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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酒煮花生     朝元txt下载     朝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四章 武仙起

    怪石环绕的这一整片空地之上,平平坦坦,一眼便能够看到所有。

    没有屋子,没有人,没有任何兽类生命,地上都是块块不规则的碎石铺满,如同这山中石林一般,没有任何花草树木的生长。

    谢青云情不自禁的以灵觉探入,无论是地表还是地下,和眼识所见的一般,什么也都探不出来。

    心中正自纳闷,想要询问战神姜羽时,却见姜羽微微一笑,道:“下面住着一位武仙,你就在这飞舟中瞧着。”

    “什么?武仙?!”谢青云听到武仙二字,顿时惊讶无比,当即问道:“还有武仙隐居在天宗之外么?”

    不过刚一问过,他就想到了东门不乐和武仙婆婆,那武仙婆婆虽然没有说,但谢青云觉着和她和那灵影碑休戚相关,似乎不想离开灵影碑。

    至于东门不.乐,为了他的孙儿也不知这两年多时间,有没有寻将死武者的元轮,若是能再遇见,自己的夺元手倒是能帮上他的忙,不过瞧来那东门不.乐当初面对自己时,也有夺取元轮的法子,应当是用不上自己。

    姜羽见谢青云惊问,只是点头道:“武仙和武圣、武师一般,都算是武者的一个境界,武者之中有无门无派的,武仙当中自然也有,一会或许会有一场大战,我下去之前,会将飞舟的防御盾器开启,这是我这艘飞舟特殊的防御匠宝,能够抵挡住武仙全力的一击,你若要逞强。出了飞舟,只会丢了性命。”

    “呃……”谢青云听后更是惊讶:“怎么大统领要和武仙一战?”

    “怕了么?”姜羽笑道。

    “统领面对武仙都不惧。我在飞舟中看个热闹更是不惧了。”谢青云的惊色已经去了,换上一脸的期待。只想着这大统领果然了得,以二化武圣之力就敢挑战武仙,难怪被称之为武国的战神。

    姜羽见他这般,依然笑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了吧。”

    “呃,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飞舟挡得住武仙一击,那武仙二击挡得住么,他能打一下。未必不会打第二下。”谢青云倒也光棍,直言问道。

    “哈哈。”姜羽听后,更是一笑道:“你这厮惧就惧了,还绕个弯,他不会全力打我,更不会攻击这飞舟,只是与我切磋一二罢了,若是真要全力来战,那我便是三化武圣。也要殒命于此,又如何对带着你来这里送死。这能防住武仙一击的意思,便是说他若和我斗战时,免不了神元激荡。这防御盾器,对武仙的神元波及,能够轻松抵挡。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罢了。”

    谢青云听过,眉花眼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大统领说的是。弟子也是听见大统领要和武仙比试,心中太过激动,就糊涂了。”

    “好了,我这便下去,你好好在飞舟上呆着,这一战是最后一战,取了丹药就回,也是我需要全力御敌的一战,你不是想见识见识我这个境界的人的打法么,这一战便让你瞧瞧吧,没有什么故意减缓的速度让你瞧清,你若能看得出门道,是你的造化,看不出就当见识了。另外,此人脾气有些古怪,你千万不要因为气不过而在飞舟上大吵大嚷,这点距离,耳识都能够听去,若是惹恼了他,再好的切磋,他也未必会给我丹药。”

    “是!”谢青云兴奋得很,当下拱手道:“恭送大统领,愿大统领坚持得久一些,好能过了下面那位武仙前辈的考验,得到那丹药。”

    “你如何知道这武仙要考验我?”姜羽听后,奇道。

    “若是大统领要拿丹药,武仙前辈肯给,便直接给就是了,何必要和大统领切磋,所以弟子以为,这位武仙要么是那种严苛的长辈,若是大统领和他斗战,他觉着大统领的战力过不了他的眼,便不会给大统领丹药。要么这位武仙并非严苛长辈,但却是个有趣的武痴,想要得到他的什么宝贝,就得让他打的痛快了,这痛快并非是要和他旗鼓相当或是胜过他,只要有一些绝学武技,能够让他大开眼界,便就足够。”

    姜羽微微点头:“你小子倒是猜得丝毫不错,这武仙是个武痴,想要得到他的宝贝,就得和他切磋一番。”

    说过话,姜羽便不在啰唣,伸手运转神元,注入飞舟的操作机关,开启了那防御盾器,很快这飞舟的外围,就延展开了一层透明的圆弧形的盾,快要合拢的时候遮盖住飞舟的舱门时,姜羽便开了舱门,一跃而下,在他刚刚落地的时候,那防御盾器便彻底合拢了,这飞舟便像是被套上一层罩子,好在罩子全然透明,和那舷窗的材质虽然绝然不同,但看起来却没什么差别,谢青云呆在玄窗边上,就能清楚的看见外间的一切景象。

    姜羽的飞舟,舷窗自和灭兽营那种多人飞舟的舷窗不同,并非两边各自一排,又那般的小。

    他的舷窗开在侧翼和舱地之上,十分巨大,通过不同的舷窗可以全面的看见四周的一切,远胜过灭兽营那种寻常的飞舟。

    见姜羽下去之后,谢青云才想起这防御盾器要如何关上,一会姜羽打完了,自己也不会关闭,大统领岂非进不来了?

    不过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无稽的念头,大统领既然能够开启防御盾器,又自行下去,自然又办法在外面关上,再回到飞舟。

    谢青云不去想这些杂乱的事物,当下集中精神,去看战神姜羽,但见姜羽下了飞舟之后,就大踏步的行走,一边走一面看着空地之上的那些碎石,似乎在寻找什么规律,这般行了大约一刻钟时间,终于在空地的某一簇碎石之上停下了脚步。到这个时候,谢青云也就肯定了姜羽的意图。和他所猜测的完全一样,想要寻出那武仙的法子。得依照某种碎石的轨迹。

    随后,谢青云那透出飞舟的灵觉就瞬间感觉到姜羽身上的气势徒然改变,一股强大的的气机涌现出来,一身的神元鼓荡开来,身周哔哔啵啵做响,这种可怕的威势,谢青云在兽王肴的身上感受到过类似的,他知道武圣也能够放出威势震慑敌人心神,但却没想到姜羽的威势。竟然让他有了面对兽王的感觉,尽管很明显的感觉的出来姜羽的气势远不如那兽王肴,可要知道,兽王肴说过他并非兽王的初成阶段,而是到了兽王中的极高境界,类似于武圣中的三化,姜羽竟然让自己感受像是第一次面对兽王肴时的那种滋味,足见其神元的强大。

    “起前辈,姜羽前来拜见。”气势散发开来之后。姜羽力冠声音,猛然呼喝了出来,这一下,直接把谢青云释放在外的灵觉给震得散了。一时间什么都感觉不到,还让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只能瞧见姜羽在那里连续喊着什么。好一会才回过味来,在看姜羽时。他已经不在呐喊了,而他身周一丈之内的碎石都已经被震开。露出地表坚实的土地。

    “好你个小子,打扰老夫清梦!”便在此时,一声震喝,像是从地狱传来一般,震动的躲在飞舟中的谢青云,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在看姜羽附近的土地,忽然间翻滚起来,像是土层之下,有什么生命要破土而出一般。

    片刻之后,果然和谢青云所猜想的完全一样,那地底之下钻出了一个人,此人虽是从地下钻出,掀起一片潮湿的泥土,可他浑身上下却是穿着灰白色的武袍,那武袍之上竟然一尘不染,好像完全没有和泥土接触过一般。

    这人的个头虽然比姜羽矮,但在轩辕人族之中,也算得上是高个子了,不过他的身形却远不如战神姜羽壮硕,瘦得和竹竿一般,瞧上去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吹倒一般。

    “起前辈还请赎罪,姜羽想求一枚元轮丹,却天宗路途遥远,也麻烦,规矩还多,未必求得来,到前辈这里,只需要切磋一回,若能得到前辈看中,得到元轮丹倒是不难,还请前辈成全。”姜羽不卑不亢的娓娓而谈,面对武仙,他丝毫也没有露出惧意,也没有露出讨好的模样,只是平平淡淡,像是和寻常友人商谈一般。

    “若是其他人扰了老夫清梦,便是有再好的武技和老夫切磋,老夫也不会答应给他任何宝贝,你姜羽就不一样了,多年前帮了老夫躲开了天宗师兄的追查,老夫欠你一个人情,这人情现在便还了你,让你扰了老夫清梦的情况下,还能有机会用切磋的法子,从老夫这里讨要元轮丹。”武仙起摸了摸小胡子,认认真真的用他那小眼睛看着姜羽说道。

    飞舟之上的谢青云也是将这武仙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觉着心中讶然,他想不到武仙之中,也有这等无赖的性子,他见过一位武仙,还和另一位武仙以声音交流,虽然两位都没有直说自己是武仙,但如今以谢青云的见识,心中已经肯定东门不.乐和武仙婆婆,都有武仙的修为。

    这两位武仙性子虽然不同,但却都同样的有气度,洒脱,却不料这里还有一位这样的铁公鸡,若是他真欠姜羽一个人情,直接给了那元轮丹便是,还要接着什么被扰清梦的因由,化了那人情,真是和铁公鸡差不多。

    谢青云正自腹诽,却见姜羽拱手道:“前辈若这般说,那便依了前辈,这人情便抵消了,晚辈得到一次和前辈切磋来讨要丹药的机会。”

    听姜羽这般说,谢青云忽然想起方才姜羽说过的这武仙的脾气有些古怪,惹恼了他,再如何也不会给人丹药了,刚才谢青云心中兴奋,只想着看大统领战神姜羽和武仙的斗战,却没有在意这句话,此刻见这武仙如此这般,才知道姜羽说的什么。

    不过在谢青云看来,这瘦瘦高高的武仙起可不是什么脾气古怪,只是小气吝啬罢了。

    这种念头在脑海中不过一瞬,姜羽很快就要和武仙起斗战起来,谢青云全神贯注的盯着下方。不想要错过每一招每一式,眼识、耳识都放在了姜羽和那武仙的身上。灵觉自也又一次外放,不过确都小心翼翼。只怕又被震散了六识,好一会才清醒,那中间许多就要错过可划不来。倒不如谨慎一些,只要遇见可能的危险,就先一步撤回六识,随后再次放出,这耗费的时间,总比六识被震散后短暂的晕眩到恢复的时间,要少的多。

    谢青云正自瞧着。但听见那武仙回头凝望了一眼飞舟之上,缓缓道:“飞舟上的小友境界不高,可元轮倒是有点意思,这元轮丹是给他讨要的么?”

    武仙起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楚的送到谢青云的耳中,且这武仙起一眼就能瞧出自己的元轮与众不同,和当年遇见东门不.乐时候一般,谢青云更是佩服武仙之能,当下就高声应道:“晚辈最近元轮有些不妥。这元轮丹也算是为晚辈所用的吧。”

    他并不知道元轮丹到底有什么用,从姜羽所说来看,这几日讨要的灵兵丹药都是给另外几位武圣的,眼下就剩下祁风和边让没有得到物件了。

    而此时此刻又不好去问大统领姜羽。想来姜羽也不会啰啰嗦嗦和这武仙起扯上许多,说多了也怕有其他变化,倒不如直接说了是给自己用的。更为简单,反正给祁风用或是给边让用也都是为了自己。这般说也不算有什么问题。

    那武仙起点了点头,看向姜羽。道:“这小子虽是元轮异变,但未必就能破开寻常元轮的韧度,破入小武体或是更高,你这般给他用,不怕浪费了元轮丹么,能让我切磋之后满意的,寻常都是武技上的特殊之处,这等特殊一次足矣,下次你再来同样的特殊,我见识过了,就没有用了,你愿意浪费这样一次机会?”

    姜羽笑着点头道:“既然来了,自然愿意。”

    武仙起见姜羽如此云淡风轻,灵觉倒是又在谢青云身体里转了一圈,道:“难怪,这小子确是十分特殊,若是培养好了,对你们武国倒是一大助力,难怪你愿意为他如此,罢了,这便开始吧。”

    谢青云很清楚这武仙起虽然没有说出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但方才他灵觉在自己体内打转的时候,显然在那晦暗的人书上停留了片刻,应当发现了人书的存在,才会有此一说,不过谢青云相信,便是武仙也无法探究出这人书的来历,他既然不想多问多究,自己倒是乐得不提。

    一边心中暗想,一边看着下方,那武仙起未等姜羽接话,当下又道:“我记者你这厮当初在天宗的时候,就用的是枪,那枪法倒是有些意思,可我已经见识过了,若如今还是那些枪法,我多半也不会对此又兴趣。”

    姜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跟着右手一晃,一杆一丈多长的大枪从乾坤木中跃迁至手上,粗壮的长枪在他手上轻易的挽了个枪花,才道:“枪还是枪,枪法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更加精纯罢了,不过却有一样小玩意,我想前辈见了,定然会欣喜,且若前辈不依靠纯粹的境界压迫,多半破不去我这小玩意。”

    “噢?”武仙起脸露惊讶,当即笑道:“如此甚好,在天宗时我就知道你这厮说话向来沉稳,不打诳语,今日我就要见识见识你这小玩意。”

    不只是武仙起,在飞舟之上的谢青云听过战神姜羽这句话,也是更加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的瞧着下方不远,等着两位对他来说,都是强者中的强者的一场大战。

    “前辈请了。”姜羽丝毫也不矫情,抢先一步挥舞起长枪,那杆大枪便如游龙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绕着弯儿的扎向武仙起的面门。

    谢青云曾经在聂石处简单习过十几样常见的兵器,只为了解这些兵器的打法,将来面对同样用这些兵器的敌人时,好有些经验。

    这长枪是长兵器之王,自然也在他的试炼范围之内,他知道长枪的打法无外乎两种,一是如蛇似龙,点扎拐绕,让对手摸不清你的来路。其二便是笔笔直直,方方正正,一枪跟着一枪。将所有的气势都迫入枪尖,这等打法的招式一点也不花巧。却能凭借那股势让自己的力道变得更强,逼得敌人招法使不完全伸直根本施展不出来。如此以王道破敌。

    而显然,此时的姜羽用得是那游龙之法,诡异之极,谢青云只看得开头三招,就已经连呼痛快,只因为这三招的旋绕,可是他闻所未闻,见所为见的,虽说没有当即让他得到什么启发。但只凭借这三招的灵动,就让他瞠目结舌,不过可惜的是,三招之后的第四招,他就已经看不清了,只因为姜羽的招法一式快过一式,以谢青云的眼识已经无法捕捉到那枪影了,甚至就连灵觉也只能大概感觉到大枪扎点的方向,具体的动作也全然感觉不到。

    原本或许靠得更近一些。说不得还能揣摩到几招,但谢青云已经很清楚的感受到姜羽周身的气劲,那股强大的神元震荡,他的灵觉在距离姜羽几尺处已经是了极限。若再靠近半寸,怕又要和方才一样崩散。

    “来得好!”那武仙起爆喝一声,身体也开始摆动。却不见他脚下有什么移动,只是上身不停的摇晃。好似个不倒翁一般,左右晃动。却是丝毫也不被那长枪触碰到分毫。

    这一下更是看得谢青云心中连呼精彩,虽然他感觉不到那长枪从何处攻击,但却能够瞧清楚武仙身体的摆荡,可这般清楚的摆动原本应该比姜羽的枪法更要慢的,偏偏就能完全躲开姜羽的每一枪,谢青云知道这绝非自己眼识的错觉,而是这位武仙起对于姜羽的枪法的路子已经全然看得透了,能够提前预判出姜羽每一枪的方位,因此每一次摆荡都是卡在姜羽快如闪电的枪法的间隙之中而动的。

    就这般连续打了半刻钟,依照谢青云观察的姜羽的速度,怕是已经出了数百枪之多了,只是谢青云不明白,姜羽为何连续出招,却也不变幻一下,用那枪的方正笔直,只因为这等灵动诡异已经无法击中对方了,换一下另一种打法,说不得就会有效。

    正自心中纳闷,忽然见那武仙起的气势徒然上升,一股巨大的震荡,让虽然已经谨慎之极的谢青云都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六识再一次被震散了,灵觉也是一片混沌,这一次对他的意识海的震荡,导致连眼识都被压迫住了,只觉着眼前一片漆黑,想要去看都不能。

    谢青云只觉着后悔万分,方才就不应该让灵觉凑得那般近前,如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看都看不见了。

    从方才武仙起忽然震势来看,谢青云猜测多半是要以强大的气劲,把姜羽的枪势给震散,这是以硬碰巧的打法,所谓一力降十会,这一震若是远胜过对方劲力,对方的速度和灵诡再如何凌厉,也都会被震得走了形状,再无用处。

    虽然是这般想,可谢青云知道武仙的打法绝不能以常态去揣测,所以他此时瞧不见外间情形,心中却是十分着急。

    如此好一会时候,谢青云的眼识才慢慢恢复过来,那灵觉却依然是浑浑噩噩,暂且不去理会灵觉,眼睛蒙蒙亮时,他就放眼去看那地面之上的境况,但见大统领姜羽依旧施展灵动枪法,而此时的速度比刚才更要快了,方才只是看不清枪影,这时候连姜羽的人影也都看不清了。

    “难道方才武仙起没有震开姜羽大统领么?”谢青云心中遗憾之极,没能看到刚才的情形,却忽然听见那武仙起开口道:“你这厮竟然能够提前断出我那气劲一震,躲了开去,灵觉已经胜过武仙了么?”

    姜羽人虽然快得看不见,却也有闲暇应话道:“前辈谬赞,灵觉有些特殊罢了,要论距离范围,未必胜得过前辈,还请前辈多多指教我这枪法。”

    听到此处,谢青云也是豁然开朗,知道了为何姜羽还能继续在用这等招法攻击武仙起,只因为刚才他躲开了武仙起的气劲一震。明白了其中因由,谢青云忽然想到了什么,顿觉自己之前愚蠢之极,还想着要大统领姜羽用那方正笔直的枪法去对付武仙起。

    这武仙起的气劲、神元都不知道比大统领强大多少倍,若论硬碰硬的王道,姜羽怎么可能是武仙起的对手。想要用那方正笔直和武仙起硬撞,怕是立马就要败了。若是武仙起用上了真劲,怕是大统领的枪和人都要被直接震碎了吧。这就是武仙和武圣修为的巨大差别。

    谢青云心中想着,再听那武仙起道:“你这枪法真没有太多可以指教的,虽然比天宗时更快了不少,也的确精纯了不少,可却依然伤不了我分毫,若是没有其他变化,再给你千招的机会,便放弃讨要那元轮丹了吧。”

    姜羽应道:“正如前辈所说,千招足以。前辈看枪!”话音刚落,那枪法便更进一步的凌厉起来,这一次谢青云看到的还是人影枪影全无,但却能感觉的到一股更强的气势环绕在长枪的周围,自然感觉到这股气势的是谢青云刚刚恢复过来的灵觉,这一次他的灵觉不敢靠得那般近了,只远在数丈之外,案悄然探着一切。

    尽管能够感觉到气势的增加,但眼下的打法。谢青云却是完全看不到了,那武仙起的摆荡也越来越快,到随后,只能看见他的一双脚依然死死的钉立在地面之上。而上身却成了一团影子,躲闪着姜羽一枪快过一枪的枪法,这般对于谢青云来说。只能感受,却是全无意味了。

    “好。枪法还能快么,若是还能和方才那般。连续相同的增加九次速度,定能让我大开眼界,这元轮丹便送给你。”武仙起的上半身身影虽然化作影子,但声音依旧能够清晰的送出,显然他此刻也比刚才要兴奋了许多,语气中带着丝丝的笑意。

    “前辈想问,晚辈却不便说,就待前辈自己感受。”姜羽哈哈大笑道。

    “你这厮还是这般诡诈,谁知道你会加快到几层,搞不哈一下次就忽然增加数倍,直接到九层那么多,好让老夫措手不及,甚至能够击中老夫一枪,你便得意了是么?”武仙起虽是这般说,但语调却全无责怪之意,反倒是越来越兴奋。

    “我想要诡诈,前辈都能猜得透彻,若是不诡诈,那还得了,岂非片刻间就输给了前辈。”姜羽应道:“所以,我还是诡诈好了,这样才有可能让前辈刮目相看,赢来那元轮丹。”

    两人虽是在说话,可却一个全然不见影子,一个只有下半身还看得清楚,若是寻常百姓路过此处,定然会吓得大呼小叫,只以为一个半身人,在那里一边晃动,一边瞧不见的鬼怪大呼小叫。

    如此这般,谢青云也看得有些无趣了,便在此时,姜羽的速度再次提升,不过这一次提升的程度却比之前几次非但没有增加,反而更小了。

    “你这厮又要玩什么花样,竟然更弱了?”武仙起大声嚷道:“是不是示敌以弱,下一次就要竭尽全力了?”

