看不懂,刘俊有些后悔没好好读书,竟然连喝了什么酒都不知道。

    自白梅家出来时,待哑巴先下楼,白梅给了刘俊一个拥抱,刘俊整整兴奋了一下午,白梅告诉他,过两天她要给他一个惊喜,令刘俊好生期待。

    离开蓝天碧水,出了小区,为了省钱,没有打的。

    刘俊与哑巴走到公交站台,还是人多拥挤,没人排队,一对戴着黄sè遮阳帽、胸配证牌与口哨、手举“江南志愿者”三角小红旗的青年男女正有说有笑,懒得管理。

    旁边十字路口的交jǐng协管员拉起了绳子都没阻挡住强行闯红灯的电动车与行人,要想让两个志愿者指挥赶公交的市民排队上车,还真不现实。

    江南市是鄱湖省的省会城市,为赶cháo流,为适应大都市的发展节奏,这几年大兴地铁建设,横穿省府的一号线即将完工,途经江南火车站的二号线也已开工,据说六号线都已经规划完毕,可见城市管理者的气度与魄力。

    建地铁呢,也难怪省城的交通混乱不堪,zhèng fǔ宣传口号是,“江南地铁,开往chūn天”、“地铁建设给您出行带来不便,敬请市民谅解”、“暂时的交通不便,是为了长久的交通便捷。”

    都建地铁了,真好,一定要在省城扎下根来,未来这个都市的繁华得有我一份,刘俊心cháo澎湃。

    只是,不打出租车省钱是省钱,可头一回在省城坐公交,怎么去闹心村,还真是两眼一摸黑,得,到站台上的公交路线标牌上查一查吧,看能找到闹心村的站名不?结果,通过蓝天碧水小区的公交线路有12条之多,居然没一条直达闹心村,恐怕要中转的。

    无奈,只有问问江南志愿者了。

    刘俊走向正说笑聊天的青年男女,望了下长得挺漂亮的女志愿者,知道这城里兴喊女的叫美女,男的叫帅哥,便问:“美女,帅哥,你们好,我第一次来江南,请问到闹心村红卫街该怎么坐车?”

    “什么?闹心村?红卫街?”女志愿者不解地眨巴了下眼睛,求询男同事,男志愿者也摇摇头。

    女志愿者很礼貌地回复:“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市里有闹心村这个地方。”

    “不会吧,你们可是志愿者啊,不熟悉当地的情况还当什么志愿者啊?”刘俊有些惊讶,记得第29届2008běi jīng奥运会时,志愿者是多么光荣的职业,还参加了开幕式志愿者宣誓的吧,那些激情昂扬的志愿者喊出了“我志愿,我快乐,我学习,我成长”的多么嘹亮的口号。

    “对不起,我们是行政机关临时抽调来的,没经过培训,我们都是外地考进市机关的,对当地真不熟悉,本职工作都做不完,还来这儿维护交通,根本不是我们本人志愿。”女志愿者脸一红,道出了实情。

    “对,我们被逼的。”男志愿者帮腔,以显示并不是他们的无能,一脸的无奈。

    “哦,没关系,我再问问。”刘俊哦了声,这个城市怎么了?志愿者不是本人志愿,进城打工却不发本分的工资,城里到处都是气派豪华的高楼大厦,象刘俊姑妈家做了一辈子工人却买不起一套儿子的婚房?

    “你等等,我问下司机。”男志愿者叫住刘俊,还算热情,主动走上刚停下来的一辆公交车,上前与司机问询清楚了去闹心村的的乘车路线,详细地告诉刘俊怎么坐车,还问有没零钱,城里公交都是无人售票的。

    “谢谢。”刘俊与志愿者礼貌道谢,感觉行政机关里的人员还是蛮有素质的,感慨将人家有素质的人逼迫来做志愿者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第042章 十元休闲屋

    刘俊与哑巴在蓝天碧水小区公交站台上车,根据站台志愿者所告诉的乘车路线,途中转了两趟公交,才到闹心村红卫街的大樟树边下车。

    平时由于有陈尔林接送,刘俊也没大关心,原来红卫街口是有站台的,四处张望了下,没看到陈尔林,估计是拉客去了。

    在闹哄哄的街边人行道上走着,路过花儿红十元休闲屋,见打扮妖艳暴露的红花俩姐妹坐在半开的铝合金门口向来往的过路男人挤眉弄眼。

    “哟,俊哥、力哥来了,里边坐坐吧。”花姐见刘俊与哑巴过来,热情相迎,红妹上前就要拉着哑巴的手,被哑巴躲开了。

    “好吧,坐坐。”刘俊脸有些微烫,见到花姐与红妹,不由想起住红卫街的第一个晚上,偶然瞧见的青龙白虎,不知道花姐与红妹两人,究竟谁是青龙,谁是白虎,这个问题也没法求证,除非……?

    刘俊觉着,上午龚保虎叫上闹心村的罗汉龚剑心杀奔而来时,是刘俊让白梅到花儿红休闲屋躲避下的,这个情得还,最起码也得给人家姐妹道个谢,尽管花姐姐也红妹妹的身份被官方的叫法是“失足妇女。”

    “红妹,倒茶。”花姐见过刘俊和哑巴两人大无畏勇斗闹心村罗汉的神勇场面,心里琢磨着这样的大哥得好好侍候着,要是有这哥俩罩着,往后红卫街就没人敢欺负他们姐妹了。

    花姐见到两个猛人进店,自然很是高兴,招呼红妹一声,这是刘俊与哑巴第一次进花儿红休闲屋,前些时候,刘俊与哑巴两人白天做搬运,而休闲屋的生意往往要守到深夜,所以红花姐妹与刘俊、哑巴难得碰上一面,也就这几天刘俊失业没啥事路过休闲屋碰面时打打招呼,毕竟是租住一栋屋的邻居,见面熟,但没进去过。

