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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鄫     匡政之路txt下载     匡政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新的开始(二)

    苏望放下电话,对俞老先生的态度有点琢磨不透,太热情了,难道俞老先生一直招不到研究生,所以才这么迫切,不会,首都大学经济学院的教授哪有这么水的。可惜现在网络不普及,要不然马用度娘和谷哥搜一下,俞枢平的情况就出来,自己心里也有底了。不如问问杨明和老师,他们好歹都是教育界的,多少能知道点。

    苏望抓起电话给杨明和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正好他在。

    “杨老师,你认不认识首都大学经济学院的俞枢平老先生,应该是位教授。”

    “怎么了?”杨明和反问道。

    苏望把刚才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疑惑,“这俞枢平老先生该不是招不到研究生了,所以赶着忽悠我。我想进修是不错,可也希望找位有学识的老师。”

    杨明和那边半天没有做声,苏望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该不是被自己说中了。

    过了好一会杨明和才很气愤地说道:“我差点没被你气死你知道俞枢平教授是谁吗?”

    “杨老师,我要是知道还打电话向你咨询?”苏望委屈地说道。

    “被你气死了,被你气死了。”杨明和又连说了两声,然后才忿忿地说道:“俞枢平教授你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敢说自己在经济学方面有造诣?俞教授虽然很少出现在报刊杂志,可稍微有心的人都知道,他是我们华夏经济学界的泰斗。你小子中了这么大的运还在这里显摆,你是不是想故意气我的?去年我想考他的在职研究生,好容易找关系托到他门下,却被一口拒绝了。谁知道你小子……啊呀,气死我了”杨明和在电话那边差不多要爆发了。

    “杨老师,俞教授真的那么牛吗?”苏望忍不住弱弱地问道。

    这时苏望能够听出杨明和在电话那边喘粗气,“小子,幸好你不在我跟前,要不然不暴打你一顿我几天都睡不好”

    过了好一会,杨明和才语气稍微平和一点地说道:“苏望,你一定要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俞教授,这对你帮助很大,甚至可以成为你命运的转折点。小子,你要是考不,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学生了,这么好的机会都争取不到,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说罢他便挂掉了电话。

    我晕,是我考研究生好不好,怎么你比我还紧张和在意啊居然威胁我说考不就断绝师生关系,靠,这叫什么一回事?不过苏望算是明白了,俞枢平是位高人。这事跟俞巧莲有关系,不如打电话问问她。

    苏望拨通了潭州的114台,查到了省总工会的电话,直接拨了去。

    “你好是省总工会吗?我想找俞巧莲处长。”

    “你找俞处长,她的电话是才还冷漠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热情了。

    苏望把号码记下,道了声谢挂了电话后又拨了过去。

    一个女声响了起来:“你好,我是俞巧莲,请问哪位找?”

    “俞姐,我是义陵的苏望,就是次你跟段省长到郎州视察时……”

    苏望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响起一阵笑声:“小苏,我知道是你,怎么,我父亲给你打电话了,我想这两天你也该打电话过来了。”

    “俞姐,我刚接到俞教授的电话,他想让我考他的研究生。”

    “你同意了吗?”

    “这么好的事我当然愿意,俞教授非常热情,连教材和复习资料都准备好了,下午就给我寄过来,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父亲好几年没带学生了,这次好容易遇见你,肯定不会放过了。”俞巧莲笑呵呵地说道,“他以前跟你通信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三四十岁了,是位老同志,所以只是本着互相交流的态度。我把你的情况跟他一说,他知道你才二十二岁,从学校毕业不久,还知道你经济学的知识都是自学的,便忍不住动了爱才之心,说一定要收你做研究生。”

    “真是太感谢俞姐你了,也非常感谢俞教授对我的赏识。我一定会好好复习,争取通过考试。”

    “小苏,只要你英语、数学没问题,专业课不用太担心。我父亲在首都大学教了几十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师弟。”

    “俞姐,你也师承俞教授?”

    “那当然了,不仅我,我爱人也是我父亲门下出来的,以后我家两口子就是你的师姐师兄了。”

    “那太好了,我总算又找到组织了。”苏望也乐了。接着两人又聊了聊闲话,苏望把目前义陵县的情况说了说,还有自己那个义陵农村经济和乡镇企业调查与规划报告的事情也说了说。

    “嗯,小苏,政治总是有斗争,但是也有妥协。不过这些对于你来说都无关紧要,你现在的精力应该放在那个调查与规划报告以及复习。报告是你的本职工作,不管面如何争,你还是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一点你做得非常好。复习你一定要抓紧,时间不是很宽裕了,如果缺什么教材和资料,跟我说,我在潭州应该比你在义陵容易找。”

    “好的,俞姐我记住了,也非常感谢你。十二月份我到潭州参加考试,一定来拜访你。”

    “你的话我记住了,你要是到潭州不来我家坐坐,我一定告诉我父亲,让他在复试时好好刁难你一下。哈哈”

    放下电话,苏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一定要考

    就在苏望为考研的事情心绪不宁时,外面的人也都心绪不定着,几个人轮流出去打探消息,然后回来互相交流,不过现在常委会还没有结束,他们一点确切的消息都没有,说来说去都是往日的传言。

    苏望还以为常委会会开到中午,谁知道刚到十一点左右,一位出去打探消息的工作人员回来兴奋地说道:“会开完了,你们一定想不到。”

    办公室几位全部围了去,就连魏佑丞和故意开着门的苏望也侧着耳朵在听。

    “王贵来正式担任公安局局长兼政法委副记,武琨担任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这是苏望意料之中的消息,但还是心里一喜,为武琨高兴,接下来是某某任某局局长,某某调任镇党委记。张宇云、鲁传、关红波几位人的任职跟此前的传言都一致。

    “齐主任依然担任县委办主任,郑主任依然是我们县政府办的主任。”最后这个消息一出来,大家都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位同事诧异地问道。

    “听说县常委会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马记、安县长都拍了桌子,火药味很浓。”那位透露消息的同事故作神秘道。估计他也只是知道确定一些消息,关于常委会的细节他也不清楚,不过常委会的情景就是在这样的传言中走样的,越传越邪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望心里在嘀咕着,外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苏望站起来把门给掩。外间的声音马小了一点,但是不一会又慢慢地大起来。

    突然电话铃响起了,苏望接起来一听,是张宙心打过来的。

    “苏主任,县常委会的消息听说了吗?”

    “听说了,这消息传得挺快的,你在文化局就知道了,都赶广播速度了。”苏望打趣道。

    “嘿嘿,苏主任,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和耳朵注意着这次常委会,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消息自然传得快。”

    “今天这会开得有点意思。”

    “是有点意思,我再打听打听,晚饭我们聚一聚。”张宙心虽然现在在文化局班,但毕竟在县政办了好几年班,而且现在还挂着县志办副主任的职务,打听消息比苏望要强一些。

    “好的。我再约武哥。”苏望一口答应道,武琨的消息渠道也比苏望要强。

    “武局现在了常务副局长,今晚怕是有饭局。”张宙心犹豫道。

    “我先约约看。”

    “好的。那我们晚见。”张宙心干脆道。

    苏望回家吃中饭,下午正常班。外间同事继续议论着,经过一中午的交流和扩散,他们获得信息更多,但是各种说法都有,不过不管你信不信,他们是信了。

    苏望继续整理手里的资料,他心里盘算着,这常委会也开完了,不过结果如何,各方都需要时间去消化,为下次行动做准备,自己是不是也该继续下乡调查了,嗯,今晚聚会之后再决定是明天还是后天继续下乡。

    到了…左右,苏望给武琨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晚一起吃饭,在电话武琨略一犹豫便答应下来了,并主动要求到他家去。

    下了班,苏望便慢慢地向武琨家走去,进去之后发现张宙心刚到。

    “武哥,恭喜你又一个台阶。”饭菜都是马小玲叫人从浦江酒店做好送过来,所以三个人稍微一收拾便开始吃起来。苏望端着酒杯先说道。

    “苏老弟,谢你吉言了,不管我老武到哪一步,我都会记住的,我升官的根脚是老弟你给的。”武琨感叹道,三人一饮而尽。

    “武局是念情的人,现如今这种不多了。”张宙心放下酒杯感叹道,“今天常委会消息一传出,武局的饭局少不了,却能撇开那些跟苏主任和我聚会,看得出,武局是真性情的人。”

    “老张,我们都是自己人,还说这些酸酸溜溜的干什么,让人肉麻。苏老弟有句话说的好,人要感恩,不能太记仇。因为恩要用一辈子去还,仇当时就给他报了。”说到这里,三人不由都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那些饭局现在不能吃,太张扬了。人不能得意忘形,还是等组织正式任命了再说。现在还是我们哥几个聊一聊更好。”武琨挥挥手到。

    “武哥,你消息灵通,说说县常委会的情况,我们三个把情况汇集一下,大家好心里有个底。”苏望接着言道。

    “好,其实这次常委会开得有点诡异。这次会主题就是讨论人事,所以大家都比较关注,我想那几位领导应该也做好了充分准备,谁知会一开,却有点风云突变的味道。”

    “前面开得还比较正常,如老王的正局,我的常务副局,老钟的财政局副局长,还有张宇云的江东镇党委副记、鲁传的江东镇副镇长、关红波综合科科长的任命都没有问题。但是到了讨论郑渝民免除县政办主任,改任商业局局长时,林记发言,把这事搁下来,说暂缓讨论,得到了马记等人的同意,便搁置了。接着到了齐栋梁齐主任免除县委办主任,改县调研员和政协副主席时,安县长是极力反对,龙玉珍记、龙安山记、蔡部长、江部长都极力赞同。齐主任因为是当事人,表示弃权。而马记、林记、萧记、刘副县长是极力赞同,争论不下,最后投票表决,一直没有做声的何朝东部长投了反对表,安县长和龙玉珍记获胜,齐主任职位不变。听说当时马记的脸都气绿了,望向龙玉珍记和何朝东部长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听完武琨的介绍,张宙心不由叹了一句:“龙玉珍记真是好手段”而苏望则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地道:“林记不简单啊。”

    武琨和张宙心不由一愣,这苏望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张宙心有点明白了。三人一时陷入沉默了,最后相视一笑,张宙心开口道:“还是我先说。”

    “龙玉珍记大家都知道是任记派下来的,他原本有根基,又接手了白记留下的大部分人脉和关系,可大家还觉得他是最弱的。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才不是最弱的,因为他和安县长联手了。我猜不透他是怎么说服安县长的。”

    “很简单,安县长知道与龙玉珍记合则利,不合则败。他和龙玉珍记单独论起来与马记一派比都处于下风,只有联手才能抗衡马记一派。”苏望接言道。

    “可是以前不是传闻安县长与龙玉珍记有过节吗?传说龙玉珍记在义陵当副县长时一直被安县长压着,死活进不了常委。”武琨不解道。

    “有过节又如何?关键是现在是不是有利。如果有利,我想萧记和安县长这对传言中的死敌都会联手。”领悟过来的张宙心撇撇嘴道。

    “苏老弟,你说林记不简单是什么意思?”武琨追问道,张宙心在一旁淡淡地笑着,也听着苏望回答。

第二百零七报复和反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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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七报复和反击(一)

    别人以为苏望想动李惠国是一种痴心妄想和狂妄,但苏望心里却有底,他还真有办法收拾李小昭父子,顺带着连他们的后台,贾含宇父子都能一并收拾了。~~当石琳的事情发生后,在苏望努力去回想李小昭父子和贾含宇父子的情况时,前世一段记忆突然闯入到他的脑海里。

    贾含宇的父亲贾仲夏是90年到黔中省担任省委书记,在这个偏远的西南省一坐就是十三年。黔中省经济不发达,也不是什么政治大省,贾仲夏一省书记也只是个中央候补委员。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中央和其他人没有过多地关注黔中省,在前世直到2003年发生一件大事,结果引发了一场大风暴。

    黔中省金筑市郊区龙堡镇一个村的几名老上访户在2003年夏天又一次被黔中省驻首都办事处给截住了,用车子带离中央办公厅信访办附近时,一位刚烈而的上访户找了个机会从飞驰的车子里绝望地向车水马龙的公路上纵身一跳。当时是敏感时期,中外不少记者开始云集首都,准备采访下个月的重要大会。上访户身受重伤,却引起了公众关注。首先是首都一家不大的报纸进行了追踪报道,后来不少大报纸也竞相转载和跟进,从而引起中央的注意。

    很快,中央和国务院办公厅派了一个联合调查组到黔中省进行调查。这次在黔中省某些人的阻止和掩饰下,调查组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一无所获地回到首都。正是这种显得很诡异的平安无事让中央更加引起了注意,于是中纪委和国务院监察部联合调查组秘密成立,也开始秘密展开调查。最后从一家叫尚龙建筑工程公司取得了突破口,据说这家公司在承建龙堡经济技术开发区工程时,侵吞和拖欠了大约六百万搬迁补偿金,这才使得龙堡镇被征地的几个村子出现不少上访户。

    尚龙公司被查出来后,迅速被牵连到了李小昭和贾含宇,随着深入最后爆出大案件,好像李小昭被逮捕,他父亲被双规了,贾含宇倒是跑得快,潜逃去了国外,但他父亲贾仲夏什么安慰奖都没有被提前退休,还牵连了一大批官员干部。

    苏望有中学同学是黔中省东部地市的,后来也进了机关单位,前世时跟他们聚会吹牛时听他们详细谈及过,不过很多细节都忘记,但是记住一个尚龙公司就足够了。苏望悄悄打听了一下,尚龙公司挂靠在黔中省一建名下,独立核算,承建了96年正式全面开工的龙堡经济技术开发区百分之七十的工程。想来尚龙公司应该也做了不少手脚,现在也已经有上访户在金筑市和黔中省信访办上访了。只是很多人都知道尚龙公司的背景,在某些人的推脱和掩饰下,事情一直被掩盖着。

    飞机晚上九点多到了首都,苏望把石琳等一行安顿好后便随便找了一家宾馆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去找老师俞枢平。

    听苏望把情况一说,俞枢平忿忿地把摊在书桌上的书猛地一声合上,右手还在书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真是太猖狂,现在居然都欺凌到我弟子头上了,可想而知平时对普通老百姓的欺凌会是多肆无忌惮贾仲夏就是这么领导黔中省的工作?”

    “老师,你犯不着为这些家伙置气。我有一个计划,请你帮忙参谋一下,看可不可行?”苏望接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尚龙公司,你的意思是让常乐民同志对其进行审计?”俞枢平一下子抓到了苏望计划中的关键点。

    “是的老师。去年东南亚的金融危机已经蔓延到我国的香江和内地,会对我国经济建设带来严重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国务院应该会再次严格控制地方建设项目。既然国务院要严格控制地方建设项目,黔中省对自己省里已建和在建的项目进行审查mō底就是很自然的事情。\\WwW.NuoShu2”

    “小苏,你这个计划不仅把李惠国父子框进去了,连贾仲夏父子都难逃其责呀。”俞枢平老huā镜后面透出jīng光,盯着苏望道。

    “老师,我既然决定要动李惠国父子,那必须连带他们的后台也一并收拾了。因为如果只收拾李惠国父子,贾含宇早晚都知道是我动得手,届时肯定要报复。与其以后防他的yīn谋诡计,不如这次一了百了。”苏望果决地说道。

    “你把贾仲夏父子拉下来了,不怕他们的后台找你麻烦。”俞枢平继续问道。

    “老师,既然动贾仲夏,那么就必须是派系的力量才能做到。既然事情到了派系之间的层次,我这个小角sè的sī人恩怨就微不足道了。”

    “你倒是算得很jīng明,不过既然决定去做了,就一定要做得最好。小苏,你跟怀安和中令两位师兄好好沟通一下,也让他们多一个机会协调团体内部和沟通团体外部。我会去跟睿宁同志和几个老同志好好沟通一下,黔中省的事情,睿宁同志和几位老家伙都看在眼里,早就有所不满了。”

    “好的老师。”

    俞枢平摘下老huā镜,用布搽了搽,抬起头又问道:“小苏,你上次到黔中省调研,劝常乐民同志掌控审计部mén,是不是早有预谋?”

    “老师,我哪能想得那么远。当时我遇到和看到一些情况,觉得黔中省的情况很复杂,将来很有可能会出事情。所以我建议常副省长掌控审计部mén,手里也好有张牌。”

    “这张牌看来现在会派上大用场了。小苏,你做的对,这做事有时候就像下棋,虽然你看不清将来的局势,但是要尽量布下对自己可能有用的棋。手里的牌越多,应对变局时就越有把握。”说到这里,俞枢平突然话题一转,“小苏,听说渠江县出了一些问题?”

    “是的老师。”苏望把突如其来的谷地沟煤矿矿难事件和傅刚等人的频频发招向俞枢平简单介绍了一下。

    “你怀疑谷地沟煤矿有可能是傅刚动的手脚?”

    “是的老师,我有这个怀疑,可是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我向协助调查的郎州市公安局悄悄了解过情况,他们说谷地沟煤矿通风设备的确有某些人为的迹象,但那极有可能是维修时留下的。此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它迹象了。”

    “小苏,没有证据就不能胡luàn猜测,这点你一定要记住了。不过那个傅刚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确值得疑心,如果不是jīng心准备,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抓到那么多把柄,而且时间也配合得这么好。原本我还觉得这小子是傅家很有希望的传人,可是想不到手段太下作了,太毒辣了,不好”俞枢平摇摇头道。

    临走时苏望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俞枢平道:“老师,我有件sī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苏望把情况一说,俞枢平不在意地挥挥手道:“只差六分而已,可以搞个定向委培嘛,我给老张打个电话。”

    苏望中午就要坐飞机回潭州,然后再赶回渠江,现在那边一堆的事情,他也耽误不起,只好找人联系了任家sī房菜,留下一笔钱,让石琳去请同学和凯瑟琳等人去吃一顿。

    刚出潭州机场,开机没多久的手机就响了,原来是罗中令打电话过来了:“苏师弟,你消息准确吗?”

    “罗师兄,你知道的,我在黔中省调研过一段时间,掌握了一些情况,应该没错的。”

    “没错就好,这次我们决定在黔中省好好唱一出,不过这次应该是乐民同志他们唱主角,我们协助而已。你先给乐民同志打个招呼,过后我这边再跟他沟通。”

    “罗师兄,老师跟我说了,这是你和董师兄大练兵的好机会,我一定会极力配合你们的。”

    “呵呵,是啊,对于董师兄和我来说,的确是一次好机会,谢谢你苏师弟。”董怀安和他现在已经到了一定层次,也该是在学院派这个团体发出自己声音的时候了,这次正是一次大好机会,协调内部,沟通外部,做好的话对提升他们二人在团体内部的地位和威望有莫大的好处。

    “罗师兄,我们师兄弟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

    “苏师弟,傅小辉现在在荆南省已经站稳脚跟了。这个人我是了解的,肯定会有动作的,针对我们的动作,你的身份很特殊,所以一定要当心。”

    “罗师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苏望知道罗中令所言的意思。罗中令已经跟傅小辉那边结了仇,傅小辉站稳脚跟肯定要收拾董罗一系留在荆南省的人马,否则他来荆南省干什么?只是开始时他肯定不会直接找覃长山去对打,先找些外围角sè先试试水,探探路。而自己级别只有这么高,却又是董罗一系的嫡系人物,如果傅小辉能够mō清情况,很有可能先拿自己来开刀祭旗。

    苏望想了想拨通了常乐民的电话:“常副省长,多谢你的帮忙,我老师也托我向你表示谢意。”

    “啊,这事惊动了俞老,我的工作没做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向俞老做检讨。”常乐民连忙接言道。

    苏望知道这话里有一半是客气话,随即话锋一转道:“常副省长,黔中省审计局你能掌控多少?”