    姜羽的声音跟着送了出来,倒是十分诚恳:“前辈误会我了,这便是我的极限,再下去已经没法子增加了,你想啊,若真和前辈说的那般,能够连续增九次,莫说是我,三化武圣的体魄也都无法承受,寻常武仙也未必能够练得成其中技法,何况是我这个二化……”

    这二化两个字刚一出口,谢青云就感觉到大统领姜羽的气势忽然一变,这一变之后,姜羽的身形就显露了出来,而那一杆长枪也稳稳的握在他的手中,化作了笔直,这笔直大枪丝毫也没有停歇,就这般沉沉稳稳的扎向了武仙起,这一枪速度极慢,平淡无奇,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运转在枪周围的神元而凝固了下来。

    彻头彻尾的王道枪法,以气势、神元压迫对手,让对手再有任何花巧的打法都无法施展出来,可这样的枪法面对修为、气劲更强的武仙起,应当完全没有作用才对。

    虽然姜羽这一下变动,速度极快,且完全的出其不意,但如此打法,可是全无功效,谢青云当下就被大统领姜羽这一变招给弄得有些迷糊了。

    “这是……”武仙起也有些糊涂,他不明白姜羽为何要这般变化,虽然他了解姜羽和人斗战时候手段层出不穷,却仍旧无法猜透姜羽如此变化的因由。

    越是无法猜透,武仙起越是谨慎,当下也不在晃动身体,一股气劲勃然而发。一双肉掌,没有带任何的拳套。就这般平缓的推击而出,对着姜羽那杆赤红长枪打了过去。

    眼见双掌和长枪距离越来越近。而姜羽的面色也跟着越来越凝重,甚至开始微微狰狞了,而谢青云再看那武仙起,面色却是轻松自如,显然他的气劲已经让姜羽应付不来了,再过片刻,姜羽的枪或许就要断了,人也可能被武仙起逐渐增加的气劲给直接震飞,当然谢青云相信。武仙起不会伤人,可这般一来,大统领岂非要落败了,那元轮丹真个就讨要不来了么?

    “嘿!”便在此时,姜羽忽然大喝一声,那长枪猛力一震,又将枪尖周围武仙起压迫过来的气劲给震得松了一松,随即便见到那武仙起,连续后退三步。收起了气劲,一脸惊愕的看着姜羽道:“你?你这是……这是什么,武道……”

    谢青云看着越来越糊涂了,就算大统领姜羽把武仙起的气劲震松了一些。可武仙起只要增加气劲,再次相持就是了,无论是一次性全力。还是逐渐增加,都能够迫使大统领姜羽认输。可这武仙起却要这般后退,这般停下。实在难以想象,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再看大统领姜羽,他对着武仙起微微点了点头,凝枪而立,道:“前辈猜得没错,正是武道之势,晚辈只是琢磨到了皮毛,势只有一寸罢了,要想击中前辈还是远远不能。”

    “什么?!”谢青云大吃一惊,从来到这里见到武仙起之后,最为吃惊的一次,也是这三日行走夺宝中,最为震惊的一次。

    武道之势,他记得自己曾经在宁水郡的三艺经院和好兄弟翼人族的花放探讨过一回,之后又和聂石说过,当初花放以为无论是正道还是诡道,练到了极致或许都能够成就武道之势,而自己以为需要正、诡相辅,阴阳平衡,才能成就武道之势。

    虽然说得都是想象,但谢青云到现在也都不明白武道之势若是修成后,到底呈现出来的是怎样的打法,如何利用这样的势来攻击或是守御,说到底,武道之势的势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个虚词,没有具体的呈现,也根本不清楚学成之后,又什么样的功效。

    如今看这姜羽所说,他只是窥觑到皮毛,也完全无法伤了武仙起,只是武仙起发觉到了姜羽用出了武道之势,才会如此震惊,主动退开,结束了这一场斗战,算是表明了这次切磋成功的引发了他的兴趣,元轮丹也自然会送给大统领姜羽。

    不过此时,在谢青云的心中,元轮丹已经得到便不是最重要的了,最让他想要知道的,方才大统领姜羽用的那一招才是武道之势的体现。

    只因为那一震,将武仙起的气劲给震松了,谢青云以为根本和武道之势应该全无关系。

    只因为这样的震法,他自己也能够做到,其他六字营的弟子也都能够做到,在被强大的敌人逼迫到极致时,将通体的灵元全部集中于一点,猛力一震,也是逃脱压迫的最好时机,可是这一震若是没能抓住机会逃开,那几本上斗战就要败了。

    谢青云在飞舟之上,自然是怎么也想不通的,飞舟之下的武仙起却依然瞪着硕大的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姜羽道:“你是怎么练成的?莫说我青宁天宗,中土的秦沐天宗,北原的罗汉寺也都没人能够习成,据闻圣星之上的无上强者才有练成武道之势的人,莫非你遇见过了?还是从什么上古遗迹中寻到了传承?”

    姜羽摇头,道:“我什么也没遇见,也没寻到,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方向未必就对,刚有了这么点意思,或许很快就会陷入绝境,这其中的法门和我的灵觉异常有关,说给前辈听,前辈也无法照着来,只因为在下的灵觉和前辈全然不同。”

    听过姜羽的话,武仙起的面上闪现过无尽的失落,不过马上又笑了起来:“你成就成了吧,对我东州、对我青宁天宗都有极大的好处,总算能够胜过那秦沐天宗和罗汉寺了。当初在青宁天宗,对灵觉的研习,就你师父和你十分固执的不断探究,连天宗大长老都说了无用,你师父那个倔脾气就是不信,现在好了,大长老若是知道你已经探究出了武道之势,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表情,想想老夫都痛快。”

    这几段对话,听在飞舟之中谢青云的耳朵里,已经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大堆问题也都从心中不断浮现,这武仙起显然是知道圣星的,想来那亲沐天宗的司马岗知道,他身为武仙知道也不足为奇,不过看起来大统领姜羽听到圣星并未有任何惊讶,说明他也是知道,只是谢青云可以肯定灭兽营总教习王羲并不清楚。

    所以推断出,这圣星的秘密只有天宗之人知晓,而大统领姜羽曾经去过青宁天宗修习,因此也知道此事,但却对没有去过天宗的武者保密,因此即便如王羲总教习和姜羽的关系,也都不清楚这事。

    抛开圣星不说,那秦沐天宗谢青云自是在天机洞的司马岗的玉玦中得知了,可北原的罗汉寺,他却是一无所知,不过北原修佛,谢青云却是清楚。

    所以,以此类推,这罗汉寺应当在北原,就如同中土的秦沐天宗,东州的青宁天宗一般,都是武仙所在的门宗,作为此地域震慑兽王的存在,而罗汉寺中的武仙都是僧人罢了。

    尽管推测出许多,但都暂时无法证实,只能等大统领姜羽上了飞舟再去询问,因此谢青云此刻的脑袋里混乱之极,却还有一丝期盼,只因为大统领姜羽说他那武道之势来自于他奇特的灵觉,而他曾经也说过自己的灵觉也是十分特别的,如此说来,若是大统领姜羽肯将他修炼这武道之势的法门教给自己,说不得自己也能修炼出武道之势来。

    正自想着,就听见飞舟之下的姜羽说道:“我那师父确是在天宗受了不少委屈,不过这天底下没有人不受委屈,气度大些,也就过了,若是人人不受委屈,人人都由着性子来,这天下还不大乱了么?”

    “哈哈!”那武仙起听了姜羽这番话,大声笑道:“你这厮少来劝我,当日你帮我隐瞒了行踪,躲开了青宁天宗的师兄们,才让我跑了出来,隐居于此,我是如何也不会回去的,我对青宁天宗忠心无二,可我却看不惯大长老,他也没有什么错,性子不同罢了,我一人在此,也不妨碍对付荒兽,未必非要和那大长老在一处呆着。你师父那性子,能忍罢了,或者他根本就不需要忍,他不在意。”

    姜羽见武仙起这般说,也是笑了:“前辈如何,在下自当不会多问多说,个人又个人的法子,今日也算让前辈开了眼界,见识到了这武道之势,在下没有食言,请前辈赐予元轮丹,在下还要有要事。”(未完待续。。)

    ps:  写完,多谢,晚安,多简洁,哈哈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天下

    武仙起依然大笑:“这般着急,你道老夫还会赖了你的元轮丹不成?”说着话,一枚丹药便忽然现在武仙起的手中,跟着伸手一抛,直接扔给了姜羽。

    谢青云在飞舟之中看得精细,这枚丹药的形容十分普通,看不出任何特别,且全然不需要任何木匣装载,显然即便至于外间,也不会有什么灵气外泄的可能。

    这般看起来,和谢青云所知的一些名贵丹药并不相同,好似那麒麟果和兽王内丹,他虽然尚未见到真容,但已经瞧见了装载丹药的药匣,可这元轮丹为何如此不同,却让谢青云有些想不明白,更是不清楚元轮丹到底是何功效了,只从其名上猜测应当和元轮有关,若是能将破碎的元轮彻底修复也不大可能,如真有此等药效,大统领姜羽知晓,也定然会告知聂石,况且这丹药是为神卫军大统领祁风,又或者是镇西军大统领边让所求,瞧这两人并没有元轮之伤,因此谢青云只凭借这一看,以及大统领姜羽和这武仙起的对话,全然无法猜出这元轮丹到底有什么作用。

    姜羽接过元轮丹,并未多瞧一眼,便随手放入乾坤木中,武仙起自非那滑头的陈皮,要么不给,给了便不会给个假的。

    一切事了,姜羽拱手道了声谢,正言告别,准备离去的时候,那武仙起忽然再次开口道:“你这厮说得不错,你这接近武道之势的‘小玩意’若不依靠修为,我确是要败了。更莫要说破解,下次再来求丹或是求什么宝贝时,仍旧可以用这武道之势来和我切磋,即便你这武道之势没有一丝长进,可只要让我见识一次,便能送你一件宝贝。”

    姜羽似乎早猜到这武仙起会如此,当下笑道:“在下若还需要宝贝,而刚好是前辈这里有的,自然会来叨扰前辈,不过下一次再施展这武道之势。定会多一些时间。好让前辈认真研习,寻到破解之法的可能也就更大,算是在下对前辈的报答。”

    “不用不用,老夫从不用施舍。这规矩是老夫定下的。想要见识必然要公平交易。见识一次交易一回,你若没有所求,说什么报答老夫。非要施展,老夫便躲起来看也不看。”武仙起连连摆手。

    飞舟之中的谢青云听见这武仙起如此说,倒是对他的佩服更多了三分,之前佩服的是他的本事,而此时佩服的是他的性子。

    “前辈如何说,在下便如何做就是了,时间不早,不叨扰前辈了,姜羽这便走了。”姜羽再次拱手:“前辈保重。”

    那武仙起嘴上虽是那般说,可眼中却还带着一丝不舍,最终也是拱了拱手道:“你小子也保重。”

    姜羽心中好笑,知道武仙起再如何不舍,再如何想要见识他的武道之势,也是绝不会违背他自己定下的规矩的,于是也不再理会,这便大踏步的来到飞舟之下,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那飞舟的防御盾器就这般打开了,谢青云忙在舟内,打开舱门,姜羽一个纵跃就上了飞舟,跟着神元涌动,探入机关之内,将防御盾器彻底关了,这便重新驾驭飞舟,在石场上方绕了一圈,算是致意,这便急速飞去。

    “大统领,这防御盾器为何会如此?”谢青云好奇道:“怎地你一回来,他就自己开了?”

    “时间,我算好的大致的时间,也算好了那武仙起和我斗战之后,大约会说上多久,于是便将固定的神元送入防御盾器之中,到了时间,神元便消耗到了一定程度,最先开的部分就是舱门,上飞舟之后,剩余神元尚未用完,我方才关闭机关的同时,也同样将剩余神元储纳其中,以备下次再用,这便是此匠宝的神妙之处,可以定时开启关闭,免得浪费神元。”姜羽细细答道,对于谢青云的这些问题,他自然不用有任何隐瞒,早晚也要让谢青云见识的,见识的越早,明白的越早,自然对谢青云也是大有好处。

    “大统领岂非对那武仙起的性子十分了解,这时间算得可真是准,要到这等精确,怕是得他一共说几句话,都要算在其中了吧。”谢青云听过之后,虽然明白了一些问题,但却更加好奇了。

    姜羽听后,微微一笑道:“了解是了解,可却没有你说的这般精细的算计,若真能算准这个时间,那怕是神仙也都做不到,我只是大概算了下时间,神元也大概就涌入其中了那么多,自然只会多一点,而不是少一点,若是少一些,防御盾器提前消失,那对你可就不安全了,多一些的话,即便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打开,你在飞舟内没有神元也无法关闭,我只需等上一会便是,也没有太多的损失。神元虽浪费了,但只是一点,不用计较。”

    姜羽这么说,谢青云也觉着自己想得有些糊涂了,换成自己也会多那么一些神元,便是没算准,多等一些就是了,自己方才的问题,实在是有些蠢了。

    说过这些,不等谢青云应话,姜羽就道:“方才我和武仙起的对话你都听见了,一定有许多要问的吧。”

    谢青云也不矫情,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你们说的,让我大开眼界,那武道之势,我曾经的一个兄弟家也有自己的特别修炼的法子,但是一直没有成,他要将正道之势,修到极致,便能修行出一种势,只是这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也说不清楚,刚才瞧见大统领和武仙起演武,弟子怎么也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为何那武仙起忽然后退,就说大统领你用了武道之势,大统领之前那用力一挣,挣开一些武仙起的气劲可是和武道之势毫无干系的啊。”

    姜羽一边听一边点头,待谢青云说完。他没有直接解答,而是反问道:“你说你的那位兄弟想要通过正势,习练到极致,来感悟武道之势么?这法子也是一途,我当初也试过,如今也还会试,只是不知结果如何,你那兄弟到也是天才,能想到这样的法子。不知你当初听了他的见解之后,又有何想法?”

    姜羽这般问。自是想知道谢青云如此聪敏。会不会能够想到一些特别习练武道之势的法子,怎么说他自己的武道之势,是因为他灵觉异于常人,再得那天宗的武仙师父指点。才领悟到其中皮毛。如今谢青云和他相似。他希望谢青云也能够如他一般,甚至超过他,这武道之势天下之人。包括天宗武仙也都没人能够找到正途,多一个有可能的人一齐,自然多一分可能。

    谢青云虽然不知道姜羽具体如何想的,但却猜到一点,姜羽是在助他领悟一些武道之势的法门,通过问他的想法,来一点点启发于他,当下便道:“我以为未必只从一途而行到极致,应当正、诡两道同行,相辅相成,老聂早就和我说过,打架就需要时而正、时而诡,如此才能够迷惑住敌人,且面对不同战况时,便要想到不同的法子,若是敌人弱小,要赶紧赢了对方,直接正道碾压便是,若是敌人极多,需要震慑,同样也是正道最为合适。相反若是敌人诡诈,敌人强大,那自要用诡道对付。”

    停了停,谢青云再道:“因此我以为这两道融合,说不得会比只习练一道,更容易寻到那武道之势的方向。”

    “好,好,好!”谢青云第一次见到姜羽的神色如此激动,甚至还抚掌连拍了三下,跟着哈哈大笑:“你小子所想的法门与我在天宗的武仙师父全然一般,我便是如此寻路,才找到了武道之势的方向,如今总算比这天下人都进了一步,虽然不清楚这条道路是否正确,总归比其他的法子,更进了一层。”

    “真的么,这般简单?”谢青云大为惊讶:“我说是这般说,当日也说给老聂听了,他也认同我的想法,可武道之势到底是什么?我每次打架都是正道、诡道并用,为何一点也感觉不到武道之势的存在?”

    姜羽笑道:“自然不是这般简单,你灵觉特异,以我和天宗师父的理解,灵觉分灵识和觉识,咱们特异的地方在于觉识,这特异不只是说成为武者之后,还能增加觉识探查的范围,更重要的是觉识的灵敏,对气的敏锐,对势的敏锐。”

    姜羽娓娓而谈:“咱们所说的势,需要生、需要昌隆,而不能弱,不能灭,否则生命也随之消亡,为让他生和隆,自不可能让其一直这样下去,因此需要阴阳相济,也就是你说的正、诡二势,阴阳互助,正势弱,而诡势生,诡势弱,而正势起,如此循环往复才能生生不息。”

    姜羽一边说,一边瞧着谢青云,发现少年人听得不只是聚精会神,更是神采奕奕,心中更是欣赏,如此纯大道之上的说法,一般武者听了都容易发懵,甚至想睡,极少有人会对这一门武道的总纲挈领如此有兴趣的。

    其实若是放在多年前,谢青云听了也会云山雾罩,但此时他早已见过人书之上的总纲,论势的总纲,这姜羽所说的武道之势,和那人书论势有着几分相近,在谢青云心中,那势经总纲,更像是包容天下所有的势,而姜羽的论道,只是其中武道一势。

    尽管如此,可谢青云还是头一回在那《势经。人书》之外听到这等论道,两相一印证,自然是收获良多,不神采奕奕才叫奇怪。

    姜羽这便继续说道:“这些说的都是道理,而论道武修当中,觉识便起了大作用,依靠觉识在每一次斗战时,感悟自己的势,感悟对方的势,每一招法,每一个动作,在起之前,势必然会先起,这里的势有点类似于气劲,无法描述,无法用眼睛去看,只能用觉识去感悟,到了一定程度,对方招法未出你便能提前判断出对方要怎么打,不过这些都是助你体会武道之势的过程。”

    顿了顿,姜羽见谢青云没有问题。再续言道:“真正的武道之势,就是需要你在每一次正、诡对敌的时候,学会用觉识去细细体察对方的势、自己的势,当数十万、数百万次的积累之后,你会发觉到气的存在。”

    谢青云听到此处,忍不住插话道:“所谓气聚则势生,气盛则势隆,气衰则势弱,气散则势灭。”

    “咦……”谢青云说过这四句,姜羽顿时怔住了。好一会才猛然一拍飞舟内的木桌。大声道:“你从何听来,这四句说得太有道理了,正是如此。”

    “呃……”谢青云只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刚才想的。”

    人书之秘自不能对人言及太细,只好抢了这人书上的功劳。据为己有。反正人书还在沉睡。也不会起来骂自己。

    姜羽听了,连声赞道:“天让我遇见你这小子,将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若是我那天宗师父见到你,该不知道有多欢喜了。”

    随后不等谢青云应当,就继续说起了武道之势:“这气感悟到之后,便会有了这气势之感,再以后,便是我方才对付那武仙起时的一枪,最后那一枪,正正直直,看似普通,你可知道那枪尖之外神元能攻击的尽头,生生又多出了一寸的气劲,若是和实力相当的对手搏杀时,那多出来的一寸,足以将对手击杀当场,可我的劲力修为远不如武仙起,这一寸自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劲力早将我阻隔在近他身的数尺之外,又如何打得到他,即便真打到了,那一寸的气劲也伤不了他什么。”

    这番话说过,轮到谢青云大惊了,无论是灵元还是神元,对敌时或是出拳或是以灵兵攻击,所正面击打的范围总有个极限,若是此时超越极限,忽然多了一寸的气劲,这必然会让对手全然无法防备,也根本不知道你是怎么会有这多出来的无形的气劲的,如此一来,自然能够出其不意伤甚至杀敌。

    “我明白了,大统领所多出来的一寸,并非神元,神元已经到了极限,那一寸气劲便是大统领一直和我讲的武道之势,一种气势,可以杀敌的气势,而不是寻常咱们口中说的震慑敌人的气势。”谢青云想了一会,恍然而悟,当即便说了出来。

    姜羽微笑点头:“果然聪敏,正是如此,这势在此只多一寸,我想若是方向对了,继续修习下去,多两寸,多一尺,甚至到时候多一丈的时候,又会是个什么情形,简直难以想象,大家都是武仙中最高的存在的时候,你忽然多了几尺甚至一丈的距离攻击,那得多强。而这多出来的部分,就是武道之势的具体体现。”

    谢青云越听越是兴奋,满面的笑容,一双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缝:“这般真是大好,真希望有那么一日,我能够习得此等强大的武道之势。”

    姜羽也是一笑,少年人有这样的雄心,追求武道极致的心,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即便露在面上,也是人性子不同罢了,并不能说明此人就是妄想,而那些压在心中的就一定能够成功。

    谢青云笑了好一会,才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方才听武仙起前辈和大统领的言辞,似乎整个青宁天宗,也只有大统领和你的那位师父两人才对这武道之势有深究,其余武仙并不在意?这等威势之法,若是武仙都用心去探究,岂非能快些寻到法门?”

