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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浮华     秦王赢政txt下载     秦王赢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韩非求情(一更)

    李斯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他没料到这个自己平rì看不起的师兄这会儿这样够意思,不止不怕自己抢了他位置,还说要将事情交给自己管理,虽然嬴政没答应,但如今秦国之中众人各司其位,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有那个多余的功夫来代替了韩非的位置?

    这头李斯欢喜不已,却是高兴得太早,魏辙看到他脸上神sè,坏心眼儿的偏不让他如意,故意愁眉道:“如此不行,通右如今正跟随臣身后,臣一rì也离不得他,禹公德高望重,能者便多劳,大王不若使禹公暂借韩公之事罢!”一听这话,嬴政自然就点了点头,禹缭也没意见,反正他在秦国的亲人朋友原就不多,徒弟王敖如今又去了魏国,唯有一个欧冶青关系稍佳,可惜那老头子成rì呆在工坊之中不肯出来,他一rì内的大半时光都在宫中与嬴政谈时事品茶汤博弈而度过,韩非手中事情虽然繁琐,但在他看来亦算不得什么,再者魏辙亲自开口提出,李斯确实还需调教,魏辙又因此欠他一个人情,禹缭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理由好拒绝的,便是点了点头。 ..

    晴天一场雷劈!李斯此时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情景,他脸上神彩时褪去,心头敢怒不敢言,此时掐死老魏头子的心都有了,不过魏辙在他心中积威已久,这样的想法也就只有在心中想想而已,哪里敢说出来,更何况禹缭那是什么人。连他师尊荀子见面也要低声问好,自己又如何敢与他老人家抢权柄,岂不是虎口夺食么?一想到这儿,李斯心头刚生出来的小火花刹时又灭了个干净,索xìng便垂头丧气道:“师兄不必担忧,禹公乃是恩师见面都须恭敬的人,处理起这般小事自然是信手拈来。”不过你的好意,师弟我却是心领了,可惜无福消受! ..

    若是其他人来暂代政务,少不得韩非也要看在如今跟李斯关系融洽的份儿上替他挣上一挣。不过既然代替他的人是禹缭。韩非哪里敢开这个口,心中甚至开始担忧起自己回了韩国之后位置被禹缭取代了的事情来。不过这些话他却不好说出口,一来这事儿嬴政都已经决定了,二来他势必会要回韩国一趟。以保住韩安等人xìng命的。更何况以禹缭身份。还不一定会与他抢这个位置。一想到这儿,韩非心头大定,嬴政又同意他第二rì便行出发。他唯恐耽搁时间,便告辞出了王宫准备回府中收拾一些物件,第二rì召了些奴仆随行,便风尘仆仆朝韩国赶去。

    一路驿道走得确实平顺又快,韩非因心急如焚,深恐错过了嬴政给出了一个月时间,领着仆人星夜兼程,因驿道方便大大出乎他估计之外,因此到韩都新郑时,竟然只花了六rì时间而已,如此一来,就算加上回咸阳的时rì,中间也空出近二十天的时间,韩非对于韩安xìng格了解得极其透彻,心中对于这次新郑之行也充满了希望,他一回新郑时,还来不及回府中,只是令人将自己随身所带的衣物等行李带回府去,自个儿则是进宫求见韩安。

    叔侄二人已经多年未见,原本感情就不见得深,但如今韩国处于风口浪尖上,韩非又是自秦而来,韩安心下也不由怀疑这个叔叔是不是心念故国,而给自己带来了好消息,一听韩非回来时,连忙便唤人将他请进了宫中。韩非几年未见,脸上的愁苦之sè竟然消减了不少,一进韩安所在宫殿大门,便是冲他深深长揖了一礼,郎声道:“臣韩非,拜见大王!”韩安一见即此,连忙热情的亲自起身将他扶了起来,一边端详他道:“叔父几年未见,却风采依旧,可见叔父得秦王看重。”他心中其实是不认为韩非有什么大才,但明明是自己国家的人,如今却受了秦王重用,岂非是表明自己有眼无珠,辨认不出人才来?

    韩安心下不满,但他也知道韩非如今非昔rì之人,乃是秦王跟前重用之人,就算是他见面亦该行礼问好的,又哪里敢得罪。韩非人老成jīng,哪里看不出这个侄儿心中所想,原本一腔热血而来,顿时见韩安神情,便心中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般,透心凉。他皱了下眉头,想到昔rì在韩国时的情景,顿时心中生出不满来,但总归两人乃是嫡亲叔侄,就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就是再瞧韩安不上,也该保他一条xìng命才是。一想到这儿,韩非顿时便又拱了拱手,直接道:

    “臣此次来新郑,乃是奉秦王之令。如今韩腹背受敌,不知大王心中可有何对策没有?”韩非这样开门见山,韩安顿时心中一跳,继而又有些不悦。除了已灭的赵国之外,诸国之中就韩国最弱,版图最小,且又四面都是强敌,先辈传下来时的基业眼见着便即将不保,秦王野心勃勃,他又非惊才绝艳能力挽狂澜之辈,身边又无得用之人,哪来的良策?韩安心下不满,却是不动声sè看了韩非一眼,笑道:“如今韩国情况,寡人实在无策,叔父亦是韩国之人,不知对韩国如今情况,可有何妙计?”

    他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看得韩非眉头皱得更紧,便直接开口道:“如今秦席卷天下之势已迫在眉睫,大王有意取韩而归于秦中,臣乃韩国之人,实在不愿意大王就此出事,这才回过秦王,先回新郑一步,便想知道大王心中可有何想法?”其实韩非不用问,也知道韩安拿不出什么主意来,更何况秦兵如今有多强,他是曾亲眼目睹,别说一个韩国,恐怕就算拿下三五个韩国加在一起的,也是不在话下。

    韩安心中早已生怨,听到他这话,顿时冷笑了两声,狠狠甩了一把袖子,又重新跪坐回自己的榻几之上,冷声道:“叔父如今得秦王看重,寡人亦知,可叔父亦不用如此大肆吹嘘秦兵之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叔父亦是韩国之人,又何必如此急切?”他这话似是在指韩非已心中只有秦国,如今便是想将韩国卖给秦国以求讨好一般,韩非顿时面孔涨得通红,亏他一路急赶而来,未料到韩安此时竟然如此说话,顿时怒从心头起,狠狠甩了一把袖子,冷笑道:

    “既大王心有沟壑,只是臣多事矣,如此便连夜起程归咸阳,韩国之事,臣再也不管!”

    没料到他一言不和便要起身离去,韩安顿时大急,韩国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别说挡不了秦国,就连楚国若想吞并,恐怕抵挡起来亦是困难,他亦一时后悔自己意气用事,韩非乃是读书人,心中迂腐之事甚重,若是当真走了,岂非自己xìng命也要葬送在此?韩安连忙站起身来,连忙伸手道:“叔父且慢,侄儿若有言语不得当之处,还望叔父瞧在先王份儿上,宽宏大量!”他声音急切,又提到了先王,韩非顿时心中一软,他也并非是愿意眼见着韩王室就此送死,因此犹豫了一下,又整了整衣裳重新坐回位置之中。

    见他虽然满脸不虞,但至少没有再提要走,韩安心下稍定,又突然间想到韩非此时并未再口舌结巴,顿时大奇:“叔父此去咸阳可有奇遇?连口疾亦是痊愈。”

    “秦王待臣至和,又使法治臣口疾之事,如今已然痊愈。”韩非见韩安大吃一惊的模样,心中叹息,摇了摇头便又道:“对于韩国并入秦一事,不知侄儿对此有何看法?”他说完,见韩安愁眉苦脸,像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的模样,顿时心头气苦,如此情势下,韩安竟然还在优柔寡断,全无嬴政半点果断之模样,实在难当大任。若是待韩安想出法子来,恐怕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时间亦是处决不下来。韩非想了想,便直接将自己来意开口说了出来:

    “不瞒大王,臣以为大王可同意此事,亦可保全一条xìng命。”

    “只是若是归顺,岂非从此便屈居于秦王之下?”韩安哪里舍得这个得来没几年的韩王之位,听到韩非这个提议,便是有些犹豫,想了想仍是摇了摇头。韩非见他这模样,顿时险些气了个仰倒,冷笑一声:“大王如今竟还想着位于万人之上,但大王可否想过,秦军号称虎狼之师,秦军如今有兵五十万,又有蒙氏与王翦两家大将,李牧亦是声名赫赫,大王拿何物与秦军相斗?”一句话说得韩安顿时焉了下来,垂头丧气不敢开口。

    韩非却并未停顿,又接着道:“韩国如今虽称国,但却汲汲可危,更何况今rì臣并非只是让大王自择作主而已,而是秦王眼见便要令大军前来,大王可不要因一时难以定决,而误了卿卿xìng命!”韩非的话极为简单,只是问韩安要命还是不要命,秦国攻战韩国是势不可免,韩安唯一能做的便是主动归顺与被动的问题,根本不是秦王给他选择机会。韩安一旦想通这层,顿时大急,连忙哀求道:“叔父请救寡人!”(未完待续。)

    PS:哇哇哇!!!!!我喉咙肿了好多天,发烧反复,以为扁桃肿,吃消炎药没用,今天看才知道扁桃烂了指头大小的一个个洞,好恐怖,难怪难受,去打点滴,回来晚了,第一更慢半小时,第二三更时间不变!

    如果亲们有好的上传时间建议,不如在留言区告诉我,例如想早上第一章啊,中午第二章啊,晚上第三章神马的。

第九十一章 不甘让位(二更)

    见他还知道害怕,韩非脸sè终是好看了一些,又将其中利害关系说与他听:“大王虽一心想保全祖宗家业,可不知大王以为韩国与赵相较,哪国稍强?”赵国当年亦是不输楚秦的大国之一,可是在短短十年内便已分崩离析,如今世上再也无赵国之名,只剩秦国之治下的燕门、云中、与代郡而已,前车之鉴还摆在眼前,若是韩国不识相,也不过是下一个赵国而已,王室皆死个干净,事实上韩非对于嬴政开恩能留韩安等人一条命,至今心中仍怀感激。. .

    谁料韩非心中如此想着,那头韩安却是期期艾艾道:“那赵国乃国君不仁,又天道不容,乃降瘟疫于邯郸城中,使赵王无处容身,又有jiān相郭开祸国,乘兵力便不足二十万,自然便是被秦王取而代之!”他这话虽然未曾明言说赵国不如韩国,但实际上却是借由辩解赵国之事,还在心存侥幸,不愿降秦为王。

    韩非顿时无语,他早知韩安糊涂,却不料他已糊涂至此份儿上,摇了摇头:“赵国之来虽有赵偃自毁长城之故,但赵国昔年若非在秦国手下吃亏,又何致如此?更何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国原本并非该灭得如此之快,大王可曾听闻当年东阳一役始末?”韩安见他提起东阳之战,便脸现不以为然之sè,摇头道:

    “叔父不必担忧,以寡人看来,此事不过是众人以讹传讹矣,哪里便有如此之事?”秦国灭东阳。已在世间传了个遍,有人说秦国弓弩厉害,当然亦有人说秦王用计拿东阳,更有人说此事不过侥幸,趁赵王偃刚死不久而已。韩安对秦王用计取东阳,侥幸拿赵一事深信不疑,不止是他,而是当世之中燕楚等君王都这样想,若是想着秦军弓弩威力惊人,他们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答案最为可靠。也不敢去想秦军若是当真拥有威力极强的武器。岂非是证明其余诸国便都不是秦国对手?由于黄于淳事败之后便一直养伤,此事更是传得扑朔迷离,真相如何,许多人便不得而知。. .

    韩安说完。不知是说服了韩非还是说服自己。脸上便露出得意之sè来。看得韩非大感失望,眼中的温度降了下去,说话也不再客气。冷声道:“大王万不可心存侥幸,臣自秦而来,对此事一清二楚,不止如今军中人人亦有盔甲武器,便是士兵也远胜从前,大王若是只图一时心安与侥幸,便当臣此次没有再回过新郑便是!”

    若是韩非一味否认,恐怕韩安还真觉得他心怀叵测,但他此时只冷笑说出这样的话来,韩安心中登时才信了大半,有些着急道:“叔父何必与寡人计较,寡人从未曾言过不信叔父。”他是没有真正言明,但每一句话却是表明了这一点,韩非冷笑不语,韩安见此,虽然心中舍不得这诸候之位,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若依叔父所言,岂非韩国要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人?若当真如此,寡人往后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一开始韩安若是说这话,韩非恐怕还真会信他,但他说出前面一系列话之后,韩非如何会上当,只是袖手旁观道:“大王心有沟壑,只待秦国铁骑一来,便去了地下,了不枉祖宗打下这片河山一场,以死殉国,想来壮烈,大王身后必定名声赫赫!”韩非以前是结巴,说不出什么话来,可与魏辙等那样狡猾如狐的人相处久了,若论起嘴皮子,韩安不一定胜得过他,此时一听韩非说自己会死,登时大惊失sè,又道:“那将如何是好,叔父又有何良策?”

    “除了降秦,别无他法!”韩非回答得也是斩钉截铁,韩安虽然心中不满,但看韩非一副若是一言不合便要起身离去的架势,便只得将嘴边这口气忍了下来,想了想仍是舍不得王位,便道:“叔父容寡人考虑几rì!”韩非见他到此时还心中犹豫不决,更加失望,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要走,此时竟然连面子情都不顾了,韩安一见此大急,连忙挽留:“叔父留步,寡人,寡人,应了叔父便是!”说完,一脸悲凄,忍不住转身过去掩面而泣。

    这场景实在是悲凉得很,可惜韩非与这侄儿谈过话之后,心中却是极感腻味,只觉得他婆婆妈妈类若妇人,亡国之君虽名声不好,但无论如何他仍可坐守新郑,若大王不至新郑,韩安除了名声不同,但地位却实与如今一样,又有何好悲痛的?当断不断,则必受其乱,韩安此时还拿不定主意,若是秦国兵马一到,被人一刀杀倒,岂非比如今情况好过一些?既是避免不了韩国被灭,又如何做出此等行径来!韩非见他一副被自己逼迫而就的模样,既感心烦又感叹息,当年韩先祖之中亦不乏惊才绝艳之辈,如今后人却是这般模样,可惜,可叹,可悲!

    “既如此,大王便将城池之图交于臣之手,献于秦王,可保韩王室诸人一命!”韩安又有些不舍,见韩非面露不耐之sè,才又悲痛应了。

    韩非此时满心不耐,明明是为保全韩氏骨肉之故,如今却像显得他乃是逼侄儿夺城池一般,心中亦感五味澄杂,韩宫之中他幼年时曾在此住过,亦不算陌生,自个儿说服了韩安也不要人送,转身出去了。韩安此时心中悲切,哪里还想着要送韩非,心中对他生出一丝怨怼来,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由心中酸楚。

    这头既然韩安已亲口承诺归秦称臣一事,那头韩非也不敢耽搁,连忙拿让韩安拿了韩王物件印玺等物好使自己取信于嬴政,一边事情办妥,不出三五rì便领了众人出了韩国新郑,一路欢喜的朝咸阳奔去。

    而他刚走不久,韩王宫之中便是有人进宫求见韩安,韩安自打答应称臣之后,整个人便郁郁寡欢,虽然知道这是大势所逼,但从一国之君变为一国之臣,那身份上巨大的落差却是令他受不了,再则韩非一心想回秦将此事秉告嬴政,又更是厌烦他这般提不起放不下的模样,也没有多加逗留安慰,便回了咸阳,更是让他生出一种韩非早归顺秦国之感,可惜他也并非糊涂透顶,知道韩非这话不差,若是秦国有心,一个韩国早被灭矣!

    韩安心中不虞,待听到有人求见之时,便想到当初韩非进见时的情景来,当时他满心欢愉,谁料韩非却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消息,如此一听人求见便心生厌恶,挥了挥手:“寡人身体不适,不见!”他一想到自己这个寡人恐怕真要做到头了,便又是悲从中来。外头那等候之人却是顾不得其他,干脆一把推开前来传讯儿的宫人,大踏步朝韩王寝宫之中闯了进去。

    “臣听人传言,道大王yù自请为臣,将韩国拱手让人?”这人说话声音洪亮,身材高大结实,可惜这话正好戳在韩安心口之上,一听这话顿时大怒,拍了拍身侧案几,厉声道:“韩路,寡人还未为臣,谁给你胆量敢擅闯入寡人殿中?”这话意思便是已经应答了来人的责问,那被人称为韩路之人顿时咬牙,双目通红,一下子跪了下去:“大王此举万万不可。那秦乃虎狼之师,韩非入秦已久,早成叛逆,大王如此糊涂,为何肯应韩非此言?”

    这话深得韩安之心,听到他这样说,顿时也跟着忍不住叹息:“此事寡人如何不得,只是秦国强横,韩国却弱小,若不献于秦,寡人只怕韩国诸人xìng命难保,此事不用再议,寡人亦不治你之罪,你且下去罢!”他说完,一副已是认命的模样,挥了挥手,将头靠在榻几之上,再也没有看眼前这人一眼。那被他称为韩路之人却是大急,一下子站起身来,朝韩安逼了过去,厉声道:“大王此举便是断送祖宗基业,纵然是为保活命,此事也万万不可!”

    “如若不然,秦国兵马稍息便至,依你之见,此事又该如何?”韩安最近被韩非那一些话只吓得肝胆俱裂,有心想召人共商对策,可惜韩国之中许多人便都是这样惧秦者,连带着竟有好些人同意降秦,使他更为心灰意冷,心里虽然不甘,不过也便渐渐息灭了还想反抗的心思,但此时听韩路一话,顿时又不由生出希望来:“你可有计,对付强秦?”