    进到屋里,也就**平方的小店面,屋角墙上一台老式彩电无jīng打采地播放韩剧,一侧墙上挂着几面镜子,象征xìng地摆放着几把梳子和吹风机,一侧靠墙是一长排皮沙发,沙发很旧,有几处破洞外翻,最醒目的是沙发上坐着四五个二十上下不等、浓妆艳抹、低胸露rǔ的女孩,这些女孩子有的玩手机,有的半躺沙发慵懒未睡醒的样子,神态漠然,等着来客临幸。

    更为醒目的是那些个女孩里面,竟然有个扎着马尾辫、身着学生装、胸脯平平、面相纯纯的一个乡下妹子,看年纪顶多十五六岁,应该未成年,抬头望了眼刘俊便红着脸低下头来,情不自禁的用手扯紧了领口。

    刘俊与最小年纪的女孩对视一眼,大感疑惑,没想到花儿红休闲屋里竟然是艳室藏娇,十元休闲屋的生意很难做吗?难道非要用未成年来招揽生意不成?

    “俊哥,这些妹子,你自个选,全程免单,想怎么招呼就怎么招呼,包你开心而归。”花姐察颜观sè,发现刘俊注视乡下妹子的眼神有些异样,赶紧扯开刘俊的注意力,那个妹子不是卖的,只是为撑门面做招牌吸引人的。

    “不用招呼了,就坐坐,喝杯茶就走,我都一天没回家,老爸会说的。”刘俊心里打起了鼓,面前这个清纯的乡下妹子搅得刘俊定不下神。

    “俊哥,不急的嘛,你家就旁边,不碍事。”红妹端茶过来,走到刘俊的面前,故意弯下腰,露出胸前一对晃悠悠的大白兔,晃得刘俊心神不宁。

    “谢谢。”刘俊不敢再看红妹,端起茶杯转移视线,心里忽然起了个怪念头,甚至可以说是龌龊的念头,皮肤特白面容娇好的红妹刚露在眼前晃悠的那对rǔ白sè的肉团,是不是据此可以推测出红妹就是白虎?而皮肤稍黑的花姐那就是青龙了?青龙白虎与肤sè黑白有关,不知有没科学依据,也没法验证。

    “俊哥,花姐姐是咱店里老板娘,她说了免单就免单,一条龙服务很爽的。要是这些个姐妹你觉着不对味儿,就让妹妹我陪你,好么?”红妹倒是没有那么多矜持,风sāo够可以的,说着便坐到刘俊身边又是大腿的碰着,又是胸脯的挤着,搞得刘俊坐立不安。

    “力哥,你也选位妹子,好不?别站门口影响生意了。”花姐上前拉哑巴到沙发上,拉不动,哑巴象没事人似的,眼睛张望门前车水马龙,室里chūn光对哑巴好象没有吸引力,他要注视门前动静,万一那个闹心村的罗汉跟踪了再次杀将进来,他和刘俊一点准备都没有,那就没退路了。

    “好吧,力哥,你坐。”花姐讨了个没趣,只得搬来张塑料方凳给哑巴坐,顺手倒了一杯茶,也就随哑巴去了。

    刘俊被红妹挤着,稍稍挪了挪屁股,眼角余光扫了下,见最小年纪的乡下妹子低着头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一言不发满腹心事。

    “花姐,上午打架的时候,那位被撞宝马车的女的是我让她来你店里避下的,谢谢你啊。”刘俊不忘进店的初衷,主要是向花姐道谢的,而不是来店里寻欢作乐的。

    “俊哥,就店里坐下那还叫个事?对了,那个漂亮的女人你咋认识滴?她叫白梅,可是江南电视台鼎鼎大名的美女主播呢,白主播正在主持寻找都市最美jǐng官的节目,对于江南jǐng方动态,我们晚上天天看呢,你怎么就认识她呢?开宝马的美女主播,好有钱哦。”提到白梅,花姐来了jīng神,侃侃而谈,就好像那个大名鼎鼎的美女主播是她家亲戚一样。

    “偶然认识的。”刘俊没多作解释,要是说中午在白梅家里吃的饭,而且白梅还抱过他,貌似是他的女朋友,还指不定花姐会说他是骗人的。

    “哦,红妹,你刚说的一条龙服务,都哪些啊,我带了钱的,就问问,合适的话,也照顾下你们姐妹的生意咯。”

    刘俊转过话题,好象很懂行的老油子一样说话,其实也只是心里好奇,为什么城里的十元休闲屋那么多?看上去也没什么设备,也不要什么本钱的,只要几个长相好又年轻点的小姐就行,这行是不是很赚钱?如果来钱快的话,正失业在家的刘俊也可以考虑开一间休闲屋的。

    “嘻嘻,一条龙服务嘛,那就多了,推油、波推、玉指绕、冰火九重天,只要客人有兴趣,出得起价,来个爆菊花也是可以的。”红妹介绍起店里的服务项目来,毫无顾忌,十分的专业,听得刘俊心痒痒,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却又貌似一句没听懂。

    “俊哥,花姐说了,免你单的,一条龙项目,就我先来吧,咱上楼去。”红妹解说了一大路,反倒将她自个说得兴奋了,白皙的小手有意无意地在刘俊的大腿间摩挲,还神神秘秘的欺上刘俊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句,“俊哥,我菊花没开过,有个老鬼出了两千块钱我没让,今儿个白送给你,好么?”

