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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酒煮花生     朝元txt下载     朝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九章 诚意十足

    六字营中除了谢青云,便是他反应最快,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是极为可信的帮谢青云掩盖了半年后他战力便可恢复的事实。

    子车行忍不住又问:“既然是第一次试探,为何也要搞这般复杂,还要醉酒相撞?不如直接在林子里伏击乘舟师弟,看他会不会下意识还手就是了。”

    他这么一问,胖子燕兴就拍了拍他的脑袋,道:“那三个混蛋排名最后,人又不傻,就算感激叶文,要帮他,也不至于拿前途去帮,叶文若是没有个万全之策让他们揍了乘舟师弟,又不会出问题,这三人怎么可能愿意相助叶文,所以即便是试探,也要以醉酒的法子,才不会有任何问题。”

    子车行听后一拍脑门,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娘的,早说叶文这厮不是好人,这般诡诈,将来学成离开,不用本事对付荒兽,就要专门来对付人了。”

    杨恒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这厮心思太过缜密,我以为自己就足够精细了,当年在十字营的时候,一些针对你们六字营的主意是我出的,我也不避讳,如今却想不到叶文比我更有城府。”

    杨恒这几句话,说得倒是光明磊落,让其他几人听着,只觉此人这次来,好似真有诚意一般,不过想到他曾经捅了姜秀一刀,便谁也无法去相信他了。

    “叶文寻你去帮他,为何你不去?”胖子燕兴第一个问出了谢青云想知道的话。他这一问,其他几人也从叶文这等阴谋中脱了出来,继续等杨恒回答,这确是今夜杨恒来此,最应该回答的问题,若是说得不合情理,谁知道他不是有其他阴谋。

    “我自入十七字营来,并未再寻过六字营麻烦。”杨恒应道:“只是后来对姜秀师妹有所倾慕,以至于做得事情有些过头,得罪了燕兴师弟。确是我的不是。至于在生死历练之地。刺了姜秀师妹一刀,我说过我可以解释,但解释了,诸位也不会信。便是我换成诸位。同样不会信。那我也只能无可奈何,但要我去承认我曾经这般做过,受律营处罚。却是绝不可能,我若真要杀了姜秀师妹,被律营判了重刑,也不为过,可我并非要如此,只是解释了也不能让人相信的误会,那我自然不会为误会,而舍弃这性命。”

    众人听他这番说辞,自不会有人轻易相信,杨恒当然知道没有人会信他,可他这般说只为了在大家心中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象罢了,等到将来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过六字营后,不怕他们不慢慢相信自己,尤其是这姜秀,此女性子他早已经摸透,简单明了,心底也是极为善良,时间久了,多半会被他所打动。

    见众人都不屑自己所说,杨恒顿了顿,便继续言道:“在我上了飞舟之后,还有些心思想要让姜秀师妹去了误会,后来细细想过,这不大可能,我便绝了再来叨扰师妹的心思。这以后乘舟师弟归来,虽然我以前被乘舟师弟打过几巴掌,但师弟失踪两年的时间,我一直以为师弟已经死了……”

    “你当然希望乘舟师弟死掉才好。”姜秀冷哼一声。

    “就是!”子车行也跟着道。

    杨恒点头,又摇头,十分诚恳道:“曾经倒是真这么希望,后来以为师弟死在生死历练之地许久以后,便没有再去想过希望还是不希望了。”

    杨恒这般说辞,早已经准备好了,如此诚恳暴露自己的心思,便是为了将来能够得到谅解,为了让六字营众人见到他的诚心和诚意。

    “直到这次乘舟师弟归来,力挽狂澜,救下整个灭兽城的消息传遍,我也知晓之后,确是震惊之极。”杨恒认真道:“当时我心中的确五味杂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后来我那半个师父律营罗烈营将,再有另外半个师父东城守卫营营将多名,都和我说起乘舟师弟如何救下他们,如何对付雷同大教习之事,又说了师弟性情爽快,绝不似奸诈之人,要我与师弟和解交好……”

    “说实话,我当时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只觉着心中堵得慌,后来回到我那庭院之中,细细想了两天两夜,只觉着师父们说得在理,这两天之中,我回想起咱们之间的嫌隙,最早便是为了刘丰那厮来说情……”

    说到此处,杨恒叹了口气道:“刘丰赌约确是他嚣张在前,我杨恒也很清楚,但他毕竟是我营中弟子,我是十字营队长,我这人又个毛病,特别在意兄弟们对我的看法,我希望十字营兄弟都能敬我,如此合力猎兽也能更有效果,才会帮那刘丰。且当时我性情比起现在要更嚣张一些,只因为我排名靠前,却不想乘舟师弟一口回绝,我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觉着受了辱没,虽然此后和六字营没有太多过节,但刘丰引象蛙围攻你们,我虽然之前不知道,但当时知道以后,心中的确幸灾乐祸来着,到后来乘舟师弟打了我几巴掌,却让我丢尽颜面,我对师弟和六字营倒真是憎恶之极。”

    “但方才我说的那两日两夜的思索、回忆,和你们的矛盾,都是我杨恒自大、又想着让所有人都觉着我性子谦和、沉稳,为了保持这个形象,却做了太多不谦和、不沉稳的事,得罪了诸位师兄弟,所以挨了巴掌也是我咎由自取。”

    “尽管这些都能解释,偏偏在那生死历练之地遇见野人,刺了师妹一刀,却是解释了也无法让众人信的,所以我师父让我和乘舟师弟和解,我知道是不可能了,但反思过往,我觉着还是有必要弥补一些的,就想着以后有机会能助你们六字营的,我便会相助,哪怕你部们依然憎恶于我。”

    言到此处,杨恒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道:“没有想到,就在此时,叶文这厮来寻我,将他的计划合盘托出,当年在十字营我和他算是坚决要找你们麻烦的,所以他对我,在对付你们这件事上,也是极为信任的,才会将他要对付你们的细节都告诉了我。当然我没答应要和他一起来对付你们,还劝了他,可他并未如我这般,想明白了此事,我没了法子,就索性悄悄来提醒乘舟,不想方才进来时候太过鲁莽,引起诸位误会。”

    一番话说过,所有人都陷入沉思,都在想这杨恒说得到底是真是假,杨恒见众人如此,只是沉静等待,心中却不停冷笑,眼前众人迟疑了,便足以说明他的言辞已经有了效果,这帮人还真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悔过,只是唯一的障碍,便是那刺姜秀一刀的事实,他在怎么说,也难以化解。

    杨恒知道,若是和承认当初对乘舟不喜,要对付乘舟一般,承认他是鬼迷心窍的真的想杀死姜秀,那再如何忏悔,这些人也都难以原谅他了,就算将来能够原谅,也得他跟着六字营后面当牛做马的去悔过,且要许多年,然而如今只有半年时间,何况他也没有数年的耐心去得到姜秀,因此那刺姜秀一事,他只能一口咬定是个误会。

    当然这误会,他早有了想法说辞,却不会在今日一次性都说出来,今日只是让众人对他以前的做过的事情,在心中留下一个印象,他愿意承认,并且可能愿意改掉也就行了,一下子太多的话,更难以得到信任。

    之后便是在猎兽时,屡次相助六字营,再之后才是将刺杀的误解解释清楚。

    听过杨恒的话,谢青云再如何机敏,也无法判断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谢青云可以肯定,杨恒当日刺杀姜秀,绝非作伪,绝非有任何误解,那一刀的位置,那乞求自己饶了他的神色,就是个十足的恶棍,若是杨恒今日也承认了此事,说不希望得到谅解,但他一定会悔过自己,甚至愿意受罚,说不得谢青云还会信了他真心改过,但他没有承认这最关键的一点,谢青云便绝不信他。

    想到此处,谢青云忽然有一丝明悟,在场之人没有人知道自己就是当日在生死历练之地装作野人的,姜秀回来之后还问过胖子燕兴,认不认识一个高手野人,燕兴自说不识,姜秀就觉着当日野人是听见她和杨恒对话,才胡乱说他认识燕兴了。

    这样一来,杨恒不承认刺杀是有意而为,六字营的师兄们就算不会当即相信,也会有一丝丝相信的倾向,至于姜秀当时被杀得意识都快要失去了,自没有看到杀了她之后,杨恒的丑态,当救了姜秀之后,谢青云已经提前一步击晕了杨恒了。

    且姜秀脾气火爆,心底却很善良,只要杨恒将来有机会解释,把所有都推卸到野人身上,在想个什么由头,让姜秀以为自己不是故意刺杀他的,只是这个由头确是有些难想,或者勉强说得过去,也行?(未完待续。。)

    ps:  今日又写完了,多谢了

第四百六十章 将计就计

    谢青云越想越觉着看透了杨恒的想法,虽然仍旧有一些不清楚杨恒若真要解释,又该如何解释,但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线路。

    杨恒今日来提醒自己说叶文请了八位弟子准备偷袭他,又说了这么多话,一切的一切都十分恳切,如今谢青云已然断定,这杨恒并非和那叶文联合起来试探自己,若要试探也用不着如此把他们的计划全都说出来,如此一来,自己只需要一直坚守半年不单独在夜间行小路僻静处,他们便无法对付自己了。

    因此这样的试探或是阴谋根本说不通,而现在,在想透了杨恒的意图之后,谢青云终于清楚,杨恒的目的十分简单直接,他是真的要提醒自己注意,宁愿出卖叶文这个曾经和他同营的师弟,只为先取信与六字营,再取信于姜秀。

    这等法子,确是一个极佳的办法,不直接讨好姜秀,而是让姜秀亲眼见到他相助六字营,相助姜秀的师兄弟们,真心要改过,如此一来,姜秀便渐渐会对他改观,唯一的麻烦就是解释清楚在生死历练之地的林中,他为何要捅杀姜秀一刀的事情。

    杨恒能为接近、讨好、取信姜秀做出这许多事情,且放下自己对六字营,对自己的仇恨,谢青云自然便想到了在生死历练之地听他和姜秀的对话时,所猜测出来的,他对姜秀的图谋,绝非简单的只是贪恋姜秀的容貌,或是真心喜欢上姜秀而已。

    以谢青云对杨恒的了解,此人年纪虽然也大伙一般。如今也不过十八岁,可城府却是极深。此人心胸并不宽广,但会为了姜秀。而忽然转性,隐忍当年自己对他的几巴掌的屈辱,足见其图谋之大。

    谢青云可不相信,杨恒这样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短几天,忽然间就真心想要赎罪,想要和六字营和好,绝无可能,何况方才谢青云就想到。若此人真有意思悔过,又何必总是说捅杀姜秀是误会,而却不干脆去了律营领罚,并且将他以为的误会全盘托出,再负荆请罪,请他两位师父求情,这事既然解释不清,以杨恒的修为天赋,以及他两位师父出面。在加上灭兽营的每一位弟子都是少有的天才,这样的天才少一个,便对整个武国都是一种损失,以此为前提。灭兽营很有可能不会关押他太久,更不用对他处于死罚了。

    杨恒的心思,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尽管都是可能,但是连这一点险都不敢去冒。又何谈诚心悔过?怕是他自己多半知道,他那所谓的误解。说给律营听,也很难得到信任,只等让姜秀一点点、一次次看到他对六字营的好之后,再找个机会单独和姜秀说,指不定就能打动姜秀,谢青云知道姜秀世界脾气火爆,内心却是善良,当初让老天决定杨恒这个刚刚杀她毫不犹豫之人的生死,便说明了这一点。怕是杨恒也看透了姜秀的心性,才有了这般打算。

    因此,谢青云现下已经清楚,今日不过是杨恒改变自己在姜秀心中的印象的一个开始。

    所有的念头都是很快的在脑中闪过,谢青云并不打算立即撕破脸皮,他有了新的计划,当下也同样诚恳的看着杨恒,出言说道:“杨恒师兄,你说得极为真诚,但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你刺杀姜秀师姐一刀,你自己也说过,便是你换做我们,也难以相信你的解释,所以今日我当不会尽信了你。”

    六字营众人有些直接,有些谨慎,但见乘舟师弟都这般说,只感觉他对杨恒的话已经信了五分,以他们向来都相信乘舟机变的习惯,大家都没有插话,只等着乘舟继续说下去。

    乘舟少停一会儿,看了眼众人,才继续说道:“不过你今日这般提醒,想来对你确是没有任何好处,我也想不出,便是假的,又能有什么阴谋,所以以后我会注意叶文便是。以后尽量少走古木林野回来,若是师兄、师姐们有时间,也让他们来接我。”

    杨恒还没答话,子车行就一拍巴掌,忽然问道:“既然知道叶文要找麻烦,为何不直接和律营的营将去说,或是告到大教习哪里去?”

    “直接告上去,你又有什么证据?只凭杨恒说他听了叶文将细节告之了他,叶文也完全可以说是杨恒陷害他,两边各执一词,律营又如何去判?”胖子燕兴解释道。

    未等子车行再问,胖子燕兴又道:“叶文辩驳的理由很简单,他只需要说,我又不傻,我如果真想要找乘舟师弟的麻烦,又何必事无巨细的都告之杨恒师兄,若是想要拉拢杨恒师兄参与,在尚未有把握确信他一定愿意参与进来,最多只是试探着说说,又何须把整个计划都告诉他?”

    燕兴说过,子车行似是这才恍然,当下点头道:“也是,我又想得简单了,那咱们就每日晚间去接乘舟师弟回来便是,叶文便不敢如何了……”

    说到这里,子车行又想起了什么,忙道:“我们就这样信了杨恒这厮了么?”说着话,瞪眼看着杨恒道:“他若是骗咱们,怎么办?”

    其他人尚未作答,杨恒就道:“你可以不信我诚心悔过,但对于叶文一事,乘舟师弟方才也说了,我这般骗你又对我有什么好处,也没法子设下任何针对你们的阴谋,我既没有挑拨你们去找十字营的麻烦,也不建议你们直接去告了他们,方才燕兴师弟说过,告也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每日护送乘舟师弟回来。这一点便是你们不信,可只是每天去接乘舟师弟回来,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吧,万一叶文真要找乘舟麻烦,你们去接他,也能避免这事发生。”

    杨恒知道在场众人之中。除了子车行,其他人应当都能想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借着子车行一问,把这番道理说了出来。好让六字营的一众弟子从他的话中,印证了他们心中所想,这杨恒确是没有理由用这样的方式来骗他们,获得任何好处。

    如此,六字营众人便是不信杨恒的其他说辞,也会相信他所说的,叶文要伏击乘舟师弟一事。

    只要信了这一点,杨恒今夜之行就算成功了,他知道这便是对他杨恒信任的开始。也就算是承了他杨恒的一个情了。

    最重要的,在姜秀心中会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象,会奇怪他杨恒为何转了性子,为何要这样相助与乘舟,这样也就足够了。

    “既是如此,杨恒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提醒的么,若是没有,这便请回吧。”这么长时间,司寇一直擒弓冷目。这还是第一次说话,语调上虽然没有任何呵斥,但言辞上却颇为不客气。

    他之所以选择这时候说话,一开口就是送客。只因乘舟师弟方才的话中说道会注意的,便是已经有了要结束谈话,请杨恒离开的意思

    司寇为人虽然谨慎。以他个人的看法,对杨恒仍然有所怀疑。只是他对乘舟更为信服,既然乘舟师弟有要送走杨恒。对杨恒的话也有了相信的意思,那就依乘舟师弟的想法,请走杨恒。

    说不得杨恒离开之后,乘舟师弟还要有话对大伙细说,有可能是如何应对这杨恒的计划,省得众人和杨恒啰嗦起来,耽误了乘舟师弟和大家商议心中的计划和想法。

    杨恒见六字营的队长开了口,便点了点头,素后看了眼其他人,并没有刻意多看姜秀一眼,当下拱手应道:“杨恒知道诸位不会一下子就信了我,但提醒已经送到,我心也算是安了,想来你们也不会任由乘舟师弟继续一个人独自晚归,我这便告辞。”

    话说完,便不再去看六字营的任何一人,这便大踏步的走到院门处,而这一回,他并没有直接一跃而出,却是开了院门,径直离去。

    目送杨恒走远,司寇这才跃下墙头,顺带将院门关上,跟着和大伙一齐围住谢青云道:“师弟,咱们商议一下,以后你从灵影碑归来,下了飞舟之后,就在舟域等着,平日我们不去猎兽的时候,自会早一步在那里等,猎兽日,也会先派出一人在哪里等着,其余人核算好后,便会一齐赶来。”

    “咦,你们都来么?”谢青云故做惊讶道:“不是每日来一人便行了吗,莫非诸位师兄、师姐怕了叶文他们?又不是真要打,只要咱们同行,他们八人便没了当我们都是贼人的理由,跟踪几日,见没机会下手也就算了。”

    “不成,咱们一个都不能少,万一这些家伙发了疯,真要围攻怎么办?”姜秀当下否定了谢青云的说法。

    子车行本来被谢青云挤兑了一下,打算说:“一人就一人,谁怕他们。”不过听见姜秀如此说,刚要出口的话这便又重新咽下了肚中,只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姜秀所说。

    “是啊,师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罗云也跟着道:“虽然不清楚杨恒为何帮咱们,但我觉着他的话应该可信。”

    谢青云听着几人说话,忍不住眉花眼笑起来,杨恒离开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胖子燕兴,见谢青云一乐,就跟着笑道:“我就知道乘舟你小子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认了杨恒的说法,快快说来,到底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一齐冲上来,掐胳膊,捶胸的,只道:“乘舟你这厮有了主意,还要戏耍我们,真是活着不耐烦了。”

    六字营师兄弟们,好一番热闹,这才停下,一个个都要乘舟师弟速速道来,谢青云向来喜欢这般嬉闹的感觉,就两个字,暖心。

    这会闹过,便认真道:“前几日,那高、矮、瘦三位师兄醉酒伏击我,你当我真瞧不出来么,我战力虽然失了,灵觉还在,你们知道我潜行术极强,探敌的灵觉也因此胜过一般人,你道当时除了那三个家伙,我还探出了谁?”

    “嗯?”众人一齐看着谢青云,就好似听他说书一般紧张和好奇。

    “十字营白蜡。”谢青云微微一笑。道:“此人身在另外一株高树之巅,俯视着当时的境况。那高、矮、瘦三位师兄,似乎并不清楚白蜡在监视他们。但我可以肯定,这三人来此伏击我,不会无缘无故,有白蜡在,他们多半是受了叶文的挑唆,就如杨恒方才说的一般,来试探我的底细,看看战力是不是真个消失了。”

    “我就说嘛,你就算战力不济。对付那三人,跑总是跑得掉的。”罗文也点了点头,说出自己之前的疑惑。

    “那师弟为何还要挨打?”子车行不解。

    “是啊?”姜秀也问道。

    司寇则皱眉细想,胖子燕兴却是第一个笑道:“我知道了,乘舟师弟是要用苦肉计,无论白蜡是不是幕后黑手,这高、矮、瘦三个家伙附近,定和十字营脱不开干系,乘舟师弟当时就猜出这三人是来试探自己的。索性就装作连跑都跑不掉,然后被他们狠揍一顿,这倒是冒了一点险的,笃定这三人是要揍他而不是要杀他或是废了他。才敢于用上苦肉计。”

    谢青云仍然再笑,听了胖子燕兴的话,笑得更得意了。道:“还是你这个死胖子了解我。”

    “为何要苦肉计,被他们打了有什么好处?”子车行仍旧不解。

    “我猜是想让叶文他们知道乘舟师弟战力真个全消失了。师弟猜测叶文他们应当还有下一次行动,却不是简单的揍一顿。大概是要他受足了苦楚,所以想要故意引叶文这些幕后主使出来,只是引出来,又如何?”姜秀一边说一边推测,说到此,忽然警醒了一般,忙又说道:“莫非师弟已经和大教习通了气,要引这波人出来,然后由律营营卫埋伏一旁,捉它们个现行?”

    “孺子可教也。”胖子燕兴听了姜秀的分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副师长的姿态,却直接惹来姜秀好一通拳脚,打得他满院子跑着求饶,这才作罢。

    众人见他们打闹,自然又是一通哄笑,笑过之后,谢青云才道:“没有和律营或是大教习提及过此事,不过你们还记得我提过的徐逆大哥么?”

    “战营的营将之一?”司寇应声接话道:“跟着师弟学那潜行术算是很有天赋的一位,师弟当初救下灭兽城时,徐营将也是立下了大功。”

    “他要帮你捉住叶文那帮人么?”胖子燕兴反应快,听谢青云提及徐逆,当下就问道。

    “没有错。”谢青云点了点头:“他知道此事,到时候若是叶文带了人来寻我麻烦,他会潜藏附近,到时候就能将叶文这帮人一网打尽,这样的事情,在证据不清之前,也没必要惊动律营,有徐逆大哥肯帮忙,也足够了。”

    谢青云说过,众人尽皆点头,都赞那徐逆足够义气,正说着,燕兴忽然一拍脑门,道:“哎呦,不好。”

    “你这胖子总是一惊一乍,有什么不好,赶紧说了便是。”子车行和胖子燕兴习惯性辩词,虽然总是辩驳不过,却也乐此不疲。

    他说过之后,其余几人也是看着燕兴,只等他回答。

    未等胖子燕兴接话,谢青云就笑道:“死胖子是不是担心你们以后每日来接我,那叶文瞧见,自然不会来伏击了,也就没法子将他们一把捉了,一劳永逸。”

    “那便不接乘舟师弟便是!”子车行想事向来直接,不过马上就又摇头道:“可不接,又有些不放心,不过徐营将一直护着师弟,咱们应当不用担心是什么了,徐营将可是三变顶尖的修为。”

    胖子燕兴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急得子车行刚要开口,他便出言道:“我是担心咱们每日接乘舟师弟,会让叶文不再动坏心思不假,不过我却不是担忧咱们若是不去接,师弟会有什么危险。”

    “那是什么?”姜秀也有些急了:“你倒是说啊。”

    “杨恒把此事细节都告诉了咱们,他并不知道师弟早已经猜出那高、矮、瘦三人是叶文挑拨来的了,如此咱们不去接师弟的话,杨恒那城府,岂非一下就猜出师弟有其他暗中的准备,钓叶文主动来袭。好捉了叶文。若是他将这事去告诉叶文,叶文不也还是不会再来了。”

    胖子燕兴的话一说完。子车行就大嚷道:“是啊,这可糟糕。莫非那杨恒根本就是虚情假意,他就是来试探咱们听了他的话之后,会不会去每夜却接师弟,从而相助叶文来判断,到底要不要来对付师弟。”

    “你傻了么?”这一次姜秀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骂道,俏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

    子车行一听,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自己也笑了:“是啊,杨恒又不知道师弟看出了那三人醉酒伏击是叶文指使,他若不来说,师弟也不存在什么钓叶文上钩,他跑来都说了,就不存在什么试探不试探了,是我糊涂了,所以杨恒应当是真心来告诉我们此事的。”

    子车行说过话,众人又一起望向乘舟。=每个人都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去每夜接乘舟师弟回来,杨恒虽然真心来提醒乘舟师弟,但他的为人。大家都不敢相信,有可能不去接乘舟师弟的话,他忽然又想着去帮叶文。又去提醒叶文,岂非麻烦。

    所以怕杨恒临时又变。只因为六字营众人,无人能猜这杨恒为何要来提醒乘舟。没有人相信他是真的转了性子,对于不了解他动因的情况下,人人都会怕他临时再变。

    因此,众人都等着乘舟师弟来说说,他是如何打算的,若杨恒今夜没来,反倒更好,他可以依计而行,杨恒来了,便就有个接和不接的问题,怕杨恒猜出他故意钓叶文来伏击的计划。

    谢青云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兴师动众的来接我……”

    话还没说完,子车行就抢着道:“我知道了,还是我说的只需一个人来,这样既接了乘舟师弟,杨恒不会有什么怀疑,叶文他们见到只有人,说不得依旧会伏击乘舟师弟。”

    说过这话,子车行还得意的看了眼胖子燕兴,似是自己终于抢在这死胖子的头里,猜到了乘舟师弟的想法。

    只可惜,谢青云随后便摇头道:“一人是一人,却不是这个意思。”

    不待其他人接话,谢青云继续道:“请你们一人来接,只有一小部分是做给杨恒去看的,让杨恒知道我之前并未猜出任何,是听了他的提醒,才会请你们来接我的,不过只需要来接个三、五天也就再换成我独自一人回来便可。”

    “对于杨恒来说,咱们瞒着他的只有一点,便是我之前并未猜出任何事情,这么做只是为了藏巧,让他以为我并不是那么的聪敏,也要靠着他的提醒,才会意识到有危险。而三五天后,你们便不来接了,杨恒的心思,多半会猜测,咱们钓叶文来偷袭的计划,是这三五天内想到的,故意不来接,以引诱叶文。如此以来,杨恒就会认为,咱们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提醒,才会如此,也就等于接受了他的相助。”

    “这般又什么不同?一个是之前师弟就想到这法子,一个是得了杨恒的提醒,师弟才想到引诱叶文伏击的法子,只是在杨恒的感觉上不同罢了,最终都会让杨恒知道咱们要引诱叶文来,不怕杨恒忽然变卦,去告之叶文么?”这一次,连胖子燕兴也都不明白谢青云的想法了。

    他这么问,其他人更是如此,都看着谢青云,等他应答,自然大家早已经习惯乘舟师弟的奇思妙想,这时候疑惑的同时个,更多的是期待。

    谢青云点头道:“死胖子说得没错,结果上没什么不同,过程上就是要让杨恒认为咱们受了他的帮忙。至于结果,我信杨恒不会将此事告之叶文,他既然选择了帮咱们六字营,就不会又有什么变化,只因为我猜出了他相助咱们的企图。”

    “什么?!”谢青云这句话,确是引发了众人极大的兴趣,子车行一个嚷道。

    跟着是燕兴:“什么企图,师弟了不得,这都能猜到。”

    “当然,师弟可比你厉害。”姜秀瞥了燕兴一眼,挤兑了他一句。

    罗云、司寇各自一笑,却都没说话,等着谢青云说出杨恒的企图。

    谢青云见众人如此,当下收了些笑意,郑重道:“他瞧上了师姐的美貌。不顾一切的要接近师姐。”

    “娘的!”胖子燕兴一听到这句话,就一下子触动了他的愤怒。当即骂道:“这厮再敢如此,定不轻饶了他。刺了师妹一刀,还敢接近师妹……”话到一半,才一下子反应过来,道:“怎么可能,杨恒绝非这般痴情之人,大费周章的来接近姜秀师妹,何况他真个如此痴情,也就不会在生死历练之地,要杀师妹来自保其性命了。”

    “师弟你又说笑了么?”姜秀蹙着眉。她也很讨厌杨恒喜欢自己这样一件事,即便是真心喜欢自己,姜秀也不会理会这样一个心胸、城府之人,更何况从头开始,姜秀就觉着这厮有其他目的,到后来发生了许多,更是这般猜测了。

    谢青云哈哈一乐:“胖子你果然厉害,本想瞧瞧你对此又什么反应,才一生气就立即调整了情绪。不会被怒气冲昏了脑子。”

    吹捧了一句,不等其他人再说,谢青云继续道:“杨恒的确是看上了姜秀师姐,只不过并非真心喜欢。早先咱们不是提过,这厮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可姜秀师姐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任何的灵宝、灵丹值得人窥觑。平江教习、大教习们也看不出姜秀师姐的元轮或是体魄有任何的特殊,只是灭兽营中普通的一名弟子。”

    “无论怎样。他一定是有其他的意图。”姜秀接上谢青云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所以。他先前能为了这个意图花费那许多心思,直到要保住自己性命,才本性毕露,不去顾忌你而杀了你,如今他完全又可能继续为了这个意图,再次来接近你,看似诚心悔过,实则狼子野心,若是真有意悔过,更改将自己刺杀你的因由说出来,既然他总是说是误会的话,说给律营去听……”

    “就是,我也不信这厮是真心悔过,真悔过,就去坐牢才对。”子车行大大咧咧的跟上一句。

    谢青云点了点头,道:“所以这个过程上,让杨恒以为咱们是接受了他的好处,便是让他误会咱们对他的印象会有点点的改观,此人目的未达到,之后会反复不断的帮助六字营,提醒我以后,在野外猎兽时,说不得也会时常相助于你们,听说他们十七字营已经和二字营换了猎兽的时日,会和六字营一齐了。”

    胖子燕兴点了点头,道:“早先我发觉之时,就觉着有点不对,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二字营的钱文师兄误吃了隔日腥,这隔日腥只有听花阁才有,杨恒想设计钱文也很难,但现下听师弟这般说,我倒是觉着那钱文误吃隔日腥,到真有可能是杨恒做的,也只有隔日腥这样的草味,才必须要和其他营换日猎兽,钱文刚好和杨恒都是罗烈看中的弟子,这般两营换个日期猎兽,合情合理,却又太过巧合。”

    “娘的,既然如此,那以后野外在见十七字营,杨恒想帮咱们,咱们就打跑他。”子车行握紧拳头,怒道。

    “打跑作甚,就让他帮,有人愿意来帮忙,那为何不接,对咱们六字营只有好处,可没有坏处。”谢青云应道:“他帮的越多,咱们受的越多,还不给他好脸色看,这等痛快的折磨杨恒的事情,干嘛不做。”

    “哈哈……”子车行被谢青云几句话说得,当即想到了那等杨恒像奴仆一般跟着自己身后的模样,这便大笑道:“师弟说得有理,如此真是痛快。”

    “不过切记,是他要帮的时候,你们就接着,不帮的时候,绝不要去请他来帮,对他太过快的转变印象,这厮更容易怀疑到什么。”谢青云郑重提醒道:“这般做的目的很简单,也是钓鱼,不过钓杨恒这条鱼,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却要更久更长,咱们得帮着姜秀师姐,探出这厮到底图谋师姐什么。”

    “妙啊,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胖子燕兴一拍肚子,道:“这便是美人计了!”

    “美你个鬼,你愿意拿我去做美人计么?”姜秀狠狠的瞪了胖子燕兴一眼。

    “呃……”燕兴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声道:“怎么可能愿意,只是这么一说,这不算美人计。可是……”

    面对姜秀,胖子燕兴最容易词拙。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引得大伙一阵哈哈大乐。一边笑谢青云一边帮燕兴解围道:“师姐用不着去美人,对杨恒越没有好脸色,杨恒便越相信你,只因为你和六字营不断的在接受他的帮助,这样过上两个月,杨恒再来说话时,你面色稍稍缓和便可,如此这般,在离开灭兽营之前。我断定杨恒这厮会来寻你,单独要和你说话。”

    “是不是来解释他为何在生死历练之地刺我?”姜秀当即应道。

    “正是如此,他做得再多,这事不说清楚,他知道你绝不会原谅他。”谢青云道:“而他解释的法子,无外乎都推到那野人的身上,说他看出了野人某个动作或是眼神,又或是其他什么你现在回想却难以想起来的某个细节,依照这个细节。他必须果断的刺你一刀,但却不致命,先糊弄过野人再说,然后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给你丹药救治。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判断出野人是故意戏耍你们二人,最终会要了你们二人性命的前提之下。”

    姜秀听后冷笑一声,道:“他当我是傻子么?”

    谢青云摇头。解释道:“师姐自然不是傻子,但师姐心底善良。师姐想想看。若我没有猜出杨恒的目的,他这般不去讨好你个人。一个劲的相助六字营,之后在野外猎兽,或许会安排死胖子被荒兽围攻的境况,他可以不计前嫌,豁出性命来救下死胖子,甚至自己也受些伤,如此便是胖子不信,你心底难道没有一丝丝的犹疑,去想杨恒是不是真的变了?”

    姜秀听后,眉头蹙了起来,陷入沉思。胖子燕兴见她这般,心中一急,想要说话,却被谢青云挥手打断道:“胖子你莫要着急,师姐犹疑可不是什么去喜欢杨恒,这只能说明师姐善良,又被杨恒所利用,如此反复多次、数次,我信师姐也绝无可能喜欢上杨恒,但定然不会像之前那般憎恶杨恒,只因为无论杨恒内心有什么企图,面上所做的一切,真就是变了个人。”

    “圣贤经有云,一个伪君子,一辈子都做伪君子,直到他死去,那有谁会认为他是伪君子,他倒是真个做了一辈子的君子了。”

    “杨恒自不会做一辈子的伪君子,所以只待姜秀师姐对他有所信任之后,他便会向师姐打探一些什么,那以后的事情,应当是出了灭兽营才会发生,到时候师姐便就只需拿他当做朋友,他无论去了什么势力,还是会想法子接近师姐,师姐就记住他说过的可疑的话,到时候都告诉死胖子,死胖子脑子机敏,多半能够猜出一些端倪。”谢青云认真道:“反正胖子将来会想要去凤宁观,师姐回洛安三艺经院,你们二人也不会离开太远,总能够时时通信。”

    燕兴本听到要姜秀和杨恒做朋友,以后还会见杨恒许多次,任由杨恒打探,心中就很不痛快,但没有打断乘舟,直到后来听乘舟说要姜秀请教他,又说出他去凤宁观的意思,当下就满面笑容,道:“这个自然,师妹以后那厮问你什么,就都告诉我,我定然能猜出他的真实目的。”

    “猜出以后,若图谋很大,就告之大家,总能想到法子对付这厮。”谢青云接话道。

    “切,胖子未必去得了凤宁观,我又未必一定回洛安。”姜秀看着燕兴一脸笑容,忍不住回了一句,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一张俏脸却是红润得很,嘴角也带着笑意,自是有些羞涩才会露出这般神情。

    “不管怎样,我都会跟在你左近,防那杨恒对你不利。”胖子燕兴总算是头一回借着这机会,直接说出心里的话来,却是让姜秀脸色更红了,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等情形,大家索性再次大笑,笑得这二人都有些窘了,胖子燕兴忙又说回正题:“师弟的意思,就是要咱们先稳住杨恒那厮,以后早晚能知道他的企图。”

    “自然。”谢青云应道。

    “可师弟又怎么知道那野人不是真个对姜秀师妹和杨恒那厮不利?当日那野人还撒谎说认识我,却也不认识,虽然最后没有伤害师妹,但未必就是好人,杨恒此人的心机极为厉害,说不得在这段日子细细思索当时的情境,把所有细节编织一番,就能断定野人是要杀了他们,而后来因为什么事由,放弃了这做法,这样一来,杨恒刺杀师妹一刀,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胖子燕兴认真推测道。

    “管他这许多,野人好坏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知道杨恒这厮另有企图就行了。”子车行嚷嚷道。

    “可……”胖子燕兴看了眼姜秀,似乎不太想说,最终还是认真说了出来:“看若他真个只对姜秀师妹有意,当日刺杀姜秀也是为了救下两人一起脱逃,那野人真是个恶人,如今杨恒来助咱们也真是痴情于师妹,他城府虽深,可不能表明他不是个痴情种子。”

    这番话却是说得极为客观,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姜秀一双美眸盈盈看向燕兴,只觉着这胖子能够不怕自己为杨恒的痴心而有所动心,却要说出真实可能的境况,这样的待自己以诚,确是值得自己去喜欢。

    “他如何,我也不会喜欢他,那日他被野人扇了巴掌,还痛哭求饶,这点也算是对付野人的计么?”姜秀认真的说了一句,确是让胖子燕兴大乐不已,方才还一脸认真的模样,当下又变得喜笑颜开,嘴上却说道:“他倒时候定会说能屈能伸的。”

    “胖子你胆子够大啊。”罗云开了句玩笑:“真就不怕师妹被杨恒抢走,敢这么猜测。”

    “就是。”司寇也难得这般说笑。

    谢青云却是满面的严肃,摇头晃脑了一番,道:“我以为,杨恒绝不会对姜秀师姐痴心,只因为那野人确不是恶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恶人的举动,杨恒想要栽到那野人身上,只有编造一些细节来,这许久时间,师姐想不起一些细节,在杨恒以为,多半很容易信了他的细节。”

    “师弟为何肯定那野人就不是恶人,那般出现在元磁恶渊的野人,却是奇怪之极,说不得就是个吃人的家伙。”子车行疑道。

    “小姑娘挺又勇气的,小爷我很喜欢。”谢青云突然间换了个语气,大喇喇的看向姜秀,一脸促黠的笑。

    姜秀听到这句,浑身一震,一双眸子疑惑的看向谢青云。

    “你这妞儿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谢青云又用方才的语调和声音说了一句,一边说一边眉花眼笑的看着姜秀,双手做出张牙舞爪想要扑上去,吃了姜秀的模样。

    一众人等听了都莫名其妙,只觉着乘舟师弟怎么忽然胡言乱语了起来,胖子燕兴似是猜到了什么,转而看向姜秀。

    而姜秀在听过这句之后,疑惑间便就忽然笑了,笑得咯咯动听,随后又不管不顾的哈哈大笑,最后干脆上前,一拳头砸在了谢青云的胸口,道:“好你个师弟,欺负师姐好玩么。”(未完待续。。)

    ps:  头痛恶心,有点中暑的感觉,坚持写完了,多谢一直欣赏的诸位。

第四百六十一章 紫婴离去

    谢青云挨了揍,连连后退,一边退口中一边讨饶,面上却是笑嘻嘻的全无讨饶之意“师姐见谅,见谅。”

    众人都觉着有些莫名,乘舟师弟说了些莫名的话,跟着这姜秀师妹便笑个不停,好像想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一般,虽然笑,却又说乘舟欺负她,实在有些古怪。

    不过片刻,还是胖子燕兴第一个反应过来,当下嚷道:“师弟,不会那野人是你这厮假扮的吧。”

    姜秀“哼!”了一声,嗔道:“自然是他,不是他又还能有谁,这小子当日撞鬼吓唬咱们,你们也都瞧见了,演戏的本事可是一流的,那天装个野人,头发老长,还真很难认得出来,他四重劲力能战雷同了,当时化作生死历练之地的高人,来骗我和杨恒这混蛋,确是轻而易举。”

    姜秀道出答案,其余几人对应方才乘舟说过的那些莫名的话来,细细一想,这便想得明明白白,当下便都笑。

    罗云摇头道:“你个乘舟,当日咱们刚见你,吃酒时,师妹就又说起野人之事,你还藏着掖着。”

    司寇也是一起摇头,自然面上也带着同样的笑意,道:“你这小子,我司寇能认识你这个师弟,还真是够带劲的。”

    说着话,司寇又想起当年乘舟在巨鱼宗舌战群雄时候的表现,如今有了那般战力,去装作野人戏弄一下杨恒,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子车行一如既往,听闻乘舟师弟竟是那姜秀口中的世外野人。便在一旁哇啦哇啦大叫:“娘咧,那野人竟是你装的。杨恒这厮要知道,岂非要傻。这般好玩的事情,下回师弟再要装扮个什么,也叫上我呗,做你世外高人门下一童子,也是痛快得很,只要能戏耍恶人,我子车行怎么都行。”

    “你这身形如此特殊,谁都能一眼瞧得出来。”燕兴笑道,跟着又叮嘱一句:“切不可讲此事泄露给杨恒。他要是知道,便会改了计划,咱们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就不灵光了。”

    “你当我蠢么?”子车行不满的回了一句。

    燕兴嘿嘿一笑,却不去理子车行,当即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什么,师弟,还有一事得商议一下,叶文那边见到咱们每夜都有一人去接师弟回来。会不会有所怀疑?”

    他这么一说,罗云也点头道:“是啊,若是怀疑了,就算只有一人。他也不会在动手了,你引叶文主动露出恶容的谋划不久失败了么?”

    司寇也想到了这一点,微微点头。看向谢青云,跟着姜秀也是一般。那子车行听到这些,也忘记了方才还和燕兴斗嘴。同样看向谢青云,等他的答案。

    “不会。”谢青云摇了摇头道:“我被那高、矮、瘦三人以醉酒的借口伏击,而后我便让你们来接我,他定会觉着我大约对那三位师兄有所怀疑,怕还会遇见这般情境,才会如此谨慎,这更符合叶文所了解的我。这样才会更显得真实,若被那三人醉酒打了一顿之后,我全然信了他们只是个意外,随后仍旧丝毫没有警觉,每夜归来时,照例一人出入那古木林野,反而不像我乘舟了,如此叶文更容易生疑才对。”

    谢青云这般一说,众人当下分别点头,都认为乘舟师弟所言极是。

    计谋商定,两件事情都算是有了方向,只待叶文伏击乘舟师弟时,便是他被捉住,淘汰出灭兽营之日。而另外一件,虽然不能即刻找到法子惩治杨恒,但杨恒那隐藏在暗处对姜秀的图谋,也有了法子让他逐渐浮出水面,不再会和以往那般内心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破这样的局。

    如此,六字营众人心中也都畅快之极。

    杨恒今夜一来,对他来说,觉着自己不虚此行。对于六字营一众弟子来说,更是欢欣得很,他这一来,只让六字营众人能够将计就计,两大难事也都变得简单无比。

    接下来几日,六字营的一众弟子依照计划好的,每天都安排一人,在晚间去那灭兽城的舟域等待,等乘舟师弟一下飞舟,便迎接上前,接他回来,所行之路,有时候是大路,有时候又是古木林野。

    而每回见到谢青云,都会热情的招呼,让在场之人都瞧见,也让身后隐藏的探查者看见、听清。

    至于时而走大路,时而走古木林野,却是全然没有任何的规律,许多时候都是路上乘舟装出和师兄打闹,说笑间决定了走哪条路。

    这几日下来,谢青云全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白蜡一直在身后追踪于他,这厮开始还小心翼翼,过了两日,发现谢青云他们似是全然没有察觉,只以为谢青云的灵觉也真个随了他战力消失不见了,这便靠得更近,却不防谢青云一直都将他的行踪通过灵觉印入心神之中,对他的行动自是了如指掌。

    当然,谢青云可不会放过白蜡这般跟踪自己的机会,从第一天发觉到这厮在身后起,谢青云就会和一同回六字营的师兄去说:“明日便不用来了,今晚上又没有什么事端,老是来接,我觉着让同舟的其他营的师兄们瞧见,真有些丢人。”

    而同行的六字营弟子,似商议好的一般,会接上一句:“不可不防,那天你肋骨被打断,未必就是巧合,这还是你自己猜的,如今却又不觉着有什么了。”

    “我现在想来,只觉着应当就是巧合,也何当我倒霉。我战力消失,自有那些瞧不惯我的人幸灾乐祸,杨恒首当其冲,不过我以为他不敢在灭兽城中对我不利,哪怕是晚上。我只要不出城,应当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有叶文,还有十字营。他们和咱们嫌隙颇多。”

    说到此时,谢青云就会很不屑的应道:“叶文么。哼,这厮胆小的很。战力又远不如杨恒,杨恒都不敢,他便更不敢了,我还真瞧不上他。”

    这样的对话,每日都会发生,只不过表达的言辞每日都会不同罢了,都是谢青云不想被接,师兄或是师姐不愿答应,而最关键的每次提到叶文。不是谢青云不屑,就是师兄师姐不屑,这听在白蜡的耳中,也觉着是对他们十字营的侮辱,这叶文可是十字营战力最强之人,更是他们的队长,自己等人耗费这许多功夫来盯着乘舟,就为找他麻烦,却被他如此看不起。这换做谁,心中都会压抑不满。

    于是每天,白蜡都会把夜里跟踪谢青云的所见、所闻都告之叶文,好在谢青云早就计划好。每日送自己的都是不同人,这些话虽然差不多,但却是对不同人说的。而且言辞的次序、表达都不一样,任何人听了都不会觉着是故意反复说起的。

    这般做。自然是要激怒这叶文,谢青云很清楚叶文的脾性。心高气傲,如此在不见他的情况下,背地里瞧不上他,对他来说定然是极大的折辱,如此一来,叶文定然不会放弃暴揍谢青云一顿的机会。

    三五天下来,谢青云还发现了十字营的一个巨大的疏忽,每隔一日,十字营便要和六字营等一起出外猎兽,而这一天归来之后,六字营要派出一人先来等着谢青云,等谢青云的师兄或是师姐所猎荒兽自然要交给其他师兄代为上缴核算武勋,而每一次,白蜡也都会在这一天提前离开,也同样由叶文代他上缴核算。

    寻常看起来自然没有什么,若是事发之后,律营的案卫细细去查,定然会将此事作为一条线索,定那叶文的罪。

    发现了这一点,谢青云自是高兴,对于捉住叶文等人,便更有把握了。

    直到第六日,来接谢青云归营的是胖子燕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了,白蜡在不远处悄然潜行跟着,又一次听见谢青云提出明日不要再来的说辞,而这一次,燕兴却没有彻底拒绝,点头道:“六天都没人来,应当不会发生什么事了,这每日猎兽核查武勋,少个人还挺麻烦,教习也说了好几回,不如这样,猎兽日咱们就不来接,不猎兽的时日,咱们都有时间,便来接你。”

    不等谢青云接话,胖子燕兴又摇头道:“这般也不妥,不如这头几天,咱们猎兽日接一回,隔几天再非猎兽日接一回,若真有人想找师弟麻烦,也摸不清咱们的规律,他们不可能闲着没事,日日跟着师弟,就算日日跟着,刚发现这天无人来接,也来不及再用诸如醉酒一类的法子蒙骗伏击,总要提前准备召集人手,可提前准备,却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来接,什么时候不来,除非他们真敢直接攻击师弟,而不怕触了律则。”

    谢青云也点了点头,道:“这法子不错,就依师兄说的来,明日咱们便不用来接了,后日也不用,大后日再叫司寇师兄过来。”

    白蜡听在耳中,心中冷笑,只觉着这两日便是个机会,这等时机拖得越久越是麻烦,这几日听城中教习说,几个大势力的统领应当都要来看看乘舟这厮的战力是不是真个消失了,据闻镇东军的大统领陈铠好像已经到了,有人在前日晚间瞧见他的飞舟过来,但却未瞧见其人真身出现。

    一旦大统领们齐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是给乘舟治好了,那可再没机会报复这个可恶的混蛋了。

    这几日听够了六字营瞧不起十字营的话,白蜡心中的憎意也是越来越强,他想着一定要说服叶文,就在明、后日动手,抓住这个机会。

    谢青云和胖子燕兴这番说辞,自然是一唱一和,燕兴虽然知道是说给白蜡听的,可却不不知道白蜡身在何处,他一边和谢青云说话,一边讲灵觉释放到极致,可惜依然感觉不到白蜡的方位,心中却是不自觉的赞叹这白蜡人不怎么样,潜行术却是一流,自己和乘舟学了许久,也知道潜行精髓,这白蜡明明就在自己灵觉范围内,却始终探查不到他。也难怪白蜡会被隐狼司看中了。

    心中暗叹过白蜡,燕兴瞧了一眼谢青云。更是对他佩服不已,只道这师弟真是个天才中的天才。这样的白蜡,他都能探出对方的一举一动,这等灵觉实在是不可思议。

    以前没有比较,只知道乘舟师弟的潜行术极高,乘舟师弟的灵觉很强,如今亲身见识了白蜡的本事,自叹远远不如之后,蓦然发现白蜡更是远不如乘舟师弟,这才更加的佩服乘舟。

    两人一路前行。过了古木林野,直到谢青云感觉到白蜡已经离去了有一会了,这才不去做戏,只对燕兴说道:“打个赌如何,他们明日就会来袭我。”

    燕兴却摇头道:“何以见得,我觉着后日更稳妥,明日是第一次没有人接你,他未必会信,还是会派那白蜡跟着。而且要和另外八人谈妥细节,总要一些时间,明日却刚好准备。”

    谢青云道:“我也不是非常肯定,所以才和你打赌。若是铁定了,你也能猜到,那便没得赌了。”

    没给胖子燕兴接话的机会。谢青云再道:“我觉着叶文这人心高气傲已经到了远胜过常人的程度了,咱们这几日如此辱没于他。他定是气急了,多等一天也未必愿意。且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他们还担心我的战力是不是又恢复了,恢复了却不暴露出来,毕竟距离那高、矮、瘦三人探查的时间越长,那次探查的可靠性也就逐渐减低了。再说听闻镇东军的陈铠大统领来了,数日之后,其他统领也要来为我瞧瞧这战力消失的毛病,到时候他们又怎么敢动手,所谓迟则生变,叶文定然明白这个道理。”

    胖子燕兴细细听着谢青云详说,听过一周,一拍脑门,道:“师弟所说有理。”跟着嘿嘿一笑,道:“那不如我也押在明日他们就会动手之上?”

    “少来,这般还赌什么,就咱们两人。”谢青云笑骂。

    “那算了,必输的事情,赌着没劲,你不如直接管我要银子得了。”胖子燕兴语气意兴阑珊,面上却是笑嘻嘻的。

    “未必就一定会输,叶文虽然比一般人心高气傲,但也比一般人谨慎,这人的思维,你越是肯定,就越是不一定,有时候临机一个决定、一个什么小事情,就可能改变他的选择,所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谢青云又说。

    胖子燕兴听过这个,想了一会,又忍不住点头道:“言之有理。”

    不过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我去,你这厮又耍我,前后左右都是你说的,说的还偏偏都很在理。”

    “哈哈……”谢青云大乐:“这叫辩辞,你个死胖子也算是能说回道了,说不过我,就是看书看的少,多瞧瞧圣贤经一类,辩辞自会大进,古时候的先贤,可都是一流的一张好嘴巴,我爹说起过,这玩意叫‘哲’,听着名字倒是挺好听,不过我也不是很明白。”

    “看书么?”胖子燕兴摇摇头,道:“我只爱看医书,看上十天十夜也都不打紧,给我看圣贤经,三两下也就睡过去了。”

    “圣贤经大用我就不说了,只说你辨言若是强一些,阵前骂敌都不带脏字,还能气得对方心浮气躁,当然是在对手心胸不怎么宽广的情况下,若是这时候他和你战力相当,却先心浮气躁起来,必然会败给你了。”谢青云认真说道,他自不会去提什么读书明心见性的大道理,这虽然是他希望燕兴去读圣贤经的真正原因,但他知道燕兴和大部分弟子一般,都是看到这类文绉绉的书卷,就会犯困,看不进,读不进,自然说这些大道理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谢青云才胡诌了一番,虽是胡扯,但道理却未必不对,读书多了,辨辞自会增进许多,辨言增进,阵前想要气坏对手,到还真有这个可能。

    果然,燕兴听到这一点,眼睛却是亮了,忍不住道:“还有这等功效,那我也要好好读读圣贤经,改日等我看得通透了,再来和你辨辞,看看谁更厉害。”

    “好好,随时恭候。”谢青云见婉转的法子,说动了燕兴,心中自是高兴,这圣贤经真读透了。无论对习武还是修习他的针法、医道,都是极有好处的。这一点,谢青云深信不疑。自也希望好兄弟,同样能够从圣贤经中得到这些。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这便来到了六字营中,就要分开回各自庭院时,燕兴忽然问了一句:“这几日,那徐逆营将也都跟着咱们么?若是没有,要不要先去告之他一声,明日咱们几个就不会来接你了。”

    谢青云笑道:“自然是跟着,那白蜡没走。他便不会走,他跟着,更多的是为了探那白蜡,而不是你我。”

    燕兴听后,这才明白徐逆为何会这般护着乘舟师弟,之前还觉着这徐逆虽然和乘舟师弟共同力挽回灭兽城的大难,但若是担忧谢青云的安慰,每日跟在隐处的行为,还是有些古怪了。现在清楚,以战营营将的身份,帮乘舟这位曾经合力对付过雷同的天才弟子,惩戒叶文这一群弟子中的恶人。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

    “什么?”叶文眼睛忽然瞪得大了:“确信没错?”