    常乐民听到苏望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脑子飞速地转动,突然想到自己是在他的提醒下才开始逐步掌控黔中省审计局和金筑市审计局。常乐民突然意识到,看来电话那边的年轻人和他背后的人可能要做一篇大文章。

    “能掌控六分。”常乐民略一思量便答道。以他的身份倒是可以完全掌控黔中省审计局,可是这样就太过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和注意,所以还不如安排几个人在关键要害位置上。

    苏望盘算了一下,常乐民说是六分,估计能掌控七八分,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常副省长,有时候审计部mén是一把反腐倡廉的利剑。”

    常乐民不由大笑起来,“好,小苏啊,有什么计划尽管说吧。”

    苏望笑了笑道:“常副省长,过会我师兄罗中令省长会跟你沟通的。这种大事,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得上的。”

    常乐民不由乐了,意味深长地说道:“只要有一个支点,再轻的物体也会用杠杆撬动一个庞然大物。”

    紧接着常乐民给首都打了几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坐在椅子上,许久才微微摇摇头道:“不得了啊,学院派这次算是捡到宝了。才二十六岁,想想都让人嫉妒。”

    正想着,常乐民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正是东越省东州市的号码,于是迅速接通道:“你好我是常乐民。哦,是罗省长,你好你好”

    回到渠江县便是紧急县常委会。在会上,在孙吉盛的支持下,傅刚轻轻一推,渠江本地派的标杆之一,县公安局局长黄*平倒下了。傅刚已经查出他跟三个nv子有不正当关系,并利用职权为这三个情fù牟利的证据。于是黄*平不仅被免去党内外一切职务,还被双规,接受县纪委的进一步调查。

    但是接下来傅刚的趁胜追击,企图一举拿下县公安局局长位置的举动却遭到了反弹。刚才还齐心协力,痛斥**分子的众常委们纷纷出言反对。县公安局是个要害位置,政法委书记包大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就连遭到沉重打击的戴党生也在绝地反击,甚至连刚才还在默默支持傅刚的孙吉盛,态度也变得模拟两可。

    傅刚知道自己cào之过急,犯了众怒,于是便退了一步,请孙吉盛做主,先指定一个副局长主持工作,正式人选下次再议。

    还是渠阳镇郊外的那家农家风味饭店,戴党生孤单单地坐在那里,喝着闷酒,依然风姿卓韵的柯老板温柔体贴地坐在一边,默默地给戴党生斟酒。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在柯老板耳边低语了几句。

    柯老板面带诧异地说道:“戴书记,苏书记来了,跟他秘书两个人在外面。”

    戴党生眼睛一亮,喃喃地说道:“也该来了,这个家伙,时机掌握得这么好。”

    苏望走了进来,戴党生也迎了上来,两人握了握手,目光在空中相遇,都lù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房间只剩下苏望和戴党生两人,沉寂一会,戴党生突然开口道:“苏书记,你今天突然到这里来,我看不是品尝渠江风味菜这么简单吧。”

    “戴书记,除了品尝风味菜之外,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沟通一下。”苏望也不藏着掖着。

    “苏书记,我洗耳恭听。”

    “戴书记,去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已经蔓延到我国,肯定会对我国这两年的经济建设带来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中央和国务院肯定会调整经济政策。”

    听到这似乎没有关联的大事,戴党生不由眉头一皱,但是随即微笑着说道:“苏书记是经济建设的专家,还请指点一二。”

    “戴书记,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可能通过加大对基础建设的投资来带动经济。可是国家的资金是有限的,既然要加大基础建设投资,那么就必须控制其他的建设项目,如一些劳民伤财或者毫无意义的政绩工程,肯定会受到严格审查。”

    戴党生琢磨了一会,脸上lù出笑意来,“苏书记不愧是首都大学毕业,还在国务院挂过职的专家人才,不仅能力和眼界过人,消息也很灵通。”

    “呵呵,戴书记过奖了。不过我既然学这方面的,也希望能够在这方面发挥专长,更好地为渠江县人民做贡献。”

    “是啊,渠江县就缺苏书记这样有知识、有能力又有素质的专家领导呀。”戴党生好像深有同感。

    苏望看戴党生还在打哈哈,干脆挑明道:“渠江县现在是多事之秋,**分子要惩治,党风党纪要整顿,但经济建设还是要继续。现在常务副县长还悬而未决,傅县长又分身无术,政fǔ那边的工作现在陷入半停顿状态,做为县委领导的一分子,我也很着急。”

    戴党生眼睛闪过一道光芒,沉yín一会道:“苏书记兼任常务副县长对渠江县而言是件大好事,我个人非常赞同。如果搬迁富江镇被否决,那么苏书记再留在富江镇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苏书记已经把富江镇的基础打扎实了,我相信届时同志们会支持苏书记去县政fǔ工作的。”

    苏望不由看了一眼这个一脸微笑的戴党生,心里暗叹了一句,这只老狐狸,果然是不见鬼子不挂弦,不见兔子不撒鹰。

    “戴书记,搬迁富江镇是个劳民伤财的政绩工程,这点我来渠江县之初就这么认为的。渠阳镇jiāo通不便的缺陷只是暂时的,省里现在正在规划中部横贯高速公路,渠阳镇已经被列为支点。只要这高速公路一修好,渠阳镇就会成为连接郎州市与省内中东部地区的jiāo通枢纽,所谓的jiāo通不便利的缺陷就不攻自破了。再说了渠阳镇几十年建设的底子怎么可能一个搬迁就能全部搬走,说不定还会让这些企业大伤元气。”

    “苏书记这番话很有见地,也很让我受鼓舞。我相信,只要苏书记能够将这些意见反应给上级领导,上面肯定会意识到这个问题,支持我们的正确意见。”

    “那就好,有了戴书记的支持,我也更有信心了。”苏望这个时候却戛然而止,只是淡淡一笑说道。

    戴党生看了看苏望,知道他心里的意思,也该是互相亮底牌的时候了,这是合作的基础。

第二百零八章报复和反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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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报复和反击(二)

    戴党生思量一下,抬头说道说道:“老梁和沈部长那边我去做工作,问题不大。==HU.”

    “陈部长和夏部长那边的工作我去做,问题应该也不大。”

    戴党生心里一惊,对苏望如何能争取到县委组织部长陈爱国和宣传部长夏志新很是诧异,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十一个常委,加上自己已经有五票,但如果要想能够获得通过,还必须再来一票,可苏望这票是弃权的,毕竟事关他的任命。

    苏望看出戴党生的疑huò,笑着道:“戴书记,还有一票我来负责,只是届时还要请你多多支持。”

    戴党生虽然满腹疑huò,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苏书记,没有问题。”

    出了农家院子,车子向富江镇驶去,苏望突然开口问道:“海阳,那份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的邀请函送给夏部长了吗?”

    “苏书记,我下午就送到夏部长的办公室,他非常高兴,当场就在那里填写好了让我带回来。”

    “嗯,你把那份邀请函和相关材料按照那个地址寄回去。”苏望顿了一下又说道:“海阳,你说凭夏部长的书法,成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够不够格?”

    范海阳笑道:“苏书记,书法的好坏是人鉴赏出来的,既然有名家欣赏夏部长的书法,协会又认可,还发出了邀请函,那么夏部长就应该够格了。”

    “你啊,滑头。”苏望一边笑着一边掏出手机,拨通号码道:“陈部长,我是苏望啊。对对,就是令郎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中人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学与行政学专业。不过是定向委培,除了需要市里出一份委培委托协议外,还需要jiāo一笔委培费用,大约是每年六千,而且毕业只能分配回郎州市。没关系,那就好。陈部长,不用客气,令郎只不过差了六分而已,我是过来人,知道高考差几分的痛苦。陈部长,真的不用客气,我们同事之间用不着客气。好,过几天我一定到,陪陈部长你喝两杯。”

    第二天,国务院政策研究中心的期刊刊登了一篇文章,指出在目前严峻的国际经济形势下,国家应该严格控制地方不必要的项目建设,集中jīng力和资金办大事,办正事,力争把东南亚金融危机对国内的影响降到最低点。文章还点出,地方不必要的项目建设包括所谓的搬迁、开发区的重复建设、办公大楼建设等政绩工程。

    文章一出,有心人立即察觉到风向有所变动。但是渠江县隔得太远,而傅刚又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一时没注意这篇文章。他除了继续大力打击本地派系外,又对搬迁富江镇唱起高调来。在他看来,本地派对他的障碍中阻止搬迁富江镇占了一半,此前一直动作不断。尽管省里已经批复,搬迁工作十拿九稳,可是本地派依然可以在搬迁过程中搞小动作,凭借他们的实力,处理不慎搬迁工作就有可能从政绩变成败笔。现在这个最大的障碍已经清除,就算是戴党生也变得无比老实,傅刚觉得自己可以开始实现这一宏伟计划了。

    可是过了两天,他叔叔傅小辉把这篇文章传了过来,傅刚看了以后不由一阵心慌,难道此前一直没有正式表态,看上去很努力配合搬迁工作的苏望其实是反对搬迁的?而且还出手了?他消息比其他人都灵通,知道苏望不仅是从国务院政策研究中心出来的,更知道苏望的老师俞老对政策研究中心的影响力。

    很快,傅刚的担忧变成了现实,没两天,国务院办公厅下发了国字函,称渠江县搬迁富江镇的时机现在还不成熟,暂缓批复。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暂缓批复等于不同意。器:无广告、全文字、更因为渠江县就算是马上等到了时机成熟,可程序必须从头来过,市、省、国务院,一级级报上去又得好几年,届时傅刚还在不在渠江都不好说,就算那时批复了对傅刚来说又有屁用?

    傅刚在办公室里把茶杯摔得粉碎,他知道自己前段时间的工夫全白费了,跟戴党生一派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不再像从前,大家还挂着一层皮面,多少还留有一些余地。人家以后肯定是跟你对着干了,这点是绝对没有商量的。而且这次大整顿,傅刚出手太狠,就连中立的常委和中层干部都对他寒了心,这次搬迁受挫,大势已去,人家肯定不会再顾忌你了,铁定会离你远远的,对你采取不合作态度。

    在另外一方面,国务院这一暂缓批复,市里甚至省里肯定有领导对傅刚留下不良影响。搬迁富江镇时机不成熟,那是中央给荆南省留面子,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是你渠江在搞劳民伤财的政绩工程,所以国务院才拒绝批复下来。这个项目的来源市里、省里很多人都知道来龙去脉,无非是前任市委书记任谷泉为了给自己加分,亲信孙吉盛为了讨好上司、顺带着给自己捞政绩才捣鼓出来的。

    其实很多人知道实际情况,知道搬迁富江不是个合适的选择。只是当时大势所趋,又牵涉到渠江县乃至郎州市里的内部矛盾,大家也就默不作声了。但你傅刚一个下来镀金的干部怎么这么积极?还不是想捞政绩。要不然你搞那么多动作干什么?整顿煤矿安全生产就整顿呗,却被你搞得一网下去,渠江县几乎没好人了,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现在搬迁富江的事情有了转折,甚至是盖棺定论,不少市、省领导对傅刚的印象肯定会随着事态发生和气氛变化而发生改变,而且不会变好。

    想到这些,傅刚郁闷地几乎要吐血。好容易坐在位子上冷静下来,开始盘算起来。

    下午是县常委会,经过傅刚大整顿,渠江县现在空了很多坑,按照计划这次会议是讨论这些人事安排的。按照孙吉盛和傅刚的沟通,准备在这次会议上把常务副县长、县公安局长等重要的人选确定下来,避免夜长梦多。

    可是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不知为什么,孙吉盛却没有通知这次常委会改期。

    前面农业局局长、渠阳镇党委书记等职务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被孙吉盛和傅刚各自分得,苏望没有出言反对,戴党生和梁巍也都只是投了弃权票,连意见都没有发表。

    “关于县公安局局长的人选,组织部拟定了三个人选,分别是县公安局政委赵益民,县公安局副局长丁渡江,县检察院副院长陈守毅。”

    “嗯,组织部已经对县公安局局长人选提出了意见,大家议一议吧。”孙吉盛还是老态度,但是众人都知道他意属的人选是赵益民,只是现在不方便率先说出来,估计待会胡伟会替他表明态度。

    “我觉得在三个人选中丁渡江同志比较适合担任县公安局局长。现在县公安局责任重大,任重而道远,必须有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同志来领导。而丁渡江同志我是知道的,是个很不错的同志,有能力有魄力,在我看来,是最佳人选。”

    傅刚迫不及待地发言道。刚才人事安排的顺利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尽管前面几个职位他跟孙吉盛达成了协议,但是县公安局局长人选太重要,他不想轻易让出去,那就各凭本事吧。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孙吉盛的支持,他的人选估计多半要黄,不过依着他的xìng格,傅刚还是想尽量努力一把。

    按顺序轮到戴党生发言了,刚才没什么做声的他很平和地说道:“我暂时没有意见,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再做决定吧。”轻轻松松把皮球踢到苏望脚下。

    傅刚看着苏望,眼睛里全是yīn冷,他心里预感,这个破坏自己大好事的家伙这次肯定会发言,只是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态度。现在戴党生已经无力再争了,这个苏望会支持谁?给孙书记锦上添huā,还是提出自己的人选,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是前者,傅刚倒是无所谓,如果是后者,傅刚心里发狠道,我会好好地剥了你这层薄薄的面子。

    “我觉得陈守毅同志比较合适。”苏望的声音不急不缓,“县公安局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身为政委、副局长的赵益民和丁渡江两位同志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我不是说这两位同志就一定有问题,只是刚才傅县长说得很对,县公安局现在是任重而道远,责任重大了。既然在这种敏感时期,为了稳妥起见,我觉得暂时不合适从县公安局内部任命,应该从政法委系统调一位同志过来,这样才能更好地完成县委和县政fǔjiāo待的工作和任务。”

    苏望的话刚一落音,众人不由神情一变,孙吉盛脸上闪过一道厉sè,随即又恢复不喜不怒的神情。傅刚这才恍然大悟,陷入了思考中。戴党生心里却是暗自赞叹,苏望这步走得好,没看包大同现在的脸sè全是喜洋洋。

    包大同当然脸sè一片欣然,他原本对陈守毅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前两个人选分别由孙吉盛和傅刚支持。但是苏望这一表态,对于他而言意义就大不同了。大家都知道苏望跟市局和市政法委的关系,他不表态还好说,但一旦表态大家肯定要重视他的意见。为什么?县公安局局长人选虽然是县里提出来,但还得由市局和市政法委点头才行。既然苏望表了态,支持了某人,那么如果县常委会选了另外一个人选,那就得预备着这个人选很有可能会被市局和市政法委给打回来。

    会前苏望跟包大同通了一个电话,隐晦地点了一句。只是包大同一直不敢确信苏望会在这个微妙的时期真的支持自己,现在成了现实,他心里一阵欣喜。不过他知道,苏望肯支持他,自然有所求,不过包大同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县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对于他这个政法委书记而言太重要了,为了这个位置他都能跟原本投靠的傅刚暂时产生隔阂。

    赵信犹豫了一下,表示弃权,他身份很特殊,虽然大事听孙吉盛的,但并不表示自己就没主见。而且这段时间傅刚搞大整顿,他跟着查办了不少干部,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他想缓一缓,不想把人都得罪光了。

    包大同自然是支持陈守毅,并在发言中把陈守毅夸了一通,好像县委不任命此人当县公安局局长简直就是埋没人才。

    陈爱国也犹豫了一下,表示弃权。虽然苏望帮了他大忙,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既然秉承孙吉盛的意思代表组织部提出了赵益民这个人选,总不好一转背就翻脸不认账了,弃权都算很给苏望面子了。

    夏志新呵呵一笑道:“我支持苏书记的意见。”自从得知自己能够成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之后,他这几天心情一直不错。加上原文化局局长杨专学事情,原本跟傅刚走得很近的关系也冷淡下来,变成了中立派。只是这段时间随着苏望在幕后推手,让渠江县宣传和jīng神文明工作连连获得市、省褒奖,夏志新也捞得不少彩头,便与苏望的关系亲近起来。加上书法协会会员的事情,夏志新当然会在不触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对苏望是鼎力相助。

    陈守毅已经有三票了,是目前得票最高的人选。按顺序应该是梁巍发言了,谁知刚才还摇摆推脱的戴党生突然chā话道:“我听了同志们的意见后,也觉得陈守毅同志适合担任县公安局局长。”

    此言一出,孙吉盛脸sè变得微微yīn沉起来,傅刚则少见地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将自己的脸陷入到烟雾之中。包大同心里则大喜,戴党生这么一表态,则意味着大事已定。后面的梁巍和沈yù霞肯定会站在戴党生这边,虽然戴系这段时间备受打压,可底子还在这里,依然牢牢地控制着三票。只是此前比较低调,多半是弃权而已。

    果然,梁巍和沈yù霞都表示支持陈守毅,就算胡伟发言支持赵益民也难挽大势。

    孙吉盛只是迟疑了几秒钟便当机立断道:“关于县公安局局长人选,陈守毅同志获得多数票,那就上报市里吧。我们接下来讨论向市里提jiāo的常务副县长的提名人选,这个人选必须尽快定下来,否则会严重影响县里的工作。”

    孙吉盛话刚落音,戴党生不缓不急地开口了:“孙书记说得很对,常务副县长悬而不决,的确影响了政fǔ这边的工作。做为负责组织的专职副书记,我贸然提个人选,我提议苏副书记兼任常务副县长。”

    他看了一眼神情各异的众人,然后继续慢里斯条地说道:“我提议苏副书记兼任常务副县长有以下原因,首先搬迁富江镇被国务院暂缓批复,那么苏副书记再留在富江镇就不合适了;其次,苏副书记在富江镇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至少我个人是很敬佩苏副书记在经济建设方面的能力,我相信如果苏副书记兼任常务副县长,肯定会将渠江县经济建设带入一个新局面。”

    戴党生的意见一提出来,准备反对的傅刚倒不好说话了,因为这话句句在理。既然搬迁富江镇被暂缓了,那么再放个县委副书记过去实在不合适,毕竟县城渠阳镇党委书记连县委常委都不是。再说了,苏望在富江镇近一年的工作和成绩大家都心里有数,渠江县上下哪个对苏望的经济建设本事不说声服?市里、甚至省里都知道渠江县有个搞经济建设的能手。就拿傅刚自己而言,有时候在sī下也对苏望的能力不由地赞叹两句。

    想到这里,傅刚默不作声了,只是又chōu出一根烟chōu起来。孙吉盛看了看傅刚,又看了看众人,声音有点嘶哑道:“既然老戴提出了新人选,大家就和先前拟定的人选一起讨论一下吧。”

    苏望淡淡一笑道:“这事关我自己,按照组织程序,我避嫌,弃权吧。”

    赵信想了想,又一次表示了弃权。虽然他内心支持苏望担任常务副县长,只是这关系太大了,如果表示了支持,说不定就把孙吉盛和傅刚给得罪了,还是中立看看吧。

    包大同知道自己回报的时候到了,他看了看孙吉盛和傅刚,知道自己一表态支持肯定会得罪这两位,可又想到如果自己不支持苏望,他敢断定,就算苏望刚才支持了陈守毅,到时市局和市政法委还是会通不过。思前想后,包大同一咬牙道:“我支持苏副书记兼任常务副县长。”

    陈爱国刚才在县公安局局长人选上保持了中立,没有响应苏望的意见,但是在这件事上就没法中立了,不支持苏望,他就对不起那份人情了。于是略一迟疑便说道:“我支持苏副书记。”

    夏志新则干净利落地说道:“我支持苏副书记兼任常务副县长。”他巴不得苏望兼任,扩大影响力,这样他在常委会上也就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梁巍和沈yù霞就不用说了,当然是支持了,这样,苏望获得了六票,已经多数通过了。只是最后发言的胡伟却让众人大吃一惊,他居然是弃权。

    苏望看了一眼这位很低调的县委办主任,微微地点了点头,而胡伟则淡淡地笑了笑。

    孙吉盛沉寂了十几秒钟,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开口道:“苏望同志获得多数通过,县委向市里上报他做为常委副县长的提名人选。”他的声音似乎更加嘶哑了,好像被烟熏火燎过一般。

    会议结束了,孙吉盛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傅刚犹豫了一下,笑着对苏望道:“苏书记,你能过来政fǔ这边,我是求之不得,以后希望我们能够jīng诚合作。”

    苏望笑着答道:“傅县长客气了,这还只是我们渠江县的建议,还要市常委会通过批准。不过如果真的能到傅县长麾下工作,我也是求之不得。”

    戴党生看了一眼正在笑谈的傅刚和苏望两人,淡淡一笑,也走出了会议室。

第二百零九章 新职位新责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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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九章新职位新责任(一)

    苏望坐在县政fǔ办公室里翻阅着渠江县相关企业和各乡镇的经济情况。WwW.书mí群2宣传委员佟中志、副镇长杜远驰、副镇长叶育红、镇长助理杜德胜虽然此前在工作上都很配合,苏望对他们的为人和能力也都认同,但是由于资历和刚提拔没多久,只能先保持原位了。

    苏望唯一比较关注的是镇纪委书记刘宇生,他从苏望到富江镇之后,几经挣扎和犹豫,最后还是坚定不已地投入到苏望麾下,与原富江镇派出所所长宋红阳(现在由马文斌补上)、镇财政所所长路建设、镇党政办主任曾伟亮被合称为苏望麾下的“四大金刚”。

    苏望通过蔡浩的渠道了解过,刘宇生跟县纪委书记赵信的关系非常不错,甚至赵信对刘宇生有过“知遇之恩”。苏望正在盘算着,跟赵信好好沟通一下,看是不是把刘宇生调到县纪委来,先进县纪委常委,担任县监察局副局长,级别调整到正科级。经过一段时间接触,苏望发现赵信是一个值得接触的盟友,他希望通过一些机会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

    如果能够将刘宇生调到县里,苏望计划让蔡浩兼任镇纪委书记,空出一个镇党委委员的名额来,然后让镇政fǔ一个副镇长补上去。人选苏望几经思考初步定为副镇长杜远驰,因为他资历够了,平时工作时也表现出很负责任的态度。苏望的观点很明确,手下的干部有能力、有责任心最好,能力不强但有责任心也可以,可是如果没有责任心,就算能力再强也不行。而且很明显他是走陈爱国这条线上来的,提拔他对拉拢陈爱国也有益处。

    至于叶育红,这位很有能力,完全撑起富江镇农业工作的副镇长毕竟资历还浅了些,而且刚刚才从技术方面转到仕途没多久,还需要再历练一段,贸然把他推上镇党委委员位置,弊大于利。

    而对于曾伟亮,苏望还希望他再磨练一段时间。因为苏望觉得他外圆内方、执行力强这两点做得还不错,只是有些事情在度上的把握还欠缺老练。如果能够历练好,苏望希望能将曾伟亮安在县政fǔ办任副主任,他也希望有个心腹之人帮他看住这一块。

    现在的苏望在认真地翻阅着渠江县境内大小企业和各乡镇经济情况的材料。排在前列的是渠江造船厂和渠江纺织厂,这两家当年郎州地区的明星企业,渠江县的骄傲在大环境下半死不活地过着。哦,渠江造船厂还稍微好些,富江镇砸了上百万元造客船,让它的日子好过了一些。渠江纺织厂则是十口气出了九口气,只剩一口气了。

    不过幸好这两个大难题暂时不用苏望去cào心,因为它们都是市属大企业,而且一个是副处级单位,一个是正处级单位,自然有人去管它们。如果苏望好意去关心一下,说不定还会被人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苏望知道,随着经济发展,国企改革推进,市里早晚负担不起这种重包袱,最后还是会甩给地方去处理,到时候渠江县得tǐng身而出了。不过现在为时还早,苏望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材料翻过去也就算了。

    剩下来是县化féi厂,范海阳的岳父林余天是该厂的副厂长,苏望跟范海阳和林余天深谈过一次,觉得这家厂子表面上看还吊着一口气,实际上已经是积疴难医了,除了破产之外估计没有太多mén路。苏望现在想的是如何解决好厂里数百号工人的去处问题,如果不处理好,可能是一个**烦。