    刘俊被红妹撩拨得心血沸腾,还是强忍住了yù念,强压住了邪火,就在老爸和田秀花的眼皮子底下和失足妇女来事儿,那得多让人瞧不起啊,老爸就是和田秀花乱搞了男女关系才导致背井离乡的,前车之鉴啊,刘俊定然不会步老爸的后尘。

    再说了,刘俊还是个童男,怎么会因为红妹菊花台的诱惑而**?别说是十元休闲屋的女子,就是社会上有品味的女子也没几个有比得过江南电视台的美女主播白梅的吧?若不洁身自好,那就是辜负了白梅的一片倾城之恋。

    刘俊见好就收,向花姐道谢的话也说过了,好奇心满足了也就算了,红妹的话当不得真的,只是沙发角落里的那个乡下妹子让人挂心,得问问,红花姐妹就是要赚女人卖身的钱,你也不能拿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未成年少女来当赚钱工具吧?那不没一点做人的底线,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么?必须得过问下。

    “花姐,我就来个十元休闲吧,就那位妹子。”刘俊轻声道。

    “哎呀,俊哥好眼力,这妹子新来的,只做十元休闲,其他不做的。”花姐眼睛闪烁了下,故作惊讶,然后朝缩在沙发角落埋头不语的少女道,“美人,给俊哥做个十元按摩吧,店里签单。”

    叫美人的少女起身,眼角瞄下刘俊,轻手轻脚的起身向内屋走去,刘俊跟着少女进内屋,觉着花姐称呼这清纯的少女为“美人”太有点那个了。

    少女将刘俊带到休闲屋后面的一个小间,拉亮了灯,发现没有窗户,室内就一张小小的简易木床,床头上有张小书桌,桌子上放了一堆书,有盏台灯,书桌边上有个脸盆架,放了毛巾、把碗、牙膏、牙刷等洗漱用品,墙角落里还有一个小皮箱,看得出来,少女应该住在这间屋。

    叫美人的少女将刘俊迎到床边,一句话没说,示意刘俊在床上躺下来,刘俊没敢躺,问道:“你在这儿住?”

    少女点点头,轻声嗯了下。

    刘俊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虞美人。”

    刘俊哦了声,喃喃念了句“虞美人好名字”,难怪花姐将少女称作美人,能取这样名字的人太有才了,人如其名,眼前的这位少女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只是穿着普通了点。

    刘俊再问:“你多大了?”

    “十六。”

    “十六岁,二八花样年华啊。”刘俊感叹一声,这么年轻出来做小姐混社会实在是摧残祖国花朵啊。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刘俊关切地询问,他隐隐觉得,虞美人肯定有故事,一个房间里堆满了书籍的花季少女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地就来十元休闲屋做小姐的。

    “我,我逃婚的。”虞美人听刘俊一问,触动心弦,眼泪哗哗地流。

第043章 逃婚少女

    “你逃婚的,这么小年纪逃婚,为什么?”刘俊对虞美人的话大感意外,站在床边没有坐下,更没有躺下去,觉着在人家少女的房间里来休闲实在是暴殄天物。

    “我是古和县的,和花姐是老乡,今年中考,我考取了九洲一中,可家里穷,爸妈不让我读,还私自接受了人家的聘礼,要我嫁给外乡派出所长家的脑残儿子,我不肯,我想读书,我想上大学,就逃出来了,是花姐收留了我。”虞美人一吐心中积怨,边说边泣,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爱怜。

    “岂有此理。”刘俊听了很愤怒,捏紧了拳头,却又觉得无处发力,少女逃婚,勇气可嘉可贺,可这是人家的家事儿,刘俊也帮不了什么忙的,就连安慰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

    “俊哥,你趴床上,我帮你按摩,初学的,手法不好,请多多原谅。”虞美人收起了泪水,低着头站在刘俊的面前,楚楚可怜。

    “你知道我是俊哥?”刘俊好奇地问,莫非俊哥的名声在闹心村有名气了?

    “花姐,红姐都这样叫你啊,早上我都看到了,你帮了那个开宝马车的美女,还教训了那些流氓,好英勇的,那些拿了刀棍的人是这街上的混混,有事没事常到店里来白玩,从不付钱的。”

    “啊,白玩不付钱?那些小子太猖狂了吧。”刘俊一听,便明白了花儿红休闲屋老板娘红花姐妹难怪要把他和哑巴视如座上宾了,姐妹俩以为刘俊镇得住红卫街上的那些流氓罗汉呢。

    “俊哥,你是好人,我帮你按摩,不要钱。”虞美人低声道。

    “那怎么行?白玩不付钱,我不是那种人。”刘俊快言快语,话一出口便觉着此话有歧义,忙又解释道,“对不起,我说错了,我意思是我就来个十元按摩吧,十元我付得起。”

    “嗯,没关系的,俊哥,你趴下。”虞美人走到床边,垂首站立。

    “趴下,怎么要趴下?”刘俊很多疑问,男人趴下怎么行?

    “俊哥,你不知道的,十元休闲,客人躺着,服务员坐旁边只是给客人拉拉指关节、捏捏大腿。再加十元,客人可以趴着,服务员坐背上按摩捶背,多数客人都会加上个十元推油,一般来店里的客人,不要特殊服务的话,半个小时三十元钱就可以的。”虞美人向刘俊介绍起店里服务项目来,似乎门清的很。

    刘俊的好奇心又起:“有哪些特殊服务呢?有明码标价的么?”

    虞美人脸一红,还是正儿八经地说了:“特殊服务也就是红姐说的那些个事嘛,那不叫明码标价,反正这一行都有行情的,进来的男人百分之99都会要特殊服务,说是十元休闲,多半要花掉一百的。”

    “哦……”虞美人一席话,刘俊怅然若失,这就是环境造就人啊,望着书桌上老高的书堆,刘俊真不敢相信虞美人能看得进书?