    “没有!”白蜡坚定的点了点头:“明天和后天,他们不会去接乘舟那厮,且应当仍旧会从古木林野而行。”

    “会不会他发现了你。故意这般说?”叶文疑道。

    “不可能。”白蜡摇头,“若是他有这个本事。早就和那死胖子一起返身呵我出来了,他又不清楚咱们又这般详尽的计划。在得知身后有人追踪的时候,哪里还会想到故意说什么,除非他早就清楚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可连那八人都不知道,除非是叶师兄你,或者我又或者杨恒师兄把事情告诉他们。”

    不等叶文回答,白蜡继续道:“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咱们三人都恨不得乘舟这厮去死,又怎么会告诉他这些,杨恒师兄虽然不肯参与,那只是他要明哲保身罢了,但躲在背后瞧着咱们痛打乘舟,他的心性,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去背后出卖咱们。”

    这番话,叶文自也是十分清楚的,只是连续几日见六字营有人接乘舟,忽然不接了,觉着有些突兀,虽然这不接的理由也十分充足,而且还要故意迷惑有可能找乘舟麻烦之人,隔几天接一回,就更是真实可信的了。

    但叶文还是想要从白蜡口中得到和自己一般的想法、分析,这样才会更加踏实。

    “你怎么看,明日动手还是后日动手?”叶文看着白蜡,算是信了他的说法,这便又问了下去。

    白蜡点了点头,道:“我以为明日最佳,既然咱们确信他们明日、后日不接乘舟未真,那越早动手越好,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出差错。”

    叶文也同样点头,道:“可那八位虽然前几日都有大致商议过,也都见了那高、矮、瘦三个蠢货的现身说法,最后答应了与咱们合作,先搞乘舟,再搞六字营,但还没最终说好一切,明日……”

    白蜡听到此处,确是斩钉截铁的打断叶文道:“叶师兄多虑了,明日咱们不用外出猎兽,那八人中也有五人不需外出猎兽,不如今夜就将他们八位一起喊出来,先说好一切,明日等那三位归来,便一齐来古木林野伏击乘舟,依照乘舟这厮每日从灵影城回来的时间,三位猎兽的师兄弟回来之后,也有足够的时间赶过来,气力什么的自不用担心,有气血丹便可,再说对付乘舟这一个只有准武者战力之人,又何须如此,八个加上咱们十字营的几位一起上,不过是为了人人都踹那厮几下,痛快一番,也好拉上一群和咱们同仇敌忾之人。”

    叶文“嗯!”一声,狞笑道:“自然还有一层,便是人越多,若是出了事,咱们所受的罚便会越小。”

    白蜡闻言,哈哈一笑,赞道:“还是叶师兄高明。”

    “话不多说,现在子时未到,去请了他们八人,酒肆相见。”叶文看了看天色,出言说道。

    “师弟这就去了。”白蜡一拱手,便出了叶文的院落,叶文也随后离了自己的庭院,十字营刚刚核算好今日猎兽的武勋,就各自散了去,叶文则回了居住的庭院,等白蜡前来报他探查乘舟的消息,这些天。他和白蜡都是在这院中相见的。

    眼下十字营的其他几位弟子都未归来,猎兽一日。许多弟子都喜欢在逛灭兽城的夜市,喝酒吃肉。或是买些丹药、灵材。

    叶文先去了街面之上,四处寻摸,见到景坚,将他一起叫了来,他和景坚、白蜡是十字营最老的三人,那八人答应一齐对付乘舟的条件之一就是拉上十字营的一众弟子,叶文自然全都应承下来,其他几位后来的弟子,当然也要参与其中。不过夜晚聚在一处,太多人了,免不得引人怀疑,十字营三位老弟子同到,便足以表明诚意。

    很快,叶文带着景坚来到了他们常去的那间酒肆,寻了最大的雅间,点上了酒菜,只等着白蜡带着那八位弟子前来。

    这酒肆相对其他店面。极为偏僻,聚在这里,倒是最不会引人怀疑,且酒肆的掌柜和叶文关系极佳。叶文平日猎兽时在外得了什么好的兽材,都会给这位掌柜送上一些,因此。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叶文相信。这掌柜知道点什么,也都会护着他。并不说出实话。

    也就是说,若是乘舟被他们揍了,明日以后东窗事发,有律营案卫来调查,掌柜多半不会说出他今日请了这许多弟子,来此饮酒。

    而酒肆因为位置很偏,此时并没有其他客人,自不肖说今夜在此聚着会被别人泄露出去了。

    这比起请了那八人去十字营所在聚集要更好得多,八个人一同去十字营,一路上免不了又人瞧见,若是事发,反而会惹人怀疑猜测。

    不长时间,八人一一到来,即便是有几人一同到的,也都分开进了酒肆,自是为了掩人耳目。

    白蜡没有进来,人少一个,便能低调一分,白蜡亲自去请了这八人,已经表明十字营的诚意了,且之前几次商议,白蜡也都在场,如今便没有必要再来凑这个热闹了。

    “诸位师兄弟……”叶文见众人到齐整了,便举起酒樽先干为敬,之后才道:“那乘舟明日晚间就要独自一人去古木林野了,正是咱们的好机会,所以叶文斗胆在这个时候把诸位师兄弟叫到此处,只为商议明日大计。”

    “明日么?这般仓促?”

    “仓促个鸟,早就和咱们说好了的,能提前一晚上来告之,已经不错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

    “那叶师弟具体是什么计划,现下可说给咱们听了吧。”

    “是,说说看。”

    “叶师弟自是要说,不过我再啰嗦一句,包括我在内,咱们八人谁要是泄露了半句,就不得好死,咱们七人但凡还在这世上,定要追杀此人到底。”

    “用得着这般夸张么,又不是杀人放火,揍那小子而已。”

    “你以为呢,揍他一顿,依照灭兽营律法,足以将咱们所有人都淘汰,本可去六大势力的,咱们这般品性,定然不会在收咱们,官门自也不会再要,只能去一些二流的江湖门派了,这可是配上一辈子的事,还小么?”

    “说得对,谁要是泄露,剩下的七人只要活着,就追杀他到底。”

    叶文见群情激奋,探讨热烈,也不说话,只在旁边笑着、听着,任由这八人去讲,好一会之后,终于等到了安静,他才道:“诸位师兄弟有此信念和决心,又怎会怕此事不成,对付乘舟不过是第一步,教训了他之后,在野外猎兽时,就要有六字营的好看,我知道诸位和乘舟矛盾未必有多深,大都是乘舟失踪之后,和六字营其他弟子接下的矛盾,诸位相助我叶文、相助我十字营对付乘舟,那叶文和十字营一定会全力配合诸位对付六字营。”

    “还是那个问题,我们三人又无法和你们一齐猎兽,对付六字营的时候,我们又如何能出口恶气。”

    景坚在这个时候插话道:“早不是说了么,我们找了六字营的麻烦,还要让他们有苦说不出,自然会抢了他们丹药、兽材,到时回来分给你们,或是折算成玄银分给你们。”

    “可还是没有亲手揍那司寇来得痛快。”

    “就是,罗云给老子的痛苦,老子永远记得。”

    “姜秀那妞儿不屑理我。我也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啰唣个屁,玄银不少分你们。又不用你们在外出力,这等好事。你们还想怎地?”八人之中,高虎算是已经铁了心要和叶文合力了,这时候自也帮着叶文说了两句。

    他一开口,就有人附庸道:“正是如此,还啰唣什么,明日揍了乘舟,就让你们多踹他几脚,他反正也是六字营的,你踹他。他那些兄弟也会不痛快,就当解恨了。”

    高虎在这八人中,战力算是比较强的,好几位弟子都想要和他结交,如此自然会帮他说话。

    那三位见众人都这般说,心中就算还想着抱怨,却也只能作罢,毕竟他们也不想退出,能有机会揍那乘舟。总是好的,且之后对付六字营还能分些丹药或是玄银,说不得夺了六字营弟子的灵宝,拿来化入熔炉。得到灵材,更是爽快。

    一顿酒食吃下来,已然过了子时。众人灵元醒酒之后,便又分散开来。一个个分别出了酒肆,随后才是景坚离开。而叶文则走在了最后。

    回到十字营居所自己的庭院之内,叶文便见到那几位新来的弟子都过来了,自然是白蜡方才找到了他们,一起回了十字营。

    叶文这便将明日晚间对付乘舟的计划详细的说给了他们听,每个人如何动作,谁站在什么方位,都一一提醒了一遍,这些话,方才在酒肆时,也是和那八人细细商议过后的结果。

    …………

    宁水郡北,青鸾山麓脚下,一乘瘦黄马上,一位灰袍女子坐在上面,慢悠悠的挥动这马鞭,驾驭这马前行。

    女子体态略微丰盈,瞧上去二十七八的模样,肩上挎着一布袋行礼,腰间还挎着一个葫芦,若是白龙镇的人瞧见,定然会认出,她就是这些年教了白龙镇所有孩童的女夫子,为了白龙镇许多家人疗病的女夫子,还帮了白龙镇赚了不少银钱的女夫子紫婴。

    数日前,紫婴从老聂那里得知谢青云无事,心中自是高兴之极,两年来的压抑也是一扫而空。

    事情已了,她留下了几年的银子给了谢宁夫妇,傍晚的时候,留了一封书信放在学堂之内,便悄然离去。

    这一夜几个时辰的狂奔,终于到了青鸾山下。

    “小狐狸,来了。”紫婴骑着黄瘦马行进了没多久,就见到前方树下,盘膝端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聂,准备好了么?”紫婴微微一笑,问道。

    小狐狸,是老聂面对他和夫君钟景时,对她的称呼,如今两人相处时,也是这般喊她,老聂比她和钟景年岁都要大上许多,每回听见老聂这般叫自己,紫婴就生出了一种亲切之感,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她不再需要自己一人闯荡江湖,到处落脚。

    “自然好了。”聂石说着话,一跃而起,跟着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通体好似黑炭一般的矫健马儿从林间跑了出来。

    “咦,这不是烈武营的宁水郡分堂堂主的马么?”紫婴瞧得清楚,这马脑门上的一簇黑色烈焰的标识,这黑色烈焰和马儿本身的黑色相融,若是没有眼力,根本看不出来。

    “正是,你要远行,自要用上最好的马,我便盗了它出来。”聂石全无任何情绪一般,淡漠道:“雷火马中的翘楚,骑上它,不过三个时辰,你就能赶到洛安郡地界,再向西走,去那禹江,没有人能够认得出这马是宁水郡烈武分堂堂主的马来。”

    紫婴见聂石说得郑重,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堂堂兵王,当今右丞相、三艺经院总院院首钟书历的弟子,书院的教师夫子,竟然偷马,说出去,也太又意思了。”

    紫婴本就是妖灵,性情活泼,偶有乖戾,做了夫子,才不得不露出一副稳重形象,这和聂石相处,却又回到了本性,也没有任何顾忌。

    “夫子又如何,惩恶扬善,偷了恶人的马给好人骑,这又有何不妥?”聂石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言辞却是随意反驳了紫婴的说法。

    紫婴听他这般说,又是咯咯直笑,动听之极,一边笑,一边翻身下马,又是一跃,直接跳上了那雷火马的马背。

    这一上来,就忍不住“咦”了一声,道:“这马为何不鸣不叫,也不嫌弃我,莫非我天生就和它相合?”

    “盗马香,三日之内,它自会服服帖帖的。”聂石将一个小香囊扔向了紫婴,紫婴伸手接住,道:“这等稀奇事物你也能弄来,不愧为兵王。”

    这盗马香,当世稀有,是一种灵草,烧了成灰,便成了香。这香料涂抹在马的身上,它便会听从身上同样带有同一株草焚烧后的香料之人的话,自然时效只有三日,并不会永久。

    聂石便是用了这样的香料偷来这匹神骏的雷火马,又一路骑到这里等着紫婴,路上马儿也熟悉了聂石,听得明白他的口哨,所以方才一声口哨,它便服从的从林中出来。

    而紫婴骑上了它,只要聂石不说,它便不会将紫婴轰下来,如今聂石又将那袋子香料给了紫婴,它便更会听从紫婴的号令了。

    “走吧,多保重!”聂石没有理会紫婴的称赞,当下拱了拱手,这便上了紫婴骑来的瘦黄马,反身就走。

    紫婴看着聂石的背影,也道了声:“保重!”这便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驭马而去,那速度果然极快,瞬间就没了影子。

    紫婴所以要离开,只因为半年之前,他就发觉到似乎有人打探钟景的消息,而这打探的极有可能是隐狼司怀疑起了夫君钟景的行踪,才会派人前来,自从得知谢青云活着回来之后,隐狼司的查探也巧合的在此时更加频繁起来。

    这让紫婴觉着夫君的死更应该和隐狼司有着莫大的干系,眼下谢青云也没了什么事,这里的一切可以由老聂先行代为照看,极阳花已经到了手中,也早已经送到了凤宁观的秦宁手中,原本打算直接以灵元化药力送入谢青云母亲的体内,但秦宁看过极阳花后,决定炼制成丹,能减少大部分危险,来治愈谢青云母亲宁月的旧伤,于是便留下了极阳花,这些日子都在全力炼制极阳丹,好在极阳花多,虽然是第一次炼制,也有试炼的本钱。

    自然在极阳丹未炼制好之前,紫婴和老聂都没有打算把此事告之谢宁夫妇,省得他们说出去,被人听见,又节外生枝。

    只等那丹药炼制好了,聂石便会请了宁月去凤宁观医治,医好后,再送回白龙镇,其中自然会叮嘱她要守住其中的一些隐秘。

    一切都安排妥当,紫婴这才打算远行离开,自己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但行走江湖,不怎么与同境界的敌人动手,也算能够过得去。

    这一次远行,紫婴并不打算继续寻找郡镇做她的夫子,只是四处云游,免得又被察觉到行踪,云游半年左右,和聂石约好,悄然潜回,自然这半年时间,聂石会帮她关注有无隐狼司的人或是其他什么人来探查她的行踪,若是一切正常,她便再回到白龙镇,做她的夫子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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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洛枚归来

    这般打算,自是因为紫婴在白龙镇两年,已经喜欢上了这里,对此地颇为不舍。

    至于隐狼司来查一事,紫婴只是大概猜测,隐约间在别的镇中偶探寻到了某些蛛丝马迹罢了。

    若这些蛛丝马迹并非真的,却让她这般离去,绝非她所情愿的,在伤势大好之前,她希望能够一直住在这白龙镇中,其实这几年之中,她甚至有了另一层打算,若是能查出夫君钟景的死因,并为夫君复仇成功,她还能活下来的话,若有可能,便常年隐居在白龙镇中,真正做一个好夫子。

    而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大的因由,她替夫君收的弟子,谢青云便是白龙镇的人,半年之后,谢青云要灭兽营学成。将来无论要去什么势力,谢青云总会回来,紫婴自想要见到谢青云,绝不想从此失了联系,自己和钟景的一切武技、心法都交给了弟子,她想要亲眼看着弟子成才、成人,成为和夫君甚至胜过夫君那般的大英雄。

    …………

    扬京,武华酒楼,临窗雅座。

    洛枚独自一人,拎着酒坛一坛接着一坛,灌入口中,秀眉微微蹙着,像是有什么心事。

    在扬京的武华酒楼,各类不同的客人时常出没,有人这般饮酒也不足为怪,尤其能上这五楼的,都是武华酒楼掌柜的贵客,便是不识得洛枚这样一个美貌女子,见她如此饮酒,绝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在这五楼之上。时常会出现武圣修为的武者,只要不去破坏酒楼,影响他人,众人只管各自吃自己的酒,没有人会理会他人。

    尧十二明日就要和曲风一同启程去灭兽营了,以曲风门主的预计,其他各势力的统领也都差不多去了,那朝凤丹宗的宗主陈药师也应该到了,曲风打算用来相助谢青云医治的极隐针,也只有陈药师施展才更能发挥此针的功效。因此曲风便多在扬京呆了一些时日。才准备启程。

    尧十二好酒,尤其是这扬京武华酒楼的一种特殊的好酒,此酒便是三变武师也容易喝醉,除非饮酒的同时。施展灵元对抗其酒性。否则一旦醉了。再想运转灵元,便不得而行。

    说起来,有点相当于给三变武师下蒙汗药的意思。只不过比起蒙汗药,味道确是要好上万倍,这的确是一种天下少有的陈酿美酒,且三变武师只需喝一口就能辨别的出来,自不会有人真个拿这种酒当了蒙汗药来用。

    尧十二今日来武华酒楼,就是打算大醉一场,明日启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他身为大护法,做事极有分寸,正事时绝不会擅自饮酒坏事,所以他不会带上这种佳酿上路,虽然可以边喝边以灵元抵抗酒性,但那样一来,在尧十二这种好酒之人的眼中,便是对这酒的极大浪费了。

    自然这等酒必须在安全的地方饮用,否则在酒醒之前,灵元无法运转,有心的敌人,便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捉了你或是杀了你。

    而这扬京城的武华酒楼,若是不算安全之地,在这扬京怕也没有哪家酒肆敢说自己安全了。

    武华酒楼隶属武华商行,只要得到他们认可,能够上来五楼的人物,便得到武华商行的护佑,且能得到认可的人,哪一个的背后不是势力深厚,又或者自己的修为或者其他诸如匠师、丹道的本事极强,这样的人便是醉了,也没有人敢惹,再加上武华酒楼的地盘之上,更是没有人敢动分毫了。

    这一点武华酒楼十分清楚,但同样他们也卖了一个好,许多年前,在这五楼开始经营的时候,就对外说过,能得到他们认可上五楼的贵客,若是遇见麻烦,也能上五楼来暂避,便是他的仇人也同样有资格上五楼,却也不能在此闹事,否则便是与武华酒楼以及整个武华商行为敌。

    以尧十二在扬京的身份,已经没有什么人敢动他了,何况身在这武华酒楼的第五层饮酒,其安全的程度就和他打了酒回烈武总门一般,没人敢硬来。

    “尧护法来了。”刚一上五楼,专门服侍在五楼的酒保变笑呵呵的与他打了个招呼,烈武总门的大护法,便是在扬京,也算得上一流人物中的一位,这武华酒楼的五楼,除了武圣、以及朝廷一品大员等头面人物之外,便是这烈武总门的大护法了,与其地位相当的还有那朝凤丹宗的长老以及隐狼司的游狼卫。

    “嗯!”尧十二点了点头,道:“老规矩,十坛醉武酒。”

    “好咧。”酒保点头哈腰,笑了笑:“尧护法里面请。”

    尧十二再次点头,跟着就向五楼临窗的位置瞧去,这一瞧便一眼瞧见了烈武门的同僚,烈武营的武圣之一,洛家双武圣的洛枚。

    烈武门在东州各国均有,武国烈武总门,门主曲风之下,尚有六大武圣,洛家就占了两位,便是毫无关系,尧十二也要对这洛枚礼敬数分,更何况洛枚平日爽朗,虽是女流之辈,但和尧十二这位大护法相处,就似兄弟一般,两人曾经合力猎兽,洛枚还从兽将的爪下救过尧十二一命。

    因此,尧十二对洛枚,自也是当她为过命至交。在烈武营,武圣们的来去自由,几乎没有什么约束,除非被门主烈武令召回,需要为烈武门做大事时,才必须回来。

    这几年已经没有需要一下子召集六名武圣的情况了,可尽管如此,其余几名武圣大多都呆在自己修行之地,勤修苦练,要找到还是很容易的。

    只有这洛枚,自从夫君惨死,孩子失踪之后,就整日不在门中,到处寻她那孩儿,直到两年多前。才忽然回到门中,尧十二和她还相聚在一处,饮酒吃肉,尧十二当时间她心境多年来未有过这般痛快,便问了她是不是寻到孩儿了,洛枚只是笑而不答。

    那次饮酒之后,便又一直没有见过洛枚了,尧十二听闻洛枚跟了她的叔叔洛申到,一齐去了巨鱼宗,参与了对乘舟那小子的审询。还大闹了巨鱼宗。听洛申到说,这洛枚挺看好乘舟的。

    从巨鱼宗回来以后,洛枚便没有来过烈武门,开始还有些消息。半年之后。也就是两年前。洛枚便彻底不见了踪影,连门主曲风,都没法子联络到她。

    也就是说。若是烈武门有事,洛枚不知道的话,没有人能够将讯息传给她,这等违背烈武门规矩的事,曲风对洛枚,一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因为洛枚夫君也是烈武门的一员武圣,且为烈武门立功无数,他的惨死,和烈武门不无关系,他孩儿的失踪,更是如此。

    曲风觉着对洛枚有些愧疚,才会这般纵容于她。

    如今,尧十二忽然在这里见到洛枚,自是又惊又喜,洛枚的脾性,尧十二还是有些担心的,早些年她寻孩儿的时候,总算行踪还都有透露,这两年却是直接消失了,尧十二怕洛枚惹上了什么大势力或是什么兽将,失心疯了,去和更强的兽将或是武圣搏杀,万一没了性命,可能连个消息也都传不回来。

    而如今却终于在此地见到洛枚,尧十二惊过之后,当即露出满面的喜色,直接就大踏步的行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洛枚的对面,道:“师姐,你总算回来了,可想煞小弟了。”

    尧十二三变武师,高高瘦瘦,瞧上去得有五十的年纪,实际的年纪大约八十来岁,而洛枚虽然九十多了,可驻颜有术,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是一位英姿挺拔的美貌少妇。

    因此虽然尧十二和洛枚坐在一起,尧十二的相貌都能算作洛枚的父亲了,但依照年纪和入烈武门的先后来算,他确是要称呼洛枚为一声师姐。

    在这武者之中,瞧人年纪全然不能通过容貌,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所以没有人会说什么。

    尧十二喜滋滋的喊了声“师姐”,去发现洛枚有些木然的抬起头来,双眉蹙着,许久未见他,却是没有半点老友重逢的喜色,记得上次相见,洛枚可是喜上眉梢的,尧十二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估摸着是寻到了她的孩儿了,如今却不知为何,又是这般愁苦。

    尧十二和洛枚极为熟悉,没有什么顾忌的,当下就问道:“师姐上一次不是寻到孩子了么,莫非又生了什么变故。”

    洛枚听到这一句,好似才回过神来一般,瞧了眼尧十二,恍然道:“是你?十二,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话,四面一看,才恍然道:“咦,我回到扬京了么?”跟着不等尧十二回答,才道:“是了,我是回来了。”

    “洛师姐,你这是怎么了?”尧十二奇道:“可是你孩儿的事?”

    “没什么,不是,是另外一件事。”洛枚摇头道。

    这般一说,尧十二却是更加奇怪,忍不住又问:“何事能让洛师姐这般愁眉苦脸,若是十二能效劳,定会尽力。”

    尧十二早就想帮洛枚寻她的孩子,可洛枚知道自己为寻孩儿,几乎都算是半抛下了烈武门,这数年时间,从未帮助烈武门做任何事情,曲门主非但没有以门规严则她,还对她网开一面,任由她去,洛枚虽然为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儿,对烈武门,尤其对自己的叔叔洛申到,颇有怨言,但心中却是依旧忠于烈武门的。

    她很清楚自己已经如此了,绝不可再拖累烈武门其他人为了她的孩子,再耽误了烈武门之事,因此一直拒绝任何人相帮,且为了避免他人啰唣,谁要帮她,她便会声色俱厉,以断交为由,尧十二这才屡次想要帮忙,都不能,最后也只好罢了。

    如今见洛枚说得不是她孩儿的事情,尧十二自当开口言助,且他从这一次洛枚的语气中感觉的出来,上次洛枚虽然没有承认她已经寻到了孩儿,但这次说不是她孩儿的事情,也就是说。多半上次寻到孩儿的事情只真的,只是因为某种因由,洛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从洛枚没有将自己的孩子带回烈武门,便证明了这一点。

    尧十二基本可以断定,洛枚的孩子应当没有什么危险,只因为两年多前,洛枚回来的时候,那满面的笑容就能够看出,而如今洛枚有些恍惚。也亲口说不是因为她的孩子。那也就一定不是了。

    “你……”洛枚听尧十二说要帮忙,本来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算是彻底的皱了起来。

    这时候酒保拿了十坛子醉武酒上来,瞧见尧十二和这狂饮酒的女子坐在了一处。也不多话。直接方下。笑着点了点头,便即离去。来五楼的贵客,酒保未必都认识。上来之前出示武华酒牌,让掌柜的瞧上一眼,掌柜便知此人身份。

    自然没有人敢逼问掌柜,来人是谁,掌柜本身也都是三变顶尖修为的武师,扬京的武华酒楼的背后,传闻有武圣坐镇,且不只是一位,无人敢惹,便是武圣也没有必要来惹,只因为武华酒楼也不是只有武国才有,可是开遍了东州七国的,武华商行一向只是做生意为主,很少去惹其他事情,若是谁惹了他们,才会反击报复,便是一些大门派势力也抵挡不了武华商行的报复。

    酒保离开之后,洛枚的眉头忽然松了一松,道:“你还真有可能帮得上我。”

    尧十二就怕洛枚拒绝他相帮,能够帮得上洛枚师姐这个至交,他求之不得,只因为这些年,看见洛枚为了孩子,性情乖戾,他便心中愧疚。

    “噢,什么事情,师姐还请详细道来。”尧十二郑重道。

    洛枚喝下一坛子酒,才道:“乘舟你认识么,灭兽营的乘舟,上回我去巨鱼宗就是为了听这小子被审讯。”

    “知道,曲门主对他也十分重视。”尧十二很奇怪洛枚师姐为何忽然提到乘舟,心中咯噔一下,暗想:“莫非洛枚师姐也知道乘舟那小子战力全失了,为此事而愁闷?”

    跟着又想,不对啊,洛枚师姐失踪了两年,乘舟战力全失不过近日之事,显然洛枚师姐这两年来都是在为一件事愁闷,当不是此事,而且最关键的,乘舟战力全失的事情,那王羲总教习只传讯了几位大统领,自己深得曲风门主信任,才能知道其中内容,洛枚师姐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洛枚却没有理会尧十二在想什么,当下说道:“两年前,灭兽营的名册传来各地,乘舟失踪了,消失在了荒兽领地的深处,全然寻不到半点踪影,我这两年到处寻找,在灭兽营周围的荒兽领地杀了不知道多少兽卒,还有几头兽将,却始终寻不到这孩子的下落。”

    说到此处,洛枚抬起头来,看着尧十二,那眼神中确是没有抱什么希望一般:“我也听闻曲门主曾经对这孩子也上过心,既然你也这般说,那说不得你们得到的消息更多,若是灭兽营保密的消息,也不用告诉我,我只希望知道,这孩子是死是活,他是我那苦命女儿最好的朋友。”

    洛枚知道女儿在凤宁观,也查到了女儿小粽子一直惦念的大哥哥是谢青云,在巨鱼宗也认出了谢青云的,同样以她的机敏,知道谢青云化名乘舟呆在灭兽营,定是有不能说的因由,便从未去问。

    此时面对尧十二,她自不能说得太多,暴露谢青云真实的身份,但要表明乘舟对自己的重要性,就多说了一句,乘舟和她女儿的关系,反正尧十二并不知道她女儿在何处,又是谁,且洛枚深知尧十二的为人,更知道尧十二和自己的交情,自己不说的事情,他绝不会去故意去查。

    当然,洛枚同样知道尧十二深得门主曲风的信任,对灭兽营的一些消息,可能不能外传,所以也不想为难尧十二,只求他若是知道乘舟的生死,便告之自己。只是这些年洛枚不只是在荒兽领地寻找,也去了其他势力探听,得到的都是乘舟失踪于荒兽领地的消息,因此对于尧十二也不抱太大的期望。

    尧十二听过洛枚的话,却是笑了,这事他不只是能够帮到洛枚,还能让洛枚彻底心安,他了解洛枚的脾性。夫君死了,自然是女儿最大,如今寻到了女儿,女儿的好友她自也要护着,只是不知道这乘舟如何会成为洛枚女儿的好友,当然洛枚不说,他便不问也不会查,同样不会把此事告之门主曲风,这便是生死至交之间的信任,不用多说。不用提醒。

    “他还活着?”洛枚见尧十二忽然笑了。一双美眸也跟着亮了起来,当下十分欣喜的问道:“他真的还活着,他还好吗?”

    “这事虽然涉及一些机密,但有一些确是可以说与师姐听。”尧十二见洛枚没了神采的面色。忽然活了过来。心中高兴。面上更是高兴。

    “太好了。无论是什么,你说给我的,我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洛枚激动起来。两年前得知谢青云失踪,她就又陷入了另一种自责,女儿这几年受苦受难,唯一帮她,让她树立信念的朋友,就是这个乘舟了,自己若是不知道或是从未见到过,那也就罢了,自己见到了,知道了他在哪里,却这样让他失踪,洛枚不敢想象,若是女儿知道以后,会怎样。

    两年多的时间,洛枚便发了狂一般的去寻找乘舟,打探乘舟的消息,但却又不能肆无忌惮的公开进行,只因为乘舟是谢青云这个身份,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秘密,她虽然不知道谢青云为何要化名,但无论乘舟是否身死,洛枚都知道,这个秘密务必要保住,若是泄露,便是乘舟死了,也说不得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影响,可能是极其糟糕的影响。

    因此,洛枚寻找乘舟之路,十分麻烦,也艰难,如今稀里糊涂的回到扬京,见到尧十二,当下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不想这般一问,竟然还真得到了消息,洛枚又怎会不欣喜异常。

    “乘舟这小子本事极高,失踪之后,又自己逃了回来,得到不少奇遇,只是这奇遇他也没有对外人去说,回来之后,他的战力也是极强,五大势力都想要他,咱们烈武门也不例外。这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可十几日前,这小子战力忽然全失,灭兽营总教习发了讯息告之每一位统领,曲门主知道以后,决定带着咱们烈武门的奇宝,前去相助,那总教习王羲也请了朝凤丹宗的宗主前去为乘舟医病,其他的我便不能透露更多了,明日我会随曲门主一齐去一趟灭兽营,原本宗主不打算带我一起去的,不过后来我多说了几回,他便答应与我一同前去了。”

    尧十二这番话,不能说的都没说,说过的地方,除了隐瞒了生死历练之地,说成洛枚知道的乘舟失踪于野外,其他也都是实话了。

    “战力全失?!”洛枚听着尧十二的话,刚开始还是一脸的喜悦,尤其听闻乘舟战力大进,自是高兴的很,可听到最后,却又是皱起了秀眉,忍不住道:“其他几大势力的统领,应当也会带着各自的灵丹妙药去了?”

    尧十二笑着点头,道:“师姐聪敏,门主也是这般说的,师姐莫要愁眉苦脸,我想这许多势力的统领一齐去,那些丹药必然极好,加上朝凤丹宗的陈药师也去,想必乘舟这小子,想不恢复战力都难。”

    这后半句,却是尧十二安慰洛枚的了,他知道乘舟战力全失得十分蹊跷,连曲风门主看过玉玦之后,都觉着难有把握,何况自己,这般说只是想让洛枚不要太过烦闷,师姐这几年先是为了孩儿,这会子又为了乘舟那小子,总是这般愁眉,实在是大大的不好。

    自然,尧十二心中对乘舟的好奇却是有增加了许多,这小子的名字他听过太多次了,每一次都让他觉着这样的少年,简直不可能存在一般,便是他们烈武营看中的当今少有的天才齐天,都似是远远的不如。

    洛枚又怎能不知尧十二是安慰,若是真这般容易,也用不着几大势力的统领,亲自出马,更用不着陈药师亲自出马了。

    不过洛枚没有去说破,只是问了一句:“药雀李可去了?”

    尧十二听后,摇了摇头,道:“应当没有去,这天下丹医之道,最强的是朝凤丹宗宗主陈药师的师兄,医痴高明,已经失踪许久了。其二便是陈药师,其三便是这药雀李。药雀李排第三,只是没有陈药师对医道掌握的全面罢了,但是在药性方面,药雀李却当时武国第一了吧,他为人虽然侠义,但在朝凤丹宗之内,陈药师也未必使唤得动他,相助乘舟,也算不得大侠义之事,想必灭兽营总教习王羲也自忖请不动他。也就没有去理请了。”

    洛枚听后。一拍桌子,道:“他请不动,我去请就是,十二贤弟。这便告辞。”

    说着话。洛枚起身就走。尧十二却是吓了一跳,道:“师姐,便是请来了。没有人带路也进不去灭兽营……”

    “这个不劳你操心,我走了。”远远的传来洛枚这一声,尧十二便再也瞧不见洛枚的身影了。

    洛枚师姐做事向来风风火火,不过她说有法子,尧十二便信她确是有法子,这等助人疗伤的事情,向来洛枚也不会为这等好事,而硬闯灭兽营,何况药雀李的身份若是亮了出来,说明来意,寻了那灭兽使说上一番,那灭兽使自不会拒绝带他去灭兽营了。

    暂时不用去担心洛枚师姐,尧十二这便痛快的饮起酒来,心中却不自禁的又去想那乘舟,之前屡次请总门主带自己一同前去,为的便是想见见这位神奇的少年,如今听过洛枚师姐的话后,却是更加想见上一见了。

    …………

    第二日清晨。

    禹江郡西,扬京城东,两地之间万里荒兽领地,其中一座孤峰之上,却有药庐一座,此庐周围有药田三亩,方圆数里之内,却被奇形怪状的花草和短灌木围绕成了一圈,这里便是药雀李所居住之处。

    而这些灌木、花草,却是巨毒之物,若是口中不含解毒丹药,便是武圣踏入也要暂被封印神元,时间稍微久些,怕是要晕迷过去,再无抵挡之力。

    这些草药自无法逼迫武圣、武师去吃,但用来结在一处形成防御,却是最好不过,药雀李很多年前寻到这处种植草药的宝地,可他修为只有二变武师,三变兽卒来了便应付不了,这才在四周围,种上最毒的草木,将自己药庐方圆数里,围绕起来,便再次居住下来。

    “药雀李,在不在。”洛枚驾驭飞舟停在那草木之外数百丈处,远远将声音传了过去。

    “不在……”药雀李嘻嘻哈哈的从药庐中送出声音来,自己也跟着从药庐之中走了出来,一身破烂农夫的衣服,手上还扛着一把药锄头,数百丈的距离,他的眼识还是能瞧得一清二楚,当下道:“有意思,洛枚,怎么是你?我可打不过你们翼人,你找我来做什么。”

    按照年纪辈分,他称呼洛枚一声前辈,也丝毫不过,虽然药雀李是三大丹药医道高手,可他的年纪确是最小,虽然是一副滑稽老头的容貌,但对于陈药师和高明来说,算是后起之秀了。

    不过药雀李的性子向来随性之极,若是放在寻常人中间,六十来岁的年纪,也当是老者了,一个老者如此顽皮,在大多数人眼中,算得上老顽童的称呼。

    “乘舟有难,你不去救么?”洛枚高声说道:“两年前,你在巨鱼宗,倒是颇为欣赏乘舟那小子,还配合他演了一出戏,今日这小子有难,你向来侠义,不帮帮他么?”

    “哈哈哈哈,洛枚你怎么对那小子这般伤心,当日我瞧你并不在意,后来忽然转了性,全力帮起他来了,今日这小子有难,你又专门来寻我?”药雀李嘻嘻哈哈,低头锄草,也不去看那远处的洛枚。

    “少废话了,帮是不帮,你们宗主也都去了,他战力全失,莫名其妙的全失,你就不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洛枚高声说道。

    药雀李听见这一句,也是微微一惊道:“还有这等事,宗主也去了么?”随后又道:“既如此,那这便同去,你等我一会。”

    说过话,药雀李就大步迈进了药庐,不一会,背上就多了一方药箱,他身为二变武师,没有办法开启乾坤木,药箱也是随身背着的。

    片刻之后,背着药箱的药雀李,就到了草木防御的边缘,几个起落,就跳了出来,跟着又是连番的纵跃,便到了洛枚的身边。

    “我就知道你这厮定会去救乘舟,早闻你侠义胸怀。何况还是你看中的小子。”洛枚见药雀李出来,笑颜似花。

    “洛枚你笑得真好看,不过我救乘舟,更是因为宗主也都去了,我要看看我和宗主谁更厉害。”药雀李笑嘻嘻的说道,那前半句你真好看,以他的容貌和洛枚的容貌相比,就像是个糟老头子调息美少妇一般。

    只不过洛枚知道他的秉性,丝毫没有去计较,只是道:“管你如何。咱们先上了飞舟再说。”

    “你认得去灭兽营的路么?”药雀李问道:“还有。一会把那小子身体的情况,详细的说给我听。”

    洛枚摇头道:“不认识,我这飞舟速度极快,当能赶得上我们门主的那艘。快些吧。”说着话。大步上了飞舟。药雀李也随后跟上,他对于为何要去追上曲风的飞舟,这乘舟的病除了他们朝凤丹宗的宗主要去之外。还有什么人会去,丝毫不感兴趣,现在他的脑中,就只想着如何医治乘舟的古怪病症,又如何和陈药师比拼一番医技。

    和宗主斗医术,是药雀李的喜好,不是他想要分出个高低,只是觉着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总要有个对手才好,他的修为只有二变武师,东州其他国家的医道高手,他没法子去寻,陈药师的师兄高明又失踪了,在这武国之内,他能够比的对象,也只有宗主陈药师了。

    药雀李的年纪比起陈药师要小很多,尊称陈药师师父都不为过,只是他的医道却是和陈药师丝毫干系也没有,入这朝凤丹宗,也是他多年之前还年轻的时候,主动跑来的,当年陈药师见到他这般自我举荐就觉着十分惊讶,考问过他的医道之后,便是更惊讶了,这个年轻人对于种植培育草药,对这大千世界的药类,都有着近乎于神仙的敏锐,对于任何一株草药的药性就理解的极为深刻,这却是他本身的天赋了,便是陈药师和他的师兄,也都没有这样的天赋。

    而药雀李来了朝凤丹宗之后,用了不少朝凤丹宗的炼丹的宝贝,譬如丹炉等等,只说自己原先独自一人,哪里有这许多大匠师打造的宝贝相助,如今来了大宗门,确是痛快之极。

    虽然占了这般大便宜,但药雀李却也尽心尽力的行医,为朝凤丹宗助力许多,也因此他那从年轻时到老了之后,不怎么靠谱,还有些滑稽的脾性,朝凤丹宗的大部分人也都不怎么计较,尽管总有些嫉贤妒能之辈,但长老们和宗主都不管药雀李,其他人自也绝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洛枚早年间就和药雀李相识,自己还得到过药雀李相助,以药疗伤。后来再见便是那巨鱼宗之内,方才听尧十二说乘舟的病症,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药雀李,想到此人在巨鱼宗那般相助与乘舟,请他多半可行。

    不过此时,两人身在飞舟之上的时候,洛枚忽然想到了一个疑点,当日在巨鱼宗,王羲也在场,也亲眼瞧见药雀李对乘舟的欣赏,如今乘舟出了事情,他既然能请动陈药师,为何不同把药雀李请来。

    莫非……乘舟战力全失是假?洛枚脑中冒出了这个念头,她身为武圣,自然知道这六大势力之间的一些猫腻。

    有时候某势力又大事要瞒着江湖各大宗门,瞒着兽武者们,因此会假意请来其他势力佐证,如此将假消息传出,以便对手相信,如此大事才成。

    不过马上,洛枚就否决了这等可能,若是如此,曲风曲门主定然也能够猜到,既然猜到,也就不会这般费力的亲去灭兽营相助什么,走个过场也就行了。

    即便他极为看重乘舟这小子,私下里去表明诚意也就足够,未必要这般相助灭兽营,故意欺骗着隐瞒乘舟的战力,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陈药师也去了,朝凤丹宗的几位医道高手,都有个同样的脾气,无论其他事情上如何撒谎,在他们要医治的病症之上,绝不会乱说,即便为了某种目的。

    因此陈药师能去,便足以表明乘舟的战力是真个失了的,可王羲不请药雀李,却又是个疑点,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特别的因由。

    稍微想了一会,洛枚觉着也没有必要去想个通透,只要知道乘舟是真个战力全失,他请了药雀李去,就绝非在浪费时间。

    一路之上,洛枚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都和药雀李说了,药雀李从仅有的消息之中,细细思索乘舟病症的因由,洛枚不知道他能够从这点讯息中想到什么,也就不去扰他,自己驾着飞舟全速前进。

    这般数个时辰之后,还真个追上了比自己早出发一些的宗主曲风的飞舟,洛枚见那门主飞舟就在前方,当下不管不顾,再次加快速度,一个直冲,就到了曲风飞舟的前面,跟着横向一转,就拦截在了曲风飞舟的舟前,硬生生的将曲风的飞舟给逼得停了。

    在任何地方,这般拦停对方飞舟,都是一种极为挑衅的行为,基本上就是要开打了,洛枚如此做,便是因为着急要将药雀李送上曲风的飞舟,她知道自己没有得到邀请,无法进入灭兽营,便打算安排这药雀李成为他们烈武门的邀请者,跟着曲风一起去,而自己未必要一同前行。

    曲风在身后的一艘飞舟出现时,就早已经将灵觉探了过去,一探之后,就知道是洛枚来了,心中既惊喜,又奇怪。

    惊喜自然是因为这位烈武门的武圣两年都没见人了,如此出现,便表明她没有什么危险,奇怪的是她为何这个时候出现,又拦截住了自己的飞舟。

    “咦,竟然这般行为。”尧十二见洛枚从飞舟中跃出,身后还带着药雀李,忍不住叹了一句,他可没想到,洛枚说的有法子,就是直接来追自己和门主。

    “嗯,你知道洛枚回来了?”曲风转而看想尧十二。

    “门主见谅,十二昨日知道,却没有告之门主。”尧十二躬身行礼,道:“洛枚师姐不希望到处宣扬,且这事对门主和烈武门都没有什么影响,我便没有去提了,不想师姐昨日打探乘舟消息,说要去请药雀李,是想让门主带着药雀李一齐去灭兽营。”

    曲风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尧十二,笑骂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还大护法,洛枚是我烈武门武圣之一,她回来,还不算大事么?”

    “是,以后洛枚师姐再突然回来,我定会告之门主。”尧十二知道曲风是在说笑,也就不怎么在意。

    “少来,还再突然回来,你这是希望洛枚又会离开么?”曲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当下也跃出了飞舟,远远对着站在另一艘飞舟之上的洛枚道:“洛枚师妹,事情我已经知晓,还请药雀李直接过来就是。”

    洛枚深知曲风门主对自己的纵容,她虽然这些年不管不顾,但心中自然知道门主对她如何,烈武门又对她如何,当下也不多话,深深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跟着就对身后的药雀李道:“得罪了。”(未完待续。。)

    ps:  又是大章,今日结束,多谢观看,哈哈哈哈哈

第四百六十三章 谁伏谁

    药雀李听后,咧嘴哈哈一笑,道:“这可是神仙般的感觉,一般人怎有机会尝试飞的感觉,我当谢谢你才对。”

    洛枚听他这般说,知道这厮性子随意,当下也是抿嘴一笑,随后便没了什么顾忌,单手提起药雀李的衣襟,霍然张开一对洁白的羽翼,没有任何的扇动,身体一跃,便飞了起来。

    此处飞舟距离曲风的飞舟尚有一段距离,药雀李在洛枚的提携之下,没有片刻,就跟着一齐落在了曲风的飞舟之上。

    洛枚放下药雀李之后,这才又拱手对着曲风,道:“门主,洛枚再无什么大事要办了,以后当就呆在烈武营中,但有驱使,莫敢不从。”

    “洛枚师妹,莫要如此,说得好似外人一般生疏。”曲风先是摆手,随后又哈哈大笑:“回来就好,回来便表明你那孩儿当已经寻到了,待灭兽营的事情一了,我便请你吃酒,以庆贺这等大喜事。”

    末了,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道:“当然,你若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就你、我加上十二,咱们三人一齐吃酒罢了,不过我觉着可能的话,你还是告之洛申到洛兄一句为好,他当年……。”

    曲风话未说完,洛枚就打断道:“这一点洛枚自有分寸,不需曲门……曲大哥挂怀,洛枚还要多谢曲大哥这些年的照拂。”

    说到此处,洛枚似是想到这数年来自己为寻女儿,而对烈武门的任性,向来英姿飒爽的她。话语中竟带了一丝哽咽,她自然清楚。若非曲风以门主之威力保,怕是早被其他长老。堂主们联名要求对她施以烈武门重罚了。

    曲风见状,也不在意药雀李就在一旁,当下伸手摸了摸洛枚的头。

    虽然第一次见到洛枚时,洛枚还是个小姑娘,但如今的洛枚也有近百岁了。

    可曲风却一如八十年前,他去洛家做客时那般,宠爱的摸了摸这个小姑娘的脑袋,自从洛枚的夫君,烈武门的武圣宗君离世。洛枚就再也没有称过他曲大哥了。

    烈武门原本有八大武圣,比起其他势力相合还要多一位,只可惜宗君惨死,对于整个武国的烈武门都是一大损失。

    如今,在距离宗君离世许多年后,洛枚又一次称呼曲风为曲大哥,曲风知道,这个小师妹,算是真正的谅解他了。

    …………

    时间回溯。

    在曲风出发的此前的一夜。也就是洛枚和尧十二饮酒后的当天晚上,谢青云从灵影碑第六碑中出来,虽然已经在第六碑中征伐了数日,可一直难以突破太多。进展十分缓慢,但谢青云并不着急,这样水磨功夫的修行。他早已经习惯,并早已经养成了一颗坚韧的心。

    此刻的灭兽城周围方圆千里。阴云密布,晚间若非细看。自然看不到那阴云,但任何人都能感觉得到月黑风高,有一股子要适合做一些暗中勾当的气氛。

    谢青云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不由好笑,只觉着这老天也要惩治叶文,这等天气摆明了好让叶文更加下定决心,要在今夜行动。

    没到这个时候,谢青云都是最后一批出灵影碑的,今夜和他同时段而出的更是少之又少,只有两名弟子,两人也是早出来了片刻,等他到了,三人一齐上了飞舟,由舟卫驾驭,直飞灭兽城。

    这些日子,谢青云依然是不怎么说话,一众弟子见了他,也都不会特意去问他什么,省得勾起他战力全失的苦痛,任何人都知道,这样一个天才,在生死历练之地吃尽了苦头,好容易出来,修为大进,只等一个大好前途的时候,战力忽然全失的滋味,尽管没有亲身体会过,但却能够想象得到,若是换做自己,或者早已经垮了,哪里还会坚持着每日来灵影碑中历练。

    同样的,也有许多人以为,谢青云来灵影碑就是压抑和麻木自己的情绪,怕没有事情去做,才会真个垮了,这般像疯子一样,从早习练到晚,且灵影碑之内又不是真正受伤,倒是一个发泄的好地方。

    今夜也不例外,那两名弟子见到乘舟师弟来,尽管没有其他人了,也并不与他说话,只坐在另一处角落,两人自己个聊天,自然少不了时不时瞅一眼乘舟师弟。

    谢青云今夜心境极佳,就要让叶文那帮恶人栽上一个大跟头,他当然高兴,于是兴致也来了,主动和那两位坐在远处的师兄聊天。

    这两人见谢青云主动攀谈,自是大喜,这些日子,谁都想问谢青云许多问题,可却体谅他的心境,不敢也不好去问,如今谢青云自己个来说了,当然要一解心中疑惑。

    谢青云何等言辞,自不会由得他们发问,自己作答,三两句之后,就开始海阔天空的说了起来,说得这两位师兄一个劲的叫好,就和听书戏一般。

    当然,能吸引住这二位,谢青云说的本就是爹说的书中的故事,这般一路下来,直到飞舟停在了灭兽城的舟域之内,谢青云下了飞舟,同二人打了声招呼大踏步的离去,这两位师兄还回味在方才的故事当中,

    最后还是那驾舟的舟卫催促,两人才回过神来,下了飞舟,下来之后才想起方才刚和乘舟师弟聊天时,两人就想问的那两个问题,其一是乘舟师弟的战力全失,到底是个什么程度,有什么感觉,灵觉是否还在。其二自是什么时候闯入灵影十三碑,那闯入之后,其中的遭遇还会不会和大家伙说说。

    谢青云过了一番瘾,乐滋滋的向着那古木林野而行,那两位师兄的问题,第一个他本就不会去回答,后一个关于十三碑的,他早先就提过去了以后。自当说给大家听,便不会食言。这些日子显得太过沉闷,忽然就告之两位师兄。到时候传了出去,免不了明日去灵影碑,又会引来一群师兄、师姐围着来问,何况今夜要在这古木林野中发生大事,若是师兄、师姐们一旦围了来要问自己,自然也不会放过今夜被叶文等人偷袭的事情,那可就啰唣得很了。

    这一路行走,和往常一样,徐逆依然远远的跟着。谢青云在灵觉探到徐逆的行踪之后,心也便放了下来,尽管他和徐逆十分默契,昨日的话语,也都让徐逆听了去,但今夜毕竟最关键的一环就在于徐逆这个证人,若是他不到,自己就算能逃脱叶文他们的袭击,也会变成。各说各辞,没有法子定了叶文他们的罪责。

    不长时间,谢青云就进了古木林野当中,本就天黑至极。进了林子之后,便更是黑了,若非武者的眼识早开。换做寻常武徒,怕是刚一进来。都要犯懵,有点伸手不见五指的味道。

    就这般又走了一会。快到那天遇见高、矮、瘦三人的地方了,此处也是古木林野的中段,前后都距离外面较远,要想伏击人,此地也是最佳。

    谢青云的灵觉一直外放,便在此刻,一下子察觉到竟然有二十人,分别伏在不同地方,再加上身后的徐逆,足有二十一人一下子聚集在了自己身周不足几十丈的范围之内。

    “这叶文还真下足了本钱!”谢青云心中感叹,这比杨恒所说的八人可要多的多,就算上十字营的五位全都到期,加上那八人之外,也最多应当有十三人,可这一下子却多了七人,着实是想要将他打得残了,才会如此。

    当然谢青云坚信,他们不敢真的打到自己残无可治的地步,更不可能杀了自己,叶文对自己的仇恨再大,再想让自己去死,也不会选择在灭兽城中这样一个地方,他很清楚,叶文心高气傲,但绝不愚蠢,虽然时常容易被这股子傲慢,激得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但却不错到冲动得离谱。

    心中正想着,谢青云忽然咯噔了一下,因为他蓦然间察觉,多出来的七人,修为远非另外十三人可比,谢青云很想用气机去探,但却怕暴露出自己已经知道这些人藏身所在的秘密,若是让他们知道,不是群起而攻,就是先行退走,今夜的计划也就失败了,下一次想要钓鱼,一举解决这些后患,怕是难了。

    谢青云并不认为是杨恒骗了自己,以他之前对杨恒的分析,杨恒应当说的都是实话,只因为杨恒为了某种特殊的接近姜秀的目的,是真心要和六字营,和他交好。

    这多出来的人,若是敌人的话,多半是叶文没有将此计划告之杨恒的结果。

    无论如何说,糟糕的是,这多出来的七位,谢青云无法知道他们具体的修为到底如何,不用灵觉探入对方的体内,探出对方的气机,只凭借泛泛探查其人所在,只能知晓他们的战力修为远胜过其余十三人。

    这样一来,若这七人为敌,那可就麻烦了,徐逆加上自己也未必敌得过,很显然,那十三人,自是十字营的五名弟子加上杨恒所说,叶文请来的八位。

    而另外七人藏身的手法,呼吸的控制,都和这十三人不同,明显高了数个层次。

    “莫非?”谢青云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叶文的本事,想要请来对付自己的,只能是灭兽营中的弟子,而通过灵觉探查这七人的潜藏本事,以及大致的修为胜过其余十三人来看,灭兽营弟子当中,只有齐天、肖遥勉强能做到,这也只是粗略探查的结果,很有可能真正灵觉探入这七人体内,便会发现他们的战力早胜过所有的弟子,甚至能和徐逆的三变顶尖修为相媲美了。

    这样的人,弟子当中绝无仅有,怕只有营卫……营卫都很少见,怕只是营将,教习,还是接近大教习,甚至就是大教习才能拥有。

    莫非真是大教习他们?谢青云脑中冒出了这个奇怪的想法,莫非是徐逆先一步通知了大教习他们,早在此等着,省得徐逆自己一个人的见证还不够真切,这般都叫了来,必然让叶文他们想要狡辩。也再无可能。

    最然这也是个可能,但谢青云却无法肯定。便真是如此,他也猜不出这七人到底是谁。所有的念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都是极快的,谢青云既然走到了此地,便不能停下脚步,省得被对方怀疑。

    当然他倒是可以拖延一些时间,多想些法子面对一下子二十个伏击者的境况,早先他的计划,只是对付十三个弟子罢了。且这些弟子多半都没有到二变的修为,在清楚他们潜藏方位的情况下,想要在他们发动第一次扑击的瞬间躲开,也不算十分难,到时等着徐逆来捉他们便是。

    可如今一下子多了七位强者,自要临机变化,才能应对过去,因此谢青云又和早些时候,自己独自来回于灵影城、灭兽城六字营之间时候的习惯。在心神中磨练武技,走起路来一步三摇,晃晃荡荡,时而停下比划两招。再继续前行。

    当然这一次却是完全的虚假,他心神之中什么都没有去想,更别说磨练武技了。他的心神全都集中在前方错落分开的二十人的身上。

    再如何磨蹭,谢青云总要走到目的地。终于,在他行到当初被那高个子师兄撞到的地方。忽然听见有人发了声喊,叫道:“捉贼啊,这小贼盗了我的灵宝兵刃,赶紧上啊。”

    一声喊过之后,瞬间就有人跟上。

    “小贼,你盗了陈师兄的灵宝,还敢来!”