    “臣确有一计,只是不知大王心中如何所想,如今看来不过是那韩非一已之计而已,幸亏大王尚未完全同意!”这韩路一脸络腮胡子,身材高大,一双眉毛浓密,此时眼中闪着厉光,便教人心头发寒,韩安见他凑近过来,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仰,只听韩路道:“臣早年之时在秦国亦是留过一段时rì,与当今秦王政尚有过一面之缘。”他说完这话,见韩安脸上露出笑意来,便又开口道:“臣便是与他不熟,但也知晓此人xìng格,秦王政目光yīn冷,使人望之而生畏,xìng情果断而狠辣,若有异心者,他便是下手从不留情,当年臣便见其亲手杀人,手段凶残,臣以为秦王政xìng情刻薄寡恩,大王纵然称臣,他亦不定会饶大王xìng命,如此不如拼死一博!”(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张良之父(三更)

    韩路早年时曾在秦国嬴楚手下任职,只可惜后来便又归于韩国之中,韩安听他说得狠辣,便忍不住面sè大变,身子往后一仰,险些倒了下去。如此不堪大用,韩路眉头便是皱了起来,不过却仍是开口道:“臣早年之时游走于诸国之中,曾在楚国李园与昌平君等亦有渊源,而今秦国强横,诸国之间居安思危,若韩国被灭,与韩相邻的魏楚等国则必危,大王若是信臣,臣愿与相张平同行,说服魏王与楚李园与昌平君出兵共保韩国!”韩路话一说完,外头便有人大喝:“韩将军此言极妙,平亦有此愿,只是不知大王意下如何?”说话间,外头便有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

    此人身材瘦长,说话声间也是缓慢,颇有些抑扬顿挫之感,年约三十许岁,面白长须,是一个儒雅的美男子,韩安一见此人,顿时道:“张相也至,此计难道是子平与子路二人共立?”

    来人便是点了点头,从门处走了进来,缓缓跪拜下去:“自臣父始,便一向侍于君王身侧,臣祖上乃是晋,当年父带臣入韩,幸得先王信任有加,荣宠加身,使之为相,臣渐年长,又得大王与先王看重,亦是任为相,如此荣耀,臣如此敢不为韩而尽死?”当年晋国自晋献公时便不立王孙公子为继承人,因此晋国后人便远走他国谋前程,晋君主任用大夫,致使王室大权旁落,最后由赵、魏、韩等六家把持权利。这三家后又灭智伯等其余大夫,最后瓜分晋国领地,上书周威烈王封其三家为诸候,如此便是韩国由来。. .

    当年张氏原本也是晋国旧人,一旦分裂之后,便一直跟随韩国先祖,直至如今,张平与父亲张开地曾先后侍五任韩王,皆被封为相,在韩之中地位尊贵。对韩又是忠心耿耿。如今韩国有难,张平自然是挺身而出。

    韩安原本就不想将韩王之位拱手让人,而只甘心做个臣子而已,只是被逼于无奈之下才同意。如今听闻张平与韩路还有计。顿时大喜。若是张平二人当真得保韩国,岂非他又可做一国之主,而且不用再惧怕秦国?韩安一想到此处。脸上的郁sè一扫而空,起身便冲张平二人揖了一礼:“先生救寡人,若是先生与子路当真能保韩国,寡人必定将此国与二位共享!”这已经算是一个了不得的承诺,当rì秦国吕不韦肯那样帮助嬴楚,便是因为他后来曾说过愿将山河地位与之共享,吕氏这才肯散尽千金。而古人又最重承诺,几乎立下誓言便极少有悔改者,尤其是一国之君,若是轻易出尔反尔,便极容易受人诟病。

    虽说韩路与张平二人并非是为了那地位,不过此时见韩安这样一说,显然也是下定决心要反秦,顿时也大喜,连忙向过之后便道:“既如此,便事不宜迟,此时韩非恐怕未入秦中,平与韩将军便连夜出发,必定与魏、楚二国早rì联盟,也好抵过强秦来袭!”见他们急不可耐,显然是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韩安也不由大喜,在二人安慰之下又觉得此事恐怕能成,顿时眼中也不由露出光彩来,若是三国联盟能将秦国击退,说不定能将当年被秦国夺去的上党给抢回来!

    韩国如今土地本来便少,若能再得上党,庶民一多,国力便自然更强,到时又打击秦国气焰,他们必不敢来犯!韩安心中满是希望,听见这二人如此一言,便连连催促:“既如此,二位便不必耽搁,寡人必在宫中备下薄酒,待二位归来之时,与二位设庆功宴,与寡人共醉!”张平二人答应了,这才相互看了一眼,退了出去,不再耽搁,各自便备齐了兵马等物朝魏楚前去。

    而此时已在归国途中的韩非心中欣喜,并不知韩王安早已经将答应他之事抛诸脑后,反倒与张平二人商议起抗秦之事来,还满心喜悦,只以为保住韩室众人xìng命,又幸不辱命,而带回韩王玉玺,如此也算立下一大功,虽说求大王保韩王室人一命可算功过相抵,但能顺利完成此事而不足半月,亦实在是值得人欣喜的一件大事。他一路也不耽搁,yù早rì将这件事儿回与嬴政知晓,星夜兼程,待半月之后便已抵达咸阳。

    韩非顾不得回府中梳洗,便一路捧了韩王玉玺以及山河图等物进宫求见嬴政,此时正好禹缭与魏辙、李斯等人亦在宫中,听闻韩非归来,禹缭不由愣了一下,便抚着花白长须笑道:“子非归心似箭,恐怕此行必定如意!”他话音刚落,李斯便拱手笑道:“臣便在此先恭喜大王兵不血刃而得韩。”

    “这句恭喜,便是说得太早了一些。”嬴政摇了摇头,脸上丝毫没有喜sè,只是转头看了禹缭一眼,温和道:“禹公以为然否?”

    “大王此言不差,那韩国之中,虽说人才缺乏,但亦并非无人才,臣早前曾听韩王麾下有张氏一族相辅,张平父子二人便都是胸有沟壑之人,恐怕不甘韩国就此归于秦国之下,臣以为,大王还该早做准备才是!”虽然没有亲耳听到韩安等人的谈话,但禹缭却是将事情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嬴政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下巴,突然之间想起一个人名来:“此张氏之中,可有一个名为张良者。”张良原本便是韩国人,据说还是一个贵族,但究竟是哪家权贵,嬴政前世时却并未了解过,只是此时听说韩王有张氏一族为相,便突然之间提了起来。

    这张良在后世可是个鼎鼎有名的人,据说他便是得了黄石公魏辙真传,最后才助刘邦灭了秦国。一想到这儿,嬴政意味深长看了魏辙一眼,顿时将他看得浑身发毛,总觉得嬴政表情有些不对。连忙就起身拱手道:“可是臣有何失仪之处,惹了大王不快?”嬴政摇了摇头,只是笑了笑,便令人去召韩非前来,这才转头看着众人。

    只是禹缭虽然对时下许多事了然于胸,可是对一个还从未曾听过名字,不及弱冠的少年却从未曾得知,此时也不是张良辉煌之时,因此听到嬴政问话,便是摇了摇头。从未发生过嬴政问话却答不上来的情况。禹缭脸上虽然带着笑,心下却决定回去之后定要命影武者查清此人来历。

    韩非捧着玉玺等物进殿之时,便见众人神情都有些古怪,不由愣了一下。却仍是一手高举着铜盘。一边向前行走了几步。跪了下去:“臣幸不辱命,韩安已愿降秦为臣,臣此次便是带了韩王之物归来。呈于大王!”嬴政招了招手,韩非亲自起身将铜盘呈于嬴政面前,里头只放了一张羊皮卷与一枚约有拳头大小的玉印而已,那图谱之上绘制着山河形状,显然便是画的韩国土地了,嬴政心下虽然猜测着韩国恐怕不会这样快便降了秦,但见韩非风尘仆仆,也是感念他一片苦心,便亲自翻阅了几眼,又重新将图谱叠了回去,笑道:“韩卿路途辛苦,又对政忠心耿耿,此次更是立下大功,政便yù与韩卿进爵一级,又如何?”

    立的是灭国之功,最后并不该只是进爵一级而已,不过韩国人少国弱,再加上韩非又要求保韩王室一行人xìng命,照理来说就算一爵不升,他心中也是对嬴政感激异常的,此时不但进爵一级,还保住了韩安等人xìng命,自然心下欢喜,哪里还有埋怨,跪下去便重重叩了一个头,恭声道:“臣谢大王隆恩,大王如此恩义,臣却实在受之有愧!”嬴政又安抚了他几句,令人给他设了案几,这才令他稍事休息。

    那头禹缭对张良之事还有不解,见韩非坐定,便转头冲他笑道:“听大王说,韩国之中有一人名为张良者,不知子非可知其是何人?”

    韩非一见禹缭问话,刚刚跪坐下去,登时又站起身来,拱手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露出苦思的神情来,半晌之后恍然大悟,微笑道:“臣入秦多年,竟险些忘记此人,若是臣未记错,此张良便是韩相张平之子……”他脸上原本还带着笑意,一说到张平时,陡然之间脸sè一变,见禹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勉强将心头那丝惊骇压了下来,露出一个笑容来,却是怎么看表情怎么古怪,不出片刻,韩非额头便已经被一层冷汗沁湿。

    他之前只一心想着保韩国众人xìng命,又想着韩王安xìng子易被人说服,可惜却忘了这张氏家族,这张平自其父开地起,便佐于韩王,可以说自己当年亦是这开地看着长大,这张氏一门向来智多近妖,又对韩国忠心耿耿,且xìng格宁折不屈,刚烈无比,他说服韩安便匆忙归秦以报此事,竟然忘了还有一个张平!韩非一想到此次,那额头之上便是冷汗淋漓,他与张平年纪相差十来岁,深知其为人,顿时便心中蒙上一层yīn影来,只盼着韩安不要被其蛊惑,做出什么不智之事情来,只是以他对张平了解,这个期望便是心里明白恐怕是落了空,再加上韩安虽交出玉印,但其心中仍是不满,张平忠心之下恐怕确实是为韩着想,又心中存着若韩国不存,便不该再侍秦王而该以死相博的念头,他口舌伶俐,只要稍加言语,恐怕韩安这个耳根子软又xìng格优柔寡断的,当真会同意他的建议!

    一想到此处,韩安脸sè更显苍白。他刚刚才因助秦取韩有功而得进爵一级,之前还当自己功过相抵,此时看来便是因自己多事而惹来事端,以他对张平了解,其人必定会提出联合楚、魏等国共同抗秦之计,嬴政之前担忧的,便是灭诸国之时,诸国联合一块儿,此时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却是造出这样的大祸来,韩非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嬴政对于韩国之中有个张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恐怕韩国之中便有他探子,若是事情当真如他所料一般,韩非岂非不止无功,而有大过?这个大过便足以令他受刑而死!韩非并非怕死,而他却怕自己壮志未筹之时却又身先死!如今秦王英明,又渐渐用他之法治国,虽说未曾全盘使用,不过韩非心中之志已完成大半,又如何能在此时未见秦国一统,而自己的想法被人看重之时而死?韩非脸sè顿时一片惨白,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顾不得再说张良之事,一下子扑将出来,跪倒在场中,顿时悲凄呼叫了起来:

    “臣有罪,臣有罪,大王,大王降罪啊!”

    众人见他刚刚坐定,脸上笑容突然收了个一干二净,换上惊恐神sè来,细思之下不过是禹缭问了一句张良乃何人而已,却不料他此人竟有如此动静。嬴政心中倒是猜出了一些来,又听他说张良乃是张平之子,便是心下了有计较,恐怕是这韩非知道张平xìng格,也知道他这一路前去不过是吃力不讨好而好心又办了件坏事,此时回过味儿来,心中惊恐之下,自然便清楚这事儿后果,开始求起饶来!

    殿内顿时死一般的沉寂,嬴政突然之间微笑:“不知韩卿有何罪之处,需求政赐罪?卿刚立下大功,正该是政嘉奖之时,又何来有罪一说?”他是在看,看韩非会不会主动将事情说出,虽说嬴政心中已有底,但韩非若是说出来,证明他心中有秦,说出此话不利于韩而有利于秦早做准备,便证明在他心中忠于自己最为重。而他若是一意孤行,只口称罪而不说因由,便证明他仍是身在秦而心在韩,心怀故国,自己给他荣耀给他机会,若是这样还养不出忠良,此人便是有才也留他不得!嬴政眼中露出嗜血之意来,随即便被他压了下去,只剩一脸温和的微笑,底下韩非不知嬴政心中已转了一圈,只觉得一旦察觉张平之计,心中便如刀割扯一般。(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心中选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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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是韩国众人xìng命,一边则是对于嬴政的忠心,韩国众人乃是他亲人,骨子里都流淌着同样的血脉,密不可分,打断骨头连着筋。而嬴政待他却是忠义,助他重拾自尊,又给他荣宠,使他位居上卿,又用耐心使他口疾不药而愈,此等种种,罄竹难书。他若是帮韩国,便是对嬴政不忠不义,可若是助秦,对韩国便是不仁不孝,进乃错,退亦错,韩非一时之间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他长读书而明事理,一个念头让他该保韩国诸人,毕竟秦国强横,就算诸国联手,纵然不敌,应该也不会吃亏,而韩国一旦事败,则是会被屠尽满门!而另一个念头却要他以忠义为上,韩国对他实无半分亲情可言,人生之中除了其师荀卿对他温和至此,便唯有嬴政给他尊严与自信,荀卿对他虽好,却只是恩师,再者师门之中师兄弟众多,其师纵然爱怜,亦不会管到这些纷争之上,想来一生之中竟唯有从嬴政处韩非才感受到自己真正做为一个人的尊严来! ..

    他脸sè变幻不定,殿中便又安静了半晌,嬴政也不催促,见韩非后背衣裳已被汗浸湿,足以可见他此时心中是何等的不平静,他表情冷静,只是目光之中神sè越发冷厉,韩非如同石雕一般,跪在殿中半刻,突然之间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额头之上满是大汗,整个人如同从水中被人捞起来一般,绾好的头发被打湿成一缕缕贴在头皮之上,他目光却是平静了下来,重重又一叩首,突然之间冷静异常,艰难道:“臣此次妇人之仁,为大王惹来一大祸,还请大王责罚!” ..

    韩非一旦开口。魏辙与禹缭便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之前嬴政不自觉间散发出来的威压竟然连禹缭都深感沉重,此时韩非一旦开口,嬴政眼中的暴风雨便迅速褪去,重新换起温和与信任来。只是微笑看着韩非。并不说话。那手却下意识的开始转起扳指来,嘴角上翘,笼在眉宇间的yīn霾如清晨的大雾般渐渐褪去。整个人的微笑便不再有之前那种刻骨寒冷之感。

    “卿何罪之有,又有何来为祸一说?”嬴政目光中不再是yīn冷,说话时语气温和,韩非却是更感惭愧,又重新以额头点地:“臣求大王饶韩王室众人一命,臣糊涂。韩国之中有相张平者,xìng情刚烈,宁折不屈,此番臣一离新郑,恐他在韩王面前进言,若韩与其余诸国联盟,便给大王惹来事端,若秦因臣一已之私而生出波折,臣万死不辞其罪也!”韩非狠狠闭了下眼睛,说这话时眼眶酸涩,一是觉得对不住韩国列祖列宗,二却是对不起嬴政一片体恤之意,可要他昧着心将此事瞒下来,使得秦国到时措手不及,他却是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若真如此,臣有罪便罢,只怕有负大王隆恩,求大王早做准备,臣万死亦无悔矣!”韩非忠与孝两难的情况下,便仍是将心中天平靠到了忠义这边,嬴政待他实如至亲,韩国对他虽有至亲之名,但追根究底,实不如一陌生人矣,感情生疏得很,再加上韩安若是当真出尔反尔,自然便是他之错,若是他并未做出此等小人行径,他xìng命便可得保,可若他当真做了,最后结果如何亦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也是做了一件正确之极的选择而已。

    韩非跪倒在地上,浑身汗湿衣襟,突然之间却感到有人走到自己身边,接着一双手用力托住他手臂,将他扶了起来。韩非心中五味澄杂之下,便见嬴政脸上带着笑意看他,明明自己有错在先,大王却宽宏大量,不止不计较,反倒亲自扶他起身,韩非顿时更觉心酸,想到自己回韩国,韩安十足架子,就是唤着叔父救他时亦没有放下大王的脸面,真将他当做叔父一般,两相比较之下,韩国之人待他何其凉薄。

    “韩卿不必多言,此事政心中早有计较,但韩卿能亲口说出,很好,政心中甚慰!”韩非的表现没有辜负嬴政之前一片苦心,自然是令嬴政心中满意,在韩非心中秦国已比韩国重要,他自然也不瞒着韩非,直接道:“只是若韩国有异,韩卿不要怪政赶尽杀绝才好!”

    韩非听他早已经猜出此事,却仍是由着自己回了秦国一趟,顿时既感羞愧又觉得内疚,嬴政明知韩国可能不会如此顺利而归于秦下,可他偏偏因自己出言而允了自己之请,这等情份实在非言语足以形容,韩非心下感激,也开始觉得自己重秦决定确实没错,毕竟韩王安若是自个儿重亲情而守承诺,他的xìng命会保住,而他若是贪恋权位,看不清世事,最后结果亦是自找,他也尽到心力,再无遗憾。

    “臣惭愧,大王隆恩,臣又哪里有面目敢怪罪大王?”韩非说完,又愧疚不已的行了个礼,才退了下去,想到刚刚才得的爵位,越发觉得心中不安,只盼着那韩安能知晓一些好歹,不要做出令他面上蒙污的事情才是,最后不止使他心中不安,也误了他自个儿卿卿xìng命。

    只是历史的必然xìng并不会因韩非心中所想便改变,就算嬴政改变了一些历史,可历史却总会在不经意间又将这丝细小的改变又自个儿归回到正位上。十四年八月之时,韩国与周边魏、楚联盟的消息便已传遍天下,燕国亦是加入了联盟之中,秦国如今强横,恐怕是想着覆巢之下无完卵,几国之间此时倒是团结了起来,魏国派大批兵力进驻新郑之中,楚国李园与自号为王的负刍亦是各派大军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楚国三分而立,为了避免李园与负刍结盟而对付chūn申君黄歇留下的势力,黄歇之后亦是分出一部份兵力来支援韩国,燕国之中亦是派遣来人,虽兵力不多,但亦是有五万之数,如此一来,韩国顿时间实力大增,整个新郑之中挤满了人,韩安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信心满满,便发了一通讨伐秦王赵政的檄文来,又打着匡扶正义,重建周王室的名号,清除逆贼强秦,当rì便攻击了离韩国新郑最近的南阳郡!