    “你还看书的吗?”刘俊问。

    虞美人点点头:“我没事就在街上的废品店去逛逛,里面能找到些废弃的高中课本,就买来了,有空就看看的。”

    “这样的啊,那你住这里,客人也到这里按摩的吗?”刘俊想着虞美人的床上躺过别的男人,心里有点不爽。

    虞美人拼命摇了摇头:“俊哥,隔壁有间按摩间,有客人来就到隔壁的,哪会带到我房间里,不会的。再说了,我只做十元按摩,一般人没谁会点我。”

    “那你为什么领我到你房间里?”刘俊再次感到诧异。

    “你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虞美人说着低下头来,脸有些红,不敢看刘俊。

    虞美人口口声声说刘俊是个好人,都说得刘俊不好意思,刘俊心软,了解了虞美人的处境,多少起了些同情心,从口袋里抽了张百元红钞递到虞美人手里,什么也不说,便走出房间。

    “俊哥,我哪能要你的钱。”虞美人不肯收,拽着刘俊不让出门,又把钱塞到刘俊的手里。

    “拿着吧,买课本要钱的,好好读书吧,将来考个好大学,有志者事竟成。”刘俊心里一阵怅然,虞美人肯读书,梦想上大学,比他这个不愿复读的高考落榜生强多了。

    “俊哥,你真是个好人。”虞美人收了刘俊的钱,没有再拦刘俊,眼里浸满了泪水。

    被逼婚逃离家乡,一心只想读书考大学的虞美人此刻太需要钱了,待刘俊走出房间,虞美人手里紧攥着一百元钱,趴在床头咬牙抽泣。

    虞美人来花儿红休闲屋有一个多月了,只做十元休闲的她已被不少想入非非的男人骂成婊.子不识抬趣,就连花姐也是拿她当镇店之宝待价而沽的,说是要是寻着合适的男人卖个处可以卖一到两万,那她在省城三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店里所有的姐妹都把她当成不开窍的乡下妹子,遭受了太多的白眼与误解,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苦,也没有谁会真正在意她,唯有第一次见面的俊哥把她当人看,没有瞧不起她,没有猥亵她,还鼓励她好好读书。

    虞美人本就是个读过书有文化的人,知道什么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少女心海波澜起伏,暗自咬牙:“俊哥,我不会辜负你的。”

    刘俊从虞美人屋里出来,了解了虞美人的身世,心情沉重,朝红花姐妹浅浅一笑便和哑巴离开了花儿红休闲屋。

    红花姐妹俩送到门口,倚着门框,花枝招展,笑得很诡秘:“俊哥,下回再来哈。”

    ……

    刘俊与哑巴从花儿红休闲屋出来,走过几个店面便是新租住的家,看见姑妈与姑父都在堂屋里坐,让刘俊感到有些惊讶的是,表弟段骐骁也来了。

    “姑妈,姑爹,表弟,你们怎么来了?”刘俊很高兴地打招呼。

    姑妈胡兰萍起身,笑道:“今天星期天休息,你都不去看姑妈,只好姑妈来看看阿俊了。”

    姑父段厚松呵呵笑着,段骐骁稍显尴尬,还是朝刘俊喊了声俊哥,没称呼大哥。

    父亲刘德奎坐在堂屋正中,拐杖旁边放着,沉下脸来:“阿俊,听说上午你又打架了?”

    刘俊没回声,低下头,他不愿和父亲辩解。

    田秀花赶紧扯了扯刘德奎的衣袖,不让刘德奎教训儿子,面向刘俊和哑巴道:“阿俊,阿力,吃中饭了没?锅里留饭还是热的,姨帮你们弄去。”

    刘俊直直地说了句“吃过了”,哑巴也用力地点点头,和刘俊一样低下头来,就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哑巴不会说话,也不会辩解,刘德奎教训刘俊,也就相当于教训了哑巴。

    “舅舅,表哥那不是打架,那叫见义勇为,我都听说了,街上的好多混混拿着刀啊棍啊什么的欺负人家一个女的,撞了人家的车反要人家赔钱,真是欺人太甚,表哥就主持了下公道,现在也没啥事了。”段骐骁急于讨好似的帮刘俊说话。

    “什么见义勇为?不就是逞强斗狠嘛。什么主持公道?不就是好出风头嘛。这世界上不公道的事,当管的可以管,可你小子管得来吗?你知道你得罪了谁不?闹心村的罗汉。那些个罗汉是好惹的吗?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恐怕咱家又得搬家啰。”刘德奎批评了下刘俊,也没多大说服力,只得大大叹息一声。

    “闹心村的罗汉怎么了?他们也是人,除非不想活了。爸,你就放心好了,我放话出去了,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刘俊语气很强势。

    “你,你……还放话出去?阿俊,你以为你是谁啊,江湖老大不成?那些罗汉凭什么听你的呀,你得罪了人家,就等着报复吧。”

    刘德奎气得连连摇头,刘俊觉得,自从父亲与田秀花在村委会的小卖部里东窗事发后,整个就变了个人,胆小怕事,没一点担当,还没人家田秀花一个女人有气度。

    “好了,奎哥,少说两句。”田秀花制止刘德奎发表见解,从屋角搬过来两张凳子,放到刘俊与哑巴的身边,说道:“既然吃过饭了,你们两人先坐吧,姑妈有话和你说。”

    “姑妈,你说。”刘俊也不愿和父亲争辩,背井离乡已经这样子了,父子不和是令人悲哀的。

    胡兰萍满是关爱的眼神望着刘俊道:“阿俊啊,我问过了,机械厂新接了一笔大业务,需要招聘一批技术工,有钣金工、油漆工、电焊工,厂里负责培训,考核合格便可以上岗,五险一金都有,一年试用期,试用合格便可以转正式合同工,你和阿力明天就可以去应聘的,上班了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阿俊,明天就去厂里应聘吧,将来娶个城里的媳妇。”刘德奎想得挺长远,似乎儿子不取个城里的人做老婆很遗憾似的。

    都以为正失业在家的刘俊会很欣喜,但刘俊却直接回绝了:“谢谢姑妈的好意,我不想打工,我自己能找到事做。”

    刘德奎一听,火了,突然举起拐杖就要打:“你个兔崽子,还不想打工,你能做什么?好好的有事你不干?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整天不是打架,就是游玩,中午饭也不来吃,害一家人等你一天。你来城里一个月,连派出所都进去过,你惹得事还少吗?”