    姜羽听后,也是一声叹息,随后摇头道:“你说得不错,只可惜据我那师父说,上古时期,荒兽为降临这片天地间时,就有许多先贤探究武道之势,可没有什么成功的,或许有,也大约就是比我这样更强一些罢了,而这些都没有什么记载,到后来数千年内,人族对抗荒兽,也有不少绝顶聪明之辈探究武道之势,记载中却无一能成,而那圣星之上,也有人如今仍旧在探究,到了什么地步,我师父也不知道,但一定并不如何的强,所以这天下武仙,无论是那一宗门的,都以为这武道之势探究起来要耗费一生也难有所得,是一种极为浪费时间的事情,不如用来研习其他,更好。”

    谢青云听后,同样叹了一声。才明白了其中缘由,跟着便问道:“圣星、秦沐天宗,罗汉寺和青宁天宗有什么干系,大统领若是能说,还请告知一二,听起来这些都是武仙的世界,若是弟子不方便知道,大统领不说也罢。”

    谢青云自不会说出他已经知道秦沐天宗,此时他身上还有那司马岗的玉玦,若是将来有机会去中土。便会交还给司马岗的父亲。弄不好还能换来什么好处,自然那小蚕龙之事绝不会多说,司马父子不像是什么好人,自己交还了玉玦便是。

    姜羽听后。郑重道:“既然能让你知道圣星。便就打算说与你听。你之才,将来自当能入青宁天宗,我先一步说与你。也没什么不好。”

    “得知这些,不能和老聂说么,不能和总教习王羲说么?”谢青云当下便问。

    “想说便说,他们没问过我,我便没有告之他们,这武国去过青宁天宗的人不多,整个东州都是数年选拔一次佼佼者,进入天宗修习,这些人回来之后,大都会避免和亲友提及天宗之上的事由,好显得只有自己才知道这些,更为特殊一般。当然还有一层便是,过早的知道得太广,会生出一股无力之感,若是天下人都知道了,怕是有许多还在幼苗的天才,便失去了习武的动力,只因为那目标太过遥远,会让人生出一股子无力之感。”

    姜羽认真说道:“我以为你小子的心不只是能够包容东州,当能包容得下整个天下,听了之后非但不会无力,反而更会奋进,才打算说给你听,你若想告之亲友,也由得你自己判断。”

    谢青云在天机洞中,大约知道了这天下的范畴,当时也是震惊之极,但那兽王肴所知都是上古格局,如今的细节全然不明,连圣星这个名字也是不清楚的,听大统领姜羽的意思,他对这天下清楚很多,心中自是再也压不住那股子好奇,忙道:“弟子明白,还请大统领示下。”

    至于王羲、刀胜等师长、或是六字营的师兄、师姐等兄弟,正如当初从天机洞中出来后一般,依旧不打算对他们提及这些,这从天宗出来的武圣都是东州翘楚,这圣星的事情却没有传遍天下,想来绝不仅仅是这些武圣想要心中占有更多机密显得自己的特别,定然是有着更深的考量,他们都没有说,自己也就不去说好了,免得一旦知道的人多,真个传开了,寻常百姓也都知道,还真有可能如大统领所讲,一些天才幼苗失去了习武的动力也不一定。

    而聂石、紫婴两位师父,谢青云还是想要去告之他们的,在他心中,这两人就是和父母一般,最亲之人,可父母并非武者,只是寻常百姓,这等天域之事说给他们听,那股震撼定会胜过自己百倍、千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如安心的、快乐的生活在已知的世界之中,更好,直到自己有能力带着他们去圣星,自己成为那超越武仙的存在的强者,再让他们知晓也不迟。

    姜羽见谢青云迫不及待的模样,当即又是一笑,这才道:“你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大?”

    谢青云点头,装糊涂:“武国不过沧海一粟,东州有九国,九国在整个东州占据也是极小,只因为每一国内的各郡镇之间都是大片的荒兽领地,而国和国家之间更是有万万里的荒兽领地,人族的国家不过是荒兽领地之中的人类聚集地罢了,但人族有武仙,武仙和兽王能够制衡,而大量的荒兽多为杂血,没有灵智,于是武圣和武师们便足以对付远胜过自己数量的兽将和兽卒,尤其是大部分荒兽领地,都是兽卒和兽伢的存在,而这些荒兽之间也会相互残杀,以其他荒兽为食物,才让人族不会因为领地少、数量少,而被荒兽所灭。”

    顿了顿继续道:“东州之外的情形也都差不多,和东州最像的就是中土、北原了,北原信佛,中土和东州都是寻常人为多,相对来说东州这么广大却是最小的一个,北原则大一些,中土最大。这三者之外 还有南岭妖灵族居住之地,也都是被荒兽领地围绕,在到最西面的西荒则没有人类,也没有妖灵,到处都是崇山峻岭,都是荒兽横行。算是荒兽的大本营。而东州最东则是大海,大海在东面就不知道了。”

    姜羽听过谢青云的阐述,点了点头道:“你能知道这些,见识已经比寻常武者更为细化了,东海的东面和陆地接壤的地方,又是西荒,你可理解?”

    没有那兽王肴的凌空模拟星的模样,谢青云之能装糊涂道:“怎么可能?”

    姜羽哈哈一笑,道:“当初我听闻时也觉着不可能,跟着顺手从乾坤木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浑圆球体递给了谢青云。

    谢青云拿在手中一看。顿时怔住了。这球形和兽王肴的虚空模拟外形一样,只是其上对地理的标注却更为详尽,这天下也是一颗圆形的星,只因为有力吸引。其上的事物才不会坠下。大统领姜羽的这颗浑圆球体就是一个星体图。从东州到东海到西荒、北原、南岭、中土都标注的极为详细。

    谢青云的惊愕,自然不是因为看到这天下的真容,而是因为看见姜羽竟然有这样一个星体图。自然这份惊讶一点没有作伪,在姜羽眼中却是对这天下形貌的惊愕,于是便没有丝毫的怀疑。

    谢青云怔了一会,有细细看过之后,才装作慢慢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不知道我们站在这球上,为何不会掉下去。”

    自然姜羽又是一番解释,和那兽王肴当初说的一般,不过在这之前,他又狠狠的赞了一番谢青云,能够这么快就想到人为何不会掉下去的问题。

    说过这些,谢青云才算可以真正去询问他想知道的其他星的具体情境以及超越武仙的存在到底是些什么人了。

    事实上,不需要谢青云开口,姜羽就接着说了下去:“这天上的四个月亮,其实是四颗星,我们这一颗有着东州、中土、北原、西荒、南岭以及大海的叫做修星,住着的人族都是最普通的人类,得到修行的资源也是最少的,那圣星才是真正的主星,天宗的师父说过,圣星之上除了武仙之外也有武圣和寻常人,甚至也有无法习武的,但是那上面最强者都是超越武仙的存在,也是这天下的主宰。他们就是万年前对抗荒兽的先贤的后人,他们的家族开枝散叶,便是圣星之上的一些普通人,而这些普通人一出生得到的资源就远胜过咱们修星,因此修武的速度更快,才会有更多的武圣、武仙以及超越武仙的存在。”

    这些谢青云却是第一次听见,和那司马岗玉玦中的片言只语相互印证,确是完全相符。

    顿了顿,姜羽继续说道:“当然,这些人有这样的好的条件,自然要承担更大的责任,那圣星之上有超越武仙的存在,也就有超越兽王的存在,这些荒兽若是下到修星,必然生灵涂炭,而他们正有咱们人族那些超越武仙的存在来制衡,就好似修星上的武仙制衡修星上的兽王一般,这武仙和兽王的修行也都分三个境界,这一点以后再说与你听。”

    “另外三颗星,分别称之为战星、将星和源星,具体是什么情形,我那武仙师父也不知道,听名字,战星之上应当时时爆发和荒兽的大规模战争,将星或许是一些将领磨砺之地,很难猜测,源星就更不知所云了。”姜羽细细说道:“这些知道的不多,便不去说了,再讲回咱们修星,那秦沐天宗便是中土的武仙门派,中土之内也有类似烈武门的存在,叫做战武门,在中土各国,同样北原寻常人都信佛,那罗汉寺的一群和尚都是武仙修为,北原之下也有金刚门,类似于战武门和烈武门。”

    说到此处,姜羽忽然提醒了一句:“接下来我要说的,便是不便对人言的部分了,这战武门其实隶属于秦沐天宗,烈武门则隶属于青宁天宗,金刚门不用说了,隶属于罗汉寺。三大武仙门宗需要相助人族抵御兽王,可若是遇见大战,难以统御人族国家,于是才在各国之内安插了这样的门宗,若是遇见大事需要和各国合作时,便可由这些门宗直接寻到皇上,商谈一切。”

    “至于三大仙门,其仙门之主,都来自圣星,其上如何分宗别派,就不得而知了,我师父即便是武仙,也无法知道他们青宁天宗宗主之事。那宗主也不会对他们细言,宗主之下有几位是来自圣星,也都是机密,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天宗从修星选拔的天才,一路修行到了武仙,同样天宗之内若有人修行到了极致,跨过了武仙第三阶段,那宗主便会将其送入圣星,得到圣星之人的指点,正式跨过武仙。成为超越武仙的存在。其后便有资格了解真正天域的一切,忘记提了,咱们这个天域被称之为北辰。”

    “也就是说天下所有的百姓,包括各国君主。其实都是捏在圣星那些个超越武仙存在的人的手上。咱们修星之内若是有上古遗迹。奇宝灵丹,他们也都一清二楚,他们不要只是因为看不上。可如果出了他们能够看上的,定然会请天宗收罗,供上去咯?”

    姜羽惊愕的瞥了谢青云一眼,道:“这是我的猜测,师父并未说,你竟能想到这一层?”

    “很容易猜想,上位者大都如此,一切都可以解释为,为了对抗那超越兽王的存在,他们必须得到最好的、最多的资源,一个圣星未必能够供给,便要从修星上取得。”谢青云言道。

    其实这想法并非他方才想打的,只因为幼时听父亲说过一些书中,有一部分是关于世界格局,荒兽末日的,从主角所在的小镇说起,一步步的揭开真相,才知道上位之上还有上位,只不过父亲自不知道星是圆的,这最高的上位也都是在一片土地之上的,并未和现实这般跨越了星际。

    而此刻听了姜羽这许多言辞,便对那圣星之上的一些行为觉着有些别扭,当即就想到了父亲书中的故事,这才说了出来,不想姜羽大统领也曾经这般猜测过。

    “一切不过是你我猜测,对于不了解的事情,便不要胡乱去说。”姜羽郑重道。

    谢青云则一笑点头:“弟子明白,若是猜错了,这般乱提,冤枉了好人不说,还可能造成天下大乱。”

    说到此,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跟着道:“我觉着和大统领一般,从天宗回来的武圣们,所以不去和亲友说这些,也是怕亲友听后自要问个详细,一旦都说出来,谁都会觉着圣星的所为,天宗的所为,有一股子将修星之人当做奴仆控制起来,且还是在暗处控制的感觉,这样的滋味说不得会在天下人心中留下怎样的心思。”

    姜羽点头赞道:“少年人能想到这么深入,确是难得。方才本就不想对你提及,你若不对圣星有任何疑惑,我便不打算说这些了,省得麻烦。”

    谢青云也是嘿嘿一笑:“没法子,我这人从小就生了一好奇的性子,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总想探究个清楚,当然这事眼下是无法清楚了,我自当勤勉修习,等去了天宗,也要超越那些武仙,总要去圣星看个究竟。”

    “我便说了,你小子得知这整个天下的真正形容,非但不会被震住,反倒动力十足。”姜羽哈哈一笑:“你既这般喜欢想,那就在猜猜,我从武仙起那要来的元轮丹给谁所用?”

    谢青云挠了挠头,道:“之前还想不到,此时大统领一问,忽然灵光闪现,我以为当是给那神卫军的祁风大统领的。”

    “嗯?”姜羽微惊:“这你都猜得出来,如何想的?”

    “瞎蒙。”谢青云哈哈大笑:“不过有个依据,元轮丹叫元轮丹,自然和元轮有关,那边让大统领没听说他元轮有什么异样,祁风大统领元轮虽然也没问题,但他可是小武体,总算比边让大统领更和元轮占着些干系,所以我就猜他了。”

    姜羽听后也是哑然失笑,跟着道:“这猜法还真没错,这元轮丹确是能够救治元轮的损伤,当然彻底碎了的是怎么也没法子治了,但寻常人的元轮,就算是伤了,也不是一枚丹药就能治好的,可这元轮丹就可以,不过只限于小武体以上的人族生命,你当早就知晓,有些人出生是死轮,有些是生轮,还有些比生轮更加强大,武国只有一位小武体,就是那神卫军的祁风了。然则我听天宗师父说过,小武体之上还有潜龙体,一出生就是一变武师的修为,当然武技还要另修,说的是一些特别人族一出生时龙脊就已经开了,体魄便和一变武师相当,那些纯血荒兽也是一般,在此之上,也应当还有更强的元轮,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确是谢青云从未听过的了,又一次听得津津有味,待姜羽说完,便连连点头。

    姜羽却说:“你这元轮还能储纳元气,照医痴高明所言,说不得还能再次异变提升,以后若是你也成了小武体,我再替你去那武仙起处要一枚元轮丹,反正这武道之势他这般喜欢,不用白不用。”

    谢青云听后也是笑嘻嘻的,满面的憧憬,好似自己已经是小武体了一般:“若是真能再次异变,那才是最好。”说过此事,跟着又问:“好像时间不太够了,下一站要为边让大统领寻什么宝贝?”

    “不用了,直接回灭兽营。”姜羽笑道:“边让的宝贝就在医痴高明处,等麒麟果、兽王内丹化入你体内之后,无论战力能否恢复,我都会带着边让去高明那里的。”

    “噢,莫非边让大统领又隐疾?”谢青云奇道,不过马上又改口:“算了,这等事不知道为妙。”

    姜羽点头:“如此才像是你,事事好奇没错,但事事都要问个究竟,可就不算是个玲珑之人了。”

    两人就这般一路说着话,一路向灭兽营飞行而去,这一次再没有任何耽搁,和姜羽预计的时间一般,在第三天的晚上,终于回到了灭兽营的内山,同样,姜羽将飞舟停留在了山谷某处。

    随后和谢青云一起乘坐灭兽营的城际飞舟,回到了灭兽城中,下了飞舟之后,两人便即直向医药阁赶去。

    自然,姜羽速度极快,仍旧是由他拎着谢青云,一路狂奔,避人耳目,片刻之后,就从一株高大古木的顶端,一跃进了医药阁的天台。

    “三日时间,姜大统领果然说到做到。”一见到姜羽和谢青云落下,修为也同样为二化武圣的曲风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说道:“那位高人可诊出乘舟的病症因由来了?”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才发现姜羽和谢青云已经站在了面前,当下都朝着姜羽看去,一脸的询问之色。

    姜羽摇头道:“很可惜,没有,他的想法和陈药师你们一般,要诸位继续试那麒麟果和兽王内丹,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若再不行,乘舟只能等着奇迹,不过他说过,这战力消失的十分古怪,灵元还在,元轮也未受损,他以为这封印即便集咱们所有人之能不能去除,未必将来封印就不会自解,毕竟乘舟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损伤。”(未完待续。。)

    ps:  又是江左天皎,江兄的月票真多,又是两票,这让花生无以为报,只能努力狂写,以谢江兄厚爱。

第四百七十六章 十成麒麟果

    陈药师听后也是点头道:“姜统领请来的这位高人果然不错,他只是一见乘舟便能明了这些,直到这几日我细细想过,才觉着乘舟的战力即便我等无法医治,也应当还有回来的可能。”

    说着话陈药师转头看向谢青云道:“所以,我以为乘舟你不用太过担心,就算这次不成,将来也还有许多机会,你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灵元被莫名其妙的封印,也有可能莫名其妙的回来。”

    “正是如此,你也莫要太过忧心。”药雀李同样安慰道:“天下之大,总有法子能够破了你龙脊之内的封印。”

    那武国第一针周栋也是点头:“你若愿意,学成之后,倒是可以去我那儿,不需要边让大统领的人情,我会一直为你试针,总有法子解决此事的。”

    周栋如此热情,自是因为谢青云此等怪症极为特别,且他还想借此机会,探究一番谢青云的元轮,好给他一直以来研习的如何以针法修复磨损元轮的医道带来一些新的感悟。

    虽然此举对谢青云没有伤害,也是在帮谢青云,但同样也是存了一些私心。

    自然他的私心无人知晓,谢青云对他也是感激,但半年之后战力就能恢复,谢青云自是不会答应,当下也不直接应答周栋,只是冲着三位医道高人以及一众武圣拱了拱手道:“弟子能让诸位前辈这般为弟子费心劳力,已是十分感激,弟子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眼下若没有其他事情,不如先用了那麒麟果再说。”

    见乘舟并未应答,周栋也不在意。他本就没有报太大希望,至少在所有的法子都试过之前,这少年当然不会这般快的答应跟他回去。

    其余众人见谢青云神色轻松,当下心境也松了不少,祁风从随身的乾坤木中取出装有麒麟果,递给了陈药师,同时口中说道:“我等心力早已恢复,还劳烦陈药师你继续主持。”

    陈药师点头,接过那木质匣子,随后打开匣盖。取出那一株麒麟果,在场众人见过麒麟果的不多,此时都认真细瞧,见那果实和传闻中一般,形似小麒麟。又见那小麒麟的身上纹路细腻,便都忍不住赞叹。

    和之前一般。先是用周栋的二十四枚仙针化解麒麟果中的灵气。再以南岭奇毒针化解剩下的灵气,如此只剩一成的时候,再导纳入谢青云的体内。

    原本预计谢青云的体魄只能承受半成麒麟果灵气的,后因为那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都成功导纳入了谢青云的体内,比预计的多了一成,所以陈药师等几位医道高人才认定乘舟大约能够承受一成麒麟果的灵气。

    尽管那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全都消失不见了。但并不能因此认为麒麟果只能导纳入半成了,虽然那三成灵气消失,可谢青云身体并没有任何伤害,因此陈药师甚至认为麒麟果的灵气可以超过一成导纳入乘舟的身体。但这毕竟有些冒险,因此还是稳妥的选择一成。

    一如既往,众位武圣团坐一圈,将谢青云包围在中间,一齐施展神元,配合周栋施展二十四枚仙针化解那麒麟果的灵气,一边试着将麒麟果的灵气先引出一丝,化进乘舟的血脉。

    原本导纳那三株大成药王时,并未同时进行,只是先化解掉一部分灵气,然后再行将灵气引入谢青云的血脉,让其体魄适应。然则麒麟果可是初成药圣,远非大成药王可比,所以得同步进行,神元裹挟着丝丝灵气涤荡谢青云的血脉筋骨。

    两者同时进行,稍有差错麻烦就大了,很有可能至乘舟于死地。因此武圣们十分谨慎,刚开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大约一刻钟之后,连半成灵气都还没有化掉的麒麟果,像是忽然和谢青云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勾通或是共鸣,忽然之间灵气狂涌而出,直接冲击谢青云的血脉筋骨,而那施展二十四枚仙针,耗费心神和灵元最大的周栋则同时感觉到一股斥力顺着仙针倒冲进自己的体内,他反应也是极快,当即知道不好,大叫一声,撒开二十四枚仙针,虽是坐姿,整个人也在灵元的作用下,向后整个弹开,只因为那股子斥力,他能够感觉的出来是众位武圣的神元,本应该协助他控制好麒麟果的灵气,却不知道为何忽然都向他涌来。

    “不妙!”王羲大叫一声,所有武圣也都在瞬间反应,当即将神元全力收缩,硬生生的去缠绕那麒麟果的灵气,却不想这初成药圣似活过来一般,强行与这许多武圣的神元对抗起来,那灵气就要硬冲击谢青云的血脉。

    “陈药师,可有法子。”祁风一边运转神元,一边大声嚷道。

    “只能以针法相助,其余丹药,都和麒麟果同质,未必不会一齐顺了这初成药圣之力,冲击乘舟。”陈药师说着话,扭头去看那弹开很远的周栋,但此时的周栋已然面色煞白,盘膝调息,以陈药师的眼力,当即就瞧出他是受了不小的内伤,绝无可能再运转仙针。

    陈药师不再犹豫,只道了声:“周兄弟,借你仙针一用。”在场几位医道中人,周栋之外也只有他能施展针法了,那药雀李虽然会,但却远不及他,而此时丹药和麒麟果同质,药雀李的救治法门都在丹药之上,眼前之境况,药雀李完全无法施展他的长处,因此,陈药师只能依靠自己来了。

    仍旧扎在谢青云身上的二十四枚仙针随即在陈药师神元引导下运转起来,开始联合几位武圣的神元,消磨麒麟果的灵气。

    只可惜陈药师也只坚持了片刻就察觉到不对,刚一有所察觉,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斥力沿着二十四枚仙针向自己冲击而来,显然是其他武圣神元的合力。

    如此境况,陈药师也只能和周栋一般,向后弹射而开。莫说是和这众武圣合力的神元拼了,就算不拼被他们硬撞一下,便有可能当即殒命。

    不过陈药师毕竟是武圣,远非周栋的修为可比,弹开的瞬间,还是将那二十四枚仙针从谢青云身上收了回来,这一落地,也当即调息起来,他受到的伤害虽然没有周栋严重,却也是气血上涌。若不细细调息,一时间也难以恢复。

    不过陈药师到底是陈药师,一边调息,还能够一边说话,只稍稍稳了稳。便道:“诸位可是感觉轻松了一些?”