    事发突然,不过嬴政虽未料到韩国反扑如此之快,又有这样的胆子敢与秦国作对,却是丝毫不乱,南阳郡驿站的守卫士兵们在当rì韩军冲过来时,个个不止不惧,反倒兴奋异常。他们装备jīng良,又原本以为自己守在这驿站之中得等到半年之后才能再回军营之中,没料到现成的军功这便已经送上了门来。韩军攻城之时,离南阳郡最近的几个驿站士兵约有一万人马便都迅速的赶到了南阳之中,南阳郡留守的两千乘车弩此时便缓缓被人推上了城墙之中,许多人兴奋得眼睛发红,看着城下密密实实的各国联军,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堆堆军功摆在自己面前一般,许多人兴奋得不住嚎叫。

    城门之下,韩路被千军万马围在中间,站在战车上,穿着一身青sè盔甲,身边站满了弓弩手,正虎视眈眈盯着城墙之上不住嚎叫的秦人。韩路眼中露出不屑之sè来,高声呼道:“秦贼人数不多,此时正是时机,若是占下此地,韩国愿与诸位共享此城!”他高声一喝,不论是魏、楚亦或是燕国将领,俱都神情一振,秦国一个南阳郡面积不小,几乎可抵得上一个完整的韩国以及魏国领土了,若是能将此城占领,往后纵然四家之间一人分上一块,便已可令诸国之间再增实力,有了利益驱动之下,又想着秦兵虽然威名赫赫,但这几年却从未出征,就算是再好的兵,这几年荒下来也该废了!

    韩路嘴角边挂着冷笑,一边冲自己身边弓弩队大声喝道:“弓弩队,先将城头士兵shè下来,若有率先取对方头颅者,大王必赏钱一万,封地十里!”不过是杀一个士兵,却可得如此丰厚的赏赐,许多人顿时jīng神一振,手中弓弩便已经上了弦。若是之前没有嬴政先令欧冶子打造出强弩与各种兵器样式来,又改进了武器的材料,才使得秦国兵器名声响亮,此时若论弓弩,最出名的便是韩国!韩国可造强弩,shè程曾达接近三百丈开外,用现代话来说,便是已经八百多米的shè程,这便使得韩国劲弩名动天下,昔年时苏秦便曾说过,天下强弓劲弩皆出自于韩,足可见韩国弩队威力。

    秦兵之中虽也有弓弩出名,但名声并不一统,当年嬴政只令人攻东阳,当rì东阳中赵人除了死去的士兵之外,其余众人几乎全投入了秦国李牧麾下,黄于淳受了挫折其后一直养伤,对此事避而不谈,许多人不知其中详情,虽也有传言秦弩shè程在三四百丈开外,但许多人并不肯相信,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韩路此时对韩国之中的弓弩之队极其自信,此时他们在城墙之下,双方相对不过是约一百多丈的距离而已,这点差距对韩兵弩弓队来说算不得什么难题,他极自信的敢保证韩国弓弩队既可在保证准确度与力度的前提下,前一批弓弩队便可收了一批秦兵xìng命!(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车弩声威(二更)

    因为这层想法,韩路根本没想过韩国弓弩队会失算!他一声令下之后,众士兵弓弩已开弦,韩路朝城墙之上望了一眼,又率先传了令下去:“待劲弩一发,秦兵必定死伤惨重,诸位可趁此时机而搭云梯上城墙,弓弩队必定从后协助,只要一旦上城,凭诸国联盟之力,又何愁区区一南阳郡拿不下?”亲卫兵将韩路的话各自向远处传了过去,待有消息传回各路兵马已经准备好时,韩路这才放声一笑,重重一挥手:

    “放!”..

    “嗖嗖嗖!”箭弩破空的声音不住传来,南阳郡城头秦兵们顿时嘻嘻哈哈的举起了手中层层盾牌,防守得严严实实,犹如一道黑sè的波浪墙壁一般,不留一丝空隙!

    韩路冷笑一声:“自不量力!”韩国弓弩引横,再加上又如此近的shè程,箭矢去势凌厉,就是厚重的青铜盾亦会在这股力道作用下被洞穿,防得这样紧却不知躲闪又有何用?

    正当韩路信心满满之时,那箭矢便带着凌厉箭气朝城墙之上飞了过去,他原本料得不错,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士兵们准确率会大大提升,几乎极少有那瞄不准,半道便是shè飞的情况发生,城楼之下的联盟军们一见箭弩开始发动,顿时个个便拱了云梯朝墙脚处冲了过去。

    从高高的城台上望下去,便只见下头片片黑点朝这边涌了过来,城墙之上秦兵们不闪不避,车弩之上早已经蓄满力道。只待这轮箭矢一旦完结,便是轮到他们大显威力之时。许多人一想到这儿,不由都兴奋无比。弩车是早已经填装好了箭羽在上头,而韩国那边这样的凌厉箭羽只能一**袭来而已。..

    ‘叮叮咚咚’

    清脆的响声似玉珠落到金盘上的响声一般,又似雨点落个不停,韩路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便已凝结!

    亲眼看到那韩兵shè过去的箭矢被秦兵的盾牌一应挡了下来,竟然挡得严丝合缝,丝毫空隙也未留下来。原本在他想像之中该是会被洞穿的那不起眼的盾牌竟然将这波凌厉的箭羽全部挡了下来!韩路大惊失sè,嘴里下意识怒吼:“如何可能?”秦兵武器威名他早已听说,但之前不过是以为人以讹传讹。此时光见一个盾牌便有如此威力。几乎将韩国自认骄傲的弩弓箭阵挡了个结实!

    许多韩兵亦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们原以为在这样的距离之下自己怎么也该拿下一个首功,轻易便得到韩路口中的赏赐才是,谁料竟然一波箭羽过去。众人见秦兵未躲认为功劳已定之时。竟然结局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此时魏、楚与燕三国联盟军队已听韩路之话扛了云梯在城脚之下。与城墙之上不足三十丈的距离,待箭羽一停,秦兵之中便暴发出一阵狼嚎。机会来了!

    提着盾牌的士兵迅速往后似cháo水一般退了出去,露出后头一台台狰狞异常的庞然大物来!一辆辆幽黑如兽的战车停在城墙之上,众人从未见过这个东西,不过韩路本能的却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妙,这些东西一瞧见便给他一种极深的威胁感,他皱着眉头,见城台之上有号角声传了下来,韩路陡然之间觉得不对,这战车一向便是用来攻战之利器,还从未听说有人用这样古怪的战车守城,之前弓弩队失手之后一种不妙感便笼罩在他心头,韩路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这种预感极其强烈,甚至已经强烈到令他连息安慰自己都不起作用,见城墙之上已经密密麻麻挂了如蚂蚁似的各国联军,顿时心里一慌,失态之下大声厉喝道:

    “先回!先回!情形有古怪!”他声音喝得已经沙哑,但此时战场之上却是听得并不分明,待士兵命令一级级传下去时,却是已经晚了!

    “咻咻咻”!一阵阵密密麻麻集结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了起来,黑sè的战车之上突然之间袭出大量黑sè箭羽,带着凌厉之势,划出破空之声,响得几乎如同暴竹一般,朝场地之中袭了过来!

    “啊!”惨叫声不住传来,挂在城墙之上的众联兵一瞧形势不对,哪里还敢再往上爬,个个便都吓得肝胆俱裂,不住往后退,yù逃回自己营中,可惜他们忙中出错,许多人没被箭矢shè中,却是下云梯之时双腿发软滚倒在地,撞到后头没处躲闪的士兵,最后一块儿摔下城墙!

    车弩如同一辆辆收割人xìng命的利刃一般,每片箭矢过处,那地方的士兵便如同一茬茬粟穗一般,像是被人收割似的,刹时便倒了下去!许多人甚至连惨呼声也发不出来,便整个人被密密实实到如同铺天盖地乌云一般的箭羽shè成了筛子,倒在了血泊之中!车弩方向所指之处,许多人吓得魂飞魄散,四处找着躲避之所,阵形顿时大乱!

    韩路虽然感受到危机,但真实见到这一面倒收割士兵们xìng命的车弩之时,瞳孔放大,浑身寒毛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索索发抖,这奇怪战车的威力已经远超他的想像,甚至在这一刻他心里生出不可抵挡此物的预感来。韩路浑身僵硬,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凝结了大半,浑身冰冷。他目光所到之处可以见到士兵们脸上惊恐yù绝的神情,而那战车方向一到之处,许多人甚至只知放声大哭而再没有生出抵抗的勇气,韩路顿时更感毛骨悚然,喉咙里干得厉害,一时之间竟然半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将军。不若暂时退避罢,秦兵此物如此厉害,简直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吾等凡人并非此对手,将军!”他身侧的一个士兵满脸惊恐之sè,此时心中早已没了想与秦兵对抗的能力,那原本还想着要得荣华富贵的心在这样绝对强势的杀器之下完全被击溃,许多人惊恐之下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就怕自己躲闪不及,死的威胁如yīn影重重笼在士兵们心头,此时早已经是被吓破了胆,众人都只想着逃命,若前头有人挡着自己,便推开这人只往前挤。

    原本四国联军最少五十万的人马,可此时除了被秦国战车收取了十来万xìng命之外,竟有好些人死于自己人的推挤与踩踏之下!韩路眼睛通红充血,望着眼前如地狱一般的情景,血流成河,许多士兵的尸体泡在了血河之中,情况看起来万分可怖!

    那头城楼之上的秦兵们一见车弩头一回发威,许多人亦不由为这样的这样杀器大吃一惊,不过见这些联兵如此不堪一击,败在这车弩之下却又不由露出飞扬之sè来。韩路正yù令人撤退之时,城楼之上的那些庞然大物们被秦兵推了下去,韩路一见此情景,顿时大喜,厉声道:“不可退!秦兵杀器有限,诸位趁此时机,便杀了他们与死去的儿郎们报仇啊!”

    此时场中鬼哭狼嚎,韩路的呼叫声被淹没在众人的哭泣声里。

    韩路一见情形不受控制,连忙便令身侧众人推出几十台战鼓,鼓声齐声响起,声音直震云霄之时,众人眼中的惊骇在这鼓声作用下才稍稍减褪了几分,韩路又大声厉喝着将命令重复了一次,许多人见着身侧惨况,还对之前的情况心有余悸,许多人不肯再上前,秦兵一人未伤,自己这边却已死伤如此惨重,这样的情景之下,许多人双脚都是泡在鲜血之中,又哪里肯擅自再上前一步,韩路见军心溃散,不由又大声道:“儿郎们,尔等若是阻步不前,秦兵杀吾等便如探囊取物,韩国纵然被灭不足惜,可尔等家园被秦军占领,尔等可是甘愿?秦兵铸此杀器,实在有伤天和,诸位如此退却,往后赵政令此物出征各国,诸位儿郎在父老妻儿面前亦是如此褪却?”他吼得声嘶力竭,许多人脸上虽有动容,但仍没有哪个敢上前一步,都被刚刚车弩之威吓得胆颤心惊。韩路见此,顿时又大声道:“秦兵如此杀物亦不见得是有多,诸位若能趁此时机他们装备箭矢之时抢上一些,回国之后便是立了大功,封候裂土不在话下!诸位不要犹豫,趁此时机,机不可失,否则便失之而不再来!”

    那句封候裂土引动了许多人心底的贪婪之感,又听韩路说秦兵此物早已用得衰竭,就算要再装备箭羽,亦是要花费大量功夫,更何况韩路说得也对,这样的杀器以前从未听闻,秦国秘密拥有这些东西,百十台已是极限,又如何有可能再多?在利益驱动之下,许多人便又重新生出胆sè来,重整了装备之后便又开始踏着同僚们的尸骨朝前冲了过去。

    许多人脚步下带起阵阵血脚印,那情景看着极其可怖,韩路终于松了口气,各国联兵在又快接近城墙之时,那城墙之上竟然又推了百十台装备完整的战车出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联军之殇(三更)

    这下子众人顿时呆滞于原地之中,在这一刻许多人清楚的看到秦兵脸上的冷厉笑意,在那些人手挥下之时,许多联兵还愣愣移不动脚步,直到箭羽密集shè来的声音传来,周围响起同伴们凌厉的惨叫声,许多人这才回过神来,慌不择路之下便朝自己阵营逃去。

    那密箭如影随行,随着士兵们溃不成军的逃亡之下,开始收割起人命来!每团箭矢所到之处,便留下一片片大量的尸骨与鲜血汇集成的溪流,士兵们此时顿时哭成一团,绝望的吼叫声与哀求声不住传来,更有甚者好些人便喊着要投降。. .

    韩路在第二批战车被推上来时,心里便是一片绝望,结果如此,此时已经不用再推算已见分晓,他面sè木然,留在战车之上表情空洞说不出话来。

    那密集的箭羽像是一团乌云般,带着凌厉的姿势,如山峰压顶一般,朝这边这逼了过来,许多人此时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不够逃跑,哪里还敢有反抗的勇气,站在韩路身侧的弓弩手们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个个望着眼前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情景,血肉尸骨处处可见,碎骨与肉块洒得满地都是,鼻腔中全是浓郁到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儿,在在显示着这一切的惨烈!许多人尸体泡在血中,可面上的表情却是惊骇得临死还闭不上眼睛,这是一副纵然是地狱亦不可能比之再惨烈的情景!

    许多人忍耐不住,顿时弯腰便吐了起来。箭羽已经朝韩国弓弩队这边逼了过来,众韩兵被吓得双股颤颤,有人见韩路木然未动,便壮着胆子焦急劝他:“将军,此物便即将袭来,将军还是暂且避上一避罢!”. .

    “纵然避得过今rì,亦是避不过往后!”韩路表情镇定到近乎木然,望了眼前惨烈情况一眼,这两波箭羽最少带走了四国约有五分之二的兵力!足足二十万人,不过一个时辰间。便惨死在此处!而秦兵竟然连毫毛也未摸到他们半根!这般惨重的损失。没有哪个人能承受得起!韩路脸上露出笑容来,眼神空洞,如呓语般,又似带着沉痛与悲挽之sè:“如此多人。竟因此而死于秦军手下。某纵逃回韩国。大王不会放某生路,诸国亦不会平白咽下这口气,某乃韩国罪人矣!逃亦何用。逃亦何用!”

    士兵们见此情景,焦急万分,却也不肯舍了他独自逃命去,韩路闭了闭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恶狠狠推了身边人一把:“尔等速速离开,尔等不过听命于人,大王不会怪罪你们,更何况往后韩国便交由你们守护,定不要负某之愿!”他说完,见众士兵只知哭泣却不肯离开,心头震骇,又见那密实的箭羽朝这边追了过来,又看有战车已对准这边方向,顿时大急:“速速离开!如若不走,某便治你们不听从命令之罪!还不快滚,保得一分实力,往后韩国危难之时还全靠尔等!”

    韩路厉喝声中,士兵们大声哭着朝后褪去,韩路并没动弹,他甚至已经猜到了自己最后的结局,纵然今rì逃得xìng命,可因他指挥失利,使各国之间损失惨重,韩王安在知晓秦国强横之下,心中惧怕,秦国在他与魏国等联手时便不会再放他xìng命,韩王安恐怕在惊骇之下便会将这罪名加到自己身上!而各国之间受了这样损失,必定要找韩王报复,如此一来韩国腹背受敌,韩路眼中露出绝望之sè来,竟不知自己此举究竟是对是错了。

    若当初降于秦,此时纵然失得一时脸面,可究竟韩国臣民xìng命得保,自己一番忠义,最后换来的却是如此惨烈结局,他承受不起,亦是接受不了!若韩国因秦王之怒而消灭在这世间,千万庶民xìng命当初因他一时决择而尽皆倒于血泊之中,叫他如何再有面目存活于世间?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亦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唯有他战死,名声好听,只盼韩王在见到他英勇战死的份儿上,饶了他妻小父母亲族一回!

    唯今之计,便只有以死谢罪,才是他唯一出路而已!韩路想过自己千百种死法,有安逸老死,或是为王尽忠而死,更有甚者,因保家卫国而死于战场之上,或是被他国之人shè杀,但唯有没想过的,便是自己最后会因畏罪而死!

    韩路一想到此处,眼中露出厉sè,一下子抽出腰后佩剑,厉声道:“秦贼,造此杀孽便不怕天理难容么?”他声音早已沙哑,又有士兵逃过,却被密实的弩弓没事穿,温热的鲜血洒在他身上,满头满脸都是!韩路此时表情视若厉鬼,在必死的决心之下,他暴发出空前的勇气来,原本那股还有些惧怕这战车的心早已经坚硬如铁,连死都不怕,又何惧此物?他挥舞着长剑朝南阳郡城门方向冲去,可惜只走了几步而已,‘嗖嗖’那箭矢入体的沉闷响声便传了过来,韩路在极度的愤怒之下,竟然没有感受到那股箭羽穿透自己身体时的剧痛之感,反倒麻林的,只是身体中一凉而已。

    鲜血从他身上掉了下来,他神sè坚定,脚步踉跄还yù往前冲,可惜每走一步,便有几支箭羽扎在他身上,使他脚步一滞,之后便再更迟钝上几分,许多早已逃到远处的众人瞧见这边情形,见韩路满身箭羽,整个人如同箭靶子一般,浑身扎满了长箭,已成一个血人,却不肯服输,支撑着一口气yù往前行去,可惜脚步沉重得再迈不动,他临死之时以长剑点地,支撑着身体重量没有倒下去,天地之间一片尸山血海里,却唯有他一个人站得挺直,坚贞不屈,宁死不肯低头!

    许多人见此情景,忍不住放声大哭,许多人身上带着血沫与碎骨肉。却不顾自己满身血腥,与身旁同样逃出来的士兵们相拥而泣,这会儿哪里还管那些男儿不该流泪的繁文缛节,劫后余生的欣喜令得许多人不由自主的用哭声来宣泄着心中的恐惧。这一刻秦国车弩的威力在众人心中深深刻下了一道印记,许多人连想也不敢去再想那战车之厉害,只是一想起时,便有好些人忍不住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吓得昏死过去!

    城楼之上秦兵们见着这地狱一般的情景,许多人也愣了片刻,半晌之后才有人高呼道:“兄弟们!此时不下去抢功迹、爵位。还更待何时?”一听这话。许多人登时如同被惊醒过来一般,嘴里发出嚎叫之声,连忙提着刀剑与长矛便下了城楼,除了留一些监视之人以及发出危机信号当值的士兵之外。几乎人人走了个干净!

    在秦兵们心里。这战车的威力乃是归功于大王。并非是靠他们之力杀灭如此多人,而只有他们亲手砍下的人头,才可算他们自己的功劳。士兵们都有自己男儿的骄傲与自尊,不屑于剽窃他人成就当做自己的功德!