    “奎哥,你别说了。”田秀花吓得不轻,没想到刘德奎来城里后xìng格大变,动不动就发怒。

    “爸,我的事不要你管。”刘俊手一甩径直进房间,哑巴也跟着过去。

    “阿力,你站住。”刘德奎余怒未消,叫住哑巴,“阿俊不去,明天你去。”

    哑巴涨红了脸,摇了摇头,刘俊不去,他怎么会去?低着头跟进刘俊的房间。

    “反了,你们都反了,连长辈的话都不听了。”刘德奎鼻子都气歪了,将拐杖一扔,差点晕倒。

    刘俊拒绝打工应聘,胡兰萍很感意外,长吁短叹,她与段厚松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在工厂里打了一辈子工,从来没想过要做生意啊或做点别的什么。

    “舅舅,别气了。俊哥不是想要自己找事干吗?我倒可以给介绍下,现在市场卖王八挺赚钱的,俊哥要是愿意做的话,只要花点小本钱,一天卖个十几只王八也能赚上好几百,就在我管的市场上卖,弄个摊位,少收点税,那都不成问题。”段骐骁有个好建议。

    “嗯,好好,你去劝劝表哥,他想单干就单干,明天就让他卖王八去,家里交掉房租买了油米,还有四千元钱,全部拿给他当本钱,看他能赚多少钱回来。”刘德奎脸上转了喜sè,段骐骁及时上前将拐杖捡起轻放到刘德奎的身边。

第044章 蹊跷的绑架

    段骐骁提出要让刘俊到市场上卖王八赚钱,刘德奎很是赞成,他的双腿现在能举拐棍,以致半年后可以扔掉拐棍dú lì行走,那都是靠刘俊在村里暗中捉王八卖的二十万手术费治好的。

    刘德奎自然认为卖王八会很赚钱的,刘俊与哑巴两人辛苦赚的一个月工资六千块钱除却拿给两兄弟一千元零用,付掉一个月房租和留下几百元生活费外,他愿意拿出剩余的全部家当给刘俊做本钱卖王八。

    对于刘俊忤逆他的意愿不去机械厂打工,虽然面上刘德奎看上去动了怒,也很生气,实则心里对刘俊能有想法dú lì干自己的事还是挺欣赏的,他对刘俊开骂,也有些是做样子给妹妹胡兰萍看的,不能伤了妹妹的心,刘俊姑妈为了刘俊的工作到处求人问人也是一片好心。

    再说了,打工是没什么出息的,打工是要受工头管的,就好比在村里种田一样,一辈子都要被村长肖福贵压着没有出头之rì的,如今来到城里,刘俊能自己干事,终归比打工强,这个道理刘德奎是明白的。

    “阿花,把四千块钱全拿给那小子去吧。”刘德奎吩咐田秀花一声,面带微笑地招呼胡兰萍与段厚松喝茶。

    段骐骁来到刘俊与哑巴的房间,见里面摆了两张床,刘俊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哑巴则坐在另一张自己睡的床上沉默不语。

    “大哥。”段骐骁又改称呼,没叫俊哥。

    “阿骁,坐吧。”刘俊起身,段骐骁则坐在哑巴的床上。

    “大哥,我倒有个主意,彪哥不是挺敬重你的嘛,青云市场上你也可以插一手的。刚才我也和舅舅说了,你也知道的,现在卖王八挺赚钱的,要是你愿意,你每天想办法收些王八,就到青云市场上去卖,一天只卖个几十只,也影响不了彪哥的生意,随随便便都能赚几百元。”

    由于段骐骁暗中收了刀疤脸的十万块钱,和刀疤脸达成了“君子协议”,也知晓了江浩风出面,刘俊与刀疤脸握手言和了,俊哥与彪哥之间的过结就算一笔勾销了,大家和气生财才是重要的。

    “青云市场卖王八,那是和彪哥抢饭碗呢,不行。”刘俊眼睛闪烁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段骐骁见刘俊拒绝,急道:“大哥,有什么不行的?那个彪哥几次和我说起你来,说俊哥你是条汉子,别说你只到青云市场卖几条王八,就是你想同彪哥合伙占据市场,彪哥也不会有二话的。”

    “算了吧,有些事你不清楚,彪哥还是记恨我的,只是江老板出面了,徐彪不好明着与我作对。要是我到青云市场卖王八,八成是要与徐彪扛上的,那不就等于抹了江老板的面子?伤江老板面子的事,我不能做。”

    刘俊说得很决绝,他心里清楚的很,刀疤脸曾被他用瑞士军刀捅着腰眼行进了几十里路,那个仇恨是深入骨髓的,怎么说解就解得了?

    而在刘俊关进派出所差点被龚保龙做掉重判的时候,是江浩风出手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的,这份情刘俊心里一直记着,他不能因为要到青云市场上卖王八赚钱而与刀疤脸再次对碰,否则江浩风会有想法,毕竟刀疤脸在江南航空这一带照顾了江南茶馆的诸多生意,江浩风对刀疤脸还是挺看重的。

    这些个事,表弟段骐骁不清楚,刘俊也不会说,怎么赚钱都可以,但绝不了伤了朋友的感情,这就是刘俊的想法,虽然还没怎么想好要做什么,但做人的原则是要有的,做事的底线也是要有的。

    “那,那……”刘俊一番话,说得段骐骁很无语,没想到刘俊考虑得真多,很容易赚钱的路子就摆在眼前,居然不动心,该怎么和舅舅解释呢?