    “小贼,不想你真个来了,胆子够大,我来会会你!”

    “小贼,找死么!”

    “小贼,今日必要你不得好死。”

    “小贼,今日捉了你,也算回了陈师兄一个人情。”

    “小贼,快快将灵宝交出来,否则打死你也是活该。”

    “这位贼人,你能在灭兽营盗物,还能留字给我们,定也是灭兽营中人……”

    “你到底是谁,出来露脸,交还了灵宝,未必会对你处以极刑。”

    “跟他费什么话,打了再说!”

    一连串的声音,此起彼伏,谢青云从中听见了叶文、陶壶、白蜡、胡凡和景坚的声音,他们都是十字营的弟子,尤其是叶文、白蜡和景坚,谢青云对他们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而随着这些声音的出现,十几条身影,或是极速,说是稍微慢那么一点,都发狂的扑向自己,这手法和上回被高个弟子撞到,又被矮个弟子压住的法子几乎一样,都是要在最短时间内制住自己,狂揍一顿,让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反驳。

    谢青云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口中吞下一枚下品气血丹,直接三重身法施展而出,达到了影级中阶的水准,这一下以他准武者的体魄根本承受不了,浑身上下的发肤细孔,都渗出了鲜血,不过眼下正是深夜,叶文等人扑击的又急,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谢青云的身上已经像是受伤了一般,流了很多血。

    但很快,这鲜血便被气血丹的功效给止住了,而谢青云也完成了连续四次影级中阶的身法移动,见足足十三个身影的扑击,全都躲了过去,而且躲得十分巧妙。

    有了气血丹支撑,他也能勉强做出那《九重截刃》中的小挪移身法,这让那十三人只看得一阵眼花缭乱,一个个都扑了个空,再要看时,谢青云却站在他们两丈之外的地方,满脸冷色,道:“诸位师兄,你们这是作甚,我是六字营弟子乘舟,你们……”

    说话的语调急切中带着极大的苦痛,显是像受了重伤一般。

    这时候,十三人才都看清了谢青云的武袍已经被浑身上下渗出的血液染红了,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谢青云已经不出血了,这般看着,还像是在不断流血一般。

    “你……”高虎本就和谢青云没有什么仇怨,他憎恶的只是子车行罢了,眼下见谢青云如此,忍不住问道:“又没人伤你,怎生流了这许多血。”

    “这不是高虎师兄么?”谢青云满目痛苦的点了点头:“你们忽然扑击而来,我察觉到巨大的危险,就强行用了影集身法,结果灵元运转不够,身体也只有准武者的修为,一下子撕裂了筋骨,才会出这许多的鲜血。不过只是皮肉伤罢了。”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谢青云还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瞧见人群中,那叶文一言不发。当下就恼怒的伸出手来,指着叶文道:“好哇,怎么你们十字营全都在这里,是要今夜附近我,杀了我么,城中击杀武者,无论武国还是灭兽营内,可都是死罪,重罪!你们十字营的人都疯了么?!”

    不等他们答话。谢青云的嘴巴像是连珠箭一般,不停的说道:“高虎师兄,还是你,你,你们几位师兄,我乘舟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怎生听了叶文的教唆来对我不利。”

    方才高虎说话的时候,叶文心中已经在犹疑了,面色也是阴晴不定。直到此时,他怕再拖下去,便永远没了机会,而且已经没有第一时间将乘舟这混蛋扑击倒地。由他说了许多,便是不对付他,也有可能要受到处罚。不如赌上一回,最多去了律营。各执一词罢了。

    当下不等高虎他们接话,叶文就朗声说道:“管你是谁。有一小贼盗取了陈师兄的传家灵宝,留下字条,今夜此时、此地相见,眼下这里除了我们,就你一人,不是你还有谁。”

    “你!”谢青云听了叶文的话,“气”得浑身打斗:“好啊,我知道了,前些日子在这里,那高、矮、瘦三位师兄醉酒揍了我,也是你安排来试探的吧,今日又来,还叫了这许多师兄来,借着什么捉贼的名义,是要击杀我么?”

    “老子告诉你,老子绝不是什么贼,莫要栽赃陷害,你叶文想打便打,老子没了战力,也不怕你!”

    谢青云像是疯了一般,跳来跳去的指着叶文大叫,这模样显然是在遮掩内省的恐惧,自然,这种遮掩都是做给叶文看的,就是要逼得这厮说上几句蠢话,便是承认了要故意对付自己,让徐逆听去,也就可以了。

    叶文冷笑一声,却不去理会谢青云,道:“大伙上啊,这小贼嚣张至极,咱们打死了他,也不过是错手!便是不揍他,就认了,也要被这小贼诬告咱们想害他……”

    众人一听,就知道叶文是豁出去了,便是打死了乘舟也是不怕的,虽然叶文的后半句话没有说,但是高虎等人都听得出来,若是打了乘舟,到时候只需要说,没看出来是谁,真当成了小贼便行了,这和早先计划完全一致。

    若是不打,这般认了只说搞错,这乘舟也定会去大教习处说上一番,指责他们,到时候仍旧少不了处罚,且同样也是被大教习们怀疑,自己等人是有意去找乘舟麻烦的。

    既然已经没能第一下就扑倒乘舟,制住这厮,那无论如何都要去律营、去大教习处争辩一番了,便不如通打乘舟一顿,甚至打死了他,到时候众人一口咬定,倒更是畅快。

    这些,自然是一瞬间掠过高虎等人的脑子,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大家心思相同,这便再次冲了过来,而这一次,更是亮起了灵兵。

    叶文那说了一般的话,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其中一句,打死了也不过是错手,说过之后,就跟着一群人一起冲了过来,只这一点,也足以定他的罪责了。谢青云当下再次闪开,幸好气血丹药力尚在,这一次闪躲,只流了一小部分的鲜血,就止住了。

    而闪开的同时,谢青云口中就大喊了起来:“徐营将,快来,这厮要杀人了,快来救我,捉了他们去律营严惩!”

    他这么一喊,那些扑击再空的众人一下子愣住了,当下四面看去,灵觉也跟着四处去探,只恐这乘舟早就得到了消息,请了营将来此捉他们的证据,心下自然有些害怕起来。

    叶文修为最强,白蜡灵觉也不弱于他,这二人相识看了一眼,随后便由叶文嚷道:“诸位师兄弟,这厮诡诈之极,这是在糊弄咱们呢,四周哪里还有他人,他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今夜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了,他那身法,用不了多久,自己变回崩溃,再来机会,只能束手就擒。”

    叶文几句话顿时稳住了人心,十字营的五位弟子当先再次扑击,高虎则带着其余七人跟上从不同方位,包围谢青云。将圈子越缩越小。

    “徐逆,你这个混蛋。我要死啦!”谢青云狂吼乱叫,一边跑着。可是一如既往,怎么喊也没有人出来。

    那叶文不断冷笑,虽然三击不中,却丝毫不弃,继续攻击,手中长剑也是一剑快似一剑的刺向谢青云。

    “刀胜大教习、王进大教习,司马大教习,伯昌大教习,你们都在么。快来啊,这下证据够了吧,叶文是要杀我,快来救命!”谢青云越喊越是疯狂,嗓子都似要喊破了一般。

    方才这十三人一出,他就猜到另外七人有很大的可能是徐逆请来的大教习等人了,只是具体是谁,他尚未得知。

    而方才一开口就先喊徐营将出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谢青云也一下子猜到了徐逆的意思,多跑几步,多躲闪几回,这般胡乱大喊。自会引得叶文说话,叶文说得越多,自是会暴露他触犯律则的心思也就越多。这样,证据也就越足。到时候捉住叶文等人,定死了他们的罪责。便再无可能翻案。

    “少他娘的乱喊了,实话告诉你,今日我们就是要捉了你打一顿,你又能如何!”景坚脾气急,一扑又空之后,忍不住大叫道。

    “老子不是小贼,你们凭什么打我。”谢青云一边回击,一边又大叫:“杀人啦,快来人那,王羲,王总教习,有人灭兽城杀人了,你还管不管。”

    “你他娘的疯了么,乖乖的让我们揍一顿,一切便没事,未必就要你死!”陶壶忍不住开口道:“小贼不小贼的,说也说不清,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对付的是你!”

    “住口!”叶文意识到陶壶这话有些承认他们故意设下陷阱的意思,虽然都已经几乎摆在明面上了,但说出来和不说出来却又是不同。

    “呃……”陶壶自是听叶文的话,当下便不敢多说,又一次拿着灵兵,冲向谢青云。

    “都听见啦,王总教习,这帮人是故意设下陷阱害我的,快出来吧。”谢青云觉着到了此时,已经可以坐实了十字营的罪责,但并不清楚徐逆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只能一边跑,一边继续喊着。

    “乘舟,莫要再浪费口舌了,还是束手就擒吧!”高虎大喝一声,眼见乘舟速度慢了许多,一个虎步就冲了过来,一拳砸向谢青云的脑袋。

    “咯啦!”紧跟着便是一声脆响,高虎眼前的谢青云已经不见了,高虎本就不以身法见长,谢青云便是不施展三重身法,只依靠两重身法也能躲开他这一拳。

    紧随其后的就是高虎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腕彻底弯折了过来,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显然他的手腕在这一拳之后,便算是断了,而下一刻,他才发觉自己眼前站着一个俊朗的年轻武者。

    “徐……徐营将!”有人认识徐逆,当下忍不住喊了出来,这一声喊过,一众弟子明知道跑不掉,却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四处要跑。

    结果却是嘭嘭嘭嘭嘭嘭之声,不绝于耳,十二个包括叶文在内四面逃窜的家伙,分别被人,一个个拎起,扔到了已经痛得出不了声的高虎脚下,叠了起来。

    十二人摔得不算特别痛,心中都十分纳闷,这徐逆仍旧站在原地,怎么他们就被人拦住了,扔在了地上,当下都半趴着,抬头去看,这一看之后,顿时冷汗直冒,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刀胜大教习、王进大教习、司马阮清大教习、伯昌大教习分站在四面,律营营将罗烈则站在几位大教习之前,冷冷的盯着他们。

    而最让叶文痛苦的是,罗烈的身旁,站着的是西门守卫营营将,曲荒,他的师父,在灭兽营中,对他最好的师父,教授了他许多武技的师父,正用一种愤懑不解、又有些痛苦怅然的眼光看着他。

    这么多种情绪,在一种眼神中透射出来,寻常人自然看不太精细,只有深知师父对自己的期望的叶文,才知道师父这样的眼神下代表着什么,那是一种痛心。

    叶文不敢再去接触师父曲荒的目光,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完了,最糟糕的可能被处以死刑,而被淘汰出灭兽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想当初,师父还要自己好好的习武、做人。将来会为他争取参加灭兽营的入营考核,成功的话。就可以留在灭兽营,留在师父身边做营卫,再升到营将,可是这一切都没了。

    都没了,这都拜乘舟这个混蛋所赐,想到这里叶文忍不住恨恨的去看乘舟,那个让他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小畜生,就站在不远处,也同样看向他。只不过对方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却是阵阵得意。

    “够了!”曲荒一直看着自己的弟子,看见叶文的眼神中方才还有一些悔恨,可转瞬间就将这股悔恨化作了仇恨瞪向了谢青云,他原本还有这一丝的期望,期望叶文能够改过,即便被淘汰出灭兽营,只要还留着性命。将来仍旧是一条好汉,可如今见叶文如此,他已经彻底的失望。

    “叶文,你觉着这一切都是乘舟师弟造成的么?”曲荒冷眼道:“平日你气傲一些。师父从不说你,有这个本事,便应该有如此傲气。可现在我才知道,你这哪里是傲气。你这是傲慢,自以为是的傲慢。以至于你已经完全认不清自己,才会坐下这等愚蠢之事。”

    “师父,乘舟这厮多次羞辱于我……”叶文激愤不已,知道自己完了,索性不管不顾的去辩驳。

    其余几位大教习、营将,都没有插话,就这般看着这两位师徒辩辞,他们知道曲荒此时的心中有多么痛悔,便由他自己去解决这件事端。

    “住口!”曲荒怒道:“早年他羞辱你,是你先折辱于人,我记得这一次乘舟归来,我和你谈过此事,你都已经意识到了,且还当着我的面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你不会再去挂怀,为何这一次又来寻乘舟的麻烦!”

    叶文十分不甘,大声嚷道:“师父,你不知道,乘舟归来当日,我去寻他,在他庭院之外,他又一次当众折辱于我。”

    曲荒蹙眉道:“什么,又是你偏激想法么?乘舟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师父绝不相信。”

    不等叶文接话,谢青云就摇头道:“曲营将,弟子确是折辱了叶师兄,只因叶师兄带着一群人想来看弟子的笑话,想看看弟子是不是真个回来了。”

    没有任何停顿,谢青云继续道:“曲营将说得没有错,傲气应当有,可傲慢和傲气,叶师兄分得不清楚,傲气是为自己的本事而傲,傲慢是瞧不上他人的傲,我以为叶师兄最大的问题不是傲慢,而是傲慢错了地方,对比他本事还要大的人,也就是我来傲慢,那结果只有自己受辱,有一句话你应当听过……”

    谢青云看着叶文,嘴角露出丝丝笑容道:“辱人者,人恒辱之。杀人者,人恒杀之。”

    末了,谢青云又故意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其实弟子我也会傲慢,譬如几次羞辱叶文师兄时,也算是傲慢的一种,尽管每一次都是叶文师兄先找了弟子的麻烦,想要羞辱弟子,可弟子反过来羞辱叶文师兄,也的确不算是什么傲气,也的确是瞧不起叶文师兄,也的确是一种傲慢,不过弟子远胜过叶文师兄的地方就是,弟子的傲慢用在比弟子要差劲许多,还想要反过来羞辱弟子之人的身上,可不像叶文师兄,主动找麻烦不说,还不自量力,找了比自己强百倍、千倍之人的麻烦,这不是自取其辱的蝼蚁,还能是什么?”

    谢青云一番话说得极为重,而且是当着曲荒的面说的,尽管早和曲荒合力挽救过灭兽城,双方也已经尽释前嫌,但在这一点上,谢青云始终因为客气,而没有说透,早些日子,曲荒等人在战营的地下室中,还和谢青云说过,希望他能和杨恒、叶文和好,当时谢青云不置可否,如今却是接着这个机会索性直言不讳,好让曲荒知道,他看中的、教出的弟子到底是什么人。

    曲荒能看中叶文,除了叶文的本事、天赋之外,也是因为叶文的脾气和他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做人有底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去做,可那种所谓的傲气,其实上也是心胸狭隘的一种,曲荒是谢青云的前辈,谢青云不便直接指摘,且人都有不同的性情,有底线原则的曲荒绝非恶人,也完全可以算作灭兽城的好将领。

    但在这一方面,却因为自己的性情,选错了徒弟,有他这般傲气的狭隘之心,未必会有他这般原则和底线,而他这样的性情,若是从小时就没有反复提醒,或是以身作则的去培养,很容易变得极为偏激,他若想真正教授出一个和他性情相近的弟子,必然要时时提醒,点拨,而不是忽略掉这些,才对。

    听过谢青云痛骂叶文,甚至带着无尽的嘲讽的话,曲荒整个人都怔在哪里,只觉得谢青云的每一句都似乎骂在了自己的心上。

    对于曲荒,罗烈和徐逆最为了解,比几位大教习还要了解,只因为他们都是暗营中人,此刻见曲荒如此,也都没有去劝慰,只等着他自己个去想,想明白了就明白了,想不明白,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抛开教授弟子不说,暗营的几位暗卫,都觉着曲荒的心性有时太过狭隘,这样对于一些事情的判断,会出差错,平日说起时,却都无法让他在意,且一直在灭兽营中,不会有什么大的战事,他倒是不会出什么事情,若是在外间江湖行走,曲荒这般性情,多半要惹上许多麻烦,只是他自己不在意罢了。

    谢青云也不再理会曲荒,由他去想,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前辈,其实想不通,谢青云也不觉得有什么,曲荒一生之中,定会有其他暗卫相照应,他有自己的底线,便已经足够。

    “都是叶文指使,我等乞求大教习从轻发落。”陶壶忽然高声嚷了一句,他这一喊,另一位十字营的弟子胡凡也跟着嚷道。

    却让景坚和白蜡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不过紧跟着另外被叶文请来的八人,也都此起彼伏的喊了起来。

    “我愿意佐证,叶文当日请咱们吃酒,就说过此事。”

    “是的,当时还为说得明白,后来几番联络,咱们才渐渐有了决心。”

    “没错,直到那日排名最后的那三个撮鸟,都成功的借着醉酒伏击了乘舟,咱们才彻底下定决心跟着叶文来这里对付乘舟师弟。”

    “咱们和乘舟都没有什么仇,只是和六字营的一些弟子有嫌隙,我们就是不服六字营,其实也没有什么,弟子之间相互不服,才会有更勤修的想法,可叶文却说得我们几个越听越觉着六字营可恨,于是答应帮他对付乘舟,之后他会帮咱们在野外猎兽时,找六字营的麻烦。”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却是气得白蜡和景坚无话可说,而那叶文方才被谢青云斥责一通,已经麻木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只是发呆,比他那师父曲荒,还要愣上太多。

    “住口,你们方才的行径我都瞧见了,你们又不是三岁孩童,叶文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就在众人将所有罪责都推向叶文的时候,又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几位大教习的身侧,大家连眼花都没有感觉,就看见这人像是凭空而来一般,站在哪里。(未完待续。。)

    ps:  还是大章节,谢谢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区别对待

    众人见到这人出现,更是面如死灰,不再敢多言半句。

    只因为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灭兽营总教习王羲。

    方才面对四下逃窜的众弟子,其余几位教习、营将,一人捉了一个扔在了地上,而剩下的弟子,都是王羲一人以极快的身法,捉住甩出,只因为以他的速度,那些个弟子根本都看不清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同时好几个人出现在身边一般,直到王羲此刻现身之前,还有的弟子心中正自盘算,是不是尚有数名营将没有露面,方才扔过他们之后,又潜藏了起来。

    “怎地不说话了?”总教习王羲,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极为冷冽,扫视了一眼方才纷纷吵嚷的弟子之后,跟着道:“你们几个比起白蜡,景坚来,更要让我觉着齿冷。”

    这句话一说出来,明显瞧见有几人浑身一个哆嗦,王羲少停了一会,由得他们去恐惧、害怕,之后才继续言道:“尤其是陶壶、胡凡你们二人,身为十字营弟子,就算是后来才加入十字营的,也总和叶文他们合力猎兽一年多了,总有着同袍之谊。若你们二人觉着叶文这般找乘舟麻烦,极不合适,早先就该劝他罢手,若是劝不了,又不愿意背后告密的话,自己也可以不去参与,现在出了事,就赶紧要把自己个的罪责一一推卸掉,你们这样的行为,哪里配做我灭兽营的弟子?!”

    陶壶和胡凡两人越听越是胆怯,那胡凡战战兢兢道:“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

    王羲也不去理他。继续说道:“你们二人可知,这般行为。即便不是在灭兽营,将来无论是成为江湖武者。还是军门、官门武者,在这天下间行走,也是所有武者之中,最容易被兽武者看中,设计陷害或是直接拉拢你们去做了兽武者的。”

    “弟子错了……”陶壶听到这里,早已经冷汗直冒,待王羲说完,便直接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

    那胡凡也跟着一起。跪在了地上,一起磕头。

    “莫要磕头!都给我起来!”王羲冷言道,话一说完,胡凡和陶壶便吓得赶紧停止了叩首,又匆匆忙忙的爬了起来,束手低头站着。

    他们不知道王羲到底会如何处罚他们,淘汰出灭兽营事小,这都提及兽武者了,他们害怕会把他们捉了关押进狱城。那可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其余众人也同样听了王羲的言语,又见胡凡、陶壶如此,也是心中害怕,一个个都抬不起头来。只是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倒是景坚和白蜡二人,斜着眼不屑的看着胡凡和陶壶。嘴角闪现出丝丝冷笑。

    “你二人很得意么?”王羲瞧见这两人形容,当即斥责道:“他们不怎么样。你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能将罪责都推卸到叶文的身上。可见他们对乘舟的痛恨并不算很大,只是跟着你们而为,做个跟班罢了。而你们这般对付乘舟师弟,心胸之狭隘,以我王羲所交的友人当中,还是绝无仅有的。我也奉劝你二人……”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另外八个人,王羲才道:“你们也一样,在江湖之中行走,无论遇人还是遇事,都要放开了胸怀,否则的话,以你们这般心性,早晚也要惹上大麻烦,而且都是极为不必要的麻烦。”

    “总教习说得没错!”王进肃穆的接下话头道:“你们能来灭兽营,自是在少年时期远胜过武国的同年,可以说是有着很强的天赋,而能一直走到今天,没有被灭兽营淘汰,若是规规矩矩的等到学成离开,将来的前途即便在灭兽营弟子中最弱,在武国,也是要强过大多数同年的。”

    顿了顿,王进又道:“修武为了什么?每个人的目的都是不同,有些人自幼见过多次荒兽吃人,吃掉你们亲友的惨况,以屠戮荒兽为己任,有些人则是武痴,以不断提升修为作为习武的目标,而有些人则是想要出人头地、封侯拜相、荣耀家族,无论是哪一种目的,武技和修为都是要勤学苦练的,而心胸狭隘之人,就会把这些时间,用来算计本不需要算计之人,本不需要算计之事,如总教习所说的那般,惹来的大麻烦也都是本可以避免的麻烦。”

    刀胜随后道:“既然习武,便不会怕麻烦,有了麻烦,用脑子或是用拳头,找到最合适的法子,解决了便是。可麻烦也有不同,譬如是为了出人头地,譬如是为了让武技更精,譬如是为了屠戮更多的荒兽,这些都是在你们目标之上惹来的麻烦,而你们现在对付乘舟师弟,这样的麻烦,简直就是一坨狗屎,解决和不解决,对你们习武又有何好处?”

    司马阮清也跟着道:“咱们说得都不是大道理,无论你是为了武国、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什么,心胸一旦狭隘,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都会受到很大的阻滞,比如现在,你们的狭隘,以至于触犯了我烈武营的律则,至于如何处罚你们,还要看律营审讯之后的结果。这样的麻烦,惹来有意思么?”

    王羲看了眼曲荒,方才谢青云一番话,已经只在接着此事希望能稍微点醒一下这位暗营的营卫,如今大伙说这许多,一是为了让这些年轻的弟子们明白,二也同样是说给曲荒去听的,尽管几位大教习都不知道曲荒是暗营的营卫,但对于灭兽营西城守卫营营将,还是很尊敬的,自希望这样一位人才,莫要因为在灭兽营中难以惹上大事,就任由自己狭隘下去了。

    能入灭兽营的,无论是营卫、营将还是教习,若是从外间选拔而来,都有着胜过寻常同境界武者的本事,或是战力或是临机应变。或是统军之能,可同样的。灭兽营一直相当于武国的世外桃源之地,常年呆在这里面。不只是弟子,教习、营将、营卫们也容易放松下来,即便时常外出猎兽,可不用和江湖之人打太多交道,自会变得慵懒许多,便像是得到庇护的小草,若是不自律,非但不能成长,反而会倒退。

    众位大教习的话。曲荒自然听了进去,方才谢青云的话,已经让他陷入沉思,此刻又听众人一番言辞,更是心下明悟,只不过他知晓,自己这等性子想要去改,也非一时半刻的事情,但总算有了这样一种冲劲。想要去了这种狭隘心思的冲劲。

    曲荒发现总教习在看自己,当下有些感激的微微点头,随后看向叶文,却是对着所有弟子说道:“司马教习说要等律营审讯之后。才能定你们的罪,但总也有个预计,无论最后如何。我以为最轻的也是要把你们淘汰出灭兽营,我就先说了。省得你们还抱有希望,做了什么事。就要有担当的准备。”

    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众人一眼,道:“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若是诸位都能意识到自己的心性有问题,决定改了这心胸狭隘的毛病,将来未必就做不成大事,毕竟在武道修行之上,你们同没有淘汰的弟子完全一样。我奉劝你们一句,离开灭兽营之后,莫要在为一点点小事就去斤斤计较、斗来斗去,既然诸位都是天赋极佳之人,何必浪费这些天赋,去用在与其他武者相互憎恨之上呢?”

    说过这些话,曲荒转而冲着总教习王羲一抱拳,随后又冲着律营营将罗烈一抱拳道:“叶文之错,我曲荒有大责,我说他心高气傲,没有傲气,只有傲慢,可这都是我造成的,我活了这许多年,做事自然有准则,但我的心胸同样十分狭隘,可叶文不过少年人,心性尚未长成,两年时间跟我习武,自也染了我的心高气傲的性子,但他却因为年少,准则和底线意识并不强烈,而我一心只觉着他像我,也没有太多的去提醒,造成如今的局面,我愿和他同领责罚。”

    “师父……”叶文一直陷入麻木状态,脑子什么也都没有去想,心中只是还在不断咒骂着谢青云,如今听见师父也要受责,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句。

    “闭嘴,这和你无关,任何人触犯了律则,都要受到严惩!”曲荒看也不看叶文一眼,直接一句话给训斥了回去。

    叶文也不答话,神色依旧木然,心中却更加憎恶谢青云了,只觉着这一切都是这个混蛋所造成的,害了他,也害了师父,若是自己的战力胜过这个混蛋,定要他碎尸万段。

    叶文这么想,自然无人知道,见他那死灰般的眼神,其余人还以为他在悔悟之中,曲荒虽然没去看他,但听见他喊了半句师父,心中却还是痛心之余,有一丝欣慰,希望叶文离开灭兽营后,能够改了这样的心性。

    其实叶文的心高气傲,在没有来灭兽营之前就已经养成了,若是换做其他师父,也未必能够纠正的过来,除非对叶文心性极为了解,收他为徒,便是要专程纠正他的心思的,才有可能成功。

    而曲荒看中叶文,却恰好是他的傲气,又哪里会刻意去提醒纠正,说到底曲荒确是有责任,但并不似曲荒自己想的那般大罢了。

    “曲营将,你自有罪责,待审讯过后,会依照灭兽营律则,对于处罚。”罗烈点头,心中倒是有些高兴,只因为曲荒的看他的眸子清澈坚定,显然总算是真个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性中糟糕的一面。

    在场之人,罗烈算是对曲荒最为熟悉的一个,只因为他们都是暗营同僚,比起总教习王羲,暗营营卫之间虽然接触不多,但却相互十分了解。

    谢青云见状,心中也是暗自慨叹,随后说道:“多谢诸位大教习、曲营将、罗营将,徐营将前来相救,晚来一会,弟子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要谢就谢徐逆,若非他来告之我们,我们也不会清楚这帮兔崽子要借机伤你。”刀胜接话道:“不过你小子哪里像是要伤筋动骨的样子,跑来跑去,大叫大嚷。吵得我耳朵都有些木了。”

    “嘿嘿,不吵怎生诱得这叶文说出这些话来。不吵,你们也不肯出来。我不就真要挨揍了么?”谢青云笑道。

    “原本还打算等你真个挨了一顿揍,咱们在现身的,可怕你继续吵下去,吵得烦人,索性就先出来了,好在这叶文沉不住气,说出这些话来,用不着等他真个揍了你,也足够证据让他们无法抵赖了。”

    “刀胜。莫要啰唣了。”王羲严肃的打断刀胜的话,跟着看了眼众位弟子,道:“你们跟着罗营将回律营营区的羁押区呆着,司马阮清、伯昌、王进三人负责碎罗烈押送他们,其余人都散了吧。”

    “总教习,我也请求去羁押区。”曲荒忙拱手应道。

    “你?”王羲看了曲荒一眼,道:“西城守卫营没事了么?”

    “各营将、营队、营卫各司其责,我便是离开数天,也都一样。定然无事。”曲荒认真答道。

    一名好的将领,不只是自己个人本事极强,能统领旗下兵卒,更要做到让属下各将领、都能够统御自己帐下的兵卒。而每一位兵卒都能够令行禁止,听从军令,如此无论是战场之下主将临时离开。还是战场之上,主将被围。兵卒都不会乱。

    而曲荒心胸虽然不够宽广,治军确是一等一的厉害。这样才足以胜任西城守卫营营将的职位,他的这番回答,也让一旁站着的谢青云心中敬服,和那圣贤经的将篇中所言的完全一样。

    自然,这也是谢青云之前所想的那般,人性各有不同,若有准则、底线,便是狭隘一些也不碍事。

    和聂石当年说过的一般,有些同袍兄弟未必要相互谈的来,可能说起话来,三五句就容易观念不和,而相互争执,但若合力猎兽,却同样可以为对方丢掉自己的性命,谢青云现在想来,若是自己和曲荒在同营之中,怕就是这样的关系了。

    “行,那你便也跟了罗烈去了吧。”王羲一挥手,众人便各自告辞,那一众弟子自都是垂头丧气,前面有罗烈、伯昌,后满跟着司马阮清和王进,四人押着一长排的队伍,这就要离开古木林野。

    那叶文走在最后,才走了没有几步,忽然回头看向谢青云道:“乘舟师弟,我知道你未必肯原谅我,但还是要向你说声对不住了,是我叶文鬼迷心窍,被恨意蒙了眼。”

    谢青云方才一直注意观察这叶文,此时见他忽然这般对自己说,也无法猜透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眼下也不用管他这许多了,他既然要这般说,自己也就配合这点了点头,跟着道:“得罪了,以后有缘再见,你若无仇,我便无恨。”

    叶文似是有些感激的点了点头,跟着凑近了问了一句:“只是尚有一事不明,师弟也可以不答,师弟是如何发现我的错漏的?”

    他这一问,其他几位教习都蹙眉看了过来,叶文不等谢青云接话,忙又道:“师弟莫要误会,叶文若这次不死,只是被淘汰出灭兽营的话,无论去了哪儿,总要尽力杀那些荒兽,或许也要遇上兽武者,今日这般计划对付师弟确是不对,但用来对付恶人、对付荒兽,却并无不可,只是手段罢了,所以想要问问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心中也要明白一二,免得将来遇见兽武者或是兽将时,还不知道什么问题,就被对方给捉了。”

    他这番话倒是言辞恳切,也毫无破绽,能在此时就想到将来,不在去为眼下的处罚而纠结,只考虑今后该如何去做,听上去,叶文的心思倒是远比同年之人要沉稳许多,远不像为了报复谢青云,而做出眼下之事的人。

    他这般问,倒是引得曲荒远远的点了点头,心中还有一丝欣慰,其余教习也有人觉着此子或许经历过这一次,将来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也说不定,于是同样都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

    谢青云自也不明白叶文到底想些什么,既然他说得这般合情合理,自己也就答了他无妨,于是道:“徐逆徐营将早先和我一同挽救灭兽城,对付雷同时,结下生死之交,我战力消失之后。他因为担心怕有人对我不利,就再每个晚上都远远的跟着。当时我觉着他这般护我安全,容易耽误了事。后来才明白徐营将是打算一直这般悄悄的跟着,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诱那些想对我不利的人出来,之后一网打尽,这便一劳永逸,他也用不着在总是跟着了,即便再有人想找我麻烦,你们的结果,也算是个震慑吧。”

    谢青云这么一说。叶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般说来,第一次那三位师兄装作醉了,撞了你,徐营将是发现了白蜡悄悄躲在附近,才察觉到此事有问题,之后白蜡每日跟着你,你们都早就知道,昨日燕兴师兄和你对话。也是故意说给白蜡听的咯?”

    “正是如此。”谢青云点了点头,“所以,其实是我在伏击你们,而不是你们伏击我。”

    叶文听后。面上并无任何恼怒之色,当下拱了拱手,道:“多谢师弟言明。抛开咱们的恩怨不说,师弟的机变。我也是远远不如,以后还要多多磨练。”

    他如此客气。那边白蜡却是面色恼怒,在叶文转身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白蜡终于忍不住反过身来,冲着谢青云大嚷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白蜡的潜行术,便是有人在身后悄悄护着你,也未必看得出来,且那天三位师兄装醉伏击你的时候,我很早就先行藏在那高树之上,徐逆营将虽然战力远胜过我,但想要探到我的存在,除非他更早就来了,等在那里,但依你的说法,他每次都是跟在你后面,尾随而来,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发现我,我若没有这个本事,隐狼司也不会联络我,待我学成之后,便能加入隐狼司,一年或是两年之后,就能够升任狼卫。”

    说到这里,白蜡有些激动,道:“现在他娘的全都完了,我不服气。”

    “白蜡,你还未明白么?!”王羲当系喝止道:“一切事情都是咎由自取,你做这件事之前,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如此心境,即便没有此事,你将来去了隐狼司,也当不长久,那些狼卫哪一个不是经常遇见错综复杂的情况,都似你这般,还做个什么狼卫。”

    王羲虽然声色俱厉,但后面的话,已经算是在提点白蜡了,在这件事发生以前,王羲对白蜡的印象并不坏,司马阮清也因为自己曾经是隐狼司的游狼卫,也对白蜡颇有照拂,白蜡年纪在所有弟子中,只比谢青云年长一些,平时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少年,不想在这十字营中一直呆下来,性子却成长成了这般。

    王羲觉着,若是能够改过,将来也不失为一名能为武国、为人族出力的强大武者,因此这才出言呵斥,希望白蜡能够警醒一些。

    王羲的话,有人听不出来,有人却听得明白,谢青云的机敏,自然全都听入了心中,当下就对着白蜡道:“徐营将确是难以发现你,但我可以发现你,我战力失了,潜行的本事仍在,你以为我的潜行术是白学的么,我六字营当年屡次猎兽武勋排名靠前,靠的便是潜行。”

    “什么?!”白蜡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才猛然一拍脑袋:“混蛋,我竟然忘了这个,为何隐狼司不寻你去?”

    “早就寻了,不只是以前联络了我,我归来后,同样联络了我,怕是得知我战力全失之后,还会请来高人为我医治,你要知道他们寻你是做狼卫的,而我去了,目标便是游狼卫。”谢青云轻描淡写的说道:“白蜡,我敬你的潜行术也十分了得,若你还愿意当自己曾在灭兽营学过,是灭兽营的弟子,以后就想法子靠自己的本事,再入隐狼司,我将来未必会去隐狼司,但若有再见之时,倒是很想与你合力一处猎兽,我倒是想要看看,我们这一期灭兽营出来的两位潜行术最好的弟子,相互配合,到底有怎样一番境况,别等将来再见时,拖了我的后腿!”

    白蜡被谢青云这一番话说得怔在了当场,一双眸子也没了方才的恼恨,一会觉着自己的本事全然比不过谢青云,一会觉着等习练到更加娴熟的时候,定然能胜过谢青云,两种念头交织在脑海之中,外人看他时,便觉着他已经木然了。

    “走了。白来,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去了羁押区,自己个慢慢想。五年、十年?等你真正入了隐狼司,咱们才有机会相见,我若是战力恢复,自会呆在六大势力中的任何一个,你想见我,不入其中之一,那便很难。我若战力没有恢复,也会承蒙总教习照顾,呆在灭兽城中。你若想来与我合力猎兽,比试潜行术,也要成为隐狼司中的一名狼卫,才有可能,再来灭兽营。”

    “你等着。”听过谢青云这番话,白蜡忽然冒出这两个字来,跟着转身便走,只不过他的声音并不大,眼神依旧有些迷茫。像是仍旧没有想个通透。

    白蜡这一动,其他人也都跟着动了起来,再无人停滞,偌大的队伍就开始向古木林野之外行进。队伍最后的司马阮清则有些感激的看了眼谢青云,冲他点了点头。

    司马阮清自然不希望隐狼司看中的一名天才少年,因为这件事。就自暴自弃,从此完蛋。谢青云能够如此说,自是用类似于激将的法子。让白蜡这厮暂且有个念想,才会去想去思,若是没有念想,依照白蜡方才的心境,怕是容易钻进了死胡同当中,满脑子除了恨就是恨,那可是糟糕至极。

    很快一众人等就走得远了,在场剩下刀胜、王羲、徐逆还有谢青云,谢青云刚要和徐逆说上一句话,却不想徐逆抢先道:“若没有什么事,徐逆告辞。”

    王羲点了点头,徐逆也就不去理会谢青云,直接闪身离开,看得刀胜一旁忍不住就问:“这徐逆好像对你不怎么样啊,为何又这般帮你?”

    谢青云摇头笑道:“或许他便是这般性子吧,与我合不来,但确又和我是生死之交,想还了我当初救过他的情?”

    这话自是随口胡诌,对刀胜说说而已,至于徐逆到底为何,谢青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总归应当和徐逆是个女子有些关系,只有女子才容易这般莫名其妙,可这一点,自然不能对刀胜明言。

    说过这句,不等刀胜接话,谢青云就立即换了个话题道:“刀大教习,你们方才还真个要等我挨揍了才出来么,一点也不知道对我怜悯一下,真是可怜我战力全失,就遭到如此待遇……”

    谢青云和刀胜说笑惯了,这般说辞,自无什么妨碍。刀胜并不知道谢青云战力半年之内定然可以恢复,这些日子很少见谢青云,即便见到也不会去提起战力之事,不过眼下见他自己个先说了出来,还拿此事说起了玩笑,心中倒是放下了心,忍不住就道:“我早就说你小子不会为此消沉,这战力全失,换到其他人身上,怕不是早就垮了,你小子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

    王羲一旁见两人说得热闹,自己接不上话,也当即跟着插了一句,道:“所以越是刮目相看,刀胜越是嫉妒,才故意和我们说,要让你挨上一顿揍,好出出气,你说这厮小心眼不小心眼,将来又是一个叶文,咱们还是远离他的好。”

    王羲并不古板,虽然说笑不多,但也有过这般时候,因此刀胜和谢青云倒丝毫也不惊讶,那刀胜被总教习王羲这般挤兑,当下叫冤起来:“总教习就能随便冤枉人了么。”

    却不想谢青云和总教习王羲异口同声道:“自然可以。”

    这话一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跟着又一次异口同声道:“要不做什么总教习。”

    一连两次,听得刀胜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当下抱怨道:“好啊,乘舟,你等着,居然学会拍总教习的马屁了,将来做个官门武者,入了朝廷,我看不错。娘的,等下回总教习不在,我也冤枉你一回,反正官大的就能冤枉好人。”

    话一说过,刀胜似是怕王羲责难一般,就大呼小叫的像个孩子似的几个纵跃,便跑得不见了,最后还丢下一句话道:“让你们在这欺负我堂堂大教习,不如去吃酒来得痛快。”

    见刀胜走得远了,灵觉之外再无踪影,谢青云才道:“总教习可是有话对我说。”

    王羲这许久也没离开,自然是要单独对谢青云说话,谢青云心思机敏,当也猜得到这一点。

    “正是。”王羲点头道:“那镇东军的大统领陈铠将军已经来了。带了三株大成药王,怕你已经听说了吧。”

    “嗯?大成药王?”谢青云心中一惊。面上也同样一惊,在王羲面前也无需隐藏自己的情绪:“我听说他过来了。却没想到竟然带了这等神药,三化武圣才能用的啊,他这是要用什么法子化入我体内一试么?”