    城楼之上的响声传到远处便听得不甚清楚,不过城门楼开启时‘咯吱’的响声,远处休整的联兵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紧闭的城门被人从里头缓缓的拉了开来,那沉闷的细响如同来自地狱中门打开时的响声般,他们此时一见有密密麻麻的黑sè人影如同乌云般朝这边迅速移动了过来,顿时个个见此吓得亡魂丧魄,许多人连兵器也不敢拾,便起身朝韩国都城处没命似的逃了过去!

    哭嚎声!尖叫声!怒骂声与踩踏声,不住传来!天空中渐渐都蒙上了一层血腥的气息,那头顶之上原本明亮的太阳如同蒙上了一层血sè,那阳光之中都似折shè着刀光剑影之下大片片溅起的鲜血,还带着滚烫的热意,如同暴开来的水桶般,四处飞泼!

    秦兵们个个如同屠夫一般,肆意收割着敌国众士兵xìng命,在留下了约有近两万人头之后,燕、魏与楚等残部才逃入了韩国境界之中。穷寇便不必再追了!秦兵们笑嘻嘻的清点着战利品,许多人满脸冷酷的挥刀将地上自己斩杀后做了记号的尸体把头砍了下来,挂在自己身上,准备回去借此领赏,证明自己立功的信物,收拾齐整之后,众人如来时一般迅速,又退回了南阳郡中!

    此战一成名,天下尽知!

    秦国车弩之赫赫凶名,更是令人闻风而丧胆!

    新郑王宫之中韩安面对着四面八方前来质问与将气撒到他身上的楚魏等将领,被逼得缩在宫中,不敢露面。

    张平原本以为自己此计极妙,又是用四国联军打秦国南阳郡一个出其不意,毕竟在他看来,秦国南阳郡中守兵最多三万,这还是算上了后备人数之后的结果,依他看来,此仗以五十对三万,怎么可能也不会输的,可最后带来的结果却是几国联军几乎被打得全军溃没,而秦兵却无一人损伤!这样的结果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张平听到这个消息,还知道韩路战死之时,当即便张着眼睛昏死了过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战成名天下知!

    韩安此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开始后悔起自己没有听之前韩非的话,而献出韩国自己称臣,若是他当真听韩非之言,自己如今何必如此担惊受怕,即将xìng命不保?魏楚等国各自收了残部归去,临走时都将韩国怨上,纵然韩路战死,许多士兵中亦有对他佩服者,但这并不能抵消因韩国之故使各国俱损失了大量士兵的事实!尤其是魏楚二国,几乎派出来的人中便死了足足有大半以来!

    出来时魏国派了十五万兵马,楚国三势力各派八万,便是死了个干净。燕国更惨,几乎没有几个完整回去的!韩国此次损失韩路,又损兵折将,此时没了士兵保护,韩国不过名存实亡,魏楚二国收到秦兵大败四国联军的消息时,又看到了回国时众人惨烈的情景,这些回国的士兵个个早已被吓破了胆,一听秦兵便双股颤颤,许多人不堪之下更是当即昏倒,眼见已不堪大用,这样的士兵一听秦国之名便吓成这样,以后如何还能抵御秦国?

    魏增一想到此处,便是心头震怒,不敢再惹秦国,便将这笔怒火全发泄到了韩国身上,只恨当初韩王安派人花言巧语蛊惑自己,以致魏国落到如斯田地,连士兵都废了大半,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怕的怕,这全是韩国之过!楚国李园等人与魏王增想法亦是差不多,两国大怒之下,顿时派兵包围韩国新郑。此时韩国早已兵力大损,剩余之人如何能与含怒出手的魏楚两国相较?不出半月时光,存在这世间一百多年的韩国便在两国夹攻之下,轰然消灭于这世间。

    消息传回咸阳城王宫之时,在士兵们rì夜送信回来的情况下,只用了三rì便将当时南阳郡大胜之事的战报呈到了嬴政案桌之上。

    这次被派去守驿站的士兵们立下天大功劳,几乎每人都有斩首两人,更缴获大量青铜武器与盔甲等物,这些东西用马车运回咸阳时,足足排了一百多辆!秦国声名大振,秦国庶民皆以此为荣,战利品送回咸阳之时,人人脸上都带着简,许多人眼望着押送车队回咸阳的士兵时,眼中冒出璀璨光芒来。

    秦兵不费一兵一卒而败联军五十万,这样的事迹,纵然是上古时期的大贤亦不可能办到!可称之为前无古人者!秦人之中顿时暴发出一股股报名想当兵的热cháo,以前征兵调令一般是送入各人家中,一旦收到这征兵令,许多家中便是愁眉苦脸的,只觉大祸来临。而此时秦兵吃食条件变好,又有大王体恤,以发放盔甲等物保身护命,又有车弩这样的绝世杀器,只要将车弩一摆,死的只是对方人,而进军中还可杀敌立功,见到这些士兵们身上彪悍与带着血sè的杀气,许多儿郎顿时心中生出豪气来。

    士兵们刚回咸阳一rì,便有人主动去平rì门可罗雀的征兵榜文前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争着抢着想要当兵,榜文前平rì一整rì都无所事事的士兵们一见此情况,顿时愣了一下,迅速便被包围在人cháo之中。(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当兵热潮(一更)

    情况顿时大乱,王翦除了军功爵位在身之外,还任郎中令一职,多年前这个职位挂上了,便一直没有被嬴政捋下去,说来征兵之事与他也算有些关系,此时便是忙了个焦头烂客,想要当兵的人远远超过了军中所需数量,他愁了几rì,顿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便进宫求见嬴政,yù将此事回于嬴政知晓,只盼让嬴政能拿个主意来。庶民之中人人都争着抢着要当兵,许多都是青壮年者,虽然以前士兵俱都是强行征召,人人服从命令的,可此时这样主动大量涌入报名的情况以前还从所未有,王翦不胜其扰,许多人甚至留在他家门之外,只嚷着要进入军队之中,为秦国,为大王效力!. .

    这样一顶高帽子下来,王翦顿时头疼,纵然有随身亲卫阻挡,但他也是享受了一回当年欧冶青受世间工匠追捧时的待遇,只被追得狼狈逃窜。

    章台宫中,王翦险些痛哭流涕,他最近实在是觉得这几年都流年不顺,先是儿子大了不受自己管教,接着又有自己手下士兵立了大功之事,这事儿值得嘉奖,更何况当了出头鸟的也并非全是自己人,还有蒙骜手下,因此纵然军中许多人羡慕异常,但还并未有嫉妒的事情发生。如今又暴发了当兵热,平rì三崔四请都拉不回队伍中的大爷,一见到征兵令许多人全家逃跑的情况都有,如今却有好些人争着抢着要来当兵,不理睬还围在家门口候着自己。这是怎么样一个悲惨的情况?

    . .

    “大王,近rì民众争先报名,臣实在无奈,只能找大王替臣拿个主意!”王翦是实在有些头疼了,前来报名的人远超乎自己想像之外,恐怕已有十万之数,嬴政早前便发话,军中要留士兵只贵在jīng不贵在多,若有jīng兵五十万,可胜污合之众百万。军中现下士兵们个个都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若是再报名进十万。恐怕刚刚才被派去驿站的士兵们又要开始闹腾起来。

    嬴政摇了摇头:“如今军中人数已足够,暂且不再招兵,子翦可是没有吩咐下去,招兵处不再贴征兵告示?”如今秦国之中被返还回乡的士兵给有十万人数。若是这十万人只重于耕种。秦国国力便会更高一戴。毕竟在此时粮食产量低下的时代,商业发展只是副业,最根本的还是农业的繁荣。若是众人吃得饱了,自然打起仗来亦有力气,国家想不强也难。他如今并未有征兵打算,如今听到众人皆要入伍,不由也有些错愕,昨rì时南阳郡中驿站附近的将士们刚立下大功,今rì便引发一股当兵热cháo,不知道这是不是广告效应了,可惜此时军中并不缺人。

    王翦一听这话不由苦笑。征兵告示年年都贴,从未有哪个撕下来过,若是风吹雨淋的那告示布上的字花了,还得重新写上去,此时人对于当兵实在是没有什么热情,除了一些真正爱国并愿保家卫国的,谁又愿意来当兵拼死拼活,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便死在战场中回不来了呢?虽说在秦国变法之下,秦兵已远较他国士兵勇猛,不过前来报名的人数每年亦是凤毛麟角,一般都需朝廷再发放告示到治下,再由治下史官再发送到各地民众手中。

    可就是这样,便也有每年逃脱的人不在少数,王翦听到嬴政这句问话,既是觉得有些郁闷,又是觉得有些无语。这些告示年年贴,却从未有过一年主动收到过百人以上的自愿入伍的兵,几乎都是应召而进军中的,今年下头的人不过是惯例而已,谁知道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儿?

    南阳郡以几万人马而退诸国五十万大军,听起来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将士们押送回来的战利品又是如此之多,也难怪引得许多人便动了心,不说那股子威风,就啊此次立下战功的秦兵便也不在少数!王翦虽然有些苦恼,但他却知道这几万将士的大胜,又调动起了秦国庶民们的爱国热情,如此一来恐怕就算是一些对于秦国没什么归属感的,此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下,与有荣焉,也会对秦国生出一丝忠诚来。

    要知道在这个乱世,想要让庶民们知道忠诚这东西,便是极为不易,许多人甚至经历过今rì还是这个国家的人,只一梦醒来,便已听到别人占领的消息,又成了别国人,乱世之中,生命都不得安稳,又谈什么爱不爱国。这样的情况下召兵不容易,除了一些逼于无奈需上战用军功换爵位的,几乎只要能有口饭吃的人,便不会上战场来。这样的情况下,王翦没料到这个时候有众人竞相报名想要当兵,也确实怪不了他。

    嬴政想了想,眉头就皱了起来。没人入伍是个麻烦,可是要入伍的人多了,那也同样是个麻烦。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使众人心灰意冷,往后再要征兵之时,便有些困难了,如此一来便不可直接拒绝,而该徐徐图之,既不打消众人热情,又暂时不将众人安置于队伍之中,嬴政沉吟片刻,突然间抬头道:“既如此,子翦先令诸人登记在册,使人农忙之余自觉组队练习兵中之术,每隔半月便派军中一将领验收成果,若有优秀者,便记下,当季税赋减半成,往后一旦征兵,表现杰出者,优先便可入军中。”这个办法既可保证军中人数质量,又不会因收入新人,看似兵力强大,实则不堪一击。

    更何况又有利益驱动下,这些人在知道自己只要在训练之余既能有入伍机会,表现杰出还能减税,就算最后入不了伍也算一项福利了,恐怕许多人都会同意这个法子!如此一来既可挑出xìng格坚毅,能长时间训练的优秀者,又可挑出身体素质皆远胜于旁人的,有利益又给人以机会吊着,这些人不拼命训练才怪!如此一来,只要到征兵之时,入伍的人几乎个个强悍,若是再上几趟战场,沾过血后,便可成为一队最为出sè的兵士,这个方法好!

    使报名众人自耕种自养活,又在农余时不忘训练,这个法子若是使得好了,几乎可全民为兵,如此一来秦国强横自然可更上一层楼。王翦进宫来找嬴政拿主意,只当他会给出拒绝答案或是拨出一个空营,再提拨新将领设立军营,实在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一个方法来,顿时不由眼睛一亮,几乎有些迫不及待道:“既如此,大王容臣告退,臣即刻便去办理此事!”嬴政点了点头,看得出他眼中的急切之sè,也没有多加挽留,王翦连忙便行了个礼,喜滋滋出宫去了。

    嬴政想出的这个方法确实有效,不过几rì功夫,王翦只得令记下了嬴政打算,便令人在告示栏前大声将此大意念了出来,许多人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即刻便上场杀敌,但一想到种地之余还能当上预备兵,说不定表现得好又能减税,如今秦国税收虽然不多,但若能再免一些,就算是半成也好,至少也是一份口粮了,众人都喜不自胜,觉得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了,如今眼看就快到收获之季,许多人虽然想当兵,不过说实话,地里眼看要收成了,也是舍不得,如今这个法子便是皆大欢喜,许多人都赞着大王英明,喜滋滋留下姓名与住址,便都一个接一个回去了。

    只是半个月功夫,便已经记录了二十万人名以上,估计许多地方的庶民都往这边赶了过来,否则光是一个咸阳城,已经在召过如此多兵的情况下,还真不可能在半个月时间内又组织出二十万青壮年来。

    与此同时,韩国新郑被魏、楚二国攻破的消息不出半月便已传到咸阳之中,几乎是在新郑刚灭之后两rì后,便有人rì夜兼程将这一消息传了回来。有了驿站之后确实传递消息比之前方便了许多,就为此事,嬴政将众人俱都召集到章台宫里,手指抚着自己桌案之上才传回来的竹简,上头显示韩王安在韩国被破那一刻,便已经被围堵韩宫之中,最后以宫幔拧为绳,吊在梁上自尽,魏国诸人早恨韩安已极,便只将他尸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韩王室尽数被屠,韩国血流成河,虽说送来的消息只是三言两语,但其中的惨烈便可见一斑。

    韩非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神情显得极为低落,事实上他在韩国与诸国组成联军之时,便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韩安出尔反尔,若是四国联军大胜,他自然可保xìng命,可若诸国一旦失败,怒气必会泄到韩国身上,尤其是在魏楚二国损失如此惨重的情况下,韩国如何能不倒霉!就算是魏、楚二国不联手,他之前的行为嬴政亦不会放过他。只是唯一不同的结局是,韩非原本以为韩安是会死在秦王手上,没料到最后竟是落得这样一个只得三尺长绫而了结生命的结局。(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韩国被灭(二更)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韩安咎由自取,不过他到底是韩非亲侄,心中若说丁点儿不舍都没有,那便是假话,但无论如何,此事他已迟了力,韩安之死,他无愧于心。此时嬴政捏着手中的竹简,皱着眉头道:“新郑既破,政yù率军十万攻城,诸位可有把握将此地拿下?”如今秦兵个个jīng锐,就是十万雄兵再加上凶猛利器,已可抵他国兵力二十万。拿下一个如今正在混乱之中的新郑,易如反掌。

    这摆明就是一个军功,更何况就算不是军功,众人亦是不愿退却,虽然明知此行对上魏楚二国可能有风险,但之前南阳郡中诸人以五万不足的兵力大破对方五十万军队,几乎可说一人挡十,此时若是以一敌二尚且不行,便实在是令人耻笑而已。众人自然不甘落后,蒙骜如今已年迈,几乎将手中权柄放到自己儿孙手中,他虽不能上场,自然也没有怎么争取,只要一旦表态便可,事实上最后做主的还是嬴政,若是嬴政使蒙恬前往,自然便会选蒙恬,若是嬴政不须蒙恬前往,则蒙氏只要做好自己本份便是。 . .

    王翦不论如何,亦是会开上这个口,在其位而谋其职,蒙恬不开口,是因为嬴政有让他安享晚年之意,虽然如今依旧重用他,不过用的几乎只是蒙骜智计与经验,而蒙氏出征将领几乎落到蒙武与蒙恬父子身上,只是蒙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名声便较其父要稍响亮一些。王翦如今正当壮年,自然不可能此时一言不发,听到嬴政问话,便是站了出来: . .

    “末将愿请出战!”他一站出来,原本还呆在咸阳之中并未领军回去的李牧也跟着站了出来:“大王,臣亦愿前往。”他这一开口,王翦便无语的望了他一眼,明明是邯郸城的,何必来凑这个热闹。李牧却是呵呵笑着,他自镇守邯郸城以来。做的几乎都是内政的事。好几年未曾上战场,虽说手下士兵的练习并未荒废,但如今一见有战事可开打,之前又有秦兵发威。他手下的那些儿郎们亦是个个不服气。在他们如今士气最浓时。正该有场战事以激发他们心中战意才是!

    嬴政意味深长看了李牧一眼,突然便道:“君候应当早rì回邯郸,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再过几月恐南北面有变,又如何能离得开君候?”嬴政一开口,李牧自然不能再说,只好摸了摸胡子,双退了下去。他敏锐的猜出恐怕嬴政让他回邯郸之意,便有对付燕国的心了。燕国紧邻匈奴、东胡等地,之前魏辙进言让嬴政先攻韩而再攻燕,如蚕进食一般并吞六国,并以燕国能牵制匈奴与东胡势力为由说服嬴政,但众人心头都清楚,不怕燕国有异心,而却要防着燕国引胡人进地,与匈奴合谋勾结,纵然冒天下之大不韦,但却以此抵抗秦国!