    “阿骁,你也别为难我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我爸就是那脾气,别管他,发通火后就没事的。我准备这几天让阿林开车,带我和阿力到城里四处转转再说,看看做什么能赚钱,反正早晚要做事也不差这几天。”

    刘俊见段骐骁脸sè不好,又道:“阿骁,这样吧,过几天实在没有合适的事,我和阿力再考虑到青云市场卖王八去,行不?”

    “那行。”段骐骁露出了欣慰之sè,刘俊总算是领他情了,手放在裤兜里几次想把上次赠送给刘俊的苹果手机再次相赠,犹豫了好久还是没送出手,怕刘俊生气。

    “我会和舅舅说的。”段骐骁高兴地走出了刘俊的房间,向刘德奎说,刘俊基本同意了到青云市场上卖王八,只是这几天刘俊计划要先到各个市场上去考察行情,不会急着卖就是,请刘德奎放下宽心。

    ……

    过了两天,刘俊与哑巴吃过了田秀花做的蛋炒饭早餐,两人没事儿绕着红卫街晨跑了一圈,便走向大樟树,并没有看到陈尔林,才想起来,陈尔林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这很不正常。

    问下与陈尔林相熟的开面包车的司机,都摇头说有好几天没见到陈尔林了,刘俊陡然意识到陈尔林可能出事了。

    陈尔林每天早来晚走都会到刘俊家里向他父亲和田秀花问候一声的,平时没拉客就在红卫街口的大樟树下等客的,刘俊几乎每天都能与陈尔林见上三四面,而现在几天没见到陈尔林,这就很奇怪了。

    刘俊心里有一丝慌乱,潜意识中陈尔林出事了,赶忙跑到大樟树边一家超市里,拿起公用电话拨打陈尔林的手机,结果陈尔林关机了,手机里传来移动小姐千篇一律的音调:“您拨打的手机无法联系,请您稍后再拨。”

    一丝不祥的预感传来,刘俊不死心地再拨打一次陈尔林的电话,但愿刚才是拨错了,结果陈尔林的手机依然无法接通。

    刘俊没去过陈尔林家,不用多想,只得先问下段骐骁了,表弟与陈尔林是发小,他应该知道陈尔林的去处。

    “叭叭,叭叭。”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在刘俊的身后响起,刘俊拿起电话正要拨打段骐骁的电话,回头一望,是白梅开着4S店里已修好的宝马X5停在他旁边,哑巴也跟过来了。

    放下电话,刘俊想起来了,在白梅家吃饭时,白梅许诺过两天后会给他一个惊喜的,难道白梅来找他是给他送惊喜来了吗?

    “阿俊,阿俊,不好了,阿林出事了。”白梅慌忙打开车门,还没到刘俊身边便嚷了起来。

    “啊?我以为你是给我送惊喜来的呢。”刘俊心里戈噔一下,白梅的话果真验证了刘俊不祥的预感,难怪陈尔林好几天没见面,原来是出事了。

    白梅只说陈尔林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没说清,到底是出了车祸,还是杀了人,没法预料。

    “怎么回事?”刘俊掏出一枚硬币丢在座机上,算是付话费,也不用找几毛钱了,道声“上车说”,由不得哑巴打开后车门,自个先上了后座,哑巴紧跟着上了副驾驶室。

    白梅开车绕过大樟树,将车停在一个空位上,车未停稳,刘俊迫不及待就问:“阿梅,陈尔林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梅道:“我说过这两天要给俊哥一个惊喜的,我帮你报了C2照,等你有驾照了,这X5就你开了。还有,喛,最新的苹果Iphone5,上网视频游戏摇一摇,哦,你不准摇的。这款手机功能强大,俊哥你没个手机不行啊,有急事都没法联系,要是俊哥早有手机的话,阿林也不会转弯抹角地打到我手机上,让我开车来好一番找你。”

    刘俊接过手机,明白了,陈尔林出事的第一时刻是想到了他刘俊的,只是刘俊没有电话,陈尔林才又打给白梅,让白梅开车来找他的。

    “嗯,好了,快说,阿林到底怎么了?”

    “阿林被绑架了。”

    刘俊大吃一惊,陈尔林被绑架,哪个劫匪好没眼力啊,一个开破昌河面包车的司机,能有几个钱?要劫你去劫开奔驰宝马有钱的主呀,不对,白梅也是开宝马的,难道就应该被劫吗?

    陈尔林要钱没有,要说人嘛,倒长得有几分帅气,刘俊随口问道:“劫钱还是劫sè?怎么回事?”

    “俊哥,劫什么sè啊,你以为都象你这么帅啊。”白梅白了眼刘俊,又道:“前两天我想去找你,就打电话给了阿林,阿林他说接了个客去地级市,正在高速收费站。今早,突然又接到阿林电话,是另外一个人打过来的,说阿林在他们手上,要俊哥你准备二十万现金送到指定地点。”

    “看来,这事儿是冲着我来的。”刘俊皱起了眉,是谁绑架了陈尔林呢?

    “不,俊哥,不是冲着你的,你哪有什么钱。绝对是冲着我来的,知道我们与阿林是好朋友,看我开着宝马象是有钱人,所以绑架了阿林。”白梅分析得蛮有道理。

    “怎么会冲着你来呢?那为什么不直接绑架你?劫个女的总比绑架男的要容易多了吧?”刘俊觉得不可思议,劫匪为什么指名道姓要他送二十万赎人,他刘俊象是个有钱人么?