    “正是如此,陈药师你如何知道?”熊纪一边调动神元。细细和那麒麟果发了疯的灵气周旋。一边问道。

    “这仙针似乎和麒麟果的灵气相互应和了。”陈药师解释道,眉头也微微蹙起,像是不够肯定,还在思索因由。

    “怎么可能?”祁风惊道,其余几人也都是一惊,这仙针是武仙之物。麒麟果虽然是初成药圣,可也没听说会和灵宝相应。

    陈药师摇了摇头,道:“或者说,麒麟果的灵气利用了仙针。对付大伙的神元,也是利用的仙针将大伙的神元引导入操控仙针之人的身上,好让咱们无法阻止这股灵气冲入乘舟的体内。”

    “咦?”说到此,陈药师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眼去看乘舟,发觉乘舟闭目紧锁眉头,像是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

    “他什么时候这般的,你们瞧见了么?”陈药师当即指了指谢青云,出言问道。

    “周栋施展的时候还没有这样,你移开仙针之后,他就如此了。”靠谢青云最近的边让说道。

    姜羽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听见陈药师和周栋的对话,像是一下子顿悟一般,忽然开口言道:“还请陈药师相助,将二十四枚仙针重新扎入乘舟身体,和方才的位置一般。”

    他这么一说,诸位武圣都没能明白他的意思,曲风第一个问道:“这是为何,仙针在,陈药师又无法施展,还阻碍咱们拦住麒麟果狂涌的灵气。”

    姜羽还未回答,陈药师却忽然点头道:“也好,试上一试。”说着话不顾浮动的气血,再次过来,双手连续挥舞,将那二十四枚仙针重新扎入了谢青云身上原来的位置,只是这一次,每扎一针,他都要受到一次神元冲击,幸好诸位武圣都对仙针的引导有了了解,不在那般突然,因此比起之前两次,所有神元都被引导合力冲击施针之人的境况要好了许多。

    尽管如此,但耐不住陈药师一下子受了二十四次冲击,且他的施针本事又不如周栋那般巧,当第二十四枚仙针刺入谢青云身体之后,他用了仅剩下的气力,再次弹开,这一开,再也做不起来,直接瘫软在地,颇像是第一次周栋引那三株大成药王后的情形。

    他这一倒,打下手的风长老当即上前,将一枚神元丹送入陈药师的口中,但凡三变武师之上,熟悉武圣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陈药师这次是脱力了,神元耗费一空,心神也是疲惫不堪。

    那二十四枚仙针进入谢青云身体之后,众位武圣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虽然如此,但每个人都有信心,时间一长,定能将那麒麟果的灵气消一空,再如何说此果毕竟是一株药圣,而非武仙,这许多武圣的神元合力,只要时间足够,自能将他耗光。

    只是每个人都不大明白姜羽方才为何要让陈药师重新将仙针扎入乘舟的身体,同样的也没有人明白陈药师听过姜羽的话之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竟然真就这般做了,不过此时陈药师耗光了气力,没法子回答了。

    众人也都全身心的投入消磨麒麟果的大事之上,暂无人有闲心开口问话,却在此时,又听见姜羽说道:“诸位撤力,一点点的来,我最后撤开。”

    这一次不只是曲风,熊纪和边让、祁风也是异口同声的疑道:“为何如此,这般撤开,乘舟危险,况且姜统领你最后一个撤开,那麒麟果的灵气压力全在你一人身上,你也极为危险。”

    “三思。”陈铠说话也就简洁有力。

    “大统领……”王羲也要再劝。

    姜羽并未直接应答,只说了一句:“险自是要冒,信我便是。”

    一句话,众位武圣便不再多言。以姜羽的身份地位,在众人心中,只说了这句,便务须再劝了,姜羽不会拿他们的命冒无稽的险,也不会那乘舟的命冒险,火头军大统领,做事绝不是没有分寸之人。

    众人眼神交汇,便各自明白了心意,六大势力的统领。虽为各自势力都会有各自的心思,但每个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合力做事,自是默契十足,当下从修为最弱。神元最不济之人祁风开始,一点点的将神元抽离出来。而其余几人感受着他的神元抽离。慢慢将自身的神元送入更多,裹着那麒麟果的灵气。

    紧跟着是镇西军大统领边让,镇东军大统领陈铠,灭兽营总教习王羲,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最后则是烈武门门主曲风。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去注意闭目蹙眉无法应话的谢青云,不过很快,众人就发现乘舟的眉头随着他们的撤力,竟然渐渐的舒展开来。这一下不只是几位医道强者,诸位武圣也都想到,战神姜羽和陈药师为何会这般做了,似乎那麒麟果的灵气和二十四枚仙针,与这乘舟的身体当是有了某种应和,而他们几位武圣以及施展仙针之人,反倒是阻碍了这种契合。

    只不过如此契合未必是好事,依照所有人对元轮、龙脊以及人体血脉筋骨的了解,修为境界不到,吞噬了大量灵气的后果,就是血脉筋骨断裂,龙脊崩塌,元轮崩碎,一命呜呼。

    虽然大家都无法解释谢青云为何没有痛苦之色,反而越发的舒畅,但众人都知道有些毒药吃起来十分痛快,还能让人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亢奋,然后最终的结果,便是死亡。

    众位武圣都是见多识广之人,这样的毒药自然都知道,若是乘舟清醒,他自己也知道此类毒药,而且还亲身经历过,当然不是他服用过,而是两年之前,那庞放便用过这样的毒药,用过之后,潜力全都被激发出来,人也感觉到强大而亢奋,可这都是对身体血脉的摧残。

    不过眼下,唯一能够让众人稍微安心的便是,乘舟之前导纳入那三成大成药王的灵气时,并无任何异样,且那三成灵气莫名其妙的消失,对乘舟也丝毫没有损害。

    而这一点,众人想不出因由,大约只能归咎于乘舟当初在元磁恶渊中服用了蛮兽内丹而产生的效果,就好似那蛮兽内丹无缘无故将乘舟的龙脊给封印了,或许其药力还在,又如此无缘无故的吞噬了那三株大成药王三成的灵气,如今对这麒麟果如此的贪婪,说不得也是要将麒麟果全部的灵气都给吞噬。

    若真是如此,早先那三株大成药王,若是众人也这般一边导纳,一边磨损其灵气的话,说不得也和眼下一般,乘舟体内那奇怪的力量,会将三株大成药王所有的灵气一并吞噬。

    众位武圣没有说话,又一次相互看了一眼,便都明了了对方的想法,他们想到了那封印龙脊的奇怪力量未必就是坏事,有可能那股力量能够帮助谢青云将所有的灵气储纳起来,到了某一个时刻霍然释放,那一下谢青云就有可能跨境界的提升修为。

    能这般想,自然是武圣们的见闻极广的缘故,而此刻他们也明白了战神姜羽之前说的冒险是什么了,多半是姜羽早就想通了此节,阻止麒麟果的灵气,就这么耗磨下去,便等于浪费这等初成药圣,既然乘舟的身体有可能能够容纳,倒不如都让乘舟给吸纳了更好。

    如此做的结果,自然有二,一是乘舟吸纳太多,身体爆裂而亡。二就是和之前的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一般,被乘舟吸纳之后,麒麟果枯萎,而乘舟的身体全然无恙,这些灵气也储纳到了他身体的某处。

    众人都明白姜羽既然选择冒这个险,自是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而此时,姜羽则在独自抗衡着那麒麟果的灵气,这般僵持了快有两刻钟的时间,姜羽觉着应当没有什么危险了,气力才一点点的抽离出来,他可不想极速抽离,若是那样。灵气瞬间增大狂涌入谢青云身体,怕即便如他所猜的是好事,谢青云也未必承受得住这等好事。

    这么长时间,从周栋刚开始将二十四枚仙针扎入自己体内,众位武圣开始一边炼化一边导纳麒麟果灵气时,谢青云就感觉到了特别之处,自己的元轮深处,早先被吸纳其中的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本已经陷入死寂,他无法调动的灵气就这般忽然活跃了开来。

    谢青云可以十分明显的感受到那三成灵气和外间的麒麟果灵气相互呼应。而这种呼应显然来自于元轮的作用,紧跟着这种呼应越来越强烈,直至元轮之内生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开始疯狂吸纳麒麟果的灵气,原本只进入血脉中要先让自己体魄适应一番的麒麟果的灵气就好似不要钱一般。欢快的顺着元轮深处生出的那股力道,就要通过谢青云的血脉涌入到谢青云的元轮之中。

    只是这样的涌入让谢青云十分痛苦。痛苦的不是麒麟果灵气的本身。而是阻碍那股灵气冲击进来的所有武圣的神元,以及那仙针对自己血脉的刺激。

    所有的一切不过很短时间的事,从仙针开始施展,到周栋被弹开只是片刻不到,而谢青云却在自己被弹开的瞬间,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畅快之意。

    这一下谢青云也明白了其中原因。自己的元轮对麒麟果的灵气生出了某种应和,开始要不顾一切的吸纳麒麟果的灵气,而且感觉上,越是宗儒元轮将麒麟果的灵气吸纳。身体越是痛快,而越是阻扰、越是消磨麒麟果的灵气,身体则越是痛苦。

    最后的时间,从陈药师上来施展二十四枚仙针,到仙针被陈药师拔下,之后再度扎入,谢青云的感受是起起伏伏的,那痛苦也是随之而时高时低。

    直到最后诸位武圣们听了姜羽之话,开始不断的撤力的时候,姜羽才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彻底的放松下来,那麒麟果的灵气只受到了不强的阻扰,便汩汩的涌入自己的血脉筋骨,随后再通过血脉筋骨涌入自己的元轮深处,和早先已经出纳在元轮深处的灵气汇合在了一处。

    又过了一段时间,姜羽的神元也逐渐撤离,谢青云却是越发的觉着痛快得不得了,那麒麟果的灵气进入他身体的速度也是越发的快捷。

    终于,在姜羽将最后一丝神元撤走的瞬间,那麒麟果的灵气顿时狂暴起来,如同当初在天机洞中从准武者成为武者时一般,只感觉到一股磅礴的灵气冲击进了自己的血脉筋骨,紧跟着又从血脉筋骨之中,像是被元轮吸引一般,发狂的冲向元轮。

    只是和提升修为境界不同的是,这样的狂涌并没有给谢青云带来任何的不适,反而是涌得越多、越快,谢青云感觉越是畅快。

    如此过了不长时间,所有的麒麟果的灵气全部进入了谢青云的元轮深处,而那株麒麟果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下去。

    “不可思议!”第一个发出感叹的是最先明白姜羽之意的陈药师,见此刻的谢青云吞纳了十成十的麒麟果,初成药圣的全部灵气,也只不过是面色微红罢了,自然全违背了所有的关于人类体魄和灵气相关的道理,以陈药师医人百多年的经验,也都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紧跟着陈药师之后,那周栋调息了这许久也能开口说话了,忍不住同样叹了一句:“怎么可能?”

    药雀李同样瞪着眼睛,十分纳闷的看着谢青云,至于风长老则一脸的迷糊模样,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与几位医道高人几乎一样的是,所有的武圣们也都好奇的打量着一动不动的谢青云,只想知道这乘舟吸纳了连三化武圣都难如此直接享用的麒麟果的灵气之后,会有什么内在的变化,他那龙脊是否会因此而解开对灵元的封印。

    谢青云则依旧闭目养神,在所有灵气进入元轮深处之后,他的那股子畅快感就又一次消失不见了,而他试着调用元轮中的灵气,却丝毫不见效用,那新进而来的麒麟果的全部灵气就和之前的三成大成药王的灵气一般,彻底不被他所用,就这么沉沦在元轮深处。

    这一点,谢青云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将来恢复对灵元解封有所影响,虽然自己想不通,但谢青云没有太过纠结,只打算一切事了之后,再去灵影碑时,喊武仙婆婆出来询问一番,说不得就知道这些灵气还能不能为自己所用了。

    尽管已经能够动作说话,但谢青云却没有动弹,只是装作仍旧陷入到一种玄妙境界的模样,只为了做得更像一些。让在场的众人无法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王羲和姜羽之外,其余人可都不能知道他元轮有异于常人的情况,因此谢青云必须这般做,好让其他人都搞不清楚状况。

    见谢青云不动。众人怕影响了他的行转调息,便没有打扰他。只是各自凝神静坐。等待谢青云恢复过来,这时候,众位武圣连灵觉也不敢探入谢青云的身体,却感受他身体的状况,只因为方才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无人知道谢青云身体内部到底是怎样一种状况。若是在临界崩溃的边缘,哪怕只是灵觉探入,都有可能激发谢青云体内那麒麟果灵气的癫狂,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般枯坐了半个时辰。谢青云才霍然睁开双眸,他一睁眼,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大家虽在凝神休憩,可注意力却都放在他的身上,自然都能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

    “感觉如何?”祁风第一个问道。

    “没有感觉。”谢青云摇了摇头,“和之前那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一般,这些麒麟果的灵气又都消失殆尽,再也寻不到踪迹,只是在涌入我身体的时候,让我又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可很快就不知道为何,从我的血脉之中直接消失不见。”

    这番话自是半真半假,一切都交由众武圣和医者去猜测罢了。

    “又没了?”熊纪紧跟着疑道,当下所有人几乎和熊纪一般,都瞬间将自己的灵觉探入到谢青云的体内,既然那些灵气消散,那便不会再有任何危险,每个人都想去探个究竟,比起乘舟自己描述更要直观和快捷的多。

    几乎又是同事,在许多股灵觉进入乘舟体内后的片刻,每一股灵觉的主人的眉头就同时蹙了起来。

    “真是怎么回事?”祁风摇头。

    “莫非真如咱们所想,所有的灵气都进入了那封印乘舟的蛮兽内丹之中?”熊纪接话道。

    “只能如此猜测了。”曲风应道:“且那蛮兽内丹虽然已经不在乘舟体内,却应当是以某种另外的形式存在了下来。”

    “曲门主说得在理。”边让随后道:“我以为那内丹就是化作了咱们感受到的那股似有似无的气劲,那股封印住乘舟灵元的气劲,只是咱们到如今也没寻到那气劲的实质,便是有力气也无从下手了。”

    “如今乘舟虽无危险,但若真是如此,这许多灵气都被那封印乘舟灵元的气劲所得,岂非封印得更加牢固了?”风长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似是有理。”陈铠只说了四个字,便看向陈药师,毕竟此地陈药师对这些远比在场任何人都要熟稔。

    “牢固虽是牢固,但这股气劲并未伤害乘舟,若是最终被乘舟磨化开来,乘舟到底平白无故得了大量的灵气,且这些灵气在气劲未开之前,早已经随着气劲一起储纳在乘舟体内了,诸位方才同意我的冒险,便是想到过,很有可能乘舟的灵元解封、战力恢复的时候,就是他跨越境界提升修为的时候。”陈药师没有回答,姜羽却接下了陈铠的话,详细解释道。

    “果真如此,那弟子可是天下第一大幸运之人了。”谢青云乐道:“所谓福祸相依,圣贤经上的古时仙贤早就说过的,诸位前辈就不用这般愁眉肃穆了,若是可以,乘舟愿意等诸位前辈伤好之后,再次导纳那兽王丹的灵气。”

    “你小子胃口真大。”熊纪见谢青云如此轻松,知这少年心境宽阔,当下也说笑了一句,不过似是怕被人误会一般,又补充道:“这便等陈药师和周栋两位恢复之后,再行导纳吧。”

    边让接话道:“周兄弟,连累你受此重伤,若有要求,尽可提出。”

    周栋摇头笑道:“一个人情。救一人,人为救好,受了伤是我自己的医技不行,怪不得你,且此事尚未完结,周栋既然来了,便不会食言,自当效力到底。”

    周栋虽然有些私心,可这样的境况,他也不会真个去提什么新的要求。况且他对谢青云的元轮依旧好奇之极,只想着最后导纳完兽王丹的灵气之后,要用极隐针时,便借机探测谢青云的元轮一番。

    再说这许多武圣都在,都是武国最强的精锐。在他们面前痛快一些,此后再有什么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周栋说过。其余人再无多话,当下各自继续调息,谢青云也是一般,陈药师和周栋的伤,得还需要几日,尤其是周栋。伤得较重,此刻虽然能言了,但想要全部恢复,需要的时间最久。

    导纳一下麒麟果都会如此。那最为厉害的兽王内丹,怕是更为强劲,尽管这次有了准备,周栋也不得不要把自己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的状态,才能够再次行事。

    谢青云和众人再次疗伤,灭兽营的一切如常运转,弟子们依旧按照单、双两日分别外出猎兽,不猎兽时,便自行在城中修习,或是武技或是去炼域或是去那灵影碑中,而这几日议论最多的也都是乘舟,或是和乘舟相关的叶文等人的去向。

    自然关于叶文,没有正式的说法,一切都只是猜测,到成了茶余饭后,除了众位弟子之外,灭兽城中的那些个家眷、居民们最大的话题了。

    这一日,又逢着六字营外出猎兽,同样的和二字营互换过时间的十七字也在这一天猎兽,早先已经有过好几次和十七字营一同猎兽,可六字营的众人一直等着的杨恒前来套近乎,或是示好之事,却从未发生。

    终于在这一天,十七字营的众位弟子,在杨恒队长的带领下,极为“巧合”和和六字营走到了一处,而这个巧合,自然是杨恒有意安排,对于十七字营其他弟子来说,也都全然不清楚。

    杨恒行事,不会寻求其他人相助,一切计划都在自己心中,若是自己一人难成,便宁愿等待下一个机会,在他心中看来,如此才能够避免重蹈叶文、彭发等人的覆辙。

    “诸位师师兄弟、师妹,这般巧合,再此撞见了。”杨恒大踏步的走上前来,并未有任何的尴尬和避讳,见到六字营众人,便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和他一般,其余十七字营的弟子也都走了过来,他们虽然了解杨恒和六字营曾经的事端,但队长如此,他们自当同样如此。

    而最为厚道的于吉安见状,更是上前热情的打着招呼,六字营众人见状,也和于吉安等人招呼了两句,只是对那杨恒仍旧不理不睬,只有队长司寇和杨恒点了点头,也是相当冷漠。

    这一切自都是故意如此,若是放在以往,他们怕是早就转身离开,谁也不会理会了,只因为谢青云已经猜出了杨恒的计划,见他果然来讨好,这便要给他一个讨好的机会,才能慢慢帮助姜秀诱出杨恒的接近她的真实目的,当然此事需要的时日极长,只能慢慢来。

    即便如此,可也不能一下子对杨恒芥蒂全无,那般也太过明显,所以众人既冷漠,却又不封死所有的路,接着十七字营其他弟子,也算是和杨恒之间有个转圜。

    这般做也不会让杨恒有任何的误会,他只会认为,六字营弟子没有和以前那般见了自己就嫌恶的离开,只因为他早先为谢青云通风报信,说出叶文阴谋的结果。

    见众人没有理会自己,杨恒依然不怒不急,却也没有任何谄媚的讨好笑容,只是认真说道:“我知诸位师兄弟、姜秀师妹仍旧无法释怀我之前对诸位的所作所为,可我杨恒真心想要和诸位修好,早几年的事情,杨恒有许多错处,心胸太过狭隘,可我已经想得通透,也在改过,那叶文等人离开灭兽营,虽然大教习们没有公开提及,大家都在猜测,我想应当是乘舟师弟设计让众位大教习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吧。”

    顿了顿,杨恒再道:“诸位虽然对我不理不睬,但没有转身就走,想必也是因为在这件事上见到了我杨恒的诚意,没有关系,我会慢慢等诸位看清楚我杨恒的一切,总有真正释怀的一天,这便告辞。”

    说着话,杨恒便拱了拱手,引领十七字营的众人大步离开了六字营,其余弟子都听杨恒之命,也没有说话,就跟着队长离开,他们并不在意杨恒是否和六字营修好,在十七字营,杨恒修为最高,靠着杨恒,能多拿一些武勋,至于其他,又关他们什么事。

    只有于吉安觉着气氛有些尴尬,面露不好意思的神色,笑着又和六字营拱了拱手,随后跟上了十七字营的队伍。

    眼见十七字营走远了,六字营众人忍不住嗤笑,那胖子燕兴第一个开口道:“这厮还以为自己多么大义凛然,却不知咱们早已经识破他的诡计,这就等他入瓮了。”

    子车行跟着嚷道:“若非乘舟师弟是那当初助姜秀师妹戏耍这厮的野人,咱们还真未必能够识破,就算头几次对他极其厌恶,可这杨恒若是真心实意多帮助我们几次,我还真的会对他慢慢改观。”

    这一次燕兴没有反驳他,也是点头道:“所以,才更让咱们看清杨恒的阴毒,他为了接近咱们,却是可以彻头彻尾的做一个好师兄,好弟子,将以往的一切都改掉,这样的心计,怕是无人能够抵御。”

    司寇也是叹道:“就如伪君子一般,在伪君子的伪面被揭穿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事情,还真个都是好事,还真个惠及了他人,这才是利用人心、人性的大恶。”

    罗云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只有姜秀依旧满脸的愤懑,道了句:“这人只会让人恶心,便是乘舟师弟没有识破他的诡计,我也觉着此人恶心。”

    “哈哈……”胖子燕兴就爱听姜秀这般骂那杨恒,当即送上了一句赞语,道:“这天下能和师妹这般看透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才会让许多人,譬如那老实人于吉安被杨恒欺骗,还真当杨恒是他的好兄弟。”

    一句奉承的话,却引来众人善意的调笑,随后司寇又道:“不过恶狼总归要露出本性,这杨恒讨好咱们,咱们也要小心,说不得就会故意引来一些兽类围剿咱们六字营,他在带领十七字营,或是他只身路过,独自为了咱们拼命。这天底下引兽的草药太多太多,早年咱们不就是被刘丰算计过一回么?”