    苏望想了想,觉得富江镇准备扩大的yào材加工厂和正在兴建的罐头果汁厂已经可以解决大部分工人的工作问题。富江镇城镇人口不多,不过一万多点,但是已经被客运公司、维修厂、扩建的农贸市场、正式营业的小商品批发市场、改建的步行一条街、富江火车站、中巴运输、货运运输等行业消化地七七八八了。因为此前富江镇原本就没有什么厂矿企业,城镇居民必须想办法想活自己。加上苏望主政富江镇以来,第三产业蓬勃发展,富江镇居民发现很容易挣到钱了,纷纷经营起自己的生意来了。

    而乡村居民则大部分加入到种植联合公司和yào材种植以及其它特sè农业经济,所以yào材加工厂和罐头果汁厂这种工厂反而在富江镇遇到了“冷落”。部分一时没有找到mén路的富江镇年轻人宁愿参加富江镇政fǔ开办的农村青年技能培训班,在镇政fǔ的组织下去沿海地区打工挣更多的钱。所以这两个厂应该可以消化很大一部分渠江县化féi厂已经处在中年的下岗工人们。

    苏望把思路写在渠江县化féi厂资料的一角,继续翻看下面的介绍。

    渠江县饲料厂和农机厂目前情况也不大好,渠江县境内多山,农业比起义陵、五方等县要差很多,可耕种农田也少很多。所以饲料厂、农机厂的规模也注定扩大不了,不过幸好这两个厂子也不大,负担也不是很重,可以进行承包或拍卖,变成民营企业。如果换一种经营方式,别的不说,至少可以覆盖渠江县和周边县的部分乡镇,创造一定的效益。这两个厂除了客观条件外,本身僵硬死板的经营方式也是其衰败的重要原因。

    渠江县瓷器厂,这个拥有四百多工人,曾经在荆南省名动一时,制造出渠江红的厂子现在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听说今年已经有三个月发不出工资来了。

    这个企业看上去比其它厂更严重,但苏望敏锐地发现,其实这个厂大有搞头,如果搞好了,应该可以成为渠江县明星企业和利税大户。只是怎么改革,怎么运作,还需要细细考虑。

    县水泥厂,这个厂令苏望有点头痛。首先它产能和规模都有,设备也都是八十年代置办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问题是这个厂在离渠阳镇十几公里的郊外,jiāo通更加不方便。随着各地民营国营水泥厂遍地开huā,这家厂开始难以招架了。要不是渠江县里出台了强硬的地方保护政策,变相地禁止外县的水泥进入渠江县,说不定现在比渠江瓷器厂更艰难。

    苏望的初步想法是让其被郎州市的利税大户,郎州市三环建材公司收购。三环建材公司原本是业成县水泥厂,是九十年初郎州地区国企改革最成功的范例,89年开始改革,91年成立三环水泥公司,迅速成为郎州地区明星企业,92年产值、利税翻了三番,94年经过一系列改造和兼并,成为郎州地区最大的水泥生产企业,改名为三环建材集团公司,97年捡了醉乡酒业不要的沪江jiāo易所上市指标,98年通过审查正式上市,成为郎州市第一家上市公司。

    而一手将三环建材公司扶植起来的正是当时任业成县县长的詹利和,这是他当年的得意之作,也是他能够迅速升职的关键之一。后来他调任到地区,可一直在关注着三环公司的发展,而接他手的继续扶植三环公司的正是当时接任业成县常务副县长的马子明。也正因为马子明在九十年代初让三环公司突飞猛进,才使得他能够“跳级”调任招郁县县长,成为当时郎州地区的政治明星。

    苏望盘算了一下三环建材公司收购渠江县水泥厂的利弊。现在三环公司已经上市,正在进一步迅猛扩大和发展。虽然水泥已经不是它的主营项目,但依然是它的基础。如果渠江县水泥厂被收购,就能够从母公司获得技术、市场运作和资金支持,加上原本的底蕴,完全可以覆盖渠江、舞阳、郎溪等郎州市南部县以及接壤的黔中、桂平两省的部分县,为三环建材公司一统荆南省西部水泥市场和走出荆南省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既然对三环公司有这么大的好处,相信渠江县水泥厂能够卖出个好价钱。现在三环公司huā的是股民的钱,不差这点小钱。而渠江县即可以甩掉一个包袱,还可以获得一个能够缴纳可观利税的优质企业。因为就算渠江县水泥厂被三环公司收购了,可你总还在渠江县境内吧,总得按章纳税吧。

    几个工厂企业的资料翻阅而过,苏望开始关注起渠江各乡镇的经济情况。苏望有一个思路,这乡镇经济建设必须以点带面,各具特sè。苏望想了想,拿出一张渠江县地图,将其分成了两部分,西部以渠阳镇为中心,东部以富江镇为中心,然后以这两个中心为火车头和纽带,带动各自区域里的经济建设。只是各乡镇该重点和优先发展什么,苏望必须实地考察一番后才心里有底。

    不过苏望对以富江镇为中心的东部区域比较熟悉,初步拟定了yào材种植、水果种植为特sè的经济。yào材种植可以进一步促进富江镇的yào材加工厂的发展,从而带动各乡镇的经济发展,形成良xìng循环。而水果种植还是集中在乌头杨梅、砂糖柑以及其它两种水果。其它乡镇的乌头杨梅和砂糖柑虽然品质上远不如富江镇的,可做罐头和榨果汁却绰绰有余。富江镇种植联合公司还正在愁罐头和果汁厂一开工,光富江镇一地的产量远远供应不上来。

    按照苏望的初步设想,富江镇种植联合公司将推出四个拳头产品,乌头杨梅、砂糖柑、乌头杨梅罐头和砂糖柑果汁。一旦发展起来,对带动渠江县东部乡镇的经济有着不可预估的作用。

第二百一十章 新职位新责任(二)

    第二百一十章新职位新责任二

    苏望看了大约两个小时,觉得有点累了,便站在窗户便俯瞰县大院。郎州市各县大院都差不多,县委县政f各处一地,分别占据一两栋办公楼。渠江县大院和义陵县大院布局差不多,只是楼房和绿化等有所不同。

    苏望兼任常务副县长后,按规矩除了县委大楼一处办公室外,在县政f大楼也多了一处办公室。苏望的确不想这么lng费,只保留一处办公室就行了,反正县委大楼和县政f大楼对着,喊一嗓子估计对面都能响应。可是略一想还是算了,任由县委办和县政f办安排。

    为什么?因为在县委和县政f都任职,但是只有一处办公室的只有县长傅刚一人。如果苏望只保留一处办公室,那么傅刚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想?所以苏望只好享受着两件办公室的超标待遇。

    不过他这段时间精力都放在县政f这边,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县政f办公楼的办公室里。

    苏望眺望了一下远处,做了做颈部、腰部运动,缓解了疲劳,这时办公室n响了,范海阳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报纸。

    “苏记,今天邮政局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报纸现在才到。”

    苏望点点头,示意范海阳把报纸放下。他习惯一班就先快速浏览一下《红旗日报》和《荆南日报》,今天早没看到报纸,还很是不习惯。

    范海阳张罗着给苏望换新茶,收拾烟灰缸,整理略显零的资料文件,苏望则拿起一份当天的《红旗日报》在座位起来。

    在第二版一个角落里刊登了一条消息,“中央决定免去贾仲夏黔中省省委委员、常委、记等职,另行安排;任命范其虎为黔中省省委委员、常委、记,任命常乐民为黔中省省委委员、常委、副记,提名副省长、代省长。”

    这是正式公布的消息,在前天苏望就接到罗中令电话,黔中省的事大局已定,接近尾声了。常乐民根据中央的政策和指示,向省政f和省委汇报了一声,光明正大地向黔中省各在建和已建的重大项目派驻了审计组。大家都不以为然,以为又是一次走过场。

    谁知常乐民组织了精兵强将暗中盯死了尚龙公司,于是很快,审计组审计出好几项违法违规项目和企业,尤其是尚龙公司最为重大,牵涉侵吞、挪用用地补偿款七百六十余万,联手贪污、挪用龙堡经济技术开发区建设工程款五百九十万,还有其它违法行为,涉及资金六百五十万,总金额高达两千万。

    案件一爆出,不仅震惊了黔中省委省政f,也震惊了中央。于是中纪委、国务院监察部、公安部、审计总署等部n组成联合调查组,迅速进驻黔中省,接手这起大案。

    尚龙公司的法人和老板叫汪好古,原本是金筑市郊区的,不知怎么地就迅速发了起来,成为拥有亿资产的大老板。汪好古看去很嚣张,但是心理素质一般,很快被联合调查组的审讯专家给突破了心理防线,一下子全交待了,结果扯出一起惊天大案。

    尚龙公司侵吞贪污和挪用的两千万元有四百万转了几圈进了李小昭为法人的一家皮包公司,六百万则是直接打进了贾含宇任总经理的黔中省经济开发信托公司,至案发时,已经被挥霍一空。不仅如此,李小昭和贾含宇在尚龙公司还分别持有百分之二十和百分之三十的“暗股”,并且与汪好古一起违规违法开办煤矿、金矿,获利数千万。

    反正后来是涉案金额越查越大,涉案人员是越查越多,最后联合调查组把消息封锁了,关起n来继续调查。很快,李惠国被双规,金筑市市委记被双规,几位厅长、副厅长被双规,李小昭在金筑机场被逮到了,贾含宇在南鹏市准备过关进入香江市时被带了回来。

    中央快刀斩麻,迅速做出了处理意见。贾仲夏被免职,调回中央继续审查,原黔中省省长范其虎接任省委记,起了关键xng作用的常乐民直接跳级,接任省长一职,钟海涛则升任省委常委、金筑市委记。

    接到消息的苏望心情大好,今天看到报纸的正式消息,脸不由l出了一丝笑意。他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范海阳,微笑着说道:“海阳,你县委办综合科长的任命下来了吗?”

    “苏记,昨天已经下来了。”范海阳看了一眼苏望,觉得他难得今天这么高兴,就算当初被正式任命为常务副县长也没有这么开心。

    “那就好。海阳,你升职了要请客吃饭,次我兼任常务副县长可是请你吃过饭的。”

    “苏记,只要你不嫌弃饭菜不好吃,我随时都可以请客。”

    “有人请吃饭还有什么好嫌弃的。我这人不挑,有r有辣椒,饭管够就行了。”

    范海阳临机一动道:“苏记,我岳父岳母做饭菜的手艺非常好,做的渠江家常菜在我们那片都是有名的,我们夫妻俩都经常去岳父家蹭饭吃。如果苏记你方便的话,不如我晚在岳父家请你吃一顿。”

    “好,只是海阳呀,你也太精了,就是请客吃饭都要算计着老丈人。”

    “苏记,买菜的钱肯定是我出,只是辛苦我岳父岳母而已。”范海阳分辨解释道。

    苏望不由大笑起来。范海阳听着那爽朗的笑声,觉得这事苏记这段时间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但是他丝毫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趁着空闲开口道:“苏记,现在你的工作重心移到政f这边来了,我是不是关系也转到政f办这边来?”

    “不,海阳,你有这个心就好了。你还是继续待在县委办,不光是现在,就是将来,你除了日常工作之外,精力多放在县委办那边,有机会多向胡主任请教。”

    范海阳看着苏望那深邃的眼神,连忙点点头道:“苏记,我记住了。”

    “海阳,你做个安排,明天开始,我先到县里几家企业调研,先从县属工厂开始,再到渠江造船厂和纺织厂,接着是各乡镇,从西向东,你好生安排一下。”

    “好的苏记。”看到苏望又开始准备工作了,范海阳应了一声便要离开。

    “哦,海阳,中午你自己解决,我有安排了。”移驻”县政f这段时间,一般情况下,苏望和范海阳中午会一起去县大院食堂吃饭,中午在各自的办公室休息半个小时又开始继续工作。

    “我知道了苏记。”

    苏望继续翻阅着材料,发现他其实还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渠江县众多的中小煤矿。这些煤矿现在的情况是几家国营煤矿情况一般般,勉强维持着,可几十家i营煤矿却生意红火地不得了。

    不过苏望暂时不去考虑,因为傅刚自谷地沟矿难后便接过了煤矿安全生产和整顿的工作,没有这张牌,他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大杀四方。既然如此,那傅刚就继续发扬风格,把煤矿整顿工作进行到底,总不好半途而废。

    又看了一会,苏望看了看腕的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他站了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觉得浑身下变得僵硬的骨头在啪啪作响。苏望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便出n,给范海阳打了声招呼便走了楼。

    现在正是中午休息时间,县大院的工作人员们大部分都走出了办公楼,原本非常安静的县大院变得非常热闹。苏望向大院n口走去,一路不停地有人向他打着招呼,大部分人叫他苏记,只有少部分人叫他苏副县长。

    苏望大部分时候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因为很多人他只是见着眼熟,却不知道是那个部n,叫什么名字。至于那些还算熟络,能够叫得的,苏望都会跟他们随口说两句。就是这么短短一两句,让这些人在周围人羡慕的眼神中满脸笑容,带着那么一丝得意。

    出了县大院,走在马路,认识苏望的人就少了很多。虽然他是主管宣传和意识形态的县委副记,但是从来没有发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精神,在县电视台l面的机会非常少,在十一位县常委中排在后列。所以苏望这个年轻记虽然风头正劲,可是认识庐山真面目的人不多。

    没有什么人打扰,苏望一边想着问题一边赶到了陈爱国的家。

    陈爱国和他爱人都是五方县人,五方县和义陵县是挨着的,跟苏望算是半个老乡了。苏望不客气地坐下来,陈爱国一边递过烟,一边笑着道:“苏记,再等两分钟,饭菜马就好。”

    陈爱国的爱人往桌子端几样菜后,笑着跟苏望道:“苏记,饭菜不好,你就将就着吃几碗。”说罢便离开餐厅,去了客厅。

    “老陈,有件事想麻烦你。”

    “苏记,什么事?你只管说。”经过儿子委培读中人大学以及次县常委会力挺苏望兼任常务副县长之后,陈爱国自觉或不自觉地跟苏望走得比较近了。

    “老陈,我想让刘宇生进县纪委常委,兼任县监察局副局长。可是我跟赵记不是很熟,所以想请你帮忙给捎个话。”

    陈爱国在渠江县好歹也干了四年多组织部部长,县里的干部情况和互相之间的关系没有不知道。听到苏望这么一说,他不由微微一笑,反问一句道:“苏记,是富江镇的刘宇生同志吗?”

    “是的。”陈爱国虽然与赵信的关系并不比苏望要强多少,但是他心里已经明白这位苏记的意思,连忙乐呵呵地点头道:“好,我去跟赵记说说,应该没问题。”

    苏望夹了一筷子的菜,吃了一口后又缓缓说道:“老刘要是调到县里来了,我想让小蔡把富江镇纪委工作也管起来,多出来的镇党委委员我想让老杜担起来。”

    这才是重点,陈爱国算是明白苏望这一环套一环的意思了。

    “苏记,你放心了。你和我,老赵多少也要给点面子。”陈爱国包含深意地答道。要是赵信答应下来,苏、陈、赵三角联盟算是有了一个雏形。可是这么一个大好机会,赵信会不答应吗?陈爱国是怎么也不信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瓷器厂的“逆袭”(一)

    第二百一十一章瓷器厂的“逆袭”一

    苏望花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走遍了渠江县五分之四的乡镇,余下的乡镇并不是路途太遥远或者过于偏远,苏望不愿意去,而是苏望对这些乡镇比较熟悉,心里有底,所以就不大着急了,其中包括富江镇。

    这天苏望来到位于渠江县东南方向的安溪镇。其实从地理环境而言,安溪镇跟“扩大”后的富江镇紧挨着,也在国道边,位于富江镇去郎州市区的路,而且安溪镇管辖的面积在渠江县也是排在前列。按理说安溪镇的经济实力再渠江县应该也是走在前列的,可惜的是安溪镇却在渠江县排在中下游。

    原因很简单,安溪镇的确在国道边,也有大片的盆地农田,可那只是安溪镇区两三个村子而已,那还算fi沃的盆地农田也只占了安溪镇总面积的三十分之一。安溪镇下辖的二十多个村,三分之二都在山区里,山高路远,交通不便,地瘠田少。加跟其它山区乡镇不同,安溪镇除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国营煤矿,没有什么日进斗金的煤矿、金矿等之类的。

    车子进了安溪镇,苏望屁股下的普桑车发出一种极度疲惫后的欣喜之,似乎这台机器也知道了这是主人这次行程的最后两站,跑完之后就可以回县城去做大保养了。这段时间,一路跋山涉水,可把这辆不擅于越野的普桑给折腾坏了,幸好这部车质量xng能还过得去,车品又大爆发,总算给熬过去了。

    看到苏望走下车,安溪镇党委记罗大东、镇长李述才对视了一眼,然后赶紧迎了去。

    “苏记,欢迎你到安溪镇来视察和指导工作。”

    “老罗,老李,没什么视察和指导的,我就是来看看。”苏望淡淡然地说道,他跟这两位算是熟人了,都是邻居,平常有过来往,就算是在县开会也是能说几句的。

    罗大东继续恭敬地向苏望介绍排在后面的镇党委委员。苏望脸保持着笑容,跟这些脸带着几丝兴奋的委员一一握手。接着走进会议室,听取安溪镇党委和镇政f的工作汇报。一路走来,一路都是这个程序,经历过二十多次这套程序的苏望一点都没有心燥气浮,很平静地听着罗大东和李述才那半真半假的汇报。

    听完两人的报告,苏望果断了阻止了其他党委委员的具体工作汇报,顺着自己的思路开始提问。罗大东和李述东额头的汗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苏望调研了一路,留下的赫赫威名之一就是他的提问。苏望的提问可以说是直击要害,一针见血。往往几个问题就能把整个党委班子和政f班子问得哑口无言,ji飞狗跳。而到这个时候,苏望既不发火也不直言批评,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是你们职责之内的事情,怎么都不清楚?赶紧去查清楚回来继续。”

    可就是这种语气中却更让人心里发憷,乡镇党委记和乡镇长大部分都是老官油子,知道这态度不明的表现更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幸好安溪镇调研排在后面,罗大东和李述才有时间从前面的“烈士”身吸取经验教训。到后来,各乡镇负责人也搞明白了,苏望关注的是跟民生、经济等等密切相关信息。而且他问的问题也非常巧妙刁钻,很容易撕开你精心编织的外衣,直指真实的核心。

    一来二去,各乡镇负责人也知道了苏记消息很灵通,至少对各乡镇的真实情况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而且他很敏锐,能够从你的报告里发现很多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有的乡镇负责人知道糊nng不过去了,只好如实交待;也有的乡镇负责人则坚持到底,继续糊nng到底。苏望对于这两种态度则是不表扬不批评,只是继续自己的调研,通过自己的手段和渠道去了解该乡镇的真实情况。

    罗大东和李述才在苏望来调研前关商量了两天,烟雾缭绕地差点没把自己熏成腊r,最后定下调子,还是坦白从宽。毕竟安溪镇离富江镇太近了,两地之间的不少居民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说不定安溪镇的情况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传到苏望的耳朵里去了。再说了,听说苏望在安溪镇有亲戚,再怎么隐瞒都是隐瞒不过去的。

    听着罗、李两人还算诚实的回答,苏望脸依然是平静如常,只是不停地在笔记速地记录着。空闲时,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两位,眼睛里的光芒让罗、李两人心里不由一紧,却看不出苏记对自己两人的汇报和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到了中午,苏望也了解地差不多,他拿着手里的笔记,扫了几眼后便定了下来这两天的行程,下午去附近一个村子,明天去比较偏远的三个村子。

    李述才连忙出去安排,罗大东则小心翼翼地说道:“苏记,该吃中饭,我们在食堂里准备了一桌。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向苏记汇报一下,贺副县长昨天就到我们镇来调研交通工作,今天下午就要回县城去,所以中午我们想安排在一起,还请苏记指示。”

    苏望不由笑了笑:“哦,老贺也在安溪,那好,大家一起吃个饭,我刚好也有些事想跟他谈谈。”

    苏望知道罗大东等人的心事。两位县领导同时驾临安溪镇,安溪镇要是分开招待,无故增加负担还题,要是领导心里不舒服就麻烦了。要是一起招待也是麻烦,谁知道这两位县领导互相之间看得顺不顺眼?万一这两位领导之间有芥蒂,硬拉在一起吃饭,安溪镇就好心办了坏事。

    所以罗大东先征求苏望的意见,毕竟他是县委副记兼常务副县长,比贺五华副县长要高一级,只要他定下来了,贺五华也不好说什么了。

    贺五华担任副县长后分管交通等方面的工作,这位本地派的干将很有干劲,任没有几个月便抛出一份渠江县交通建设三年规划,可惜刚到县政f办公会议就被傅刚给毙了。那时程诚刚被拱下去,苏望还在富江镇隔岸观火。

    不过贺五华并不气馁,而是通过一些迂回政策,先做通几个乡镇的工作,那这几个乡镇的乡村公路或连起来,或进行改造升级,为下一步的工作做准备。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本地派部分干部对贺五华产生了意见,说他不集中精力去对抗傅刚的咄咄逼人,尽搞些“无用功”。幸好戴党生对贺五华依然保持着支持,所以没有产生太大的风波和出现什么其它的变故。

    “老贺,听说你昨天就过来了。”苏望主动跟贺五华打着招呼道。

    “是的苏副县长。”贺五华很是客气地答道。

    苏望不由笑了,这个贺五华,心里还有气呀。等坐下来之后,苏望又转头问坐在身边的贺五华道:“老贺,你调研得怎么样?”