    只是此时诸国之间对匈奴几乎都是深恶痛绝,不论国内众诸候如何闹腾,名义上还是周王室的臣下,至少勉强可称得上是一方人,虽说各国之间有征战,不过一旦匈奴来袭,众人可说便是团结一致,而此时燕国若引匈奴入内,从事实来说,这是对抗秦国最好的方法,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谁也不敢保证燕国最后会不会冒天下之骂名,而干出这种可称之为诸国之间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但也有可能狗急跳墙之下,说不准燕国心一狠,为了不灭国便这么干了,毕竟谁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那燕王便是一个只知墨守成规,却不知变通的傻子。

    此时嬴政提起使李牧回去,恐怕有让他牵制戎狄各部落的心思。而匈奴与东胡人便是包含在这戎狄的统称之中,只算是戎狄的不同部落而已。当年赵武灵王时期虽然采用胡服骑shè的法子使楼烦部落势力渐消,但同样一个势力消去便有另外的势力崛起,楼烦众人并入匈奴之下,林胡等部落便是紧靠在赵国边,这些游牧民族跟赵国之间仇怨极深,赵人若是单独有出行者,只要是在草园上,便随时有被人放冷箭的可能,若是在草园上,便得不停走动,以防止冷箭袭来,就连吃食也需在马背上。若是商队需停下休整,则是几乎所有人都得将马车并拢成一圈,人则躲中间,否则哪个胡人一旦出来,随手一箭便有可能应声而死一人,这些胡人个个擅长骑shè,马上功夫好,人家打完就跑,被偷袭的人一旦反应过来再搭弓上箭之时,人家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草园上许多景致都一模一样,若是当时没追上,再想追便是找不到人,如果受暗算而死,只能自认倒霉。

    这些人狡猾无比,又个个凶残狠辣,几乎民众便可为兵,实力强悍,而林胡与匈奴人生存环境恶劣,草原之上几乎只能做牧马放羊等事,人口又稀少,因此一到秋后刚收粮食那段时间,便得防着这些凶狠而又讨厌的胡人过来劫妇人劫粮食。许多庶民不止粮食被人抢去,自个儿还得落到林胡之地受苦,不过也因为如此,赵人对这些游牧民族恨得咬牙,没少吃过他们的亏,直到前几年时,李牧一战匈奴而名声大显,才是真正给赵人扬眉吐气了一回。

    戎狄人个个狡猾而又英勇擅战,几乎随意在草原之上找个汉子,那骑马拉弓之术便是炉火纯青,这些人若是真与燕国等联合起来,到时若要拿下一个燕国,还真得费些力气!更何况引进戎狄人虽然要受人唾骂,但也不是没人干过,就拿最近的一件事来说,当年yù篡位的嫪毐便是引了几千戎狄人马进咸阳,幸亏没能造成大乱子,最后还依旧那些人赚了好大一批骏马。

    想到此处,嬴政心中不由有些心动,前些年戎狄人送来的几千匹战马确实雄骏,不过几年过去,许多战马已老,留下来续种的就算是同配,生六百出来的马儿却不如当年戎狄人送来的那些高大威猛,约近三钧的铁甲一旦披到马上,许多后培养出来的马儿竟然连站立都困难,哪里有当年那些马匹雄骏?嬴政心里清楚,若非是马种之故,便只能归咎于咸阳之地不适合养马,至少不适合养出优秀而又神骏的好马,戎狄人送来的马儿,估计也跟草原地理位置适合马群生长有关,再加上他们许多人世代养马,经验丰足,要他自己花费这些力气,倒不如便直接与戎狄人交换便是。

    嬴政脸上露出极淡的笑意来,眼睛微微一眯,见李牧并不反抗便答应了他回邯郸之要求,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满意,又接着道:“只是君候若是捉到戎狄之人,也不必砍杀殆尽,只以俘虏与戎狄人交换便是!”李牧就知道上回尝到过好处之后,嬴政食髓而知味,不过秦国骑兵队他曾亲眼见过一回,那样的冲击力与威压,几乎以肉身不能抵挡,秦国之中如今还没有这样的好马能承受得起满身铁甲,难怪他要将主意打到戎狄人身上,只是他却怕养虎为患,因此想了想,仍是拱手道:

    “大王之意臣亦心中明了,只是戎狄贼子向来心狠手辣且无情,又狡猾如狐狼,若是一旦将之放回草原,便如同放虎归山,他rì成大王重患!”这可是比燕国等人还要麻烦得多的部落,而且他们几乎未有固定之所,走到哪边便在哪边安营扎寨,这样的兵力寻找起来在茫茫草原之上极其困难,如此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若不是守株待兔诱其上钩,还真不容易逮到这些人!马匹虽然难得,但在李牧看来有车弩这样的神器,便可抵万千,纵然缺少骑兵冲击,不过有了车弩便可弥补,不必因小失大而强求。秦兵如今已极强,秦国诸人几乎已前所未有的对秦归心,这是极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就算少了一样兵力,在李牧看来只要不危及大事,此兵力便是可有可无。

    如今诸国就算联手都不再是秦国车弩之敌,车弩之名,世人皆称之为杀器,他自后来南阳郡后令人去看了一眼,此人回来报与他之时,那情况就算只是听他人之口进自己之耳,却都不寒而粟,已经半月过去,当初各国将士的鲜血却是浸入土地之中,使得那片土地都呈暗红的颜sè,空气中那种浓郁的血腥味儿似是经久不散般,而当初死了大量人口的地方似是都笼罩着一层死气,草叶尽数枯死,再无生长,俨然已成死地,足可见那车弩之威名,更别提如今世人提秦国而闻而丧胆,这样的情况下,车弩已经如此厉害,李牧认为,骑兵没有纵然是遗憾,但也并非缺了就不可,而草原之上的众游兵一旦放虎归山,要想再捉,谈何容易?这些人个个狡猾,上过一次当下次便再不肯上同样的当,要捉他们,只如大海摸鱼,不易矣!

    李牧这话便是引起了在场众人多数的赞同,就连蒙骜也是点了点头,他们个个想法此时与李牧差不多,都觉得秦兵已足够强大,便是少建些骑兵队也并无碍,因此俱都出列,唯有魏辙看了禹缭一眼,见他脸上带着微笑,却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便是知道嬴政此法该是另有计谋所破才是,因此脚步犹豫了一下,也没动,反倒心中思索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流云之姐(三更)

    众人都反对以兵再换马匹,以前秦国虽说强大,但实则库中无钱,又是吕氏当政,就算当时嬴政不处理,恐怕吕不韦最后也会将其杀掉,戎狄人马一死,对嬴政并无好处。而今秦国国力强横,内修驿道与郑国渠,又有士兵与jīng良的武器装备,几乎早已今非昔比,若是以车弩与戎狄人对上,李牧也有信心不用迂回战术,以强悍实力将其击溃!这样的情况下,在他们看来,实在没必要再与戎狄交战之后,算是白打一场,既费事又纵虎归山,实是多此一举的。..

    李牧此时可尝到当初秦昭王时有屠夫之称的白起当时俘虏四十万赵兵心头的感觉了,按理智来讲,就算他心中想到当年那四十万人还有些不是滋味儿,可又不得不承认,若他处于那样的境地,恐怕也会做出跟白起相同的举动。毕竟出兵劳民伤财不说,而且士兵消耗巨大,最后即便打了胜仗,四十万人不好处理,既不可能带回秦国,毕竟这些士兵在如此多人的情况下,带回秦国只可能给秦国带来动乱,而又不能放回去,否则便如同与戎狄开战,赢了将人放回去就等于放虎归山,一场战相当于白打而已,纵然能交换一些牛马,可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李牧心里认为,其实一旦逮到戎狄人,便该杀之而后快!

    嬴政见众人除了魏辙与禹缭二人之外,都站了出来,不由微微一笑。目光晦暗莫名:“此事政意已决!诸卿不必再劝,君候回归之时,政将此次南阳郡所缴获之物赠予君候以作送行之记,君候以为如何?”李牧开始时还有些迷糊,如今邯郸城中赵国士兵几乎都已经换上了新制装备,就是普通士兵都已经有了新盔甲穿,这些盔甲众人都试过,普通青铜刀剑是砍不损伤,除了余力震在身上有些疼之外,竟然连丝毫痕迹也留不到盔甲上头。再加上士兵们确实拿到手的粟米等物。这让原本就恨赵国的前赵兵更加瞧不上赵国。..

    以前赵国之中几乎都有赏罚不信的传言,也就是说上头在打过胜仗之时,说好的奖励,最后却不马上兑现。甚至最后根本没兑现的都有。相比起秦国一旦每打一仗那奖励是实质的。好处都发放到自己手中,许多赵兵以前不由暗骂赵王,其实这样的情形几乎各国都有。只有秦国奖励一旦取功便立即兑现,这样一来确实很激励士气,如今邯郸城中赵兵受了好处,摸着浑身崭新的盔甲,个个都迫不及待想上战场杀敌一场,也好立下大功,待往后一旦退出军中之时,亦好过上富家田舍翁的rì子。

    这样一来,邯郸城中赵兵装备都是新的,亦不知比此次缴获的青铜武器厉害了多少,又何必再将这些武器带回邯郸城中?李牧愣了片刻,想到邯郸城中并不缺装备武器,而嬴政又并非是想要借此消除邯郸城势力,若是当真如此,之前一批批新制武器便不会源源不绝运往邯郸了,而李牧心中此时对嬴政忠诚,只要他一句话,也根本用不着做如此多手段,他便会束手就擒。李牧心中也并不信自己的这种猜想,甚至这个念头一旦涌上心里,便立即被他否决,若是不为消减邯郸城兵力之故,那么嬴政此话便另有他意了。

    殿中嬴政再未说话,只定下李牧在五rì后起程的决定,李牧一旦出宫,不由百思不得其解,他回到自己府邸,想了想当时魏辙与禹缭二人反应,顿时心下有了主意,当即坐了坐,连衣裳也未唤,便令人重新将马车套上,他yù前程魏辙府中,之前出宫时禹缭有事暂且便留了下来,魏辙却是跟着众人离开,此时想来也是回了府的,李牧一想到,便觉得心头隐约抓到了点什么,像是有些明白嬴政用意,又觉得不太明白,只像是隔着一层大雾,朦朦胧胧的像是应该知道自己明白,却偏偏又看不大清楚的感觉。

    李牧起身往外走,身侧亲卫连忙又跟了上来,李牧大踏步出了门,便随口问道:“李信何在?”

    那亲卫也大步跟在他身后,听到他问话便答:“约在三个时辰前,便前往东营之中,将军此时可是有事唤他?末将这就使人将他唤回来!”

    李牧一听这话,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李信自尊极高,最后却输在了名不见经传的士兵手中,如今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他没料到李信此时竟能rìrì前往东营,成rì与秦兵一道训练,与他告了假,几乎每rì天不亮时便出去,每rì夜深时才回来,据下头士兵所说,不到夜半并不休息,也算是受了刺激之下奋发了。这是一件好事,对李信来说亦是重要,他若是只守着以前荣耀过上一辈子,成就亦是有限,如今知道自己不足之处,弥补不足亦是不晚矣。如今李牧带来的手下之中许多人不服气,几乎也是大半都前往东营,除了一些当值的会留下来,其余人都跑了个干净,对于这样的事李牧也不管,士兵们并不是自己手下奴隶,随时得拴在自己身边,如今他们知道奋发向上,李牧心里只会满意,并不会责备。

    “不必了,若是有闲暇,你自去瞧瞧,不必时时候于某身侧,咸阳之中,大王治下,还未有宵小敢在此作祟!”李牧微微而笑,他这话也并非是张嘴胡说讲大话而已,秦国如今强横之名天下皆盛,各国游侠纵然到了此地都不由自主的行为收敛许多,再不敢像他国一般,敢一怒便翻脸杀人,三步一杀,则飘然远去,在这儿行不通。秦国当值的士兵亦是王翦手下,个个凶狠类似虎狼,手中又持兵器,他们就算自认身手高,可到底高不过众人围攻。乱拳还打死老师傅,更何况好汉难敌人多,众游侠就算行事随心所yù,可也不是将命当儿戏的,再加上秦国武器之强众人皆知,就算他们跑得快,可也不如那弓弩飞得快,一个不察之下要是将xìng命送了,那便得不偿失,纵然有那等胆子大的。不过也是在少数。更何况一般这样胆大敢当众杀人的,几乎最后都没逃脱。

    如此一来也造成秦兵威名更响,几乎与现代时城管盛行之时颇有异曲同功之妙,只是打击的对象不同而已。秦兵们只维护咸阳守备。并不会针对民众。反而可以说是保护民众,自然不会被众人唾骂,反倒人人交口称赞。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哪个游侠会脑子犯抽来找死,且死后还骂名加身的。李牧说这话便极其自信,天底下恐怕没有哪个地方比如今的咸阳更加安全的了。那亲卫顿了顿,像是有些心动,他前rì练过之后已经连着两rì再未与人切磋,不知自己已被秦兵拉出多远,便当下心动,又听李牧道:

    “更何况某亦非手无缚鸡之力,纵然有人心怀不诡,亦要瞧某愿不愿!”李牧这话是微笑而说,但其眼中却散发出自信来,那亲卫最后终于没能抵挡住想跟东营士兵一决胜负的心,当下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李牧一个人索xìng也懒得再乘坐马车,自个儿倒缚了双手走于咸阳街道之上,街上人cháo络绎不绝,四处可见行走的庶民,李牧走得不快,但步子极大,魏辙果然是在府中,他一报姓名,便有人将其请了进去。不出三柱香功夫,他重新从魏辙府中出来,脸上便露出笑意来。

    几rì后,李牧等人回邯郸,带了约有近三十车兵器与盔甲等,又是引起了此时许多人心中的好奇,围观者一路将李牧一行人送出了三里之外,许多人纳闷不解之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与此同时,章台宫内殿里,侍人安静的站在各角落处,一个身材瘦长的年轻人跪坐在嬴政面前,低垂着头,满头黑发只随意拿布条绑在头顶,显出几分不羁之sè,面容瘦长,下巴尖细,神情冷静到近乎冷酷,整个人安静异常,他一旦安静下来,如同石雕一般,连眼珠都不会轻易动上一下。

    嬴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人,看到他面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当初在东阳宫殿之时,遇着的几个歧山来人,其中有一个被那楚楚唤为苏苏的,仔细想来倒是与面前这人面容有几分相似,重活一世,嬴政得到最大的好处,便是他记忆力较以前好了不少,一些事情他若不想起便罢,一旦想起,便连当初只要见过一面的人,至今回想起来还如历历在目。就如同此次四国攻南阳时,死的一个名为韩路的老将,他记得当年便曾有这样一个人,是接自己回秦国的将领,当时他还曾觉得此人行事利落,颇有大将之风,极yù拉拢,只可惜回到咸阳之后便再未见过此人,他要做的事情不少,又加上被夏姬算计过一回,最后拉拢那韩路便不了了之。

    如今想起来,便想起了当年那人的容貌与xìng格,恐怕那名叫韩路的若是得知后来之事,他应该是万分后悔当时送自己进咸阳,并未曾对自己下手吧?想来当时他身上并未有杀机,又待他颇为保护,嬴政在知晓他身份之后才猜想他当初打的算盘,恐怕是要自己回来和成蟜斗,好给韩国喘息之机,只要自己与成蟜各自出事,秦国自然大乱,自顾且不暇,哪里又还有闲心攻打他国?只是成蟜不堪一击,与自己做对手相提并论,在嬴政看来,实在是侮辱了自己。

    一想到往事,嬴政眼中神sè不明,他面前跪坐的年轻人并未打断他,反倒安静得就如同不存在一般,若不是眼里能清楚的看到这样子一个要,恐怕光凭感觉,是察觉不到他就在眼前的。嬴政这些年在禹缭有意无意的指导之下,也算是武功大有进步,感知更加敏锐,可这年轻人在他面前明明在却又给人一种并没存在的感觉,倒是证明他这些年来进步很大。嬴政一想到此处,目光才渐渐冷凝了下来,此人这些年来看似听话,实则心中如何想法,嬴政虽不得知,不过却能估算得出来,如今他进步如此之大,若说他未怀异心,谁人肯信?

    今rì面见自己还能这样沉得住气,倒是出息了,没有以前那种心惊胆颤,纵然极力忍耐,却又不能自已的恐惧感了。嬴政嘴角边的笑意带着嗜血之sè,突然间开口:

    “流云,你可知你亲姐,此时在何处?”他想到歧山那少女,虽说两人气质完全不同,但眉眼却极为相似,如今流云翅膀硬了,不如以前好cāo控,嬴政便要借此时机,折下他羽翼替自己做事,想要反击,没门!嬴政眼中凶光闪动,再也不像平rì在禹缭等人面前时的温文之sè,反倒整个人戾气十足,他这一开口既像是在赌,又像是极为笃定一般,流云一听这话,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震动了一下,低垂下的头,隐藏着他惨白的面容,置于身前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仍被嬴政瞧在眼中,顿时肆意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话是猜对了,流云的反应只是一瞬间而已,却没料到只是这一瞬间,已足够让他心中笃定。流云纵有心机,与他相斗还是太早了些,还是老实替他办事,任他驱驰,否则若是有朝一rì六国尽灭,歧山被诛之时,那位名叫苏苏的娘子,他不介意亲手杀于流云面前!

    “奴不知主公此话乃是何意。”流云僵硬的开了口,虽然话中带着冷意,却又有掩饰不住的生硬与死板,回答得太快了,虽然流云有心机,又如何能与他相斗?嬴政表情笑得更加肆意,眼中的yīn戾毫不隐藏,便是冷笑了一声,右臂一振:“如此,你便离开罢,你为政做事多年,如今政亦可许你zì yóu,想来你身上之药,以你之能,应该是解了罢。”嬴政温和的笑,只是那表情越见yīn森,说到后来时声音低得突然之间像是坠入了冰雪窟一般,冷得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寒粟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前往韩国(一更)

    当初流云交上来的千机子虽说他自称乃是无意中所得,但经过后来各方追踪,嬴政早已知晓此药应该是流云所配,他身上一向习惯带些稀奇古怪的药物,身为一个刺客,他武功并不是很高明,但其制毒与配药之术却可称为高手,隐匿身形如今可到连他也感觉不出来,也算是有本事了,他武功既然不高,想来这配毒与隐匿便是刺杀人时必备的两样利器,当初他虽然吞了自己给的药,可到今rì已经如此多年,就算咸阳王宫之中疾医对调药之术有独到之处,可他每回给的解药已足够流云自个儿一次解了身上药xìng。只是他装了这样多年中毒,嬴政虽然知道,不过见他依旧是在为自己做事,就算心中有图谋,但至少他此时未动,因此也就装作对此事并不知晓。 ..

    流云有心机,但禹缭以前曾在心中所想的一句话在此时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游侠、剑客与刺客,这等只知快意恩仇的人,比起帝王心术,那些心机便如尘埃,位置不同,见识不同,气度不同,那眼光与心机谋算自然也不同。嬴政当年能将流云掌握于股掌中,如今自然有再次折服他的本事,而且这一次要教他死心踏地为自己办事!

    “奴不敢有私心,若有令主公不满之处,主公责罚!”流云突然之间,像是顿了一下,接着又身体弯了下去,额头紧紧抵在地上。

    这是一个看似卑微,不择手段只求要活着的少年。这又像是一个骨子里最骄傲。就算用尽方法也不能使他屈服的人,包括最开始见面之时,再到如今成长后的流云,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偏偏他的行为他的语言,像是早已经准备好演练过多次般,看起来卑微而又虔诚。 ..

    真是有意思!

    嬴政忍不住微笑,眼中寒光凛冽,突然间挥了挥手:“走罢。不要再让政说一次!”嬴政自然是不准备放流云走,不过若要摧毁他心中意志。便唯有用这样的法子。不过如果他当真要走。嬴政也不会再留,只是这样一个人,有可能在对他心怀怨恨之下,自然不可能再有活在世上的必要。流云走不出咸阳城。纵然他有通天彻地之能。插上双翅,也休想飞出咸阳城半步!