    司寇说过,众人都一齐点头,子车行点头之后,却是想到了什么,当即问道:“杨恒这厮若是真要如此,引来的荒兽太弱,咱们自己就能够解决,他来相助,岂非太假,若是荒兽太强,他自己也未必能够保证能救下咱们,若是失误了,就算他全力相救,只要咱们有人受伤甚至丢了性命,对他只会更加憎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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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鲨虎群

    子车行将心中所想提出之后,燕兴笑道:“你这厮也算聪明了一回。”

    紧跟着继续说道:“再有,若是真的吸引来了需要他全力相助的强大荒兽,他自己的性命也有可能难保了,或是自己个也有可能受到重伤。”

    子车行被燕兴称赞,忍不住得意:“那是,你以为我蠢么,那是你错看我了。”

    他话音才落,燕兴便哈哈一笑,道:“你是不蠢,不过那杨恒若是真要设苦肉计,多半还是会引来战力和他相当的强大荒兽。”

    未等子车行应答,燕兴接着道:“咱们六字营每一个人的修为最高的也未到二变,杨恒的修为却已经过了二变武师,因此我以为,他要引来的当是十二石左右劲力的荒兽,和他的本事相当,或者比他略微弱一些,不过这样的荒兽,他独自对付也用不着付出太大的艰辛,毕竟荒兽无智。”

    燕兴说到此处,队长司寇也点头道:“我明白燕兴师弟的意思,那杨恒应当会引来三到四头与他战力相当的荒兽将咱们全都围住,这时候他在无意中路过,过来救咱们,他自己对付三头和他修为相当的荒兽,自然会十分吃力,也很有危险,但是加上咱们六字营的弟子一齐,自然会分担上一些,如此他或是故意在掌控全局的情形下,让自己受伤,受伤之后,再拼力将荒兽们给击杀,如此一来,咱们若是不知道他接近咱们的目的。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即便之前他做过再如何恶劣的事情,咱们也要感激这一次的相救,就算是姜秀师妹仍旧对他冷淡,却也不会不理了,自然他这么做,自己也是要冒上一定风险的,不过以杨恒的性子,不择手段惯了,若是他接近姜秀师妹的目的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一定不介意这般冒险。”

    子车行听了这许多。早忘记自己方才聪明不聪明之事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罗云则应话道:“司寇师兄说得不错……”说到此,故意冲着胖子燕兴。哈哈一笑道:“之后杨恒就会不断的和咱们亲近。慢慢敲开姜秀师妹的芳心……”

    “放你娘的屁!”燕兴听到此处。果然生怒,他当然知道罗云故意挤兑自己,所以也是大声笑骂。一旁姜秀听了,却也是嗔怒道:“好你个罗云,平日沉稳,现下也会拿师妹来说笑了。”

    不等罗云接话,姜秀就做了个刺击的动作,道:“那厮还敢来敲我的心,我不把他的心弄出来,用旋剑切得七零八落也就不错了。”

    “咦!”胖子燕兴听姜秀这般说,心里高兴,脸上也是笑开了花儿,只不过嘴上却道:“果真不能得罪你这女魔头。”

    他这般一说,那姜秀伸手就要打,胖子燕兴转身就跑,却不料姜秀咯咯笑道:“死胖子,还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你就喜欢我与你打闹,我便偏生不追你了。”

    姜秀这么说,胖子燕兴顿觉不好意思起来,六字营一众弟子见了,一齐哄笑。

    众人一边向林地深处前行,一边说笑,不多时间,就撞见了三头一变荒兽,这三头荒兽虽然都有十石劲力的修为,比最强的司寇和罗云都要厉害,不过六字营一共五人,早已配合娴熟,谁引荒兽,谁群起攻击,谁远处放箭,不用再说,便能各司其责。

    若是面对修为相当的荒兽,大多就是一引,三打,司寇以弓箭远端警戒,随时救险。而似眼前这般面对修为更好的荒兽,司寇便不只是警戒,刚一开始就配合引兽的胖子燕兴一起,在远处不停的换位置放箭,好让那三头荒兽顾此失彼,想要追击燕兴,又想要扑击远处的司寇,一旦将三头荒兽分开,另外三人加燕兴一起,便猱身扑击其中一头,司寇也会飞身上树,不停放箭,先击毙一头再说。

    这些都是平日猎兽时的惯用的配合法子,此时也丝毫没有例外,如此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击杀了一头荒兽,若是单独对付一头应当更快,但合力攻击一头时,另外两头虽然先被调开,但仍旧会重新回来,就又需要重复一次,调开那两头荒兽的举动,整个时间也就都耗费在这上面的。

    当然六字营的一众弟子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打法,丝毫也不着急,每一步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如此大约近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击杀了三头胜过他们最强者的劲力足有四石的荒兽。

    这三头荒兽身上的皮、骨都是不错的兽材,若非如此,遇见需要耗费近两个时辰才能杀灭的三头荒兽,六字营众人往往都会选择避开,除非专程为了历练,否则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之能换少量武勋,身上却无一处可用的荒兽身上。

    这一点,不只是在灭兽营弟子猎兽的区域,整个武国、整个东州也都是这般,大量活下来的兽卒,往往都是筋骨皮肉都无甚用处的荒兽,那些个能够作为高档兽材打造匠器、匠宝或是灵宝的荒兽,数量都远远不如寻常荒兽,自然还有一些可以作为食材的荒兽,同样也减少的比较快。

    在武国不是没有人想过饲养荒兽,专门饲养兽材稀有的荒兽,或是食材稀有的荒兽,但都极难成功,整个过程算下来,时间、银钱都不如直接去野外猎杀更划得来,便无人在这般做了,且野生的荒兽,无论是作为食用的,还是用其筋骨皮肉做兽材的,都比家养的更要好,这便更没有人想去做这个赔本的买卖了。

    拔下三头荒兽身上有用的部分,放入武者行囊,六字营的弟子继续潜行,大家并没有什么疲惫,打过这三头荒兽,依旧接着之前的话题。说说笑笑,那司寇最后总言了一句,道:“不管那杨恒是用苦肉计也好,还是不用任何计谋,只是对咱们好也罢,反正他都要对咱们六字营做出许多好事,咱们照单全收就是,现下不如说些其他,免得杨恒有可能在设下计谋前,会在附近跟着咱们。被他听了去。相助姜秀师妹,诱他暴露真实目的之事,便没法子继续了。”

    无论什么事,只要是提到相助姜秀。胖子燕兴总是第一个出言支持:“没问题。不说了啊。换个话题,你们说乘舟师弟会不会被武圣们给治错了,结果越治越糟。毕竟他的瞒着……”

    “闭嘴啊!”胖子才开口不久,还没说完就被姜秀的美眸一瞪,便把正要说出口的话给吞回了肚子,还一脸纳闷的看着姜秀。

    胖子燕兴每次吃了姜秀的瘪,众人都是一齐哄笑,胖子燕兴往往也跟着讪讪一笑,不过这一次,子车行笑过之后,还不明白姜秀师妹为何不让燕兴说了,当下就问道:“师妹,为何不让胖子说下去了,不是要换个话题么?”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看向队长司寇,以及罗云,他觉着胖子燕兴那副呆愣模样,显然自己也不知道姜秀为何斥责他。

    未等姜秀、罗云和司寇应答,却听胖子燕兴自己说道:“我这和你子车兄弟混的时间久了,也变得蠢了,师妹的时怕被人听去,乘舟师弟的事岂非同样怕被人听去么,否则他早告之那些武圣了,何须去担心武圣们会不会把他给越治越差了。”

    子车行一拍脑袋,“啊”了一声,应道:“也是啊……”

    如此这般,便说便行,六字营弟子一路厮杀,一直到傍晚也没见到有任何危险,瞧模样,杨恒也不会来了,这样直到晚间要返回集合之处,重回灭兽营了,依然没有见到杨恒,于是众人便一齐回去,上了飞舟之后,才又见那杨恒和十七字营的众位弟子在一处,说说笑笑,见他们上来,也就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六字营众人依旧不冷不热,只有司寇点了点头便就过去,杨恒丝毫也不在意,却惹恼了十七字营其他弟子,虽然他们对六字营从无冤仇,但见自己队长几次三番对六字营热脸蛋贴了冷屁股,只觉着自己个也被羞辱了,当下就要理论,幸好忠厚的于吉安瞧见,上前就劝。

    紧跟着杨恒转头看见,当下也厉声喝止,只道:“若你们去招呼,定会和早间一般,他们会和你们说话的,如今他们只是针对我一人,和十七字营无关,不要误会,我当初在十字营对他们所作所为,也应当被他们这般对待。”

    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且气度不凡,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都落入六字营众人的耳中,若是没有乘舟之前的提醒,六字营一众弟子还真有可能被他这样的话打动上一回,虽然绝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信了杨恒,但如此积少成多,说不得就会因此慢慢信了杨恒。

    杨恒这般说,十七字营的其他弟子自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于吉安算是松了口气,杨恒看了眼于吉安,拱手道谢:“多谢师兄劝住众位师弟,也幸得师兄明理。”

    于吉安忙还礼道:“师弟这些日子想得通透了,师兄只觉着心中欢喜,师兄弟之间也莫要这般客气。”

    早些日子,谢青云刚回到灭兽营被传开的时候,他亲见杨恒有些心态失衡,而后数日都见杨恒闷闷不乐,知道最近一些天,杨恒才忽然又好了起来,一如他这几年所见的儒雅君子一般的师弟。

    原本于吉安还担心杨恒因为乘舟师弟的归来,而受了刺激,想不通曾经和六字营的嫌隙,从此陷入了极端,不过现在他却是彻底放下心来,师弟屡次三番以最诚挚的心去向六字营示好、道歉,即便对方对师弟不理不睬,师弟仍旧丝毫不介意,这足以表明师弟是真个想明白了。

    于吉安性情忠厚,他希望灭兽营所有的弟子都是好兄弟姐妹,更希望十七字营的每一位都如生死袍泽,尤其是杨恒,自从一年多前杨恒来到十七字营,所做的一切都是让十七字营的每一位变得更强大,猎兽时各种合力的法子。也都是杨恒所想,依照每个人的武技特色,如此还真将十七字营的一切打理的极好,武勋也是不断提高,最主要的他和杨恒之间合力猎兽的配合也在这一年半中极为默契。

    且杨恒还救过他好几次性命,这样的生死之间的默契,便是极为精明之人也会有深厚的袍泽情义,何况于吉安这等忠厚之人,他只希望自己的师弟,也是好兄弟杨恒越来越好。自不会希望师弟误入歧途。

    杨恒自己当然清楚自己。他确是想得明白了,当然不是明白要这六字营亲近和好,要和那乘舟和好,而是打不过的就暂时不打。只要实现他的目的。接近姜秀、取得姜秀的信任便可。至于在六字营这受得辱,在乘舟那里受的辱,他都可以暂时当做没有。

    不过没有却不代表永远不会去算。如今的杨恒,已经变得目光长远了许多,能实现的目标先去实现,不能实现的一步接着一步来,姜秀接近了,得到姜秀信任了,完成了师父的要求,得到了师父的好处,与此同时自当是不断的勤修苦练,不断的寻更强的武技,更好的灵宝,若是能得到千年传承甚至上古传承自是最好不过。

    只待有一日自己有本事在暗处将六字营的这些人一个个击杀,而不被发现的时候,他便会将从六字营和乘舟这里受到的屈辱,全数奉还。当然在杨恒心中,他从不会去想为何会受到屈辱,是不是他先欺辱了他人,逼得他人要反击,才会引发这些。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杨恒的心思里,从他的授业恩师教导他之后,便只剩下了这一点,当然以前的他心胸更窄,如今不只是心思宽了,眼光也更加长远,这样的杨恒才更加的可怕。

    有了长远的打算,一切能利用的自然都要利用上,于吉安自然是他要利用的一环,他不可能让自己经营了一年多的君子之态,就因为乘舟归来而付之东流。

    同样的要利用的还有灭兽营的其他弟子以及教习、营卫,如今在飞舟之上已经上来了好几营的弟子,眼见杨恒和六字营招呼,又见六字营的冷淡,再见杨恒的气度,后听杨恒说得这些话,大部分弟子心中都觉着杨恒此人不错,光明磊落,做兄弟的话,倒是真好。

    在杨恒心中,这样的好名声对于将来的自己定是极为有用的,无论是出了灭兽营之后,有事情依靠灭兽营同期的同袍相助,还是自己万一做了什么恶事成为了嫌疑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之下,朝廷、隐狼司还是自己所在的势力,都会考量自己的为人,询问曾经和自己接触过的武者,这些都是对自己极为又利之事。

    当然,其他营的弟子,还有飞舟上的几个教习、营卫,在对杨恒赞赏的同时,并不会因此而去指责六字营,六字营所作所为无可厚非,当年十字营和六字营的恩怨,虽然众人知道的并不是十分真切,但都听说过一些,六字营因此憎恶杨恒等人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此刻见杨恒诚恳,几乎所有人都觉着当初十字营和六字营之间虽然闹得很大,但却属于少年人的直脾气,相互不肯让步所致,以杨恒如今的心境来开,他不是一个善用诡计之人,所以大部分人都看好十字营和六字营之间的恩怨,能够化解。

    大家如何想,六字营众弟子都没有去理会,他们寻了个角落坐下,低声相谈,便是笑,也不会太大声音,这也是六字营这两年时间养成的习惯,低调的习惯,除了自己人单独在一起之外,其余时候从不会炫耀,或是惹人注目。

    这样一天时间过去,当众位猎兽弟子回到灭兽城之后,谢青云仍旧在医药阁调息,众位武圣也自是一般,一株麒麟果就让他们身心俱疲,那兽王丹可是一位达到兽王境顶尖的兽王之内丹,其中蕴含的灵气当又多可怕,且虽然众人不知,但依照陈药师推断,若是武仙也需要服武丹的话,兽王内丹当是制作上品武丹的主药。

    武丹都是由荒兽内丹加其他辅药做炼制而成,武师服用下品武丹修行,武圣服用中品武丹修行,这下品武丹依的是兽卒内丹,而三种兽卒内丹都可以炼制成下品武丹。不过三变兽卒的内丹所炼制的武丹成功率更高,他有多余的灵气可以供挥霍,一边兽卒的内丹,炼制武丹起来却是更低,且一边兽卒武丹比三变更难获取,因此所有战力到了能够击杀三变兽卒的武者,若想得到内丹的话,绝不会去寻一变或是二变兽卒,极为不划算。

    同样的这熊纪贡献而出的兽王丹,如果真能够炼制武丹的话。那其就相当于最好的炼制上品武丹的兽材了。这样的兽王丹,其功效是极大的,就算有了乘舟之前,连十成的麒麟果灵气都吞噬不见一事。众位武圣还是要对这兽王丹慎之又慎。

    因此早就商议好。若是神元、体魄通过调息恢复。没有达到最佳状态,便一直等到最佳状态为止,否则导纳兽王丹。只要一个不慎,丢性命的可不只是谢青云一人,其他人或许也会和方才那般受到反噬,而没了性命。

    这样一夜过去,又到了白天,仍旧没有准备充分,谢青云也在积极调动自己的状态,他发现自己的元轮之中,那本人书似乎有点动静,但细细去探时,似乎又没动了,只怕这人数忽然醒来,暴露了一切,可就麻烦。所以他的心神一直集中在元轮之内,若是出现异样,人书一醒,他便会第一时间知晓,以最短的时间和人书说出外间此刻的境况,让他手下留情,无论遇见任何,都不要说话,更不要现身。

    又是一日一夜过去,姜羽已经达到了最佳的状态,见陈药师和周栋是众人中面色最差的,便上前相助,尤其是那周栋修为本就不高,之前受了那般创伤,想要愈全却是极难。

    姜羽坐到周栋身边,直接运转神元,逼入周栋体内,这一进去,便微微一惊,周栋的五脏六腑都呈现溃散之态,若非周栋自己以针逼住,又服用了丹药,怕是已经糟了。

    姜羽并不计较灵元丹的得失,也不问周栋去拿,自行从自己的乾坤木中取出一枚上品灵元丹,没有送入周栋口中,而是直接以自己的神元炼化成丝丝缕缕,从周栋皮肤毛孔处,浸润而入。

    这般灵丹加上他二化武圣的神元治疗,周栋的溃散的五脏开始逐渐的愈合,之前两日周栋一直在想法子让它们不在继续溃散下去,却因为诸位武圣都在调息,他就一直没有开口求助,如今姜羽一来,不只是止住了溃散,更瞬间扭转了局势,开始愈合,周栋自是轻松了不少,虽然对姜羽道了声:“多谢姜统领相助。”

    姜羽只是微微一点头,也不接话,就这般不断的助周栋疗伤,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周栋的五脏之伤好了七七八八,而另一位二化武圣曲风也从入定调息中恢复过来,彻底进入了最佳状态,见姜羽在助周栋,于是自己也起身,助那陈药师。

    陈药师的伤比起周栋要小许多,如此到了下午时分,无论是陈药师还是周栋都彻底愈全,两人这才开始调息,恢复灵元,以及调整心神,恢复疲惫的心神。

    与此同时,六字营也在荒兽领地猎兽,距离上一次已经间隔了一天,早上乘坐飞舟来到荒兽领地时,杨恒一如既往的和六字营打招呼,其余十七字营弟子也是一般,六字营众人还是和前日一样,只有司寇一人对着杨恒点了点头,其余人只和十七字营的其他弟子招呼,丝毫不理睬杨恒。

    杨恒虽早有计划,面上丝毫不以为意,可心中却是狠得直咬牙,想着早晚有一天要让六字营每一个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此一上午时间,六字营弟子一如既往的猎兽,并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直到下午中段的时候,司寇听见一阵极为细微的响动,当下觉着有些不对,挥手制止众人的喧闹,这便飞身上了最高的一棵古木,凝目远眺。

    这一瞧之下,顿时吓了一大跳,远处至少五十头鲨虎轰隆隆的朝西面而进发,而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鲨虎的西南,若是稍微偏向,就会冲向他们。

    鲨虎,二变兽卒,劲力三十石到五十石不等,如此可怕的鲨虎,便是一头出现,六字营一众人也只有跑的份,更何谈五十头。

    司寇不敢大声吵嚷。一面那远处鲨虎听闻声音,真个直接冲击过来,当下就溜达下树,这才快速说道:“是鲨虎,五十头最少,咱们赶紧跑,它们向西面,咱们向南。”

    话音才落,六字营众人便呈潜行小队的行走之态,向南边急掠而行。所谓潜行之态。也是六字营行军的一种小队阵法,每个人都施展从乘舟那儿学来的潜行术,但每个人的站位都有所不同,相互之间一边潜行。一边听着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说在潜行的时候。所有可能遭遇的偷袭死角,都被他们五人相互盯着了,一旦又某一处敌人偷袭。六字营立即便会有弟子发现示警。

    除非这个偷袭者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连张开嘴或是挥一下手都来不及的地步,当然如果有这样的速度的袭击者,就算正面冲击,也能将他们屠戮殆尽,多半也不会用什么偷袭,而是光明正大的来战了。

    如此快速向西面潜行而走,不想不大一会,所有人都听见了隆隆兽蹄踏击地面之声,那声音之响,任何人都听出,一股几十头荒兽组成的小队伍正在附近奔腾。

    司寇高举手势,猛然一会,便制止所有人潜行,每个人都依照早不知道多少次配合的方位,各自就地寻了掩体,躲藏了起来。

    只因为那声音越发近了,身为队长,在来不及商议的关键时刻,必然要替全队做出决定,当下司寇就觉着在这边跑下去,说不得就会暴露行踪,那可麻烦,倒不如停下凝神静气,潜藏下来,如此比起行走时的潜行,更加难以被人发觉,更不用说如此急速狂奔的荒兽鲨虎群了。

    当六字营的每个人都藏身妥当之后,就听见一声高亢的喊叫:“救命,可有同袍在?可有教习在?可有营卫在?”