    “还好,很有收获。”

    苏望看了一眼神情如常的贺五华,又看了一眼半倾着身子,脑袋向这边侧过来的县交通局副局长尤四化,听说这家伙是傅刚安进县交通局的一颗棋子。县交通局是贺五华的自留地,他在那里当了好几年的一把手,却被傅刚借势钉进去一颗钉子,心里肯定不舒服。可是这次调研贺五华为什么把这家伙带在身边了?难道是怕他不在县城这个尤四化会在县交通局搞些小动作,又或许是想通过这家伙向傅刚表达一些东西,试图缓解与傅刚之间的关系,让这位县政f一号支持他的交通规划。也可能两种意思都有。

    如果是第一种意图,贺五华应该达到目的了,如果是第二种意图,那么贺五华的想法就太一厢情愿了。

    看到尤四化被李述才拉到一边喝酒说话去了,苏望低声对贺五华道:“老贺,你那份渠江县交通工作三年规划我看了,的确很不错。如果能够得以执行,渠江县的交通建设会一个台阶。”顿了一下,苏望又说道:“只是这个规划需要持之以恒去做,没有三五年是看不到什么成果的。”

    贺五华的脸终于动了动,他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望。他此前一直觉得这位县委副记只是运气足够好而已,就算戴党生再三告诫他,也不以为然。可是今天只是对话了几句,他就已经体会到这位苏记的锋芒。

    贺五华可以肯定,这位苏副记已经明白自己想以出政绩去打动傅刚支持那个交通工作三年规划。可是苏望却毫不留情地点出,这个规划没有三五年是看不到成果,这是它最大的缺点。急于想出成绩的傅刚等不等得了这么久?或许正是这个规划无法短时间里出成绩,所以在傅刚心里占得分量还不足,权衡一番后便放弃了。尤其当时搬迁工作正在风头,大家都以为搬迁富江镇是板钉钉的事了。傅刚有这么一个天大的政绩摆在面前,怎么还会为那个什么交通三年规划去费心思。

    不过现在搬迁富江镇工作已经被国字函给彻底否决了,那么傅刚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病急投医?抓住这么一个政绩工作大力支持呢?这是贺五华心里的小算盘。他又看了一眼苏望,心里在嘀咕着,如果没有这个后路,自己说不定真的要与这位苏副记合作了,毕竟现在苏望派的。

    苏望夹了一筷特菜,辣椒闷泥鳅,慢嚼细咽地吃完后又说道:“我到安溪镇之前,戴记就跟我说,这道菜只有安溪镇才能吃得好。”说完他对众人笑言道:“幸好有戴记指点,否则我还不知道这道好吃的菜。”

    贺五华跟着众人一起陪着笑脸附和着点头,心里却是叫苦不已。苏副记这是不是在警告自己,现在本地派在与苏望结后,又赶国字函否决搬迁富江镇,已经稳住阵脚,开始向傅刚发起反攻。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谋求傅刚的支持,那戴党生会怎么想?这是贺五华最担心的地方。他跟随戴党生多年,深知这位领导的心思。如果自己真的迈出那么一步,只怕羊r没得吃反倒惹得一身ā。

    这时,范海阳急步走了进来,在苏望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县长呢?”

    “苏记,傅县长有事去潭州了。”

    “好,我们马回县城。”

    贺五华连忙问道:“苏副县长,出了什么事?”

    “县瓷器厂的职工围在县大院n口了,要求与县领导对话。”苏望淡淡然地说道,“傅县长不在家,我必须赶回去。老贺,老罗,老李,那我先告辞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瓷器厂的“逆袭”(二)

    第二百一十二章瓷器厂的“逆袭”二

    在赶回瓷器厂的路,苏望一直皱着眉头,yin沉着脸。他不是恼怒县瓷器厂工人们“不识大体”,在次去县瓷器厂调研时他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ng,这个厂子迟早要出问题。因此他早就做了一些准备,只是南鹏和沪江那边只是接到一些初步信息,虽然算是好消息,但是关键xng、决定xng的信息还没有出来,所以苏望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此时苏望恼火的是自己被县政f那帮人给“卖了”。他刚才打了几个电话才得知,瓷器厂在几天前就有些形势不妙。按程序,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县政f的领导先顶,于是傅刚去了潭州市,说是去跑两个项目。几个副县长,负责这一块的麦泽运一张病假条便躺进了市人民医院,其余四位副县长,除了贺五华几天前就跑下来继续他的交通工作调研,其余的不是突然找借口去市里了就是有事去了外地,反正是躲了一个没影,于是这段时间一直在乡镇跑的苏望,渠江县常务副县长、县政f的二号只好顶去了。

    还是县政f办没人呀,要是县政f办有自己的耳目,也不会这么突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苏望并不恼火去解决县瓷器厂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他手迟早要解决的。只是这次信息不及时,硬生生被县政f其他几位给架出来了,这让他很不爽。

    苏望通过电话与正在处理这件事的县政f办副主任林元通沟通,了解情况,了解现在正围住县大院大n的百位县瓷器厂工人提出的要求。然后打电话给县公安局局长陈守毅,要求他派出警力维持秩序,但是不得与瓷器厂的工人发生冲突,必须保证不能让形势恶化;接着又打电话给县宣传部部长夏志新,让他通知县电视台以及相关部n,除了进行正常的新闻采访外,还要警惕和注意是不是市、省或外地的记者“偶尔”到来。现在老百姓都变聪明了,知道动用舆论压力了,说不定在筹划这次事情之前瓷器厂的工人们已经向某些媒体递了消息。

    一番忙碌下来后,苏望先默想了一下自己的部署是否有漏dng,然后开始默想着该如何去应对那百位县瓷器厂的工人们。

    丁大山也知道事情紧急,车子开得又快又稳,不到一个小时便赶到了县大院n口。苏望下了车,看到百位工人坐在县大院大n一侧的路,二十多位警察远远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这一百多位工人与县大院和千围观的群众隔开了。

    看到苏望下了车,忙得浑身是汗的林元通不由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发生这件事,不仅几个县领导跑得没影,就连几位县政f办的正副主任也躲得一干净,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这位排名最后的县政f办副主任。如此说起来,林副主任和苏副县长还算是一对难兄难弟。

    虽然县委那边还有领导在,可是这事县政f还没过问处理就推给县委,林元通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就差没跪下来求这一百多号大爷了,总算让事态没有变得严重起来,也让这一百多号大爷让开了县大院大n,坐到一边去了。可是再进一步的让步县瓷器厂的工人却不答应了,他们今天是铁了心要跟一位县领导见面,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否则他们就去市里找市领导说问题去。

    苏望紧紧地握住林元通的手,很亲切地低声道:“老林,辛苦你了。”

    林元通眼睛不由一热,鼻子也开始泛酸,都快一半天了,终于听到贴心窝的暖心话。但是他很快便知道目前的处境和自己的职责,连忙客气道:“苏记,这是我的工作。”

    然后又犹豫道:“苏记,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我们都听你的指挥。”

    “扩音器准备好了吗?”

    苏望在路就打电话让林元通准备了,他连忙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把扩音器递过来。

    苏望打开扩音器,试了试音,直接对闻讯站起来的县瓷器厂工人们说道:“县瓷器厂的工人师傅们,我是苏望,你们都认识我,现在我代表县委县政f来了解你们的情况和问题。次我去瓷器厂调研的时候就跟你们说过,县委和县政f并没有放弃你们瓷器厂,正在努力想办法解决。”

    这时有工人跳出来说道:“这话你都说了两个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在敷衍我们。”

    “你怎么知道县委和县政f没有在做工作?”苏望语气突然变得很严厉,质问的语气让刚才那几位还高声发问的工人不由一阵胆怯。眼前这位年轻人再怎么说也是县里排名第四位的领导,可不是那些什么厂子、局长所能比的。纯朴的老百姓心里多少还有些畏惧。

    苏望看现场气氛被自己一时镇住了,便语气转缓道:“厂里的情况我们大家都知道,负债超过四百万,从今年年初开始就没有正常生产过,已经断断续续四个月没发工资了。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县委、县政f二话不说就打包票说县瓷器厂的问题明天就能解决,你们敢相信吗?”

    “你们的要求我也了解,第一,补发那四个月没发的工资,第二,要求县里拿出一个彻底可行的方案解决县瓷器厂的问题。四个月的工资问题不大,总数才不过五十万左右,县政f有办法解决。可最大的问题是县瓷器厂今后怎么办?难道领完这四个月的工资就算了?县里正在想一个稳妥的办法。不瞒大家说,我已经跟南鹏和沪江两家瓷器出口公司联系,他们对我们瓷器厂很有兴趣,但是如何投资合作,用什么方法合作,合作后原瓷器厂的工人师傅如何安置,都需要坐下来好好商量。而且我也希望能够听取你们的意见。”

    苏望扫了一眼众人,继续大声说道:“工人师傅们,我们的会议室只有那么大,根本装不下你们这么多人,不如你们先推选出几名代表,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们的意见和要求。而你们先回去听消息,不要再围在这里了。工人师傅们,事情要解决,但是总得留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保证,等事情有了眉目,我再到瓷器厂,跟你们做一次开诚布公的对话,好好商谈关于对县瓷器厂的规划。”

    或许是苏望开n见山,直奔主题让瓷器厂工人师傅们觉得他很有诚意,又或许是次他到县瓷器厂做调研,务实诚恳的工作态度给工人师傅们留下很好的印象。大家在那里议论了一会便同意了苏望的建议,推举出六名代表。

    在会议室里,苏望很坦诚地向六位代表阐述了自己的计划,尽管目前只有初步的反馈信息,但是苏望还是夸大了一些,这样至少可以让这些工人代表们看到了希望。

    接下来是工人代表们的提问时间,在经过一阵沉寂,其中一位看去像是知识分子的中年男子在众人的鼓励下站了起来。

    “苏记,请问我们厂跟南鹏或沪江市那两家公司合资前景如何?”

    “你就是赵志良赵工,”苏望先点出了此人的身份,“我听说过,你毕业于华宝大学化工系,是县瓷器厂的技术骨干。你的意思其实是想问,准备与县瓷器厂的那两家公司实力如何?将来会将我们县瓷器厂放在怎么样一个位置?”

    “是的,苏记,我就是这个意思。”赵志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其实这两家公司我比较偏向于南鹏市锦鹏公司,他们从91年成立以来,从一个不到五十万元的小公司发展到如今拥有三千万资产,每年向日本、欧洲出口千万美元瓷器的大公司,可以看出,锦鹏公司是一家极具开拓精神,管理团队经验非常丰富的公司。”

    “当然了,沪江市那家公司比锦鹏公司实力要强两倍,出口额更要多三倍,似乎应该是更合适合资的对象。可是我们不能光看这两家公司的实力,而要看他们谁更适合我们县瓷器厂。”

    众人一片鸦雀无声,不仅六位代表都在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就连林元通和几位县政f办的工作人员也支着耳朵在一旁听着。人的名、树的影,这位苏副记搞经济建设的能力和本事市里都是赫赫有名。这些工作人员可是第一次近距离领略他的“风采”。

    “沪江市那家公司不但家大业大,更在东越省拥有两家瓷器厂。虽然它对我们县瓷器厂很感兴趣,但是却没有那么迫切。我们瓷器厂对于它而言,可以说是可有可无。就算进入到合资谈判,占主动优势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反观南鹏市锦鹏公司,他们没有一家属于自己的瓷器厂,他们以前都是靠代工来生产自己的产品。”看到大家一头雾水的样子,苏望不由笑了,“看来除了赵工,我看大部分人都还没有理解代工的含义。其实是这样的,锦鹏公司根据国外客户的需求,自己设计出瓷器样式来,然后把订单发给内地的瓷器厂,让他们按照要求进行生产。优点就是不需要专n负担一家瓷器厂,成本压力比较小,缺点就是没有自己的核心产品,而且产期和质量不能完全控制。”

    “我们站在锦鹏公司的立场分析一下与我们县瓷器厂合资的利弊。首先我们县瓷器厂规模不大不小,对于锦鹏公司而言不需要拿出一笔太大的资金,合资的压力不会很大;其次,我们县瓷器厂有自己的特,那就是我们瓷厂拥有牡丹红瓷土,拥有烧制牡丹红瓷器的技术。”

    渠江县有两处的瓷土非常有名,不过那些已经被国家给“定”下来了,专n成立了矿区用于供应其它两家很有名气的瓷厂。渠江县瓷厂只好退而求其次,占据了两处还算不错的瓷土矿区。结果到了八十年代中,无意中发现那两处矿区的瓷土居然可以烧制红瓷器。经过几年的摸索,渠江瓷器厂可以烧制出非常精美的牡丹红瓷器,还荣获国家、部和省里的技术创新奖。可惜到了九十年代,这些东西不能当饭吃,渠江县瓷器厂依然走了衰败的道路。

    “有了这个法宝,我们跟锦鹏公司谈合资时就可以占据优势,因为他们需要我们瓷器厂作为竞争核心,发展出具有特的拳头产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可以跟锦鹏公司好好谈一谈,县瓷器厂职工安置情况,今后的待遇问题。”

    会议室里先是几秒钟的静寂,接着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赵志良站了起来,ji动地说道:“苏记,你刚才说得太精辟了,而且我们也感觉得出,你是真心实意地为我们瓷器厂着想,我们一定支持你。”其余五位代表也在拼命地点头。

    苏望挥挥手示意赵志良坐下,然后又开口道:“赵工,诸位工人师傅们,首先我要向你们表示道歉。虽然从次调研后我就开始着手这方面的准备,但是因为情况还没有明确,所以我也就没有向你们通报,结果让你们担心了,酿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说到这里,苏望脸一正道:“我马会向县委、县政f做汇报,尽快开始与锦鹏公司的合资工作。但是诸位工人师傅们,在这个紧要关头还要请你们保持克制,不要影响到我们与锦鹏公司的合资谈判。当然了,我也会向县委和县政f提出申请,先解决工人师傅们被拖欠的四个月工资。请帮忙,我们渠江县委县政f一定会站在县瓷器厂的立场,为工人师傅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赵志良和其他五位代表看去很受鼓舞,他们不是技术骨干,就是在县瓷器厂干了多年的老工人,好话歹话还是听得出来。苏副记如果没有花心思在县瓷器厂,如果不是真的想去解决瓷器厂的问题,也不会说出这么一番很有道理的话来。

    看着他们离开会议室的背影,苏望不由r了r太阳xe,转头对范海阳道:“海阳,孙记那边有空吗?”

    “苏记,我已经沟通过了,孙记现在正等你过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瓷器厂的“逆袭”(三)

    第二百一十三章瓷器厂的“逆袭”三

    在往孙吉盛办公室走的路,一直默然的苏望突然对范海阳低声道:“海阳,你有熟人在县瓷器厂吗?”

    范海阳顿了一下,脑子飞了好几圈才答道:“苏记,我爱人有个同学在县瓷器厂劳资科。请牢记我们的iZiL”

    “人可靠吗?”

    “苏记,这点我就不好说了,我跟这人接触地不多。我得回去问问我爱人,她跟我爱人算是好姐妹,关系还不错。”

    “你再给小蔡打个电话,他人头比较熟,让他帮忙在瓷器厂再找两个靠得住的人。”

    “好的苏记,只是我怎么交待他们?”

    “县瓷器厂今天闹事,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你让他们多注意些,看厂里有什么别的动静。”

    “苏记,我知道了。”范海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坐在办公室的长沙发,苏望把自己对县瓷器厂的合盘计划都一一汇报了。孙吉盛听得很仔细,但是中间没有开口ā话。一直等苏望讲完了,这才递过来一支烟,开口问道:“小苏,瓷器厂的事情你有多少把握?”

    “孙记,我心里有七成把握。”苏望默算一下答道。

    “有七成把握已经很不错了,这事小苏你就先全部担当起来,傅县长那边事情比较多,一时也忙不过来。”孙吉盛随即话头一转道,“小苏,你现在兼任渠江常务副县长,县里和市里对你的期望很高,希望你能尽快进入角è,为渠江县经济建设做出贡献。”

    苏望看着孙吉盛那张很是亲切关怀的脸,默然了一会,脸è肃然地说道:“请孙记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渠江县的经济建设做贡献。”

    孙吉盛笑得更加亲切了,挥挥手道:“小苏,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你的能力和干劲我是知道的,肯定是不会辜负县里和市里的期望。对了,有空多去下市里,向市委和市政f领导做下汇报,黄记和张市长对渠江县的工作都非常关心。”

    苏望有点明白孙吉盛话里的意思了,连忙点点头道:“孙记的指示我记住了。”

    孙吉盛笑意更浓了,只是当苏望的背影被办公室的门给挡住后,那浓浓的笑意很快便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淡淡yin郁之è。

    孙吉盛现在心里很着急,自从老司任谷泉离开朗州市后,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没娘的孩子一般。想投奔某家当新靠山,可是不知为啥,孙吉盛觉得市里大部分领导对自己这个前任市委记留下的亲信还比较忌讳。真是想不明白有什么好忌讳的,义陵县的龙欲珍跟任谷泉的关系谁人不知?可人家现在也光明正大地成了詹利和记麾下一员。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行了呢?

    孙吉盛选好了改庭换面的新目标-市委记黄云才。在孙吉盛想来,黄记刚到郎州市没多久,应该正是大肆招兵买马的时候,自己这个时候投过去,应该能沽个好价钱。可是孙吉盛万万没有想到,黄记对自己居然一直不冷不热,好容易找了几次机会到他跟前汇报工作,却不曾想黄记更关心有关苏望的信息。

    孙吉盛有点嫉妒了,但是很快又转过念头来,大力支持苏望的工作,这样也会进入到黄记的视野中去。既然正规途径不行,孙吉盛决心另辟蹊径。毕竟做为一位班长,能够帮助和支持年轻同志成长起来也是大功一件。

    不过昨天孙吉盛接到老司任谷泉的电话,这位郎州市曾经的当家人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个意思,他那边也找到新东家了,正在努力向新东家展示实力。因此任谷泉暗示孙吉盛,要紧密团结在老司的周围,听从指挥,服从安排,随时等候调遣。

    孙吉盛是任谷泉的老部属,这位话还没讲完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来这位主不甘心就此“沉沦”下去,准备向新东家交一份投名状。任谷泉有多少本钱孙吉盛还是知道的,还不是留在郎州市的一帮子亲信嫡系。想到这里孙吉盛不由心里直冒火。任谷泉为了自己的前途就把大家伙当炮灰,还念一点旧情吗?所以孙吉盛心里只想着赶紧走进黄记的队伍中去,听说黄记面是段记,啧啧,目前这可是荆南省头号嫡系部队呀,到时候就可以脱离任谷泉的影响,不用做炮灰了。

    只是利用苏望吸引黄记注意力的做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不过孙吉盛感到庆幸的是苏望现在资历还太浅,黄记对他再器重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如果换成是傅刚或戴党生,孙吉盛早就甩小飞刀了。

    回到县政f这边的办公室,苏望先给傅刚打了一通电话,聊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然后给林元通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通知相关人员,明天下午两点半召开县政f办公会议。

    到了第二天午,范海阳接到了几个电话,便跑来向苏望汇报道:“苏记,县瓷器厂昨天有了一些新的动静。厂劳资科科长宋浦江,供销科长汪盛,保卫科长窦振南聚在一起,向瓷器厂的中层干部散布一些谣言,说县里准备把瓷器厂卖掉,届时中层干部会一个不留,搞得瓷器厂各科室人心惶惶。另外他们三个还叫底下人在工人中间散布谣言,说瓷器厂被卖掉后厂里的工人全部下岗。幸好赵工他们几个代表在工人师傅中威望很高,而且大家也知道他们几个的德行,所以除了少数工人之外,大部分工人还算比较稳定。”

    “海阳,他们三个有什么背景,他们指使散布谣言的人你查出来了吗?”

    “苏记,蔡记昨天给我介绍了两个瓷器厂的人,在我爱人的同学和那两人的帮助下我清楚了宋浦江三人的背景。宋浦江、窦振南是瓷器厂党委记劳丛飞的人,汪盛是瓷器厂厂长舒晨明的人。他们指使散布谣言的人有两个,都是厂里有名的魂魂。”

    苏望点了点头,劳丛飞和舒晨明他听说过,这对搭档到县瓷器厂六年,搞得瓷器厂一年不如一年,可听说他们却是房子修起来了,儿女穿金戴银,日子不知道多滋润。

    “你打电话给赵工,告诉他,就说瓷器厂出现一些不好的传言和状态,可能会影响到瓷器厂的改制,让他和其他代表们务必稳定住工人师傅们。你再告诉他,让他放心,县里绝对会以瓷器厂和大部分工人师傅利益为重。”

    “我知道了苏记。”

    苏望伸手准备打电话时,看到范海阳在那里欲言又止。

    “怎么了海阳,还有什么事吗?”

    “苏记,老丁午打听到小车班的老游一大早就开车赶往郎州市区。”

    “老游?”

    “是的苏记,麦副县长的司机老游。”

    “哦,我知道了,你去忙。”

    苏望拨通了蔡浩的电话,先把瓷器厂的情况简单一说,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阿浩,我听你以前说过,你认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人。”

    “是的苏记。”

    “你想办法把那两个魂魂关进去一段时间。”

    “苏记,我明白了。那两个魂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会让我朋翻翻他们的案底,把他们关进去一两个月,也不会让人察觉到跟瓷器厂的事有关联。”

    “那就好,阿浩,富江那边情况如何?”