    王羲点了点头道:“自然不会崩碎了你的元轮、体魄,有朝凤丹宗宗主陈药师主持,若是不行,自然不会强求。我来和你说的不是这个,这陈铠能带来三株大成药王,已经是镇东军中最好的药了,我也是没有想到的。这般看来。那神卫军的祁风、镇西军的边让,再有烈武门的曲风,怕都会带来同样珍贵的药物,还有隐狼司的熊纪,据闻他那里也有宝药……”

    听过王羲的话,谢青云也皱起了眉头:“这可如何是好,不吃行么?若是都用在我身上,先不说有效没效,这般用了。我又如何还得起这等人情。”

    王羲点头道:“你的战力全失,我约莫那陈药师也诊断不出,以陈药师的性子,他无法确诊的绝不会在病人身上胡乱试药。所以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可这些武圣们,都是我武国一等一的人物,这般全力让他们为你而来。却又小小的骗了他们一回,怕不是很好。自然这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即便没有用药。你也承了他们的情……”

    谢青云听后,思索片刻,认真道:“总教习说得在理,可我不能说出实情,好似总教习你也只是知道我半年后大约能够恢复,但个中因由却全然不知,虽然总教习不问,但定然会去猜测,这事恕我不能直言。若是更多人知道,我若不想说,他们同样也不会多问,但定然也会好奇为何我就肯定半年能够恢复,这样猜的人多了,免不了会相互商议,哪怕只是猜出一点点真相,也是我不愿的。”

    “所以,这事也只能如此做了,不过我可以用我的人头担保,此事不只不会坏了人族之事,同样也不会坏了武国之事,以及六大势力的事。”谢青云郑重说道。

    所以这般说,只因为他知道王羲会猜测此事和元磁恶渊某位前辈有关,虽然不会怀疑谢青云什么,但未避免误会,谢青云还是要说,不坏人族的事情,便是大义,也就是表明让他战力大进,又消失的事物不是人族的敌人,不坏武国之事,说的是人族之内也会有争斗,武国和其他东州九国虽然同要对付荒兽,但相互之间也有利益瓜葛,若是遇见矛盾,王羲定然会相助武国。

    而不坏六大势力之事,说的自然是六大势力和其他七门五宗之间的矛盾,这都是在武国范围之内的,也就是说,谢青云要隐瞒的事情,不会和六大势力有什么关联,不会因此损害了六大势力任何的利益。

    “我又哪里会去怀疑这个。”王羲听后,连声说道:“我与你提及这些武圣如此助你,是怕你心中动摇不定,你要隐瞒的事情,定然极为重要,若对方是前辈高人,我希望你答应了他的事情,就要做到,所以才来对你说这些,有些事情,虽然会内心过意不去,但也必须要做。”

    王羲对谢青云确是极为信任,无论是自己对谢青云的了解,还是对于聂石的信任,他都知道谢青云不是一个会背叛人族,会没有情义的人。

    而早先听闻谢青云说要隐瞒战力半年之内可以恢复的事情,他就知道谢青云要隐瞒的事情,定然是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的,否则以谢青云的性子是不会,宁愿清楚几位统领不会强人所难问他,也都要隐瞒不提了。

    而眼下见到陈铠带来了如此珍贵的药王,他便知道其他几大势力的统领也会带来类似的物件,他便担心谢青云太过重情,而说出了本应该隐瞒的话来。

    “多谢总教习信任。”谢青云拱手,鞠躬,话虽说得客气,但却是发自肺腑,王羲能够如此为自己着想,谢青云当然感激不尽。

    他要隐瞒此事,其一自然是因为元磁恶渊之内的一些事情,战力消失半年能够重现,自己提前就知道,自然会引发几位统领的猜想,而最重要的当然是那灵影碑中武仙婆婆和那为小姊姊,她们才是让谢青云,宁愿心中愧疚,也要骗了几位大统领的因由,他知道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武仙婆婆的存在。

    好在总教习王羲,目下看来,没有怀疑到自己也见过武仙婆婆,只是全都想到了和元磁恶渊相关的事情上去了。

    王羲也看得出来,谢青云的鞠躬,是极为郑重的,也就没有去阻止他,这便受了这一鞠。

    鞠躬之后,谢青云再道:“对于几位大统领的厚爱,乘舟今后有机会自然会努力回报,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将来我定然有资格相助与几位大统领,帮他们解决难事。”

    王羲听后,只觉着眼前的少年的气魄真是让人畅快之极,当下笑道:“好个乘舟,果然很有信心,我就等着你将来能够做到的一天,我还想和你切磋一番,好看看咱们两个……”

    说着话,指了指小腹,道:“到底谁的修为更强,谁的战力更胜一筹,谁的将来更加广阔。”

    王羲为人谨慎,即便此地全无任何人存在,他也要防那可能修为、潜藏要胜过他数倍的高人,躲在一旁,悄悄去听,若是听到他和谢青云都是元轮异变者,可就麻烦,所以只是指了指肚子,谢青云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总教习若有兴趣,到时候,弟子乘舟一定奉陪。”谢青云也跟着哈哈一笑,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才相互告辞,各自出了古木林野。

    回到六字营的时候,一众师兄、师姐自然是等在那居所之外,老远看见谢青云回来,自是兴奋之极。

    那子车行道:“我就说了,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徐逆营将又如此厉害,怎么会有事,就师妹你担心个不停。”

    “少挤兑师妹啊,你方才还不是伸长个脖子,就差没想着自己也跑去古木林野了。”胖子燕兴笑骂道,他总是忍不住维护姜秀。

    却不想姜秀跟着说道:“子车师兄说得没错,我是担心了。”

    她这一说,却让胖子燕兴一时间哽住了,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好,却是惹得众人一齐哄笑。

    谢青云老远听见他们说话,也是一路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今夜此等好事,算是让六字营最为厌恶的十字营彻底完蛋,无论是沉稳的司寇、罗云还是胖子燕兴,以及憨厚的子车行,再是那火爆的姜秀,个个都是高兴得很。

    于是这一夜的六字营便无休无眠了,一群人早就准备好了酒菜,就在谢青云的院落之中,大吃大喝起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听谢青云讲述今夜那古木林野中发生的一切。(未完待续。。)

    ps:  好吧,连续数日,发大章,花生可能中了深井冰的毒了,希望早些解毒

第四百六十五章 瞎了狗眼

    谢青云心中高兴,也就随意胡乱吹牛。

    有他这一张嘴,父亲谢宁说的书中的那一些个精彩大战,都被他搬运了过来,自然结合的十分巧妙。

    只说得叶文和那十字营众人好似魔道大宗,请来的八位都是魔道的隐世高手,如此魔道众人齐聚古木林野,自己则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他们周旋了许久。

    最终徐逆、大教习等天兵天将终于降临,将这帮魔道高手全都捉住,不过那帮叶文等魔道却是并没有死心,到最后还要反抗,却不想一道神光忽然显现,神将王羲自那神光中现身,将一群魔道中人直接震慑当场,匍匐拜倒在地,再不敢动弹分毫。

    如此一通半真半假的故事,中人自然知道谢青云是在说笑,但却个个都听得痛快不已,边听边吃,一夜下来,六字营众弟子嘻嘻哈哈,也算是将这两年来对十字营的一口恶气,彻底的吐了个干净。

    第二日中午,正当谢青云在灵影碑第六碑历练之时,十字营以及另外八位弟子被羁押入律营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灭兽营,大部分人都觉着叶文这帮人简直是疯了,便是真个对六字营、对乘舟师弟不喜,也不该在这等时候,算计乘舟师弟,要知总教习王羲可是说过,即便乘舟师弟战力无法恢复,也会收留他永世做这灭兽城的居民的,这便是要保乘舟师弟的意思,他们这般去对付乘舟,就等同于和总教习王羲作对。

    当然也有一些对六字营不甚喜欢,对乘舟也有些嫉妒的弟子甚至是教习和营卫,心下倒是觉着叶文托大了,想要对付乘舟这等诡诈之人。应当小心再小心,那计划虽然不错,便是乘舟告了上去,也能够赖掉,可却没有提防乘舟早能察觉到他们的伏击计划。

    这般想法的人中,也有少部分脑中动过找乘舟麻烦的念头,此时见叶文他们被捉入律营羁押,心下后怕之余,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且几乎都放弃了再要动的念头。

    这些本就在徐逆和谢青云的猜测之中,今夜徐逆也不打算再去暗中护送谢青云了,任何人想要跟踪乘舟的,都会害怕,附近是否有徐逆营将或是其他人的暗中护持。也害怕对潜行术极为熟悉,胜过灭兽营最强弟子白蜡的乘舟能够片刻间就发觉他们的存在。

    尽管消息传遍。但乘舟中间数次从第六碑中被打出来的时候。其余弟子也没有去详细问他,仍旧和之前的日子一般,怕触动乘舟心中对战力全失的痛苦,都只是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罢了。

    这样一直到了晚间,谢青云离开灵影城。乘坐飞舟到了灭兽城的舟域,又下了飞舟的时候,便瞧见一个高大的壮汉,正在舟域之外等着自己。

    “曲门主?!”乘舟一眼瞧出了此人。他也早猜到这六大势力的统领,会来想法子帮自己恢复战力,却不想曲风就这般大模大样的站在这里,等着自己。

    好似几个月前,自己刚刚挽救了灭兽城的大灾难时,这些统领要见自己,也都是去那听花阁,不会如此高调的暴露人前,这曲风今日这般做,却不知是为何,所以谢青云向曲风打招呼的语调之中,还带了些许疑问。

    “小子,果真战力全失?”曲风一见谢青云,一个纵跃,就是数丈距离,直接落在了飞舟之前,那几个和乘舟一齐下了飞舟的弟子,加上那位驾驭飞舟的舟卫,都瞧见了曲风,舟卫自然不用说,那几个弟子也在第一回去生死历练之地时,见过曲风。

    尽管曲风没有刻意将武圣的气机释放出来,但那股子气势是天生而出的,武国的武圣之中,也只有火头军大统领姜羽一人能够做到收敛自如,因此曲风这一过来,那气势就散发开来,即便几位弟子对他印象不是很深了,也通过这股气势瞧出了来人是武圣,有觉着此人眼熟,加上谢青云喊了一句:“曲门主……”

    所以每个人都知道了曲风的身份,当下一个个拱手抱拳、弯腰,拜见曲风,曲风没有答话,都不敢起身。

    谢青云倒是最为随性,上回和曲风吃酒深聊之后,也算得上十分熟悉了,只是简单一个抱拳,就抬起头来道:“自是全失……”话说到一半,又看了看旁边几位弟子、舟卫。

    曲风当然也瞧见了他们,当下挥手道了句:“起来吧,我寻乘舟有事,你们几个速速离去。”

    他这一说话,几人心中不由得惊喜,这般近距离的和烈武门门主,武国第二位二化武圣应话,无论说的是什么,却都是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哪怕是在灭兽城中,每个月几乎都可以见上一面的总教习王羲,若是能够如此近距离与他们说话,寻常弟子和营卫也都会心中窃喜,只因为王羲平日虽然会见众人,但也都是=要猎兽、要去生死历练之地,或者是其他大事时才会发生。

    而这样的情况,俱都是众人一齐集聚在校场时,才有的情况,便是有些大胆的弟子直接在人群中说话,和王羲对问,那也是人群中而已,如此近距离的和武圣对答,除了每营的大营将,以及教习之中的大教习之外,还极少有这样的机会。

    这曲风在武国的武圣之中,可比王羲更加厉害,烈武门的武圣之数,足可以和另外五大势力武圣总和相比,若是只论个人战力,抛开军中战阵的本事,烈武门当算得上是武国第一。

    这样一方大势力的门主,其地位自胜过总教习王羲,能够这般和自己几人说话,怎能不让他们窃喜。

    喜的同时,也自然听话得很,当即又抱拳行礼,这才抬起头来,偷偷看了眼曲风,才赶紧离开。

    刚走几步。几人都相视瞧了一眼,无论是驾驭飞舟的舟卫,还是那几名弟子,心中都在想这乘舟却是比他们要强得多,即便战力没了,和这武圣说话,也都没有任何自卑,且这曲风对他也好似对自家弟子一般,怎生不让人羡慕。

    众人心中想着,还没有走上几步。又听曲风喊了一句道:“听说昨夜还有人想要找乘舟的麻烦,你们几位帮个忙,把我的话说给身边的人听,莫说你们总教习要护着乘舟了,我曲风也同样丢下这句话。乘舟战力无论是否恢复,谁动他。也就是和我曲风过不去。”

    “是。是。曲门主的话,一定传到。”几个弟子都愣住了,还是舟卫最为老练,当下应了话,跟着拽了拽其他人,才和众位弟子一起快步离开。

    走得远了。才有弟子忍不住说道:“那叶文真是瞎了狗眼了,竟然还敢动乘舟,若是他知道曲门主都在保乘舟,不知道如何感想。”

    当下就有弟子接话道:“这乘舟也是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这曲门主为何如此看重乘舟,便是战力不再也要护他周全……”

    舟卫微微冷笑,道:“你们到底是太年轻,太简单,乘舟战力卓绝,去了哪家势力都会被重视,可战力再强,也用不着这些大统领、门主的全都亲自来,数月前你们没听说,他们每个人都来了一趟灭兽营,就在听花阁专门和乘舟面谈么?”

    “听说了,当时不是乘舟战力还在的时候么,能对付得了雷同,才不过十五的年纪,当得统领们如此。”一位弟子接话道。

    “你觉得当得?”那舟卫又笑:“灭兽营开营二十七年,多少天才沦落,又不是没有年纪轻轻时就极为厉害的弟子,想要招揽,统领们只要给出最好的条件,便可,又何须如此?”

    他这般一说,众位弟子也露出疑惑神色。

    那舟卫显得很得意,又道:“如今这乘舟战力全失,听说镇东军大统领陈铠早已经到了,还带来了灵丹妙药。如今这曲风曲门主也来了,昨夜发生了叶文对付乘舟的事情,他今日就亲自现身,想要让大家知道,他在护着乘舟,这说明什么?”

    众位弟子听后,自然都是摇头,他们若是知道为了什么,也不至于来听舟卫这里说话了。

    那舟卫点了点头,很满意众弟子的表现,嗯了一声,显得颇有股子气派,随后才道:“为的是乘舟在生死历练之地的境遇,你们想啊,这生死历练之地是咱们灭兽营的秘密,任何学成的弟子离开,都不会透露给外间分毫,这些年过去,外间确是无人知晓,咱们灭兽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供弟子、教习、营卫们历练,而知道此事的除了咱们灭兽营,还有几大势力的统领。”

    不等众人接话,舟卫又道:“你们说,为何之前的弟子,学成离开之后,没人敢透露这个秘密呢?”

    “这个还不简单么,便是我们也绝不会透露出去。自是因为总教习王羲在第一次就警告过咱们,谁泄露了,自会受到灭兽营终身的追杀,而大统领们虽然没说,但他们是除了灭兽营之外,知道生死历练之地的人。不用提,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的意思,也就是说,谁敢说出去,自然会有听到之人来打探生死历练之地,想要进入,通过这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泄露秘密之人,这泄露秘密之人,可不只是面对灭兽营的追杀,面对的是六大势力的大统领的追杀,这是武国最强的力量,谁还敢这般做。”

    一名弟子认真说道:“再有,大伙也不傻,这等机密之地,自己进去过历练过就好了,谁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将来咱们灭兽营弟子若是成了武圣,还是有机会回来,在入生死历之地的内层的。”

    舟卫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这生死历练之地对于诸位武圣也都极为重要,你们也听闻了,那内层之中,可有许多连武圣也破解不了的秘密,这乘舟……”

    舟卫话到此处,不用再去细说,几位弟子也一下子都反应过来,当先一人便道:“你是说,这乘舟在生死历练之地待了两年,还能出来。定然知晓其中某个秘密,或是得到了某种传承,早先他对咱们公开所说的,自然也有一些不便说出来的事情,这些武圣想要知道,便拿他当成了宝,即便他没有战力,他在生死历练之地经历过的事情,也就是他受到武圣们庇护的原因,谁都希望他看到众位武圣的诚意。于是加入其中一大势力,那些武圣也就能从他口中得知生死历练之地的秘辛。”

    “正是如此。”舟卫点头道:“乘舟如此聪敏,自不会将这经历告诉所有人,揣在心中,待价而沽罢了。当初他战力还在,倒是好说。如今战力全无。他更要谨慎一些,若是说得早了,就算武圣们有气度留他,也不会待他似现在这般好了,又无战力傍身,早晚会被同势力的其他武者瞧不起。遭到冷落的。所以我觉着,他还是留在灭兽城做个永久居民,最为稳妥。”

    “舟卫大人言之有理。”几位弟子都点头称是。

    不过马上,其中一位就想到了什么。忙道:“可是不对啊,几位大统领的地位,直接要那乘舟说出来不就行了么,说的严重一些,他们甚至可以威胁这乘舟,甚至一齐要挟乘舟,说出一切。”

    “蠢,大统领们可都是武圣,自都要有气魄风度。”舟卫说道。

    “他们真个要挟,也没人知道,乘舟自也不敢说。”那弟子应道,仍旧是一脸疑惑。

    “所以你这般想法,又如何成得了大统领,烈武门那许多武圣,为何曲风能成门主,除了战力之外,还有的便是这气度,其余统领也都是一般,能坐上统领之位,除了战力,还有气度,这气度即便真个是装的,也不是你、我能够看得出来的。”

    不等这弟子接话,舟卫又道:“你可听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统领们不屑于做那逼迫威胁乘舟之事,就算一时间无人知道,时间久了,也说不得会走漏一些风声,这便是他们眼光长远之处,你可以去问问那些三变武师们,都百岁了,可曾听闻过六大势力的大统领做过任何一件,哪怕是极小的有损名声的事情?没有,不是他们隐藏的深,而是从未去做过,就算他们中有人是在伪装,而伪装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去做恶事、做卑劣之事,以他们的身份,其实也没有必要去做,若需要卑劣才能解决的事情,他们的势力也都能够解决得了。若是依仗自身战力和整个势力都解决不了,那卑劣恶毒也多半无法解决。”

    一番道理,听得这位弟子,包括其余几位也都是点头称服,那舟卫颇为得意,忍不住再说道:“且这几位统领未必就希望大家同时清楚乘舟在生死历练之地的遭遇,都想要独自知道其中详情,好让自己得到更多信息,利用这些在生死历练之地获得大好处。因此不可能一齐去逼迫乘舟,如此单独去要挟乘舟就更不可能了,每个人都在监视其他人的作为,谁若是引起怀疑,自然会遭到群起的指责。”

    舟卫和几位弟子一边行走一遍高谈阔论,谢青云和曲风二人也相携,从舟域向古木林野而行。

    “多谢曲门主这般为我。”谢青云郑重言道。

    “莫要这般客气,咱们早先吃酒时,已然相交,这点事便是我不做,其他几位统领也会做。”曲风笑道。

    “这般一来,灭兽营中大多数人怕是会猜测,曲前辈是贪图我在生死历练之地的经历,想要独自占了去,绝非对我乘舟高义,才会如此这般。”谢青云也笑,跟着又道:“曲前辈就不怕坏了名声么?”

    “怕,自然怕。我堂堂烈武门门主,可向来是气度非凡之人。”曲风应声说道:“只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这般待你,我要的是大名声,而不是些许小名声,人要得到大名声,自然要有大气度,若是怕人背后乱说,在乎这点小名声,这便是小气度,也不是我曲风的性子。”

    “哈哈……谢青云大笑起来,他知道曲风不会在意他人去说,却不想曲风却是这般应答,听起来到像是真的为了名声一般,可细细一想,却是说得极为真实,这才是有大气魄之人,也难怪能够成为武国烈武门的总门主。

    “有甚好笑。”曲风见谢青云笑成这般。当下回了一句,不过并非真要却问,没等谢青云回话,就又说道:“你战力还剩下几成?知道这次会有谁来为你诊病么?”

    “几成不知,能用上二重劲力,刚跨入一变武者的战力。”曲风此来,就是为了医治自己的战力消失,他自然是不会对曲风隐瞒这一点:“听闻陈铠大统领已经到了,只是还未见过,再有总教习请了朝凤丹宗的宗主陈药师。昨日还未到,今日尚且不知。我估猜其他几个统领也都会来吧。”

    曲风点点头道:“你倒是挺自信,不过他们定然会来,你自信的也没有错。”

    “我早就接到了你战力全失的消息,只是我烈武门能够相助与你的。只有一种灵宝,称只为极隐针。这针我施展不了。只有那陈药师方能施展,所以我才晚来了些许时日,估摸着陈药师应该到了才来,不想还是比陈药师这老家伙早到一些,真不知他第一个接到消息,为何人还未到。”

    曲风没有去提极隐针会用一次少一次。那般去说就好似邀功一般,他自是不屑去做,再说这乘舟早晚也会知道,自己说了。倒不如让他去听闻或是发现来的更好。况且曲风来相助乘舟,还真不是为了得到乘舟在生死历练之地的经历的详细情况,虽然他对此也想知道,但上回饮酒之后,他便没有了这一层打算,此次来助乘舟,是真心想治好乘舟,若是能成,将来多半会成为他烈武门的一大助力。

    谢青云哪里不知道曲风的意思,听他说出这极隐针,虽然从未听闻,但知道此针定是极好的宝贝,当下又一次郑重拱手道谢。

    曲风却说道:“你瞧瞧,又这般客套了,走,今晚我请你,听花阁吃酒。”

    谢青云哈哈一笑:“还是算了,过几日再吃也不迟,我这些天,日日在灵影碑中磨练,晚间回到住处,还要细细琢磨白天的武技章法。”

    曲风听后,也是大笑:“好你个乘舟,到底是乘舟,战力都已经消失了,还这般勤修苦练,你就这般相信自己的战力定然能复么?”

    “做好准备总是没错,便是十年后再复,我十年下来,武技也丝毫没有生疏,斗战经验反而不断增长。若是一生都没法恢复了,这般去灵影碑习练更是打法时间的好法子,若什么事都不去做,反倒会唉声叹气。”

    一番简单的道理,又得到曲风的赞赏,两人出了古木林野之后,就此分道扬镳,曲风回了王羲给他安排的住处,而谢青云自是回了六字营。

    第二天上午,曲风要护着谢青云的事情就彻底传开了,无论是那些本就和谢青云无仇的弟子,还是曾经也想要对付过谢青云的弟子,都忍不住嘲讽叶文等人,真是自不量力,自然嘲讽之余,也都个个惊讶乘舟战力都消失了,仍旧能得到曲风这般看重,还专程为了探究他战力消失而来灭兽营。

    这天晚间,当谢青云又一次乘坐飞舟从灵影城出发,去灭兽城的时候,陪他一起下飞舟的人已经不再是昨夜的那几位弟子,只不过舟卫还是昨天那人。

    很快飞舟降落,众人从飞舟中出来,踏上了舟域的实地,这一下来,就又瞧见一舟域之外,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巨汉,此人远比寻常巨汉还要高出许多,这身形,和荒兽中的巨兽都有得一比了。

    这人老远看见谢青云,就挥起了手道:“乘舟,我老熊来瞧你了。”

    “熊纪前辈……”乘舟快步向前,那熊纪却没有和昨日的曲风那般几个纵跃,跳踏过来,以他的身形,即便不施展灵元,那般纵跃踩踏,也会将舟域的石板面给踩碎了,到时候少不了又要被总教习王羲一番指责。

    “弟子参见熊前辈……”原本舟上几位还羡慕昨天的弟子们能见到曲风来着,不想今日自己竟见到了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也都纷纷拱手鞠躬。

    那舟卫自然也不例外,面对熊纪,他同样自称弟子。

    “行了,你们几个都起来,回去吧,我寻乘舟还有些事情。”熊纪挥了挥手,跟着又补充道:“听闻曲风那厮说要护着乘舟。那我老熊也凑个热闹,你们回去也宣扬一番,谁为难乘舟,就是为难我熊纪。”

    “是,是!”仍旧是舟卫,当下连声称是,不断点头。

    其余几位弟子却是反应比昨天那几个要快,也跟着点头称是,自然他们反应这般快,是听过昨日那几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昨天的情况。今日见到熊纪这般说,已经不觉着有什么奇怪了,若是熊纪出现了,却不护着乘舟,那反而更加奇怪、

    而且乘舟探查出叶文派了白蜡跟踪。准备伏击他的手法,来与潜行术。这消息已经被几乎每一位弟子知晓了。这等潜行术自是隐狼司所需要的,即便乘舟战力未复,若是真要对接受他的势力立下功劳,去隐狼司在合适不过。

    “走吧。”熊纪见他们如此,又挥了挥手,轰走了几人。这才拎着谢青云,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踏步的向古木林野行去。

    以熊纪的身材,曲风那般壮汉。若是不用力,他都能够拎起来像对半大小子一般,谢青云如今虽然比小时候高大许多,但在熊纪这样壮硕的蛮熊面前,却和小孩子没多大区别,熊纪就好似巨人一般,因此他这样坐在熊纪宽厚的肩膀之上,丝毫不觉着有什么别扭。

    “战力还有多少?”熊纪也问了一个和曲风一样的问题。

    谢青云索性不等他继续问下去,就把自己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熊纪思索片刻,仍旧找不出谢青云战力全失的端倪,当下就道:“一切还要等陈药师来了,才能做决定,我拿了隐狼司最好的灵丹,兽王内丹过来了,且不是刚入兽王境的荒兽内丹,这兽王丹怕只有武仙才能用他连炼制丹药,不过陈药师若是能够诊治出你的病因,也能指点我等以神元催化兽王丹中的药效,传入你的体内,激活那被封印的灵元。”

    熊纪一番话,谢青云自然是听得从惊到喜,再到动容,这等兽王内丹,其珍贵之处自不用多说,当下一步跳下了熊纪的肩膀,郑重冲着熊纪拱手鞠躬道:“乘舟多谢熊前辈的抬爱。”

    “屁话,有什么好谢的。”熊纪恼道:“他们都会来,我自也会来,不管什么因由来,大家都会尽力助你,这一点你小子早就一清二楚了,又何须这般客套。”

    谢青云呵呵一笑,道:“自然是清楚,但我再如何清楚,也是人,不是傀儡铁甲,总有情感,熊统领和其他统领待我好,我自会铭记于心。”

    “好,有情有义。”熊纪赞了一句,随后又道:“你小子就不担心自己的战力再也恢复不了了吗?”

    谢青云点头,道:“担心,自然是担心,不过已经这般了,担心也无用,多抓紧时间,每日去灵影碑中磨练,倒是最好不过。”

    “也好,这般确是能打发时间,还能不耽误武技的修行。”熊纪有些惋惜的看着谢青云,道:“我问你,你可愿来我隐狼司。”

    “嗯?”谢青云有些迷糊:“什么?”

    他战力未失之前,也不会去隐狼司,战力消失之后,便是想去,几大势力未必肯要,他们能来这般相助自己,一是指望着自己若真在他们的相助之下,战力恢复,能够承情来选择一方势力加入。

    可这熊纪大统领忽然这般问,谢青云自是有些纳闷。

    “勿用担忧什么战力,你二重劲力,已经有武者战力了,加上你那潜行术的本事,来我隐狼司自有用武之地。”熊纪实话实说道:“你若愿意,可以跟在游狼卫身边,学着他们的断案法子,以你的才智,学会之后,断案的能耐未必会比游狼卫差,只是战力不如他们,我可以安排你跟随一名最相契合的游狼卫,两人一组,就这般查案下去,为避免破了隐狼司的律则,让战力弱小之人直接升任游狼卫,我会给你一个狼卫的身份,但却不隶属于任何字头,直接跟随游狼卫行动,到你断案学全了,和那位游狼卫一起,便没有谁是谁的从属。”

    “这……”谢青云听后,更是动容,知道这熊纪大统领是真的爱自己之才,只可惜自己还是要辜负他了,正要开口,却被熊纪挥手打断道:“没有什么这……。若是你愿意跟随游狼卫东奔西跑,也能一直呆在隐狼司总衙,随在我身边,算是断案师的身份,如今隐狼司并没有这样的职位,但武国开国之后,隐狼司刚成立时,就有两位断案师,他们都是头脑极为聪敏,但因故无法习武之人。你的战力已经胜过他们许多了。”

    “另外。若是你潜行术能够传授的话,来了隐狼司也请讲他传于其他狼卫。”熊纪说道最后,都有些面红,只觉着自己好似在要挟一位战力全失的弟子,他来隐狼司必须做什么。才能得到什么一般。

    谢青云却全然不在意这个,能够让战力全失的他去隐狼司。自然要人尽其用。这对他已经是莫大的厚爱,被要求传授潜行术,丝毫不能表明熊纪大统领有任何的私心。

    “多谢熊前辈厚爱,若乘舟最终选择了隐狼司,定会将潜行术传授出来,只不过这潜行术的法子。许多人无法练到深处,我六字营的师兄、师姐,还有之前战营的几位,与我一同刺探雷同消息时。我都教过,这在于天赋吧。”

    “这个我明白,若是人人能成,潜行术早遍布天下了。”熊纪点头称是,随后又道:“我知你不会这般快做出决断,现在说这些,就是让你知道,我隐狼司便是你战力无法恢复,也愿意请你加入,就和王羲一般,他愿意留你在灭兽城,我愿意请你去隐狼司。”

    “弟子深感惶恐。”谢青云又一次拱手。

    “惶恐个屁,你什么时候这般婆妈了……”熊纪话才说完,就发现谢青云嘴上说惶恐,人却是眉花眼笑的,当即就知道被这小子戏耍了,忍不住骂道:“你这厮,连我大统领都敢戏耍,这还了得。”

    “弟子惶恐是真实想法。”谢青云认真道:“弟子何德何能,让熊前辈这般对待。”

    “少来,既然惶恐,为何发笑。”熊纪不满,自然只是假意虎着脸,对乘舟,他自了解少年人的心性,又如何会去真个责骂于他。

    “惶恐是惶恐,但弟子想到王羲总教习能够愿意留弟子在灭兽城,之后曲风前辈、陈铠前辈都为弟子来了灭兽城,要全力医治弟子,再有朝凤丹宗宗主陈药师也要来,熊前辈你更是带来了兽王内丹,其余几位统领约莫也会要来……”

    说到此处,谢青云稍微停了停,继续言道:“弟子一个寻常少年,竟得这许多大人物的看重,换成任何人,怕也都要笑个不停了,弟子本就是爱笑之人,遇见这样的大好事,又为何不会去笑。”

    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笑,解释的清清楚楚,却是更得熊纪的欣赏,当下熊纪就说道:“好,真是个好孩子,你这般人物,将来的前途,我熊纪也都看不准了,方才我还想,我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战力未必恢复时,愿意请你来的势力,可此刻我怕,其余几位统领也总有人能够瞧出你战力之外的大本事,同样也会请了你去。”

    “熊纪,你说得没错,我祁风也有意请乘舟入我神卫军,当然即便是他战力全失的境况下,也是一样。”熊纪的话音才落,就有一人从古木林野之外,悠然走了进来,瞧他的步伐并不大,也绝对谈不上有多快,却实实在在的三两步就走到了熊纪和谢青云的近前。

    “祁风,你这厮又要来截我的人么?”熊纪笑骂了一句,面对这样的竞争,以他的心境,早不会有什么气急败坏的举动了,更莫要说六大势力的统领,都是合力对付荒兽的数一数二的人物,又怎么会与他们为这样的事情置气,虽然平日时有争夺,可目的都是一般,强大自己,对付荒兽,谁都想更多的杀掉有些兽将、兽王。

    “弟子拜见祁风前辈。”谢青云冲着祁风恭敬的行了一礼。

    说起来,这些统领,谢青云和祁风算是最聊得来的,除了祁风不过三十的年纪之外,祁风的言谈更加像是和师兄们说话一般,且两人早就说好,没人的时候,他会喊祁风为祁大哥。

    只不过此时,熊纪就在身边,却是不方便这般称呼祁风了。

    “免礼,免礼。”祁风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照单收了谢青云的鞠躬,反倒和曲风、熊纪让谢青云不用客气,全然不同。

    自然,祁风只是故意这般,好似当着熊纪这个前辈,和兄弟玩闹一般,说过之后,还冲着谢青云眨了眨眼。

    谢青云当然知道祁风在玩,于是又故意深鞠一躬道:“祁风前辈能和熊前辈一般,不管弟子战力是否消失,都要请弟子加入,却是让弟子受宠若惊,只不过弟子去了神卫军,却是不能一展所长,倒是去了隐狼司,学断案不说,只这潜行术,就很符合隐狼司对于狼卫的要求。”

    他这般说,便是故意挤兑祁风,既然祁风大哥要玩,他便陪着一起,果然那祁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却听熊纪哈哈大笑,道:“怎样,祁风,这小子就算真要选一家,也不会去你哪里。”

    祁风听过熊纪的话,确是不在郁闷,当即也跟着哈哈大笑,道:“无论来不来,我祁风都准备好了,就和你熊纪争上一争,争不过也气你一回。”

    他和熊纪之间,也是说笑惯了的,有时候说笑之中,就含着争锋,几位大统领之间向来如此,却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情谊,这情义来自于屠戮荒兽的共同目标,来自于对这天下人族的责任,却并非只是简单的谈得来而已,相反,有些统领之间,还相互看不惯,一说话,就容易打起机锋。

    “你和我争,欢迎欢迎,若是没有人争,这才没劲。”熊纪笑道:“不知你又带了什么灵丹来助乘舟。”

    祁风应道:“自是麒麟果了,你知道还要多问,比不过你更强的兽王内丹,但却是我神卫军的诚意。”

    谢青云听这二人争来争去,也索性嚷道:“两位前辈,弟子早说了不愿做被争抢的宝贝,你们这又抢上了,这般说来,我还是选其他势力罢了,不过我这战力难以恢复,怕是最后只能留在灭兽城了。”

    “好你个乘舟,找打么?”熊纪怒道。

    “竟敢驳斥我等武圣,确是讨打!”祁风也是怒道。

    两人自知谢青云的性子,这般发怒,也是玩笑之举。

    于是,三人说说笑笑,谢青云倒是乘机占了个便宜,要这两位武圣,勿要用武圣之力,甚至连武师之力也不要用,只是单纯用武技和他切磋。

    随后的一个时辰,谢青云用那《九重截刃》,和武徒战力的祁风、熊纪打了起来,两位武圣倒是有意相助他磨砺武技,两人一起来攻,谢青云也着实了得,这般打了许久,堪堪和两位武圣打了个平手。(未完待续。。)

    ps:  继续大章 深井冰中,花生拜谢各位。

第四百六十六章 群圣

    自然,因为熊纪在,谢青云可绝不会在隐狼司大统领面前,施展出《抱山》和《赤月》两门武技,那《抱山》虽是钟景的机缘获得,但熊纪定然见过钟景施展。至于《赤月》本就是隐狼司的神海高阶传承武技,熊纪又怎会认不出。

    一旦谢青云用出这两门武技,熊纪定然要问谢青云从哪里得来,和钟景、紫婴又有什么关系,这样一来,师娘想要躲开隐狼司,独自探查师父钟景死因一事便要泄露了。

    尽管谢青云看来大统领熊纪并非恶人,也不像是伪君子,可毕竟接触不多,即便师父之死真和他毫无干系,但师娘说过隐狼司可能有问题,那便不能让熊纪知道分毫,或许是隐狼司中的其他狼卫、狼使害了师父,而熊纪根本不清楚也说不定。

    总之此事关系重大,且十分复杂,在师父死因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谢青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师父、师娘是钟景和紫婴。

    师娘说过待她伤愈,就要查师父之事,尽管谢青云不知道师娘的伤有多重,但如今他的复元手已经习练纯熟,武圣之下,元轮之外的伤,几乎都能医治,想来师娘的伤应该也不在话下,到时医好师娘,便同他一齐去查师父钟景的事由,若是时间太长,便先去了火头军再说,免得大统领姜羽问起来,却又不便解释,在谢青云看来,师父的死因可比六大势力要重要的多,再没明了之前,除了师父的好友。也算是自己的授武恩师聂石之外,其余人都不得知。

    所以。谢青云此刻只是借着神卫军统领祁风和隐狼司统领熊纪两位武圣帮自己试炼的机会,不断的磨练那《九重截刃》。

    这习练许久。能和两位武圣勉强打成平手,谢青云心中还有一些小得意,当然谢青云可以用两重劲力,来对付他们合力的攻击。

    尽管熊纪、祁风都已经将自己的劲力压制在准武者境界上了,但毕竟他们都身为武圣,只斗战本身的经验也比谢青云高上不少,谢青云能和他们打到这个地步,自然值得高兴。

    可这笑容刚刚露出没多久,谢青云就发现这熊纪、祁风二人忽然变了招法。虽然劲力仍旧属于准武者之内,但那武技却是完全不同了,只三招,便将谢青云的九重截刃给破了,祁风单掌抵在谢青云的脖颈之上,而熊纪一硕大的巴掌覆在谢青云的天灵盖上,这二人任谁稍稍一用力,就能要了谢青云的命。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之间,直到谢青云被制住之后几个呼吸。他才反应过来,熊纪和祁风最后制服他的招法,并不应当属于任何武技之中,只是寻常的拳脚。简洁凌厉。

    “二位前辈,这是如何做到的?”谢青云忍不住就问,不过刚一出口。自己就似想明白了一般,忙道:“两位前辈一种用武技和我套招。看似平手,却是两位前辈在借机观察我的招法中的破绽或是错漏。之后这三招,根本就不属于任何武技,只是看穿了我出招中的破绽,快捷的手刀和掌,便穿透了我的防御,直接制住了我的命门。”

    熊纪和祁风两人听过谢青云的说法,相互看了一眼,跟着一齐收招大笑。

    那熊纪道:“小子果然不错,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我二人不过是经验丰富,才能这般,单论武技,你这套武技,已经算是极强的了,想必品阶很高,只是尚未突破到神海境,大约是潜龙高阶?”

    “潜龙高阶传承武技。”谢青云点头应道。

    “果然。”祁风也笑:“不过你方才的打法,不是什么武技本身的破绽,是你的劲力、身法不够圆润,造成了无法将武技最大的功效施展出来,这套武技在我看来,若是有时间,继续研习下去,说不得能够创出新的招法,冲破入神海境,成为神海高阶传承武技。”

    熊纪点头道:“自然,咱们整个武国尚未有三化武圣,研习下去,到你的修为达到武圣时,便将此武技的神海一化阶段的招法创出来,如此待你将来能达到神海三化修为时,这套神海高阶传承武技也就完善了。”

    谢青云早就觉着这套《九重截刃》将来定能晋阶段,只因为他的战力可以提升九重,依照体魄修为来说,三变武师能乘舟六重劲力的压迫,那九重劲力的话,当得需要三化武圣的体魄。

    如此一来,这九重截刃,不刚刚好能成为神海境界的传承武技了么。

    因此听到熊纪和祁风这般说,心中却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即就问了出来:“敢问两位前辈,早先弟子一直没有这般想过,此刻忽然想到,既然武国没有三化武圣,那所有的神海境的武技,为何都是可以从一化习练到三化?再有那神海传承武技,也都是从武徒直接修行到神海三化?”

    他这般一问,熊纪哈哈大笑,祁风也跟着笑道:“你还见过神海传承武技么?”话音刚落,不等谢青云回答,祁风又解释道:“确是有神海传承武技的存在,各大势力当中都有,只是六大势力之外,江湖一些门派便极少存在了,那七门五宗也是不多,官门之内,只有朝廷武库,皇上存有几套而已。”

    祁风说过,熊纪也跟着道:“正是如此,这些武技自然都来自五百年前或是上千年前流传下来的,咱们如今的武圣,境界未到,自然无法创出神海武技来,而除此之外,六大势力,乃至其他江湖门派,口中所说的神海武技,其实大都是神海一化武技,只是武圣们从三变武师突破至武圣境界之后,将原先习练的一些高阶武技重新研创,或是寻来其他诸如你这门武技一般。十分适合继续晋阶的武技,学会之后。再行研创,以至于达到一化武圣也能施展的地步。只是这些武技说是神海武技,却又不妥,但确是能够让一化武圣施展,所以大家俗称,便也都称之为神海武技。”

    祁风点头道:“不过这些神海武技,比起真正大门派势力中所存的不多的神海武技,可便算是赝品假货了。”

    谢青云听后,才算真正明了,原来武技之中还有这许多事由。当下又问道:“那武国的武圣有多少位,每一位晋级武圣时都能得到一门真正的神海武技么,难道上古流传下来的,有这般多?”

    “六大势力当中,烈武门有七位武圣,烈武门之外的五大势力合起来也有七位武圣,这其中一位便是灭兽营大教习王羲。此外,朝凤丹宗还有两位武圣,也是武国一等一的浩瀚。一个是宗主陈药师,一个是他师兄医痴高明,只是那高明早已失踪不知道多少年了,不见踪影。江湖其他门派包括七门五宗在内。一共七名武圣,五名隶属于七门五宗,另外两位一个是鬼医。你见识过他的大弟子婆罗的,另一位善于弄蛊。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随性而为。若是兽武者能够给他们利益,同样会相助兽武者,残害人族。”熊纪神色稍显严肃,认真说道。

    熊纪提过,祁风又接话补充道:“此外,武华商行,对外称的有三名一化武圣,只是不清楚还有没有隐藏的武圣,只因为武华商行的大掌柜马华生并非他们真正的幕后老板,其后的财力支持来自于罗生家族,这罗生家族势力庞大到咱们东州九国都有他的商行,武国便是选了这大商人马华生合作,开了这武华商行,说是合作,其实马华生得全都听命于武华商行,当然平日生意之上的事,自由马华生自行负责,毕竟他善于此道。”

    “其他门派我并不清楚,但六大势力之中,但凡有破入武圣之境的新武者,大家都会让其在六大势力所收藏的神海武技中,任选一种与他本身功法相契合的武技,因此六大势力之内,所有武圣,都习练有至少一门真正的神海武技,不过选武技时,也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研创出十套神海一化武技,送入各势力武技阁中留存,当然每一套都会根据品阶,赠予武勋,同样之前选择一门真正的神海武技时,选择的品阶也要依靠武勋来换。”

    “什么武勋,灭兽营之外也有武勋么?”谢青云不解。

    “这个自然,烈武门之外,我们五大势力和朝廷官门的武勋都是想通的,立功、猎兽都有详尽的规定,尤其是军门之中更是如此,这般才能换取一些灵兵匠宝、灵丹妙药以及更好的武技。”祁风解释道。

    他这般一说,谢青云想起好似大教习们曾经提到过这事,只不过自己有些忘了,听过解释,心中明了,不过少年更为震惊的是武国之内那些个强大的武圣,竟也有许多,再有那罗生家族竟如此庞大,不知道这罗生家族中的骨干人物,族长、长老一类是否听闻过那司马岗玉玦之内所记载的圣星。

    说过此节,谢青云和两位武圣同行而出,过了古木林野之后,便各自离开,熊纪提醒谢青云道:“边让大统领约莫这几日会到,那陈药师怕也要来了,如此很快就会叫了谢青云去灭兽营的医阁,诊断他的怪症。

    谢青云自是有郑重谢过,两位武圣又说谢青云多礼,这才罢了。其实谢青云多礼,除了真心想谢之外,自还有一层内疚,他战力原本不需要诸位统领这般为他折腾,但为了避免众人猜测到那灵影碑中的武仙婆婆和小姊姊,他只能如此行事了。

    不过谢青云倒是希望那陈药师还真个无法治好自己这战力全失的问题,这样,那些灵丹妙药就无需浪费在自己的身上了,想到此处,谢青云就决定,明日再去那灵影碑时,试试看能否喊出那武仙婆婆,问她此事,只问这战力全失,能否提前用那些灵丹妙药给医好。

    回到六字营,已然很晚,叶文等人早已经被羁押,且有曲风放出话来。要护乘舟师弟安慰,六字营的师兄、师姐们也没有什么担忧的。因此谢青云晚归,他们也都没人去管。各自在各自院中或是修习武技,或是修习心法,也有蒙头大睡,以恢复心神的疲累。

    第二日上午,和前一天一般,继武圣曲风要护谢青云安危之后,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也要护着谢青云的安危的消息,同样传遍了整个灭兽城,不过谢青云已经不去在意这些了。他在灵影碑,每杀死一头荒兽,就要高喊一句,直到从第六碑的中阶难度破杀出来,厮杀到了傍晚之时,那武仙婆婆终于现声了。

    “小子,寻我何事,喊了一天,烦也不烦?”武仙婆婆苍老的声音从那雕龙石柱中传了出来。

    “婆婆。我想问问三株大成药王,还有初成药圣麒麟果,还有兽王内丹,是比刚入兽王境界的兽王更要强上许多的兽王内丹。再有那极隐针,能否恢复我的战力,若是施医之人妥当的话。”谢青云开门见山。

    “咦?”那武仙婆婆听了这些。微微惊讶,随后呵呵一笑。道:“这些东西,便是都给你吃了下去也没用。那极隐针,若是让武仙中的医道高手来施展,且次数足够,或许能够有效,但也要看运气了。”

    不等谢青云应话,武仙婆婆继续解释道:“只因为那些丹药效用虽佳,却和你战力全失毫无关系,所谓对症下药,不对症乱下药,老身虽不是医道武者,但这等事由还是知晓一二的。你这战力全失在于龙脊,在于血脉,若是针法了得,配合神材打造的好针,以特殊手法刺激血脉龙脊,说不得会有一点效果,只是这样的高手,你又如何遇得见?整个武国也寻不出半个来。”

    谢青云听后,心中倒是高兴,面上也露出笑容,而武仙婆婆口中的话里,还有一点引起了谢青云的关注,当下便问道:“怎么那极隐针有次数限制么?”

    “那是一种奇特的医道灵宝,本身就蕴含灵气,用一次少一次,打造此针的灵材极为难寻,怕是现在有这样的针传在世上,所剩下能够施展的次数也已经不多了。”

    武仙婆婆说着话,忽然问道:“是不是王羲那厮请了许多高人,为你借来许多灵丹妙药,医治这战力全失的怪症?”

    “是不是你不肯泄露,是怕老身在这里,被他们猜到发现?”

    一连问过两个问题,不等谢青云回到,武仙婆婆就又自己应道:“一定是了,你这小子,倒是能够守住秘密,也算得上重情义,婆婆我没有看错你,继续闯碑吧。”

    丢下一句话,武仙婆婆便又消失不见,谢青云的灵觉本就没有消失,这和武仙婆婆也算见过几次了,对那一丝丝的气机也比较熟悉,因此武仙婆婆一离开,他的灵觉便敏锐的感觉到了,早先也能感觉到,只是太过细微,他对武仙婆婆气机有不是很熟,所以常常不能肯定武仙婆婆是否真的离开,如今也不需要再扯着嗓子大喊着去问,谢青云便能够肯定,武仙婆婆已经走了。

    接下来自然是继续向第六碑高级难度闯荡,这些日子一直在第六碑中试炼,高级难度一直打不过去,谢青云就这么一直打下去,并非全无计划,只等打过这高级难度,再去第七碑见识一番,也就不在继续闯下去了,直接去十三碑历练。

    只因为第六碑,谢青云觉着以自己的极限,将斗战的经验提升到极致,将三门武技相互衔接,运用到极致,应当还是能够成功的。

    至于第七碑,那可是武圣,虽然谢青云的推山一震,足能将一化武圣击溃,但那只是一招,打过之后就要瘫软在地,而这灵影碑中,即便是低级难度也有数头荒兽同时出现,谢青云知道自己如今的修为战力,是不可能过的了第七被的初级难度的,因此只是打算见识一番便罢。

    修武虽然要勤,虽然要意志坚定,但也不能一味的埋头前进,要随时抬头看看方向,找到适合自己修行的法子,否则事倍功半还是好的,走火入魔的话,坏了元轮经脉,修武的前景都要大大降低了,那才是最为糟糕的、

    如此一致试炼到深夜,依然没有能通过第六碑高级难度。当然,谢青云并不着急。离开灵影碑后,外间和自己同行坐那最后一乘飞舟的弟子明显增多了。多到要两艘飞舟才能坐得下。

    只因为前面两日,一众弟子都亲眼近距离和武圣接触过了,这事传开之后,除了没人敢在惹谢青云和六字营之外,更多的是大伙也想要面见武圣,感受一下武圣的威势,总算是一种经历。

    自然也有许多弟子,并不在乎这一点,他们对自己的本事都很自信。离开灭兽营后,早晚也要和武圣近距离接触,甚至成为某势力武圣的左右手,而更有诸如齐天、肖遥等人,他们本身的目标就是要成为武圣,因此自不会为了这样一个见面的机会,跑来故意等着谢青云从灵影碑中试炼完,跟着谢青云去见武圣,何况还只是有可能会遇见。

    依照灭兽营弟子推测。除了神秘的火头军之外,这些大统领们早先都单独见过谢青云,如今听闻陈铠第一个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露面。而后来的曲风和熊纪都已经现身,说要保乘舟师弟了,那神卫军的祁风听闻也已经到了。只是和陈铠一般,没有当众现身。

    如此算来。还有一位镇西军的大统领边让,或许要来。或许也会和其他几位统领一般,现身来震慑众人,护着乘舟师弟。

    这武圣们如此看重战力全失的乘舟,一部分人只认为是乘舟自己的天赋,武圣们惋惜他就如此战力沦落,才会尽力相助,不希望武国的武者中一位难得的少年天才就这般泯然与世间。

    自然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听见舟卫的分析,自然,有人将那日曲风来时,舟卫的分析传了出来,才会被众人所听见,这分析自然是说众位大统领都是想得到乘舟师弟在生死历练之地的经历过程,才会如此,乘舟师弟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将来若是他这经历说出去以后,便不会再有人理他了,连总教习王羲留他在灭兽城做永久居民也是这么个理。

    又说乘舟之地极为聪敏,自然不会这么快说出这些经历,自然要代价而估,换来最大的好处,若是能战力恢复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便留在灭兽城,就算将来回报总教习王羲,把那生死历练之地的经历都说给王羲一人听,再也不受到重视,也没有任何关系,王羲一言九鼎,说了留他在这里做居民,自然不会赶走他,在灭兽城做居民,受不受重视其实并没有任何干系,这里相当于武国的世外桃源,不做营卫、营将、教习,就可安心过上一辈子。

    只不过这些分析只在小范围内流传,而且即便听过的人,也有一部分并不相信,所以相信此分析的人,并不算太多,但都个个觉着自己了解内幕一般,有人提及乘舟师弟被重视,让人羡慕的话题,这些人就会讳莫如深的一笑,仿如明了一切的世外高人。

    上了飞舟之后,仍旧没有人来烦乘舟,询问他什么,只不过大家伙都讨论的极为热烈,谢青云左右无事,也就竖着耳朵去听,听来听去,只觉着十分好笑,如此这般飞舟很快回到了灭兽城,降落在了舟域之内。

    下了飞舟之后,谢青云没有耽搁,直接向古木林野而行,他要赶回去思考今日在灵影碑中的得失,却不想一众同下飞舟的弟子,还有几位营卫也都远远的跟着他,想要看边让大统领会不会来。

    谢青云瞧见,只觉好玩,也不去理会他们,便当做这一群人都是自己的护卫一般,继续一路前行,这样的感觉,还真有一股子爹说的书中,世家大少的滋味,有时候谢青云也想尝试一番这种滋味,不想眼下却是莫名其妙的尝试到了。

    一路护送谢青云到了六字营居所的外面,众人才知道今日那大统领边让应当不会来了,这便一哄而散,谢青云还有些意犹未尽,转头看着他们大声喊了一句:“怎么都跑了。”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三天,终于在第四日晚间归来时,没有人再跟来了,却是这一天,刀胜大教习亲自在那舟域之外等待,而这一天只有两名弟子和谢青云同乘最后一艘飞舟回来,见到刀胜大教习,各自施礼之后。便即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谢青云不等刀胜说话。就问道:“所有统领都来了?”

    刀胜哈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倒是奇怪你小子怎么好似不在意自己的战力消失一般。也不紧张么?”

    谢青云只好言道:“没什么好紧张的,成就最好,不成也不会崩溃,若是抱有太大希望,最后不成,怕是要连去灵影碑习练的勇气都没有了。”

    刀胜听后,忍不住赞了一句,谢青云心中却是暗叫惭愧,这话虽然有道理。说起来也觉着自己能够做得到,但若是真个战力全失,没有武仙婆婆说过的半年内可以恢复,他此刻的心境未必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不得会极为紧张,更说不得心境都要崩溃,再也不去习武。

    尽管之前很多大风大浪,谢青云都经历过了,几次险些死掉。也都经历过了,可心境之事,在没有发生之前,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所以谢青云也不能把握这一点。他之前的大风大浪,都是从没有到有,即便是屡次险些丢命。也都是瞬间发生,努力拼命之事。且拼过之后都得到了好处。

    如今却是从有到没有,且要一直忐忑的等待恢复的可能。持续时间绝非拼命那么短的片刻,所以谢青云以为自己也未必能够承受。

    “去医药阁么?”谢青云再问:“今夜就开始诊治?那边让大统领带了什么来?”

    “你倒是不客气。”刀胜和谢青云随意惯了,说笑了一句,便道:“今夜就开始,陈药师是最晚来的,路上和朝凤丹宗的风长老遇见了可能能够医治你病症的草药,便深入地下数百米去采了来,也算是你运气,这等草药可是极为珍贵的,被他们恰好遇见了。”

    刀胜继续言道:“那边让大统领没有带药来,带来的却是武国第一针周栋,是一位神奇的针道医者,本身修为战力不是很好,百年都未曾出山了,但他的施针之技却是比朝凤丹宗的陈药师还要厉害,有许多失传的巧妙手法,加上曲风门主的极隐针,你这战力说不得很快便能恢复。”

    刀胜说得高兴,谢青云心中却是咯噔一下,他怕的就是极隐针,不想还请来了以为比陈药师还厉害的针道高手,实在是有些苦笑,可这却是边让大统领的苦心好意,自己又怎能推脱,若是真个被治好了,不用等半年,虽然是好事,但如此便承了边让的大情,是否要去镇西军,便不好推脱了。

    刀胜却不知道谢青云心中所想,嘴上还在说道:“你可知曲风门主除了极隐针之外,还带来了什么人么?”

    谢青云摇了摇头:“莫非也是一位大丹道高手?”

    刀胜点头笑道:“正是,还是你的老熟人,我也有缘见过一面。”

    “谁?”谢青云好奇起来,尽管不想就这么被医好,但是对世上奇人,他总是想见上一见,何况还是自己的老熟人。

    “药雀李。”刀胜笑道。

    “是他……”谢青云一下子想起了在巨鱼宗发生的一切,这药雀李前辈倒是对自己极好,什么都愿意配合自己,才助自己舌辩七门五宗的群雄,最终脱罪。

    却想不到药雀李也来了此地,不过马上谢青云就觉着好似不太对,忙就出言问道:“药雀李前辈不也是朝凤丹宗的么,为何他不跟那陈药师宗主一齐过来?”

    “你不知道么,药雀李向来自由自在,不住在丹宗之内,也是陈药师唯一命令不动的丹宗之人……”说到此,刀胜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还有一人,陈药师也使唤不动,不过那人是陈药师的师兄,失踪许多年了,陈药师自然无法支使他做事。这三人并称为我武国三大丹道高手,陈药师是医道各方面都很厉害,而高明则是个医痴,传说中比陈药师还要厉害,那药雀李,自然是对丹药的药性极为敏感,只在这一面已经胜过陈药师数倍了,他能来相助,对你绝对是一大助力。”

    谢青云听后,心下感激,跟着便问:“既然他不在朝凤丹宗,又无人告之他此事,他便是欣赏弟子,可却又如何被曲风门主请了出来?”

    “不是曲风。曲前辈说了,是他门中的一位同样欣赏你的武圣把此人请来的。你猜是谁?”刀胜一边笑一边赞道:“你小子倒是运气好到极致。这许多人物都极为看重你,连我都羡慕得很了。”

    “嗯?”谢青云听后哈哈一笑。也是觉着有些小得意,只想了一会,就言道:“莫非是那洛家双武圣的翼人洛枚前辈?”

    刀胜点头:“正是她,也不知道她当日为何这般看中你,本来是来巨鱼宗捣乱的,却忽然相助于你,你这小子有时候也让我捉摸不透。”

    洛枚是小粽子的母亲,应当日洛枚的要求,自然不能泄露。于是谢青云只是打了个哈哈,换了个话题道:“为何非要今夜医治?”