    这声音喊叫的不只是大,也十分急促,很显然喊叫之人已经陷入了极度麻烦之中,而且每个人都能听出,这叫声来自于十七字营那位忠厚的师兄于吉安。

    尽管于吉安是十七字营的,尽管他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杨恒利用,成为展现自己君子一面的一枚棋子,但司寇依旧毫不犹豫的再次上了附近的一株高术,放眼远眺,他的眼力,因为常习练的缘故,比起其他人都要强上许多,自然这等瞭望探查敌情的事情,都是由他完成。

    自然,在司寇上树的同时,也连连挥手示意,让众人依旧藏好,在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不要暴露行踪。

    司寇上得高大树木之后,一眼便瞧见那鲨虎群就在距离自己不足二十丈之外,且鲨虎群正自狂追这三个人,一个是于吉安,另外两个也是十七字营的两位弟子,而鲨虎群的侧翼,还有杨恒和另外两位弟子,他们显然已经脱开了鲨虎群的最前方,且那一群鲨虎似乎没有把他们当做目标,然则他们自也不可能抛下于吉安等人不管,身在侧翼,也一起高声呼喝,请人来救,呼喝同袍弟子,呼喝教习、呼喝营卫。

    可就是如此不管不顾的呼喝,一头鲨虎忽然间在极速奔跑中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盯着杨恒等人只瞧了片刻,就猛然间从鲨虎队伍中冲了出来,直接扑击向杨恒。

    司寇见状,知道要糟,即便杨恒出手相救,也未必来得及,且说不得杨恒自己也要被鲨虎一撞而飞,最严重的便可能直接丢了性命。

    虽然十七字营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可司寇觉着这般情境不像是杨恒的诡计,只因为先被追击的是十七字营众,且一路要奔跑到他们所在的位置,最重要的是这可鲨虎,哪怕只是一头不只是碾杀六字营一众弟子,十七字营的弟子包括杨恒在内也全然不是对手。

    杨恒再愚蠢也不会利用鲨虎来达到他的目的,否则他自己也无法逃脱,便是早有准备,也无法精准到在他们十七字营受伤之前,摆脱鲨虎或是撞见能够击杀鲨虎群的营卫。

    如今跟随弟子们出来猎兽,护卫弟子安全的营卫最少也是三十石劲力修为的武者了,只因为弟子们潜入的荒兽领地,早比当年要深得多,随时都有可能有大量的二变荒兽出没。甚至是二变顶尖的荒兽,偶尔还会有三变荒兽出现,如此一来,护wei弟子们安全的营卫自然也要修为更强。

    尽管如此,可营卫分布在周围极广,且每日行踪方向都并不一致,杨恒想要算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抛开这些不说,就算是杨恒所算计的。司寇还是得出箭救人。否则眼下,不只是杨恒了,其他十七字营的弟子也要殒命在鲨虎群的虎口之下。

    嗖!一枚箭羽如闪电一般,直接略过丛林的缝隙。射向扑击向十七字营弟子的那头鲨虎的头颅。司寇所瞄准之处。正是那鲨虎的眼睛。

    无论鲨虎多强,眼眸也是身上最为脆弱之处,只要箭羽精准。那定然能够钉入这鲨虎的眼中,阻他一阻,哪怕这一阻只有几个呼吸,让那鲨虎吃痛嚎叫,也足以让杨恒带着那位弟子避开。

    噗嗤!这枚羽箭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都是极为完美的,也是司寇此刻最高的战力的体现,当羽箭到达之后,准确的射入了那头鲨虎的眼球之中,尖锐的箭头死死的钉入那眼球之内。

    这枚羽箭的箭头带有倒勾,且染了毒素,是司寇平日射杀厉害荒兽时所用,此刻对付这鲨虎在合适不过。

    “快跑!”杨恒正好借助这样一个机会,推开了身边的那位弟子,跟着招呼另一位弟子一起向前,两人分别用各自的灵兵对着那头惨嚎的鲨虎的咽喉猛然刺击了过去。

    这一下,虽然没有划开这鲨虎的喉头,却让这头鲨虎再次受到重击,先前那被杨恒推开的弟子,就借助这个机会,狂奔而逃,紧跟着杨恒和另一名弟子也是一同逃去,杨恒口中依然高喊:“多谢相助,若是可能还请继续帮忙,我十七字营弟子感激不尽。”

    在杨恒高声呐喊的时候,最前面被鲨虎狂追的于吉安刚好推开和自己一同跑的弟子,自己却马上就要被最快的那头鲨虎撞上了。

    嗖!又是一枚羽箭直接射入鲨虎群最前面的那一头鲨虎的耳中,司寇的方位是鲨虎群的侧面,方才那头冲击杨恒的鲨虎是正对着他的,如今这头险些扑击中于吉安的鲨虎侧身最弱的便是耳朵。

    噗嗤!和方才一模一样,这一次依然成功的射中,那鲨虎只感觉到一股力道冲击而至,撞入自己的耳膜,痛得他一个趔趄,失去了只剩下一步就能扑中于吉安的机会。

    于此同时,司寇向前连续跳跃,借助古木之间的树干,一下子拉近了和鲨虎群的距离,手中的弓箭不断,又连续射出了七箭,每一箭都救那十七字营弟子于危难之中,这一下司寇更加肯定此并非杨恒的阴谋,这变成了六字营救十七字营,而非杨恒来救他们了,杨恒想要得到姜秀的好印象,是绝不可能这般做的。

    司寇七箭射过,便开口大声招呼,“罗云,燕兴,姜秀、子车行,全都出来,助于吉安师兄,退鲨虎群。”

    下面一众六字营弟子并不知道现场情形,虽然知道是于吉安方才在求救,但司寇未出言,他们是决计不会出来的,这便是六字营这两年间合力猎兽时铁的纪律,有这样的约束,才能让他们的配合极少出现差错,才能避免任何一位弟子受伤。

    如今司寇已然呼喝,众人都相信队长的判断,这便各自从藏身地现身,一路朝着鲨虎群中冲击而去。

    “于师兄,我来助你!”燕兴的身法在众人之中算是翘楚,第一个冲到了于吉安身前,当下三枚长针,就刺击在最先的一头鲨虎的眼中,不过却被那鲨虎一偏头躲了开去,却为那于吉安增加了一点时间,躲过了另一头鲨虎的猛力一扑。

    “多谢!”于吉安喘着粗气道谢,却来不及多说,转身和燕兴并列对付鲨虎,而另一名弟子也只能停下一齐,便在此时罗云也冲了过来,一双短棍猛打,逼开一头鲨虎的围击。

    随后三人总算有了机会,一齐转了个方向,避开了鲨虎群的锋芒,若是没有燕兴和罗云的加入,于吉安和另一位十七字营的弟子,一直被鲨虎追着屁股后面狂碾,根本来不及侧面转向,如今虽然他们仍旧无法对付鲨虎,却成功的换了一个方向,让那鲨虎群想要再度冲击,必须集体转向,而这样的高速之下,想要正群的鲨虎转向,却得耗费一些时间。

    “速走!”罗云高喊一声,众人自是向着西面狂奔,这个时候子车行和姜秀也都赶了过来,那杨恒和另外两位十七字营的弟子也冲了过来,司寇却没有下树,依然在高树上,飞跃,保持着和鲨虎群以及众人同样的速度,随时准备以弓箭救援。

    “想不到遇见六字营的诸位师弟师妹,脱险之后,杨恒必当重谢。”说着话,杨恒也来不及再拱手了,跟着大伙一齐狂奔。

    自然,一边狂奔,众人也一边狂呼救命,只希望有更多的弟子或是强大的营卫发现他们,从而真正让他们脱险,否则的话,六字营的到来,只不过延缓了一点点他们死亡的时间罢了,且六字营的一众弟子也要跟着一起丢掉性命。

    可没有人想到,鲨虎群的转向会如此之快,最前方的一头像是鲨虎头领的,只一个斜跳,便停下了脚步,而随在他身后的鲨虎全都和他的动作一般,向斜前方用力一跳。

    这一跳,可比起直接停步要好上太多,若是直接停下,身后奔跑极速的鲨虎定然会撞上前面停下的鲨虎,而如此一跳,也给了后面鲨虎冲击的空间,同样不用立即停下,就缓解了鲨虎冲击惯性,如此一来,所有的鲨虎在一跳之下都稳稳的凝立住了身体,跟着由那头领率先转了方向,当整个鲨虎群都转向之后,便又一次开始的疯狂的冲击。

    他们的修为境界本就在所有弟子之上,这一冲击,速度也是极快,不多时就追上了六字营和十七字营的弟子们。

    “他娘的,这般跑,算个鸟,老子拼了!”子车行再也忍不住,直接转过身来,他身法最差,气力也不够长,打架斗战都靠的是劲力,跑了这么一会已经受不住了,知道前方要遇见教习或是营卫的希望渺茫,当下转过身来,露出一双铁拳,高声道:“你们先跑,我断后,莫要拖延时间。”

    话音才落,人就冲向最前的鲨虎头领,巨大的拳头就狠狠的砸向那鲨虎的头颅,自然子车行非常清楚自己的本事,自己的劲力,这么一砸,结果就是拳头碎裂,甚至连胳膊都要被这鲨虎的冲击力给撞得粉碎。

    若真是如此,自己无法为师兄师妹们延缓哪怕半刻的时间,这次返身冲击也就毫无意义,只是白白的丢了一条大好的性命。(未完待续。。)

    ps:  今日结束,多谢诸位

第四百七十八章 舍命

    子车行心中,便是拼命,便是丢命,也要丢的有用。

    因此,他这一拳虽然看似用足了力道,可其实心中却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在将要和这头巨大的鲨虎相撞的瞬间,子车行将他那并不算出众的身法用到了极致,拧腰滑步。

    整个人贴着鲨虎的脑袋侧面闪开,醋钵般大小的拳头,从直拳化作了摆拳,直接砸向了这头鲨虎的右耳。

    这般做,除了因为耳内同样也有三处头颅之上的重要的血脉节点之外,自还是因为这头鲨虎方才被司寇的弓箭直接射入耳内,虽然此时那箭羽已经被这鲨虎以灵元逼了出来,但它的耳内依然处于血伤状态,斑驳的血迹从耳中淌流在脸颊之上,子车行选择这个位置攻击,也是长年累月与荒兽激战,下意识的最佳反应。

    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力道,就算砸在了这鲨虎的伤处,依然无法对这头鲨虎伤害太多,更无法击毙这头鲨虎,可一定会让这头鲨虎吃痛,且此处被他的全力猛砸,一下上去,那血脉节点连着脑子,定会让鲨虎蒙上那么一下,自然也就慢上了半拍,为其他师兄弟们延缓了时间。

    这头鲨虎可是整群鲨虎的领头,若是能成功延缓他一下,也有可能会影响到其他鲨虎,这才是子车行最希望的。

    嘭!

    子车行这一回身,十分突兀,出拳之后,又临时变向。那头鲨虎头领全力冲击,满以为会将眼前的猎物彻底撞得粉碎,却不料对方竟徒然转向,这头鲨虎哪里还来得及应变,只能让子车行凶猛的一拳砸在了耳面之上,一股力道直接涌入内耳血脉节点,只一下就觉着脑袋有些发懵,脚步也跟着微微趔趄了一下。

    子车行一拳得手,自是得意,第二拳紧跟而上。想要将这头鲨虎给砸偏了向。后面那群没了领头的多半会乱了位置,胡乱冲击,师兄弟们就能换个方向四散而跑,也就躲开这次危险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落了空。那鲨虎到底是二变顶尖修为的兽卒。一拳被中。虽脑袋有些发懵,但哪里容得了和自己修为相差如此之大的子车行再来一拳,躲闪已经没有空间了。鲨虎硬是凭借自己劲力远胜过子车行,将硕大的头颅一扭,跟着一甩,生生以侧面头骨去撞击子车行的手臂。

    这一下虽然同是撞击,却是鲨虎主动,且已经避开了侧耳的要害。

    嘭!

    又是一声拳肉相撞之声,不过这一次,受伤的是子车行,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一只手臂彻底碎裂,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同样震碎了子车行的内脏,人还在空中,就已经只剩下出的气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见子车行返身冲向那鲨虎之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在替自己争取多一些的时间,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若是在不来教习、营卫,无论早一些还是晚一些,大家都要死,这般延缓一点时间,只是为了多争取一点时间,好让教习或是营卫发现他们在这里。

    虽然心中清楚,念头也是极快,但各人反应都不相同,六字营众人自当一同翻身,谁都知道子车行这一下无论成败,他也要死掉,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扔下兄弟,那树上的司寇也是连发三箭,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子车行人倒飞出来的时候,司寇的第一箭才刚好射中那鲨虎的头领,第二、第三箭却是反应足够快,射向了子车行落地方向的鲨虎,虽然没中,但是逼退了两头等着子车行落下,就要张口撕咬的鲨虎。

    胖子燕兴速度最快,扑向了头虎的方向,这首领再次中箭,先对付这头虎,虽然杀不了,却也能逼迫得它无法发号施令,师妹才能抢回子车行重伤之身,和胖子一齐的还有罗云。

    这是六字营平日猎兽时早就习练过无数次的阵战之法,一旦有人受伤,胖子、罗云负责牵制对手最强的战力,而姜秀则负责抢回伤者,喂下气血丹,司寇自然是站在远处,以弓箭做最紧急的救援,当然若是子车行没伤,子车行则根据现状或是护着救伤者的姜秀,或是跟着胖子燕兴一齐牵制敌人中的最强者。

    至于十七字营,杨恒之外,只有于吉安一人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他和六字营自然没有任何配合,第一反应就是去救子车行,挥着灵兵,要防备再次抢上的鲨虎,而其他人则有人向前又后退,还有人只看了眼,又想走,可见众人都没离开,又只好站住。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子车行落地的瞬间,姜秀还没有追上去,而被司寇逼退了两头鲨虎之后,又有四头鲨虎疯狂的冲击了过来,眼见就要比姜秀更快的虫到子车行身前了,司寇第二次三箭齐发,嘭嘭嘭!三声,虽然仍旧没有射中,但那三头鲨虎同样被劲风逼得后退了数步,只可惜第四头鲨虎依然冲到。

    “子车……”太快太快,姜秀已经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可距离子车行仍旧还有几丈之遥,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正自浑身上下已经碎到无法开口的子车行,忽然感觉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拽了起来,紧跟着一张手直接拍入自己口中一枚丹药,还未来得及细品,那丹药就被对方以灵元送入自己的腹中,随后自己便又被一股大力抛了出去,那人口中喊了一声:“师妹,接着。”

    “杨恒?”子车行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便晕了过去,那杨恒甩开子车行之后,第四头鲨虎已经撞了上来,他单手执那一杆短枪,斜刺里扎向这头鲨虎的右耳,这这一下,巧妙之极。那鲨虎不得不侧身一闪。不过鲨虎即便没有灵智,打架也是本能,早已经以灵觉探过对手的修为,躲开只是为了不想被刺伤,但也只是挪开了一点点,整个巨大的身躯依然扫这边,撞在了杨恒的左臂膀上。

    这头鲨虎大约三十石的力道,杨恒不过十三石,被鲨虎一撞之后,人就倒飞了出去。整个右臂也是碎了。

    同样。这连番的救人,撞鲨虎,也都是瞬间之事,这时候姜秀才刚刚接下昏迷的子车行。才反应过来是杨恒救了子车行。跟着就抬眼看见杨恒也被鲨虎撞得倒飞而来。只是人在空中,却面露畅快笑意。

    随后,杨恒嘭的一声砸落在地。却似没有任何伤痛一般,当下盘膝而坐,转头对姜秀说了句:“我已经给他吃了一枚中品灵元丹,他内脏已碎,差一点就要死了,你以灵元助他醒过来,便能自行疗伤,只是时间久一些,你护着他。”

    话音才落,不等姜秀应答,杨恒就闭目调息起来,这么快的变故,没有人来得及思考杨恒这到底是不是在玩什么苦肉计,如果是,也太大了一点,司寇此时全身心的都集中在胖子燕兴和罗云那边,箭羽也是连连齐发,本来那头领鲨虎要对付燕兴和罗云轻而易举,但每次一有机会就要被一枚势大力沉的羽箭直射过来,原本拼着不管不顾,撕咬胖子燕兴或是罗云,也没有什么,但是这头领虎鲨连续中了两箭,知道那箭头奇怪,让他每次挨上,都一阵酥麻,好像有些气力都施展不出,他灵智不够,自然不知道这是箭头之毒,但趋利避害,是荒兽本能,因此司寇每一箭都能逼得他退开一步或是两步,从而为胖子燕兴和罗云争取到时间。

    燕兴、罗云、司寇相互之间配合已久,这般打法,早已经熟稔无比,只是面对这么强大的荒兽却是少有,打得自是十分吃力,心中都明白,坚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完了,只是此时他们已经无法脱身,那一转身的功夫,怕就要被鲨虎捉住机会,扑中他们,只需要一巴掌拍击过来,他们就得脏腑皆裂,皮开肉绽。

    于吉安见子车行得救,也已经身冲向了燕兴处,跟着它们一起对付那领头的鲨虎,这一下围攻,倒是真的乱了鲨虎群的阵脚,一群鲨虎原本向一个方向冲击,忽然间领头的停了下来,吼叫连连,却没有了往日指挥大家的步伐,剩余的鲨虎一时间有的停下,有的转向,有的根本止不住脚步继续向前。

    于是乎,砰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几十头鲨虎,连续自相撞倒,纠缠在了一起,尽管如此,还是有大部分鲨虎灵活的绕开,其中六头鲨虎看准了燕兴和罗云,这便冲击过来,眼看片刻间就要到了。

    坐在杨恒附近的姜秀心中焦急,却又无法离开,她得助子车行疗伤,得护着子车行不被四散的一些鲨虎冲撞。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杨恒,一个急跃而起,一杆短枪,像是流行闪电一般,直接从他手中甩出,扎向当先一头鲨虎的眼睛,这一下确是杨恒的得意绝技,能打出比他自身的劲力更强一些的力道,然后再强也不过十五石左右,想要击杀鲨虎是绝无可能,但这一下甩刺,除了劲力,更胜在速度,杨恒自己的身法虽然只有影级中阶,但那甩出的短枪却已经被被他的灵元注入,达到了影级高阶的速度。

    “噗嗤!”那鲨虎却是根本来不及躲闪,一只虎眼当下被短枪深深的扎入了其中,这一下痛楚自是激怒了这头鲨虎,当下狂啸起来,只是虎身因为这一次刺击,已经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找不到方向的胡乱冲撞,直接撞翻了和它一起冲来的一头鲨虎,六头对着罗云和胖子燕兴冲击的鲨虎瞬间变成了四头。

    这一招法对付的就是强过自己的敌人的最大的软肋,眼睛,通常是用来保命的,刺中之后,便要转身就逃,不过眼下杨恒却是不可能逃离,见那短枪刺中鲨虎,回头就对十七字营的其他几位弟子嚷道,“你们不上来帮忙,又不去呼救,傻愣着作死么,在这般,全都得死。”

    那四位弟子一听,顿时打了个激灵,当下反应过来。四人中的一人和杨恒最好,当下也冲了过来,要一同对付鲨虎,剩下三人则转身就跑,口中开始狂呼:“救命!”