    “苏记,富江这边的工作都在按照你的部署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家都很服钟记,潘镇长的干劲也很足。”蔡浩两句就点出了苏望想知道的情况。

    “那就好。对了,你要是晚有空,下午陪老刘、老路到县城来一趟,我有事跟你们商量一下。”

    放下电话后,苏望想了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笑呵呵地说道:“陈部长,今晚有空吗?有空,那就好,我今晚带两个人过来蹭饭吃,我说陈大部长,你可得准备好,你堂堂一个县委组织部长可不要太寒碜了。哈哈。对,县瓷器厂的事你也听说了,那两只老鼠我知道,一个姓劳,一个姓舒,合在一起就是老鼠呗。哈哈,你说他们俩的姓怎么配得怎么好?当初麦副县长是不是jing心挑选过的?当然了,我当然知道他们俩是麦副县长的人。陈部长,多谢你的提醒和关心,我心里有数。行,行,晚我们见面再详谈。”

    下午县政f办公会议在苏望的主持下按时召开。除了傅刚依然没法回来之外,其余五位副县长,排名第三的麦泽运从郎州市人民医院回来了,一边跟众人打着招呼一边在自己位置坐下;负责农业的副县长李思德刚从五方县参观学习回来,一声不响地坐在位置;负责教育卫生的副县长刘椰岛刚从市里开完会回来,低声跟刚下乡回来的负责民政、人口计划生育的副县长马绍鸿在交谈着;贺五华则转着手里的笔,眼睛时不时扫过苏望和麦泽运。

    县政f办主任郑更生、几位副主任除了陪傅刚去潭州的王副主任外,也都到齐了。

    “同志们,今天我受傅县长的委托召开这次县政f办公会议,主要是解决县瓷器厂的问题。昨天的事情大家也听说了,孙记和傅县长指示,一定要妥善迅速地解决县瓷器厂的问题。大家先议一议,有什么建议都说一说。”

    苏望话刚落音,麦泽运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县瓷器厂的事情我在市人民医院的病床就听说了,心情非常沉重呀。县瓷器厂是我县的明星企业,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真是让人痛惜。在目前市场经济的大巢冲击下,在外部环境的影响下,县瓷器厂变得举步艰难,但是我们更要迎难而。想到这里,我不顾还在生病,从市人民医院赶了回来,就是要请缨处理县瓷器厂的问题,就算搭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要把县瓷器厂的问题解决好,为组织减轻负担,为人民解决难题。”

    听到麦泽运这慷慨ji昂的陈词,大部分在座的人心里都忿忿地骂了一句,还真会装,谁不知道县瓷器厂那两只老鼠是你的亲信,瓷器厂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军功章”有他们俩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大家把目光投向苏望,都在等待这位常务副县长会如何接招?昨天苏望放出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要不然麦泽运也不会火急火燎地从市区跑回来。只是人家是分管这一块的副县长,你苏望再怎么做也不能把人家绕开,毕竟你只是常务副县长,又不是县长。

    苏望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扫了一眼众人道:“大家还有其他的意见吗?”

    众人默然无语,眼观鼻鼻观心,贺五华看了一眼苏望,又看了一眼麦泽运,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麦泽运的资历非常老,跟戴党生有得一拼,副县长也当了七年,只是一直没有挂常务,也没有挤进常委中去。可人家底子还在那里,所以几位副县长也不好跳出来驳他的面子。

    苏望看一圈众人的表情,点点头道:“根据孙记和傅县长的指示,县政f一定要全心全力地将县瓷器厂的问题解决好,所以孙记代表县委指示我们县政f这边立即成立县瓷器厂改制领导小组,由我担任小组组长,麦副县长和郑主任担任副组长,林副主任担任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范海阳担任副主任。过两天正好开县常委会,我会把这件事在会提一下。”

    大家听完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续保持着沉默。麦泽运虽然不是很满意,但心里一想自己好歹还是个副组长,多少能分些功劳,算了,能捞到多少算多少。这个小苏记虽然年轻,但好像有些手段,又有背景,能不惹还是不惹。

    可是苏望下一句话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补发县瓷器厂工人师傅们四个月的工资。老林,你以县瓷器厂改革领导小组的名义打一份报告,届时我会拿给孙记签字,再转到县财政局。领出钱后你们领导小组办公室的人会合财政局的人,把这笔钱直接发到工人们手。”

    麦泽运不悦地说道:“苏副县长,县瓷器厂还有党委,还有组织任命的厂长和副厂长,这样做恐怕不大好。”

    苏望语气骤然变冷道:“昨天的事情整整大半天,瓷器厂党委成员,还有那些厂长和副厂长都去哪里了?就凭这一点,瓷器厂党委和厂部领导就应该接受处分我会在常委会提出来,要求县委对瓷器厂党委和厂部成员进行组织纪律处分”

    麦泽运嘴巴张了张,却郁闷地不知道说什么,贺五华却在心里暗自发笑,这苏记还真“欺负”人,口口声声常委会,摆明欺负人家麦副县长根本参加不了常委会。不过看到一向喜欢倚老卖老的麦泽运吃瘪,贺五华心里觉得很舒爽。

第二百一十四章 傅家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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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傅家叔侄

    傅刚手机突然响了,他连忙向坐在对面的叔叔傅小辉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站起来出了书房接电话,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看到侄子回来,而且脸sè似乎不大对,放下文件的傅小辉开口道:“老四,出什么事了?”

    “叔,县里出了点事。”傅刚把这两天县瓷器厂发生的事,以及苏望的动作一五一十给傅小辉说了一遍,这些都是他留在渠江县的耳目刚才在电话里告诉他的。

    傅小辉听完后默然了一会,突然嘿嘿一笑道:“看样子你们县的那个麦副县长恐怕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傅刚不由一愣,连忙问道:“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四,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县瓷器厂党委书记和厂长都是那个麦泽运的人,而瓷器厂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那两位逃不了干系,那个麦泽运能逃得了干系吗?”

    傅刚默想了一会道:“叔,我倒是听人说起过,那个麦泽运不仅在瓷器厂吃了不少油水,其它厂他也占了不少好处。你的意思是苏望要动麦泽运?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傅小辉没有直接回答傅刚的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开口问道:“你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那位苏望就不知道吗?”

    “叔,苏望不是已经准备要拿下瓷器厂那两只老鼠了吗?难道他还要继续往深挖一步?”

    “老四,你正式当选为县长要立威,他当选为常务副县长就不想立威了吗?这一次你见机快,躲过去了,结果让那个麦泽运把苏望给架了出来,换做你,你心里舒服吗?而且这个麦泽运还不知死活,看到有功劳可捞,又转了回来,岂不是正撞在枪口上了吗?”

    “叔,你的意思是苏望想拿麦泽运立威?”

    “老四,你把你们县这位苏副书记的情况跟我说说,要想知道一个人将来会怎么做,就必须了解他过去是怎么做的。”

    傅刚把知道的有关苏望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傅小辉详细地说了一遍,傅小辉越听越是yīn沉,到最后才幽幽地说道:“老四,你是说这个苏望就是俞老的那位关mén弟子,董怀安和罗中令的小师弟?”

    “是的,叔,就是他。”

    “你等等,我先打几个电话。”说罢,傅小辉拨通了几个电话,哼哼哈哈聊了大约半个小时,这才放下电话,眼睛的光芒却是越来越盛。

    “想不到是他”

    “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一直在纳闷,董怀安和罗中令怎么这么快就把手里的人过渡到覃长山的那边,我一直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原来是这样。”

    “叔,你发现什么了?”

    “老四,你知道苏望在读荆南省工学院时有一位老师叫杨明和吗?两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密切。而这位杨明和现在是昭州市莲山区区长,也是覃长山的乘龙快婿。3∴35686688”

    “叔,你的意思是?”傅刚迟疑一会道,“这个苏望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吧。”他知道苏望很牛,牛到不声不响就通过关系把自己和孙吉盛筹谋已久的搬迁富江镇来了一个大终结,可是应该不会牛到叔叔说的这种程度吧。

    “两张网连结不需要什么重要的人物,只需要一两个合适的棋子做节点,哪怕这个棋子再微小也能迅速地联在一起了。这个苏望,恐怕比你知道的还要不简单。如果是他无意之间把这两张网联在一起,不,应该是三张网,姚国良那里留下的底子也不容小视,那他的运气也太好了,但我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是他有意把这几张网联在一起,我倒有些担心了,那这个苏望恐怕比你我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看着傅刚脸上那副不肯相信的神情,傅小辉突然笑了笑说道:“刚才我打听到一个很有趣的消息。我听人说,前几月,就在黔中发生变故前,李惠国的儿子李小昭跟一个背景很硬的世家子弟发生了冲突,好像是李小昭看上人家的nv朋友,结果发生了冲突,最后还是常乐民出来调解,才把事情给了解了。而那个世家子弟据说跟罗中令关系密切,圈子里传闻说是姓苏。”

    傅刚心里不由一惊,细细一想突然说道:“叔,在七月初,苏望突然请了几天假,听说好像家里突然发生事情了。”

    “苏望的nv朋友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傅刚默然想了一会才说道:“我有一次跟苏望吃饭时听他说起过,他nv朋友姓石,郎州市区人,好像今年从首都外国语大学毕业。”

    “那就对得上了,我听人说,李小昭看中的那个nv孩正是首都外国语大学的,当时是陪一个很重要的德国考察团去黔中。听说这件事当时在经贸委、外jiāo部闹了一阵子,后来却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很多事情是不可能隐瞒的,李小昭在苏望和石琳身上吃了一个大瘪,刚好被另外一个不对眼的家伙知道了,跑到首都圈子里大肆宣扬了一番。只是这件事双方都不打算声张,所以很多内幕的东西都没有爆出来。

    “叔,你是说苏望跟黔中那件事有关联?”

    “应该是有关联,至于扮演了什么角sè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当时谁也没想到,淮海系在明,学院派在暗,两派联手动作居然这么快,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黔中省就全变了模样。从情况看,应该是两派筹谋已久的,不过其中很多东西都让人看不懂。”

    傅小辉说着说着又陷入了沉思,最后猛地抬起头道:“现在我对这个苏望越来越感兴趣了,说不定倒是可以试一试。”

    傅刚心中满是疑huò,迟疑地问道:“叔,怎么试?”

    傅小辉脸sè已经恢复正常了,挥挥手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把渠江县的工作做好。对了,你也该回去了,不要总是待在潭州市。对了,有空你劝劝傅同。”

    说到这里傅小辉不由又拧起眉头了,“最近不知道他被什么mí住了心窍,总是往岭南跑,说要做什么家电产品在荆南的总代理,还说要拿下整个中南地区,并进军西南地区。好高骛远的家伙,你劝劝他,不要总是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馅饼砸下来,吃不吃得到是一回事,搞不好容易被馅饼砸到。”

    傅刚跟堂弟傅同的关系非常好,也非常清楚这位堂弟的个xìng。以前叔叔在首都,他一个副部长的儿子不显山lù水,在一大堆的猛人中间算不了什么。好容易叔叔到地方任要职,这个堂弟还不海阔天空,憋着劲一路撒欢。反正家里也知道傅同对走仕途不感兴趣,一mén心思想着发财,所以也不大管他。

    对于傅刚而言,傅同能够走上商路更好,免得伤了兄弟的情分。

    “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劝他。”傅刚心里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却是一团火热,今晚不知道堂弟会带自己去哪里玩。这两天跟着傅同这才知道,原来潭州市也有销金窝呀。

    傅刚跟傅同两人又厮hún了两天,终于把前段时间因为暂缓批复搬迁富江镇国字函带来的烦恼一扫而空,这才施施然回到了渠江县。

    一回到渠江县,傅刚正好赶上召开县常委会,一开会,苏望就把县瓷器厂的事摆出来了,严厉地批评瓷器厂党委和厂部那帮人的不作为。大家也听得“义愤填膺”,你丫的吃干抹净也就算了,留个烂摊子还要县领导帮你搽屁股,这样的同志要不得,一定要严惩不贷。

    于是县常委会一致通过了苏望的提议,正式成立渠江县瓷器厂改制领导小组,做为渠江县属国企改革的试点。苏望担任领导小组组长,麦泽运、郑更生担任副组长,林元通、范海阳担任领导小组办公室正副主任。劳丛飞、舒晨明等县瓷器厂书记、厂长、副厂长等人全部停职,先回县轻工业局听候安排。县瓷器厂由领导小组全盘接手,县里下拨一笔紧急资金,先把工人们拖欠的四个月工资给补上。在座的也怕这些断粮很久的工人们去市里找市领导“谈话”。

    接着是几项人事安排,富江镇纪委书记刘宇生进县纪委常委,兼任县监察局副局长,富江镇党委副书记蔡浩兼任镇纪委书记,副镇长杜远驰兼镇党委委员,镇党政办主任曾伟亮进县政fǔ办担任副主任,接替一个快要退休,被顺势踢到县政协办公室养老去的副主任。还有其它几个乡镇负责人的调任,反正除了苏望大有收获外,戴党生也获益不小,收复了此前的一些“失地”。

    傅刚在会议上很少发言。对于苏望跟戴党生联手,县常委会的确很难挡住两人的锋芒。只是傅刚很纳闷,孙吉盛为什么会改变态度,以沉默来支持苏望呢?难道上次搬迁富江镇被国务院否决了,这位县委书记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傅刚可不会这么认为,他盘算着,孙吉盛应该另有打算,只是有什么打算,他一时还没猜透。

    而苏望与戴党生结盟,却能很好地把握这个度。他支持戴党生“抢位子”,却不会去触及孙吉盛乃至其他常委的利益。既然如此,那就只好从傅刚这里挖ròu了。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傅大县长那刚猛劲一过,现在正是最虚的时候。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难题没有解决-渠江县煤矿改革的事情。现在傅刚都有点后悔了,当初了为了打压戴党生一系选择了这个突破点,想不到却带来了这么大的后果,现在是yù罢不能。不要说县常委,县政fǔ里那帮人个个都是有眼力劲的,谁肯往这件事上沾边?还是你傅大县长自己惹事自己去了吧。

    傅刚也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好,不仅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威信会dàng然无存,市领导恐怕对自己的印象也不会好了,甚至可能成为省里的笑柄。正因为大家都知道傅刚有背景,所以都睁大着眼睛在看着呢。

    在叔叔的指点下,傅刚采取了守势。傅小辉说得很对,苏望和戴党生结盟只是一时情形所迫,当傅刚这个共同的“大敌”消去之后,苏、戴两人迟早要翻脸的,因为县里的地盘和利益只有那么多。傅刚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然后再伺机而动。

    会议结束,傅刚笑眯眯地对苏望道:“苏副书记,你一出手,我一直头痛的渠江县国企改革的问题一定会引刃而解。”

    苏望微笑着答道:“傅县长,前些日子你有事去了潭州,很多具体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不知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向你做个详细地汇报。”

    傅刚哈哈一笑道:“我今天正好有空,苏副书记,请。”

    两人一边低声笑谈着,一边跟在孙吉盛身后走出了会议室,好像一对感情很好的知己朋友。戴党生等人看着两人的背影,都lù出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苏望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后立即向沪江市某公司和南鹏市锦鹏公司发出邀请函,请他们到渠江县考察,看是否能够进行合资的初步谈判。

    正如苏望所料,沪江市那家公司的回函很含糊,意思是你渠江县先派人过来,大家先谈谈,再确定是否到渠江县进行考察。人家总经理也忙,一分钟上下好几十万,怎么能随随便便到渠江这么个小地方来呢?

    倒是锦鹏公司很快有了回音,说总经理、技术总监、财务总监一行三人后天会到渠江县。

    苏望是通过南鹏市的大学同学王chūn鹏联系上锦鹏公司的。王chūn鹏的消防器材公司96年就开张了,在他那已经当上南鹏市府城区公安分局消防科科长的叔叔帮衬下,生意是异常地红火,听说今年已经向销售额过千万迈进了。看来那小子已经淘到了第一桶金。

    苏望找到王chūn鹏,希望他给帮忙联系几家在南鹏市做瓷器出口贸易的公司。王chūn鹏刚好认识这么一个人,锦鹏公司的老总,蒋贵南。年初时锦鹏公司扩大规模,搬进自己买的办公楼,可消防设施验收这块却被卡住了。蒋贵南经朋友介绍找到了神通广大的王chūn鹏,请他帮忙解决。

    王chūn鹏这个人一向比较四海,喜欢结jiāo朋友,尤其是“有大出息”的朋友。加上跟蒋贵南又谈得投机,二话没说就拍xiōng脯答应下来了。稍一打听,这才知道锦鹏公司消防装修完全符合标准,只是当初无意中怠慢了片区派出所的一个民警,结果这家伙刚好跟消防科的一个干警是同学加好朋友,于是就百般刁难。

    王chūn鹏把他们请过来吃饭,一条龙直接消费下去。这两人知道王chūn鹏的背景,也借着这个台阶下了,第二天就在锦鹏公司的消防验收报告上盖章签字了。让蒋贵南烦恼了半个月的事情就这样轻松被解决了,于是蒋贵南也认下王chūn鹏这个朋友,没事经常一起吃饭打球。

    王chūn鹏把渠江县瓷器厂的情况给蒋贵南简单的一说,他抹不过面子,勉强答应让苏望寄部分样品和瓷土过来。结果东西一寄过来,蒋贵南动心了。他可是识货的人,知道这牡丹红瓷器全国仅此一家,虽然现在不是很有名气,但是如果好好经营,绝对是个大宝藏。而且蒋贵南听王chūn鹏吹嘘,他同学在那个县里是领导,绝对是一句顶十句的人物。蒋贵南知道到内地去投资办厂,如果有当地领导罩着,绝对是事半功倍,接到渠江方面的正式邀请便带着人动身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瓷器厂的“逆袭”(四)

    第二百一十五章瓷器厂的“逆袭”(四)

    苏望跟蒋贵南一行展开了实地考察和初步谈判,傅刚也不得闲,转身去了郎州市区,因为他要郎州市委、市政fǔ汇报有关渠江县瓷器厂改制的计划,以争取市里的支持。这不是他抢苏望的功劳,而是上次苏望向他详细汇报工作时“请”他代表渠江县政fǔ去向市里做汇报,争取支持的。

    傅刚心里虽然好笑苏望这两面讨好的“拙技”,但盛情难却,“勉为其难”地拿着苏望做的详细规划报告跑了一趟市里。这样能够在领导面前加分的好事不占白不占。

    “嗯,你们渠江县这个国企改制计划做的很好,因地制宜,不仅仅是处理问题,还找出个个国企的问题所在。虽然里面重点是渠江县瓷器厂,但是对化féi厂、农机厂、水泥厂也都有提及,做得很全面。”黄云才很满意点头道。

    “黄书记,我们渠江县政fǔ一直都很重视县属国企改革的问题,因为这涉及到数千职工和上万家属生活温饱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可能会对我们县的经济建设工作产生不利的影响,也可能会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因此我们县政fǔ在县委的领导和支持下,先对县属国企做了一次全面的mō查,了解了情况,然后众策群力,拟定了这么一个初稿,也向县委做了一个初步汇报,得到了县委的大力支持。只是因为这里面牵涉到方方面面,所以还需要市里的支持。”

    傅刚做好了充分准备,把苏望向他汇报的情况稍微这么一转,就变成了他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毕竟他代表着整个渠江县政fǔ嘛。

    “傅刚同志,你们渠江县能够沉下心解决难题,这份心思,这份决心市委是看得到的,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切实解决好渠江县国企的问题。”说到这里,黄云才笑呵呵地说道“我希望渠江县能够走出一条新路来,为郎州市国企改革作出表率。你放心,市委肯定是会全力支持的。”

    傅刚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能够得到郎州市一哥如此赞誉,就算他是下来镀金的,也是十分高兴。

    “对了,苏望同志现在在忙什么?”黄云才突然问道。

    “黄书记,苏望同志正在陪南鹏市的一家公司对县瓷器厂进行实地考察,如果顺利的话会展开合资的初步谈判。”傅刚一时没有明白黄云才这句问话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嗯,傅刚同志,你们渠江县国企改革工作要做,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也要抓紧,那就是你们渠江县中小煤矿改革的事情,你一定要把它继续抓下去,而且要搞好。”黄云才这时脸sè变得有点严肃了。

    傅刚心里不由叫了一声苦,感觉自己这次可能又被苏望给坑了,嘴里却连连向黄云才保证“黄书记,请放心,我们渠江县政fǔ已经将中小煤矿改革事宜做为今年的重点工作,一定会全心全力做好。”

    出了黄云才的办公室,原本还很兴奋的傅刚越想越郁闷,你苏望才二十六岁好不好,怎么比几十年的老机关油子还要滑,他肯定料准了市里不仅重视渠江县国企改革,也会同时关注中小煤矿的改革,谁来汇报工作,市里领导肯定会两件事一起提,自己的脑子怎么就不知道多转几个圈呢,还是基层历练得太少,这里跟部委机关还是有差距的,可是苏望那小子怎么历练出来的?。唉,看来这小子的便宜占不得,一占反而要吃亏。

    傅刚拿起手机,想给自己的“仕途导师”-叔叔傅小辉打个电话,好好“吐吐槽”。器:无广告、全文字、更可是他捏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下了。

    走进市长张会元的办公室,傅刚的心情没有那么兴奋和高兴了。如果不是骑虎难下,傅刚恨不得马上就回渠江县去。市委书记那里做了汇报,直属上司-市长这里却不做汇报,这,这也太不给市长面子了。傅刚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听完傅刚不喜不怒的汇报后,张会元看着傅刚愣了几秒钟,然后脸上lù出很亲切的笑容,把傅刚大肆夸奖了一番,说他对渠江县政fǔ的领导非常有力,工作能力非常出sè,云云之类。到最后还是点了一句渠江县中小煤矿改革的事情。

    出来后的傅刚脸黑得要下雨了,尼玛的,这苏望虽然年轻,可是小飞刀甩起来不比戴党生这种老jiān巨猾的人差呀。今天算是领教,看来叔叔说得一点没错,这个苏望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只是傅刚想不明白了,俞枢平这老教授好歹也是国内经济学界的权威泰斗,难道还兼教权术?不过想想他那帮牛叉的学生,傅刚也释然了,如果这位老教授教学生时不“夹带sī货”,也不可能教出这么一帮妖孽的学生来。

    傅刚头有点晕,mímí糊糊地走在市大院里,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傅县长”

    傅刚扭头一看,呀,好漂亮妩媚的一个妙人儿,一身合体的套装,把丰满的身材裹得圆圆满满,xiōng口还裹出一道白皙的深沟,吞噬着男人的目光。那眼神,那嘴角,那脸蛋,尼玛的,不比潭州市遇到的那些什么省歌舞团、省艺术学校、某电视台、某模特公司的妹纸差呀,甚至还胜上一筹。