    “几位医道高手都说,今夜月缺的角度正适合调动血脉激荡,医治起来效果最好,再要等下去,就得四个月后才会有这样一天了。”刀胜应道。

    “什么?”谢青云听了只觉着太过神奇,边走边问道:“疗伤还和月缺有关系么?”

    他自己本就会复元手,都是刺激血脉激发生命自身的愈全能力的,可却从不知道和月亮有什么关联。

    刀胜听后。也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几位说过日月星辰的在天域之间的旋转,会影响到大地上每一个生命,包括花草树木。鸟兽虫鱼血脉的行径,虽然很微弱,但在医道高手的眼中。施药或是施针,便能将这种微弱放大百重甚至千重。如此以来便更有助于你疗伤。”

    听着刀胜的解释,谢青云只觉着今日若是让那武国第一针周栋。用极隐针的话,还真有可能恢复自己的战力。

    可如此一来,便真个要承了镇西军一个大情了,这般去火头军又该如何是好。

    刀胜见谢青云听着听着蹙起了眉头,当下就问:“这是为何,这般好事,为何不高兴,反而担忧了?”

    “我想去火头军。”谢青云索性说了出来,简单的五个字,刀胜就明白了谢青云的想法。

    早先几位大教习也都大略知道谢青云对火头军的向往,如今他又说出来,刀胜自然明白他的顾虑。

    “你这小子,还未治好,就想着治好以后要怎么办,要如何推辞镇西军大统领边让的好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刀胜笑骂道:“你想到这些,其他几位大统领就想不到么,无论谁治好了你,你去了哪一家,剩下的大统领也可能消耗掉了他们所带来的林丹妙药,他们就不心疼么?剩下的那一家得到你的势力,自然会为你而补偿损失了灵丹的统领们,所以这一点你勿用担心,若是火头军真要了你,你还怕姜羽大统领补偿不了其他人么?”

    谢青云听了刀胜的话,心下霍然开朗,自然不是因为火头军会替他还什么人情,只因为这话让他想到早先自己曾和总教习王羲说过,将来定要好好修习,总会相助其他几位大统领一件大事,回报今日他们对自己的大恩,化解今日为了武仙婆婆而欺骗他们的愧疚。

    既然要回报,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回报多少都是回报,只求无愧就好,想到此处,谢青云面上重又显出了笑容,刀胜还以为他是听了自己的话,而想通了,这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闲聊着一路前行,今日却不是走那古木林野了,要赶着子时月亮最佳的角度医治,这之前还要有一段时间诊治的时间,自然要快些去那医药阁。

    不多时,刀胜就领着谢青云来到了医药阁,这里谢青云也曾经来过,只是从未上过顶楼天台。

    医药阁在灭兽城中算是外形和其他建筑最为不一样的楼台了,此一共五层,最上面一层却不是飞檐雕瓦,而是一方旋梯,直上一处平整的天台,此天台有机关控制四面边缘,触动机关,那边沿处就会升起四面拱形高墙,将天台罩起,平日大多数时候,这四面墙都是开着的,天台直接对着天空,此天台之上,有三处鼎炉,都是用来炼制丹药所用,这便是吸收天地灵气的格局,对于丹道中人,都熟悉不过。

    而这一次为谢青云医治也选在了这天台之上,一上天台,谢青云就瞧见一众武圣盘膝端坐在四面,这些人放在武国,随便跺一跺脚,就能震撼半壁山河,却都一下子聚集在了此处。

    自然,谢青云一见到众人,就上前施礼,一个个鞠躬而去,“弟子乘舟拜见熊前辈、曲前辈、边前辈、祁前辈、陈前辈。还有陈药师宗主前辈……”再向后,谢青云大约是凭着猜测认人,倒是由着自己的机敏,都认了个全。

    那陈药师早听闻过乘舟,心中有些好奇,当下问道:“你如何认出我等?”

    “陈前辈端坐正中,身上还有些药味,自是丹道高手,能坐在此处的自当是朝凤丹宗的宗主无疑,而你身边的风长老穿的长袍和你一般,我听大教习提过风长老也一齐来了,早先也听肖遥师兄说过风长老其人,自然这位就是风前辈了。”

    跟着又看向同样看着自己的武国第一针,说道:“周前辈最为面生,却和陈前辈、风前辈坐在一处,当也是医道前辈,我听闻边前辈请了周前辈为弟子出山,便猜到你就是天下第一针周栋前辈了。”

    说过这些,谢青云又向着众人转着圈了鞠了一躬,最后看向总教习王羲,等他主持说话。

    “不对,你如何认出药雀李的?”风长老性子直,当下就出言问道。

    不等谢青云回答,药雀李就道:“乘舟小兄弟和我早就相识,早在巨鱼宗时我就十分欣赏他,风长老有所不知罢了。”

    风长老听后更觉好奇,他并不知道巨鱼宗的事情,当下还要问,却被陈药师喝止住了,想到来此不得多话,便就打住不说。

    “诸位为乘舟来此,我王羲十分感激,时候不早了,这便开始吧。”王羲作为灭兽营的总教习,又是乘舟在灭兽营中的师父,自是要这般感谢众人,但也不会啰啰嗦嗦说上许多,简单一句话,就让陈药师等人开始。

    陈药师点了点头,就示意乘舟坐到了自己身边,众位武圣也都有些紧张的看了过去,乘舟却是忽然说道:“诸位前辈,小子还有一句话要说,只耽误片刻时间。”

    听他这般说,众人都是微微一愣,不明白谢青云为何有此一言,那总教习王羲见状,怕又耽搁了时间,忙出言说道:“有话快讲。”

    “你小子,又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了。”熊纪哈哈大笑:“快些说吧,若是太长,就治好了再说不迟。”

    “就是,乘舟,有什么话快说,若是不重要的,一会完了再说不迟。”祁风也跟着言道。

    随后曲风、边让也都一一说道,那陈铠最为简洁:“请讲。”两字出口,便不再多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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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情义

    周栋只是微微颔首,他从谢青云进来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细细观察,他一直好奇武国镇西军大统领边让让他救的这位少年,到底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许多年前,他答应过边让,替他救下三条人命,周栋原以为这三人只有三种可能,一是边让军中不可或缺的大将,二是边让的亲人,三就是胁迫边让之人。这胁迫之中又分有二,一是掌握了边让急需之物的人,二也是大可能发生的,此人掌握了边让的不可告人的隐秘。

    自然无论是什么人,周栋只是心中好奇,他早年答应过边让,所救三人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不会去打听此人的身份,不会过问此人如何受伤。

    在武国,灭兽营每三年会安排一次考核,选拔天才弟子,自然大多数寻常武者都是知道灭兽营的存在的,周栋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灭兽营所在的位置是极为保密的,跟着边让来的时候,边让已经告之要去的地方,这一路封印了六识,到了灭兽城,才重新将六识打开,周栋自然无法清楚灭兽营到底所在何处,不过他也不想知道这些。

    原本听说来灭兽营替人医治,周栋就有些想不明白,这里任何人都不大符合他早先猜测的那三类足以让边让耗费一次机会来请他救命之人,心中已然疑惑了,直到见到朝凤丹宗的宗主陈药师,又见到那药雀李,在见这许多武圣都来。只为此一人,周栋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直到谢青云出现。周栋从其他人的言辞之中,周栋不用去探查谢青云的元轮。就知道他只是灭兽营中的一位弟子,一个真正的少年,并非修为极高的武者以驻颜的法子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年轻人。

    这样一位弟子让这许多武国顶尖的人物,为他的病症而来,周栋也不是蠢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弟子的天赋极高,高到整个武国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过直到此刻,周栋也没能看出这少年的天赋到底在何处,于是便暗自猜测。大约是少年元轮与众不同,或许比那神卫军的大统领祁风,传说中的小武体,还要更强,天生就不是青绿色。

    有了这个想法,周栋就想着一会替少年施针时,自当好好探查一番这少年人的元轮,方才谢青云没有出现的时候,周栋就已经觉着自己不虚此行了。只因为那烈武门的门主带来了传说中的极隐针,如此一来,这施展极隐针的事情自然要落在他这个武国第一针身上。

    见识极隐针都是周栋梦寐以求的事情,若是能亲手施展为人治病。那对周栋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而现在,见到谢青云之后。得出了这少年的体魄、元轮要胜过小武体时,周栋更是觉着自己没有白来了。对周栋来说,毕生只有两件事对他最为重要。一是针法的极致,二就是见识天下各种特殊的元轮,有机会让他以极致的针法探测这些元轮,来寻找到普通生轮和更强的元轮之间的差别,或许他就能寻到一种法子,在孩子尚未出生时,以针法辅佐以灵药,刺激人体的元轮,让那元轮成长之后,自行从普通的生轮提升起来,如此造出更多的小武体,那可是人族之福。

    要知道那祁风出生时,元轮便是褐色,虽然没有习武,婴孩更不会与人斗战搏杀,但其体魄坚韧足以和准武者相媲美,如此才成就了祁风二十出头就修成武圣的奇迹,如今他三十岁了,仍旧是武国武圣当中最为年轻的一位。

    在周栋想来,若是有更多这样的人,那人族的体魄就不至于被纯血荒兽甩开太多了,要知道纯血荒兽一出生便是一变兽卒,相当于人族的一变武师,幸好纯血荒兽数量极少,生育繁衍要很难,才没有导致人族全体覆灭。

    而周栋此前见过的小武体,屈指可数,让他以针法探测的更是几乎没有,他隐世这百年,只为了这一个目的,既然人族难有这样的体魄,他便打算活捉纯血荒兽。

    如此堪堪百年,直到六七年前,他终于活捉了两头一变纯血荒兽,自然是刚出生不久的,这些年他便当这两头荒兽如兽宠一般驯养,待他们也是极好,两头荒兽因为纯血,和人类孩童一般,都有灵智,如今也有六七岁了。

    在这两头荒兽的身上,周栋不断的以金针刺血,说是替他们强健体魄,实则探寻荒兽的元轮,荒兽元轮在荒兽体内的位置和人类并不相同,但任何人命都有元轮,元轮的本质并不会变,在周栋的严重,荒兽能够出生就有一变兽卒的体魄,足以表明荒兽这种生命,比人类更要高级,好似人类比一些牲畜要高级一般。

    这个道理他自然不会与任何人说起,他很清楚一旦要提及,必会被当做异端邪说,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六七年来,他都在试图寻找荒兽这样的元轮和人族元轮的区别,当然那金针探寻,并不会伤害小荒兽任何,非但如此,他还希望两头荒兽健康成长,最好成长为兽将、甚至兽王,如此以来,更方便他的探究。

    如今两头小荒兽只当他是亲人,从未出他那隐居的山谷,相信将来便是修至远胜过他的武道境界,也不会与他为敌。

    只不过荒兽毕竟是荒兽,眼下若是这少年的元轮真个与众不同,周栋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医治的机会,他知道如果直说,要探寻,总要说个理由,这里丹道高手就有三位,其中两位朝凤丹宗宗主陈药师和那药雀李都是当世医道最强的三人之二,另一位风长老虽然弱一些,但也是丹道强者。

    自己想要瞒骗过去,十分艰难。若是实话实说,都会觉着他是要将人当做试验之用。更何况是这许多武圣都看中的天才少年,自不会同意。

    因此周栋只打算利用这样的机会。施针时候稍稍拖延一些时间,细细揣摩一番谢青云的元轮便罢。

    周栋行医有底线,有原则,其医德并不弱于陈药师等人,只是自从有了要探寻元轮的想法之后,行医就越来越少,一心扑在此事之上,尽管这事听起来有些夸张,甚至可怕。但周栋从未做过违背医德之事,只是如此豢养荒兽,确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人类对于纯血荒兽,向来都不会当做山野兽类,只当和人类平等的生命,只因为纯血荒兽有灵智,虽然人族憎恶他们,但若仍旧将他们当成野兽去看的话,便会形成一种瞧不上他们的习惯。数千年前就因为此,人族吃了许多亏,到后来一些有胆识的人族领袖,才开始让人族直接把纯血荒兽当做平等的敌人。一代一代传下来,便形成了习惯。

    因此周栋豢养两头小荒兽,说出去。定会让人匪夷所思,甚至觉着他已经疯了。若是再要提出以人体元轮来探查,更是不会被人族所接受。

    这也是周栋放着祁风这位现成的小武体。从来不会提出请祁风帮忙的原因。

    “不长,不长,很快。”谢青云听见一众前辈询问自己,这便挠了挠头,说出了早已经在路上打算好的言辞:“事到如今,弟子也不再隐瞒诸位,向来诸位前辈也都猜到了,之前诸位提出那许多丰厚的条件,也都对弟子诚意足够,但弟子却推辞许久,只因为弟子一心向往那火头军,想成为火头军的一员兵将。”

    停了停,谢青云继续说道:“原本觉着直接这么说出来不大好,尽管弟子知道诸位前辈也都不是那般只要虚面之人,即便直接说了,也都能理解,但弟子心中却是过意不去。”

    “只是如今,弟子再不说,便要更加过意不去了,当初弟子战力未失,诸位前辈对弟子如此看重,至少乘舟不会白拿那些好处,不去前辈们所在的势力,便不拿也就是了。”

    “可是如今弟子战力已然全失,诸位前辈还为弟子如此耗费灵丹妙药,耗费时间请了这些武国最强的医道强者来,乘舟想要医治,但也绝不想放弃去火头军的机会。若是我就这般接受了,就等于白占了诸位前辈的大便宜,便是诸位前辈不说,弟子也会愧疚之极。”

    “所以这一次,弟子不得不提前说来,若是火头军要我,无论我战力恢复没有,也都是会去的。若是火头军不要,诸位前辈也不想理会弟子了,我也绝无怨言。”

    “在这个前提之下,在陈药师前辈尚未确诊弟子的战力是否能够依靠这些药物和这极隐针恢复之前,诸位前辈还请考虑一番,是否要为弟子耗费这许多珍贵的丹药、灵宝,是否值得,自然无论前辈们是否愿意,弟子对各位前辈的敬重之心丝毫不会有所减少。”

    一口气说了许多,在场的每一位都有些怔住,谢青云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弟子这般说,听起来就像是个混蛋一般,可弟子不怕混蛋,这事若不能提前说清,弟子就这般不清不楚的拿了这天下人一辈子都舍不得用的丹药、灵宝,那弟子才是个真正的混蛋。另外,若是前辈们不介意弟子将来会去火头军,将来弟子若有足够的战力,能让前辈们看得起,能够有资格帮得上诸位前辈,一定会全力回报诸位前辈。这话许的是将来,所以弟子觉着他也是一句十分混蛋的话,可弟子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能做的也只能等待将来了。”

    一通话说过,谢青云终于停下不再去言,只等着众位武圣开口,他倒是希望这帮人都算了,也省得自己再去内疚,毕竟半年之内他战力定然能够恢复的,也几成定局会去火头军的,虽然这帮前辈愿意无偿相助自己,自己将来定会回报,可这样的回报,换成他是诸位武圣,听起来也是虚无缥缈的,如此还愿意相助的话,又怎能不让他愧疚。

    这许多话说过,周栋的心中却是最为翻江倒海的一个,他是在座之人中。对谢青云一无所知的一位。

    其次便是那朝凤丹宗的宗主陈药师和风长老,他二人对乘舟的了解都来自于听闻。也有些是来自于肖遥的说法,最后更是在肖遥递上来的传信中看到了不少诚挚的把乘舟当成兄弟的话语。

    而这些虽然让他们两人对乘舟好奇。但此刻听了乘舟这一番话后,便不知是好奇了,而是便不去理会乘舟的战力如何,也确信了这少年难怪会让总教习王羲那般看好,会让那弟子肖遥如此推崇,会让这几大势力的统领,都不遗余力的相助。

    至于那周栋,震惊了好一会,才也终于明了。为何那边让要救这小子,这样的人,但凡心胸宽厚的强者,都会想尽办法去帮他,却培养他。即便抛开情义,抛开为人族培养一个天才这种高尚的想法,只谈利益,这样一个少年,将来若是成事。也绝对值得如今对他下这番功夫,便是不能加入自己的势力,和这样一个人交好,将来无论是有难处还是其他。都会得到更大的回报。

    当然无论如何,将来都无法确定,且一个人的武道天赋再高。也有可能尚未成才便即陨落,更有可能成才之后。就变得冷酷无情。

    而眼前的少年,这一番话。便足以表明他的心胸,他的磊落,他的情义和他的真挚,这样一个少年,又如何不值得众武圣为他这般去做呢。

    “说这许多作甚。”祁风第一个开口,“我早知道你小子是想去火头军的,之前咱们只是没有把话说明罢了,但言辞之间也都隐藏了一二,当时我欣赏你小子也有这个原因在内,我祁风听闻你战力全失,拿了麒麟果来,虽还抱着一丝希望能够治好你后,打动你,但更是做好了准备,治好你后,你投了其他的势力,所以你现在说出这番话,丝毫改变不了我当初的想法,只要这麒麟果有用,你小子便随意拿去用,不用想着欠不欠我人情。”

    末了,祁风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若是不幸你小子战力无法恢复了,那火头军不要你了,我神卫军依然会收你,依你之才,即便没了战力,也足够在我神卫军中任职。再说了,那火头军本就是我武国整体战力最强的一支铁军,虽然神秘,但我神卫军甘拜下风,你小子第一个想着他们,他们不行,再来我这里,我也不觉着有什么丢人。”

    祁风这番话却是打动了谢青云,想到早先祁风还说让他自己无人的时候可以喊他大哥,谢青云觉着这样的大哥,确是值得结交。

    “你神卫军再怎么适合,也不如我隐狼司适合。”熊纪跟着嚷道:“乘舟这小子的潜行术并未消失,若在我隐狼司反倒可以发挥他最大的本事,我想这一点,任何人都得承认,且乘舟的性子,去了哪里都定然不肯让人白养着,所以来我隐狼司,倒是真正能够依靠本事获得尊敬。”

    王羲听后,笑骂道:“你这是说乘舟若是留在我这里,便是白养着的咯?”

    “少说什么丧气话,陈药师还未医治,你们就争着说乘舟好不了,真是晦气。”曲风跟着道,话虽然这般说,但面上也是带着笑容:“不过,若是战力真的无法恢复,我烈武门确是没有什么位置适合乘舟的,但若乘舟不嫌弃,我这里一样可以养着乘舟你。当然抛开这些不说,我这极隐针既然带来了,就是要助你乘舟恢复战力的,可不管你是不是会来我烈武门,你小子再要说这样的话,就是挤兑我这个二化武圣了。比起那火头军的姜羽,我可不服他,但你乘舟想去哪儿,我曲风也绝不会勉强,也不会影响咱们相交。”

    烈武门在东州各国都有,尽管武国的烈武门和东州烈武总门闹出了问题,数年来都已经不被东州总门承认了,但曲风的傲气,依然将自己放在和武国国君陆武平起平坐的地位之上,在他眼里,镇东、镇西、神卫包括火头军都是朝廷下属,虽然几位武圣和他地位同等,他也都尊敬,但不会将烈武门无条件的归属朝廷,一切事情都是以烈武门与朝廷合作的模式 去进行。

    眼下他这番话,说得也是极为大气,他接纳乘舟。愿意继续用极隐针为乘舟医治,是看重乘舟的为人。在他这里不存在面子不面子,因此根本不在意火头军先得到乘舟。就是让他丢了面子。

    “好一个曲风,你这般说就是瞧不起咱们几大军咯?”边让骂了一句,转而对谢青云道:“周栋都请来了,没有回去的道理,你来不来我镇西军,这伤都要帮你治。”

    陈铠依然十分简洁,保持着军人最传统的习惯:“我镇东军也是一般。”

    众人之话,让谢青云心中波澜四起,原本的愧疚竟然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只觉着自己能被这许多强者看重,不应当背负任何的压力,反倒应该高兴才对,于是少年那蹙着的眉头忽而就松开了,一张坚毅清澈的面上,便挂上了习惯的笑容,眉花眼笑。

    在场众人大多数都对谢青云的性子了解许多,见他这般笑,知道这小子一下子想得通透。不会再去纠结什么,当下也都笑,那熊纪声音最是粗豪:“就是当笑才对,想那么多作甚!”

    话音才落。就听见一道声音自当空直落而下,随着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道红袍身影,自天际极速坠入这天顶平台之上。

    这样忽然而至。却不让在场这许多武圣发现的人,这等修为战力。任何人见了,不只是惊讶。更是会震惊。

    不过马上,便是对这红袍最不熟悉的周栋、药雀李以及风长老三人,也都反应过来,他们虽然都未和姜羽见过,但却听闻过他的事情,也都知道火头军将领个个身穿赤铠,批红袍,如今能有这般能力,悄然出现的也只有这位火头军的大统领,武国的战神姜羽了。

    陈药师身为朝凤丹宗的宗主,自然是见过姜羽的,因此他和其他几位武圣一般,都是最先反应过来,当下拱手冲着来人礼敬道:“姜统领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姜羽也不谦虚,拱手回礼,算是受了这句赞扬,跟着也冲着每一位和自己拱手的人,抱拳行礼,随后才道:“乘舟这小子如此向往我火头军,你们又这般待他情义深重,我火头军自不会轻视于他,若是他战力恢复是仰仗了你们为他付出的丹药或是灵宝或是人情,我火头军一力承担,三个月内可以拿出同等价值的事物交予各位。”

    说到此处,姜羽也不等其他人回话,跟着又道:“莫要推辞,此事换做我是你们,付出之后,若有人愿意给回报,我当然会接,你我都是一军统领,或是一门之主,这等虚礼要来何用,各自都拿出了一军、一门之内最好的医道宝贝,你们也都知道对于自己军中、门中的分量。”

    说过这话,姜羽又看向谢青云道:“你小子也莫要多说,你将来和他们相交,对他们回报,那是你和他们的情义,我火头军付出这些,是我火头军对他们的情义,他们助我火头军为你医治,那火头军自然要付出许多才行。”

    谢青云的记忆之中,这火头军的大统领向来言少,不是陈铠那种沉闷,而是一种神秘,而此刻却是一下说出这许多话来,却是十分少见。

    未等他细想,就又听姜羽郑重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火头军的将士,乘舟听令!”

    谢青云便是反应再快,也都有些愣住了,“这是……”

    “傻小子,姜统领收下你了,还不快听令。”所有人都有些怔住的时候,王羲第一个出言提醒,虽然他早知道姜羽会收下谢青云,却不知道这一次战力全失的事情,会促使姜羽不再有任何的考验,直接将谢青云收至帐下,且无论谢青云的战力是否恢复。

    “乘舟在!”谢青云也终于反应过来,姜羽此时收下自己,定是不再理会自己战力是否能够恢复,他很清楚王羲帮了自己,对姜羽也同样隐瞒了他战力半年之内必然恢复的事情。

    如今姜羽这般做,一是表明对他的重视程度,其二便是方才大约听见了自己诸位武圣的对话,心中定是觉着早先的考验已经没有必要了,一个少年人失去了战力之后,还能如此对火头军向往,这样的少年人,火头军又如何不要呢。怕是再等下去,其他几大势力也有可能打动这位少年了。

    这样的打动。在任何人看来,都不算是少年没有耐性的表现。一个人若是战力仍在,没有遭遇大难,又被许多大好条件和许诺的将来所打动,可以说此人不符合火头军的一些要求。

    然而在自己战力全失,心中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火头军却连面都不露一下,其他几大势力却做出便是得不到少年心向,也要全力相助少年的行为,换做任何人。也都会被如此深重的情义所羁绊。

    如此一来,谢青云不被他们打动,反而不符合火头军军卒那惯有的重情重义的特质了,因此谢青云心中以为,姜羽大统领定然怕再等下去,便会失去眼前的这位少年,这才下定决心,收下谢青云。

    “第一个给你的军令,便是留在灭兽营。直到半年后学成,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你。”姜羽郑重说道。

    “乘舟得令。”谢青云拱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军礼,大概他想象中是这般。就这般做了。

    “行了,时间不早,还请陈药师施展医道为乘舟诊治。”姜羽认真道:“若有需要。我会竭尽全力。”

    姜羽的话说过,在场每一个人也都点头。那姜羽要承担他们为相助乘舟恢复战力所用到的一切,便和姜羽所说的一般。没有人会不需要,若是寻常哪怕是武圣灵宝、灵丹,也未必会有人在意,但和姜羽讲的一般,他们所拿出的东西,在医道之上,都是各军、各门的镇派之宝了,若是能够回来同等之物,自是不用去矫情,这火头军能够拿得出,他们每个人也都不会怀疑什么。

    陈药师当下也不迟疑,这便开始为乘舟医治,他示意风长老在一旁相助,随即从随身乾坤木中取出几枚赤红色的药丸,并没有给谢青云服下,而是招手让谢青云过来,将两枚药丸,贴着谢青云身体血脉的主节点之上,运用神元将那药丸慢慢炼化,其中药力顺着谢青云的皮肤毛孔深入到血脉节点之中,以此攻入那龙脊之内,探寻灵元被封的原因。

    一旁药雀李看着宗主师叔的手法,细细揣摩,他在丹药的药性上武国算是第一,但这医人的手段却是比陈药师还差了太多,他来此地便是待陈药师诊治出谢青云的病症因由之后,他可以根据这病症,一一判断眼前这些武圣所拿出的丹药,哪些更适合医治乘舟的病症,并且用什么法子才能最好的将这些丹药的药效化入乘舟的体内。

    另一边那武国第一针周栋也在看着陈药师的手法,他身为医道强者,自然对丹道也十分了解,不过比起陈药师却还是差了很多,虽然他并不想耗费时间去钻研,但所谓海纳百川,一些丹道手法,对他的针术的运用也会产生一些灵感,自当细心去瞧。

    陈药师并不避讳这些,任何人没有心法,直接看他手法,是不可能学了去的,只能从表面激发他们自己医道的一些灵感。

    而药雀李虽然有这门手法的心法,但陈药师自然不会去在意,他是药雀李师父的师兄,药雀李师父医道并不如何高明,早已经去世,药雀李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在药性上的天赋虽然胜过他,但丹道上却不如,他倒是希望药雀李能够将他的本事都学了去,将来好在医道之上,更进一步。

    虽然药雀李在朝凤丹宗并不怎么听陈药师的话,但陈药师心中却有一个从未对人说过的想法,将来他接近寿限的时候,会全力冲击境界,同时整理毕生所学,而朝凤丹宗的事情便无暇去管了,他打算把整个丹宗都交给药雀李来,让药雀李继承下一任宗主之位。

    这个想法在陈药师看来再合适不过,药雀李虽然是副老头的样子,但年纪在朝凤丹宗却算是小一辈的,比起风长老还要小,修为也只有二变,但他的天赋却是最强的,最为关键的是,药雀李有一副侠医心肠,这一点比起宗门之内诸如风长老这般只好研医的,又或者比起宗门中其他长老那般太过世俗的,都更加适合作为一宗之主。

    唯一眼下还不太合适的是,药雀李的性子太过随性,喜好自由自在。陈药师觉着他在这方面还需要磨砺,所以才从未对药雀李说过要让他继承宗主一事。陈药师看来,这样的磨砺需要药雀李自己去感受。他若是提了,要求了,那便是刻意而为,效果便远远不如,也磨不掉药雀李的这股子本性。

    陈药师将丹药完全化入谢青云体内之后,风长老便取出了三枚长针,递给了陈药师,那陈药师捉住长针看了眼周栋,微微颔首。

    周栋也算是第一次出声。道:“药师兄但入针无妨,这诊治病症的针法,没有什么特别,且配合你那丹道手法,我也没法子说出任何意见,不用顾忌我。”

    陈药师点了点头,这便将三枚长针分别从谢青云的天灵盖、脊椎正中,和尾椎上各刺了进去。

    这一下当最后一针扎入之后,便是谢青云这般经历过无尽苦痛之人。也被刺激的一下子叫出声来,当然只是一声,便就忍住了,所以这般叫。只因为那三针同入体之后,明显感觉到方才化入体内的赤红色丹丸的药力被吸了过来,在三针之间瞬间形成一股气流。连起了龙脊的龙尾、龙身、和龙首,那龙首脊谢青云尚未开启。这般被连,只觉得一个冷战刺激的自己完全控制不住。才会猛然喊了一声。

    喊过之后,那冷感也减弱了一些,加上不是突然而受了,便能够一下子忍耐。

    这冷感顺着气流上下蹿来蹿去,谢青云只感觉自己的龙脊被这气流不停的冲击,只不过这种冲击比起破境时要弱上太多,也没有任何打算冲破那封印住自己灵元的气流的意思。

    这武仙婆婆为自己驱毒之后,灵元被封在龙脊之内,谢青云所感觉的便是三股气团,分别镇守龙尾、龙身和龙首,虽然龙首脊尚未冲破,谢青云距离三变武师还有一定距离,但那气团依然稳稳的停留在龙首之内,也能让谢青云清楚的感觉到。

    至于龙尾脊和龙身的气团,谢青云倒是试着让灵元冲击过几次,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压力,那灵元冲入之后,就好似被裹挟进了一团软绵绵的气流之内,怎么也使不上劲,几次之后,谢青云也就放弃了去试了,反正武仙婆婆说过最多半年,他也就懒得理会了。

    如今这三根针带动的气流并没有去冲击那气团,只是不断的在龙脊之内游走,像是要探查出整个龙脊被封印的因由。

    这般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陈药师双手一直不断的在针的尾部捏揉,眉头也是越蹙越紧,又过了数刻钟,陈药师忽然吐了一口长气,跟着将那三根长针从谢青云的身上拔了出来,交给了风长老。

    众人都知道医道高手施救时,不能打扰,虽然想知道情况,但陈药师不说,没有任何人开口去问,只是看着陈药师,等待他的解答。

    陈药师却没有说任何情况,只是对风长老点了点头,跟着就瞧见风长老又拿出三枚短针,那短针的针尖之上,各自染着红、绿、蓝三种颜色,且都极为深重,看起来像是剧毒一般。

    “南岭奇毒针。”周栋眼睛微微一亮,赞叹了一句道:“朝凤丹宗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针都有。”

    陈药师微微一笑,摇头道:“周栋兄无门无派,却有远胜过我这南岭奇毒针的二十四枚仙针,比起我来,更是了得。”

    周栋的二十四枚仙针,来自于青宁天宗,是天宗的一位医道高手游历江湖时,见到了周栋的奇才,便送了他这一副针,却是比朝凤丹宗的任何针都要好上许多,若是和极隐针相比,虽然不如,但却不存在施展次数的限制。

    两人简单对话之后,陈药师又将三枚短针刺入了谢青云的体内。

    与此同时,大教习王进和伯昌、司马阮清以及刀胜都和王羲示意了一下,便准备离开此地,这里暂时不需要他们,瞧起来,从诊病到治病,或许会需要好些时日,今夜的月相不过是诊病之初,数年来最合适的一刻,但之后要将病症彻底医治好,时间还要许多。

    他们都聚集在这里,灭兽营没他们去管,却是不太妥当,尽管其实各营营将都能够按部就班,但早先出了雷同一事之后,他们便更要谨慎了许多。

    眼见几人要离开,姜羽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几位大教习身前,拱手道:“有事要请诸位帮忙。”

    无论是王进、伯昌,还是司马阮清、刀胜,都知道总教习王羲对这姜羽的敬重,他们自己也无数次听闻姜羽的事迹,且每次姜羽来,话都极少,极为神秘,如今忽然对他们这般,却是让他们受宠若惊,忙回礼道:“姜统领又什么话,但说无妨。”

    “乘舟成为我火头军兵一事,丝毫不要透露,无论这次他战力是否会否,都不要透露出去,个中因由不便多说,请各位见谅。”姜羽诚恳道。

    四位大教习一齐拱手:“这事简单,姜统领不必客气。”

    “多谢。”姜羽再次拱手。

    “那我等告辞。”四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天台,下楼去了。

    众人自都听见姜羽的话,也都冲着姜羽微微颔首,表示会守住这个秘密,不会把乘舟加入火头军的事情外泄出去。

    尽管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此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姜羽说了,他们没有理由不去守住这个秘密。

    王羲却是颇有深意的看了姜羽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那姜羽也瞧了王羲一眼,从未有过的嘴角一咧,便又收住了笑容,其他人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即便是看见了也不会认为姜羽这个表情是在笑,每个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陈药师身上,也就没有再去看姜羽了。

    王羲却是在座之人中,对姜羽最为了解的,眼见姜羽如此,却是明白这大统领难得的好玩之心,竟然又在这里冒了出来。

    乘舟战力若是未复,火头军也没有收下他,其他势力也没有收他,开始一些弟子和营卫还会对乘舟有所同情,时间久了,自会慢慢生出轻视之心。

    姜羽要求保密,又对自己一咧嘴,王羲就知道姜羽是要做什么了,想让乘舟感受一下从高端到低谷的滋味,看清一些人和一些事,如此自然需要自己配合,这次无论战力是否恢复,都要当做没有恢复来处理,到最后一两个月,更是表明灭兽城即便接受了乘舟留下,也只会当他是个闲人。

    只要自己对乘舟表现出轻视之心,那满城的弟子以及营卫、营将之中,更会有这样的人,说不得待那半年学成离开灭兽营之后,还会有乘舟的敌人,想法子半路拦截他,将他击杀,自然这只是姜羽此行的附带目的,最主要的就是考验乘舟对人心的体察,让他知道重情义,也要分得清该如何去重,该对什么样的人重情重义。(未完待续。。)

    ps:  谢谢,花生会努力

第四百六十八章 难破

    尽管王羲和姜羽都知道谢青云头脑机敏,他不去坑那些恶人便是好的了,又怎会被人给坑了。

    不过这所谓的坑人,都是在明知对手是敌的情况之下。

    无论是姜羽自行观察还是从王羲这里得知的关于谢青云的一切,他都以为这少年待人情义深重,与火头军对每一名兵将所要求的特质全然相合。

    只不过这样的性子,很有可能被一些善于掩藏本性的伪君子所欺骗,姜羽很清楚,他火头军中就有不少兵将曾经就经历过这样的背叛,被亲人、被兄弟算计之后,落魄潦倒,直到姜羽以及其他火头军的将领发现他们的天赋、战力俱佳,又是义气之辈以后,经过几重考验,便将他们招揽至火头军。

    火头军的将士之中,无论是天性耿直,还是心思灵动机敏,却都有一个共同的性情,便是忠义,而这一点也恰恰是最容易被那些善于隐藏的伪君子所利用的一点。

    实际上,耿直也好,机敏也罢,在火头军中经历过无数次的阵战搏杀,每一名将士都已经学会了如何利用一切手段,将敌人活捉、击杀或是重伤的法子,这其中自然包括临机应变,设置陷阱,亦或是诱骗敌人。

    因此若是论阵战对敌,深入敌后,或是探取消息,或是刺杀敌首,火头军的将士无一不是个中翘楚,然则这些和谢青云从聂石那里学来的诡诈都是一般,只在知晓要对敌的情况之下的诡诈,算作阵战之诡。

    可一旦面对那些个伪君子。看似兄弟、看似痛快,可胸中城府极深的家伙。火头军中至少有一般的兵将,容易被对方利用甚至欺骗。

    这一点比起神卫军的亲卫营。确是要差了许多,若是让火头军将士化作常人,进入武国各郡,或是做生意,或是当农夫,或是开医馆,用这样的法子去在人群之中,与敌周旋,即便不被对手看出破绽。也很容易相信那些善于伪装本性的恶人。

    姜羽早就意识到了这些,因此很多年前,他就想要开始改变,事实上到如今,有将近一般的将士逐渐明白了这一层,已经是姜羽多年来的功绩了。

    只不过这样的改变,又有两层难处,其一便是不能过快,若是快了。那种忠义之心便就少了,没了忠义,勇武之心也会随之减弱,只因为事事都要去算计。这种算计和之前的算计敌人不同。

    当你防备心一旦重了,思考事情,就会太过细腻。甚至偶尔身边的袍泽兄弟无意之举,也会引发怀疑。长此以往,无论是阵战。还是其他,兵将们都会从自身的利益去想,如此那种袍泽之情,那种战场之上可以将身后交给兄弟的情义便会逐渐消失,如此火头军最大的优点,也是这支军队的军之魂魄,便就会没了。

    而第二层难处,便是火头军不需要接触太多的人,一直长期驻守在荒兽领地的深处,所对付的也都是荒兽,面对的最狡诈的荒兽,也都是敌人,所有将士根本不需要辨别对方的善恶,荒兽本就是敌人。

    偶有一些人族武者在荒兽领地出没,火头军将士的第一反应也都是怀疑,只因为能在他们驻扎之地独自出现的,不是武圣中的翘楚,便只能是兽武者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真的外出猎兽时,与队伍走散,一路逃亡,越逃越深,才会到了火头军驻扎地的附近,只不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因此,火头军的兵将们几乎不可能再遇见伪君子一类的恶人,但这不代表姜羽就不需要去改变他们,去提醒他们。

    这样的事情,一旦出现一宗,麻烦就大了,只因为火头军的一切对外都是极为隐秘的,虽然火头军内,军职越高知道的军机越多,军职越低知道的越少,但知道最少的兵卒,也都掌握着决不能外泄的机密,譬如火头军驻扎地的位置,譬如火头军驻扎地有那明盾这般特别的,能够抵御数次三化匠宝轰击的守御型匠宝。

    可若是一旦有火头军的任何一位兵卒亲信了有意打探消息的伪君子,无意中将火头军的机密泄露给了有心人,那对于火头军来说,自然便是极为糟糕的大事。

    尽管姜羽日夜操练,也习练过许多临机遇见明盾被偷袭攻破,或者驻扎的山谷之内,有敌人从地下侵入,甚至内部出了叛徒之后的各种应变情形,但任何事情,总有个万一。

    而且,即便是所有的兵卒都学会了不亲信那些城府极深之辈,同样也有可能出问题,但姜羽要做的就是预防每一个他能够想到,也能够做到极致的危机,力保火头军不出任何问题,一直屹立在武国各军的巅峰。

    为此,姜羽更不希望眼前的这位难得的天才少年,在这一方面有任何的缺陷,他希望火头军能够培养出一位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军将,在他的眼中所了解的谢青云,可能是下一个王羲,甚至是下一个自己。

    在姜羽看来,王羲虽也足够机敏,同样也十分谨慎,但稍稍显得沉稳了一些,这一点便不如那石头脸的聂石,聂石对敌,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只要能用上的,能想到的,哪怕是一粒沙尘,都有可能根据当时的境况被他利用起来,成为斗战的重要一环。

    而这样的脑子,姜羽自己就有,在谢青云身上,他也看到了同样的特质。

    至于聂石,曾经身为火头军的兵王,火头军最善战的战营的营将,战力在同境修为之中,也只最强之人,只因他斗战搏杀的法子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但聂石也有弱点,便是习武的天赋之上,虽然比寻常武者要高很多。但距离最好的天才,还是要差上一些。

    所谓最好的天才。一是身体的天赋,一是对武道的悟性。姜羽以为祁风拥有武国第一身体天赋,那小武体的元轮便是证明。

    其次便是王羲,元轮异变者,已经比寻常武者胜过太多,只是这两人的悟性都只能和聂石相当,聂石比起他们差就差在身体的天赋,可这一点却是无法弥补的。

    姜羽自己所以能成为武国诸位武圣口中的战神,身体天赋只是寻常,但悟性却是超过常人太多。尤其那异于常人的灵觉,他虽然寻不到灵觉对他武道修为提升之间的关系,但他以为这灵觉一定和他悟性极高有这很深的关联。

    而谢青云,身体天赋虽不如祁风,但和王羲相当,已经胜过自己和聂石。他的悟性,至少目前看来,和自己这个武国第一近乎一致,同样也有和自己一般的特殊灵觉。因此姜羽绝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天才,一个身体天赋胜过自己,悟性能和自己相媲美的天才。

    同样得到这样的天才之后,定要好好培养。要让他在劫苦中磨砺的同时,又要弥补他可能会有的缺陷,若是一切顺利。姜羽甚至以为,这谢青云将来或能接替自己。成为火头军的大统领。

    至于自己,在姜羽的心中。屠戮荒兽,让火头军一直屹立于武国之巅,为武国镇守边疆,是最重要的事情,但却只是最重要的之一。

    只因为若是一直这般下去,自然不会有问题,但他姜羽的修为提升迟早会陷入瓶颈,武国开国皇上陆武,拿自己当做兄弟的陆武,如今已经三百多岁了,仍旧只是一化武圣,若是破不入武仙之境,就和数千年来在这片土地上的大部分武圣一般,再有不到两百年就要陨落了。

    而自己如今才七十几岁,看似距离寿限还有四百多年,且已经到了二化武圣之境,然则武圣每一层境界的突破都是极难,更不用说从三化破入武仙了,若自己一直留在火头军,最好也只不过护着火头军到自己陨落那一年,武国也无法不断的强盛。

    若是自己能够破入武仙,不断的提升战力,那武国的将来便不只是如今这十二郡镇的局面,且陆武一死,武国六大势力之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姜羽需要自己至少提升到三化武圣之境,能够震慑群雄,这些都需要姜羽离开火头军,耗费大量的时间去磨练,修行。可他要离开,必然需要一位更强的人继承自己,早年间他选定了王羲,让王羲来这灭兽营任职,也是磨练王羲的法子之一。

    如今又见这谢青云,姜羽心中隐约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当然无论是对王羲,还是其他人,他从未表露过自己将来会离开火头军去修行,要选定继承人的想法,因此此时心中开始隐隐看好谢青云,也绝不可能让王羲尴尬。

    所以,这般咧嘴一笑,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王羲,要谢青云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多看看在他战力消失,连总教习和大教习们也都不搭理他之后,这世间人性人心的变化。

    如此对于谢青云的将来,定然会有极大的帮助。事实上,姜羽曾经怀疑过聂石当年元轮被荒兽震碎,有可能和聂石身边的人,也就是火头军中的某位兵卒将领有关,但姜羽经过多年观察,并未探查出任何人有任何破绽,连怀疑的具体将士都没有,也就只能作罢了,然则那种感觉却始终有一丝缠绕心头,让他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他不希望这个谢青云,跟着老聂学武两年,几乎学到了老聂许多观念的谢青云,将来再一次出同样的事情。

    姜羽和王羲相视一笑,那边陈药师继续用他的南岭奇毒针为谢青云诊疗,这奇毒针的用法比起方才那三针更加的耗费心神,陈药师足足施展了半个时辰,堂堂武圣的脑门上竟然渗出了汗珠儿。

    而谢青云则感觉自己龙脊之上又多了一条气劲,只不过比起方才,却没有任何的难受,哪怕是突然一瞬间的难受都没有,就这般坐着细细感受,等待结果。

    又过了好一会,陈药师的眉头越蹙越紧,到最后终于将手从三枚奇毒针之上松了下来,不在去捏揉。不过却没有将奇毒针取下。

    他看了看周栋,认真道:“周兄。此针借于你用,时间不多了。在那子时这一个时辰之内,诊出乘舟龙脊出了什么问题,若是过了子时,那月缺角度变了,便更加难以诊断了。”

    周栋却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陈药师竟然花了这许久时间,还未断出其问题,不过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多询问,当下点了点头。迈步过来,端坐而下,接替陈药师,开始以他自己的手法,操控这南岭奇毒针。

    两人这么一换,在场众人心中都是一紧,只不过每一人都是当今武国响当当的人物,并不会将喜怒这么快的形于面上,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便又盯着那周栋施展他的针术。

    那极隐针是用来治疗的,次数极为有限,若是拿来诊疗,未必就比这南岭奇毒针效果要好。反而浪费了次数,因此周栋并没有在此时向烈武门门主曲风要来那极隐针。

    周栋这一动手,谢青云就感觉到脊骨之处一阵奇特的冰凉。沿着整条龙脊上下移动,同样是一种针。但施针的人不同,感受却完全不一样。谢青云心中对这医道之法也是啧啧称奇,心道这大千世界,万事万物,研习到极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栋倒是比陈药师的速度快了许多,将南岭奇毒针用过半刻钟,就摇了摇头,跟着拔下这奇毒针,随后换上了自己的二十四枚仙针,分别扎入了谢青云的二十四处血脉大节之上。

    当所有的针都进入谢青云的身体之后,古怪的事情便发生了,每一枚针都像是有什么劲力推动一般,直接没入了谢青云的体内,连那针头都不在出现,而周栋则双掌贴在谢青云的后脊之上,灵元运转,进入了谢青云的身体。

    周栋的修为只有三变武师,因此并没有神元来替谢青云疗伤,可要借助陈药师的神元,便没法子催动他的二十四枚仙针,因此只能自己亲来,虽然效果不如神元,但却是如今最好的施展仙针的法子了。

    这一下,谢青云只感觉身体那二十四大血脉节点处,一股热流涌出,跟着向血脉各处涌动,二十四大节点之间的热流相互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一股庞大的气流,这气流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热,直到浑身发烫的境地。

    这样的烫,寻常人早就会受不住,痛晕甚至死过去,而武者的体魄虽然能受,但若是没有经历过谢青云这许多痛苦的武者,多半也会痛苦的叫出声来。

    然而这等苦痛对于谢青云来说,却是早在天机洞时就经历过多次,更不用说元轮异变那一天所受的,且这苦痛又不似方才陈药师施针时那般突然而来,因此谢青云一点也没有吭声,面色也是如常。

    这倒让周栋啧啧称奇了,不过此时周栋也没有太多心神分着去理会谢青云的忍受能力,也没有心神利用这仙针去探查谢青云的元轮,他正全力在探究谢青云的龙脊,方才那奇毒针他已经试过,只能大概感觉到龙脊之上有一股子奇怪的气劲,将那灵元彻底封死,糟糕的是这气劲源头在什么地方,他无法探知,更糟糕的是,这气劲虚无飘渺,不只是源头不知,连气劲之形也都瞧不见,只是能够感觉出有这么一股气劲的存在。

    若是寻不到气劲到底在何处,源头在哪里,就算有天下最好的丹药,有那极隐针,周栋也没法子将那气劲破开,解开龙脊的封印,让乘舟的灵元能够重新运转。

    这仙针施展的时间比南岭奇毒针的时间要长上那么一些,却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周栋的眉头变得和陈药师一般紧紧锁着,好一会之后,他便一拍谢青云的脊背,那二十四枚仙针从新浮现出来,周栋将针一一拔出,随后摇了摇头道:“只能感觉出大概,还请药雀李来试一试,我们三个若是都没法子,这武国怕是只有医痴高明方有可能了,只可惜他人不在,便是赶来,也赶不上这月缺的角度了。”

    药雀李也不多话,更不浪费一丝时间,这便上前坐下,他没有用针,只是拿出一株深蓝色的灵草,直接让谢青云给吃了下去。

    众人见周栋和陈药师都没有什么法子,心中更是焦急。便只等药雀李的结果了,只怕若是再诊断不出。他们带来的丹药也都用不上,那乘舟便是没得治了。这般一个天才就这样没了前途,确是太过可惜。

    姜羽听见周栋的话,无论是面上还是心中都没有太大的波澜,只因为高明也对他提过月缺之事,但又表明若是乘舟的症状能诊出来,以他高明的医道,便不需要这月缺提供的便利,耗费时间长一些也一样能够断查而出,若是查不出。便是于月缺帮忙,也是一般。

    高明此人性子再如何让常人觉着古怪,但有一点和他那师弟陈药师一般,在医道之上从不说谎,因此姜羽对此十分相信,若是高明没有这个把握,定然不会如此肯定,只会迟疑的说,能够赶在月缺时。为乘舟诊疗,把握更大。

    比起姜羽,在场更有一人丝毫也不担心,自然是知道谢青云底细的总教习王羲。只不过他不能表露出任何,只是面上略带着焦虑的看着药雀李。

    药雀李的速度更快,那灵草入了谢青云的肚腹之后。他又让谢青云吞下一枚赤红色的丹丸,接下来一刻钟。谢青云什么感觉都没有,紧跟着忽然觉着腹中一阵呕意。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却是没有其他,只是那一枚丹丸,已经从赤红化作深蓝了。

    而那草药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药效都已经进了这丹丸之上,剩余的部分就全算作化为谢青云的食物了。

    “药雀李,你竟学会了人为鼎炉炼丹的手法?”陈药师见过之后,面显惊色,惊中还带着一丝丝喜悦,若是药雀李真学会了这手法,确是他们朝凤丹宗的一大喜事,连陈药师自己都没能学成。

    只不过此时此刻,陈药师不便去喜,因此只能将喜悦藏在心中,但面上那一丝丝太过情不自禁,却是做不得伪,这也足够表明陈药师虽为一宗之主,城府却并不怎么深。

    在座之人都非心胸窄小之辈,无人在意陈药师的笑,陈药师问过之后,周栋也是面露惊讶之色,虽然他对丹道并没想去深入研习,可毕竟都是医道中人,见这药雀李有这般神奇的法子,自也是十分羡之。

    药雀李却摇了摇头道:“还差许多,这只是初成一步,无法真个炼制成丹,倒是让我从这初成一步中另辟蹊径,拿来诊疗断症,倒是再好不过,比起我药雀李其他的断症之法,要好上太多。”

    说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也和两位一般,没能探出什么,这乘舟的龙脊被一股气劲封死,源头查不出来,但气劲的走向似乎是有着一定的规则,这规则我只能探出大概,两位如何?”

    周栋摇头道:“到底是药雀李,我那针法只知道有规则,可大概都探不出来,只能等你和陈宗主的结果,之后我在尝试用极隐针来医治了,只不过这月缺时间将过,医治的时候,便用不上了。”

    陈药师点头道:“过便过了吧,咱们原先还想着断症和治病都在这几个时辰内完成,却不想只断症就这般艰难,可事已至此,便不用叹息,重要的是验证那气劲行走的规则,咱们再找到疗伤之法。”

    药雀李跟着道:“正是如此。”

    他话音刚落,熊纪便第一个接话道:“三位,可需我等相助?”

    陈药师点头:“自然,不过还不到时候,待我们寻出最好的法子,再定。”

    曲风也随后问道:“如今希望有多少?”