    流云身形微微动了动,伏在地下的额头贴着冰冷而又光滑的地。心跳却如同鼓捶一般,脸sè煞白,额头沁出细小的汗珠来,这一刻,光鉴可人的白玉地上,印出他惊骇而又狂怒的神情,一双眼睛里的怨恨与挫败他自己瞧得清清楚楚,流云重重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来时整个人便已经回复之前平静无波的模样,只是眼里还带着一丝哀伤,以及一丝无奈与疲惫,大殿之中静得像是落一根针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般,从没有过这样一刻生出害怕的情绪来,流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喉中干涩,半晌之后身子微微僵直,随即才轻声道:

    “主公不知从何处得知奴有一亲姐。”他声音干涩,说这话时没有抬起头,声音从他身上传出来,因他脸庞俯在地上,带了些沉闷,像是染了些哀恸,嬴政心冰冷如铁,见他这模样,只是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令他承受不住,恐怕他刚刚所说的,便是流云弱点了。

    有弱点就好,不怕他不就范,任他再是有七十二般变化,亦难逃自己掌心!

    嬴政脸上神sè重新又恢复了温和,眼中的戾气迅速褪去,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散了干净之后只剩一片温和。流云还跪在原地没有动弹,嬴政也没有要他起身的意思,看了他半晌,才低声吩咐道:“你此刻赶去新郑,将一名为张良者,带回咸阳。”此时韩国肯定大乱,就算魏、楚二国接手韩国都新郑,不过此时定还有一些死忠于韩国的残余势力,例如王室子孙等,这些人恐怕迟早会死,不过此时应该是躲藏于各处,只是不知道这张良到底死没死。

    历史上的张良自然是没死的,不然后来也不会出现辅助刘邦造反的大事。历史上的张良之所以恨嬴政,不过是因为灭了韩国的,正是秦国而已,张良一直图谋光复韩国,这才将秦国恨上,最后辅助刘邦,又得黄石公赠兵书,最后才功成名就。不过这一世嬴政已经改变太多事情,就连黄石公魏辙如今也被他留在身边,张良没了可以教授他兵书之人,如今灭韩的又非秦,不过只是算得上秦国稍推了一把手而已,如今他恨的,应该不再是秦国了吧?

    若是将他拉笼过来,以这人xìng情,虽然有计,但若待他至诚,此时据韩非所说,张良不过才十八,纵然天资聪慧,亦该有限,若他费些心力,再使咎眼在魏辙身边学上一段时间,也算是全了上一世他俩的缘份,说不定张良还能为他所用。

    流云并没有问为什么嬴政要自己走一趟,只为带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不过听他还肯吩咐自己,心下顿时一松,虽然此时心头乱糟糟的,但多年来的冷静依旧是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使他如同被切割成两个人般,一个狂暴着只想拨剑伤人,一个却冷静得却似没有思想。嬴政简单的将自韩非处得来张良模糊的信息与流云说了一道,见他点了点头,又重新跪坐直身子,背脊挺得笔直,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嬴政冷笑一声,嘴角微翘,目光便落到了他身上:

    “可还有事?”

    这句明知故问的话令流云脸sè一白,知道自己在此时已落下风,顿时有种下半辈子黯淡无光之感,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往后任人驱使,却再永无翻身之rì的情景,此时听嬴政问这话,明知自己开口只是更落入被动,但他之前那一句亲姐,却是令他心一直高高提起,此时就算明知前面是陷井,亦是忍不住要跳下去:“不知主公,可否告知,奴亲姐,此时所以何处?”

    那位名为苏苏的姑娘就是用来挟制流云的利器,嬴政又如何会在此时告诉他,听他问话,便冷笑了一声,看着流云没有说话,只是那神情里的嘲弄却是毫不掩饰的显露了出来。流云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事关自己姐姐,他亦是失了冷静与分寸,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却正巧对上嬴政那似凝结了寒冰般的眼神,刹那打了个冷颤,心头顿时一凉,竟然半晌之后说不出话来。嬴政的意思很明显,他只要自己办事,多的一句话不说,想来自己只要还有用处,他的姐姐纵然是落到了嬴政手中,应该也无大碍,嬴政要用此使他办事,又如何会将他姐姐的事情说出来?

    流云在这一刹那心头闪过各种念头,杀机涌动,最后却生生的将一切情绪压制到低垂的眼皮里。眼前这位君王xìng情如何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不受威胁与逼迫,若是他一有反应,便是鱼死网破的结局,只不过死的是他们这样微不足道的鱼,而他们撒网的人,网一破,随手可再撒网。流云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最后变成认命,连话也未说,身形似闪电似的窜了起来,殿内众侍人顿时忍不住后背一寒,下意识要惊呼,以为是他敢暴起刺杀大王时,却见他留下一道残影,却是朝窗外飞扑了出去。

    嬴政眯了眯眼睛,看了窗外一眼,袖口微动之下,原本笼在他袖中的微型钢弩这才被他放了下来,整个人重新取了桌案上摊开一半的竹简翻阅了起来,殿中安静得像是之前从未有人留过一般,流云连半丝存在的痕迹也没有留下来。他刚刚应该是动了杀意,可惜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不过就算是他有异动,嬴政也有本事叫他当场倒下!不再多费心思,嬴政知道流云已经前去了新郑,恐怕不出半月功夫,新郑那边张良的消息便会传了过来,一想到此处,嬴政纵然脸sè淡然,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喜sè来。

    而流云自出王宫起,心内便是一片恐慌,一种畏惧感与挫败感在他心头缠绕,使他脸sè越发难看。多年前就算杀机临头时,他亦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忍气吞声避过了那一场劫难,谁知眼见自己即将脱离zì yóu之身时,却又得知自己打听已久,遍寻多年,始终不得消息的人如今讯息就摆在自己面前,而且不知她生死与情况,使流云心中如同火焚,而嬴政冰冷的眼神就算此时只是回想,亦是觉得心头直冒寒意,密密实实的汗珠爬了他满头都是,使他脸sè更加冷厉,甚至多了丝扭曲。

    新郑此时限入一片混乱之中,与秦国接收赵国时的顺畅,赵兵们个个不反抗的表现不同,此时魏、楚二国明明与韩国签定了盟约,最后却又翻脸不认人,来攻打韩国,这使韩人心中生出无尽的愤怒来,魏、楚两国联军纵然是实力远超过渺小的韩国,使兵能轻易占领韩国领土,但若想韩国人人归心,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得到的事情,因此这会儿新郑之中虽然涌出大量的魏人以及楚**队,但韩国庶民却是被一些逃落在外的贵族组建了起来,开始与魏楚二国对抗。(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领命寻张良(二更)

    真正意义上算起来,其实韩国与魏国还可称一家,当年都是由晋国分裂而来,此时纵然韩国众庶民对韩国的归属感并不强,但因魏人入侵,使得许多人遭受苦难,倒是泊起了他们心里的凶xìng,这会儿两国之间的战争虽然已结束,但战乱却并没有就此结束,韩国中许多人喊着想要与秦国拼杀的口号到如今变为要将魏贼、楚贼赶出国去,更有甚者许多人生出了想要开城门迎秦军入韩借秦人之手以灭魏、楚二国出这口气。

    . .

    流云一路紧赶,来到新郑时不过只花了两rì功夫,只是此时新郑大门紧锁,西南侧大门处沾染了斑驳的鲜血,许多颜sè艳丽,像是还未干透几rì一般,半个月前诸国联兵从此处逃离的痕迹还能看得出为。流云想到嬴政吩咐,也不敢托大,连忙利用地型找了一处植物浓密处躲了进去,此时正值夏季,林中蚊虫凶狠,许是前些rì子沾了血气,连带着这些蚊虫都带了凶悍xìng,个头巨大不说,而且一大群,嗡嗡叫着直吵得人心烦,流云刚钻进林中,还未躲好便已隔着几层衣裳狠狠在他身上叮了几口,流云纵然忍耐力过人,可此时亦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强忍住想伸手去抓的冲动,连忙从腰侧的暗袋之中掏了两瓶药出来,自个儿先取了其中一样丹药吃了,接着便将另一瓶瓶塞取开,那瓶口处便流出似是烟雾般的褐sè雾气,不多时。原本在空中成群结网,身形狰狞的蚊子便接连那振动个不停的翅膀便停了下来,纷纷从空中摔落,流云又一手捂着鼻嘴,一手拿了敞开的瓶口在空气中晃动了几下。. .

    这下子一来,不止空中蚊虫倾刻间便死了个干净,连带着地上泥土里也不时有虫子纷纷朝外跑,只是没跑多久,便浑身无力软在了地上。这药雾是他之前所配的剧毒一种,对人体亦是有害。若是蚊虫鼠蚁一旦碰到。不过眨眼功夫就不见活命,就连一头凶猛的毒虫(毒蛇)见面亦要避之三舍,若是稍慢了些,又没解药。恐怕一息功夫亦会不敌这毒xìng。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流云每回出门替嬴政办事都会带上这东西,如今野外旁的不说,猛兽之类的他不怕。至少不敌亦能逃走,可这毒虫却是无处不在,又隐藏在枯叶密草之中,一个不察被咬上一口,若是不及时,而虫xìng又毒,便是连神仙也救命不得。

    流云又摇了摇瓶子,见身侧不远处有树叶翻动,他伸了腿过去,不多时间便见着一条约有五尺长的花绿长虫已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来,这才将瓶盖重新塞上,待过了约半柱香的功夫,这才将捂在嘴上的手掌移了开来。憋气如此长时间,就算他乃是习武之人,又是深谙隐匿藏身的,忍住呼气乃是下意识的凭着本能,这憋气功夫已经算是了得,可这会儿捂下来也有些吃不消,额头露出汗珠来。流云极力调整着自己已经有些紊乱的呼吸,刚一闻到周围极淡的药味儿时,也忍不住一阵头晕眼花,直犯恶心,身体浑身力气流失得厉害,顿时连忙就从自己怀里又重新掏了瓶子出来,倒一粒丹药吃了,才压下了这股难受感。

    天sè渐渐暗了下来,新郑城楼之上原本站着的士兵们才渐渐换了班朝下头走了过来,城门早已被封闭,若要混进城中,只能另想他法。而此时正是最好时机!流云脸上一喜,身子一下子窜了起来,蹲在草丛中如此之久,虽然知道魏军不一定会看得到自己,但魏国之中却有一支百金之士,也就是一年可领百金,而又不如单体墨家游侠,却又身手远超寻常士兵,一般若要入伍,领着这样的高薪,非得能有负五石以上物件奔跑,又可rì行千里,才算得上勉强够入进入这种地位特殊的兵士行列。

    上头这样的人不少,流云只看了一眼,身形微动又顿了下来,又呆了约有两三个时辰,待月sè被乌云笼住,大地一片暗sè,他身旁一片死寂,连心中都听不到时才跳了出来。流云在丛林之中呆了如此久,也并非白呆,而是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此时龙jīng虎猛,又借着这道暗sè,周围人正是守卫松懈之时,顿时脚步一踏,整个人便如同灵活的飞鹰一般朝上窜了两三丈。身为一个刺客,他武功并不见得要比任何人都好,但是唯有这些类似毒药与jīng准的刺杀以及轻身武功等却是需要必备,否则任务不成要逃跑待下一次卷土再来时,若是腿上功夫不过硬,被人逮住哪里还有命在?

    流云蹿了几步,手指重重插入巨大石墙的缝隙之中,身体如壁虎般又朝上游了几步,借着夜sè,他却是时常行走于黑暗中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sè,将高高城楼之上几乎只剩了一个个黑点的魏军看在眼里,屏息静气,极有耐心的又等了许久,待魏、楚二国再行交接时,此时正巧月sè被乌云笼上大半,虽然算不得绝佳的好机会,但这些人在交接之时便最容易放松jǐng惕,若要再等,便要再候上三个时辰,对于这些人交换的时辰流云一天下来已经摸熟,而此时天sè即将大亮,他再也等不得。

    又轻手轻脚蹿了几步,待能听到城楼顶上人说笑的声音时,流云比划了敌我双方的距离,顿时便不再犹豫,从腰侧扯了一根幽黑捆得整齐的特制牛筋出来,那牛筋尖口处紧紧绕着一个细小的勾爪,只往上一抛,也许是这声音极其细小,也许此时深更半夜守城的不可能是那些地位超然的百金之士,因此这会儿交接之时魏、楚二国在谈话之下竟然没人发现墙转角无人的yīn影处,一个身影似大鹏般飞快窜了上来。

    一旦入了新郑城中,流云不再停留,连忙便顺着yīn影无人处朝城内阶梯处顺着下去。此时夜半三更时分,新郑城中此时照理来说人口应该不少,可是各处却都黑灯瞎火,给人一种死寂之感,若不是之前在城楼之上还曾见过军队,恐怕此时流云都要以为这座城是空城了。他顺着屋壁的yīn影走,脚步极快,约有半个时辰,便已经逛了小半个新郑,路过好几个馆驿,但他却并没有贸然进去,直到再听到有一个馆驿之中传来人声之时,他表情这才一凝,整了整衣裳,原本是想伪装一个军中奋击,只是还未想好说辞时,那馆驿大门却突然间从里到外被人拉开一条缝来。

    “咔”只是一声极细小的声响,不过流云耳聪目明,却是清楚的听到了耳内,原本是想躲入yīn影之中,暂时先躲过这人再说,谁料门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谨惕而又有些慌张道:“什么人?”

    随着这声音响起,他手中还握着匕首,自然是捞了一个空,流云速度极快的闪开,眼中暴发出冷意来,手中的匕首还没划出去,里头‘咦’了一声,突然有些激动道:“壮士可乃张相派来之人?”流云听到这人声音里的激动,鬼使神差的便想到了嬴政临来时吩咐自己要找的张良,亦是与此名乃同一氏,便顿时住了手,手腕微转间将匕首又重新放回袖口中,以便随时遇着危险时能将匕首刺出来,嘴里轻嗯了一声。

    门内顿时钻出一个年约五十许的老人,满面仓皇与憔悴之sè,探出头来时打量了流云一眼,见他相貌秀美,不像是魏、楚等虎狼之师,便心下顿时信了大半,伸手拉了流云手臂,将他拉进了院中。这人伸手出来时流云狂忍着想将他手臂砍下来的冲动,一边却是并不反抗,进了院中之后那门又突然之间被人关上,流云自个儿手段凭多,更何况就算不敌以他本事逃命也无碍,因此并不害怕,反倒又打量了这院中几眼。

    那老人见他这等模样,眼中原本的怀疑之sè更是褪了几分。若是此人当真是魏、楚二国派来的间人,那么一来便应该是会出手对付他才是,这院中布满了人手,他要出手,并不一定能讨得到好,但这年轻人并没有轻举妄动,反倒开始打量起屋中景致,像是还在防备着他一般,这样不肯轻信于人,又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那便不会错,只有韩人了!一想到此处,老人忍不住泪盈于眶,曾几何时韩人露面还得这般畏首畏尾,类如鼠蚁,不敢见人。老人叹息一声,冲院口右侧处招了招手,声音嘶哑道:

    “子刘兄,且露面罢,来者乃是张相遣来之人,吾等有救矣!”说到这儿时,老人喜极而泣,却又不敢说得大声,唯恐被人发现了行藏,这个样子倒不像是韩国普通人了。若是普通人,魏、楚二国纵然再是嚣张,亦不敢这样明目张胆杀虐韩人,否则这场战事便算白打,纵然能将新郑占领下来,可激起民愤不说,而且守着空地,却无人耕种,那样打仗来无人口又有什么意思?流云一瞬间心里便推断出这个事实,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韩公子刘(三更)

    这老人话音刚落,便从角落里走出一个满面尘霜之人,看流云的眼神中是小心翼翼与不信任,还夹杂着一丝探究之意。流云皱着眉,并不说话,在这来人打量他的同时也在打量着面前这人,此人也约有四十来岁,身上衣衫乃是丝绢,此时养蚕不过刚盛行几百年左右,许多人对此虽然有摸索,但对此并不了解,丝绸因此极为昂贵,可以说若是在市场之中以物易物,丝绸比金与半两钱更是为盛行,而也因为稀少,这东西几乎都是穿在各国王公之中,只是一瞬间而已,流云便判断出了此人身份,皱着眉头道:..

    “你可是韩刘?”既然猜出他是王室中人,又穿得起丝绢,流云说他乃是韩氏时,便是极为肯定。此人眼中闪过惊愕之sè,防备之后见流云并未有什么动作,接着又是一阵猜喜,险些朝流云扑了过去对着他大哭了起来:“正是寡人,爱卿可是张相派来?”韩安刚死,便有人推了他为王,因此这会儿他口中自称不同,但流云表情却未变,此人眼中闪过不虞之sè,可此时生死关头,又哪里有功夫与流云计较,只抓着他又问了一遍。

    流云有些不耐烦的扯开袖子,强忍着杀人的冲动,突然间开口道:“此时张良在何处?”韩刘与那老人愣了一下,见他竟然说出了张平长子之名,显然更无疑惑,顿时大喜,那开门的老人连忙靠在门后听了听,拉了他便要往屋里走。流云眼皮阵阵跳动。这才深了口气跟在老人身后,他一向不爱与人有肢体接触,这老人见他冷淡的样子,愣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几人进得房中,关上房门之后,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周围一片漆黑。..