    傅刚一时没有想明白这个熟人到底是谁,nv孩自己开口道“傅县长,我是市团委的宋菲菲呀,上次跟着我们许书记到你们渠江调研,你还接见过我们呢。”

    “哦,是市团委的宋菲菲。”傅刚有点印象,当时市团委书记许昌国到渠江县调研,他lù过一面,只是当时他的注意力放在更有味道,更有气质的詹小芳身上。这个宋菲菲,只是当时惊叹了一下其美yàn,后来时间一久就忘记了。

    “傅县长,你这是来市里汇报工作?”宋菲菲见傅刚想起了自己,笑脸如huā地继续说道。

    “是啊,刚给黄书记和张市长汇报过工作。”傅刚淡淡然说道,看到宋菲菲脸上浮起的羡慕之sè,这淡然之sè反倒更浓了。傅刚好歹也是huā丛中的招讨使,对nv孩,尤其是爱慕虚荣的漂亮nv孩的心思很能把握几分。

    两人边走边聊着,傅刚可谓是尽显其儒雅风度,幽默气质,几句话让宋菲菲的眼睛里差点冒星星了。

    到了huā坛处,宋菲菲有点依依不舍地道“傅县长,不好意思,我要回团委上班去了。如果下次有去渠江,你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呀。”

    傅刚微笑道“一定,一定,我就等着宋菲菲同志来。”

    宋菲菲宛然一笑,带着一丝飘散在空气里的淡香,转身离开,走进了市团委所在的办公楼。看着她如随风杨柳般摇摆的背影,还有那晃动中格外吸引目光的tún部,傅刚吞了一口口水,脑海里闪过一些儿童不宜的香yàn情景,有机会一定要搞上这个nv人,看这水蛇腰,还有这屁股,一看就知道肯定够劲。傅刚一边暗暗发狠,一边也转身离开了。

    宋菲菲走到二楼走廊上,刚好看到傅刚走进树荫处,脸上已经变得平静如水,还带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蒋贵南见到苏望非常惊讶,首先他惊讶苏望的职务之高。不管王chūn鹏如何吹嘘,蒋贵南觉得他的同学无非不过是一个县职能局的局长,顶天一个非常委副县长。可是见了面两下一介绍,蒋贵南才知道苏望竟然是渠江县县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

    蒋贵南对体制内部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一个常务副县长已经了不起了,谁知还有另外一个职务,县委副书记。这两个职务加在一起就更加了不得,可以说是党政一把抓了,比一般的县委副书记或常务副县长要强多了。

    其次蒋贵南惊讶苏望的年轻。王chūn鹏读书有点晚,所以从小学到大学几乎都是“超龄学童”,比其他同学都要大上一到两岁,加上他长得比较老成,所以现在二十八岁的他说三十出头也有人信。所以蒋贵南一直以为苏望可能也有三十岁了,结果稍微一打听,才不过二十六岁出头。

    蒋贵南心里在嘀咕了,这么年轻就在地方担任这么高的职务,不是仅仅用一句年轻有为、才干超群就能说得过去的。所以他对这次合作有多了两分期盼。

    苏望带着蒋贵南亲自来到县瓷器厂,实地考察了瓷土区,泥胚、挂sè上釉等生产区、烧瓷窑区等厂区也细细地看了一遍。

    苏望亲自向蒋贵南介绍瓷器厂二十多位四五十岁的烧瓷师傅,然后指着他们道“蒋总,这些师傅都参加过当年牡丹红瓷器研制、成品、完善和量产过程,可以说,除了瓷土,这二十多位师傅就是县瓷器厂最重要的财富之一了。”

    听了苏望的话,蒋贵南和众人一样都不由动容,想不到这位看问题看得深,很准。

    一路看过来,又细细看过堆在仓库里的瓷器,蒋贵南对于渠江县瓷器厂的情况还算满意,不过他对县瓷器厂的上sè和画工却是腹诽不已,觉得老土、毫无新意和jīng品气质,简直是在làng费牡丹红这一富有特sè的瓷器。

    苏望听完蒋贵南和他带来的技术总监的抱怨后,沉yín一会道“蒋总,我明白你的意思。假设锦鹏公司与我们县瓷器厂合资成功,我猜测贵公司一定会走jīng品路线,打牡丹红这一特sè牌。所以我能理解蒋总你对画工、上sè的要求,因为只有走雍容华贵这个主题路线,才能尽显牡丹红瓷器的特sè和优势。”

    蒋贵南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想不到苏书记对市场营销颇有造诣。”

    “哪里,蒋总,我只是个mén外汉。只是现在以经济建设为主,我们领导干部不懂一些经济和市场知识不行呀。至于县瓷器厂工人们的画工水平偏低,我有一个建议,供蒋总参考。我们朗州师院有个美术系,水平还不错,出了好几位画家和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我的意思是我们县政fǔ出面,与朗州师院联系,开设一个培训班,组织县瓷器厂的一批青年工人去培训。给瓷器绘画一般都是流水作业,讲究的是熟能生巧,只要把基础打好了,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积累,我详细这批青年工人中会出现一些技术高超、艺术感强的人,届时就能挑大梁了。”

    蒋贵南脸sèlù出喜sè,握着苏望的手道“苏书记你想得很周到,你不去做生意可真是太可惜了。而且我可以看到苏书记对这次合作的诚意。”

    苏望哈哈一笑道“做生意和在地方工作都一样,都是要会做事。只要蒋总满意,我们渠江县一定会全力配合。”

    实地考察还算不错,苏望和蒋贵南一合计,马上进行合作事宜的初步谈判。虽然蒋贵南对渠江县瓷器厂非常满意,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敞开腰包。以最小的付出收获最大的收益,是任何一个商人的本能。

    初步谈判先探讨了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首先是如何安置瓷器厂现有的职工和干部。因为瓷器厂开办历史不过二十来年,所以退休人员很少,负担不重。加上该厂从九十年代初就开始走下坡路,几年来一直萎靡不振,所以有mén路的关系户也不愿意来。因此瓷器厂的“吃白饭”的人也很少。

    在了解县瓷器厂人员情况后,蒋贵南表示工人可以基本上全部接收,转作合资企业的员工,但是干部却要酌情处理。

    苏望淡淡一笑道“蒋总,请放心,瓷器厂干部去留问题我们渠江县会协助处理。不过我要说一句,瓷器厂还是有部分恪守职责的好干部,他们对工作负责,把瓷器厂当成自己的家,所以这些干部是蒋总迅速恢复瓷器厂正常生产的臂助之一。而且作为合作方,渠江县有权派遣干部到瓷器厂,保护和监管自己的利益。”

    蒋贵南沉思了一会,最后点点头道“苏书记,如果能够合作,原瓷器厂干部我们会慎重处理。至于你所说的渠江县派遣干部到瓷器厂,届时我们会再详细谈一谈,我们锦鹏公司会尊重渠江县对自己利益的保护。”

    接下来是县瓷器厂目前四百万的债务,这笔债务有百分之五十是银行贷款,有百分之二十是拖欠供应商的货款,有百分之三十是拖欠的水电费用和渠江县财政的“短期借款”等等。

    苏望首先表明一个立场,这笔债务渠江县不会承担,但是也不会让锦鹏公司进行完全承担。于是苏望提出一个建议,以债转股,首先银行的贷款将成为银行在新企业的股份,而水电费和县财政的“短期贷款”将由渠江县政fǔ协调处理,但是将作为渠江县政fǔ在新企业的股份,而且这些股份不算渠江县与锦鹏公司合作的基础股份。这些股份所占比例将按照合作双方投入资金和资产的总比例进行分摊。

    蒋贵南和他的财务总监合计了好一会,面有难sè地说道“苏书记,你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这当然是个大难题,锦鹏公司想与渠江县瓷器厂合作,成立合资公司,当然希望控制的股份越多越好,但是一般情况下只能占有百分之四十到六十的股份。如果按照苏望的计划,股东将会增加三家银行,而渠江县无疑将占有更多的股份。而锦鹏公司要想达到预期目标,就必须加大投资,把合资企业的盘子扩大,稀释这些可以转股份的债务。

    苏望也不着急,笑呵呵地说道“蒋总,谈判嘛,总得有来有往的。有问题不要紧,只要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蒋贵南沉yín一会道“苏书记,这样吧,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合计合计,不如我们继续进行后面的洽谈吧。”

    谈了一天,分歧不少,达成初步协议也不少,最后蒋贵南提出一个要求,希望渠江县政fǔ对渠江县瓷器厂进行账目清查,以彻底搞清瓷器厂的资产情况,不过为了确保清查的准确xìng和公正xìng,锦鹏公司希望请一家国内会计事务所,在双方监督下进行账目清查。

    苏望眼睛亮了一下,转头对一直在记录的范海阳说道“海阳,蒋总这个建议非常重要,也非常及时,你要记下来,我们要和人家合作,必须把自己的底子nòng清楚。”

    蒋贵南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对合作企业进行账目清查是合作前非常正常的工作,怎么眼前的苏书记会如此郑重其事地jiāo待?说他不懂企业运作和市场合作,可蒋贵南却已经认同,苏望是他打过jiāo道的官员中最懂企业和市场运作的。

    不过蒋贵南没有出声,他知道坐在对面的苏望不仅是他的谈判对手,还是一位官员,谁知道人家心里有什么算盘。人家不仅要考虑政绩问题,还要考虑县里方方面面的问题,绝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百一十六章瓷器厂的“逆袭”(五)

    第二百一十六章瓷器厂的“逆袭”(五)

    苏望拿着洽谈记录来到了孙吉盛的办公室。~~孙吉盛看完了手里的备忘录,微微皱着眉头道“小苏,你说如果合作的话,我们县能占到多少股份?”

    “孙书记,具体要占到多少股份还要看账目清查的结果,因为只有县瓷器厂的总资产出来了,我们才能确定投入多少,占有多少股份。”

    “那你的意思是对县瓷器厂进行清查?按照锦鹏公司的意思请会计事务所来清查?”

    “孙书记,我个人认为先不着急请会计事务所来盘底,应该是我们自己对瓷器厂进行一次查账,否则会计事务所清查出来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孙吉盛眼睛缩了一下,看着苏望意味深长地说道“查账,小苏,你说说这个账怎么查?”

    “孙书记,我的意思让县审计局去查吧。自从改制领导小组接管了县瓷器厂之后,所有的账簿都已经被封装和妥善保管,县审计局查起来应该没有太多问题。”

    孙吉盛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过了好一会才淡淡然地说道“嗯,小苏,你是改制领导小组组长,这查账的事情是你份内的事。”

    顿了一下,孙吉盛才悠悠地说道“老麦这个人啊,真不知道说他什么了。小苏啊,以后你要是有了子nv,一定要教育好。”

    苏望笑了笑说道“孙书记的敦敦教诲我一定记在心上。不过,孙书记,县政fǔ光有傅县长和我,力量还是太薄弱,还希望县委对县政fǔ这边加强领导,多加支持。”

    孙吉盛不由笑了起来“小苏呀,你也是县委副书记,你到县政fǔ那边去兼任,已经是县委对县政fǔ那边最大的支持了。”

    两人笑了一会,孙吉盛突然又开口道“小苏,听说你请傅县长代表县政fǔ到市里去汇报工作去了?”

    “是的孙书记,瓷器厂改制是我们渠江县国企改革的先行试点,我也希望获得市里的支持。”苏望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可能会短时间间méng住“基层工作经验不足”又利yù熏心的傅刚,但是对于孙吉盛、戴党生这种有“火眼金睛”的人,绝对是一眼就能看破,于是也不藏着掖着了。

    “嗯,国企改革是你们政fǔ那边的大事,而且牵涉到政策等问题,光县委支持的确不够,是要去市里吹吹风,探探态度。黄书记今天打电话给我,对我们渠江县关于瓷器厂的改制计划和其它国企的改革设想非常赞赏,除了指示我们县委要大力支持之外,还要我转达他的话,希望小苏你能再接再厉,把工作做好,争取成为朗州市国企改革的榜样。”

    “孙书记,非常感谢黄书记和你的鼓励,我会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而且也会随时向你汇报工作的进展。”

    当苏望消失在办公室大mén后,孙吉盛不由眯起了眼睛。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这个年轻小伙子还真是颗七窍玲珑心,借着“请”傅刚去市里汇报工作,既探知了市里的态度,又小小地坑了傅刚一把,使得他那项“非常艰巨”的中小煤矿改革的工作更加yù罢不能了,更重要的向自己表明了态度。至少在目前,他不会跟傅刚联手。想不到这个苏望也敏锐地发现了自己与傅刚之间关系的微妙转变。

    搬迁富江镇被苏望搅黄后,下来“镀金”的傅刚就面临着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继续出政绩。可是一个中小煤矿改革就让他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搞别的政绩。加上苏望突然强势进入到县政fǔ,一下子成为县政fǔ二号人物,最关键的是他还有县委副书记的头衔,比一般的常务副县长更要强势。孙吉盛可以断定,只要苏望把县瓷器厂改制的事情办好,再借机立威,他可以轻轻松松在抢走傅刚在县政fǔ一半的权利,甚至把傅刚架空也不是不可能。从两人初步过招的架势看,孙吉盛非常“看好”苏望,这家伙心眼太多,手段太高明,而办实事的能力又超强,傅刚遇上他,还真不好对付。

    傅刚第二个选择就是把孙吉盛挤走,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一旦傅刚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那就海阔天空了。不仅中小煤矿改革这个难题可以轻松解套,而且可以站在某种高度看苏望、戴党生等人互相斗。出了政绩少不了傅刚一份,出了问题却有人担着。熬两年,上面的背景再运作一下,就可以轻松向副厅迈进了。

    第三个选择是离开渠江县。这离开有两种,一种是低调地离开,说白了就是灰溜溜地去别的地方继续镀金熬资历。可是对于心高气傲和“肩负重大责任”的傅刚而言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另一种则是高调地离开,不管是高升一级还是到其他县担任县委书记,对于傅刚而言都是一种最好的选择。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xìng似乎微乎其微。就算上面有人罩着,傅刚至少也要把手里的麻烦解决了,否则对他后面的仕途发展有很大影响。

    傅刚面临的选择,孙吉盛能够看得到,不管他怎么推测,都觉得傅刚把自己挤走占住县委书记的位置是最稳妥也最见效的办法。既然如此,那么苏望的态度就非常重要,只要他站在孙吉盛这边,傅刚就难过了。只要孙吉盛在县委压着傅刚,苏望再在县政fǔ那边顶着傅刚,那这位县长大人可真就上下够不着,挂在那里了。

    也正是有了苏望这无声的表态,孙吉盛才会支持他去查县瓷器厂,去动麦泽运,否则孙吉盛不管有多想靠着苏望吸引黄云才的注意力,也不会如此大方。

    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孙吉盛打电话把秘书王刚叫了进来。

    “小王,苏副书记这段时间主持县瓷器厂的改制工作,这对我们渠江县意义重大,你多huā些时间,多跟苏副书记跑一跑,多了解情况,必要时也帮他协调一下各方面的关系。”

    王刚虽然脸上还是一片平静淡然,但是却已经领会到孙吉盛的意思,连忙点头应承下来了。

    苏望随即打电话给县审计局,让他们组织人手对县瓷器厂账簿进行审计清查。消息一出,很多人就坐不住了,县瓷器厂以劳丛飞、舒晨明为首的原干部上串下跳;县轻工业局的几位领导则频频到县大院,用尽各种办法想找县领导说上话;麦泽运则连连“召见”县审计局的局领导,讲jiāo情,谈往事,并到处找离退休老干部们“聊天”,说现在有些领导太年轻气盛,不知道尊重老同志,为了出政绩不惜“诬陷栽赃”。

    苏望在一片风声中继续他的工作。他先送走了蒋贵南一行,毕竟这是件大事,人家要回去跟股东、管理层商量一下,不过留下了一位副总经理留在渠江县,负责联络,表示对与渠江县瓷器厂合作的重视。

    苏望拿着与锦鹏公司洽谈的初步草案,带着林元通、曾伟亮、范海阳等人来到县瓷器厂,召开职工座谈会,听取他们的意见。由于苏望说到做到,不仅四个月的拖欠工资迅速发了下来,而且几天功夫就带着岭南的“大老板”来看厂,商谈合作的事情。所以瓷器厂大部分职工对苏望还是比较相信的。

    听完苏望开场白,两三百瓷器厂职工们议论开了,七嘴八舌地嗡嗡一片声。苏望干脆按照班组将工人师傅们分成十余个组,进行分组讨论,然后再组织人手进行记录。

    工人师傅们对县里坚决要求留用现有全部职工、新增工人从职工家属优先招录,要求合资新企业严格按照国家法律政策缴纳养老、医疗和工伤保险非常满意,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整理归纳主要有几点,一是要求合资新企业对工人的工资结构向沿海地区企业看齐,不要再沿用县瓷器厂以前的老规矩、“土政策”;二是在县瓷器厂困难时期,很多职工响应厂党委和厂部的号召,积极集资,每人集资上千元不等,总计也有六十多万,职工们强烈要求县里或合资新企业解决这个问题。毕竟这笔钱对于收入不多的职工们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以说这个座谈会开得很成功,苏望拿着整理的工人意见一一向大家解释,并保证一定会就这些合理的意见与合资方进行商谈,一定会妥善解决。苏望的话得到了与会众人的热烈掌声。

    没过两天,县审计局的审计报告递上来了,小问题查出不少,但是大问题一个都没有。看到这份四平八稳的报告,苏望不由冷笑了两声。他早就让路建设悄悄地把县瓷器厂的账簿初看了一遍,发现问题很多,而且很大。

    “这就是你们的审计报告?”苏望盯着县审计局局长周国富问道。

    周国富看到那双凌厉的眼睛,心里有点发颤,但是随即又想起麦副县长的嘱托和其他一些县领导、离退休老领导的招呼,挣扎了一番后答道“苏书记,这份报告经过我们审计局严格审查,反复核对,没有问题。”

    苏望翻到报告最后一页道“老周,如果是这样,那你在上面签个字吧。”

    周国富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地往外渗,嘴里却推辞着道“苏书记,按照程序我不必在上面签字,有审计员和复核签字就行了。”

    “那你作为审计局的领导就不应该承担审核责任吗?”苏望继续bī问道。

    周国富脑子不知转了多少圈,心里想到麦泽运是县里的老资格副县长,虽然没有入常,但根基很深,人脉也很广,比上这位常务副县长应该不会落下风吧。这位虽然挂了县委副书记一职,但以前一直重点在富江镇,到县里来也不过几个月,论人脉、论手段应该比不上麦泽运吧。

    “苏书记,这份报告是我们审计局党组开会讨论通过的。”

    “老周,既然是你们审计局党委会讨论通过的,那么你作为审计局党组书记,更应该在上面签字。这份审计报告是要递jiāo给县政fǔ和县委,作为这次合资的重要依据,所以说,你们审计局必须在上面签字背书。老周,这其中的责任你要考虑清楚。”

    周国富满头是汗,可嘴巴依然还是那么紧,怎么也不肯在上面签字。

    “这样吧,老周,你这份报告留在我这里,我会派人进行复核。既然你不愿意承担审核责任,那么作为向县政fǔ和县委提jiāo报告的我却是要承担审核责任。你没事可以先走了。”

    苏望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听着这冷冷的语气,周国富也知道把眼前这个县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给惹máo了。不过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这份报告他没有亲自过手,都是下面的企业审计科科长带着两个审计员捣鼓出来的,他光顾着和劳丛飞、舒晨明等人喝酒去了。所以周国富对县瓷器厂的问题估计不足,以为顶天是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麦泽运绝对摆得平。

    周国富嘴巴张了张,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苏望立即抓起电话“海阳,你让刘宇生同志和路建设同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越快越好”

    审计老手路建设亲自出马,他拿着苏望的令箭,先找到县审计局几个值得信任的老同事,拿着账簿一通审计,很快就审出问题来了。在前几天初略审计时,他和范海阳等人留了一个心眼,把重要的账簿留了复印件。结果这次审计发现很多账簿不见了,或者是被人调包。

    早就等不及的刘宇生立即接手,组织人手进行进一步审计,并对涉案人员,包括县审计局企业审计科、几个审计员、县瓷器厂财务科科长、会计、出纳等人进行询问。

    随着审计进行,问题越查越大,涉及到经济犯罪,于是县纪委、县公安局也纷纷入手,组成联合调查小组,并开始对劳丛飞、舒晨明等人进行询问。到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苏望是要大动干戈,有些人准备”反弹”一下,却看到这些日子经常跟在苏望身边的王刚,这位可是孙书记的秘书,这意味着什么意思,大家不用猜也知道了,于是纷纷罢手.

    不到一周,大部分问题被揭出来了,劳丛飞、舒晨明等一干硕鼠利用职务之便,上下勾结,贪污金额高达一百三十七万,另外还有一百一十二万收入无法说明其正常来路。劳丛飞、舒晨明等十一人被逮捕,麦泽运、轻工业局一位局长、两位副局长、审计局企业审计科科长等九人被双规。周国富因为玩忽职守被免职,由苏望提名,县常委会通过路建设担任县审计局常务副局长、主持全局工作的决议。

第二百一十七章 点石成金(一)

    第二百一十七章点石成金(一)

    扫除障碍后,苏望与蒋贵南关于县瓷器厂合作的谈判并没有变得轻松简单,双方为了一点点利益来回地扯皮会谈。不过双方关于合作的诚意却是足够的,于是经过近一个月,快筋疲力尽的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双方成立渠江锦绣瓷器厂,渠江县以渠江县瓷器厂所有固定资产入股,占百分四十的股份;南鹏市锦鹏公司以一家香港公司的名义入股,承担县瓷器厂银行贷款以外的所有外债,并投入一千万资金进行技术和设备改造,占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渠江县农行以本行给县瓷器厂的贷款外加转接的县工商银行、县信用社的贷款,共计二百一十一万,债转股,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两百一十二名县瓷器厂职工集资六十一万,也进行债转股,占百分三的股份。

    这一结局算是皆大欢喜,县里终于甩了一个大包袱,还能得到一个前景不错的企业;锦鹏公司看上去又是出钱又是还债,好像吃了大亏,其实不然。蒋贵南心里很清楚,光是渠江县瓷器厂独家拥有的牡丹红瓷器瓷土和技术,只要运作的好,你两三千万都买不来。而且通过合作协议白纸黑字写着,锦绣公司的产品将由锦鹏公司独家代理.