    “哼,你想我被绑架,你就开心啊,好没良心。”白梅撅起了嘴。

    “好了,阿梅,这个时候不是斗嘴的时候了。报jǐng了没?”刘俊心里焦急,陈尔林被绑架,这事儿透着蹊跷。

    “没呢,不敢报jǐng,劫匪说了,咱们要敢报jǐng的话,他们就撕票,我这不赶来和你商量嘛,谁叫你不配个手机呢?”白梅忍不住埋怨起来。

    “钱送到哪里?期限与地点都定了么?”刘俊头皮发麻,不许报jǐng,这事情还棘手了。

    白梅急得要哭:“劫匪只说24小时内先筹好二十万,放到哪里等他们电话。这该怎么办啊?俊哥,还是报jǐng吧?”

    “不行,报jǐng会坏事的。”刘俊习惯xìng地拍了拍随手携带的瑞士军刀,陈尔林被劫的事还真不用jǐng察参与进来,从劫匪指名道姓要他刘俊准备二十万现金赎人,便可以说明是熟人作案,并且知晓刘俊能拿得出二十万现金。

    谁会知道刘俊有二十万现金呢?一个念头闪过,莫非是刀疤脸实施报复了么?

第045章 倾城绝恋

    想到有可能是刀疤脸实施报复,刘俊义愤填膺,前几天都在江南茶馆当着江浩风的面握手言和,背地里刀疤脸居然向刘俊的好友陈尔林下手。

    刘俊分析,在江南市的地盘上,有江浩风镇着,刀疤脸不会明目张胆与他对着干,将开面包车的陈尔林骗到外地实施敲诈索回曾被刘俊讹掉的二十万是合情合理也符合逻辑的。

    被绑架的陈尔林没在江南市,江浩风就算想帮刘俊也是鞭长莫及,刀疤脸这招真毒。

    刘俊初来江南市,得罪的人不多,除了刀疤脸,就是闹心村村长家的龚保龙、龚保虎两兄弟,他们会不会绑架陈尔林来达到讹诈刘俊的目的呢?应该不会,他们不知道在药厂做搬运工的刘俊会有二十万,而且龚保龙知道江浩风力保了刘俊,暂时还不会与江浩风起摩擦。

    稍一思虑,所有疑点便直指刀疤脸,也唯有刀疤脸有绑架陈尔林从而达到讹诈刘俊的这个动机。

    刘俊不用多想,当即拿出白梅赠送的手机拨打表弟段骐骁的电话,询问刀疤脸这几天的动向,当然并没有告诉陈尔林被绑架的事,结果不出所料,段骐骁在电话里告诉刘俊,刀疤脸这几天不在江南市,据说一直在古和县收购王八去了。

    白梅坐在车里,听到了刘俊与段骐骁的通话,感觉到了刘俊在怀疑熟悉的人作案,遂问:“俊哥,你问的那个彪哥,就是道是有名的徐彪?”

    刘俊惊讶道:“阿梅,这个你也清楚?”

    白梅道:“别忘了,我是电视台的主播,同时也是一个记者。做记者的什么不清楚?只要想知道,就没有能瞒得住的事情。记者的天职就是揭露真相。”

    刘俊听白梅这么一说,便将刚才的想法说出来供白梅参考,白梅凭着记者职业的敏感思维,和刘俊一样,断定此事必定是刀疤脸徐彪所为。

    “徐彪图的是财,撕票的可能xìng不大。如果能拿出二十万,陈尔林应该没什么事。”刘俊道。

    “可是,我也没那么多现金啊。”白梅犯难了。

    刘俊皱了皱眉:“有多少?”

    白梅道:“大概十几万吧,十一万多些。”

    刘俊道:“好,那就先取十万,算我借的。”

    白梅又白了眼刘俊,嗔道:“什么话?不把我当朋友了是吧。”

    “哦,不是,不是。我估计徐彪不见到钱是不会放人的,先取十万拖拖再说,再来电话,让我接,咱们先取钱去。”刘俊冷静下来。

    “好吧,取钱去。”

    白梅发动车子,带着刘俊与哑巴到就近的闹心村的热心社区别墅群间的一家中国银行取了十万元现金,用一只黑sè塑料袋子装好,坐在车里边商量边焦急地等待劫匪的来电。

    没有预期的等待是很熬人的。

    白梅唠叨还是要报jǐng,唯有出动jǐng察才能抓到坏人,不能让坏人得逞。刘俊则坚持还是要等接到劫匪电话确定是不是徐彪绑架,再报jǐng不迟。

    刘俊心里已有了主意,如果是流窜作案的劫匪的话,凭刘俊的力量没法营救陈尔林,则必须报jǐng;若是刀疤脸绑架了陈尔林,他已经想好了一个yīn险的计划对付刀疤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摸过了一个小时,白梅的手机响了,又是另外一处不熟悉的号码,也无法显示是哪个地区的号。

    “俊哥,你接。”白梅将配有蝴蝶造型外壳的草果手机递给刘俊,同时开了免提。

    一个沙哑的男声吼道:“二十万准备好了吗?”

    刘俊忽然发问:“叫彪哥接电话。”

    男声有片刻的失语,在刘俊感觉上,判定应该是打电话的劫匪用手机捂住了手机在请示刀疤脸。

    “你他妈少废话,问你钱准备好了没?”男声很粗鲁。

    刘俊一听,基本断定刀疤脸就在劫匪身边,因为刘俊说让彪哥接电话,劫匪却没有解释谁是彪哥,劫匪无意的一句话暴露了刀疤脸的存在。

    “我再说一遍,让彪哥接电话。”刘俊声音很冷。

    手机里又是短暂失语,问:“你是谁?”