    药雀李摇了摇头:“渺茫,但至少不是绝望。”

    说话的当口,拿眼直看坐着的谢青云,却见谢青云一笑道:“有希望便好,还请诸位前辈相助。”

    谢青云自然没有任何担心,事情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继续演绎下去,每一位为他耗费心神的前辈,他都会牢记,将来报答他们。

    “早知你小子便是这般。”边让咧嘴一笑,随后大家伙一齐都笑,众人都知道谢青云的性子,就算心中烦闷,也不会显露出来,如今见谢青云笑,也都一齐笑起来算了。总能让气氛轻松一些,便是苦涩。也要将苦涩给压下去。

    陈药师和周栋本对谢青云并不是很了解,那风长老也是一般。此刻听过谢青云的话,心中也都对这少年越发欣赏起来,也更加肯定了为何这些个武圣都会这般在意谢青云了,抛开战力天赋不谈,只这心境,就远胜过大多数天才少年。

    当下,陈药师等人也不耽搁,连同风长老一起,先是药雀李时候了他探查出来的结果。随后陈药师也和他一一印证,两人对那气劲的判断,大多数地方都是一致的,小部分不同的,又有周栋来说个大概,于是便形成了一套三人都不反对的气劲走向图。

    只不过每个人都知道这走向未必就正确,治疗的时候,还要逐步去摸索,随后风长老也加入了探讨。一齐来商议如何治疗,先化开什么丹药,如何冲击那气劲,如何确保谢青云的安全。

    到最后找到了一条最稳妥的法子。只不过这稳妥也是相对而言,商议完毕,陈药师将结果说了出来:“乘舟龙脊被气劲封住。所以灵元无法运转,我等可以先将三株大成药王化入乘舟体内。借助他的元轮储纳起来,再将麒麟果化入他的体内。如此麒麟果中的灵气冲击那气机的时候,早先储纳在他元轮中的药王灵气已经相对于麒麟果的灵气更适应了乘舟的身体,便可以裹挟麒麟果的灵气,如此做便是为了缓和麒麟果的灵气,免得冲击时,乘舟的龙脊承受不住,有适应了一段时间的药王灵气化柔劲相护,会好很多。”

    “为何不用麒麟果的灵气储纳入元轮?”神卫军大统领祁风问了一句。

    “麒麟果可是初成药圣,灵气浓郁过大成药王不知道多少重了,乘舟的元轮哪里能够承受,便是诸位武圣齐心协力用神元裹住慢慢送入乘舟元轮,只要神元一离开,他的元轮怕就要崩溃了。”陈药师解释道。

    药雀李跟着补充:“正是如此,便是那大成药王的灵气,也需要诸位合力送入乘舟元轮,还要一点点的将神元撤出,且如此做至少浪费了那大成药王八成的药力,只能用上两成,哪怕是三成,乘舟的元轮同样承受不住。”说到此处,看了眼一直没有出声的陈铠,道:“陈统领,莫要觉着可惜。”

    陈铠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摇头道:“物尽其用。”

    简单的四个字,便表明哪怕用上一成,只要为乘舟疗伤,便是物尽其用。

    “祁统领呢?”药雀李有看向祁风:“麒麟果的药效这般用怕只用上半成罢了,比那三株大成药王还要可惜。”

    祁风微微一笑,道:“同样,物尽其用。”

    熊纪紧随其后,道:“啰唣,大伙能来,又如何会为此可惜,你药雀李天**挤兑人么?”

    他和药雀李倒是相熟,这般说话,药雀李非但不会生气,反而大笑。

    熊纪又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这兽王内丹又什么时候用,这乘舟体魄连麒麟果的一成都承受不住的话,兽王内丹岂非更加没法用了,我听闻兽王和武仙的境界也分三层,若是真如此的话,我这枚内丹当时最高境界的兽王所拥有的。”

    陈药师接话道:“用是能用,不过要等那麒麟果的灵气冲击过那气劲之后,我们预计即便是冲击了也未必能够冲垮那气劲,只因为我们都未寻到那气劲的源头,这般冲击,只是为了震撼那气劲,接着机会寻到气劲源头所在。”

    周栋点头道:“寻到源头之后,便由我施展那极隐针,激发乘舟血脉之中自我愈全的能力,结合他已经适应过了一段时间麒麟果灵气的体魄,再将兽王内丹的药力化入他的身体,这样才能一点点的以兽王内丹中的灵气再次冲击那气劲,包括已经寻到的气劲源头,如此才有可能解开这封印。”

    “有几重危险?”姜羽一开口便直言问道。

    陈药师自不会隐瞒:“第一重,三株大成药王灵气入体,诸位合力引入元轮,若是不慎,元轮崩碎。”

    “第二重,麒麟果冲击气劲,大成药王的灵气若和乘舟体魄契合尚不够,气劲冲击不成,龙脊却会彻底粉碎。粉碎之后,那麒麟果的灵气也未必得到宣泄。依然可能将元轮彻底震碎。”药雀李说道。

    周栋最后接话:“第三重,便是这兽王内丹了。即便寻到了源头,将兽王内丹引入乘舟堤内,即便有大成药王灵气和麒麟果灵气适应过一段时间,也未必能够非常缓和的将兽王内丹的灵气掌控好,一个不慎,元轮、龙脊,整个人都要崩碎。”

    这番话,众人早就料到八成,只是这般听起来。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王羲随后问道:“几成把握?”

    “治好的把握只有一成不到。”陈药师实话实说。

    周栋跟着道:“护着乘舟安全的把握,只要诸位不出差错,对神元控制的精准,那有十成的把握随时在出问题之间,将所有灵气从乘舟体内抽空,只不过已经涌入的这些丹药便算是彻底废了,这个抽空的时机,我和陈兄、药雀李都能把我的十分精准。”

    药雀李接话道:“抽空的法子,要靠周栋一人施展了。那极隐针所有的次数怕是都要用上。”

    “用上便用上,都用了也不打紧。”曲风丝毫不见可惜,张口便言道,坐在他一旁的大护法尧十二却是面色微微一跳。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常态。

    “乘舟,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继续。”陈药师问了一句。

    谢青云张口就道:“不想继续。不如就这般算了最好。”这般说,自然是他心中真实所想。即便没有任何危险,这么浪费了这许多丹药。他也觉着可惜,虽然姜羽会同等回报众人,他将来也定会报答众位武圣的恩情,但这般浪费这许多天下最好的丹药,他确是觉着可惜之极。

    当然,谢青云知道自己就算说了不想继续,武圣们也不会答应,只因为周栋等武国最强的几位医道中人,都肯定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自然要试上一试。

    “少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医治。”祁风第一个说道。

    “就是!”边让也瞪起了铜铃大眼,道:“咱们大老远为你一人来,带来这些最好的丹药,你说不治便不治,我等武圣的面子要放到哪儿去,你小子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话岁说得很凌厉,语气也十分凶霸,但谢青云听得出来,边让自是为他好。

    “边让说得对,我也是此意。”曲风接话道。

    “你小子可不是会放弃自己的主儿,便是有危险,你也定会去治,少装了啊。”熊纪挤兑了一句,面上也是凶神恶煞一般。

    “整日如此。”陈铠面无表情,说话简洁,却表达了和熊纪一般的想法。

    谢青云双手一摆,道:“恭敬不如从命。”

    若是再要推脱,除了说出实情,别无他法,谢青云方才那一句不继续治疗了,自己都没有报希望,诸位武圣会答应,只是那么一说罢了,他记得父亲当年说书时,总会有一句话来,“万一呢?”

    这话多半用在侠士陷入选择难境,生死困境时,总不放弃,总去尝试,唯一的想法就是,万一呢,哪怕一点点看不到的希望,万一呢?

    这个万一呢,让谢青云屡次拼命的时候,都从未放弃过分毫。

    只是此刻,用在这里,却是想要“放弃”,不想耗费那些丹药的“万一呢?”,用过之后,谢青云自己心中都有些想笑,不过为了不让这些极为聪敏的武圣们,去猜测那武仙婆婆之秘,他只好如此了。

    自然,这万一没有能够万一,谢青云还是接受了陈药师等人的治疗。大家也不迟疑,当下这便开始,首先就是那大成药王的灵气引入谢青云的元轮,虽说是今日带来所有丹药之中最弱的,可这引入也是非同小可,一要靠二十四枚仙针,化解到一半的药效,再要靠南岭奇毒针化解掉另外两成药效,留下三成,再有武圣们的灵元分成丝丝缕缕,引入乘舟的元轮之内。

    自然这武圣人数越多越好,分的丝丝缕缕也就越多,越能让乘舟的体魄不受到这股子灵气的冲击。

    当陈药师把其中过程详细的教授给了诸位武圣之后,这导纳大成药王灵气,便正式开始了。

    谢青云倒是丝毫不用去理会什么,只是坐在那就是,他其实想理会也没有灵元运转去理会,所以也只能坐在那里。

    这一回倒是比方才诊疗更加轻松,甚至还有些舒服惬意得想要睡着,只因为这一众武圣的神元涌入自己体内之后,便化作无数的丝丝缕缕和那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相互嵌合在了一切,十分轻柔的沿着自己的血脉游走,至少游走二十四个周天,洗涤了筋骨血脉之后,才能导纳入那元轮。

    这样轻柔的游走,就好似从内部按摩自己的血脉筋骨一般,不由得谢青云不惬意,更是丝毫感受不到那三株大成药王灵气的霸劲。

    更为有意思的是,谢青云发觉同一名武圣的神元可以分散成许多,这比起武师的灵元更要灵活很多,斗战时想必能够使用更多的灵兵,只是这般分散,那劲力也要分散了,对付许多弱于自己的敌人的围攻,倒是一个好法子。

    如此这般,足足二十四周天经过,天也蒙蒙亮了,众人决心待两日后的晚间,再行导纳麒麟果,这般做的原因,自是为了让那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和谢青云的体魄更加契合。

    而这两天,所有人都依旧呆在这天台之上,各自修习,将疲惫的心神重新恢复。

    只因为这一夜下来,导纳那大成药王的灵气,乘舟只有舒适的感觉,可对于诸位武圣来说,却是耗费了极大的心神,直到完成之后,乘舟才明了这一切,心中自是更加感激,知道诸位武圣是怕他受到那灵气冲击,才会如此全力以赴。

    谢青云倒是轻松的很,便直接在心神之中修炼武技了,两天时间全心修行,对他来说只嫌短,不会觉着太长。

    而风长老虽然在旁打着下手,也是极为疲惫,只有那尧十二心神最佳,但见众人都闭目调息,他也便同样如此,三变武师也需时时修心心法,不过两日时间,早已是尧十二的习惯。

    而六字营的弟子,也早得到乘舟在医药阁上疗伤,恢复战力,自然,他们早知道乘舟的战力能够恢复,所以没有人担忧任何,这一日该当猎兽,便去猎兽,和平日并无区别。

    同样,灭兽营其他弟子、教习们也都得知了此事,各自想法却有不同,王羲无暇分身,王进等大教习便成了灭兽营的最高决策之人。

    那叶文等人的宣判也就在第二日白天进行了,并无任何的意外,所有人都要被驱逐出灭兽营,比起淘汰更为严重的是,同样是离开灭兽营,被驱逐便表明他们在灭兽营中触犯了律则,武国各门派想要请他们加入,也得考虑以下这些人的习性,是否会触犯他们的门规,当然一些小门派能够请来灭兽营学了三年的弟子,自是高兴都来不及,也不会顾忌这些了。(未完待续。。)

    ps:  写傻了,谢谢,晚安

第四百六十九章 变化

    离开律营羁押地之后,叶文等人被送回各自营中,收拾行装。

    王进早得王羲之令,对于被驱除出灭兽营的弟子,不能太过绝情,这些人性子之中,本就有各种偏执,若是太过绝情的话,很有可能真的把他们推向了邪路,去了七门五宗,甚至干脆被兽武者笼络过去,对武国可是一大损失。

    正因为此,王进并没有全营通告此事,不至于让他们成为人人鄙夷的武者,离开之后,只要他们依然去走那正途,灭兽营也不会到处所他们的恶言恶语。

    所以,王进要求他们不得停留,叶文等人自也不愿意多呆,省得被其他熟人、弟子问起,极为尴尬,于是每个人都赶紧回了各自营中。

    如此一来,虽然已经许多人早先几天就知道他们可能要受到处罚,也可能要被驱逐出灭兽营,但一切消息都不会有灭兽营公开的通告,任何教习、营卫、弟子问起,律营以及几位大教习都不会去提,大家怎么想便由得他们去猜测,这算是对叶文等人的一种宽厚处罚。

    这一次被驱逐出灭兽营的除了叶文等所有十字营弟子之外,自还有那八位一同伏击谢青云的弟子,当然早先以装作醉酒模样撞击谢青云的三人,也同样在被赶出灭兽营之列。

    包括叶文在内,几乎每个人都心生悔意,这悔意并不是对乘舟和六字营的,而是后悔不该去找谢青云的麻烦,尤其是王进特意把数位武圣竭尽全力要保乘舟的消息说出来之后。尽管他们曾经猜到武圣们会来相助乘舟,可却从未想到会这般鼎力相助。这样的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如此,各个都在想。若是早知道这般,又哪里会作死的去对付乘舟那混蛋,即便是成功的将乘舟打个半死,事后也成功将此事抵赖掉,让乘舟没法子找到证据,但那些个武圣统领,也都会因为乘舟的缘故,而记住他们,此后还想要进入六大势力。应当是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此事无论成与不成,他们都没好日子过,如今更是输得到了低,莫要说去什么六大势力了,连灭兽营的弟子也都做不成,将来的前途只能靠自己。

    尤其那排名最后的高、矮、瘦三位弟子,更是抱怨至极,他们排名再如何落后,半年后总算是灭兽营学成归来的天才弟子。如今这般灰溜溜的离开,怕是六大势力之外的江湖二流门派也未必会要他们,只能沦落到一些小门小派之中,还是看在他们曾经是天才的份上。

    尽管如此。在众人回营收拾行囊之前,王进确是特意将他们聚拢一处,并没有再去指责。反倒是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语。

    告诫他们此次触犯了律则,自然就要付出代价。灭兽营想留他们也留不得。不过离开灭兽营,未必将来就不能成为武者之中的翘楚。这修行一途,重在自身。说过这些,为让叶文等人不会因此自暴自弃或是就此沉沦,又特意举了几个数年前被淘汰出灭兽营,后来自己成长起来,如今在武国也算是一流武者的例子。

    这些话说过之后,众人最然没有振作起来,但总算不会如之前那般,一直垂头丧气。

    叶文和十字营的一众弟子回到居所,时间不多,只给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要去舟域集合,被送出灭兽营。于是叶文召集白蜡、景监以及其他两位后来十字营的同袍弟子,一齐去了他的庭院,取出平日存在院中的十几坛子自听花阁买来的好酒,一一分给众人。

    一众十字营的弟子心境自都不好,见叶文分酒都有些纳闷,还是白蜡第一个开口问道:“这是?”

    “平日存的酒,现在都要走了,也带不走,不如就在这里,咱们一同都饮了吧。”叶文面色平静,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咱们十字营的弟子一齐遭了难,再有之前也都合力猎过兽………”说到这里瞥了眼陶壶、胡凡二人,停了停,又道:“你二人之前将事端都推在我的身上,我叶文也能理解,这事你们本就不似我和白蜡、景监那般受到的屈辱大,能跟我们一起来对付乘舟,已经算是够义气了,可如今我想要改变也来不及了,既然都一同要被驱逐出灭兽营,咱们也都同饮了这些坛酒,总算对得起兄弟一场。”

    “叶师兄,莫要说这般生离之话。”景监脾气较急,第一个拍开手中酒坛的封泥,跟着咕嘟嘟,一口气将坛中酒一饮而尽,自没有以灵元将酒气驱逐,带着一丝酒意继续道:“咱们便是离了灭兽营,也未必不能成为武者中的翘楚,即便不成,也一样要相互联络,既做了兄弟,那便要一直做下去,将来说不准还能聚在同一门派之内。”

    白蜡也乘着景监说话的当口,拍开封泥,咕嘟嘟的一饮而尽,跟着景监之后,道:“景监师兄说的没错,就算不在一个门派,难道就不是兄弟了?以后但凡有事需要相帮,送个信来,大伙都会前来。”

    这二人这般说,那陶壶、胡凡两人就算有些不情愿,也不好在这个场合多说什么,当即也跟着拍开封泥,一饮而尽,那陶壶随即说道:“我和胡凡也是这个想法。”

    叶文哈哈大笑,道:“好,说得好,来灭兽营,除了习武修行,再有一点,便是广交咱们这一代中的天才,将来离开灭兽营,这武国各大势力门派之中,都有咱们同年修行的弟子,比起三艺经院的同年,关系可要牢固的多。咱们这般被驱逐,未必会有其他营的弟子愿意和咱们相交,但我叶文有你们几位诚心相交,已经是对得住这三年在灭兽营的日子。”

    说过这话,叶文也咕嘟嘟的将酒坛中的酒一喝而空。跟着用力把手中的坛子砸在了地上,嘭啷一声。砸了个粉碎。

    白蜡、景监二人也是有样学样,嘭嘭的都将酒坛子砸个稀烂。叶文又将剩下的几坛分给众人,十字营弟子再次痛饮,直到将所有的酒都喝光了,将所有的坛子都砸碎了,叶文才道:“好了,各自去收拾行囊,一会在舟域相见,灭兽营的飞舟会将咱们各自送回家乡郡镇,咱们约好。若是传信给对方,无论信中写的什么,信内都要刻着一个十字,但见此字,便知无人冒充,是兄弟们来信。”

    “好,一切都依叶师兄说得办。”白蜡点头,声音有些激动。

    “没错,这般做极好。”景监喝的面红。也是颇为激动。

    陶壶、胡凡本想以灵元逼走酒气,但见其他几人都没有去做,也就只好跟着这般,只是这二人酒力不行。有些晕晕乎乎,只能大着个舌头,连声道:“听叶师兄的便是。”

    “好了。回吧!”叶文一抱拳,便不再理会他人。转身进了厢房,收拾自己的行囊。众弟子也都冲着叶文抱拳,随后便爽利的离开。

    叶文这般做,自是为了在这最糟糕的境况下,还能留下一点在灭兽营中得到的益处,便是这武者的人脉,在这武国行走,相熟的武者越多,相熟的强大武者越多,对于将来的修行自然是越好。

    这不只是遇到危难时,可以请人相助,更多的是有什么大好处的时候,独自一人吞不下来,需要结伴一起和其他人争抢的时候,相熟的兄弟便会想到你。

    而这些,都是叶文的师父曲荒平日里教给他的一些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提醒过他,危难时能够全力相助的兄弟不多,一旦遇见这样的兄弟,自是值得相交一生。

    不过,不能因为这个,就只与能够相助自己的好兄弟相交,这天下朋友,多的是利用关系,相助的人不多,但有好处无法独自得到,请你一同合力的倒是极多的,只要你在对方心中,有实力,又好相处,有好处时,便会想到你。

    而这些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机缘,武者修行,机缘和勤奋都缺一不可,叶文也牢牢记住了曲荒的教导,在进入律营被羁押的时候,他就已经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了接下来最糟的情况,他又该如何在糟糕的局面下,获得一些微小的好处,或者是对将来有影响的好处。

    那陶壶和胡凡二人,叶文的心高气傲,根本瞧不上他们,且这二人在古木林野当中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的行径,让叶文更是知道,这二人绝不可交。

    可越是如此,越要做出一番姿态,其因有二。一便是在这二人心中留下一个印象,他叶文十分大度的印象,这二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未必将来不会率先得到什么大好处的消息,譬如某个上古遗迹重现天下,譬如某件奇宝出现在某个地域等等,以他二人的为人,未必能寻得到合力的同伴,说不得就会想到自己。

    而第二个原因,便是做给白蜡和景监看的,叶文其实并不清楚这二人对自己的是否有那兄弟之义,师父曲荒虽然说过,武者一生总要交上几个生死之交,真正的袍泽兄弟,但在叶文心中,其实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人出现,而且他可绝不会先为他人付出生死,所以在他眼中,任何兄弟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若是不能利用,便没有了做兄弟的价值。

    唯一不同的是,有些对自己情义更深的兄弟,可以利用得久一些,相处时候更亲近一些,能够在某些事情上给这样的兄弟更多的好处,而对于情义更浅的兄弟,则要稍微疏远一些罢了。

    在叶文心中,和白蜡、景监相处时间更久,当他们更亲信一些而已,在他心中所想,这二人对自己也多半如此,知道那日古木林野之中,其他八人临阵倒戈,为求免去责罚,将矛头指向自己就不说了,在这十字营中,那陶壶和胡凡也竟如此,原本叶文也不指望白蜡和景监会说什么话,不同样推责到自己身上就不错了,却不想这二人非但不推掉责罚,还同自己一起承担责罚。且一同鄙夷了胡凡和陶壶。

    这以后,叶文才知道。白蜡、景监怕是真那自己当好兄弟了,尽管如此。叶文心中仍旧不会真心待他们,以叶文的心思,再好的兄弟,也可能因为某种事由而翻脸,只不过眼下,叶文以为,白蜡、景监能对自己如此,那他们的利用价值便比以前更要大了。

    于是才会故意在他们面前演一场戏,一场饮酒作别的好戏。同时让他们瞧见自己对那胡凡、陶壶这样的人也都没有什么怨言,自己的气度确是很大的。

    这般做的结果,叶文很满意,从白蜡和景监的神色来看,叶文就知道自己已经进一步笼络到了他们的心。

    不会相信人,即便对待生死之交,也绝不会彻底交心,叶文这样的心思,有许多来自于杨恒。

    原本在禹江三艺经院的时候。叶文就见过许多同年,为了利益相争之事,只是那时候他并未有杨恒这般极端,可来了灭兽营和杨恒相处之后。渐渐发现杨恒的处事法子很有道理。

    而紧跟着他拜了曲荒为师,许多次问过曲荒一些人心人性之事,这些都是从杨恒那里听来的。曲荒为了让叶文早一些明白人心险恶,更是将这些事详尽的分析。又给叶文说了更多江湖险恶的事情。

    虽然后来曲荒也会提醒叶文,提防恶人。但对真正的兄弟要磊落,但叶文的性子却已经越发的自私了,加上曲荒并没有觉着这一点有多么重要,在他看来,叶文是不可能不重兄弟的,而更多的是希望叶文将来不要被恶人所骗,于是久而久之,叶文这样哪怕对待兄弟也都只当做利用的性子便就彻底成型了。

    白蜡,潜行术极佳,便是去不了隐狼司,叶文以为将来他也不会太差,有这样的“好兄弟”,他自当好好结交。

    景监,劲力身法都不错,但都不是最好的,战力也算不错,在灭兽营排在中间的层次,若是没有这事,将来或许能够去六大势力中的一大势力,若是幸运的话,进入其中势力的最强的营也不是没有可能。

    即便发生了这等事,以景监的战力,去那三流门派当中,也能很快升任最年轻的长老或是堂主,景监脾气急,却也直接的很,这样的性子,一些大门派便是知道了他被驱逐出灭兽营,说不得在观察了他几年之后,也会重新将他招揽回来,如此对于叶文的将来,也是一大很好的助力。

    至于胡凡、陶壶,除了可能会有好处的消息传来之外,将来自己若是得到什么闯荡某处遗迹,或是某个宝藏的消息时,也能叫来这两人同行,到时候做个前哨,箭灰什么的替死鬼,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有了这些考量,叶文才会如此一番行为,从在律营羁押时,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对付乘舟是一件大错,可是错已经铸成,便只能思考之后的事情,原先的叶文虽然也足够诡诈,但诡诈的都是目光短浅之事,好比对付乘舟,只是要揍一顿出恶气,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而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个要被驱逐出咩灭兽营的麻烦,叶文的目光一下子打开了,虽然未必有杨恒那般深远,但也不只是单单考虑眼前,这般笼络白蜡、景监,甚至连胡凡、陶壶也对他们示好,便是一个证明。

    叶文没有太多的行李可以收拾,将几个重要的物件放入武者行囊,便背上行囊离开了庭院,头丝毫没有回一下,就向着曲荒所在的西门守卫营而去。

    无论曲荒是否原谅他,他还要再见这位恩师一面,来灭兽营之前,叶文除了跟着三艺经院的教习习武,并未有过一位收他为弟子的师父,对于曲荒,叶文虽然也认为在大利益或是生命面前,同样也可以背叛,但毕竟自己在灭兽营的三年之中,还是跟着曲荒学了不少,无论是心境、待人还是武技、心法。

    虽然没有机会让他遇见有大利益冲突或是生死时刻,但在没有这等境况出现的这几年中,叶文知道,曲荒是待他最为诚心的一个,也是真心想要教他本事,希望他将来能够留在灭兽营,成为营卫,升任营将。最终继承曲荒之职的人。

    因此,叶文对曲荒。还是心存感激的,叶文再如何利益为上。毕竟只有十八岁的年纪,心中的情义并没有泯灭。

    自然在这情义之上,还有着他的小心思,无论曲荒是否原谅他,他都会有眼下这一次拜见,哪怕曲荒轰他走,他也要在曲荒心中留下一个印象,就是自己真心敬这个师父,也是真心悔改。

    这几日在律营羁押地。叶文细细思考过,当日在古木林野,师父曲荒的心高气傲的性子也似乎被其他大教习委婉的提出过,师父当时也在反思。

    只凭借这一点,叶文就能猜出曲荒虽然怒他不争,但对他也一定是会愧疚的,只因为他虽然口中说傲气不是傲慢,但其实他的傲气也同样会有无法区分其中细节的情况,那日大教习的意思。也有就算师父曲荒自己能够辨明,但教一个少年人如此,却少有提醒,很容易让少年人因为所谓的傲气。变得自以为是。

    叶文了解曲荒的灵思敏捷,自己都能想通,师父定然更能想到这些。如今自己去拜见师父,师父一定也是带着这种内疚的心。将自己赶出来的可能几乎没有,自己在上演一出真心悔过的好戏。如此将来若是有事,定能请来师父曲荒帮忙。

    对于叶文来说,曲荒可比十字营那些兄弟的利用价值大上太多了,自然,他这一处真心悔过的好戏,并不需要费太多气力,只因为其中还带着他对师父曲荒真心的敬重和感激,有了这样的情绪,叶文认为自己定然会演得极为真诚,得到师父的信任。

    一刻钟后,叶文来到了西门守卫营的营区,平日值守的营卫都上了灭兽营的城头,和西门的门岗,剩余的营卫则在营区之中做日常的训练。

    营区守卫自然和叶文相熟,也听说了叶文触犯了律则,可能要被赶出灭兽营,但各种细节,并不清楚,这忽然见到叶文,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律营的羁押地,又见他背着行囊,只以为已经没事了。

    “叶文,你背着武者行囊,这是要外出猎兽么?”营卫轻松的笑问了一句。

    “师父在何处,我想见他。”叶文微笑点头,并未应答营卫的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在军帐之内,我这便去通报一声。”营卫见叶文神色如常,更是觉着此事多半已经解决,心中还想着,果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是大营将曲荒的弟子。

    在营卫心中,叶文也基本上算作是他们西门守卫营的人了,如今没了事,自然高兴。

    “不必了,我这便去见他。”叶文点了点头,依旧微笑:“我你还信不过么?”

    那营卫也是一笑:“叶文说哪里话,将来咱们也要成为同袍,怎会信不过你,快去吧。”

    叶文笑着点头,这便大踏步的向营区主将的营帐行走而去。

    每一名营卫、营将在灭兽城中都有庭院家宅,但平日都驻扎在营区,只有假时才能回家,曲荒自然也不例外,这主将营帐就在营区的中心,叶文很快就到了营帐之外,跟着对着营帐内说了一句:“师父,弟子叶文前来拜见。”

    话音才落,也不给曲荒思虑、反应的机会,这便直接推开了营帐的帐幕,大步走了进去。

    曲荒此时正端坐几案前,详看西门守卫营新列出的训练书卷,却忽然听见叶文的声音,心中自是一震。

    他能够从这许多弟子中,独选出叶文作为自己的徒弟,自然是对叶文极为看好的,只可惜自己傲气不说,却也将这种傲气越发的传给了本就十分傲气的少年,且糟糕的是,自己还极少去提醒他,以至于他的心胸竟变得如此狭隘,竟然失心疯的去乘着乘舟战力消失的时候,联合其他弟子去揍乘舟。

    说实话,曲荒以为若是抛开要揍的是乘舟,这般对付一个性子恶劣的其他弟子,叶文的法子虽然无赖,但却十分有效,也很聪敏。

    可叶文选的聪敏也只限于这等短浅之事上了,但凡他目光长远一些,心境开阔一些,便不会做这等事,这样的聪敏也可以全然用在对付荒兽、对付兽武者,对付武者中的败类之上。

    可这些,都只能是如果。身为灭兽营西门守卫营的主将,又是暗营的营卫之一。曲荒当然明白,这世上没有如果。做了就是做了,做了就要承担责任,他虽然也承担了师父应当承担的责罚,但他恨不得去将叶文应当承担的责罚一并受了,好教叶文留下。

    可武国能有今日的规模,这许多势力混杂其中,律法说一不二便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作为武国培养天才弟子的灭兽营,其律则自是更当如此。好叫这些武国天才,将来的武国翘楚们在成长的时候,就能明白律则、律法之重,待真正成才之后,也会进一步维护和巩固律法。

    因此曲荒是不可能代替弟子叶文去承受任何责罚,所以曲荒心中更为内疚,和叶文猜测的一般,这几日他想明白了一切,心中更是受到煎熬。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西门守卫营的训练当中,想要改变一些计划,将这些营卫操练得更加强劲。

    原本以为叶文不会来,会对自己心生怨恨。就这样离开灭兽营了,可想不到便在此时,竟听到了叶文的声音。紧跟着便见到叶文走进了营帐,和自己四目相对。

    曲荒一时间百感交集。嘴巴蠕动了一番,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对这自己的得意弟子,十分痛心,那股子愧疚之情又一次涌上心头。

    “师父,不用多说,弟子对不住师父。”叶文并没有放下武者行囊,当即跪下,向着曲荒一脸磕了三个头,跟着起身道:“我知道师父想说,我的今日也有很多是师父造成的,但我却不这般认为。”

    曲荒见叶文一番举动,心中更是激荡,此刻听叶文这么说,忍不住道:“为师没有教好你,为师自己也很不好,这等傲气,便是能够和傲慢区分,也该时时对你提醒。你如今已经遭这大罚,为何还不认为,师父希望你能意识到错。”

    叶文摇头,拱手:“师父误会弟子了,弟子正是意识到错,才不认为和师父有关,师父的傲气一点问题都没有,弟子当年在禹江三艺经院修武就一直胜过同年,养成了一股子傲慢之气,来了灭兽营后,弟子见到处处都是天才,才有意收敛,可那股子傲慢一直就在心底,不经意间就会透露出来,师父和弟子接触不多,便以为弟子这是傲气了,同样弟子当年也分不清什么是傲气、傲慢,见师父不说,便也从不去管束和理会,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是弟子咎由自取。”

    见曲荒似要说话,叶文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言道:“若说师父有责,那这西门守卫营的每一个营卫都有可能和弟子这般,他们都是师父操练出来的,师父说过一支军队的都有自己的魂魄,这魂魄来自于主将的精神,师父的傲气给了西门守卫营,这里的每一名因为都有着一种自信的精神,这才是傲气的本身,他们却没有和弟子这般待人傲慢。”

    “所以,弟子以为弟子这一身臭毛病,都是在小时候养成的,和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弟子来说,反倒是好事。”

    曲荒听到这里,那愁眉却是一下子舒展开来,他没有想到叶文忽然想到这般透彻,当下面上就露出了笑容:“怎么个好法?”

    “人生需要磨砺,不只是武技,更是心境,弟子因此知错,便可以改掉这股傲慢之心,若是没有经历此事,即便将来留在灭兽营,成了西门守卫营的一员,到时候仍旧可能发生这类事情。”叶文认真说道:“现在弟子这样的修为,造成的危害还不大,若是等将来弟子修为得师父指点突飞猛进,再来一次类似的行为,那可能造成的就不是眼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到时候可能害了好人的性命,也是真正的彻底毁了弟子的前程。”

    “如今弟子离开灭兽营,依然可以去其他门派,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猎兽、修行,总有一日,弟子一样可以站在三变武师的境地上,和师父一般,成为顶天立地的武者,这样无论是在灭兽营,还是在各大势力,又或者在其他小门派当中,又有什么区别。”叶文一边说,一边诚挚的看着师父曲荒。

    “好,好。好!”曲荒听了叶文这一番“肺腑”之言,更是激荡。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从随身的乾坤木中取出一柄短剑。递到叶文的面前,道:“这是三变灵宝,这便给了你。”

    “使不得。”叶文面色大惊,急忙退让,道:“这是师父常用的剑,给了弟子,师父用什么。”

    “师父阵战时用的是刀,这短剑防身罢了,你却以短剑为主兵器。给了你倒是更尽其用,到武圣之前也不用还兵器了,师父还想着早些时日突破武圣,这短剑就更没有用了,你若是要师父留下,就是在诅咒师父永远突破不到武圣之境。”曲荒一番说辞。

    叶文听了连连摆手,跟着笑道:“师父哪里话,师父定然能够破入武圣之境,只是这剑太贵重。弟子还是不能收。”

    “再要推辞,便是不认我这个师父。”曲荒面色忽然冷峻起来:“方才你一番言辞,心胸开阔,目光长远。怎地拿师父一件灵宝,就又这般婆妈起来,看不到长远了?”

    见曲荒声色俱厉。叶文只好感激的点了点头,伸手将那剑接了过来。背在了腰间,跟着拱手道:“弟子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师父厚爱,弟子离开灭兽营后,再不会负了师父厚望。”

    “去吧……”曲荒看了看叶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保重。”

    叶文见曲荒动情,也有些激动,当下拱手道了句:“师父,保重。”

    说过这话,叶文转身就走,再不回头看曲荒半眼,他心中却是在暗暗说道:“从此以后,任何人对我叶文来说,只剩下利用,再无真情实义。”

    有这般想法,自然是因为叶文的眼光却是长远了,但心胸却丝毫没有打开,反倒是因为这件事变得越来越窄,方才那一番话,说得好听,只因为他目光放开之后,自能想到这话应该如何说,才能显得自己的心胸也已经放开。

    可实际上,叶文的心境却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无论走向哪一边,都需要眼光更远更高,曲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弟子,眼光是高了,却越走越窄。只因为叶文心中对这次被驱逐出灭兽营,是有着极大的怨气的,所谓不埋怨曲荒,他又怎么可能不埋怨,可这种埋怨和对曲荒的感激,交织在一起,让他前几日越想越是头痛,直到最后索性抛开这些,只将曲荒想做可以利用的对象,才终于摆脱了那种纠结的苦痛,这也让叶文意识到,摆脱或是逃避开所谓的情义,顺着自己的一切去思虑,人反倒更能够舒心。

    说起来,这番对师父曲荒的话,也不算全是假的,他却是要改调这傲慢之心,当然这改只是隐藏罢了,他若是瞧不上什么人,也不会直言,只会掩藏在心中,若是此时的叶文回到当年,是绝不会主动离开六字营的,反倒会和六字营的师兄弟好好相处。

    离开西门守卫营的叶文,忽然觉着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就这般一路走一路想,眼见快到了古木林野,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正前方,看着自己笑。

    这一下,叶文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心思到底像谁了,正是像眼前的这位,曾经十字营的队长,杨恒。

    “杨恒师兄,特意在此,为了等我么?”叶文笑意盈盈的上前。

    杨恒见他如此,反倒是有些惊讶,在他心中叶文虽然聪明,但都是小聪明,否则也不会这般却对付乘舟了,只因为没有看清大势,乘舟早已经是众多武圣关切的对象,去找乘舟麻烦,就是自己找死。

    这样的叶文,在被羁押、又被驱逐之后,应当会激发他那股傲慢,以至于心中满是怨言,见了自己,相当当初自己没有答应他一同来,更应该没有好脸色的,却怎么会这般云淡风轻的微笑?

    到了这个时候,杨恒倒是没有什么顾忌,直言道:“叶师弟不是该愤怒,该生气么,就算压抑住了这股愤怒,也应该板着脸见我,就算能够故做笑容,也不会如此的轻松,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杨师兄怎么知道我被驱逐了?”叶文依然微笑,不过问了这一句后,便自问自答道:“是了,杨师兄的师父之一是律营的主将罗烈,自是从他那儿打探到的。”

    杨恒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会保密,不会对任何人说,营中其他弟子只会猜测你们离开的原因,就算猜到是被驱逐,也永远无法得到正面的通告。”

    说过此话之后,杨恒又道:“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叶文见杨恒不依不饶,索性道:“这个问题有回答的必要吗,既然已经被驱逐了,愤怒又有何用,这几日我想得明白了,对付乘舟是一件蠢事,傲慢是一件更蠢的事,我现在要做得就是离开灭兽营后,更勤修苦练,总要证明自己并不弱于你们任何一位从灭兽营学成归来的人。”

    杨恒听到这番话,哈哈一笑,道:“好,很好,叶文师弟有这等志气,师兄为你高兴。”

    不等叶文应答,杨恒再道:“只是师弟你对乘舟就没有任何的怨言了吗,你就真个这般释怀了吗?”

    叶文不知道杨恒这般说是什么意思,只是从表面听起来,这厮好像是要挑拨自己再去对付乘舟一般,只是自己如今的局面是不可能对付乘舟了,就算自己傻到鱼死网破,既然不能呆在灭兽营了,拼了命也要杀了乘舟,那也做不到,只因为此时乘舟正在被数位武圣包围,治疗他那战力消失的怪症,莫说是自己,便是师父曲荒也都闯不进去。

    “师兄这是何意?”叶文不动声色,道:“既已犯了律则,我诚心接受惩罚,对乘舟师弟,原本还有极大的恨意,只是这几日想过之后,恨他又有什么用,即便是真揍了他,对我叶文又有什么好处,摆脱这等憎恶乘舟的心思,反倒轻松了许多,将来潜心修行,能胜过乘舟战力消失之前的本事,反倒才是最好的对乘舟曾经羞辱我咱们的报复。”

    杨恒听叶文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少和我装蒜了,你就真个不恨?若是没有乘舟,乘舟没有回来,你留在灭兽营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么,如今还要出去历练,历练个屁,这天下多少人一路顺风的成长起来,何须这般倒霉。”

    杨恒一番话说完,但见叶文依旧淡笑,却不答话,当即说道:“莫要以为我在挑拨你发了疯现在就去找乘舟拼命,我就算真要这么挑拨你,你也不会傻到真去这么做。所以我来寻你,是有另一种法子对付这乘舟。”

    叶文不知道杨恒到底想要做什么,可听他说道这里,心中仍旧忍不住有一些动心,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和以前那般沉不住气了,于是依旧淡笑,只等杨恒自己说出来,只因为若是他主动去问,万一这杨恒是利用自己,套出自己并未真心悔过,用来执行什么阴谋,那就麻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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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消失的灵气

    杨恒的城府本就比叶文深许多,只是叶文连续几次的云淡风轻,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才会显得有点话多,啰唣的说了许多。

    直到此刻,见那叶文再一次淡笑后,杨恒反倒冷静了下来,也不着急去提了,指了指不远处的古木林野道:“时间还早,去哪里说。”

    叶文猜到杨恒的事情,自然不能泄露,古木林野此时的人并不多,去哪里也不容易被发现,这便跟着杨恒一齐前行。

    入了古木林野之后,杨恒寻了个最为僻静之处,飞身上了一株枝叶茂密的大叔,叶文也紧随其后。

    两人站定之后,杨恒将灵觉放出,探查一番,再无人迹,这才仍旧绕着圈子慢悠悠的说道:“此事我一人也能去做,若是我早就想透了这一层,也不至于让叶师弟你这次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但我以为既然已经出了此事,叶师弟应当想要报仇才对,不过瞧师弟你此刻的模样,丝毫不见愤懑,多半是有了那些个道士、和尚的修行之心,早已放下了,那不说给你听也罢,省得徒增你烦恼。”

    杨恒这一番话出口,叶文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笑容这便收了起来,出言问道:“杨恒师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唣了,有什么法子请直说便是……”

    说到此处,叶文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要上了杨恒的套子了,忙又补充了一句道:“做是不做,我听了才知道。”

    杨恒见叶文比起早先警觉了许多,这时候也明白了叶文这厮怕是经过这一劫。变得更为冷静,那股子心高气傲多半压制在内心深处。倒是聪敏了许多。

    叶文机警,杨恒并不会懊恼。心中倒是高兴,这厮越是机警,那与他一齐对付乘舟,也就越是不容易出什么纰漏,至于自己,杨恒绝不认为叶文能够戏耍到自己哪怕分毫。

    话说到此处,杨恒也就不在兜圈子了,当下直言道:“这一回你出事之后,我便想明白了。你和十字营的兄弟加上其他几位,这般伏击乘舟,几乎就是找死的事情。你想,即便伏击成功,照你当日的说法,对外称只是个误会,可那些武圣如此看重乘舟,便是没证据,也不会给你们好脸色看。你们得罪的可是六大势力的最强者,整个武国的最强者,将来便是顺利从灭兽营学成,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那师父留你下来。可这里总归是总教习王羲统领,他和其他武圣一般,知道你伏击了乘舟之后。即便没有证据说这不是误会,也会对你多有猜忌。”

    叶文见杨恒如此诚意分析。和自己所想的不谋而合,也就微微松了心思。想着杨恒或许真有什么新法子对付乘舟,且能想到这些,多半这法子不会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愚蠢。

    叶文并不担心杨恒对他算计,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始终不会表露自己的态度,等杨恒全部讲出来再谈不迟。

    当下,叶文也就接话道:“杨师兄所说,我这些日子在那律营羁押地中,也都想了个通透,便是伏击成了,也要受到猜忌。伏击不成,便是现在我这个结果,这事我做得确是愚蠢至极,无论如何,我都是输家,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揍了乘舟一顿罢了,即便是揍得再狠,又不能废了他,也不能杀了他,于我来说……唉……”

    说道最后,叶文连声叹气:“对师父,对其他人,我自然要说想明白了,对你杨师兄,我同样也要说想明白了,以前我的确是极为憎恶乘舟,甚至想杀了他,可经过这次,我知道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释怀。只是这释怀,对外来说,便是我对乘舟没有了什么憎意,对你杨恒师兄说,我是不想再有憎意了,和一个得势之人作对,不如和得势之人做友,且仔细想想,乘舟这人,你若不去招惹他,他的性子,确是值得你敬服的,做兄弟或是朋友都不错,这才是聪敏之人的选择。”

    叶文的这番话,丝毫没有破绽,便是杨恒说出去了,便是让他师父曲荒听见,也只能说他无法解开和乘舟的死结,但却不能说他又什么恶意,也不能说他心胸窄小了,心胸宽广之人,有二,一是如佛家所云,见众生如平等,做到真正的宽厚仁慈。二就是知道什么人当交,什么人不值得交,什么人虽然不喜,但却因为对方性子让人敬服,而选择至少不去敌对。

    人很难做到第一种,但做到第二种的却有不少,第二种做得久了,习惯了,涵养也就越来越高,见识也就越来越广,以后再遇见些许事情,当年觉着耿耿于怀的,现下便只认为是一件小事了,每个大成之人,也都是如此成长起来的。

    杨恒听过叶文之语,心中对叶文的变化,甚至都有些佩服了,这厮看事情的角度渐渐有了接近自己的感觉,好像和自己的想法都有些契合起来了,想想这两年自己和叶文的相处,有意无意和他也提过类似的话,说不得便是心底里受了自己的影响,加上此事的爆发,促使他的性子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不过如何改变,杨恒已经不关心了,只知道叶文的眼光变得更远,自己这事想要劝服叶文一同去做,便更加容易了。

    于是杨恒点了点头,笑道:“叶师弟能想到这一层,做师兄的确是敬服的很,既然师弟能有这等眼光,那师兄便直接说了,此事有师弟相帮,便不会再有错漏,当然师弟若是跟着师兄一起做,那自然也要承担有哪怕一丝丝错漏所带来的后果,不过师兄觉着这错漏的可能性应当没有,只要你我联手。师兄一人去做,虽然也能做成,但出问题的可能就要大了许多。没有师弟同行,师兄也就不打算去了。只是胸中咽不下这口气。”

    叶文见杨恒都说到这个话上了,当下应道:“师兄说的到底是什么法子。但讲无妨。”

    “此事还要看诸位武圣能否将乘舟医治好,若是乘舟战力仍旧不能恢复,那他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杨恒没有直接讲出一切,而是反问了一句。

    叶文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因此杨恒一问,他便答道:“自是留在这灭兽营中,轻松惬意,若是他还有什么亲朋,也能一并迁了进来。若是去其他地方,他没什么战力,便是那些武圣中有人愿意收留他,也不如这灭兽营安全,时间久了,那些势力的普通武者,也会看不惯他,欺负于他,以乘舟对我们有仇狠报的性子来看。他哪里忍受得了。”

    杨恒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若是乘舟战力真个在这半年之内恢复了,咱们就只好如叶师弟所讲,压住仇恨。放下仇恨,甚至和乘舟化解仇恨,做个朋友。至少不再是仇敌,别让他以后找咱们麻烦。”

    “噢。我是想明白了,师兄也想明白了?能咽下这口气?”叶文听杨恒这么说。便这般去问,虽然他知道杨恒多半不是在套自己的话,是真有法子请自己一起对付乘舟,但还是想要探探杨恒心底所想。

    “师弟在律营的几日,师兄也在想,同样也想得明白。”杨恒点头道:“这事很简单,若是一个武仙找了你几次麻烦,但是最后的结果,没死,伤也都好了,你会对他有什么仇怨吗,怕有的只是敬畏,根本不会去想到报复。”

    说到此,杨恒停了停,又道:“乘舟自然不是什么武仙,但至少在武圣们尝试医治他的时间之内,在武圣们没有放弃尝试的时间之内,他和武仙没有什么区别,六大势力,咱们看见五大势力的统领都来为他如此奔波,五位武圣啊,咱们得罪乘舟就是得罪了五位武圣,若是这般想,那仇恨自然就化作了敬畏,人家这许多武圣,碾死你都是轻而易举的,现在没有动你,你还能怎样呢?”