    而且锦鹏公司实际上也不用还那么多债。劳丛飞等人被查处后,追缴了一大笔账款,归还了县瓷器厂部分欠款,所以锦鹏公司只需huā费一百来万就把窟窿填上。

    县农行那边却算是苏望的神来之笔,原本他想让三家银行分别进行债转股,可是这三家银行都不同意,说是没有这个先例。当然不是说国内没有这个先例,而是朗州市还没有这个先例。苏望费了一番力气,先说动了属于县里单位的县信用社,又通过大表哥曾宜国的关系好不容易说动了渠江县农行行长,县工商银行却卡在那一直没动。人家惹不起你地方领导,可人家可以进行“非暴力抵抗”,见面异常恭敬,一口一个领导,什么事都包在我身上之类。转背就给你一个字,拖。加上人家是垂直管理,跟你地方关系不大,而且你还要求着人家贷款,不能把脸皮撕破。

    苏望跟县工商银行扯了两个多星期的皮,眼看合作谈判快要出结果了,没有办法,只好一个电话打给了一位熟人,省农行副行长江志伟,把自己的想法跟他细细jiāo流了一番,想请他帮忙找找省工商银行的熟人领导。谁知江志伟对苏望的想法非常感兴趣,认为这是银行解决贷款债务的一种有益尝试,在详细了解锦鹏公司的背景和实力,以及渠江县瓷器厂的情况之后,江志伟与省农行其他领导进行了沟通,又向总行进行了口头汇报,然后直接给渠江县农行打电话,指示他将渠江县瓷器厂其他银行的债务全部接手,进行债转股。

    渠江县农行行长向维接到电话时感觉喜从天降,大名鼎鼎的江副行长居然会直接打电话给自己,向维的心脏当时就狂跳不已。他能够猜出这背后有苏望的影子,也猜出当初曾宜国为什么会发生逆转,所以他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TXT电子书下载**江志伟在电话告诉向维,渠江县农行和瓷器厂项目将作为荆南省农行解决企业贷款债务问题的试点,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政绩,cào作好了,升一级指日可待呀。

    至于那两百万转股的债务会不会成为死账就不是向维能考虑的,反正有高个子顶在那里,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

    所以向维非常配合苏望的工作,你苏书记说该多少股份就多少股份好了。

    至于职工,因为合作协议上明文规定新企业对职工的三险保证、工资结构的优化、新工人从现有职工家属中优先招录等等,对于职工来说是非常好的消息。而那六十万元职工集资,苏望与蒋贵南、瓷器厂职工协商一番后决定,这笔钱先由新合资公司垫付,连本带利还给职工,然后算成百分之三的股份,分给二十几位技术骨干。只要他们在新企业服务满五年以上,不仅股份算他们的了,这笔钱也不由还了。

    职工们能够连本带息拿回集资款,当然是欣喜不已,他们虽然看好合资后的新企业,但还是抵不上拿到现钱的yòuhuò。

    忙碌了一个多月,渠江锦绣瓷器厂终于开始复工了。锦鹏公司获得企业管理主导权,渠江县政fǔ和县农行获得了企业监督权上占优势。当然了,渠江县也有所付出,它对这家锦绣公司进行税负减免优惠以及水电的保障。还按照此前的协议,联系了朗州师院美术系,开办了一个短期美工培训班,当然了,费用自然由锦绣公司掏了。

    打响第一炮后,渠江县上下对其搞经济建设和国企改革能力算是认可了。县常委会很快通过决议,将原渠江县瓷器厂改制领导小组改为渠江县国企改制领导小组,苏望继续担任组长,接过麦泽运那一块的贺五华和郑更生担任副组长,林元庆和曾伟亮分别担任领导小组办公室正副主任,范海阳和路建设等几个职能局局长为组员。

    孙吉盛在会上大加赞赏了苏望工作,勉励他再接再厉,争取尽快将渠江县国企问题解决。

    苏望也是一鼓作气,开始对县水泥厂、县化féi厂、县农机厂这三家县属国企进行改革,思路按照他早先考虑好的进行,只是根据实地调查后进行部分调整。

    县水泥厂让三环建材集团兼并,在詹利和、马子明等人的帮助下,这事进行得非常顺利,毕竟这事既有老领导打招呼,又符合目前三环建材集团的战略规划,而且渠江县水泥厂的设备、技术、产能都还不错。因此不差钱的三环建材公司决策层们大笔一挥,以两千一百万的价格吞下了渠江县水泥厂。渠江县不仅丢了大包袱,还小赚了一笔。

    县化féi厂直接清盘,宣布破产。虽然这事在渠江县引起了震惊,但是今时今日,国企破产在国内不算新鲜事,在荆南省也不算新鲜事,比渠江县化féi厂大得多的厂都破产了,渠江县化féi厂算什么?

    因此县政fǔ办公会议、县常委会上发生了一些争议,但是经过苏望的解释,大家都心态各异地保持沉默了。沉默并不表示支持,有的人却想着你máo头小子改了两个厂就翘尾巴,居然敢破产,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尾。

    县化féi厂破产被县常委会通过的消息一传出,厂里的职工哗然了。苏望料到了这一点,亲自到厂里与工人们进行面对面的座谈。

    “工人师傅们,县化féi厂是怎么样一个状况,大家比我还要清楚。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大家应该也知道,与其这样煎熬下去,还不如大家重新开始。”

    “你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厂子没了,我们怎么办?”有工人鼓噪道。也有工人还抱有一丝希望道“苏书记,你能给瓷器厂拉来投资商,为什么不给我们化féi厂找个投资商?你能给水泥厂找个好东家,为什么不给我们化féi厂找个好东家?”

    “工人师傅们,瓷器厂有人愿意投资,那是因为他们做出来的瓷器可以出口创汇,我们化féi厂的东西可以出口创汇吗?三环集团愿意收购县水泥厂,因为他们的东西还卖得动?可我们化féi厂的东西卖得动吗?技术落后,成本奇高,产品种类偏一,我们化féi厂出的化féi不仅féi效只有别人的三分之二,价格却要贵上三分之一。你们说,这样的东西谁愿意来买?就算配给供销社人家都不要。”

    虽然现在化féi、生产资料等产品还处于半统销的状态,主要由供销社下属的生资公司统一销售,可是人家也要赚钱,也要讲经济效益。大把的质量好、价格便宜的化féi等着他们采购和销售,你一个小小的县化féi厂算什么?人家厂里随便拿一条关系出来都能吓死你。

    再说了,现在不比前些年化féi紧俏的时候,农民们买点化féi还要求爷爷告nǎinǎi,现在人家有渠道可以自己买化féi,只是担心买到的是不是假货。渠江县化féi厂的化féi经过这几年“沉淀”,当地的农民都不愿意买它。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渠江县化féi厂是八十年代初当时某位领导拍脑袋的决策,完全不顾郎州地区还有一个产能很大,技术和设备还不错的化fé了重金,找了不少关系,从一家打着“日中友好”旗号的日本企业手里购进一条号称八十年代先进水平的化féi生产线。

    谁知道这套设备是人家五六十代年代淘汰的,刷刷漆,翻翻新,捯饬捯饬,到了中国就成了宝贝。这套设备不到半年就lù出原形,能耗高得出奇,xìng能还不稳定,不但产品质量保证不了,还时不时闹罢工。不过那时化féi比较紧张,渠江县化féi厂也能勉强度日。

    进入九十年代,那套日本进口的八十年代先进水平的设备闹腾地更厉害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渠江县化féi厂的生产效率是越来越低。加上这时市场慢慢放开,实力雄厚的郎州地区化féi厂把渠江县化féi厂挤兑地几乎无路可活了。而且化féi这玩意不比水泥,关系到农业生产,渠江县可不敢搞地方保护主义,否则地区一个“破坏农业生产”的罪名就能让渠江县吃不了兜着走。渠江县化féi厂是县属的,郎州地区化féi厂是地区直属的,地区领导对谁近对谁远大家心里都有数。

    现在渠江县化féi厂是欠了一屁股债,沉疴难医。要想翻身,就必须对生产线和全套设备进行全部更换,可按照现在的行情,起码得两三千万。谁出这个钱?县里是出不起这个钱,市里是肯定不愿意出这个钱。

    苏望把困难一一摆出来,详细解释一通,坐在那里的工人们开始还闹腾着,听着听着就慢慢安静下来。厂里什么情况这些工人们还不一清二楚?县化féi厂不比县瓷器厂,人家好歹还辉煌过,还能让一群蛀虫贪污一把。县化féi厂的领导们想贪污都找不到地方,到这里任职的基本上都是属于县农业系统被排挤出来的。当初范海阳的岳父林余天就属于此类,当初为了把nv婿安排进机关单位,不得不厚着那张老脸,找到几个老关系,用“手榴弹”和“炸yào包”开路,加上运气不错,这才成事。这些工人们心里都有数,只是他们不想面对现实去承认而已。现在被苏望一一揭出来,而且还说的句句在理,工人师傅们也认清事实了,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不过也有部分工人在那里依然忿忿不平,他们多数是什么都不管,只有一个念头,反正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国企工人,不管厂子如何,国家就得包我一辈子,否则我进这厂子干什么?也有少数心里有个小算盘,现在不好好闹一闹,怎么在破产“分家”时多捞一些好处呢?

    苏望话题一转道“工人师傅们,我知道你们担心将来的生活问题。请放心,政fǔ不会不管你们,我们已经跟富江罐头厂,yào材加工厂联系好了,他们正在招工人,县化féi厂三百六十七名工人他们都能收下,保证工资待遇比你们现在要强好几倍。”

    工人们又议论开了,去富江镇上班也不错。县化féi厂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青chūn都耗在县化féi厂,现在也没有力气去什么沿海地区打工了,能有个地方上班挣钱养家糊口觉得还能接受。至于富江镇离渠阳镇还有一段距离,坐车要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也被工人们有意地忽视了。再说了,富江镇现在发展得不错,听说都快要赶上渠阳镇了。

    但是还有部分人在那里嚷嚷,“我们哪里也不去,我们就待在厂里了。”也有人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对,我干嘛要去富江,我们就待在这里,要不给我们在县城里重新找份工作,要不就把卖厂子的钱给我们分了。”

    苏望没有去管他们,只是大声道“工人师傅们,愿意去富江罐头厂和yào材加工厂的先到厂部办公室报名。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回去好好想几天,无论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县里都会将你们安排到那两个厂里去。”

    看到大家在那里排队登记,苏望对曾伟亮低声道“小曾,你找些人好好注意那十几个人,能劝过的再好好劝劝,不能劝的就盯紧了,免得他们出什么幺蛾子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曾伟亮点点头,悄悄地走到一边去安排部署去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点石成金(二)

    书mí群2第二百一十八章点石成金二

    苏望随意在县化féi厂区走动着这里很大,当初那位领导豪气万丈地大笔一挥,划出三百多亩当化féi厂的用地,现在厂区连车间带仓库也只用去一半而厂里的宿舍楼却修在县城另一边

    这里虽然在县城边上,但位置好,前面是山水一sè的曲水江,而且是曲水江在朗州市境内风景最优美的河岸之一,后面则是梅山支脉-yù屏山,青山碧云,鸟语huā香如果在在这里修上商品房或者别墅,苏望都想给自己买上一套

    苏望计划是把化féi厂设备什么的打包变卖了,然后全部推平,留作高档住宅区用地,苏望特意找专家实地考察过,渠江县化féi厂生产的都是钾féi,而且产能一直不稳定,所以对环境和土壤影响不大,完全符合居住要求

    苏望给朗州市区的杨光亮打了一个,这位信达装饰公司的总经理认识不少朗州市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老板,苏望请他给那些人放出风,说渠江县有块风水绝佳的地要拍卖,相信那些房地产老板能够看到这块地的价值,绝对会闻风而来的

    经过紧张的协调和安排,县化féi厂终于被清盘拍卖,设备什么的几乎当成废铜烂铁给卖掉了,其它的东西也值不了什么钱,最值钱的地皮被县政fu整平后挂了起来,等着“金主”来拍卖苏望先给孙吉盛打了预防针,渠江县指着把这块地皮卖掉后来填化féi厂破产后窟窿,所以苏望会尽量争取卖出个高价,至于那些走关系、托mén路想“低价”拿下地皮的人他都一一挡下,所以还希望孙吉盛支持一二

    孙吉盛也知道这块地皮对于渠江县的重要xìng,他先给黄云才做了一次汇报,吃了定心丸后给苏望暗示了态度,渠江县委是苏望最坚定的后盾最后,在苏望暗作下,这块三百多亩的地皮拍卖时卖出了朗州市下属县地价高,每平方米三百一十元只是这块过二十万平方米的地太大了,不是任何一家房地产公司能吃下的于是朗州市两家房地产公司联手,加上一家来自潭州市的房地产公司分别买下了十一万平方米和五万平方米,总金额高达四千九百万多元,快赶上渠江县一年的财政收入,而且渠江县手里还捏着剩下的四万多平方米,虽然好位置都卖掉了,可这剩下的地皮也值不少钱,就等另外的“金主”来买了

    消息一传出,不仅渠江县被震惊,朗州市上下也被震惊,甚至连隔壁的庸山市、周阳市等地市都知道朗州市有一个会点石成金的副县长

    在这大好消息下,几十个对县化féi厂破产不满的原工人翻不起什么huālàng来,十几个想借机闹事的原工人被公安机关以聚众滋事的罪名收押了也变得无声无息

    苏望为了尽量减少矛盾,特意向县委提议,对县化féi厂下岗的工人们进行补贴,按照工龄每人可以有一万到三万不等的工龄买断这种补贴买断包括化féi厂所有的职工,不管你是到富江镇yào材加工厂或罐头厂“再就业”,还是继续在家待业,都有这么一笔补贴

    对于要拿出好几百万元进行补贴,县常委有人不赞同苏望淡淡地说道“厂子破产,对于很多工人而言等于灭顶之灾,如果我们不妥善处理,一旦出现矛盾冲突,我们县委县政fu就一点都没理了届时我肯定会承担责任,不过在座的恐怕也会受牵连”

    众人听出意思来了,真要是出问题,他苏望可以承担责任可是人家有背景,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熬资历,而且人家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本钱熬在座的可就没有这个优势,不要说什么党纪国法处分,就是让你们以后原地踏步踏也吃不消,在座的还能熬多少年?一旦到了年龄红线,机遇再好也升不上去了傅刚虽然是例外,可他也有三十岁出头了,而且目标远大,也耽误不起

    被苏望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轻重缓急了,于是默认了苏望的提议

    接下来县农机厂进行拍卖,被昭州市的一个老板huā了四百七十万买了下来这位老板原本是昭州市一家机械厂的高工,后来忍不住下海了,纠集了十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志,又找了位“金主”,便买下来渠江县农机厂经过协商,县农机厂百分之八十的工人被留了下来,其余百分之二十的则由渠江县分散安排,有的去了富江镇,有的在商业街买了一个铺位,有的则安排进了锦绣瓷器厂

    渠江县属国企的几个大头改革完毕后,其余的那些小厂苏望就顺手了,该合并的合并,该卖的卖掉,该破产的破产掉

    县属国企差不多都改革完了,苏望却要给渠江县经济找的动力,因为国企改革只是经济建设的第一步,上面不仅要你的国企改革成果,还要你的经济增长

    不过忙碌了三个多月的苏望觉得非常累了,没有得到任何休息的身子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他借着市里“传唤”他去汇报工作的机会,向孙吉盛请了几天假,想回郎州市区和义陵县好好休息一下

    车子从县大院驶出,苏望特意叫丁大山拐到原县化féi厂的旧址去,他想看看这个被他卖掉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原本的厂房早就被铲平了,十几辆泥土厂在忙碌地向外运输着瓦砾,在远处,几个打桩机在嗤嗤地喷着气,铛铛地不停地打着地基桩

    丁大山车子开得很慢,在旧址附近慢慢地转着,苏望坐在车上,从车窗里看着这一切,突然间他在角落处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原化féi厂的工服,坐在原本是化féi厂大mén的地方,前面摆着一个小摊子,上面好像是修单车的工具和零件

    “海阳,这是怎么回事?”苏望也一直担心化féi厂的事情,所以特意叮嘱范海阳密切关注化féi厂下岗工人的动态

    “苏书记,他是陶师傅,化féi厂一开建时就在这里上班,对厂里的感情很深,说什么也要摆个修单车的摊子守着这里,怎么劝都没用县里原本安排他去蜂窝煤厂,他不去,后来又安排他去富江镇,也不愿意去”范海阳连忙解释道

    苏望对渠江县属国企动了一番大手术,除了被兼并的水泥厂、合资成立公司的瓷器厂、被买下变为si营企业的县农机厂的工人被大部分保留之外,也“造就”了上千名下岗工人这些下岗工人大部分被分流安置到富江镇两个工厂、小商品批发市场以及县城其他单位企业等地方,还有部分工人不愿意离开县城,也不愿意去别的单位企业上班,于是就有的干起个体户,有的跑运输,各显神通苏望对这些下岗工人自谋生路也非常支持,除了要求工商局快捷免费地为他们办理注册手续,还通过县政fu协调,对他们进行减免税等优惠

    几十位想不通或者想借机闹事的人也在苏望和县政fu软硬兼施的手段下慢慢放弃了,最后老老实实听从政fu的安排当然了,还有少数不死心的人就不是苏望能关心的,该做的都做了,苏望只能对自己说一句问心无愧也就算了而像陶师傅这样的人,则是特例

    这个地方摆个修单车摊子,一天到晚连单车就见不到几辆,陶师傅是什么心思苏望也明白,看到在瑟瑟秋风中坐得像一尊石像的身板,苏望不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丁大山的肩膀道“小丁,我们走”

    车子沿着县城干道不急不缓地向前行驶着,正越过一道不是很陡的斜坡前面有一辆装满蜂窝煤的架子车,一个身影在前面拉着,他黝黑的身子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了,拴住车架前的绳索紧紧地勒进了他的背,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车把手,汗珠在lù的胳膊上挂满了,两只脚在水泥路面拼命地蹬着一个五十来岁的fù人则弯着腰在架子车后面,伸出双手使出全身力气推着车两人一步一个脚印,终于像蜗牛一般把架子车推过了斜坡,在顶上停了下来

    fù人从架子车车把手那里取下一个水壶,递给终于直起腰,拿着máo巾在那里搽汗的男子这个时候苏望也看清楚那男子的mo样,五十多岁,胡子头发都些huā白,身上到处都被煤渣子给染黑了

    “海阳,这位老师傅我看着眼熟,好像是化féi厂的老工人”

    范海阳看了一眼道“是的苏书记,他是严师傅,原本安排到富江镇罐头厂,可是他有个nv儿是残疾和弱智,生活都不能自理,为了照顾nv儿,严师傅要求留在县城,所以就被安排到蜂窝煤厂”

    苏望脸上浮上一层yin霾“严师傅都五十多岁了,还能干这钟重体力活吗?办公室是怎么协调安排的?”很多具体事情他无法直接去过问,只能让下面的部mén去做比如化féi厂下岗工人的安置就是领导小组办公室与富江镇和县里其他部mén进行协调,再进行具体安排

    这个办公室归林元通和曾伟亮管,可是两人光是汇总整理报告、协调各方面的工作,还有县政fu办那边一堆事,根本忙不过来,所以这些具体的事只能jiāo给普通工作人员去处理严师傅这么大一把年纪被安排进了蜂窝煤厂干这种脏活累活,完全违背了苏望当初要求的家庭困难者、年老体弱者照顾安排地原则,里面肯定有猫腻

    范海阳知道里面的问题,但是却不好说出来,只好坐在那里不做声了

    “海阳,你跟我到市里汇报完工作后立即赶回来,好好统计一下,像严师傅这样家里有困难的下岗工人到底有多少户不要仅限于化féi厂,其他这次改制的厂子都要统计到,不要漏了一个然后你再和有关单位协调一下,给他们安排一个轻松一些、收入稳定的工作”

    “好的苏书记”

    “海阳,不以善小而不为,这种事在我们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对于严师傅他们而言,却是事关一家生计的大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范海阳神情一凛,连忙点头道“苏书记,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做好”

    苏望神情疲乏地摆摆手,整个身子靠在座椅里,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九章投石问路?(一)

    第二百一十九章投石问路?(一)

    省委大院常委楼,一号办公室里。~~“砰砰”敲mén声响了起来,荆南省委段chūn生抬起了头,洪亮地说了声“请进。”

    “段书记。”进来的是省委秘书长刘蹈,他是少数不需要秘书通报就可以直接进入段chūn生办公室的人之一。

    “老刘,什么事?”段chūn生róuróu了太阳xùe,lù出疲惫之sè。或者他只能在刘蹈这样心腹亲信面前才会lù出这一面。

    “段书记,省政fǔ办公厅转来省信访局的一封检举信,覃副书记批示后让转到你这里。”

    “检举信?”段chūn生眉头不由皱了皱,能摆上省委书记案头的检举信非同一般,说不定要落马好几位厅级干部或一串的处级干部。

    段chūn生匆匆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是一封“很普通”的检举信,检举朗州市渠江县县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苏望,说他贪污受贿,生活**。还举出很多看上像那么一回事的“具体事例”,如苏望穿的衣服有部分是首都名店手工缝制的,有部分是国外名牌,虽然表面上很普通,实际上每件都价值上千元;手里戴着一块瑞士进口手表,至少也值数万元;某年某月某日接受了潭州市德伦公司多少贿赂,以换取其支持德伦公司在富江镇垄断砂糖柑、乌头杨梅等农产品的收购和开设罐头厂、果汁厂;某年某月某日接受了东越商人于久南的贿赂,以换取其支持该商人在富江镇开设yào材加工厂;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地与某位nvxìng发生不正当关系……林林总总十几条,时间地点人物都齐了,算得上是“证据确凿”。

    一个县委副书记,副处级干部违法违纪的事居然被送到自己这里来,难道朗州市这么忙吗?不过段chūn生看了几眼那很熟悉的名字,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再看看检举信下面的批示,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不动声sè地问道“老刘,什么情况你说说。”

    “好的段书记。这封检举信是直接寄到省政fǔ办公厅信访办,傅副省长做了批示后转给我们省委办公厅,覃副书记看完后做了批示要求直接转到你这里。”

    傅小辉是常务副省长,分管省政fǔ办公厅,而覃长山则分管省委办公厅,两个厅的重要信件一般都归他们分别批示。

    段chūn生点了点头,又细细地看了一眼检举信后面的批示,傅小辉是用红sè铅笔写的“转请省委处理。”再翻了一下有两页纸的检举信,发现红sè铅笔在信中几句话下面重重地画下了一道下划线。

    “苏望为人非常虚伪,表里不一,到处自吹自擂说自己是全国最年轻的县委书记,荆南省优秀青年干部,还到处宣扬自己在省报、党报发表过多少篇文章,认识省里领导某某、某某某和中央某某领导,实际上无钱不贪、荒yin无度……”

    看到这里,段chūn生的眉角轻微地跳了跳,脸上居然lù出了笑容。再往下看,只见覃长山用蓝sè墨水钢笔做了批示“已阅,呈请段书记处理。”

    看到这句批示,段chūn生的脸上lù出凝重的神情,默然了许久才对刘蹈道“老刘,你有什么看法?”