    “我就是刘俊,我再说一次,让彪哥接电话。”刘俊一字一句,声音里透着威严。

    “俊哥啊,嘿嘿,算你聪明,话不多说,二十万,礼尚往来。”果真是刀疤脸嚣张的声音。

    “彪哥,亏你是江湖大佬,还玩这种低端的游戏。你有本事冲我来,绑我兄弟算个球啊?”刘俊来了个下马威。

    “刘俊,别他妈给老子说些没用的。你以为有江浩风撑着你,你就得志猖狂了?九洲农贸市场上的事还没找你算帐,青云市场你又打伤我兄弟光头,两笔帐算一起,我只取回属于我的二十万,以后咱们就算两不欠,你没有意见吧?”

    “我当然有意见。”刘俊辩驳,“徐彪,告诉你,你涉嫌绑架、敲诈、抢劫,你要不赶快把我兄弟放了,到时法院判你死刑都有多。”

    “哈哈,你小子多虑了吧,你以为我是法盲吗?你说绑架就绑架啊,你说死刑就死刑啊,你以为法院是你开的啊,告诉你吧,你兄弟开车撞到我的人了,还撞碎了两只青花瓷瓶,人也正住院呢,不赔个二十万能脱身吗?”

    “你,你,你这是碰瓷,也是违法的。”刘俊深吸一口气,看来刀疤脸是一心要拿回二十万才算挽回面子,连退路都想好了,报jǐng还真的没用,这钱不赔还真说不过去。

    “别跟老子谈法律,我刚说了,法院不是你家开的,违不违法你说了不算。话也说这么多了,打住吧,钱准备好了么?”刀疤脸的声音开始yīn冷起来,刘俊听得出来,那是恨之入骨的声音。

    “哦,要钱没问题,我兄弟阿林没事吧?你现在哪里?我怎么送钱给你?”刘俊一连三个问题,想多套出些信息来。

    “只要你能拿出二十万,你兄弟就没事,否则,别怪我不讲江湖规矩。你问我现在哪里?嘿嘿,告诉你也无妨,我就在古和县,离江南茶馆十万八千里,不是江浩风的地盘,你别指望江南茶馆的江老板出面。至于钱嘛,当然你要亲自送到古和县来。”

    “古和县那么远,我送现金去岂不是很费力?你给个帐号,我转帐不行吗?”刘俊和刀疤脸打着哈哈,听得出来,刀疤脸对于江南茶馆的江浩风还是有所顾忌的。

    “肯定不行,到时你让jǐng察封了帐号,我到哪取钱去?就现金,二十万,今天晚上十点前送到古和,到时会告诉你放钱的指定地点。”

    “彪哥哎,晚上十点飞也飞不到,明天上午十点送钱到古和,行不?”刘俊想拖延些时间。

    “我再说一遍,只说一遍,不要再给老子讨价还价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只要打个出租,中途不竭,晚上十点前正好能赶到古和,必须十点前赶到,否则,晚一个小时,便砍断你兄弟一根手指,如果你明天上午十点到的话,恐怕你兄弟的十个指头就不够砍,还得加上两个脚趾头了,哈哈哈,我说得到做得到的,不信,你就试试吧。”

    刀疤脸在电话里笑得很夸张,他抓住了刘俊的弱点,敢于为兄弟两肋插刀,由于绑架了陈尔林,曾被刘俊讹掉的二十万必定能要回来。

    “好,晚上十点就十点,古和县见。”刘俊挂了电话,开始想对策。

    “俊哥,晚上十点怎么到得了古和?还有,咱们只有十万块也不够啊?他们会不会引你去古和,然后又来个绑架你,那不是惨了?我不同意你去。”

    由于手机按了免提键,刚才刘俊与刀疤脸的通话,白梅听得一清二楚,很是担心刘俊会真的跑去古和,那不相当于是送肉上砧么?

    刘俊闭上眼睛,心跳加速,看来要对付刀疤脸,只得以牙还牙了,心中那个大胆的计划必须要冒险实施了,否则,拿不出二十万现金来,陈尔林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刀疤脸,别怪我无情,都是你逼的。”刘俊打定了主意,让心绪稍稍平静了下,问白梅:“阿梅,你知道徐彪家住哪里?他家有老人,有小孩子么?”

    “俊哥,你想做什么?”白梅闻言大惊失sè。

    “为了兄弟,豁出去了,你赶快找熟人打听下。”刘俊知道白梅能迅速查到刀疤脸的家庭情况,刚才白梅都说了,只要记者想要查的事,就没有能瞒得住的。

    “俊哥,使不得,刀疤脸是个混黑道的,你不能走黑道啊。”白梅象不认识刘俊一样,死死的盯着刘俊,怎么也不敢相信,刘俊会有这种想法,而且胆子特别的大。

    “阿梅,帮问下吧,没事的。”刘俊尽量装得语气平静。

    “不行,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别说我问不到徐彪的家人,就算能问到我也不会说的。”白梅坚决不让刘俊做犯法的事,绑架那可是要判刑坐牢的。

    “那好,你什么也不用说。”刘俊变脸,将装有十万元现金的黑sè袋子,扔向驾驶室,转向哑巴道,“阿力,下车,我们走。”

    一直坐在副驾驶室用心听刘俊通话的哑巴,没有任何表情,当刘俊跟他说下车时,哑巴立马起身,哇哇了几句,还朝白梅抱了抱拳,表示抱谦,算是打招呼了。

    刘俊下车,将宝马X5的门关得通叫,然后拿着手机和白梅冷冷地说了句:“手机借用下。”便拦了辆出租车,和哑巴打车而去。

    白梅将头伸出车窗外,用手猛劲地拍打了几下方向盘,朝坐上了出租车离去的刘俊大喊:“刘俊,你混蛋”,美女主播的脸上淌下了两行泪。

    “对不起,阿梅,我是被逼的。”刘俊紧握拳头,心里一股酸楚,或许此刻,和白梅的倾城之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老板,去哪里?”的哥问。

    “青云市场。”刘俊斩钉截铁,满腔的怒火急yù爆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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