    说到此处,杨恒话锋一转,道:“不过,当武圣们确认了乘舟这厮战力难以恢复,彻底放弃了对乘舟治疗的尝试之后,这乘舟就会从天上掉下来,这便是咱们可以利用的时机了。”

    “何以见得?即便放弃,以他们的气度,也不会抛下乘舟不管,方才咱们不是说了,乘舟可以留在灭兽营,也有可能其他武圣会收留他。”叶文说道。

    “此话不假,但师弟也知道,这是武圣们的气度,总不能看中一个天才的时候,就一拥而上,当天才不是天才之后,就弃之敝履,咱们从在三艺经院起,就被教习教导,精忠勇义,这最后一个义字,代表武国的几大势力自己都做不好,又如何教我们,所以他们留下乘舟是义,但乘舟没了战力,时间一久,义还在,可未必再对乘舟有任何的重视,乘舟便是死了,也只当寻常武者案去查,查不出来,也就算了。”杨恒冷笑道:“这个义字,若是建立在生死至交的基础之上,才会是真的义。这些武圣对乘舟可从没有什么生死之交,他们的义只因为乘舟战力卓著,天赋极佳,说到底,乘舟不过是一个宝贝,他们想要得到宝贝,自然一拥而上,宝贝没用了,他们要顾忌情义,不好扔掉,自要给宝贝一个归宿。这样的义可不是咱们在三艺经院学的那种真正的义,没有兄弟情义作为基础,自然很容易淡化。”

    杨恒一番话,听得叶文心中也不自禁的佩服,这位师兄对人性的了解可比自己更要透彻多了,当下也都暗自记在心中,慢慢去学会如何猜透人心。

    “所以,若是乘舟战力半年内仍旧无法恢复,武圣们多半也会丧失信心,当然这要视情况而定,若是他们一直在不断的为乘舟寻药、治疗,那这事也只能作罢。若是他们都离开了,乘舟也决定留在灭兽营了,再无其他迹象表明还有武圣对乘舟寄予厚望,那我的法子就可行了,自然这半年时间,你不在灭兽营,观察武圣们对乘舟的态度一事,就由我来做。”

    说到此处。杨恒本就外放的灵觉,更是细细的探查了一番周围。除了小虫之外,四周围再无任何活动的生命。这才说道:“半年后,乘舟要决定留在此地,也必然会回乡一回,他家乡在柴山,和那罗云是同乡,到时,咱们与他们回柴山的路上,只待他们下了灭兽营的飞舟,需要回去的路上。设计引他们去荒兽领地,随后……”

    杨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箭双雕,咱们最憎恶的是乘舟,可罗云也是六字营的人,且他和乘舟必然会一齐回去,想要避开他,单独伏击乘舟比较麻烦,不如就连他一齐……”

    杨恒又一次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跟着道:“只要乘舟战力未复。我一人对付他二人也没有问题,但总要坚信许多,你战力虽然比罗云稍弱,但这半年。望你抓紧修行,灭兽营能够学的,也都学全了。去了外间,只是少了那灵影碑和炼域的磨练。但以叶师弟的天赋,勤修之下。半年内的提升还是会远胜过寻常之人的,到时定然能与我合力对付乘舟、罗云二人。”

    说到最后,杨恒嘴角一咧,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文道:“师弟以为如何?师弟这一次就是错误的估计的大势所在,众武圣都看中了乘舟,且那白蜡远不如乘舟的潜行术,被乘舟探了个底朝天。咱们今日之话,说过就算,乘舟和任何人不可能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罢了,也不会有什么在请他人去试探乘舟、罗云之事发生,到了那天,乘舟回柴山那天,才是我们再见之时。

    这之前,我不会与你有任何联络,到灭兽营闭营之前的几天,我决定去向之后,再联络你商议细节对策,不可能有人知道咱们的动向,乘舟也不会知道,他再见你时,便是他的死日。

    咱们也用不着鹞雀那般麻烦,此刻就说好,半年后七月初七至十二这几日中的一天,我会在禹江东门等你。”

    叶文面色严肃,想了片刻,忽而一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师兄的法子,确是甚好,只求乘舟战力再也恢复不了。”

    “师弟果然不会忘记乘舟给咱们的耻辱!”杨恒畅快一笑,自然这笑是无声的,只是眉眼大笑罢了:“既如此,只要他战力不复,便是天要收他的命,也只有他的命,才能化解你我的耻辱。”

    说道最后,杨恒的大笑化作了狞笑,叶文也被杨恒的言辞所感染,即便是他已经决心做个有城府的人,也还是忍不住一同恶狠狠的笑道:“师兄所言极是,乘舟的命才能化解我们的耻辱。”

    “此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包括白蜡等人,这半年时间,我不会做任何对乘舟不利的事情,相反还会显得很友好,若是你从其他途径得到灭兽营中的消息,切莫怀疑我之用心。”杨恒郑重叮嘱道:“除此之外,祝师弟好运。”

    叶文见说到此处,也知时候不早,这便郑重点头道:“师兄之意,师弟明白,多保重。”

    话到最后,叶文拱了拱手,先一步从高树上溜了下来,灵觉探查左右无人,便顺着舟域的方向大踏步的朝着古木林野之外行去。

    杨恒则一直站在那株高树之上,只等着老远看见叶文出了古木林野,他也没有挪动分毫,如此又呆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杨恒才开始在古木林野之内奔跑起来,从一株大树,跃向另一株大树,就好似平日弟子借助这里的地形,修习潜行或是身法一般。

    如此做,自是因为谨慎,虽然方才并无任何人经过、偷听,但杨恒怕有疑心重的人,先看见叶文出了古木林野,再又看见他在古木林野之内,会把他和叶文联系起来,如此才会等了许久时间,且等过之后也不着急离开,只在古木林野之中修习起身法来。

    当叶文来到舟域时,已经有一部分人到了,叶文分别送了每人一件兽材,都是他在这几年猎兽时所得的,若作为灵宝之才,用处并不大,但胜在造型奇特,拿来雕刻一些事物,佩戴起来,或是凶悍或是凌厉,倒是有些意思。

    所以将这些物件送给其他几人,也是叶文笼络人心的手段,自然最重要的还是他送给这些与他一齐被驱逐出灭兽营的弟子时说的话。只道此次是我叶文拖累了诸位,叶文自幼不是大富之家。也没有什么名贵之物相赠,这些都是平日收集。算是战利品,希望诸位师兄、师弟离开以后,莫要在怪罪我叶文,将来咱们相见时,就似王进大教习所说,还能出人头地,也都还是兄弟。

    一番话说过,却有几人心生感动,也都动情回应。毕竟此时再去埋怨也早无意义,和叶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自然,有人动情,也有人漠然,依旧心中对叶文十分怨恨。叶文却丝毫也不以他们为意,这般做当然是为了显露自己的气度,好让这些人以后回忆今日,想到自己绝对是一个可以相交之人。而对于那些已经动情的兄弟,这般对那些冷漠的兄弟也不在意。更能加深他们心中印象,将来若是有事,这些人可是值得大好利用一番的“兄弟”。

    不长时间,剩下的人也都来了。叶文同样一一增了兽材一件,也说了同样的话,直到十字营的一众人等到齐。十多人一起便上了飞舟。

    高虎从弦窗下望了一眼,只叹道:“走了便走了。老子将来照样是条好汉。”

    话音未落,飞舟已经腾上百里高空。飞出了灭兽城,到那山谷之间换乘了外间的远距离飞舟,这一次再没有任何耽搁,瞬间飞上万里高空,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第二日,才有一些弟子发现十字营的人不见了,同样高虎等八人,以及那排名最后的三位的营中,也发现他们同营的弟子少了。

    自然,这些事统统都上报到了大教习处,大教习给他们的解释便是,这些弟子因为某种原因,被送出了灭兽营,不再回来,算是和之前淘汰出去的人一般。

    用淘汰的说法,总比驱逐要好上太多,这也是灭兽营没有对叶文等人做绝,所采用的法子。

    与此同时,在医药阁的天台之上,谢青云依旧盘膝打坐,他忽然发现前一天的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都堆积到了元轮的深处,形成杳渺白雾,缭绕其间,再也不出来了。

    谢青云试着去调动这股子灵气,却是丝毫也没办法,他们好像独立存在一般,或是被那元轮所吸引,驻留在了其间。

    原本依照陈药师等人当日导纳,这灵气只应漂浮在元轮之上,缭绕元轮之外,而如今却深入到了元轮之内,若是不用心神去探查,还以为灵气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谢青云不由得不大吃一惊,想到陈药师等人说过,要等待其他药物的灵气来后,再一齐冲击龙脊中封印自己的气劲,可如今这灵气似乎进入了元轮之内不想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可再怎么惊讶,只凭借谢青云自己,也寻不到个因由,眼见武圣们都在打坐修习,谢青云便不再多想,不过另一个想法确是让他不得不担心起来。

    只因为他的元轮可是异变而成的,若是陈药师、周栋、药雀李再次施术时,几位武圣也一同运转神元,那定然会发现这三株药王的灵气到了自己的元轮,如此一来,必然会猜测自己元轮的奇特,这般怕是就要受不住元轮异变之秘了。

    可眼下所有人都在自己身周,他也不方便去对王羲单独说些什么,如此,便是个大麻烦,正自思索着,忽然想起这些年来,但凡进入他元轮的人,除了那武仙东门不.乐之外,其余人都没有提过他体内又人书之事,好似那天机洞的兽王肴隐约说过,那灵影碑的武仙婆婆也暗示过,但都说得并不真切。

    谢青云一直也没有去在意,直到此刻,想到前日这许多武圣都在他体内运转神元,却没有人发现人书,这才猜到,或许能够瞧见人书的,非武圣不可,其余之人,若是自己不提,绝不可能发现,聂石和紫婴师娘也是因为自己说过,才知道这一回事。

    想到此处,谢青云倒是希望那化入元轮中的大成药王灵气,不会被武圣们察觉,只以为那灵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才好。

    带着忐忑之心,等到两日时间整整过去,陈药师又开始主导众位武圣,准备将那麒麟果的一成灵气再次导纳入谢青云的元轮。

    早先预计的是大成药王三株。大约只有两成的灵气能够进入谢青云体内,可后来实际施展医术时。却成功的导纳入了三成的灵气,这一点就让众人心下欣喜。灵气贮存越多,冲击龙脊那封印乘舟灵元的气劲,自然也就越容易。

    另外还有一层,谢青云如此二变武师的体魄,能够驻留三成大成药王的灵气,足以见其元轮的坚韧,虽然比不过祁风的小武体那褐色元轮,但总比寻常武者要强上许多,如此便表明这乘舟的体魄天赋有又多强了。这样的天才若是能够恢复战力,众人又如何不高兴呢。

    只是事情没有完成之前,每一名武圣都不会将心中的欣喜表露出来,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知道任何大胜之前,哪怕紧紧一个呼吸,也有可能因为得意的疏忽而导致战局的改变,因此他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真的高兴起来。

    “正因为大成药王比预计的多了一成灵气驻留在乘舟的体内,所以陈药师才预计这原本只有办成药力、灵气能够进入乘舟体内的麒麟果。怕是可以达到一成的灵气进入乘舟的元轮了。

    只不过这一次还未开始导纳,众人的神元在陈药师的引领下刚刚从乘舟的血脉之中环绕一周,进入乘舟元轮的时候,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相互看着对方,跟着又环视了所有人。

    没有人说话,可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

    “怎么了?”风长老和尧十二都没有参与。风长老给众人打着下手,而尧十二则主动给风长老打着下手。他们也都发现了武圣们神色的不对,同样也发现了三位医道强者面色的不对。

    风长老脾气直。倒是抢在尧十二面前,直接就问了出来。

    陈药师看了眼风长老,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奇怪,昨日导纳入乘舟元轮的三成大成药王的灵气全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血脉筋骨之中还有么,龙脊之内呢,元轮之上再细细寻觅一番,总能找到,若是被乘舟纳入灵元,他早该爆体而亡了。”风长老说话很直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怪责他。

    陈药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慎重的引领着众位武圣的神元,再次沿着血脉筋骨寻摸了一番,最后进入了乘舟的龙脊之内,去探他的灵元,可结果却又一次失望了,那龙脊中的灵元仍旧是二变武师中成的模样,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同样龙脊依然被那奇怪的没有源头的气劲封印着,灵元丝毫不能动用。

    最后陈药师又一次以神元引领众人神元进入乘舟的元轮,这一次更加细致的寻找,却仍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自然,此时的谢青云倒是庆幸万分,他清楚的感觉到所有人的神元在他体内到处游走,从血脉筋骨到龙脊,最后又回到了元轮,可他明白的看见所有人的面色依然是惊讶和无奈,还有许多的迷惑,便知道他们真个是发现不了已经进入自己元轮内层的那三成灵气,而自己的心神却是明明白白能够瞧见,甚至触摸上去,还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灵气的庞然,只不过自己无法调用罢了。

    谢青云虽然不明白其中真实的因由,但也大致猜到和自己的元轮异变相关,同样最为重要的也是陈药师和周栋、药雀李三人合力施展他们各自医术所造成的,否则的话,自己的异变元轮能够肆意储纳灵气的话,那便可以随便吃下武仙级的任何灵丹妙药,也不怕爆体而亡了,这大成药王也不会只有三成灵气进来,到该一下子十成全都储存而入了。

    而眼下,并没有发生这等状况,谢青云只认为是自己异变元轮和陈药师、周栋、药雀李三种神妙医道合力作用的结果,只是他们这等法子作用在非异变的普通元轮之上,自不会出现自己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的神妙医道,加上自己的异变元轮缺一不可,才会造成这等状况。且早听王羲总教习说过,异变元轮,虽统为异变,但其实个体差异还是很大的,王羲的异变元轮和自己的就有所不同,因此谢青云猜测即便同样的事情对王羲这么去做。也未必会发生此刻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种事。

    “乘舟,这两日你可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么?”陈药师没有了法子。只能出言询问:“你可感觉到那灵气消失了?”

    “没有,一切如常。”谢青云自是如实应答。不过下一个问题,他却只能扯了个谎:“没有任何感觉,不过在此一个时辰之前,我发现灵气不见了,至于何时不见的,我也没法有个具体的时间,当时间诸位前辈都在修习打坐,我便没有惊动大家。”

    陈药师听后,蹙眉摇头。看了看药雀李,又看了看周栋。

    药雀李也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毫无法子,那周栋同样蹙着眉,又取出二十四枚仙针,道:“我可以试试寻找那消失的灵气,不过危险很大,需要诸位合力相助,由我来引导诸位的神元运转。”

    “危险几成?”姜羽直言问道:“不探出消失的灵气。那麒麟果便不能服了吗?”

    “我自己来。危险九成,有诸位这许多武圣相助,危险一成。”周栋郑重说道。

    陈药师则言道:“寻不到,也能服用那麒麟果。只是怕又会消失,就白用了。”

    “一成便一成,继续。”谢青云出言接话道。他不想让这事困扰住众人,此事他本就心中愧疚。自不想再为自己耽误许多。

    “行,继续。”姜羽见乘舟毫不犹豫。这便点头。他是众人之中战力最强之人,也是地位最高之人,且早先就说了,乘舟从此是他火头军之人,他都点头,其他人自然再无任何异议。

    当下,周栋便开始将那二十四枚仙针拍入了乘舟的身体之内,随后所有武圣依照早先的法子,将神元渡入乘舟的身体,由周栋操控仙针,带着神元沿着乘舟体内四处逡巡。

    而这一次,谢青云终于感觉到了丝丝不适,非冷非热非痛,就是有着那么一股子不适,这种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发难受起来,但谢青云并没有多言,他相信周栋知道这探查手法会给他带来的任何痛苦,既然决定要探,也多说无益。

    如此足足两个时辰过去,谢青云身体的每一处毛孔就已经处于深度的麻木当中,那种不适应已经扩散到了他每一处发肤之上,整个身体也是汗珠不停流淌,又不停的蒸发,整个身体像是被蒸煮了一般,不断的想法散发着白色的蒸汽。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栋心力憔悴,已经试过了所有能寻找的地方,这才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了句:“撤元。”

    跟着拼劲最后的气力,引导众人将神元从谢青云的身体之中撤出,随后又将那二十四枚仙针拍出,刚刚将仙针收起之后,周栋便直接瘫倒在地。

    他已经尽了全力,却也毫无办法。

    “如何?”仍旧是姜羽发问,所有人也都跟着他一起看向陈药师,毕竟陈药师才是这场需要耗费数日医治乘舟的主导之人。

    “修习两日,继续导纳麒麟果,这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寻不到也就寻不到了。”陈药师无奈的说出了这句话,又看了看已经枯萎的三株大成药王,心下叹息,原本七成灵气就被他们化解了,好容易留下三成进入了乘舟的元轮,却又这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可能的愿意是什么?”姜羽又问道。

    “不好说。”陈药师言道:“只能去猜,我以为最好的就是这些灵气因为某种奇怪的因由从乘舟体内泄走了,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最坏的便是那些灵气就是封印乘舟龙脊的元凶,乘舟龙脊被那不明气劲所封,可能也是他食用过某种蛮兽内丹中的灵气,潜藏在了他的龙脊之内,此后所有再想进入他身体的灵气,都会被那不明气劲吞噬,壮大自身,加强封印,如今那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可能加强了封印,咱们这般做下去,很有可能非但救不了乘舟,反而让他的封印更加强大了。”药雀李接话道,他对药性最为熟悉,药中的灵气怎样,他都见过,这样的奇怪的想法,也只有他能够想得到了。

    他这一说,陈药师也是微微一惊,随后仔细一想,也不得不点了点头道:“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比我认为的最为糟糕的还要糟糕,但我以为这种可能虽然有,但微乎其微。”

    躺在地上吞过灵元丹,恢复心力、补充灵元的周栋,也有气无力道:“确是微乎其微。”他方才要用灵元引导武圣们的神元,自然是耗费极大,不只是心神,自身的灵元也几乎消耗一空,若再晚上一些,怕是来不及引武圣们的神元出来了。

    “既如此,还要再试?”姜羽问道。

    这一次其他武圣也都出声,那祁风也跟着说道:“不是舍不得麒麟果,只怕如此用了,帮了倒忙。”

    熊纪随后道:“还有更稳妥的法子么?”

    王羲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乘舟,第三个说道:“定要冒险吗?”

    边让、曲风几乎同时出言:“陈宗主还请再想想。”

    陈铠则是唯一没有说话的,眼神却是看向陈药师,一脸郑重之色,显然也是不想这般冒险。

    陈药师摇了摇头,看了眼周栋和药雀李道:“若是不冒险,便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不再医治,或是寻到那消失的灵气为止。”

    众人一听,神色都为之黯然,那周栋和药雀李也都无奈点头,周栋随后言道:“陈宗主所言,和我想法一样,只能如此。”

    他话音刚落,其余武圣这便都看向姜羽和乘舟,只等他二人自己决定要怎么办。

    “诸位,我这次来,也不是空手,请了一位世外高人,只是这位高人不想亲来灭兽营,如此请陈药师将对乘舟病症的所有判断录入玉玦之中,我会领着乘舟,加玉玦一同见那高人,三天之内必然回来,反正要导纳麒麟果还有三天,我会请那高人相助看能否寻到消失在乘舟体内的灵气。”

    “为何还要回,高人若是能够医治,不如就留在那里医,岂非更好。”风长老丝毫没有面子的想法,自己和宗主医不好,外人能医,还不来相见,面对医道,他只想着如何医,却不会多想其他。

    至于陈药师,见风长老如此说,也同样点了点头,看向姜羽,他自然想得到朝凤丹宗的面子一说,只不过却不会计较这些,和风长老相比,面对同样的情况,两人决定一样,结果一样,但一个是心中知道想得到,却不计较。一个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陈药师和风长老的疑惑,也是众人的疑惑,他们都有些好奇姜羽这是请来的哪位高人,在姜羽口中的高人,很有可能便是那青宁天宗的丹道高手,若真个是的话,那又何必在这里医治这许久,让那丹道高人瞧上一回,若是天宗的医道高手都无法诊断,那陈药师等人又如何能够治得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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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去打架

    姜羽是何等人,见众人反应,当即猜到众人心中所想,这便言道:“诸位莫要误会,我说的高人并非青宁天宗的医道武仙,他的医道另辟蹊径,与诸位大不相同。”

    顿了顿又道:“他不想来此,只是最近一年半载脱不开身,而他所在之地,也不便让诸位前去,还请见谅。这次来灭兽营前,我专程去拜访了他,把乘舟战力全失的奇怪病症都说给了他听。只是他听过之后,也并无太大的把握,只说未见真人,未亲诊测,无法断症。”

    “我想眼下诸位替乘舟诊治到了这等关口,不弱我带着乘舟去那高人所在之处,请高人诊测一番,他的医道未必比陈宗主、药雀李和周兄弟更强,但胜在方法与诸位不同,还请陈宗主将眼下对乘舟诊治过的一切细节记录下来,如此,诸位虽没有和那位高人相见,但却相当于诸位和高人合力对乘舟进行了诊疗一般。”

    “姜统领这般说,我等自然信得过,如姜统领所言,咱们即便再给乘舟用麒麟果,也需休整一番,多上一两日也无妨,劳烦姜统领了。”陈药师拱手说道。

    陈药师所想和其余人想法相当,众人也都跟着拱手,表示赞同。

    随后,姜羽又看向周栋道:“周兄弟还请相助陈宗主一道将这两日对乘舟诊治之后,一切的细节判断,都录入那玉玦之内。”

    周栋拱手表示没有问题,这几日时间,他有许多机会探查谢青云元轮。不过却没有来得及,只打算等能用上极隐针时。在去探探也不迟,此时这乘舟要跟着姜羽去见高人。也耽误不了他什么事,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谢青云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况且他向来好奇,这姜羽说要带他去见另一位高人,他还真是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想来自己见过的高人也不少了,从东门不.乐,到武仙婆婆,在到天机洞的兽王肴。这次又要见一位医道高人,确是一大痛快之事。

    当下姜羽也不再啰嗦,等着周栋和陈药师将对于乘舟身体的诊断全都录入玉玦之后,这便将玉玦放回乾坤木内,随后带了谢青云一起,和众人道别。

    跟着拎起谢青云的衣襟,一个纵跃,就直接从医药阁的天台之上,跳了出去。直接跃入了数丈之外的一棵高大古木的中干枝叶之上,不过轻轻一点,借着一丝蹬力,又是一跃。这一回跃得更远,只看得天台上的其余等人啧啧称奇。

    就连修为和姜羽同为二化武圣的曲风,以及身法最好的隐狼司大统领、一化武圣熊纪也都不自禁的佩服。姜羽这一手跳跃功夫,却是他们所不能及的。若是一对一的斗战,便是姜羽不打。直接绕着他们跑,他们也无可奈何。

    火头军神秘,姜羽也同样神秘,和其余统领相处的时候,极少显露真本事,偶尔一次,却都不重复,譬如这连续的几跃,对于众人来说也都是头一次看见。

    武圣都对姜羽这般跳跃敬服不已,亲身被姜羽拎着的谢青云自然更是暗暗咋舌,原本他想明明咋舌,只不过这速度太快,风劲逼得他想要开口都没有法子,只能在心中惊叹了。

    不长时间,姜羽就带着谢青云到了从医药阁到了舟域,谢青云这才能够开口,正要说话,姜羽却打了个手势,让他无需多言,跟着直接迈步上了一艘飞舟,谢青云只好跟上。

    这飞舟内并无其他舟卫,姜羽每次出入灭兽营,都会驾驭这一艘飞舟,同样的,几位武圣统领出入时,若没有把自己的飞舟直接驶入灭兽城,都会乘坐这一艘飞舟,如此即便是知情之人,见到飞舟飞行出城,也无法知道是哪一位统领和武圣来了或是离开。

    很快,姜羽驾驭飞舟出了灭兽城,到了内山的山谷某处,这里停放着姜羽自己的那搜小型飞舟,没有直接驾舟进入灭兽城,只因为不想让寻常灭兽城中人知道他也为乘舟而来了。

    飞舟属于匠宝一类,其中主体部分自由灵宝组成,而其上机关确是机关匠师的手段,两相结合,自然称之为匠宝。

    不过飞舟的品阶,却自成一套,和其他匠宝并不一样,只分下、中、上品,对应武师、武圣和武仙,自然在武国之内没有人见过上品飞舟是何等模样。

    姜羽的飞舟,只看外形,都会因为是武圣所用的中品飞舟,可其速度早已经达到上品飞舟,全力驾驭,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只不过姜羽没有全速驾驭,只当武圣飞舟的速度,来以神元涌入,驾驭飞舟前行,可即便如此,在谢青云感受而来,速度确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只觉得十分可怕。

    “那三株大成药王灵气的消失,是否和元轮异变有关?”姜羽瞥了谢青云一眼,直言问道,他自然知道谢青云的一切,王羲对他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谢青云“呃”了一声,这才不好意思的点头道:“正是如此,那灵气全都深入到我元轮深处了,我自己的心神能够清楚的感应到灵气的存在,只是我无法运转或是引导他们,但我却不清楚为何几位前辈却都无法探明灵气到底去了哪儿。”

    不等姜羽应答,谢青云又道:“前辈慧眼,能瞧出我灵气多半和异变元轮有关,那这次带我去见那位高人,不是简单的为了寻出那些消失的灵气吧。”

    姜羽微微点头:“我请他来,自然是要全力医治你的,便是没有灵气消失这一事,陈药师他们若是无法治好你的话,我还是会带着你去见他的。”

    没有给谢青云接话的机会,姜羽再道:“你这灵气被封印在龙脊之内,想必和元轮也有莫大的关系。虽然王羲信中所言,大约是误吃了蛮兽内丹所致。这一点应当没有异议,可我想一般人也未必会如此。所以一会会让那位医道高人替你瞧瞧元轮,他是自己人,勿用担心会走漏消息,即便以后你去了灭兽营,知道你元轮异变之秘的,也只有我、你和这位医道高人了。”

    “莫非……”谢青云听到这里,忍不住出言猜道:“莫非此人是那医痴高明,莫非医痴高明被姜统领你请去了火头军?”

    “嗯?”这一次姜羽也不得不转过头,认真看了一眼谢青云。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道:“何以见得?”

    “不是青宁天宗的医道高人,又被我武国战神姜羽如此推崇,且坚信他会比陈宗主等人更有希望医治我的怪症,若非他过医道中人,也只有这高明一人了,他可是陈宗主的师兄,之前我来医药阁的时候,刀胜大教习和我说起陈宗主的时候。也提到过此人,大略说起过他和陈宗主的矛盾,和朝凤丹宗的矛盾。”

    谢青云娓娓道来:“这样的人若是躲在火头军中,成为火头军的军医。却也配得上火头军武国第一军队的称号,且也只有身在火头军,才会消失这许多年。让陈宗主没法子寻到。”

    姜羽听后,眸子微微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摇头道:“一切都是你自己所猜。我并未说过。”

    谢青云听后,哈哈一笑,拱手道:“弟子明白。”这一句明白,自然是清楚姜羽之意,他就算猜对了,一会见到那位医痴高明,也不要提及任何,显然是高明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若是这一去自己说了出来,高明多半会以为是姜羽把他的身份透露出来的。

    “嗯。”姜羽点了点头,这便不再说那高明,却是换了个话题道:“我以为你的战力即便高明医治不好,将来也早晚会有好的一天,所以你莫要太过担心什么,以后常驻我火头军,暂时不好,我可以点拨你一些武技,之后你跟着军中一齐操练,熟悉军中军则以及战阵合力之法。高明也会不断的尝试为你医治。”

    “姜统领为何对我有这般信心?”谢青云好奇道。

    “你小子这般聪敏,又来问我?”姜羽摇头道:“你那元轮如此奇特,在灵元被封印时,竟然能吸纳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没有撑碎,且你战力消失,但也只是无法运转灵元罢了。并不算是真正的战力消失,说不得你服用的那枚蛮兽内丹,对你还有着莫大的好处,只是眼下看起来糟糕罢了,只要元轮未损,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少停一会,姜羽继续道:“以我的推测,你元轮之中储纳的灵气,将来会在某一刻爆发,将龙脊再次冲开,只是这样的冲击很危险,所以你呆在我火头军,由医痴高明随时关注,你也不用担心临时冲击龙脊,无人照看,再出什么危险了。”

    姜羽这番话说下来,谢青云心中倒是一个咯噔,只觉着这姜羽不愧为火头军的统领,眼光如此之准,同样的谢青云也庆幸自己坚持没有说出实情,他知道哪怕自己一点点的暗示,说不得这姜羽都能猜出灵影碑中还存在这武仙婆婆这样的高人。

    尽管谢青云十分信任姜羽,但是武仙婆婆不愿泄露行踪,他就绝不会暴露武仙婆婆,哪怕无意中的暗示,也绝不会去做。

    于是,谢青云心中虽在微惊,面上却是嬉皮笑脸,免得姜羽瞧出来什么,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其实弟子也是这般想,虽然看不到前路,但弟子一直这般安慰自己,所以也没有太过担心,倒是很感激众位前辈这般全力为弟子医治。”

    这话说得不露丝毫破绽,又诚恳自然,姜羽没有多想,只是点头,便不再多言。

    谢青云见姜羽沉默,也就没有说话,一路看着那舷窗之外的风景,这飞舟速度极快,看起窗外风景的感觉确是和其他飞舟上的感觉全然不同。

    就这般,大约几个时辰的时间,飞舟飞到了一片古木狼林的深山之中,谢青云对于灭兽营周边的地域全然不清方位,这也是灭兽营需要保密的缘由,每次出来。都会走不同路线。

    因此这片深山,谢青云也不知道距离灭兽营到底有多远。又在什么地方。姜羽驾驭飞舟,只在深山上空停留了片刻。就直落而下,直到坠入那丛林之中,谢青云才发现这脚下是一片山谷,山谷上方数十丈高的岩壁,瀑布飞流直下,哗啦啦的响声,打落在山谷之中,煞是好听,那瀑布落下之后。形成一汪宽阔湖泊,只是这湖泊并无出口,向来湖水极深,那水下自有暗道,延伸至不知何处,成为这瀑布最终的归宿。

    湖泊不远处,一间木屋矗立其间,那木屋虽然陈旧,但可以看出用的木材很好。整个屋子十分牢固。

    谢青云看了眼姜羽道:“此地是火头军在附近的联络点么?医痴前辈应当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而这木屋又不是新搭建的,这般隐秘之地,大约是火头军派驻此处的兵卒。所住之地吧。”

    不过未等姜羽接话,谢青云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好似猜错了。火头军兵卒的本事,未必需要房屋遮挡。常年在野外生存,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当初老聂就有这个本事,建一个屋子,虽然位置足够隐秘,可万一被人寻到此地,发现屋子,反倒容易暴露。”

    姜羽不置可否,道:“那你猜猜这屋子为何和建?”

    谢青云摇头道:“具体猜不出,不过应当是统领的朋友曾经用过的,后来废弃了,统领也知道此处,这次便请了高明前辈一齐过来,就藏身此地,高明前辈要为我诊治,总要有许多医道匠器,直接在野外,确是不大方便。”

    姜羽点头道:“说得没错,早先一直听王羲说你聪敏过人,今日总算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对,王羲果然没有看错人。”

    谢青云听姜羽称赞,这便毫无顾忌的眉开眼笑,姜羽见状又道:“王羲说得没错,你这厮受不得称赞,一赞你,就会得意。”

    谢青云笑道:“得意不骄傲,也没什么不好。王羲总教习也没说错,姜统领并非平日瞧得那般寡言少语,想要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多话的。”

    谢青云这么一说,姜羽也哈哈一笑,道:“王羲竟也在你面前说起我来了,等回去见他,要好好说说这厮。”

    两人说谈间,就行到了那木屋之前,姜羽推门而入,谢青云紧跟而上,但见木屋之内颇为宽敞,床、桌、地面都是石板所制,一个和陈药师身形差不多的老者端坐石床之上,那床上放着几方硕大的木盒,想必其中就装着一些针、灸以及行医所需要的必要匠器。

    那老者一见谢青云,眸子登时亮了,不由分说,直接跃下石床,一把拽住谢青云的手腕,一用力就拉着谢青云坐了下来,随后便开始在谢青云的手臂之上,不断的寻找血脉节点,他没有用任何的针,只是凭借一双手,揉揉捏捏,谢青云就能感觉到一股股的神元涌入自己的体内,这神元喷涌比起早先在灭兽城医药阁时,几位武圣对他的作为要强烈的多。

    这种感觉,只让谢青云气血压抑,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他早听闻医痴高明对医道的痴迷,见他如此疯癫,到是觉着刀胜当日和自己说的丝毫没有错,也正因为此,谢青云没有吭声,任由这高明肆意而为。

    可又过了片刻,谢青云不只是五脏六腑翻滚了,连骨骼也都开始隆隆作响,好似行功法之时的那种声音,只是这是被医痴高明的神元引发,让谢青云极为痛苦,到最后面色涨的通红,只觉着憋闷难当。

    姜羽见状并不说话,只任由高明去做,以往高明为军中兵卒瞧症时,时常如此,也从未见他伤害过任何一位兵将,姜羽相信高明的分寸。

    “噢!”直到此时,那高明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说话的时候却是满面的惊喜:“你小子元轮韧度果然强过修为,这等重压都能承受,难怪姜统领会这般看好你,还要我亲自出山为你医治,灵觉如何,放出来瞧瞧。”

    话音才落,谢青云就感觉到那股子压力顿时锐减,这才轻松许多,不过听这高明说话颠三倒四,一时间也没能明白,只道:“前辈说什么灵觉?”

    高明心中焦急。懒得多说,只道:“是啊。灵觉,快点。探入我体内。”

    谢青云看了眼姜羽,姜羽无可奈何的一笑,谢青云只好听这高明的话,将灵觉外放,直接探入高明的体内,既然这厮自己要求,谢青云也就不客气了,灵觉入体之后,便去探寻高明的气机。另外有分出一丝游走于高明的五脏六腑,最后停留在高明的元轮之上,不过马上他就感觉到了高明的灵觉也探了出来,谨慎的跟在自己的灵觉之旁,像是要将自己的灵觉剥开细看一般。

    “前辈这是为何?”谢青云只觉着高明的灵觉这般探寻,只让他起了一身鸡皮,当下把自己的灵觉重新收回,道:“怕是并非为我诊治吧。”

    高明急道:“怎么不是,你不想恢复战力了?!”

    谢青云见他如此。又瞧了眼默不作声的姜羽,心下忽然猜到了什么,这姜羽让高明出来,多半是提过自己灵觉的奇特之处。高明身为医痴,自然对此极为好奇,才会答应出来。相比高明当初去火头军的条件,便是他自己若是不想出来。便绝不会出来,不会再去见朝凤丹宗的任何一人。只是想呆在火头军中,安安静静的探究他的医术。

    有了这个想法,谢青云索性言道:“不看就不看,也不稀罕,我这灵觉可是宝贵之极,你若想要探究个清楚,并非一两日之事,若是你今日不为我先探究了病因,将来我也不会给你探究我的灵觉。”

    一番话说下来,高明当即就急了:“你怎么知道我要探究你灵觉……”话音才落就像是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一般,一下子愣在那里,不过马上他就对着姜羽怒目而视道:“姜统领,你与他说的?”

    姜羽摇头,嘴角却是似笑非笑:“我什么也没有对他提过,早说过他聪敏至极,现在高兄你总算见识到了吧。”

    高明“呃”了一下,这才苦笑摇头,看着谢青云道:“你这厮不只是元轮天赋、灵觉天赋,脑子更有天赋,这等人,我高明都想收你做弟子了,怎样,跟着我学医道吧,以你的才智,学了医道,也未必就弱于武道。”

    谢青云嘿嘿一笑,道:“少来,你让我做你弟子,便是要我成为你探究的对象,可以无条件的探究我的灵觉、元轮,我有自知之明,我对医道一窍不通,脑子在聪敏也学不过医道天才,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你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应付不同人,谢青云自有不同法子,这和医痴高明相处不久,他就知道了这家伙的性子虽然身为武圣,却醉心医道到了有些似孩童的地步,只要为了医道,哪里还会有什么武圣的面子,对这样的有些可爱的大人物,谢青云自也不用那般礼让客套,越是随意,越能相处得更好。

    “不治又如何?”医痴高明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不治就不治,我这便回灭兽城,至少还有陈宗主、周栋前辈和药雀李帮忙。”谢青云可不怕这高明,他虽是需要医治之人,但却拿准了这高明的脾气,再说只有他和王羲知道自己的战力半年之内定然恢复,当然,王羲以为他不说的因由是为了不想让人猜测他在狂磁境的经历,吞噬蛮兽内丹的具体因由,但其实他最主要的是为了不想让人猜到灵影碑中的奇特。

    当然,换做一旁的姜羽,见谢青云这个求医之人,反过来威胁医痴高明这个行医之人,心中却是笑个不停,只觉着谢青云这小子,却是有些老聂的风范,那聂石虽然是个石头脸,但是谁要是成了他的对手,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都能够想得出来,这一点比起王羲可要厉害得多了。

    只是姜羽却不知道谢青云有峙无恐,除了拿准了高明的性子之外,更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战力不用去理会也同样能够恢复,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去想。

    不过谢青云当然不会让姜羽知道此事,也不会让其他大统领知道此事,大约是永远都不会了,除非那武仙婆婆自己说出来。

    “他们不如我,他们治不好你。”高明听见谢青云说起陈宗主、周栋和药雀李的名字,当下不服气道。随后起身拿了他那几个药箱,纷纷打开。放在谢青云的面前。

    这一下谢青云可算是开了眼,各种奇形怪状的针、各种奇形怪状的小刀。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看起来十分奇特。

    高明见谢青云的眼神如此,当下得意的一件件拿了出来,炫耀道:“这是天宗武仙常用的针,那周栋得到的不过是二十四枚废了天宗医针,又有什么可以得意的。”

    “这是天宗医者去人内脏中腐肉所用的刀具。”高明又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片状小刀说道。

    “这是伤口溃烂之后,直接生肌的草药。”

    “这是解百毒的……”

    高明一刻不停的说,谢青云也是乐得长见识,间或还问上两诀。直到高明兴奋的将所有的医药箱中的物件都展示完了一遍之后,谢青云仍旧是兴致盎然的看着,却始终不提让高明瞧自己的病症一事。

    “怎样,这下让我瞧你的病症了吧。”高明见状,又有些急了,当下言道。

    “不。”谢青云摇头:“你瞧病还有附带的条件,他们瞧病可不会如此,再说你瞧好了我,我去了火头军。未必就不会因为对你的感激,而让你探究一下我的灵觉,可你现在借助看病的时机,问也不问就探究我灵觉。你让我如何信你。”

    这话一说,高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从刚才的一脸得意化作了愁眉苦脸。好一会才道:“回了火头军,你真个让我探究你灵觉?”

    谢青云道:“你瞧好了我的病症再说。”

    “行!”高明用力点头。跟着身周一捻,五枚银针在手。直接扎入谢青云的背脊之上,整个过程,速度极快,谢青云连痛感都没有察觉,便已经让那五枚银针深深的刺入了背脊骨上。

    紧随其后的,又是五枚银针,从正面刺入谢青云的五大血脉节点,这一下,胸背全都布了五枚银针,高明这才言道:“怎样,你怕了么,我随意一动,你就要死,还想威胁我。”

    谢青云当然知道这家伙是不服气,才如此说,姜羽能请他来,自然是信得过他的,又怎么会让他伤害自己。

    于是谢青云当下笑道:“不怕,前辈医道冠绝武国,我这等难得的怪症,前辈没有探明之前,又怎么舍得让我去死。”

    一句话,直说得医痴高明又一次哑口无言,支吾了好一会,才道:“罢了罢了,君子不争口舌,懒得理你,忍住了,我探病很痛。”

    谢青云还为接话,就感觉一股热流从其中一枚银针针尖沿着血脉节点涌入体内,跟着又是一股寒流涌入,随后十枚金针,交替着冷热气劲,不停的涌入身体,这些交织在一起的气劲,很快就盘旋着深入元轮,绕了一圈,随后又深入了龙脊,在龙脊之内又绕了一圈,这才重新回归十枚银针之上。

    自然,整个过程,医痴高明的手不停的在金针之上轻轻点打,将神元借助金针探入谢青云的体内。

    当所有气劲重新回到银针之后,医痴高明这便把所有的银针从谢青云身上取了出来,他的面色却不似陈药师那般蹙着眉头,反倒是喜上眉梢,不过谢青云听刀胜说过,这厮瞧病时喜上眉梢,多半是因为病症复杂,若是轻而易举就能治好的,他定会失望,反倒会蹙起眉头唉声叹气。

    果然,高明取回银针之后,笑道:“这病确是古怪,你那元轮之内还有大成药王的灵气,更是古怪,你元轮应当是异变的吧,现在瞧起来,竟能够吞噬这大成药王的灵气,储纳起来,将来说不得还会异变一回。”

    “什么?”谢青云听到此处,忍不住面色一惊。

    就连姜羽也跟着问道:“此话当真?”

    谢青云面色惊讶,又两层之意,一是这高明一下子就能瞧出这许多,除了元轮中储纳了大成药王的灵气之外,他还能看出自己元轮是异变的,显然姜羽之前并未和高明提过,这一点当初只有武仙东门不.乐直接瞧了出来,武圣都没法知道他的元轮是经过异变的,这高明竟然通过银针就探查了出来,确是不愧为医痴。

    而另一层。自是高明所说,将来还有可能异变之谈。

    对于姜羽。他的惊讶只是后面这一层,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个元轮胜过常态的。小武体祁风,依照这高明的说法,再次异变的话,姜羽很自然的想到,谢青云的元轮有可能从普通的青绿色异变到褐色的小武体。

    高明在火头军见过许多次姜羽惊讶,早已经习惯,如今见谢青云也为自己的诊断惊讶,反倒十分得意,这小子方才三番四次让自己吃瘪。总算有让他佩服自己的时候了。

    当下,高明故意不去理会谢青云,而是面对姜羽说道:“自然是真,不过异变未必会成为小武体,这元轮异变的方向,有可能是在不同于普通人的方面异化出特别的能力,譬如你们以前的那位王羲,身法比寻常人凌厉的多。还有古书中记载的异变者,有些是力大无穷。有些是天赋异斌,任何武技一学就会,还有些除了体魄远胜过寻常武者之外,便没有其他了。”

    谢青云听到此处。这便接话道:“高前辈说得甚是,我便是异变之后,体魄强健过他人。并未得到任何能力。”

    高明摇头道:“错了,你的能力就是第二次异变。哪怕这第二次异变之后,也只是增强体魄。可你增了双倍的体魄,将来的武道之途又有多强,可想而知。”

    谢青云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第二次异变,他只希望等那人书醒过来之后,好问问他所有这些年发生的关于他元轮的事情,听那人书所讲,总会比任何医道中人探查出来的更真。

    不过听高明这么说,谢青云心中还是很痛快的,忍不住就想自己将来横扫天下的感觉,不过这想法在此刻也只是一瞬间从脑中划过,正要说话,就听姜羽问道:“那战力全失可有法子医治?”

    姜羽这般问,自是因为高明说谢青云元轮还能异变一次的缘故,因此他想到了或许谢青云战力全失,正是因为他的元轮酝酿第二次异变,而将龙脊中的灵元封印的缘故。只想着或许当谢青云第二次异变之后,封印的灵元自然而解,好似他第一次异变之前,元轮全无,就和不能习武之人一般。

    对于医道相关之事,高明向来聪敏之极,听姜羽一问,就猜到姜羽想的是什么,当下摇头道:“我也说不准,这战力消失虽然古怪,可看起来一点都不难,只要破开那封印就行了,但封印在何处,我也无法探寻,方才是我最强的十针了,它们都寻找不出,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让这小子继续吞那麒麟果,在吞那兽王内丹,他的元轮前景不可限量,虽然吞下这两枚丹药,依然不能破开封印,但那些灵气储纳在他的元轮之中,总会有用,一旦爆发开来,冲破龙脊只是小事,说不得境界会连番增长。不过想要不因此而爆体,以后来了火头军,就得呆在我身边,我随时可以看护着这小子。”

    “也就是你也没法子治咯。”谢青云笑嘻嘻的挤兑了医痴高明一句,说起来这高明只是展示了一番他的医道神奇,他能看出的一切,可这些虽然厉害,但却无助于他寻找到医治谢青云的办法。

    高明被谢青云一挤兑,却是眉头大皱,面色大急道:“我治不好的,他们也治不好。”

    谢青云见他如此,哈哈大笑,随即拱手抱拳道:“弟子说笑,前辈能为弟子前来此地,弟子自是感激不尽,前辈医术也是让弟子开了眼了,以后有机会去火头军,咱们再见。”

    这番话倒是真诚之言,对医痴高明的医道,谢青云确是十分佩服,虽喜欢和这有趣的前辈插科打诨,但要告别时,自然得诚意道谢。

    那高明见谢青云忽然这般说,反倒不好意思了,只挥了挥手道:“哪里话,你要来火头军,让我探究你灵觉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谢青云听后,又是哈哈一笑道:“那可未必,我灵觉可宝贵了,你帮我看病可换不来,以后再有其他事情,你若帮了我,才让你探究我这神奇的灵觉。”

    姜羽见高明还要说话,也跟着言道:“多谢高兄,还请高兄在这里多待些时日,待我和乘舟回灭兽城,吞了那几枚丹药回来,再与你一起回火头军。”

    高明见姜羽说话,这便不再多言,他知道姜羽绝不会放过谢青云,让他去其他势力的,只要谢青云来了火头军,一切便好说了,总有机会探究谢青云灵觉的,心中想着自己的打算,嘴上只说了句:“行,统领请便。”

    谢青云再次拱手,这便长身而起,跟着姜羽出了这木屋,大踏步的向飞舟行去,口中一边言道:“医痴前辈确是让人敬服,原先说的三天,这半天不到,就做出了最好的诊断。”

    “你小子,倒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连高明都没有把握确信你战力能够全复。”姜羽忍不住说道。

    “大统领都说过,我这灵元不过封印罢了,总有机会打开,将来不行,就去天宗求武仙,想来总有法子。”谢青云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这一次,却要多些大统领了。”

    “谢我什么,在医药阁,你都统统谢过了。”姜羽有些不解。

    “原本我未必需要麒麟果和兽王内丹的,若是吃下他们,元轮中的灵气多半会增长更多,而大统领却要用相当的宝贝和其他几位统领换取,这样的付出,就相当于大统领为了提升我的战力,花了大代价为我购来了那麒麟果和荒兽内丹,虽然暂时没有用处,但高明前辈方才也提到了,早先大统领也说过,储纳在元轮中,总会有极大之用的。”

    “你小子倒是把账目算得如此明白。”姜羽凝眉一笑,道:“你的天赋绝世罕见,这等天才来我火头军,我自当用最好的法子助你成长,若是不这般去做,便等于废了你,我想你去了其他势力,他们几位也会一般待你,只不过他们所瞧见的你的天赋,未必由我瞧见的这般多,怕是你自己对自己的了解也未必有我多。”

    “所以才要多些大统领,好马也需识马之人。”谢青云拱手敬道。

    至于姜羽所说自己了解的自己未必有他多,谢青云只是心中一笑罢了,他身上天赋秘密太多,这天下除了他自己,怕还没有人知道个全部,只等他再见到聂石、紫婴师娘时,才会把所有的一切告之他们吧。

    两人说着话,很快上了飞舟,依然是来时的速度,不过谢青云却发现飞舟似乎没有按照原来的路飞行,虽然在这附近他全然不知方向,但这一起来,只行了一会就转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谢青云自能察觉到有些不同。

    “大统领,这是去哪儿?”当下,谢青云便直言去问。

    “打架,让你见识见识。”姜羽言道。

    “什么?”谢青云有些不信,虽然是反问,但面上却是堆满了笑容:“我能试试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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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波波

    姜羽听谢青云这般说,只是微微一笑,道:“你若想试试也行,不过一试的话,怕是就要被打死了,他们大多都有准武圣之战力,甚至有些刻意越境挑战武圣,你便是战力全盛时也动不了他们一人,何况眼下战力全无之时,一旁瞧着就是。”

    谢青云还有些不甘心,道:“没有小喽啰要对付么?”

    姜羽摇头道:“没有。”

    “噢……”谢青云面色有些失落,原以为和战神并肩作战,那可是威风之事,只可惜自己战力全失,如若不然,推山那一式用出来,兽将时的牛角二都要被打碎半边身子,准兽将的牛角二更是直接爆碎成了粉末,姜羽口中的准武圣定然是吃不住的。

    若是战力仍在,谢青云不打算在姜羽面前隐藏什么战力,统帅了解了自己的战力,才能够依据自己的战力,和其他兵将组成最合适的战阵,这一点很早以前老聂就说过,在火头军,每一名兵将的战力极限,统帅都知道,若有人隐瞒也只是某种私斗时的武技,没有人会故意将自身战力顶峰隐藏起来,这般不只是坑了同袍兄弟,也是坑了自己,当同一战阵中的袍泽不清楚你的战力极限时,阵战的打法就会受到影响,不知何时该朝哪里移动身形,不知何时该替你挡下敌人的一击,如此默契全无,自无法发挥战阵的最强威力,这一点若是放在寻常武者小队,还好说一些,放在军中。不只是火头军,其他几大军中。也都会有极大的影响。

    不过眼下,谢青云就算是想不隐藏也不行了。他已经没有了这等战力,自然依谢青云的性子,可不会在战力消失之后,就对姜羽言明自己全盛时能够做到如何如何,在他看来,便是实话,说出来也没有意思,像是炫耀,更像是吹嘘。自幼听父亲说的书中,那些个英雄大侠们,都不会这样吹嘘。

    虽然不能和姜羽并肩作战,但谢青云很快就振奋起来,和亲眼见到战神姜羽与人斗战搏杀,那自是天大的好事,就算姜羽的武技打起来快到极致,让自己无从去学,但只需一饱眼福。也都算是大开眼界的痛快之事。

    至于姜羽为何要打架,为何又忽然要在这回灭兽营的途中去打架,谢青云不打算去问,姜羽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且谢青云此刻猜想,或许战神姜羽早就知道那医痴高明为自己诊治只需半天不到的时间,所以对灭兽营的其他武圣说要三天归来。当是早就打算好了,利用剩下的这两天半。去寻人打架斗战。

    当然谢青云觉着,姜羽这时候寻人搏杀。其目的应当和自己的战力全失的怪症有关,否则的话,延后几日在去打架,也没有什么关系。

    姜羽见谢青云先是失落,复又兴奋,此后便不再言语,着实有些奇怪,当下就反问道:“为何又笑?你不好奇我为何这时候去打架么?”

    谢青云摇头:“打架自有统领打架的因由,以我听来的战神姜羽的为人,做事绝不会毫无分寸,你说要打,那定是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了。”

    谢青云说着话,又是一笑,道:“至于要笑,当然是因为能瞧见战神与人斗战的景象,谁都会笑。”

    姜羽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又扬了扬眉毛道:“王羲说你小子好武勤学,果然不假,只可惜这次你要失望了,以你的眼力,只看我与人搏杀,根本学不到什么,况且对方对你来说是准武圣,是强大的存在,但是对于我来说,可能很快就能结束一场斗战,所以你即便真能瞧出一些招法,也来不及感悟,就没了。”

    谢青云嘿嘿一笑,摇头道:“大统领误会了,我知道学不来,以后去了火头军,若是大统领愿意点拨,弟子自然有许多可以学的,这次看大统领搏杀,弟子只是为能一见而笑,你想啊,这武国之内,有几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能够亲眼瞧见战神和人打架的,这般好看的、痛快的斗战,让我瞧见,我这可不是幸运之极么?”

    “嗯?”姜羽听了,哑然失笑,他原本说的这些,以为谢青云也同样是这般去想的,任何时候,在他心中,谢青云虽然不算是武痴,但也偏向于这一类性子,自然这些都是从王羲处听来的谢青云的一些言行,姜羽自己判断的。

    可姜羽却没想到,谢青云要看自己打架,纯粹就是为了好看的,所以才一下子有些懵,只是不过几个呼吸,姜羽便就哑然失笑,只因为他才想起来,这谢青云到底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应当还有许多孩子气,再说寻常武者,便是成年人,瞧见自己和人斗战,也都会驻足欣赏,哪怕看不透半分招法,也会觉着精彩,更何况谢青云这样的少年人,自是喜欢凑这等热闹的。

    姜羽方才不过是把谢青云想成了另一类人,才会忽略了谢青云的少年心性,如今霍然明了,自然要笑。

    “好,这两日时间,就让你见识见识,学不到半点也不打紧,总算亲身感受一下这武道一途远无止境的滋味,就好似当年我看天宗师父施展武技时一般,虽然早就知道天外有天,可亲眼所见时,心中还是震撼至极,从此便更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武技了。”姜羽在谢青云面前,丝毫不吝惜说出自己的习武经历和心态经验,只希望谢青云能够成长得更好。

    谢青云能得姜羽这番言辞指点,自然知道姜羽对自己有多么的看重,心下感激,口中只道:“弟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并没有再去拱手道谢什么的,如今已经算是火头军的一员,且和姜羽之间还有聂石、王羲两层关系。他再要去道谢,便显得有些生分了。一切好处心中记得便是。

    “哈哈,很快。”姜羽笑道:“瞧着窗外。这一路景色就有得你巧,整个武国你去过的地方可是少之又少的,除了灭兽营,怕只有巨鱼宗那个岛还算有点意思吧。”

    谢青云一边应答,一边转身去看舷窗之外,姜羽似是有意稍稍降低了一些速度,好让下谢青云瞧清外间的景象,事实上,六识中除了灵觉。其他五识都会随着修为提高而提升,武圣驾驭武圣飞舟,即便速度极快,也能够看清舟外事物,这艘飞舟达到了武仙飞舟的速度,但姜羽六识都是胜过同境之人,在飞舟没有提升到真正的极速时,他是能够看清外间事物的,而此刻他将飞舟的速度降低到了。三变顶尖武师勉强能够看清楚的速度,也是有意试探一下谢青云的五识到了什么地步,灵觉又到了何等境界。

    武者看景象,即便是用眼睛。灵觉也会下意识的辅助用上,所以姜羽这般法子,也同样能够大概断出谢青云的灵觉到了什么境地。

    “真漂亮。这是哪儿?”谢青云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没想到方才和姜羽说了这么一会子话。飞舟之下的景象就完全的变了。

    在姜羽面前,谢青云并没有任何的隐瞒。能看到什么都会直说,此时舷窗之外,是一片荒芜的大漠,黄沙像是凝固了一般,结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眼下除了烈日的招摇,就只有黄色的沙海,只是偶尔沙海之中会弹出不同生命的小脑袋,有些像是蛇,有些像是鼠,谢青云无法判断这些生命是已经感染了荒兽血的荒兽,还是仍旧保存本身血脉的寻常沙漠兽类。

    谢青云自幼便在白龙镇长大,周围都是山岭,到了灭兽城,也是山岭将其环绕,这见到这般开阔的地域,还真是头一回,即便早在杂记游武一类的书中见识过,但此刻亲眼去看,同样将他的心灵震撼的无以复加,见这样的沙漠之海,让谢青云有了,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的感觉。

    “瞧见什么了?”姜羽忽然开口问道。

    “沙海,一片沙海,还有一些小生命。”谢青云兴奋的应答。

    姜羽点头,跟着说道:“还有呢,前方五十丈处的地下,你能感应的到么?”