    从救下子车行之前,杨恒就已经吞下口中一枚中品气血丹,方才以短枪刺那鲨虎的右耳,并没有想过要伤到鲨虎,目的就是让那鲨虎下意识躲开,从而不会直接撞上自己的胸口。如此一来。只是伤了右臂,且是在鲨虎躲闪的过程中,擦撞的,因此他的伤远没有子车行重。坐下调息片刻。那中品气血丹的药力一散。很快一直碎裂的胳膊就重新长好愈合了。

    身为队长,又是排位第四的弟子,杨恒斗战经验自是极为丰富。他知道另外四人没胆子上来,就是硬逼他们上前,最终还是都要死,不如让他们去搬救兵,还有一线希望。

    吼过之后,杨恒猱身冲上,就向扎着自己短枪的那头鲨虎冲击了过去,没有短枪,他的战力必要打上一些折扣,一边跑,一边高声嚷道,“司寇师兄,助我一箭之力。”

    那司寇身在古木之上,此时若是不助,甚至偷袭,杨恒的命也就等同于掌握在他的手中了,不过这时候,司寇不会愚蠢到去杀杨恒,一是十七字营其他弟子都在,尤其是于吉安,这般射杀杨恒,毫无解释余地。

    其二此时此景,杀了杨恒,就少了一大战力,他们更加危险。其三,便是杨恒眼下并不似作伪,这等恐怖的鲨虎群,杨恒就算是想施展苦肉计,也犯不着冒如此大险,此刻的情形,随时都有可能殒命,且子车行这般一闹,杨恒完全可以趁机先跑,却留下救人,司寇再如何不信杨恒为人,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击杀杨恒。

    当然,在司寇的脑子里,这些念头都是瞬间闪过,杨恒这般一呼,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连续放出三箭,给杨恒开了一条瞬间就会消失的小道,助杨恒直接纵跃到了那头被他扎了短枪的鲨虎身侧。

    他这三箭的方位射得十分巧妙,不只是助了杨恒,同样也延缓了那四头鲨虎扑向胖子燕兴和罗云的时间,杨恒纵跃的同时,心中也不由赞叹了一声:“司寇这厮竟有此等箭法,若单打独斗,战力不过他自身修为,若在队中为友,那给整个队伍的战力提升,可远远不止他自身的修为了,难怪六字营无往而不利,总武勋一直远胜过战力超过他们的营头。”

    想法比身法还快,念头过了之后,杨恒才伸手握住了短枪的枪柄,那鲨虎失了一只眼睛,不过片刻时间,尚未适应过来,依然在原地狂烈的打转,被他撞飞的那头鲨虎,也都远远避开,所以杨恒想要捉住短枪的枪柄,倒并不如何难。

    以杨恒猎兽的经验,在灭兽营弟子中自是前列,当下也不会生硬的去拔,若是如此,他力道自然拼不过陷入癫狂的鲨虎,只是顺着那鲨虎发狂的旋转力,接着鲨虎自己的力道方向一同用力,外人看来就好似一个人捉着枪柄,被鲨虎转圈用力一甩,那杆短枪带着杨恒一起倒飞了出去,连带着鲨虎的眼球也一并给串了出来。

    杨恒人在空中,也早就算好了方位,这一甩力极大,加上他自己的拔枪之力,已经用上了全劲,就接着这股力道直接倒撞向了另外四头鲨虎中跑在最前的一头,虽然整个过程发生的极端,但从握住枪柄,到被甩出,杨恒算得十分精准,这一下刚刚好撞到了那鲨虎的侧腰腹之上。

    这一撞击的力道,鲨虎有四十二石,杨恒自己有十三石,两相和在一处有五十五石,不过过程之中,是力道叠加,自会有各种损失,大约只剩下四十石左右,然则四十石也已经足够强大,杨恒的体魄压根承受不了,好在这甩击的速度够快,在杨恒筋骨裂开之前,已经撞到了那头鲨虎的腰腹之上,那鲨虎本就力道只有三十七石,又全然没有注意侧面,这一下被撞,整个巨大的身躯就侧飞而起,轰隆一声,砸在了一株粗壮的古木之上,只一下,就肋骨尽碎,爬也爬不起来。

    杨恒却是落地的同时一个翻滚,滚离了这头鲨虎的身周,对方虽然爬不起来,但虎爪所在,依然能够拍死他。

    这一滚开。当即调息,所有的一切都在杨恒的掌控之下,他在拔枪的时候就已经连续吞下了两枚中品气血丹,只因为他很清楚这一下要先承受大约四十石的劲力,再要撞击这头鲨虎,两下相交,一枚气血丹的药力虽然足够恢复因此而重伤的残躯,但药效发挥的速度却没有那么快,怕是还没恢复过来,人就已经死了。

    这两枚气血丹。恢复速度果然是极快。片刻间,杨恒就已经能够动弹了,当然他并没有去动,没有全身恢复。上前救人也是送死。身在此处。刚好接着那头发狂的鲨虎四处乱转以至于没有其他鲨虎愿意靠近的时间。抓紧调息。

    每个人都在忙着自救或是救人,只有司寇身在古木之上,一边射箭帮助胖子燕兴和罗云。一面能够纵观场中所有人的情形,这也是他身为弓箭手的优势,观察力极强,能够瞬间判断出该如何应对极为惊险的险境。

    而此刻他却看出了杨恒方才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所做的一切,不只是武技精妙,劲力胜过自己那般简单,只凭他那斗战的算计到毫厘的经验,就令人敬服,若是和这等对手搏杀,却是极为可怕,想来这样的打法,杨恒并未暴露于人前,且灭兽营判断排名靠的是武勋,若是单打独斗,杨恒的算计之强,未必会输给那浑身都是暗器的排名第三的白凤。

    嘭!便在此时,两头鲨虎杀到,胖子燕兴再也避无可避,被那鲨虎一口咬住胳膊,只一下,胳膊就断了半截。

    “燕兴!”姜秀惊叫不停,可却无法离开子车行,子车行在她灵元运转下早已经醒了,但见此境况,忙奋起一丝气力道:“快去救下燕兴,我这里暂无鲨虎。”

    “不……”姜秀倔强的不肯离开,他去就燕兴,子车行很可能就要被其他鲨虎冲击过来,且司寇一下子顾忌不了两边,而眼下,司寇的弓箭只需要顾忌燕兴那一边,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在分两处,怕是谁也救不下来。

    “死胖子!”罗云呲目欲裂,可他已经被那头领鲨虎逼住,那头领鲨虎原本见燕兴被咬,已经惨叫着连退,司寇的箭羽频发,却已经无法全然封住它的脚步了,当下就能够一口咬死这罗云,可此时却偏偏没有下口了,与灵智无关,鲨虎这类荒兽,原本就是丛林猎兽,感染了荒兽血之后,异化成了鲨虎,这类猎手的本性之中就有着戏弄远比他们弱小的猎物的心思,眼见方才逼得自己烦躁的两人已经必死无疑了,它反倒不着急了,只是逼住罗云不让他去救护同伴。

    鲨虎再如何没有灵智,也知道同类相助的道理,戏弄猎物的本能就让他想这般看看罗云如何发狂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

    “嗷……”咬碎燕兴胳膊的那头鲨虎大口的咀嚼着胖子的骨皮筋肉,又一头鲨虎逼迫了上来,冲着刚刚服下气血丹,止住半只淌血胳膊的胖子。

    此刻的于吉安和十七字营的另一名弟子也在燕兴左近,本是一起对付那头领鲨虎的,此刻已经分了开来,转身去救燕兴,只是这二人本事却差了很多,还没奔至,就被另外一头鲨虎冲击而来,这头鲨虎速度极快,那名弟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扑倒在地,一双腿当即被咬住。

    “去死!”于吉安也发了狂,全然不顾性命的举起灵兵就要砸下去,与此同时,逼近燕兴的鲨虎已经走到了燕兴的身旁,同样,他已经不着急了,只用不屑的眼神瞟了瞟燕兴,跟着垂下头颅,慢慢张开血盆大口,它要一点点的啃噬燕兴的躯干,让这猎物在惊恐和剧痛之中死去。

    “干你大爷!”燕兴集中全部力量一跃而起,于此同时,那被咬住腿脚的弟子,被巨大的鲨虎抖了抖口,就要继续吞咬住他的腰,若是从腰腹间咬断,便是吞了气血丹怕也来不及生出余下的躯体,就要一命呜呼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流光忽袭而至,一柄短枪狂飞而来,直接击中了这头鲨虎的眼睛,这头鲨虎吃痛之下,大口一合,咔嚓一下,咬断了那弟子的双腿,却好在没有吞得更多。

    咬下之后,鲨虎也和之前那头一般。发了狂,四处乱转,这样的鲨虎已经没了方向感,于吉安自是趁机抢下了同营弟子,喂他一枚气血丹,拖到一旁,送入灵元,助他疗伤生腿。

    那气血丹对于武师的功效,只要未受必死之上,腿脚双臂都能重新再长出来。自然若是原来的部分能够结合。愈合起来就快许多,这般生长却当然要慢。

    那短枪不用问,是杨恒所为,此时的他已经调息完毕。几乎是枪至人至。短枪救下十七字营的同营师弟之后。人也冲到了胖子燕兴的身前,这一次他没有了灵兵,也来不及去拔回那柄短枪。若是再晚片刻,胖子燕兴就要被鲨虎给一口咬了,杨恒只能将全身的灵元灌注与手臂,轰隆一拳,砸向了那鲨虎的眼睛。

    这一次,鲨虎并非全力冲击,而是慢慢张口去咬,杨恒虽然出现的突然,却足以有鲨虎反应的时间,当下把头一偏,跟着顺势甩头,巨口仍旧长着,甩头的过程中,一下子用嘴巴兜住了杨恒,直接把杨恒咬合在了口中。

    “杨恒!”胖子燕兴再如何憎恶杨恒,再怎么觉着杨恒是在苦肉计,此时却是无法任由杨恒这般被咬死了,毕竟杨恒这次是以命来救他的,这样的苦肉计他可难以相信,方才本就拼全力要和这头鲨虎对冲了,此刻更是发了狠,一跃跳上鲨虎的头颅,一直胳膊没了,另一只胳膊发狂一般的砸在了鲨虎的头上,一下又一下,却全然无济于事。

    那杨恒身在鲨虎口中,鲨虎自是全力去咬,要咬断这不自量力的杨恒,却不想一口下去,却是坚韧无比,来回摩擦,也丝毫无效,跟着又感觉头上一个家伙不断的锤击,忍不住暴怒焦躁,口中力道更大。

    “燕兴住手。”胖子燕兴正发狂的时候,听闻一道声音自耳边响起,跟着只觉着衣领一紧,就被一人直接拉了起来,一个起跃,到了三丈之外。

    “杨恒,你怎么没事?”燕兴大惊。

    “多谢燕师弟挂怀,那是我的替身匠宝,只能用一次保命的,咱们赶紧过去救罗云师弟。”说话的同时,杨恒已经冲到了那被短枪扎眼的鲨虎身侧,一把拽住那短枪,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只甩了两圈,他就找到了方向,跟着整个人带着枪就倒飞了出去,依样画葫芦的撞向了那鲨虎的头领。

    只可惜,这头领却是了得,二变顶尖修为,身法、反应都远胜过之前那头是鲨虎,但见杨恒过来,虎躯一抖,就急忙向后跃开。

    杨恒这一撞,便自然撞了个空,落下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这一下确是出乎杨恒的意料之外,尽管这次没有撞击之力,比起方才的伤要小了一半,但依靠气血丹,要恢复起来也要一定时间,此处又无瞎了一只眼的疯虎帮忙扫开其他鲨虎,那头领转瞬间就会上来,这次可麻烦大了。

    “娘的,怎么还不来!”杨恒心下发狠,正想着要不要再吞下一枚灵元丹,捉了罗云当垫背的,自己逃,却听见远处一声爆喝,那声音洪亮之极,直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发痛。

    只这一声,杨恒就放下心来,看着那鲨虎头领冲击过来,咬着牙大喊一声,“老子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

    一声狂吼,杨恒真就拼了老命,先是吞下两枚中品灵元丹,跟着短枪连刺,将剩余的灵元倾泻而出,随后一低头,张口就去咬那鲨虎头领的脖子,那虎皮坚韧,虎毛刚硬,杨恒却是不管不顾,用全力撕咬,却被巨虎一巴掌拍了过来,杨恒脑袋一偏,那一巴掌就拍击在了他的背心之上,只感觉五脏六腑都颠了,只觉着自己真个要死了,可口却始终不放,死死咬着鲨虎的脖下。

    噗嗤!

    正当杨恒发了狂的时候,却听见一声铁器入肉的声音,杨恒便感觉到鲨虎和自己拉扯的力气忽然没了,紧跟着那硕大的虎头就顺着自己咬拉的力气撞了过来,自己则向后一个趔趄,仰面摔倒,那被自己咬着虎头则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娘的,总算成了!”杨恒心中暗骂一句,急忙运转灵元,将方才提前吞下的灵元丹的药效以灵元化开,修复方才这一下被打碎内脏和背脊的重伤。

    这一下。却是让他差点死掉,也痛得要命,人生之中还从未有过如此痛,便是当初在生死历练之地被那野蛮人打晕,又被绑在树上,也没有这般苦痛。

    不过杨恒却是高兴的,这一下,六字营的师兄弟们,不信他也不行了,就算冷漠。也不会和之前那样不搭理他了。

    方才无论司寇先一步听他的呼救。以箭掩护了他,还是之后燕兴见他被咬,疯狂的去锤击那虎头,都说明这帮六字营的师兄弟们已经被他打动。就算是因为一时情急。但之后细细想来。也同样会为此感动,尤其是姜秀,见到自己如此不要命的救他们。嘴上不说,心中也会改变一些想法,就算自己当初捅了她一刀,可今日这番举动,也算是还了,只要姜秀给自己单独和他解释的机会,他就能将当日的事情都推到野蛮人的身上。

    杨恒一边得意盘算,一边忍痛疗伤的时候,场上的一众弟子正都抬着头,惊愕的看着眼前,疯狂屠戮的一幕,五名营卫,各自施展灵兵匠器,在数十头鲨虎之中,盘旋游走,所到之处,每一头鲨虎,或是被拦腰截断,或是被取下了头颅,或是被剥开了肚腹,血流成河,处处虎尸。

    尽管屠戮极快,但鲨虎数量远胜过营卫,且已经没有成军,四面散冲,大约用了三刻的时间,五名营卫才将所有的鲨虎全都屠戮殆尽。

    这才一身鲜血的聚拢了过来,自然这身血都是鲨虎飞溅到他们身上的。

    “怎么回事,遇见这许多鲨虎,足以当得小型兽潮了。”营卫之中的一个圆头圆脑的大汉,闷声问道。

    “回禀丁大人。”司寇从树上飘落而下,张口就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跟着大谢诸位营卫的救命之恩。

    那营卫自是摆手道:“谢个什么,我等在这方圆数千里内游走,就是为了救险的,救下你们,职责所在,恰好我几位都是三变修为,若是换在其他地方,是二变营卫游走之地,遇见这群鲨虎,你们可就没命了。”

    司寇又是连声道谢,其余弟子也是一般,灭兽营的营卫从不会收纳好处,但是救了人性命,多说几句好话,无论是诚心还是吹捧,自都是应该之事。

    “你们队长呢?”一名瘦高的营卫见是十七字营的弟子,张口问了句,于吉安哈哈一笑,指了指被虎头压住的,还在调息的杨恒道:“队长在哪,总算活着。”

    这话自是轻松下来的说笑,他和杨恒之间,时有如此,在他心中,早拿杨恒当做兄弟,自不知杨恒是利用他的忠厚罢了。

    “杨恒,你小子倒是说说,怎么惹来这许多虎鲨。”那瘦高营卫显然认识杨恒,三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揪下杨恒脑袋上的虎头,才发现虎颈处被杨恒呀了个牙坑,虽然没有咬透,但足见杨恒这一咬,是拼了命的,寻常人哪里会这般撕咬来搏杀,自是没了法子,才会如此。

    杨恒此时已经能够说话,忙吐掉口中的虎毛,嘿嘿一笑,道:“快死了,多谢营卫大人来救,发生了什么问吉安,我先疗伤,五脏都烂了。”

    说过话,又一次闭目,他的姿势是躺着的,依然躺在那里,这瘦高营卫当下盘膝坐地,握住杨恒的肩膀,灵元涌入,汩汩冲入杨恒体内,助他将灵元丹药效快速化开。

    这瘦高营卫是东门守卫营多名的下属,多名是杨恒的师父之一,他自是和杨恒相熟。

    于吉安则对众位营卫道:“半个时辰前,也不知为何,我们就闯进了十几头鲨虎的聚集地,本来没被这群鲨虎发现的,结果我那师弟……”说着话,指了指报信的师弟道:“他忽然大叫了一声,说是有什么东西叮他,结果就这一声,虎鲨群便开始追击我们十七字营了,且一路之上越追越多,后来先是遇见了六字营的师兄弟们,他们本来潜藏极好,但也为了我们,一起跑了出来,就造成了现下的局面。”

    说过这话,便转身对着司寇,又对着燕兴、罗云以及远处的子车行、姜秀都鞠了一躬。

    司寇忙摆手,托起于吉安道:“大家都是灭兽营弟子,何必如此,若是我们有难,你吉安师兄还不是第一个来救,再说方才这般生死搏杀,你和杨恒,还有那位师弟也都是不要命的相助,另外几位也都是报信有功,否则,五位营卫大人不来,咱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就是,老子的命还是杨恒救的,虽说老子看不起杨恒,但还是谢了。”老远的子车行此时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说话中气也足了,这便大声喊道。

    “我的命也是杨恒所救,这里一并谢了。”燕兴却是极为不喜杨恒,此时也心中感激,但口上言辞却不如子车行客气,顺着子车行的话,道了声谢。

    罗云也是冲着闭目的杨恒拱了拱手:“杨师兄,谢了。”

    最后是司寇:“杨恒师兄这次却是拼了命的救人,让我刮目相看,以前的恩怨,我个人已经不计较了,其余六字营弟子,我却无法代表他们。”

    杨恒仍旧闭着眼睛,口中却道:“也怪不得诸位师兄弟,还有姜秀师妹,且这次是我十七字营惹来的麻烦,若是诸位不理,绝无人知,可是诸位却舍命来助,我杨恒用命救诸位,也是回报,用不着什么多谢,还请谅解现下无法起身说话。”

    “杨师兄客气了。”司寇又拱手道。

    “哪里,哪里。”杨恒回过这话,便全力调息,不再多话,其余众人又和营卫相互说笑一番,几位营卫便和众位弟子一同取了鲨虎身上的兽材,原本说都给营卫的,不过几位营卫自不会全要,说你们都历经生死,该当各自拿上一些,于是便按照人数评分了所有的鲨虎兽材,直到全部分完,几位伤者也都愈全,五位营卫这便告辞而去,留下十七字营和六字营的一众弟子。

    “司寇兄弟,我十七字营当要多谢你们六字营,我知道我这般说,你又要谢我,所以索性就省了,我知道你们和十七字营并无任何嫌隙,但我杨恒只希望经过这一场生死大战,你们对我杨恒的看法也能够改观一些,我想和诸位成为袍泽,只凭借这一次大战,我更觉着诸位都是能够舍己为人的好兄弟,这样的好袍泽,谁不想结交。”

    司寇见杨恒这般说,也是回道:“我司寇已经认你为兄弟了,至于六字营的其他兄弟姐妹,我可无法代替他们去多说什么。”

    子车行则看了看姜秀,又看了看胖子燕兴,见他们并无异色,当下也就痛快道:“我子车行也信了你杨恒了,命都是你救的,还是不要自己的命来救的,还有什么好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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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深算

    罗云点头道:“我罗云自感激你如此相救,但之前嫌隙难以平复,虽无法做兄弟,但不会如之前那般敌视你就是。”

    他并未当众说出杨恒在生死历练之地刺了姜秀一刀,便是给足了杨恒面子,自然也是因为这等事情没有证据,也无法治杨恒死罪,徒生麻烦,反倒不能和乘舟师弟早先设计的那样,引出杨恒接近姜秀的真实目的了。

    罗云说过之后,连对杨恒极为憎恶的胖子燕兴也说了一句:“我和罗兄弟一般。”

    杨恒拱手道:“六字营诸位师兄弟的气度,杨恒佩服。”话毕之后,又转眼去看了看,始终不拿正眼看自己的姜秀,微微一笑,道:“师妹不肯原谅在下,在下十分理解,自不会勉强,此间事情已了,我等这便离去,晚上回灭兽城时再见。”

    说过这话,十七字营众人也都拱手道别,随后便一同大踏步的离去,于吉安面上倒是笑得罪灿烂的一个,虽然方才却是惊险之极,至少他心中的好兄弟杨恒和六字营的心结化解了一大半,且更为重要的是,这灭兽营中偶有人传杨恒此人狭隘,不过平日伪装的好罢了,在猎兽战场上,甚至会为了自己而放弃袍泽的性命。

    与杨恒相处这一年多,于吉安并未感觉到这一点,可同样也没有巨大的险阻来证明杨恒不是这般人,今日这一战,他觉着自己绝没有看错人,心中自是畅快得很。

    眼见十七字营一众弟子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识尽头,觉着没有什么问题了。子车行终于忍不住问道:“司寇师兄,你说这杨恒真个转了性么。今日这般拼命,若是一个不慎。他自己个也要完了,方才你说拿他当兄弟,可是真的?”