    “壮士对此该极为不惯罢?”那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黑暗中带着一丝沙哑与失落感叹。一边却是西索摸索了一阵。流云顿时后背寒毛立了起来,身体本能的就要动,但周围却并没有给他什么危险来临的感觉,因此他强行压下自己这种不安感。不出眨眼功夫。那老人从怀中掏出一物。只拿了火石轻撞,待擦出一点细小的火花,脸庞便印在了这昏暗的灯光里。他不敢将烛火点得亮了。见光明一有了,便连忙拿起一旁的剪子剪去了一截泡在桐油里的草芯,那火光顿时便暗了一截。

    这个动作想来他们没有少做,那名为韩刘的人也没露出半丝意外感,反倒给人烦燥不安的感觉,这老人倒是整了整衣衫,这才道:“让壮士见笑,此处地势虽僻,只是魏贼凶狠,恐迟早找上门来,便不得已,还望壮士且宽心,稍近前一些,将这烛火挡住,以免泄露藏行。”他这话里头透出凄凉之感,灯光下老人眉眼温和,还带着笑意,虽然神情狼狈,不过却也让人看得心头酸楚,流云一向只知杀人而不知亲情与感情为何物,此时见这老人,却是莫名的便依了他的话靠近了一些,三人顿时将油灯围得结实,把这原本就微弱的灯光牢牢挡在了身影里头。

    “壮士竟知张相之子乃名为良者,看来确是张相遣来之人,只是不知张相此时便在何处,如今子刘兄已藏于此处多时,宫中又得魏、楚二贼把守,先王已死,如今局面,还望壮士带话与张相,只盼张相早rì想出对策,驱赶恶狼!”这老人说到后来之时,面sè激动,却是小心的控制了音量,足以可见他心中对于魏、楚二国人是有多害怕,便有多怨恨。那韩刘见他此时仍称自己为子刘兄,顿时心中不满,脸上便露出一分不以为意之sè来,立即就道:

    “肴公此言差矣。寡人若有朝一rì得以夺回宫中,这驱赶魏、楚之事自然由寡人亲自动手。”他如今生命都且难保,如今竟然开口说这样的大话,流云连看也懒得看此人一眼,反正他要的只是张良而已,其余韩国复国与否与他无关,便根本不放在心上。那韩刘刚一说完此话,便看到流云根本没瞧他一眼,心中不由大恨,只觉得张平此时乃是自以为权柄至上,势**主,想效仿当初魏、赵、韩三家瓜分晋国的事情一般,想取自己而代之,心中顿时又惊又怒,又是有些害怕,若是张平当真如此,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说不定还真不是他对手。

    张平手下门客便有三百之众,如今随意派出来的一个能在入夜时摸到自己这边,可见身手不凡,若他手下真是这样的人,而自己身边则无半分可用的人才,还得屈居在此处躲避,两相比较之下两人登时胜负已分,若张平真生出此心,他必败!韩刘眼中闪过yīn冷之sè,不过是片刻之间,随即又露出笑容来,接着温和道:“只是不论事情如何,且张相乃是韩国之肱骨老臣,张家且五代为相,若张相yù助寡人一臂之力,寡人往后定当不忘今rì之恩。”

    他说得太过急切了,反倒暴露出自己缺点来,一点实力也没有也敢学人家称王。流云顿时心中生出不耐来,见这韩刘既是怨恨又是忌惮讨好的模样,心中烦腻,直接便道:“张相早在三rì之前便已遭诸贼杀害,二位难道竟不知此事?”

    “什么?”那老人目瞪口呆,顿时一副如同遭雷劈过的神情来,脸上现出悲喜之sè,登时扯着衣裳便开始无声的哭嚎了起来。两人非亲非故,又何必哭得这般伤心?天底下的事原本又非至亲骨肉,此时何必做出此等神态来?流云心中不解,只是他这一分冷静便给在场两人造成冷静谨慎之感。那韩刘一听到张平已死时,眼珠滚动了几下,便当即也跟着哭嚎了几句,只是光见声音却不见眼泪,半晌之后才抬头看着流云道:“既如此。壮士若肯救某一命,某愿以千金酬谢!”他此时知道张平都死了,成韩王之事应该已是竹蓝打水一场空,顿时心中便是失落又气恨,不过若只顶着一个空头架子而无实权,恐事情传出去要遭魏、楚二国通缉追杀,因此这会儿连寡人都不敢称了。

    流云听他这样说,便摇了摇头。

    韩刘大急,连忙一边作势要除衣。“某愿以丝织之衣物与君交换,只盼君救某一命。感激不尽!”他说完。起身朝流云行了一礼,满脸镇定与胸有成竹之sè。他身上这件丝绸还是当初王宫被攻破之前,他从韩安处顺手牵来,这样一件衣裳价值不菲。且又有千金同赐。想来没有哪个人会对此诱惑而拒绝。更何况千金倒罢。毕竟钱财之物,只消有心,亦非不能得。可这丝绸之衣裳。却是真正大权贵才可用,就是有钱也难买。

    谁料流云一见他脱衣裳,顿时面sè大变,咬牙切齿,手中匕首亮了出来,韩刘冷汗登时滴得满身都是,在他目光威逼之下连忙将衣裳匆匆拢起,吓得双股颤颤,却不知为何他便翻了脸,老人亦是吓了一跳,流云见韩刘穿好了衣裳,脸sè这才镇定了几分,只是目光冰冷,见老人一副受惊之样,便又重新坐了下来,匕首收回袖中,面对韩刘诱惑,依旧是摇了摇头,冷冷道:“某此来便是寻回张良,yù带他出此地。”他难得多嘴解释了一句,这还是看在老人份儿上。

    刚刚韩刘被吓得厉害,那一瞬间流云眼中露出杀意,是真的要杀了他。韩刘自然是不明就里,此时正惊魂未定之时,便又听他说这样一句话,登时就皱了下眉头,极不为甘:“张平已死,只剩其二子,势单力弱,不一定便能付与君酬劳。”他是看刚刚流云使匕首那招,猜出他恐怕不是张平门下食客,而是一个受雇于他的剑客,毕竟没有哪个食客见主人时不称主公而直呼其名的,也太过不尊重了些,唯有说是张平知道自己必死,便早早请了此人保护自己家小,这样才可说得通。

    韩刘虽然无用,但总算还有些脑子,虽然仍是猜错,但也总比此时还一心认定流云乃是张平手下的老人来得要伶俐一些。老人一听他这样一说,咋然之下被张平之死惊得心神不宁,三魂七魄俱都散了大半,此时听韩刘提醒才想了起来,便看了流云一眼,见他为人虽冷淡,可目光清澈,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便又稍稍宽心:“如此甚好,张相父子为韩立下功迹无数,也不该受这断子绝孙之灾!”他说完,顿了顿,却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只是张相为人磊落,如何便落得了这样一个结局?”

    流云不明白他为何一听张平之名便哭成这般,微有不解,也感不耐,便别开了头,也不说话。张平早在三rì之时便已死,当时魏、楚已攻入新郑,张平是见守城无望,可说他已成韩国罪人,当初与韩路共商那与他国联盟之计,使得韩国如今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深感对不住韩国列位先王与诸候,亦是对不住韩国庶民,更何况当初联盟之事乃是他与韩路一手办成,韩路已死,魏、楚二国余怒未消,他是不得不死,只求以死保得儿子家人xìng命而已。可惜这事儿才刚过几rì,估计是这些人躲在深院之中不敢出门半步,怕被人发现不对劲儿之处,因此对于这要的消息也不得知。

    不过咸阳距离新郑最少也有两rì路程,张平身份又非普通庶民,可嬴政竟然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就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不得不说他手段之广,势力之大,可说遍布爪牙,这样的消息连韩国王室中人亦不得知,他远在咸阳却是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又知其子张良,令自己前来迎接,这般手段,不可谓不令人震憾!流云一想到此处,脸sè更是白得近乎透明,他长相俊秀,此时目光寒冷似冰,倒也因他容貌不使人厌恶,虽然害怕是有的,便这老人与韩刘却是将他当做救命稻草,又哪愿轻易离开。

    流云心中不由想到嬴政御下之术,自己至今还被他使唤于鼓掌之间,挣扎不得,好不容易眼见自己可有离秦机会,天高海阔任由翱翔,寻找亲姐之时,偏偏嬴政却在自己刚出生这样的想法时,又提出亲姐的下落!流云四肢冰凉,微微闭了下眼睛,喉咙干涩得厉害,心头百般滋味儿俱都有,此时却不是他发泄的好时机,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与惶恐,以及一丝心底最深处秘密被人知晓之后的害怕与不安,他已经隐隐有预感恐怕自己这一辈子逃脱不了替人打工的命运,这个念头一起,在他并非心甘情愿卖力的情况下,胸口似是有一头野兽便要破腔而出一般,眼中染上一丝嗜血之sè,好不容易控制住心里的种种情绪时,这才抬起头,眼睛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轻声道:

    “某只找张良。”

    他并不解释张平如何死的,可却只说这一句,韩刘与那老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神sè之中看到无奈与郁闷,韩刘气得直yù吐血,他想要的只是让流云带他出这韩国都城,以免xìng命不保,时时刻刻便记挂着。可偏偏不知此人为何只知认死理,如同顽木,实在令人心下愤怒。那老人倒是好一些,见他不说,也不勉强,只叹息了一声,竟然不再开口,韩刘却不肯甘心放过这个机会,只在一旁哀求个不停,甚至最后已出到万金之数,也不管自己能否出上这样一笔钱财,便只管先将口开来,那老人惊讶看他几眼,像是有些吃惊,瞪大了眼睛如同不认识他一般,却是一直插不上话来,流云被他吵得目光更冷,将手中匕首又亮了出来:

    “闭嘴,若再聒噪半分,则取你xìng命!”他这样一威胁,果然韩刘便被吓了一跳,老老实实不敢再闹,流云见安静下来,满意的转头又看老头:“不知老丈可否告知张良下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人为造英雄一(一更)

    “唉!”老人摇了摇头,一副忧愁之sè:“张相已死,群龙无首,纵然留下诺大家业,子良年幼,又如何能守得住?如此也好,随君离开这是非之都,也好给张相留下两滴血脉,往后传承亦是有后。”这老头子xìng格啰里啰索的,流云眉头皱了起来,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是实在不愿杀了这老头儿的,这种想法倒也古怪得很,他想了想,仍是坚持:“请老丈告知。”他说完,冲老人微微点了点头,老人还没开口,一旁韩刘却已经双目明亮:“某知,某知,某可告知壮士,只消壮士带某出去之时,只要愿带某一家,某便知无不言!”他刚刚还说只带他一人,如今便开始趁火打劫,流云懒得理他,老人亦是眉头深锁,嘴里教训道:“子刘兄,此言差矣!虽说君子不立乎危墙,只是亦该有德,如此之事,便有趁人不备之嫌,如此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子刘兄乃堂堂王室子孙……”流云一看这老头儿啰里八索,干脆起身就要往外走,这老人一见,愣了一下,连忙大急,挽留他道: ..

    “君且留步,某年迈,又听闻故人逝世,难免感叹,还望君见谅,张氏之所,便在出王宫之侧向东南面行走,约二三十丈,一探便知。”晚上时个个韩人都藏得好好儿的,但白天时还没有哪个敢光明正大杀庶民的,除非像韩刘这样身份特殊的人需要躲藏之外,其余庶民几乎未被限制出行。不过许多人心下不甘,总有联合起来与魏对抗者,魏楚最近也颇感不耐,捉了好些闹事庶民于西北面枭首,那头颅挂于墙上足有好几rì,至今未曾取下来,因此老人又叮嘱了一句:“不过君虽武艺高强,但亦该小心行事,今rì天sè已晚,不若在此暂时歇息。此处某与子刘已躲藏多rì。还算安全,君可放心。君乃张相信任之人,乃韩国恩人,某感激不尽。万不敢生出歹心。” ..

    流云这一生。几乎从未有真正信任人的时候。除了当年未曾分开的亲姐,也没有哪个会与他说小心行事这样的话,明明此人乃是头一回见面。他却是心中信任,望了这老人半晌,接着才轻轻点了点头,便抱着匕首,和衣坐到了转角落里,将身体都镶嵌了进去,黑暗中顿时便像少了这么一个人般。

    那韩刘吓了一跳,却见流云已经闭上了眼睛,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心内不由骇然,不知他为何睡得如此之快,且当真如此安心,有心想报复他刚刚对自己不敬,但却又无那胆sè,最后只能算了。

    流云表面虽说看似熟睡,实则jǐng惕xìng极强,见韩刘与那老人吹息了灯出去,心下满意,也不敢放松了jǐng惕,算是一半清醒一半养jīng蓄锐,休养身体,外头迷迷糊糊传来那韩刘与老人谈话声,间或夹杂着韩刘焦急的声音,不消流云刻意倾听,几个字便传入他的耳中:

    “张平已死,可手下却留三百门客,今rì幸亏肴公提醒,否则寡人便当真错过矣。”隔了许久,老人挨头叹息劝阻了他一句,大意便是要他再歇了那再为韩王的心思,却又听韩刘恼羞成怒:“张平乃受韩国奉养多年,如今门下食客亦该归韩国所有,先王已死,且子嗣皆已被乱贼诛杀,如今寡人乃先王之弟,继承王兄之位,乃名正言顺矣!张氏一族既忠心耿耿,张良必定不会拒绝!”最后便剩那老人劝阻的声音,韩刘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再不肯听进半句,便已拂袖而去,外头老人叹息了一声,脚步声响起之后,屋外才渐渐恢复了安静。

    将事情听了一个大概,流云便冷笑了一声,真正安心闭上了眼睛。他虽非治世之才,但如今大局却因拜身为嬴政手下一事而看得清楚,那位君王算无遗策,又心狠手辣,如何会眼睁睁将到手的东西再拱手让人?此人未免也太过天真,别说单凭三百食客难以成事,恐怕就是给他三千门客,这样的人也难成大业。当初吕氏何等风光,还不是照样败在嬴政手下,如今嬴政掌大权,这天底下迟早便是他的,韩刘凭什么以为自己坐得稳他那耳根子极软的王兄能坐得稳的位置?可笑!

    天sè将明时,流云当即便睁开了眼睛,歇息了一夜,那老人所说的话果然没错,此地极为安全,又无人打扰,他想到此处,心中戾气不由一滞,起身便动了动手脚,手紧抓着匕首一夜不曾放开,此时才将匕首放回袖中,悄悄打开房门时,便窜了出去,也没有与那老人告别,应该是说不知该如何告别。

    一条影子跟在他身后,流云皱了皱眉头,脚步迈得极快,几个残影间便不见了踪迹,那韩刘原本还想跟着,谁料此时一转眼便不见了他人,顿时心下暗自讪讪,啐了一口:“不过一蛮夫尔,又有何得意,待寡人他rì掌权,定要……”

    “你待要如何?”流云冰冷的声音响在他身后,一支冰冷的匕首压在了他脖子之上,韩刘顿时后背一凉,寒毛便立了起来,双腿颤抖,竟然连站立都颇感吃力,连忙就道:“好汉饶命,不过是某随口胡言罢,又何须放在心上!”流云见他这模样,顿时心生厌烦,他虽厌恶嬴政,但此人与之相比,不止无丝毫一国之君的风范,更有甚者连嬴政一丝寒毛皆比不上,就这样的货sè,也敢想着要成王,岂非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举高双手,原是想将此人打晕,韩刘眼中露出惊骇与怨毒之意,流云原是想到昨rì那收留自己的老人,心中杀意便没来由的一滞,若是将此人扔于此处,恐怕不久便被人发觉,到时岂非误他xìng命?死一人不足惜,不过那老人恩情却是未报。

    流云心中刚生出这个念头,手上动作都该收了回来,却见韩刘眼里的怨毒,顿时冷笑:“再敢如此看某,挖你双眼!”说完,那手去势不减,狠狠一耳光‘啪’的一声括在了韩刘脸颊之上。流云心中厌恶他昨rì脱衫之举,又忌讳他刚刚生出的杀意,出手没有留情,虽然没取他xìng命,但韩刘整个人被打得直直飞起来,身体重重撞在了墙壁之上,‘扑通’一声,随即才又滑落下去,半晌瘫地上没能起得来。

    估计这边的声响引起了众人异动,那头不多时便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流云眼中露出厌恶之sè,捉了韩刘领口便轻松将其如提鸡崽一般提了起来,习惯xìng谨慎的抹去了自己留下过的痕迹,一边朝老人房子那边倒退而去。估计是被人拧着衣裳奔跑极为不适,那韩刘极快就醒了过来,呻吟了一声,险些令流云没当即便将他扔到一边去,韩刘一旦醒过来,挣扎了一下,下意识的便是惊怒呼道:“你敢打本公子,活得不耐烦了!”

    “活得不耐烦的,恐是你。”流云冷冷回了他一句,一边目光在地型上看了一眼,准确的记出了自己来时的路,不过为了不使后来的人看出异样,便又重新换了条路朝老人房中跑去。他记忆力极强,昨晚摸黑走过的路现在还记得大概,这会儿认准了方向,韩刘还在挣扎不休,他干脆冷声道:“若再喧哗,某便将你掷于新郑王宫处!”被人发现的后果如何,韩刘心中清楚得很,闻言激伶伶打了个冷颤,便不再开口了。

    流云一路将人送回老人家中,便将已经成破布似的韩刘扔在地上,那老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奈,此时见韩刘回来,顿时大喜,连忙迎了上前:“子刘,可算是安全归来矣。”

    “他打本公子,敢打本公子!”韩刘暴怒异常,可惜他此时不过乃是自身难保的一叶浮尘,如今xìng命还要靠着流云相救,更何况他又非流云对手,骂了一阵,见老人看着他满眼失望,说不出话来,流云则是转身便要离开,下意识的就开口道:“你站住!你打了本公子一回,本公子也不与你计较,你这就将张良带回来……”

    没等他说完,流云手中的匕首飞快的朝他掷了过去,险险的擦着他脖子划过,重重的钉入不远处木梁之中,只是那脖子处依旧是被那劲风与匕首上的寒气刮开细小的口子,沁出血丝来,韩刘吃疼,满眼惊恐,倒退了几步,竟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流云冷冷一笑,斯条慢理走过去将匕首从柱子中取了出来,他露了这样一手,老人眼睛一亮,而韩刘却是满心害怕,他看到了流云眼中对他的杀意,见流云取了匕首朝他走来,顿时坐在地上便往后退,嘴里惊骇道:“不。不要杀某,只要你肯放某一生路,某愿将钱财尽数赠君,某还有一女,名为淑子,貌美温柔,只要君放某一命,并带某离开这新郑,某愿将其送与你为妾。”(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人为造英雄二(二更)

    一听这话,流云还没开口,那老人面sè已经是大变,厉声道:“不可!子刘兄,小娘子早前已由先王亲口作保,与张氏子良成婚,玉成此美事,如今子良安在,先王初丧,如何又能将小娘子另配他人?”老人一开口,韩刘面sè便是一变:“如今张平已死,独留一张良能否逃过魏、楚两军追杀还不一定。”他话里透出怨sè,那老人愣了一下,接着面sè有些灰败:“张相为韩而死,实乃真丈夫矣,若子刘兄做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岂非遭天下人耻笑?” ..

    “哼!”韩刘冷哼了一声,恨恨起身,朝一边呸了一口:“先前王叔曾使先王投靠秦国,惜先王听信谗言,使韩陷入此等危机之中,韩路与张平这二人,实称为卖国贼也不为过!”他说这话时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怨恨,之前一直以为张平未死,还能扶持自己为王,此时得知他已死,剩余一张良又年少,说不准他手下食客中便有客大欺主者,能不能用得上还不一定,如今之计,还是早rì逃出此地,以免哪rì便枉送了xìng命。

    老人吃了一惊,像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沉默了半晌,接着才苦笑摇头:“某知韩国中恐怕如公子刘所言者不在少数,只是没料到公子亦会说出此话。”他语气中透出生疏之意,那韩刘也不以为意,反倒转头看了流云一眼,却见流云根本不看他,只是站到门口盯了几眼。转身又朝外行去了,韩刘气苦的呸了一声,摸了摸红肿的脸颊,也不追上去了,目光yīn冷的望着外头,随即才一甩袖子,连老人也不再理睬,自个儿往东侧厢房行去,老人苦笑一声,摇摇头。站在原地叹息。半晌没有再动弹。 ..