    “嗯?”谢青云早知姜羽在考他的灵觉,不过直接这般问某个具体的位置,却是他没有想到的,见这等境象,只觉着那沙漠地下或许藏着什么宝贝也不一定。

    无论是一些杂记之中,还是父亲说的故事里,藏宝地不是在山谷,就是在沙漠地下,这两处出现的最多,谢青云自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些,当下脱口而出道:“是来寻宝的么,那下面又什么?”

    嘴上说着,灵觉也尽力探到了最远,最深之地,只是这一探,便发现这沙漠之广,给自己造成了一种错觉,觉着范围不大的地方,其实却是极大无比,灵觉根本覆盖不了,只好缩小范围,定在了五十丈左右,向地下延伸。

    这一进入,霍然发觉到沙漠十五丈之下,竟有一处空洞,此洞好似有坚韧的石壁组成,竟然能将四周围的沙子的压力全然抵住,足见那石壁的材质有多么强韧,应当是上好的灵材,用来打造灵兵定然不错。

    心中想着,嘴上也应道:“大统领,那沙漠之下似有石洞一处,范围无法明了,只是隐约能够探查出来。”

    “好,你这等修为,灵觉能够探出沙下的石洞,已经十分难得了。”姜羽笑着言道:“你猜那石洞中有什么?”

    “宝贝?”谢青云又开启了方才那探宝之旅的念头,不过马上他就否定了,跟着道:“莫非大统领要揍的准武圣就在那沙漠下的洞穴之内?”

    姜羽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你学不来我的武技,却未必不能从此人身上寻到些经验,我会让他先出个三十招,在制服他,这人武技十分特别,你瞧过之后,见识广了,以后再遇见类似的奇怪武技,应付起来也不会太仓促。”

    “这下可痛快了。”谢青云眉花眼笑,满面期待。

    很快姜羽就将飞舟悬停在了那石洞上的沙漠上空,距离地面不足五丈:“你先下去。把这厮引出来。”

    谢青云点头,开了飞舟舱门。一落而下,灵觉肆无忌惮的探入石洞之内。到处搜寻其中是否有人,这般行为显然是在挑衅。

    此处和放在在飞舟之上全然不同,这般灵觉探入,谢青云很快就找到了石洞中的人,一个浑身漆黑的家伙,和那石洞中的黑暗一模一样的黑,似是浑身**,身体油滑的就这般攀附在石壁之上,瞧这姿态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个壁虎。

    谢青云才不管那许多,灵觉直接去探对方气机,这便发现和姜羽大统领之前所说的完全一样,这人的修为过了三变武师,但没有达到武圣之境。

    谢青云的灵觉本身是探不出这么高修为之人的具体境界的,只能大概知道对方比自己的修为强上许多,可他早先接触过好几位准武圣,对于准武圣的气机强弱有一个大概的感受,加上姜羽提前都说过今日要打架之人都是准武圣修为。因此谢青云一印证,就确信了下面这个黑咕隆咚的家伙,就是个准武圣。

    很显然,自己在探这油滑之人气机的时候。对方的灵觉也探了出来,当然谢青云是没法阻止的,自己这二变武师的气机也当会被对方探了去。若是再细腻一些,灵觉探入他龙脊之内。就会发现他的灵元被封印了,如今战力只有准武者。

    “什么人。竟来这里捣乱,留下心肝脾肺肾,便饶你不死。”那黑色油滑之人忽然从石洞中蹿出,直接穿过数丈黄沙,跳了出来,站在了谢青云的面前。

    那速度之快,确是令谢青云啧啧称奇,只因为石洞和黄沙之间是一方坚韧的石壁,可这人出来的时候,谢青云根本没看清他有什么动作,穿透了那厚重的石壁,显然石壁本身应当有某处机关,才会让这黑人这般穿透,可速度太快,让谢青云无法感知。

    谢青云见到这人的形容,当然明白对方虽是人族,却绝不是轩辕人族了,比起见过的翼人族小粽子、花放、洛申到和洛枚要奇怪的多,奇怪之余,也让谢青云心中想笑只因对方一张精瘦的身体之上,却长着一个圆圆的脑袋,脑袋上满,两个圆眼睛,一个肉鼻子,最好玩的就是嘴巴,两圈红香肠挂在上面组成了一个环形,这等奇怪的形容放在轩辕人族之内,确是像唱戏中的丑角一般,十分有趣。

    心中笑,面上也自然流露,反正有姜羽大统领坐镇,谢青云也感受了一回有峙无恐的滋味。

    “笑什么笑。”黑色油滑之人尖声尖气的说道:“快点交出心肝脾肺肾,莫让我来挖,我挖了,你就死了。”

    “我挖我也要死,你这人说话稀奇古怪,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沙漠地下?”谢青云笑嘻嘻的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么,你们人族……”话到一半,这圆脑袋黑人像是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般,又改口道:“你们轩辕人族就这般高高在上,瞧不上我们少数人族么,我乃夜游人族,自然生活在地下……”

    “噢,对……”谢青云恍然大悟,听这人一说,猛然想起曾经在某本杂记上见过夜游人的记录,都是这般生活在地下,有着能够穿土过沙的天赋,只是没听说过他们要吃人的五脏。

    “对你个屁,快点拿来心肝脾肺肾。”夜游人怒道:“我可是**大元帅,你惹了我,可要承担得起后果。”

    “我给了你心肝脾肺肾,我就要死了,见到你后果就这么严重了,还怕什么其他的后果。”谢青云觉着这人虽然凶恶,但灵智似乎比较单纯,这便故意逗弄于他,道:“你刚才说我自己挖下来,我就不会死,这是什么道理。”

    “蠢啊!”**大元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都不知,还是武者么,你自己挖的话,可以挖下一颗心,然后立即吃下一枚或者几枚丹药,让心再度重新生长,如此一来,一步步挖下五脏,有丹药吃下,也未必会死,你的修为是二变武师,中品气血丹二十枚足以。”

    谢青云听了,当下奇怪道:“那你挖了,还不是一样可以吃丹药?”

    “我和你说。我性格非常残暴的,现在是我性格很好的时候。才让你自己挖,一旦你得罪了我。让我生气了,那我挖起来可快到了极致,你来不及吃丹药,五脏就被我掏空了,几个呼吸之内,你就要死掉。”**先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说到最后又做了个死的动作,伸了伸舌头,像是威胁谢青云一般。

    谢青云越瞧这厮就越觉着好玩。忽然想起这等性子,却有些妖灵族的味道,据说一些妖灵族刚修成人形,常年在深山之中,虽然要吃人,但性子却是单纯之极,只是没想到夜游人也会如此,或者只是这**一人如此单纯罢了,也不知姜羽大统领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有趣的家伙。

    “你又笑个屁啊。快点啊,莫要惹我**大元帅生气!”圆头圆脑精瘦身体的**再次大呼小叫起来,他声音尖锐,和他的性子比起来。却是一点也不有趣了。

    “**大元帅这般厉害,我倒要见识见识惹怒了你又会如何。”未等谢青云应话,火头军大统领姜羽从飞舟之中飘然而下。立在了黑人**的面前。

    “你是什么东西?”**忽然见到姜羽出现,怪声怪气的尖叫道。一双圆滚滚的亮眼睛,上下打量着姜羽。那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三十年前咱们见过。”姜羽微微一笑,就这般看着黑人**。

    “啊……”那**大叫一声,跟着又是一声:“啊!”随后便是连续的“啊,啊,啊,啊,啊!”

    “你,你是……你是抢我宝贝的混蛋,快点把宝贝还给我!”**顿时满面怒容,只是在谢青云看来这厮愤怒时,配合他那张香肠圆嘴,在这全黑的脸上,也是十分的逗乐。

    不过这一次,**叫嚷过后,却是真的愤怒了,整个人猱身扑向了姜羽,姜羽冲谢青云微微一点头,也跟着冲了过去,这点头自然是示意谢青云好好看着。

    那**和姜羽一接触,便化作谢青云早先感觉中一把,像是一条壁虎,将这姜羽的身体当成了一根粗壮的树木,整个身体绕着姜羽贴身游动起来,这一边游动,一双手掌一边疯狂的拍击姜羽的身体,嘭嘭嘭声不绝于耳。

    谢青云听得十分清楚,也能感受出这等打法,**用了多重的力道,力道之外,最奇特的还是**的壁虎般的身法,看起来极为难缠,姜羽怎么甩也甩不脱。

    谢青云自然明白,姜羽这般甩动就只是寻常三变武师对付这样古怪身法的法子,却是根本没办法,想来若是寻常三变武师,被这**拍击这许多下,还没甩开的话,已经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筋骨肌肉也都要被拍成粉了。

    如此这般,足足十五招过去,那**发现姜羽一点事都没有,忽然张开了他那张香肠口,口中原本和人族一般的普通牙齿忽然间生长了出来,变得尖锐,一口利齿,张着就朝姜羽身体各处猛然咬下。

    谢青云看得真切,只觉着一身冷汗,那牙齿忽然化尖不说,只说这咬法,看似撒泼一般的咬人,但其中那壁虎般身体的抖动,却让**的咬合变得极为难躲,每一下抖动,都能让他换一个方位,狠狠的咬向姜羽。

    很显然,若是姜羽的身体没有任何防备,或是只有三变武师的抵御之能,如此咬将下去,定然会每一下都被撕掉一大块肉,这般撕不了多久,人就要一命呜呼了。

    不过马上,谢青云就看到了这等咬法更为可怕之处,那夜游人**的舌头之上竟随着他牙齿的不断咬合,喷出黑色的液体,这液体一触碰姜羽的衣服就发出兹兹之声,显然像是巨毒腐蚀衣物一般,而结果确是巨毒,瞬间就将姜羽的一身武袍给烧得到处都是洞眼,只不过姜羽武袍之内一身软甲,却让这腐蚀的毒液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般堪堪又打了十五招,姜羽基本上没有怎么动,靠得就是一身的灵甲,和武圣的体魄,将这夜游人所有的攻击都抵御在外,当然谢青云明白姜羽是为了让自己看清了解和见识夜游人**的奇怪打法,多一些经验,否则也不会烧毁了一身武袍了。

    “你……”**第三十一招还要攻击时。却见姜羽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当即整个身体弓成了一张弯月。向后猛然一弹,就直接倒射入那沙漠之中。

    谢青云反应极快。立即知道这厮要逃,想到他能够穿沙过土,就下意识的动身去拦截,自然他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这夜游人**,可却没想到,**的身体刚刚摔向沙土,就要触碰到地面黄沙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直接拎了起来。

    这夜游人的速度之快,快得让谢青云看起来眼花缭乱。而姜羽的速度之快,快得谢青云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得身,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夜游人的身旁,就这般活捉了夜游人。

    “你……”夜游人**再次大惊:“我想起来了,三十年前我就不是你的对手,如今更打不过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姜羽微微一笑:“抢宝贝,三十年前抢了你一件宝贝,我知道十年前你得了一把雷风刀。三化灵宝,你的修为暂时用不上,就算你成了武圣,你也不是用刀的。不若给了我吧。”

    “你这混蛋,你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太可恶了。这不是欺负人么,我要去告你。让皇上陆什么的,把你捉了去。”夜游人**大眼睛不停的转动。口中却说得委屈之极。

    他那转眼球看得谢青云眉花眼笑的,只觉着这厮有趣到了极致,这般神色,傻子都能猜出他在想办法脱身,口中的胡言乱语是在分散敌人注意力罢了。

    “你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心肝脾肺肾,我这是为民除害,到了皇上哪儿,你也说不过理去,到时候要处置的怕是你吧。”姜羽也像是有意逗他一般,反驳道。

    “你!你太可恶了!”夜游人**见姜羽丝毫不分神,一边和自己对峙,那张拎着他的手,丝毫也不送劲。

    “快些将宝贝交出来,可免你一死,也不去皇上那儿告你御状。”姜羽生意提高了些。

    “好好,我这就去拿,在我那地洞之内。”夜游人**忽然态度大变,连声讨饶,眉眼之间还真是带着谄媚滑稽的笑容。

    “胡说八道,那东西就在你随身的乾坤木中,我懒得去夺你的乾坤木,破你的印记,你自己取来,要不我抢了你整根乾坤木,怕是里面的灵宝匠器丹药什么的都要归我了。”姜羽轻描淡写的说道,面上尽是微笑。

    “混蛋!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不可能,谁背叛了我!”夜游人**听了姜羽的话,一时间像是要崩溃了一般:“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只有我自己知道雷风刀在我乾坤木中,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忘了么,三十年前我来抢你丹药的时候,也是在你乾坤木中搜出来的。”姜羽摇头笑道:“行了,莫要啰唣了,雷风刀奉上,绕你不死,否则连你的地洞一齐给你炸了。那刀你也无用,送了我,便算是买下自己一条命,很划算的,你若是去城镇之中,卖了,也卖不到一条命的价格。”

    一番糊弄,那夜游人**竟然像是信了一般,搬起指头算了算,点头道:“你说得有理,这刀卖了也不值我一命的价,我的命可是最为宝贵之物,还是我划算。”

    说过这话,夜游人**手中就多了一把大刀,此刀只看外观就能感觉到其气势威猛,其上雷纹交织,不用问,也知道是一把好刀,不过谢青云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姜羽就接过那把刀,放入了自己的乾坤木中,跟着随手一丢,夜游人**便摔倒了在了沙地之上。

    这厮倒是不着急走了,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道:“买卖都做了,还这般不客气,人家买买不成的仁义都还在,你这买卖成了仁义还不在了,真是岂有此理。”

    姜羽哈哈一笑,拱手道:“多有得罪,还请自便,我这就告辞。”

    说着话,一个起落,就到了飞舟之下,再一跃,就上了飞舟,谢青云自然不多停留,看了眼滑稽的**,也跟着上了飞舟。

    那夜游人**,还挥了挥手,傻乎乎的道:“下回有好买卖再来啊。”随后,目送那飞舟。消失在目光之中,这才摇头晃脑的一下子扎入了黄沙之中。重新回到他那黑暗的地洞之内。

    飞舟之上,谢青云也不矫情了。他好奇之极,当下就问道:“这夜游人都是这般憨厚到傻么,**是谁,大统领好像对他很熟悉的模样,既然早知道他有这雷风刀,为何现在才来抢夺?”

    谢青云一口气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全都问到了关键所在。

    姜羽一边驾驭飞舟一边道:“夜游人大多聪敏,这**出身时脑子受了震荡,才会如此。他父母是夜游人一个部落的叛徒,带着他就生活在这片黄沙之地,打劫路人,抢夺心肝脾肺肾来吃,只因为他父母练了一身邪功,百年前我亲自除去了他父母这对恶人,**当时还小,见他如此憨傻便留了他一命。”

    “那他平日不会遇见其他人,截杀了对方。抢了人家的心肝脾肺肾吃?”谢青云又问。

    “抢不到,这黄沙之地有我火头军的人在,一直盯着他的。”姜羽认真道:“此事说与你听也无妨,我留着这**。除了他可怜之外,更是因为这厮有一个奇特的本事,对这片沙漠之下。所有武圣之上的灵宝有着特别的敏锐,能够循着自己的感觉。找到各种无主灵宝,这样的本事。应当和匠师一类相关,只是我请过陆角来探查他的身体,丝毫找不到因由。”

    谢青云恍然道:“所以大统领安排了人在附近,也是监视他不能掠夺其他人的心肝脾肺肾,同样也是监视他如何寻到那无主的灵宝,若是有用,便抢了过来。”

    姜羽点头道:“正是如此,这沙漠之广,莫说武国,便是东州九国所有武圣合力,也都寻不足其九牛一毛的地方,只有这厮才有这个本事,每四五年,这厮都会寻到一个特别的灵宝,若是对我火头军无用,便由得他自己个收着,这厮记忆力有些问题,每次被我火头军安插在附近的兵卒阻碍了他吃人心,下一回他又忘记了,还以为自己一直能够吃到许多人的心肝脾肺肾,这习惯也是跟他父母养成的,他自己倒是没有习练什么邪功,那牙齿尖锐的本事,并非夜游人的,是他与生俱来的,夜游人的天赋在于穿土过沙,以及壁虎一般爬行的攻击方式。”

    姜羽一口气解释了许多,谢青云总算全都清楚了这**的来历,这雷风刀的来历,不等他再问,姜羽索性又道:“雷风刀是给曲风的,他为你贡献出了极隐针,我答应给他好处,这雷风刀在合适不过,他如今用的烈风刀,只是一化灵宝,我这雷风刀,和他烈风刀十分相像,却是三化灵宝,他得了自然不必极隐针差。”

    “早先我就知道**得了雷风刀,不过并没有打算白送给曲风,只留着万一有事请曲风相助时,拿出此刀,确是在合适不过。”姜羽解释道:“你当明了,若是没有事情,白送对方,反倒会引起怀疑,我有所图谋,等到有事时送,一切都会自如。”

    “弟子明白。”谢青云连连点头,若是对待兄弟,得到兄弟可用之宝,自当送上,但各大统领之间的关系,却并非兄弟这般简单,虽然若是合力对敌,每个人都会尽全力拼斗,可其余时候,各自也要为各自势力争取最大的好处,相互之间也都有着一些算计。

    “嗯,下一个,去山岭之间,景色倒是你常见的了。”姜羽道:“这一次要行得较远,在西部边陲,你可以自行打坐修心。”

    谢青云灵元已经封印,自无法修习武道,却可以在心神中习练武技,这一次时间长久一些,姜羽便建议他如此。

    谢青云点了点头,这便盘膝坐下,心中开始模拟方才夜游人**的打法,若是自己面对**,将会如何应对。

    至于下一个地方,要面对谁,是不是又要抢一个宝贝给另外几位统领之一,谢青云没去问,一会到了便能够知道,虽然好奇,但是好奇之下,见了才知,更有惊喜感,也会更刺激,先一步问了,反倒没什么意思了。

    如此这般,飞舟一路向西,直到傍晚时分,才进入了一片深山之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飞舟之外掠过崇山峻岭,又过了半刻钟,飞舟速度慢慢减了下来,最终悬停在了一处山谷之中,距离地面只有三丈。

    “山谷中人十分残暴,你要小心。”姜羽少有的郑重提醒了一句,这便开了飞舟的舱门,一跃而下,谢青云自是不怕,也跟着跃下,口中却是含了两枚气血丹,只准备遇见危险,施展出三重身法,拼了浑身流血也要躲开。

    这一落下,就见一团黑影,猛冲了过来,隆隆的踏地之声,震撤人心,那黑影声势虽然惊人,速度确并不如何快,这一冲至的瞬间,姜羽拦在了谢青云身前,单手捉住黑影头上的独角,道:“行了,白犀,你的内丹玲珑铠练成了吧,我来收了。”

    这时候谢青云才看清楚,冲过来的家伙是一头牛,独角犀牛,姜羽虽然叫他白犀,可通体却是墨绿色的,也不知道为何唤作一个白字。

    “放你娘个臭狗屁,姜羽!”那白犀口吐人言,跟着浑身抖动,谢青云亲眼看着他的身体幻化,眨眼间变作一个半跪的大汉,却是通体白色,这一下谢青云才知道他为何叫做白犀了。

    “这位是妖灵族的么?”谢青云曾见过师娘紫婴的变化,又听姜羽说什么内丹玲珑铠,和内丹有关,此人又能从兽类化作人形,想来也只有是那妖灵族了。

    白犀虽然化作人形,可头上的角却没有收回去,依然被姜羽单手捉着,动弹不得,听谢青云这般问,当下咆哮道:“哪里来的毛孩,敢来你白爷爷的地盘撒野,待我脱困,定让你知道白爷爷的厉害。”

    “已经知道了。”谢青云大量了一番白犀,笑嘻嘻的说道,这话意思是说,这位白爷爷果然厉害,厉害得只能跪在地上,无法动弹。

    论辩才,论吵架,谢青云又怕过谁。

    那白犀自然听得明白谢青云的话意,原本就大怒,现下更是怒了,发了狂一般左右挣扎,却还是动弹不了一点,却听姜羽道:“再用力,你的角断了可别怪我。”

    这话果然有效,白犀一听,顿时再不去动,只是满目怒火的看着姜羽,又看向谢青云,一脸的愤懑。

    “快些教出来,内丹玲珑铠,要不你的命就没有了,能留你性命到今日,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姜羽冷言说道,对于这白犀,他再没有了方才对那**的笑意。

    谢青云听的出来,这白犀当年定然是做过什么对人族极为不利的恶事,如今应当是被困在这山谷之内。

    “罢了罢了,老白就这般苟且活着,待下一枚玲珑铠练出来,老白我也要突破武圣之境,到时定要和你大战一场,一出这百年的怒气……”(未完待续。。)

    ps:  今日完毕,多谢诸位

第四百七十三章 割鹿刀

    “正有此意,随时等你来战。”姜羽冷声道:“若你能胜,便可任由你去,若是不能,这一枚玲珑铠耗你百年时光,你这一生不练足十枚,又如何赎得过你犯下的大罪。”

    白犀的脾气仍旧是暴躁之极,此刻远不是姜羽的对手,却还是毫无顾忌的大声怒骂,似是全不担心姜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放你娘的屁,那是武国定的罪,老子不承认,老白我杀的是仇人,杀了那厮之后,我已经脱了,就你多事,捉了我来,亏我大哥对你如此,忘恩负义。”

    “若非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姜羽言道:“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将你擒来此处,你早已被隐狼司捉去,处以极刑,还有你在这里练那玲珑铠之事么?!”

    “若你不捉我,隐狼司哪里捉得到我!”白犀怒声争辩:“少他娘的装什么好人。”

    姜羽摇了摇头,冷声道:“冥顽不灵,千年十枚,还有九百年。”话音才落,便伸手一挥,谢青云感觉到了一股神元的波动,紧跟着一枚晶莹透亮的珠子就从这白犀的体内飞了出来,显然是以神元探入这白犀的体内,将他藏于身体中的珠子取了出来,谢青云自能猜出这透亮的珠子当是那玲珑铠了,只是玲珑却是玲珑了,可丝毫瞧不出有丁点的铠甲模样。

    那白犀见玲珑铠就这般被姜羽轻易的夺走,也只能怒目,却是毫无办法。

    “走了!”姜羽再不理会白犀。当下提起白犀脑袋上的独角,将他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随后随手一用力,直接将白犀给甩出了百丈之外。

    白犀人还在空中的时候。姜羽就带着谢青云登向飞舟。

    那白犀一边狂吼拼尽全力,好让自己向后的力道减弱,这刚一落地,便就发狂一般冲击了过来,他想要先撞死谢青云这个不认识的少年再说,凡事姜羽带来的人,定然都是仇人,杀一个是一个。

    只可惜他被甩出太远,速度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等他冲到原地的时候,那飞舟却是好似要逗弄他一般,刚刚好起飞,白犀只能在飞舟之下,仰着扭头,愤而咆哮,却是一丝办法也没有。

    飞舟飞了不久,姜羽没有等谢青云来问。就说道:“可有好奇那珠子的用途?”

    “玲珑铠自当是铠甲之用,早先听大统领提起过内丹玲珑铠,如今见这珠子这般小巧,想来应当是护内丹所用。只是不知如何护法,且内丹只有荒兽与妖灵才有,不知道大统领要将此铠甲赠与谁。是夺了那**的雷风刀,却要还给他一枚内丹玲珑铠么。瞧起来这内丹玲珑铠对于人族全无用处,可对于妖灵一族。用处当比雷风刀更大。”

    姜羽摇头笑道:“此玲珑珠子,一旦入了妖灵或是荒兽体内,他们的神元便能够将其分解为一枚可以拆解的铠甲,裹住内丹,如此与其他生命斗战时,若是对方想要攻击他的内丹,却是难上加难。且这白犀所打造的玲珑铠,是二化武圣灵宝,虽比那雷风刀低上一阶,但对于妖灵族的武圣来说,确是贵重数倍,只因为能够打造内丹玲珑铠的,必须有两个要求,其一有着大成炼宝匠师之能,其二则必须是拥有这天赋神通的妖灵。”

    谢青云自听过紫婴师娘提起过天赋神通,不同的妖灵族都有自己的天赋神通,而某些妖灵的天赋神通却是十分特别,同族之内也极为稀少,听姜羽说起这个,当下就忍不住问道:“这般说来,这白犀的天赋神通是极为个人的,即便他同宗妖灵也没有。”

    姜羽并不知道紫婴的存在,看了眼谢青云,道:“你小子见识果然不少,对妖灵的天赋神通也有所了解。”随后又道:“这白犀的天赋神通正如你所说,不只是他同宗,他爹娘、兄长全都没有,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十分难得,且他武、匠同修,匠师早已是大成之准,武也颇为厉害,到了准武者之境。”

    不等谢青云再问,姜羽这便娓娓而谈:“数千年前,据说妖灵族和人族还能够互通有无,有些妖灵和人族也会联姻,虽然那时已经荒兽横行,但人族和妖灵族还是延续了上古年间,荒兽未降临这天下时,相互的言行。只是到了大约两千年前,荒兽一族一次性释放出许多被成功染血成兽将乃至兽王的妖灵,才导致人族和妖灵族的破裂,事实上,外间所说妖灵族同样会被荒兽血感染不假,但妖灵和寻常兽类不同,有灵智,且有修为,想要被感染还是需要纯血荒兽不停的试过许多法子,才能找到办法的。”

    “从荒兽降临人间时到人族和妖灵族的关系崩裂的两千年前,这之间也有妖灵被兽血感染,然则却都不多,且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直到两千年前纯血兽王们找到了真正感染妖灵的法子,才导致人族连妖灵族也一同视为了洪水猛兽。”

    谢青云点了点头,道:“因咦废食,妖灵族也有许多强大之人,他们被兽血大面积感染,应当更加憎恶荒兽才对,有见识的人都应当联合妖灵中的强者,一齐对付荒兽,甚至相助妖灵族的强者,寻找到化解兽血感染的法子,毕竟妖灵的祖辈也和兽类有着渊源,若是寻到法子,弄不好还能将已经感染的杂血荒兽再感染回来,岂非大善?”

    姜羽听着谢青云的话,忍不住微微一惊,随即点头道:“不错,你很不错,有这样的想法,人族先贤也不是没有试过,可中间经历过三次妖灵族中的兽武者的背叛,乃至天宗的武仙都受到重创,更加剧了人族和妖灵族之间的矛盾,如此一来。再有人想要提出此等观念,必将被各国强者以及武仙所禁止。”

    姜羽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才又说道:“这些都是这天底下从东州到中土、北原等人族领地。和南岭妖灵族之间所发生的事情,都记载在古书之内。不过若干年过去了,有些有识之士,依然会悄然和妖灵来往,和妖灵合力抗击强大的荒兽,对于这一点,武仙们有时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譬如在武国,便有妖灵族人身居六大势力之内。只是知情之人甚少,天宗武仙虽然清楚各国都有这样的妖灵,但具体是谁他们并不知道,也不会有意来探,只要不故意到处宣扬,他们便不会多管。”

    “既然不管,为何不干脆放开来,和妖族中的强者相商,重新恢复曾经的往来?”谢青云问道。

    “妖灵族和人族几次嫌隙。特别是武仙重创的那几次,双方都有巨大的损失,双方的最强者都深深记在心中,无法化解这样的仇恨。但都深明荒兽才是大敌,因为此虽然绝不允许妖灵和人族相互来往,但只要不越过对方的领地。也不会互相为敌。而其中有些越过了领地,只要国家君王开明。又不去宣扬,也就没有人故意说什么。当然咱们武国朝廷也有一股势力极为反对妖灵在人族的存在,东州其他国家大部分都是如此,国君陆武要平衡这些关系,更不会泄露出六大势力之中,谁是妖灵一事了。”

    “我明白了,那白犀一家应当都是身居武国的妖灵一族,且身在六大势力其中之一,为武国对抗荒兽也立过汗马功劳。”

    “正是如此。”姜羽点了点头:“他的爹娘战死沙场,不过却是单打独斗,并没有加入六大势力之中,是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去的,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兄长与我一般年纪,当时也深陷荒兽的兽阵,被我火头军所救,于是便加入了我火头军,从此立功无数,做到了其中一营的营将,可最后为救我,死在了我的身边,死前要我好好照顾他这位兄弟。”

    姜羽喟然长叹,好一会才说道:“他这兄弟早先就不愿意加入火头军,自己个在外行走,研习各类匠师匠术,本来也没什么,偏偏又遇见了另一位蛇族女妖灵,这也没什么,偏偏此女是一名兽武者,想利用他来渗透武国朝廷,自然这一点并未告之白犀,白犀头脑简单,对此女妖灵深深的喜欢,大多时候对她也是言听计从,最后的结果女妖灵执行刺探任务时,被隐狼司的一名游狼卫发现,两人战了数合,女妖灵没有跑掉,被那游狼卫给击杀了。”

    谢青云听到这里,大约明白了整个事由,接着道:“随后白犀得知一切,就只身寻到那游狼卫,将游狼卫杀了,却不想被隐狼司发觉,熊纪亲自来缉拿他。白犀以为自己能逃脱,其实却很难逃脱,大统领知道国法难容,白犀犯下的罪责必死,可不忍心违背他兄长的遗愿,就私自抢在熊纪之前捉了他,把他禁锢在方才那山谷之中,让熊纪怎么也无法寻到,但白犀犯下大错,又不能不受惩罚,于是大统领让他再此利用他的天赋神通炼制内丹玲珑铠。”

    姜羽已经多次见识过了谢青云的聪敏,这一次被谢青云猜出了后面的一切,也不觉得太过惊讶了,只是点了点头道:“便是这般,只是白犀脾气太暴,一直觉着自己真个能够逃脱,其实真逃了又如何,他的性子若是不加打磨,离开了武国也会为了兽武者继续生事,若不是被其他强者捉了杀之,就是从此为兽武者卖命,这两样我想都不是他兄长愿意瞧见的,所以我才想着禁锢这白犀,那炼制玲珑铠本身就是一种修行,白犀在匠师一途的天赋比武国第一大匠师陆武还要高,如今两人都是大成匠师,但我以为白犀更有可能晋级圆满匠师,也就是说达到天宗匠师的要求,其意识海修炼到了极致,寿也会跨过五百岁,成为和武仙寿命相当的匠师。如此我希望他能够炼制出十枚玲珑铠之后,心境也自然改变,而这山谷中炼玲珑铠,就是对他心境的打磨。”

    谢青云一边听一边连声叹息,到最后说了一句:“可惜这厮不明白大统领的苦心。”不过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不明白才会如此,若是他明白了。也就不需要打磨心境了。”

    姜羽听了,自是一笑。道:“正是如此。”

    见姜羽笑,谢青云也笑。不过他笑却不是因为方才的话,笑得有些贼兮兮的,一边笑一边说道:“大统领,弟子保证,不会将六大势力当中最强的那位妖灵族之人的身份泄露出去,我想应当有些人会猜到,只是无法探知真相,索性也都不去提罢了。”

    “噢?”姜羽见谢青云这般说,终于又忍不住赞叹道:“你小子一次比一次让我惊讶。你真个猜出来了?”

    谢青云点头道:“自然,熊纪大统领身高远胜过常人,如此体型,倒像是兽类,他这般尽心尽力为武国断案,自不会有异心,大统领你来此取玲珑铠应当不会为了换给**,如此,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将玲珑铠送给其他几大势力的统领之一,以感谢他们送出丹药灵宝,这般看来,也只有熊纪大统领的身形符合妖灵族的特点。能够用得上这枚内丹玲珑铠了。”

    姜羽点头:“此事只有熊纪自己以及他的亲信、我和国君陆武知晓,其余人或也有武圣知道,但以我所见。几大势力的统领都是见识极广的人,便是知道也不会去说。就当做不知道一般,所以你也如此罢了。”

    谢青云郑重应了一声。道:“弟子明白,多谢大统领的信任。”姜羽能带他来打架寻宝,让他知道熊纪的身份,这一切都足以表明对自己的信任,谢青云自是十分清楚,心下也是越发感激。

    姜羽只是笑了笑,便继续驾驭飞舟,不再言语了。谢青云也坐在飞舟一侧,通过舷窗,看着外间景物,如此行走了数个时辰,飞舟渐渐慢了下来,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只是谢青云的方位感让他觉着这应当不是东海,东海必须飞过武国的国境,又过吴国,才能到达,路途之上还不知道要路过多少的荒兽领地,见到多少的兽将、乃至兽王,若是空中有一群兽将的飞禽,他们说不得便要送命了,而如今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只因为飞舟速度之快,可以将所有想要攻击他们的飞禽全都拉下很远。

    追不上飞舟的荒兽飞禽,自然修为到不了兽王,也到不了三化兽将,因此谢青云觉着此地当是一片巨大的湖泊,而非海洋。

    武国虽然有内海,但谢青云去过,巨鱼岛就在升海之中,而眼前这里却居然和升海完全无关,所以谢青云才笃定应当是大无边际的湖泊。

    飞舟就这般在湖泊之上飞行,飞了不知道多久,谢青云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方小岛,这岛却是比那巨鱼岛小了不知道多少,若要论起来,比灭兽城还要小很多,大约就是灭兽城几条街道大小罢了。

    而那岛屿之上有着几间屋子,屋前还有几分良田,应当是居着一户人家。

    姜羽飞舟悬停在岛屿之上,这便开了飞舟之门,领着谢青云一跃而下,口中笑道:“可惜这位又不怎么需要打,你也学不来什么经验,想饱眼福,也未必能看到什么。”

    谢青云听后也不在意,只道:“跟着大统领来这等神奇之地,已经是饱了大眼福了,有打架最好,没有也已是心满意足。”

    姜羽瞧了谢青云一眼,只想着这少年越发让他称奇了,这等心境,进退有序,得意便得意,失落也不会许久,心胸极为开阔,见识极为广阔,如此心神却是对于修武有极大的帮助,哪怕是修匠、修丹道也是同样,先不说武道天赋,只说这心境,就已经比一些姜羽见过的活了两百多年的武圣,更适合修行,若是不出大差错,想必到武仙也是有可能的。

    “陈皮,出来,十年已经到了。”姜羽刚一落地,就放声喊道。

    跟着听见一个苍老的老妪之声道:“陈皮早已经不在这里了,你是谁,找他何事。”

    这老妪中气十足,话音刚落,人也从其中一间木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著者一方龙头拐杖,不过谁都看得出来,以她的修为哪里需要拐杖,这拐杖多半是一件斗战用得灵兵。

    “少装蒜了。陈皮,十年已经到了。莫要在耍赖,否则拆了你的木屋事小。我只需要对外说你有一把割鹿刀,连兽王的皮都能割,你的境界又用不了,你猜猜会有多少武圣甚至武仙过来寻你麻烦?”王羲轻描淡写的说着。

    那老妪却是一脸怒容道:“你这后生怎么胡说八道,我都说了,陈皮已经不在这里了,这里让我占了,他被打跑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一次未等姜羽开口。谢青云就笑道:“老人家,你带的假眼皮松了,假白眉毛也掉下来了。”

    “嗯?”那老妪看了谢青云一眼,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眼皮和眉毛,然后道:“后生一个比一个无礼,哪里掉了。”

    谢青云却是不说话,看着老妪嘿嘿直笑,他笑,姜羽也笑。那老妪被笑的恼羞成怒,刚要发作,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这少年方才是在诈自己。若是自己的眼皮和眉毛是真的,又何来伸手去摸的道理,这一摸不就自己承认了自己的眼皮正是这少年所说的。戴的是假的么?

    “告辞,告辞。说不过你们。”老妪的怒容忽然变作了讪讪,说话的同时。人就向屋后飞窜,跟着那地下发出隆隆之声,一艘飞舟从屋后的地底升了起来,显然那下面有机关刚被开启,机关自然是用来控制地面之门挡住安置在地底飞舟而用的。

    不过下一刻,这老妪还没来得及进飞舟,就被姜羽给提着衣襟扔到了谢青云的面前,口中跟着道:“莫要打这少年的主意,他只有准武者的战力,你敢动他,你应该明白后果。”

    这陈皮和那白犀全然不同,姜羽了解他的性子,虽然极为滑头,却也是极为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不会做出挟持人质,自讨苦吃的愚蠢之事。

    “行了,姜羽,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老妪爬了起来,这便站直了身子,伸手在脸上摸来摸去,揪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易容物事,随手放进了乾坤木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模样的男子就出现在了谢青云的眼前。

    “陈皮,什么叫阴魂不散,十年前可是说好了吧,这衮软甲就给你用十年,之后你若没有得到同样的兽王皮,就将这兽王衮的软甲给我,十年来你从未给我过消息,让我来用你的割鹿刀,去割兽王的皮,足见你也没有寻到任何一个闯入我人族领地,方便咱们偷袭的兽王。”

    “好吧,你个混蛋,可是那兽王衮的皮不在我这儿,你跟我去取。”陈皮极为诚恳的模样,认真说道。

    姜羽哈哈一笑,道:“你陈皮的话我哪里敢信,要么现在自己拿出来给我,要么扒光了你,看看有没有穿在身上,没有的话,在将你乾坤木里所有的物件都倒出来瞧瞧,看到什么好东西,我也一并收了,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你身上和乾坤木中都没有,才跟你去找……”

    这姜羽最后一个找字刚一出口,就瞧见陈皮奋勇朝身后不远的湖水中跃了过去,这是要水遁的模样。

    可他哪里又逃得过姜羽的速度,人还在空中,就又被姜羽捉了扔在了地上:“莫要乱跑了,早就说好的,你是要软甲还是要命啊,我姜羽很讲道理,要么借你的割鹿刀来玩玩。”

    陈皮却是哭丧着脸道:“这还讲道理,还要抢我的乾坤木,这不是欺负人么?”

    姜羽哈哈一笑:“就是欺负你了,你有如何?”

    谢青云听姜羽这般说,只觉着又痛快,又好笑,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姜羽在他心中,早先一只都是个神秘的寡言的印象,直到这次和他一起出来寻宝打架,才发觉他并非如此性子,而到了此刻,更是让姜羽在他眼中的印象大变,面对这个滑头的陈皮,姜羽根本没了寻常那股子稳重之态,言辞之间,颇又股子生猛霸气的调戏之意。

    听姜羽和陈皮的对话,姜羽可丝毫没有欺负陈皮,依照约定,陈皮自当教出那什么皮甲,姜羽的威胁都是在陈皮若是不交的基础上,才抢他的乾坤木,可到了陈皮的口中就变成了姜羽仗势欺人了。

    依照谢青云心中的姜羽的性子,要么冷笑一声,再次要那皮甲。要么大义凛然说个清楚,谁也没欺负谁。

    可姜羽两种法子都没有去做。索性就承认了欺负人,你又能如何。这等简单粗暴的法子,对付这样滑头的有些无赖之人,却是谢青云以为最好不过的法子,也让他对姜羽这位神秘的战神有了更深的认识,只觉着战神倒是亲切了不少。

    “你……”陈皮被战神耍了赖,也只能无可奈何,终于再不动什么歪脑筋,直接将那软甲取出,扔给了姜羽道:“算了。算了,玩不过你,给你吧,死约定,我陈皮可不会说话不算数。”

    这话说得倒是再无任何无赖之意,好似把自己说成了一位正人君子,许诺了就一定会做到的正人君子,却全让忘记了几个呼吸前,还不停的耍无赖。想要跑掉的动作。

    “假的!”姜羽看也不看,直接将那软甲又砸回了陈皮的身边:“我再数三声,若是见不到真甲,我也不杀你。也不要你的割鹿刀,就把你的行踪泄露出去,你有割鹿刀的事情也都传扬出去。一……”

    话刚说完,姜羽就丝毫不停歇的开始数起了一。不过这一字刚出口,陈皮总算是怕了。终于哭丧个脸,又扔出了一件皮甲,和方才那件几乎一样,谢青云觉着若是只凭借肉眼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姜羽知道是假的,大约是早见过真甲,知道真甲上蕴含的气息。

    “行了,以后遇见兽王,可以偷袭的兽王,还是老法子联络我,夺下来,再借你用十年。”姜羽看了看推搡的陈皮,说道。

    “不公平,我帮你寻到兽王,我借你割鹿刀用,为什么我只能用十年,之前你还说十年之内寻到皮甲,咱们就一人一个,这个衮甲你就不要了。”陈皮大声嚷道。

    “这个条件还一样啊,你寻到下一个兽王,我割了他的皮,十年使用的时间给你,你在下一个十年之间若是再寻到一位兽王,那这甲依然归你。”

    “这……”陈皮被王羲说得有点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只道了句:“你狠!”

    姜羽笑道:“彼此彼此,对你这天下第一大无赖,不狠一点就要被你耍了。”

    说过这话,姜羽就示意谢青云跟着自己个一起上了飞舟,随后不再理会那地上的陈皮,驾着飞舟就扬长而去。

    原本每次下飞舟,都是谢青云期待的好戏,如今每次上飞舟,谢青云同样也是期待无比,只因为姜羽又能讲述一个曾经的故事,让他增长不少的见识。

    这陈皮的故事自然也就在这一次登上飞舟之后,讲述了出来。

    陈皮是一名准武圣,战力不说,他的最厉害之处,在于善造软甲,关键他不是一名匠师,这才是奇特之处,且他有一个本事,能够依靠灵觉辨识到千里之内的兽王气息,且绝不会惊动兽王,这一点任何灵觉比他强大许多的人都做不到,可他的灵觉在其他方面都是平平无奇的,似乎他和兽王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可无论是谁也都查不出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样一个人,十年之前无意中发现了一位伤了的杂血兽王,从杂血荒兽成长到兽王,却是极为艰难的,成为兽王之后,除了血统比较杂,修武的天赋比不过纯血兽王之外,在灵智之上,和纯血兽王毫无分别,外形的兽印也是一般,若是不探究其血脉,人族也难以看出他们到底是杂血还是纯血。

    发现兽王之后,陈皮就瞧中这头兽王的皮,可他却毫无法子对付这头兽王,尽管兽王受了伤,又身处人族领地,可他不敢将此消息告之人族其他的武圣,否则这兽王身上的宝贝,他怕是一件也得不到。

    恰好此时,姜羽路过此地,发现了陈皮,此地距离兽王还有六百里,姜羽自然无法察觉到兽王的存在,但见陈皮鬼鬼祟祟,于是捉了他问了个详细,便知道了因由。

    姜羽的打算可不想惊动这头兽王,若是寻了其他武圣来,虽然合力围剿,说不得就能成了,但那样,武国也会遭受重大的损失,兽王一旦发狂,肆意破坏,不知道多少武者要遭殃,多少守御匠宝要彻底损毁。而唯一对付兽王的法子,就是期待他的行踪被青宁天宗的人感受到。武仙们出山,合力捉了这头兽王。

    姜羽又不敢靠近兽王。只好原地等待,依靠陈皮的判断,相隔数百里这般跟着兽王,只打算一直等到青宁天宗的武仙出现,可等了好几日,跟了好几日,兽王的伤都要好了,却也没等来天宗之人,似乎这兽王有什么宝贝掩盖自己的气机。不让武仙那么快的查到。

    姜羽断定,这兽王好了之后,应当不会在人族之内大闹,否则武圣们定然会拼了命困住他,一旦大战起来,气机就无法掩盖了,天宗必然会发现他的存在,倒是便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这也是兽王很少轻易来人族地盘的原因,除非双方展开真正的大战。否则都会维持着这个平衡,瞧起来这名兽王也不会傻到伤快好了,又来拼命的地步。

    而随后的几天和姜羽的判断一样,兽王伤好得越来越快。移动也越来越快,而方向自然是边境的荒兽领地的方向,打算脱离人族的地盘。只是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受伤的。

    见到此。姜羽打算一直跟到这兽王彻底离开为止,当然远距离跟着兽王。自然一直需要陈皮的相助,不过到了后来陈皮却是支支吾吾,在姜羽的盘问下,才说出自己有一把割鹿刀,乃祖传武仙匠宝,能够切割下兽王的一块皮,却让兽王不自知,但他的本事无法操控这武仙匠宝,不过武圣中的强者,依靠神元却是勉强能用,陈皮又说了只要切下那兽王背部的皮,他就能缝制成一件内甲,防御的功效,可足以供武仙所用。

    如此好事,姜羽自然也不会放过,于是应了陈皮的话,学了那割鹿刀的用法,这便带着割鹿刀,悄然接近兽王,自然这都要靠陈皮对兽王气机的感应,感应到兽王在做什么,什么时候会放松警觉。

    而这百里之地,却是兽王能够察觉到有人靠近的极限,也刚好是那割鹿刀使用的最远距离,姜羽没有冒险,就在此地祭出了割鹿刀,那灵元一入,推动其中机关,割鹿刀便自行飞了起来,直接悄无声息的刺向兽王。

    虽然看不见兽王的遭遇,但听陈皮所说的祖上留下来使用割鹿刀的效果,那兽王应当被刺中之后就会晕迷过去,随后刀便能依照用刀之人的神元运转的轨迹,将要切割部位的皮给切割下来,挂在刀刃上带回。

    这兽王提醒庞大,是一头猿,这背部的皮虽然和他整块相差很远,但足够人族制作一件内软甲了。

    若是全部切割下来,姜羽担心兽王醒来之后,会勃然大怒,从而不要命的冲回武国,虽然不清楚这兽王的脾性,但总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只割了那陈皮所说的背部一块。

    得到兽王皮之后,姜羽就一直等那兽王醒来,果然相隔数百里,就能听见兽王的猿啼咆哮,一直等到那兽王安静下来,又等到兽王终于离开了武国边境,深入了荒兽领地很远,姜羽才不再去跟,也同样带着陈皮回到了武国人族领地。

    之后便是用“公平”的法子,要和陈皮斗战一番,输了的保留那皮十年,十年后就给送给赢了的人,自然这皮制成皮甲,都要陈皮来完成,否则的话,连打都不用打,姜羽会抢了那兽王的皮就走。

    所以称之为衮皮,只因为那位兽王的名字叫衮,也是陈皮通过灵觉探究到兽王喃喃自语而得打的的,连陈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灵觉能探究到如此细腻,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所致。

    不过无论真假,就一个名称罢了,姜羽和陈皮都没有计较,直接管这皮甲叫做兽王衮的甲。

    再之后,甲就留在了陈皮这里,这岛屿也是姜羽为陈皮找的,只不过安排了火头军的人在附近监视,无论这陈皮是外出寻找其他兽王,撞大运一般的寻找,还是外出做其他事情,都会被火头军的军卒监视,他自然也不敢离开,十年前就约定好了,一旦发现他离开,那就算撕破了脸皮,火头军会全力追杀他,也会把他拥有兽王皮和割鹿刀的事情告之天下。

    姜羽并没有直接抢夺他的割鹿刀,只因为有了割鹿刀,没有陈皮探寻兽王的本事,也是白搭。

    若是自行去兽王领地寻,即便顺利得到了兽王的一块皮,可周围全都是荒兽,兽王一怒,便可发动所有的荒兽,四处轰击,姜羽便是想跑,也是极难的,搞不好就丢了性命,也不值得如此冒险。

    所以便留了割鹿刀在陈皮身上,也好让他明白双方是安心合作,不会依靠武力,抢光的他所有的东西。

    而刚刚好,十年时间到了,火头军看中的天才少年谢青云战力全失,得到众位武圣倾丹相授,火头军需要回报这些武圣的时候,这衮甲送给那镇东军陈铠却是在合适不过。

    只因为陈铠武技之中,全都是攻法,极为凌厉,且其中几套杀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将自己的漏洞暴露出来,把所有的神元都集中在攻击之上,若是对手被打的无法还手最好,若是对手寻到空隙反击一下,陈铠不是重伤就是殒命,自然这么多年,他还没遇见这等能让他殒命的对手。

    不过这也是陈铠打法的一大弱点,攻强守弱,如此送他一副这样的兽王皮制成的软甲,却是在合适不过,比起他那三株大成药王只强不弱。

    听过姜羽说完全部,谢青云才觉着姜羽寻到的这些宝贝,对于这几位武圣,却都是专门打造的一般,对他们都是极有好处的,这些宝贝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奇宝,姜羽如此拿来替自己还人情,谢青云心中自是更坚定了要在火头军做出一番大为的信念。

    时间还有一天一夜,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休息,对于武者来说,也不需要休息,谢青云自然算得出还有神卫军大统领祁风、镇西军大统领边让需要馈赠灵兵匠宝。

    一天一夜时间不知道要走多远,不过谢青云却没有去想这些,姜羽既然算准了三天,那三天自然足够回程,而他心中则一直期待着下一站将要去哪里,面对什么样的奇人,又会抢来什么宝贝。

    如此行到了清晨,飞舟行至了有一处山岭之间,只不过这处山岭没有任何古木,却也是嶙峋有致,将山中生命都遮挡起来,这嶙峋却是那石林,怪石组成的山林,各种形状,各种交错,一眼看过去,根本寻不到飞舟能够停立的地方,这样的石林看起来就让人极为不舒服。

    不长时间,飞舟终于悬停在了一处怪石围绕的方圆五里左右的空地之上,那空地在这山中倒是极为难得,一路飞来,都没有瞧见这样的地方,全部都是怪石错绕。(未完待续。。)

    ps:  又是江左天皎的月票一下两章,每次看到江兄的出现,花生都有些狂激动呢,太感谢了,哈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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