    刘蹈沉yín一下说道“段书记,会不会是那边想当渔翁?”

    段chūn生不由笑了起来,轻轻地摇摇头道“当渔翁?傅小辉没有那么肤浅,他只是有点心急了,看来他到荆南省的确是有目的。[本章由为您提供]”

    刘蹈点了点头,却不再做声了,只是等着段chūn生的最后决定。

    “老鲁,我chūn生啊,有空吗?有事想跟你当面商量一下,好,我在办公室里等你。”段chūn生最后拿起话筒拨通了省纪委书记鲁健同的电话。

    “段书记,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好的,老刘,”段chūn生站起省送了出来,临了一下又jiāo待一句,“老刘,不管纪委那边如何处理,你关注一下。”

    “好的段书记。”

    不一会鲁健同就到了,刚坐下,段chūn生便将那封检举信递了过去,“老鲁,你先看看。”

    鲁健同看完后脸上lù出淡淡的有点古怪的笑容,“段书记,我们省纪委也收到这么一封检举信,内容一模一样的,也是从渠江县寄出来的。”

    段chūn生也笑了起来,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两下,“老鲁,你们纪委那边是什么意见?”

    “段书记,我们纪委这边意见不统一,有的同志说这种检举信转到郎州市纪委就行了,老徐却认为这事可能会造成不良影响,希望省纪委直接督办。”鲁健同语气平和地答道。

    段chūn生还是那不喜不怒的神情,手指头却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上敲了起来,老徐,徐近智,省纪委副书记,听说这段时间跟傅小辉走得很近。

    “老鲁,你的意见呢?”

    “段书记,我个人的意见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段chūn生又默然了一会道“老鲁,那你们省纪委就查一查吧。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干部,也不会冤枉一个优秀干部。”

    鲁健同缓缓地点点头,“段书记,我会chōu调jīng兵强将督办这件案子。”

    听说省纪委副书记曾思正亲自带队去了郎州市,傅小辉虽然觉得不是很理想,但是基本目的还是达到了,自己想了一会,不由地拨通了华宝省洪城市的一个号码。

    “屏东,有件事我跟你通个气。”傅小辉把事情的原委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遍,话筒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传来一个很沉稳的声音,“小辉,你有点急了。你这样做,恐怕不会达到投石问路的效果,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傅小辉顿了一下道“屏东,我知道自己有点急了,不过问题不大。苏望这个小子身份虽然特殊,但是现在级别太低,动一动他不会带来什么后果。再说了,我有确切的消息,那小子的父母亲只是普通人,家境一般般,却戴名表,穿洋装,光他的工资肯定负担不起。只要抓到他一点把柄,就能引出他背后的人来。”

    看来这些消息都是傅刚告诉他的,苏望虽然很低调,但是他手腕上的手表,穿的衣服都瞒不过“火眼金睛”的傅刚。

    但是傅刚不知道的是苏望家里有钱,以为他家里真的如档案里所说,只是很普通的老百姓家庭。苏望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所以这个情况只有部分朋友知道,也只是在义陵县“传说”着,郎州市里、渠江县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清楚。而他的朋友如张宙心、蔡浩等人也不会满世界去宣扬,所以傅刚觉得苏望“有问题”。

    “小辉,我还是觉得你心急了一点,应该再好好查一查那小子的底。现在的罗中令我不会太顾虑,关键是董怀安,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怎么可能留个把柄在荆南等着你查呢?再怎么说,那小子也是他的小师弟,要是被掀了出来,他也不好向俞老jiāo待。”

    “屏东,你就是太谨慎了。就像上次,如果你狠下心搏一搏,也不会让罗中令把位子占了去。”

    “小辉,有时候事情做得太过就是不自量力,反而起到反效果。董怀安这次为什么能向上走一步,就是他大方无隅、深藏若虚的能力。”

    傅小辉不由笑了,“屏东,你以为大方无隅的董怀安会有个大白如辱的小师弟?你多虑了,那小子才多大,就能学得董怀安三分火候了?要是那样,他们岂不是捡到宝了?”

    傅小辉不愿意再听好友的劝告和啰嗦,主动将话题一转道“屏东,罗中令那小子到了东越省干得不错,上个月听说他提出了新越商、新使命的口号,在东越和华东地区引起不小的轰动。你说这小子怎么就突然开窍呢?在荆南捣鼓出一个潭、建、昭三角区,硬是把荆南带到了全国前十名。屏东,说实话,我深入了解以后也不得不佩服,罗中令这小子的确有牛的本钱。不过如果没有董怀安给他保驾护航,我想他也不会搞出这份成绩来。想不到当年他到荆南省来还真来对了。”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悠悠地说道“我也能感觉得出,罗中令到荆南省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还有这次他到东越省的表现,我只能说他成长地很快,快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屏东,所以说我才着急,要是在荆南不抓住机会揪出他们的痛脚来,我担心再过几年罗中令就越走越远了。”

    听到好友把话题转了回来,魏屏东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小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一定要小心点,荆南省被董、罗两人经营了好几年,没那么容易的。”

    “屏东,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好好捅一捅这个马蜂窝,给那些老头子们看看。”

    魏屏东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叹了一口气道,“小辉,谢谢你。”

    傅小辉放下电话,却不由自主地回味起与好友的谈话,两人虽然各有所长,但是傅小辉清楚,论城府和谋略,魏屏东远在自己之上,要不然也不会被自己早行一步,只是目标比自己显眼,所以遭到了“狙击”。

    傅小辉想着好友的劝告,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抓起电话给首都打了几个电话。

    经过一番打听,傅小辉确定地知道苏望在首都曾经跟俞庭安、罗广清、殷定山、崔敬仁、倪文章等人关系密切,时常出入会所、俱乐部等高档场所,不过没有表现出一掷千金等富家子弟的举动来。

    傅小辉坐在座椅上,心里安然了许多,那帮小子喜欢折腾什么,他心里有数,苏望跟着他们一起hún,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苏小子,你在首都奢侈逍遥的日子过惯了,到了渠江再怎么装,也应该留下一些把柄吧。

    苏望在义陵县老院子里住了两晚上,又忍不住回了郎州市区。他到集市里转了一个来小时,买了些石琳和自己都爱吃的菜,然后慢慢悠悠地向锦绣园走去。走进房间了,苏望嗅了嗅鼻子,似乎还能闻到石琳留在这里的香味。

    他哼着那曲“我有一头小máo驴,我从来也不骑,”走进厨房,从mén口取下围裙戴上,然后在水盆里择菜。都洗干净后苏望先淘上米,放进电饭锅把饭住上。接着拎出一把菜刀,在灶台瓷面边沿上来回蹭了十几下,再把刀面和刀口边用自来水洗一下,便开始切菜了。

    在“嘚嘚”的刀切声中,苏望又换了一首曲子,“野火在轻轻地烧,野火在轻轻地烧,你冷冷地笑,而我无处可逃。”

    不一会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饭香味,苏望则开始架起锅开始炒菜。他的水平一般般,只能炒几个简单的菜,但是也足够两人吃的了。

    客厅传来钥匙开mén的声音,石琳下班回来了。她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放下手包便走了过来,刚到厨房mén口就看到苏望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样。

    苏望头也不回地道“石琳,还有一个丝瓜汤,好了就可以吃饭了。你先洗手,再把餐桌收拾一下。”

    石琳走上前,在苏望脸上轻轻wěn了一下,“这是给你的奖赏。”

    饭菜摆好后,苏望拿出一瓶华夏干红,用启瓶器打开后给石琳和自己倒上。

    “要是再点上两支蜡烛就齐活了。”苏望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笑呵呵地说道。

    “只是普通一顿饭,你搞得那么làng漫干什么?”石琳笑着答道。

    “跟你在一起,想不làng漫都不行。”苏望“厚颜无耻”地说道,“因为只要看到你,我心里就充满了jī情和làng漫。”

    “不要说了,我快要吃不下饭了。”石琳嗔怒地敲了苏望一筷子,嘴角却是甜蜜的笑意。

    “对,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继续下一个节目。”苏望端起碗,夹了几口菜,呼呼地扒了几口饭。

    “你说什么,什么继续下一个节目,你脑子里怎么全是那些东西?”石琳又羞又恼地说道。

    “我脑子是什么东西?”苏望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问道,“我买了两张电影票,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电影,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节目,你想什么呢?”然后端起县委副书记的姿态,批评起石琳道“小同志,这是你的思想不端正,所以才把别人想得不端正,这样不好,一定要改正。”

    看着苏望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石琳不由气急,抓起苏望手,“狠狠”地咬上一口,却只是印上一道浅浅的牙印。

    苏望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啊呀,有人谋杀亲夫了”

第二百二十章 投石问路?(二)

    第二百二十章投石问路?(二)

    刚度过一个非常惬意而温馨的夜晚,苏望第二天一大早被市委办公室紧急召到了市委大院。「域名请大家熟知」

    路上苏望心里在腹诽着,前几天自己不是给黄云才、张元会、詹利和分别做过汇报吗?怎么今天火急火燎地把自己召来?难道哪位领导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了?

    令苏望疑huò的是他没有被带进常委办公楼,而是带进市委大院有点偏的一栋楼的办公室里。苏望心里泛起一丝不妙的预感,难道发生变故了?

    办公室的mén被打开,走进一位熟人和两位陌生人。熟人也不算很熟了,苏望基本上没有跟市纪委书记唐家华打过jiāo道,只是经常在开会的时候听他发言而已。

    “苏望同志,这位是省纪委曾思正副书记,这位是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副主任王超群同志,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核实。”唐家华直接介绍道。

    这时苏望反而落下心来了,就算是纪委找上mén也总比胡思luàn想要强。他微笑着上前,向曾思正伸出了手。曾思正笑了笑,毫不犹豫地也伸出手来,跟苏望握了握。王超群犹豫了一下,然后板着脸伸出手来,只是手指头跟苏望的手轻轻地触了触。

    “曾副书记,唐书记,王副主任,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苏望同志,请坐,我们这次来只是向你询问一些问题,核实一些情况,并不是对你进行双规,这点需要向你说明。”曾思正笑起来很随和,给人一种很亲切真诚的感觉。他好像才四十多岁,看上去比身边的唐家华要年轻很多,几乎跟王超群一样年轻了。

    苏望应了一声就坐了下来。这不是他第一次跟纪委打jiāo道了,还在义陵时他就跟义陵县纪委打过一次jiāo道,那次义陵县纪委把他的“老底”都查出来了。只是那时苏望才是一个副科级,根本引不起太多人的关注,连市里都不够资格上报,资料直接封存在了县纪委档案室的某个角落里。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义陵县纪委的同志还找不找得到。

    自从自己离开义陵之后,苏望心里预测着今后可能还会跟纪委部mén打jiāo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突然。

    “苏望同志,你在想什么呢?”曾思正看着苏望,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对面这个年轻人虽然心里在想着事情,但是眼睛和细节动作都表明,他丝毫没有什么心虚,非常坦dàng。于是便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

    “曾书记,其实我在想,这是我第二次跟纪委部mén打jiāo道了。”

    “是吗,想不到苏望同志你是我们纪委部mén的熟人了?”曾思正笑呵呵地说道,王超群脸sè一凛,嘴角挂上一丝冷笑,微微转过头看了曾思正一眼。唐家华则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苏望,又看了一眼曾思正。而这位曾副书记却好像一点没察觉,依然笑yínyín地看着苏望。

    “是啊,曾书记,虽然我不想,可的确我跟你们纪委部mén打过两次jiāo道了。”苏望却双手一摊,像是在抱怨,又像是跟朋友聊天,“第一次我还在义陵县,义陵县纪委因为一份检举信调查我。只是我没有想到,第二次跟纪委部mén打jiāo道时,我级别提升了,可相应的待遇级别却提得太高了。TXT电子书下载**”

    曾思正不由笑了起来,过了好几秒钟才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你上次接受义陵县纪委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王超群不由撇撇嘴,这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过关了,否则这个苏望也不是县委副书记了。唐家华却像是明白了一点,嘴角lù出一丝颇有深意的笑意。

    “曾书记,调查结果义陵县纪委应该有存档,你调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曾思正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转头对王超群道“老王,接下来你来问吧。”

    王超群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翻开桌子上的文档,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苏望看了十几秒钟,觉得给了对方足够的压力后慢里斯条地问道“苏望同志,你手腕上戴着的这块手表是你的吗?”

    “是的。”

    “你知道是什么牌子,价值多少?怎么得来的?”

    “是瑞士天梭表,是我母亲送给我的二十六岁生日礼物。这块表是我母亲今年年初一家人去香江旅游时购买的,发票上写着港币三万六千元。”

    相比曾思正和唐家华两人的不动声sè,王超群脸上lù出一丝兴奋,继续追问道“三万六千元港币,你母亲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笔钱?也是说这笔钱她是从哪里获得的?”

    苏望却依然是那副很平淡的样子,“这是我母亲做生意挣的。”

    王超群嘴角上lù出一丝讥笑,继续不急不缓地问道“你母亲做什么生意?”

    “我母亲就是醉乡酒业的董事长姜chū望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说道。

    王超群握笔记录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唐家华眼睛里闪过一道惊讶,然后脸上那淡淡的笑意似乎浓了那么一点点。曾思正却还是那么平淡如水的样子。

    醉乡酒业的老板非常低调,从来不在公开场合lù过面,也从不接受任何采访。一般老百姓根本不知道醉乡酒业的底细,也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幕后老板。就是醉乡酒业内部人员也只是知道总经理是廖早云,偶尔见过几次面的那个中年fùnv好像就是老板,似乎姓姜,全名是什么,哪里人士,什么背景也一概不知。

    就算跟醉乡酒业打jiāo道比较多的市、区两级部分领导,也很少见到过姜chūn华,也不知道这位的底细。谈上市的事情,她借口不懂,让郎州市的领导找廖早云谈,她再听汇报;推举她进郎州市政协常委,她说不懂做官,一口就拒绝了。

    要不是醉乡酒业实在是郎州市的宝贝疙瘩,又传闻醉乡酒业的背景很硬扎,部分领导早就动手收拾这不识抬举的“小老板”了。甚至在郎州市、榆湾区盛行一个传闻,说醉乡酒业其实是首都某位**开的,现在的董事长只是掩人耳目的“马甲”而已。

    知道真正底细的只有詹利和、安明华、张宙心等少数跟苏望很亲近的人,还有义陵县部分领导,可是这些人不会大嘴巴满世界去说,毕竟人家自己不愿意张扬,你没事抖出来还要招埋怨。

    所以苏望家与醉乡酒业的关系居然成了一个小秘密。不过如果你有心去义陵县打听,估计也能打听得出来。可是很多干部对某些信息非常敏感,如谁谁在上面有背景;某些信息却很麻木。

    苏望听到王超群这么问,就知道他和他背后的人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心里又放心了几分了。居然没有把自己的底细打听清楚就贸然动手,看来这位幕后推手是有点心急了。

    王超群听苏望说出这个“惊天秘密”,心里就凉了半截,至少检举信有一半都是站不住脚了,至于剩下的那一半?王超群心里有一种感觉,恐怕这次要无功而返了。不过戏码还要继续演下去。

    王超群跳过很多问题,直接验证检举信里的贪污受贿、与某些nv人不正当关系的问题。

    “苏望同志,今年的某月某**在哪里?做什么事情?是否还有印象?”

    苏望低下头细细地想了一下道“这段时间我应该在跑渠江县下面的乡镇,嗯,那一天我应该在跑桥东乡,如果不信,可以查一下我秘书的记录和县委办的记录。”

    王群超不动声sè地记了下来,既然时间不符,他就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有人检举你在某年某月接受东越商人于久南的贿赂五万元整,你承认吗?”

    “不承认那段时间老于的确到富江镇找我,不过是跟我商谈在富江镇办yào材加工厂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要贿赂我,几万元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曾思正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笑意,唐家华语气严厉地对苏望道“省纪委的同志在跟你核实情况,苏望同志,你严肃点。”嘴角却如隐如现地挂着淡淡的笑。

    王超群脸上闪过一道尴尬之sè,但是很快又恢复严肃的神情,继续问道“杨xx你认识吗?”

    “杨xx,男的nv的?这个名字我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是谁。”

    “杨xx是你们渠江县电视台的nv主播,有人检举你和她在某月某日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哦,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她,难怪我说名字有点熟。不过王副主任,说我跟她发生不正当关系我可坚决不承认。我跟她不是很熟,根本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你说的那一天,你让我想想。”

    苏望沉思一会说道,“我想起来了,县电视台有一个节目获得了省广播电视局的奖项,县电视台、县广播电视局在那天举行了庆功宴,邀请了我和我们县宣传部的夏部长。嗯,当时在庆功宴上我好像跟这个杨xx说过几句话,不过当时人很多,我也跟很多人说过话,记得不大太清楚了。只是不到八点左右我就离开了,直接回了郎州市区。”

    “苏望,你说说你那天急急忙忙赶回郎州市区干什么?有人检举说你那天跟杨xx在八点半一前一后进了你们县的xx宾馆,第二天一早才出来。”

    “我那天赶回郎州市区是想和nv朋友相聚一下,那两天她刚好毕业分配回郎州市。”苏望很坦然地答道。

    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苏望都一一地回答了。

    王超群放下笔,合上记录本,对曾思正和唐家华道“曾书记,唐书记,我问完了。”

    唐家华转过头对曾思正道“曾书记,你看现在怎么处理?”

    曾思正稍微想了一下道“苏望同志不是在休假吗?那就继续休息几天吧,不过最好待在郎州市里,保持联系通畅。”

    唐家华点了点头,转过来对苏望道“苏望同志,就按曾书记的指示,你继续休息几天吧。你把在郎州市里的地址留下来,先回去吧。”

    苏望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问自己一席话就算结了。省纪委如此大张旗鼓地来,肯定还要跟相关“当事人”一一核实,不过苏望不过不是很担心。从王超群的问话中他感觉得出来,虽然“检举人”了解自己的动向,跟哪些人接触过,但全部是捕风捉影,凭空想象,应该只是猜想自己可能有问题,于是敲山震虎,用这些“所谓的证据”做yào引子把自己“真正的问题”给引出来。

    走出市委大院,苏望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詹利和,还没开口只听到詹利和在话筒那边沉声说道“小苏,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我相信你,这应该是有人在搞小动作。”

    “詹书记,市委那边是什么态度?”

    詹利和默然一会道“黄书记的压力很大,省里有领导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他只好表态,这件事由省纪委主导查办,市纪委协助。”

    苏望不由愣了一下,按道理说,自己这档子事应该是市委主导查办,省纪委督办就好了。如果是这样,主动权就在郎州市里,有人想动什么手脚也能防一下。想不到黄云才就这样轻轻松松把自己给“卖”了,现在主动权在省纪委查案人员手里,如果要是搞些手脚,还真是纠缠不清了。

    “小苏,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你要体谅黄书记的苦衷。而且我上午跟覃副书记通过电话,他让我稍安勿躁。”

    “谢谢你詹书记。”

    “受点委屈没事的,你要相信组织,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沉住气。”詹利和jiāo待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刚回到家里,手机又响了。

    “覃副书记,你好”苏望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恭声说道。

    “小苏,没闹情绪吧?”覃长山那有点沙哑的嗓音从话筒里清晰地传出来。

    “覃副书记,我没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哈哈,那就好。听说你在国务院政策研究中心挂职时就主动把个人和家庭的财产情况向中央国家机关工委纪检部mén做了备案?”

    “是的覃副书记,那是我老师提醒我这么做的。”

    “嗯,还是俞老想得周到啊。”覃长山感叹了一句,接着突然说了一句道“这个备案其实曾思正同志也是知道的。”

    苏望一下子就听出意思来,连声道“覃副书记,谢谢你的关心。”

    “那好,你就安心休息几天吧。前段时间听说你大刀阔斧搞国企改革,搞得很疲惫,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放下电话,苏望算是明白了,自己被“检举”,可能跟省里有人“斗法”有关联。说不好听一点,自己只是个棋子和引子而已,目标十有**是指向覃长山那边。想不到到现在还是摆脱不了棋子的命运。苏望很是感叹了一把,坐下来默默地想了起来,前思后想一阵子,慢慢理出头绪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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