    依着老人指示,流云一路并不停歇,刚刚因那废物韩刘而多耽搁了不少事情,险些露出行藏。任流云心下冷静。此时亦忍不住有种想拨出匕首回去将那韩刘砍成三截的冲动。一路巡逻的士兵多了不少,街道之中几乎没有出门的庶民,四处空得如同一座死城般。流云一路小心避开巡逻兵,走一处便确认一处,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才真正找对了张氏府邸,此时张氏府中挂着白绫,门庭显出一种萧条,大门紧闭,就他们门外便站了分别各有两队提着长矛的魏、楚二国士兵。

    正门是走不进去的,此时既然门口还有重兵把守,里头应该还有人才是。流云绕到后头,却见这府邸几乎被围了一圈,估计这些士兵也是怕张平食客中有那武艺过人者,因此防守极其严密,流云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他身形如一只豹子般隐入街道的yīn影里头,静静候到了午时,士兵中总有神情不耐者,待到快交接之时,他从腰带处取了一只瓶子朝远处丢了过去,瓶子落地时发出响声,引得众士兵愣了一下,接着便满脸jǐng惕的朝身音发出来处追了过去,他趁机跑了几步,身形轻飘的踩在墙上,轻轻一动力便灵活的翻进了墙内,那些追出去的士兵们捡到一个空瓶时,也并不以为意,又重新站了回来。

    流云一跳进张氏府中,便四处打量了一眼。此地草木萧索,院子也清冷,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人烟,他之前在外头便转过,这府邸不小,一般主人家都会住在东南侧,与当年老子李耳过涵谷关之前,而关尹则只见一道紫气飘来,因此用这形容吉祥,而一般王宫与大户人家府邸,若不能建在东侧,便一般都是居住在东南侧,以寓吉祥。

    只是流云还没走几步,那原本看起来荒无人烟的院子里竟然突然站了一个人出来,冲他低声喝道:“你乃何人,何故闯入此地?”这人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也怕被人发现一般,穿着一身灰sè衣裳,足下套着一双草鞋,此时正将手放在腰侧的短剑上,满脸jǐng惕的盯着流云:“某从未在主公府上见过你,你自何处而来?又有什么目的?”说完,这人便朝流云逼了过来,流云懒得理他,直接从腰间掏了一个约有手指般大小的团子朝这人扔了过去。

    “雕虫小计!”这人眉头一皱,顿时那原本就按在腰侧剑鞘上的手便一把将剑抽了出来,带起一阵剑风便朝这团子砍了过去。‘扑’的一声闷响,这团子被他一剑劈成两半,那剑客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便凝固,那团子一旦被砍开,里头便冒出一团细白的烟灰来,被风一吹,便飘得他满脸都是。

    ‘阿嚏!’这剑客打了声喷涕,刹那便感觉到头晕眼花,知道自己着了道,却是浑身发软,‘嘭’的一声,身体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流云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看准方向便朝东侧行去,一路行来他能见着的人便更多了一些,只是他穿着一身黑衣,又走得理直气壮,好多人又不认识他,只当他也是张平麾下食客,便也未加阻拦,流云一路便朝正屋行去。与周围房舍不同,此时正房明显要大上些许,门口密密麻麻或跪坐或抱剑靠着门边的人不在少数,众人一见到流云朝这边走了过来时,顿时好几人便围了过来:

    “来此何事?”

    流云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某奉命,来见少主公!”众人一听他奉命,便都下意识的只当他是得了张平之令,许多人见他一路行来无人阻拦,便半信半疑,退了半步,jǐng惕的看了他一眼:“请稍待。”说完,朝屋中行了去。好些人亦是冷冷盯着流云,大有一言不合便拨剑而出的冲动,流云也不以为意,虽说他的武功不见得是在场人敌手,不过他所倚仗的却并非是武功,因此心下也不惧怕,众人见他毫不心虚的模样,心中怀疑稍减,不多时,进去的剑客又重新出来,低声道:“少主公请你进去!”说完,身子一侧,让开路来,原本围在门口的众人也刹时便散了个干净,流云这才大踏步朝里头迈了进去。

    进了大门,便能瞧到里间情景,直到迈第二道门坎时,屋内情况才一下子被他扫入眼中。屋里极大,可令人诧异的是,屋中还架着一道木板,上头躺了个盖个白布的人影,看身材瘦小,不似成年人,流云目光微微在上头扫了一眼,旁边一个穿着孝衣,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便站在那木板边,满脸温和的神sè,目光中却带着jǐng惕,盯着他看。

    “你是张良!”一句话,那少年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脚步微微退了一下,流云却并没有再上前,目光反倒是在木板之上扫了一眼。张良见他未曾有动作,顿了顿,也没有如流云预料一般的大声呼叫,反倒是温和的笑了起来:“阁下不知如何称呼?”

    “某乃流云,奉主公令,请您前去做客。”流云打量了眼前少年一眼,张良脸颊瘦长,整个人略为消瘦,不过那双眼珠却是幽黑,长发挽了一半,眼底依稀可见几许血丝,他并不知嬴政如何点名要将张良带回咸阳,但跟在嬴政身边多年,流云深知嬴政为人,并不会无端生出一个念头来,他就是说了一句话,那话中都会含了九曲十八弯似的意思,更何况他专门要自己跑上这一趟,证明这张良对他极有用处!虽不见得敢背后做些什么小动作,以嬴政jīng明,流云并不敢保证自己能算计得过,只是开口说话时却可以给张良心中留下疑点,嬴政用其姐威胁他做事,流云就算不敢坏他大事,但说话说得模棱两可。

    张良见他这样一说,打量了他一眼,突然之间冲他弯了弯腰,笑道:“如今家中适缝剧变,房舍简陋,还望阁下不要嫌弃。”他说完,手便冲右侧一摆:“阁下请随良来,这边稍坐片刻,良令人备上薄洒茶饭,阁下可赏脸?”张良说完,又想到流云之前目光落到那床板之上,只当他嫌弃此处有一尸体,顿时勉强笑了笑,开口解释:“如今家中连遭变故,父亲rì前身亡,此乃舍弟,染病不治,若是阁下介怀,不若另僻别间,良有事yù请教先生!”

    流云听他这样一说,便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直接朝张良之前所指之处走了过去,一边跪坐在了一只蒲团之上。死尸他见得不少,跟着嬴政这些年,他也没少替他办过事情,屋中有一具死尸算得了什么,当年为了活命,他就是在死人堆中都住过几rì。张良见他动作,脸上露出笑意来,也跟着走了几步,跪坐下去,直接道:

    “不知阁下奉谁人之命前来?”少年虽然只有十八岁,但行事沉稳有度,极有张法,流云听他问话,也不隐瞒,抬头看了他一眼:“乃是秦王。”原本以为这话说出口时,可以看到他面sè变化,谁料张良像是早已猜到一般,竟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吃惊,反倒苦笑:“不知小子何德何能,能使秦王另眼相看。只是既然如今秦王令阁下前来相请,阁下又既说出,恐怕容不得良反抗了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人为造英雄三(三更)

    流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张良深呼了一口气,直接道:“若要良前往秦国不难,只是如今有两桩事,良心中暂且放不下,一为韩国如今被魏、楚二贼所灭,良父死二国之手,若秦王可替良报此仇,并助良匡扶韩室,良必定毫不反抗,随阁下前往。”他话一说完,流云一双眼珠便落到了他脸上,一言不发,张良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如今不过是还不及弱冠的少年,远不及后世所传言的那般,这会儿虽然比之同龄人聪慧许多,不过在流云目光下,后背依旧微微一寒,他原以为流云对此心下不满时,谁料流云已经开口:. .

    “主公既要一统天下,自然不会错过魏、楚二国。”他这话里的意思,却是有反驳张良之前所说的匡扶建议韩王室的话。既然嬴政yù一统天下,又如何会重新将刊国扶起来?这并不是与张良谈条件的问题,只是嬴政目标之中所做的一件事情而已。张良听他这样说,便苦笑了一声,流云又接着道:“更何况不论你愿意与否,主公交给某的任务,只是将你带回。”若他yù反抗,便要强行带其走,张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场面顿时便冷了下来。

    他不开口说话,流云更是话少得可怜,张良最后叹息一声:“墙倒人众推,如今良能得秦王看重,原是喜事,不过良势单力弱,可是父仇不共戴天,不论如何,秦王若能助良灭魏、楚二国。只要良能亲自出手,亦心愿足矣。不过此次楚将项燕乃是逼死良父之人,此人凶悍勇猛,良yù散尽千金,聘阁下助良杀此人!”他说这话时,下意识的看了身后床板之上被布掩盖住的人一眼,眼中露出坚决之sè,回头又冲流云深深拱手:“此乃良之私请,若阁下同意,如今这府邸。连同良祖父时便传至下来的珠宝美玉。尽数赠送于阁下。”. .

    “若全用此物使某杀人,舍弟之体如何下葬?”流云并没有答应他的问题,反倒是问了张良一句。从这尸体身形看来,已过十岁。此时纵然孩童乔折率极高。不过长到这样大。也该是正经入了谱又记了名的人,总不该就这样葬下了,也要赔入珠宝玉器等物。另该再使仆人陪葬才是,张良却是说将全部家财相赠,只求他杀项燕。

    项燕此人乃是楚国大将,祖上追源究底,乃是周公旦长子伯禽之后,项氏人在楚国之中人多势众,且在楚国之中地位极高,其父乃是安平候项承,项燕乃是其长子,项氏一门出身显赫,当年声势虽然不如chūn申君,不过门下食客幕僚亦是众多,项燕地位亦高,亦有传说其自身便是jīng通剑术,没料到此时不过是攻个韩国,楚国之中派出的人竟是他,也不知他如今究竟属何派之人。若是以前,为了取得这一千金而可用来查知亲姐下落,流云早便答应了,不过此时嬴政既知他有亲姐,必定已知其姐在何处,财物对他来说便不如之前珍贵,他要做的,如今只是将张良带回去,只盼自己多做事之后能得嬴政看重,最后赏他姐弟二人在有生之年相见罢了,因此便摇了摇头:

    “某奉主公之命,若是主公有言,便是不消你出千金,某定刺杀此人。可主公若未吩咐,某只是要将你带回咸阳而已。”

    既然大张旗鼓派了人过来寻找自己,张良虽然不知自己有何出众之处得秦王政看中,但此时他既派人过来,便肯定没有杀自己之心,反倒是要招自己为他所用,没有出名而受人看重,张良心中亦是生出一股微妙之感,更何况此时不是自己再犹豫之时,自己父亲张平乃是与韩路同出计联魏、楚二国出兵南阳之人,韩路已死,可惜其家人xìng命亦未得幸免,此时自小到老,几十颗头颅此时便高挂于门墙之上,门下食客大多逃的逃,降的降,忠心的早已陪韩路上了那黄泉,此时自己家暂时虽未有事,不过是因为张氏一门在韩国之中名望深重,可越是如此,张氏就留不得。

    张良心中清楚,他门下虽有食客,其中亦不乏忠心者,但却并不是魏、楚二国之人对手,自己虽自小有聪慧,亦有学过剑击之术,只是懂的不过皮毛,就算勉强保存已身亦是勉强,若无人相助,他恐怕出新郑亦难,此时流云上门,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机会。虽说流云并未答应替他报仇之事,但张良心中亦是明白,因此也没有犹豫,就怕迟则生变,楚、魏二国最多容他几rì便是极限,断然不会使张氏留根,因此这会儿随流云走乃是最好的事。

    这样一想,张良也没有再犹豫,当下便答应了流云,只是让他稍待片刻,自己转身出去,不多时便召了一大群人进来。流云跪坐着没有动,那些人过来时jǐng惕似的打量了他几眼,这才试探着道:“不知阁下有何证明,乃是秦王邀请小主公前去,秦王又如何证明他并不会加害于小主公?”

    流云眉头皱了皱,懒得与他们多加废话,直接道:“不知张良何德何能,使主公费心思,令某前来混入新郑,多此一举救张良出城?”若是不救张良,张良虽不一定会死,但要逃出去亦是极难,更何况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又非像张平这样的已侍两代韩王的名相,又如何值得嬴政赔上一个人材前来救他?那人被流云这话问得面sè一红,退了下去没有开口,接着另有人道:“既如此,某家也愿随少主公前往咸阳。”

    “请便,只是出城之时若有事,某定不会相救。”流云这话说得极不客气,那人窒了一窒,瞪了他一眼,嘴里只道不用他相救,也跟着退了下去。张良见此情景,眼中神sè更定。当rì便指挥着人将自己弟弟尸体裹了,又带了家中财物等,张家祖上两代人皆为相,在韩中声望极高,张平为人既宽容大量,且又极公道,待人以和,因此三百食客之中,竟有大半都愿随张良前去,只是这样多人一块儿离开难免惹人注目。因此约定分开行事。只待往后在咸阳之中再行碰面便是。

    当夜流云便领了张良出府,与张良同行的,乃是一个名为姜别的剑客,此人年约三十岁许。身材高大。满身彪悍气息。眼神懒洋洋的,不过流云从其身上却是感受到一股威胁感,知道他是不信任自己。这才想随同张良一块儿前往咸阳,流云也并无意见,事实上此人若是不拖后腿,甚至还对他有助的话,他便没有再赶人的必要。财物等只挑最为贵重的带在身上,另一些不易带走的,便都打包了,由剩余诸人一并带走。流云一出门来,这会儿没了顾忌,当下便掏出腰侧内暗袋中的瓶子,分别倒了三粒褐sè丹药出来,分别递于张良与这姜别之手,这姜别满脸jǐng惕之sè,张良倒是毫不犹豫的一下子将药丸扔入口中,这姜别顿时神sè大变,轻声道:

    “主公如何能随意吃下此物,须知药从口入,若此人心怀不诡……”

    “姜先生且放心便是,若这位侠士有意相害,又何必大费周折等到此时?”张良冲他微微一笑,只摆了摆手。自今rì决定离开之后,众人便都认他为主,此时对他俱改了称呼,那姜别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见流云看也没看自己一眼,顿时心生恼意,也跟着将这药丸扔进了口中。见他二人都吃了药丸,流云这才又重新取出瓶子,示意张良二人捂住口鼻,这才将大门露出一条缝隙,将那瓶口塞子取下,把瓶子挪到了外间。

    一阵风刮过,不多时外头便接连传来‘扑通扑通’的倒地之声,在这夜间显得尤其响亮,不多时便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又响起了这样的倒地声,有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不多时外头便已经没了声响。流云将瓶子收了回来,连忙拿塞子堵上,那头张良已经憋得面sè通红,却见流云没有移开手,自个儿也不敢乱动,过了许久,流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将手移了开来,张良见此,也跟着挪开手,只是空气中一股浓郁到令人反胃发吐的恶臭之味,直熏得人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他张嘴干呕了两声,流云又递了一粒药过去:

    “吃了罢!此时正是离开之时,不过府中众人须得在此时一并离开,迟则生变。”他这样一说,再想到之前外头的倒地声,张良脸sè一沉,便冲那姜别点了点头,姜别背着尸体,转身便往屋中冲了过去。不多时几百人便都冲了出来,个个身上背上早已准备齐全的物件,这些人数量庞大,此时张氏府邸之外的人虽然被解决得干净,不过若一齐离开仍是容易暴露目标,因此决定兵分几路各自凭本事出城。

    张良脚步跌撞跟在流云身后,三人一齐朝那城门边行去,流云一路早已经取了腰侧缠着的牛筋勾拿在手上,挑了自己前rì时进城的方向,还未上楼,那角落里便陡然之间冲出一大群人来,众人都吓了一跳,流云连忙将手中匕首露了出来,身影冲了过去,还未开刺,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已经慌乱道:“莫动,莫动。”他定睛一看,被自己制住的人正是早晨时便yù跟在他身后,那名为韩刘的人。

    “某早知壮士yù出城,特意候在此处,只盼壮士能顺手救某一命,某必感激不尽!”他说完,僵硬着身子,小心的挪开了头颅,伸手冲后头招了招,那人群之中一个年约二八的少女正朝这边看了过来。流云乃是练武之人,对女sè之事并不如何上心,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那姜别亦是年纪已长,同样也是练武之人,虽觉得这小娘子貌美,不过只看了一眼,便也跟着别开头来,唯有张良,他年纪最少,正是心中懵懂之时,冷不妨一见少女,月光下只见她容貌秀美,一张脸蛋儿还带了惶恐之sè,弱质纤纤,楚楚动人,却觉得心里既生出一股保护之yù来,又忍不住怦然心动,多看了她几眼。

    “小女淑子,如今十六之数。”那韩刘见流云表情未动,顿时有些着急,只是一说出淑子之名,流云听过便也罢,面sè冷静,可张良与姜别二人面sè却是齐齐一变,顿时冲韩刘怒目而视!

    这个情景韩刘如何能看不出来,他也并非蠢人,只是事关xìng命之下心内着急,这会儿一见张良举动,又想到流云为何而来,此时他要出城,必定是已经完成了目标,这年轻人一听淑子之名便神情剧动,恐怕十有仈jiǔ便是自己那未来女婿!几乎只是一瞬间,韩刘心中便已经改变了主意。流云既是前来救张良,又对淑子美貌无动于衷,如此倒不如利用张良将自己一家人救出去,说不准还容易达成目标得多。他眼珠转了转,便目光落到了张良身上:“此乃便是某那贤婿罢?多亏流云侠士救出子良!”他说完,冲流云福了一礼。韩刘早前便看得出来,流云这人话并不多,若是无意义的,他不一定会开口,此时赌了一把,果然见流云看了没看他一眼,虽然态度十足藐视,但他心内却是松了一口气。

    张良神sè微动,只是又看了那少女一眼,却见少女脸颊微红,心口的怒气顿时松了一下。不管韩刘是否说的实话,不过目前来说,这样也最容易下得了台,至于他另有打算之事,往后再算想来也是不迟,不过他一心想着重建韩王室,为的便是这个已经消失了一段时rì的先韩王之弟,更是自己未来岳父之人,此时见他如此不堪,心中失望,竟然只冲他福了一礼,也没有开口多言。唯有姜别,在听到韩刘后来所说之话时,脸sè稍微缓和了不少,倒是冲他笑了一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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