    “嘘……”他一开口,六字营的每一个人都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司寇才应道:“这事回去以后再谈。”

    经司寇一提醒,子车行便当即醒悟,此地虽只有六字营众人,可那也只是他们六识的极限罢了,万一有更强者路过或是潜藏周围。又或者那杨恒狡诈之极,去而复返,又有什么宝贝让他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偷听了自己等人的言语,那麻烦可就大了。

    杨恒方才所展露的战力,虽远不及那些鲨虎,但无论是斗战经验,还是身上怀有的能够替身的奇特匠宝,都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所以提防杨恒便要更加谨慎了。

    也幸好,早上和杨恒等人相遇之后,离开不久他们也就不再去谈论杨恒之事,说不得上午的时候就避开了杨恒的偷听探查。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杨恒方才的表现,愿意将自己所有的战力都暴露在外,把自己最神妙的救命匠宝用上一回。只为救下胖子燕兴,从这方面来看。也可以说他是诚心实意的要和六字营化解矛盾。

    随后的半日,并没有再遇见厉害的荒兽。众人消耗的灵元、小伤也都服下丹药,逐渐恢复了,尽管得了不少鲨虎身上的兽材,六字营一众弟子并未有丝毫的放松,获得武勋兽材已是其二,更关键的是猎兽时相互之间的配合,对鲨虎一战,虽然因为战力相差太大,怎么打也定会丢掉性命,但之后细细想来,还是有许多配合可以改进的地方,若是将来再遇见鲨虎群,或是其他荒兽群,遇见这样极难的阵仗,改进配合的打法,定能多拖延一些时间,等待救兵,若是遇见和六字营众人战力相当的兽群,数量多上一些,说不得不只是保住性命,还能够勉强全歼对手。

    这都是这两年来,六字营一众弟子因为谢青云的失踪,而养成的习惯,在野外猎兽之时,总会不断的磨练配合,武勋和兽材倒是成了其次,打法的纯熟却成了最主要的。

    尽管每个人都知道不到半年,大家也都要分开了,将来再这般配合的机会虽然未必不会出现,但却不知道再到什么时候了,但每个人学会了这种合力,将来无论去了任何势力、官门、军门、江湖大小门派,都会受到欢迎,在武者小队或是军阵之中,都能够成为其中核心的人物,带动整个队伍。

    不知不觉,一天时日过去,六字营一众弟子背着满满的战利品,回了集合点,上了飞舟,这一次,和十七字营之间,便少了上回的那种隔阂,杨恒依旧是主动打了声招呼,六字营除了姜秀之外,却都较为诚意的见礼了一番。

    如此并非表明他们不再怀疑杨恒,只是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杨恒所作所为,让六字营众人恩怨分明,命被他救了,自然要谢他。

    这一路,回到灭兽城,下了飞舟,六字营众弟子和所有弟子一齐,去了核算武勋、兽材之地,一切完成之后,便都回了居住之地。

    众人一齐去了司寇的庭院之内,进了那隔音极佳的试炼室,子车行终于是憋不住了,张口就问:“真个就这般信了杨恒么?”

    司寇摇摇头,道:“他这般为咱们拼命,咱们倒也不用和之前计划的那般装作对他信任了,我觉着你们今天对他都是真的感激。”

    六字营一众弟子生死相交,心中所想也毫不避忌,自不会隐瞒,燕兴当下道:“不怕姜秀师妹说,那杨恒今日舍身救我,我下意识的本能就是要舍身相报,才会上了那头鲨虎的身上,不要命的乱打,不过后来知道杨恒用的是替身匠宝,才放下心来,且杨恒最后也是险些丧命,我心中自是对他感激。”

    罗云也点头道:“他虽未直接救我,但观他一切,确是难以找出什么纰漏。”

    子车行挠了挠头:“这厮早先如此恶劣,捅杀姜秀师妹的一刀也是切切实实,接近姜秀师妹另有目的也绝无虚假。今日若是真的为咱们拼命,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司寇点了点头。道:“所以啊,感激是感激。一事归一事,咱们的计划照旧,他给咱们什么帮助,都接着,若是看得出虚情假意,咱们自是虚情假意的待他,若是和今日这般找不出太大的纰漏,咱们对他感激,也只是对事。切莫对杨恒这个人,此人诡诈至极,咱们若是因为今日之事,信了他这个人,那将来被他戏耍出卖,死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直没有怎么谈论今日杨恒表现的姜秀,也终于开口说道:“杨恒今日难以说他任何,可当初所作所为,我绝不会遗忘。司寇师兄说得在理,信他,只信事,莫要信人。一切依照乘舟师弟的计划进行,待师弟回来,再和他细细说起今日杨恒之举。看师弟如何判断。”

    司寇点了点头,略微沉思片刻。道:“其实说没有纰漏,细细去想。还是能寻到一点奇怪的地方?”

    “噢?”司寇这般一说,众人急忙都望向他,大伙本就对今日之事有些矛盾,尽管说好只信事,不信人,可其中拿捏却是很难,被人舍命相救,但凡是个人,又怎会不对对方生出丝丝信任,更何况六字营众人,一直都是重情重义之辈。

    “我在古木之上,纵观全局,看得极为清楚。”司寇说道:“虽说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可以怀疑之处,可那杨恒所做的一切,看似极为拼命,可对于他本人来说,真正的危险只有最后那一下,被鲨虎攻击,他又咬住鲨虎脖颈的那时候,之前每一次,你们若是记得,可以回忆一番……”

    说到此处,司寇停了一会,才道:“第一次他救子车行,全然在他的战力范畴之内,将子车行扔到姜秀身边,翻身对付荒兽,短枪甩击荒兽的眼睛,借那瞎眼荒兽的胡乱转动,觅得良机调息复原,其后取枪的手法更是精妙之极,虽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险事,但细想起来,他的一举一动全然在把握之内,在鲨虎群首混乱之后,一众鲨虎一盘散沙之后,他一人想要逃的话,应当并不算难。”

    罗云接上司寇的话道:“司寇师兄这般一说,我也有这等印象,虽然杨恒没有丢下咱们逃跑,但其后每一次救人,击兽的选择都是妙到巅毫,看似惊险,但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救胖子的时候也是一般,也是甩击短枪,后来短枪虽来不及到手,但忽然又冒出了一个替身匠宝,尽管这等宝贝用了就没了,但整个过程看起来,杨恒确是较为从容。”

    子车行听后,忙问道:“说起来是这么回事,可再如何从容,最终他还不是险些丧命了么?”

    司寇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道:“那最后一下便是今日杨恒最大的疑点,也是唯一可以质疑的疑点,你们几人在下面搏杀,定然来不及去观察他的举动,我在那古木之上,瞧见杨恒面对那扑来的鲨虎,似乎有一些犹豫,好像有拼力爬起来要跑的趋势,可身体才一转动,就听见那营卫怒吼的声音,杨恒听到这声音之后,忽然又转回了身子,跟着才势若疯虎一般,矮着头扑向那鲨虎,去咬鲨虎的脖子了。”

    胖子燕兴心思极为聪敏,听到此处,忙道:“也就是说,他听见营卫的声音,知道自己多半会得救,于是只在那最后一下,冒了生命大险,只需要撑上一会儿时间,营卫一来,但见他最为危险,自然先下刀砍了那鲨虎的脑袋,把他救下来再说。”

    姜秀凝起秀眉道:“杨恒的身上,任何微小的疑点,都有可能是他做伪的证据,若是咱们不了解他就罢了,早知此人城府,自不能粗陋任何细小。”

    “咦,你这身上是什么?”此时天色已然全黑,试炼室又极为封闭,只在周围点了一盏幽暗黄灯,此时的胖子燕兴正在背光之处,就在此时,子车行忽然嚷了一声,指了指胖子燕兴的背部。

    “嗯?”燕兴奇怪,忙转了过来,子车行却急打断道:“别动,去暗处,让咱们瞧瞧。”

    燕兴不明所以。但知此时子车行不会胡乱说笑,也就钻入了黑暗。大伙一齐瞧去,却什么都没发现。于是都看向子车行。

    “子车,到底是什么,咱们正说正事,莫要说笑。”司寇言道。

    “没有说笑,真的有一线光点。”子车行挠了挠头,他也想不明白为何那光电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正自迟疑时,一旁罗云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说道:“死胖子。站过来,背对黑暗,身前面光,和刚才的角度一样。”

    “是啊!”胖子燕兴也想明白了什么,若是真有子车行所说的奇怪光点,应当就是方才所在站立的位置上,才能看清,这世上有许多隐藏的文字或是图画的事物,譬如花粉、譬如石粉、又或者一些药粉等。涂抹之后,只有特定情况下才能显现出其中字样,有些甚至能够蒙蔽灵觉,将玉玦之内的字给隐去。只有特殊法门才能让探入玉玦内的灵觉瞧见其中记录的事物。

    胖子燕兴当下站回原来所在的位置,这一下六字营每一名弟子都清楚的瞧见胖子燕兴的身后有星星点点的光斑,看起来散乱。但其实却聚成一个巴掌的模样。

    “咦,这是一个巴掌?”子车行当即嚷道:“你莫非中了什么天下毒掌。我以前曾听闻有这奇特的武技,一掌下去。对手根本察觉不到任何问题,几天之后,肠穿肚烂,已经晚了。”

    “去你的。”胖子燕兴没好气的说道:“那是乘舟师弟说的书中,天山五毒掌,那是故事,这里怎么会有。”

    胖子这般一说,众人齐笑,氛围一下轻松了不少,子车行也跟着憨笑两声,道:“噢,我记糊涂了,还以为是小时候在三艺经院听来的。”

    说话的当口,胖子燕兴已经脱下了武袍,拿着那背面找准了角度,细细去看那巴掌的形状,跟着凑上前去,细细闻了闻。

    这一闻过,眉头当即蹙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怪味么?”子车行好奇,当下凑过脑袋,也闻,却是什么都闻不出来,道:“哪里有什么味道,死胖子莫要装高人了。”

    子车行说过,胖子燕兴并未答话,依旧沉思,如此这般,那队长司寇,罗云以及姜秀也都好奇,纷纷拿了过来,闻了一闻,三人嗅得比子车行可要仔细许多,除了燕兴的汗味,是什么也闻不出来。

    便在此时,燕兴忽然说道:“师兄师弟师妹,在这里等我,我回我那药阁试上一试,我的一些药鼎都在我那儿。”

    “有什么特别么?”司寇忙问。

    “暂时无法断定,最长一个时辰,就能知道这光斑到底是什么了。”燕兴少有的郑重,说过之后,转身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死胖子说明白了再走啊。”子车行嚷道,可胖子燕兴哪里理他,人已经出了试炼室,不见了踪影。

    罗云出言道:“或许和今日杨恒的举动有关,咱们也别干等了,这些时日总是习练那合力猎兽的本事,好久没有切磋了,不如我们之间相互切磋一番如何,磨练磨练个人的战力。”

    他这一说,子车行最是乐意,这般干等,却是无事可做,回去自己那儿也同样是修习武技或是心法,不如就在此切磋更好,当下便二话不说,上前一招,直接偷袭向罗云。

    罗云的本事,哪里会被他这一招突然袭击而打中,一个巧妙的侧身,就躲开了子车行的一拳,口中嚷道:“你这厮何日变得如此狡猾了。”

    “斗战搏杀,兵不厌诈,堂堂正正是打,奇诡游斗也是打。”子车行一边嚷嚷着,一边再度挥拳攻上。

    他口中之词,确是引得众人一齐笑,罗云道:“你这厮把乘舟师弟的话都给记到心底了。”

    “为何不能记,正确的就应当记。”子车行口中不停,拳脚不停。

    罗云也是一般,一边躲闪,一边道:“这话好似不是乘舟师弟说咱们的武技的,是那大侠杨过对那萧晨所言。”

    “啊……”听到此处,子车行忽然停了拳脚,整个人微微一怔,随即道:“好像是啊,我记岔了。”

    他这一停,罗云可不会给他机会,连续躲闪了几招。当下猱身扑上,短棍也不取出。只以双臂当棍,直砸而下。子车行本就身法不如罗云,这会又自愣神,当下就被罗云一连两下,砸中的肩膀。

    幸好子车行皮糙肉厚,劲力不输罗云,这两下砸来,他只是后跌了几步,就稳稳站住,口中哇呀呀大喊:“你不是说这是故事之中的么。却来偷袭。”

    “即便是故事中的,只要正确,一般能用。”罗云哈哈大笑,这便不再退让,施展起他的棍法,和子车行毫无花巧的硬拼硬打,他的劲力和子车行还要弱上一石,但武技、身法都强过对方,不去躲闪。只依靠武技硬拼,刚好能和子车行相互印证,拼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说笑怒骂间,连斗了数招。司寇和姜秀见了也是技痒,一同扑击而上,于是四人相互乱斗。无论是谁,对方都是敌人。这般打起来确是更加能够磨练武技,也是六字营众弟子这两年来。相互切磋时,常用的法子。

    如此这般,堪堪一个时辰过去,胖子燕兴还未回来,司寇等人确是打得兴起,一时间忘了时间,如此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已至深夜,试炼室的门才被推开,燕兴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

    “嗯?死胖子,来了,一个时辰到了么?”姜秀第一个瞧见燕兴进来,当下跳出战圈,出言问道。

    “呃,一个半时辰了,你们打得倒是痛快。”燕兴走了上来,道:“不过接下来,我有一个更痛快的事情要告之诸位。”

    他这一说,司寇、子车行和罗云三人也都停下的斗战,纷纷凑了过来,子车行一个问道:“何事?那光斑查出是什么了么?”

    “莫非真和杨恒有关?”罗云跟着问了一句。

    司寇最后道:“莫不是和上回刘丰所使得类似,也是吸引荒兽的药粉,不过这次吸引的是鲨虎?”

    “什么?”未等胖子燕兴接话,子车行就瞪大了牛眼看着司寇,紧跟着又转头看向燕兴道:“真的么?”

    姜秀和罗云自都是一直盯着燕兴,等待他的答案。

    “司寇师兄所料非虚,这确是能够吸引荒兽的粉末,不过不是药粉,是一种特殊的花粉。”燕兴解释道:“只是我不确定是否就能吸引那鲨虎,可我想起今日早上飞舟到了荒兽领地,从飞舟上下来的时候,那杨恒确是拍了我后背一掌。”

    “是了,定然就是!”子车行忽然十分肯定,“我是之前咱们被那鲨虎群追击的时候,那几头最前的鲨虎,一个劲的都想要扑击燕兴,我当时返身对付那鲨虎的头领,就是看它几次差点扑中死胖子,我比胖子跑的慢,它去不来扑我,我心下恼怒,索性转身去揍他。”

    子车行跑得最慢,自是能够在后面看清楚一切,他这么一说,司寇也点头道:“是啊,这般说来,我也想起来了,我在古木之上瞧着,那鲨虎似乎真个特喜欢扑击燕兴,便是后来燕兴、罗云还有那于吉安一起围着那鲨虎首领攻击,那首领每次也都是先寻胖子的麻烦,我的弓箭的节奏后来就依着胖子来发了,之前还不明白什么缘由,现下看来这花粉确是吸引鲨虎之物。”

    姜秀应声怒道:“杨恒这厮果然还是没安好心。”话音才落,却又问道:“比起上回却更要险恶,他自己主动引来鲨虎群,却能避免咱们对他的怀疑,毕竟十七字营是受害者。”

    “可是不对啊……”子车行接话道:“十七字营应当不会都听杨恒的,至少那于吉安师兄是个忠义之人,不会这般做。”

    “他能在胖子身后拍一巴掌,要在十七字营其他弟子身后也来上一巴掌又有何不可,若是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索性将那药粉抹在自己身上,同样也能引了鲨虎群来攻击他们十七字营。”罗云说道:“只是其中细节要算得极为精准,才能避免弟子伤亡。”

    胖子燕兴摇头道:“他未必怕有人死掉,只要咱们六字营无人丢了性命,他的目的便达到了,十七字营,死上一两个没有什么干系,你们没瞧见中间差点有个弟子死了,若是当时我也遇险,可以肯定这厮会来救我。舍弃他那同营弟子的命,以此来讨好咱们六字营。只是在那等境况下,咱们也无法怀疑他先后救人的次序。”

    未等众人接话。燕兴又道:“不过其余之事,倒还真需要算得精准,至少他的性命也极为危险,似咱们之前所细想的一般,每一步他都设计的很好,都是千钧一发之时,护住了自己的性命,向来这些天,他已经偷偷观察过鲨虎许久了。对于鲨虎的扑击手段、方式都了如指掌,才会冒了今日这等奇险,来一次彻底的让咱们六字营对他刮目相看的举动。”

    子车行一边听,一边想着今日杨恒救他时的情况,忍不住叹了一句:“杨恒此人,真是可怕,这等法子都用了出来,倒是和乘舟师弟说的书中,那些个城府极深的伪君子没有什么两样。这等人将来岂非是个祸害?”

    “祸害未做祸事前,你如何能捉得住他?”司寇应道:“咱们只说当下,他能甘冒奇险如此这般,更表明他接近姜秀的目的非常可怕。至于他如何算准那些个营卫在那时候会出现,又刚好是那五名三变武师在附近,怕也是多日观察的结果。这般想来,那二字营的队长误吃了隔日腥。也很有可能是他的手段。”

    罗云听后,也是叹道:“杨恒这厮。若非乘舟师弟教了咱们这个计划,咱们早先就对他一直不信,今日怕还真的不会去探查许多,让他接近姜秀师妹,完成了他的大事,怕是要糟糕至极了。”

    “师妹,你可想想,你这里有什么传承、法宝或是其他,让外人贪恋之物么?”胖子燕兴转而问向姜秀:“若是不便回答,也不必去提,只要你自己能猜到一二,也能更好的防备杨恒或是其他恶人的窥觑。”

    姜秀想也没有想,就摇了摇头:“若是不便回答,我也会直言告之你们,可那日乘舟师弟让我们诱杨恒接近,暴露他的真实目的之后,我就想过许多次,我自己这里肯定没有,我爷爷和我相依为命,我们家一直都是寻常百姓,我父母当年也只是病逝,并非隐居的武者,我也没有叔伯亲人,是什么武者家族的大人物,爷爷的祖上也没有什么隐士高人,所以我也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可以值得杨恒接近的。”

    姜秀说过,众人也是想不明白,最后还是司寇道了句:“既然明白了杨恒所作所为,咱们心中也没了任何纠结,杨恒今日相救,都是他设计陷害,若是不救,咱们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师兄这话,却是不必要多说了,你当我们知道真相,还会感激那杨恒不成。”子车行向来快人快语。

    众人又说了一番,便各自回了各自家院。

    与此同时,杨恒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厢房之中,饮酒品食,这些都是听花阁中买来带回的,今日这事,他确是冒了大险,也计划了许多时日,所以要这般,只因为他猜测师父胡先这般要自己接近姜秀,定有大目的,他要让姜秀彻底信任,说不得就能从姜秀嘴里掏出她有什么好处,知道以后将来也好见机行事,若能自己吞下这好处,便是更好,吞不下也能先一步得到什么,要挟师父。

    至于饮酒品食,也是杨恒自我犒劳,这一次大险下救人,虽然计划许久,现在想来却也有些后怕,稍微一步差池,他自己的小命也要完蛋了,他城府再深,也还不过十八的年纪,事情大成,心中庆幸,独自一人庆祝一番也是痛快的。

    即便有人发现他这般,他只需说今日大战险些死掉,一是为自己压惊,二是为自己渐渐化解了和六字营的嫌隙而高兴,只这两点合情合理,无人能够怀疑他什么。

    当初杨恒不过是想要一点点的相助六字营,之后试着引来荒兽袭击胖子燕兴,自己在现身救下燕兴,后来细细一想,这般做和当日刘丰那般区别不大,容易引起怀疑。

    于是索性就设计了一个惊天的苦肉计,让十七字营的人先引来鲨虎群,自然那花粉他没有放在任何人身上,只是拍在了自己的衣物之内,之后又拍在了胖子燕兴的衣物之上。

    所以不让十七字营其他弟子身上沾染,一是怕多一人身上染了花粉,就多一分被他人发现的机会。至于燕兴那一份花粉,是必然要做的。否则就无法在鲨虎群攻击六字营时,让燕兴遇到最大的危险。救其他任何人都不如救下燕兴这个所谓的情敌来得更为真诚。

    其二,若是将花粉沾染到十七字营其他弟子身上,他怕这些同营师兄弟的身法速度太慢,战力不足,还未跑到六字营所在的附近,就先一步被鲨虎给追上撕成两半了,他自己的身法最强,且经验丰富,且研究了鲨虎这类荒兽许多时日。躲闪鲨虎的追击,自然是要轻巧许多的。

    有此二点,见花粉至于自己的身上,才是最佳的途径,杨恒非常清楚。

    至于六字营的行踪,自然是提前算好的,鲨虎兽的方向也是杨恒早就探明的,提前了一日,上一回离开荒兽领地的晚间。他就在那附近放置了花粉,这日一来,他就带着一众十七字营的师兄弟们去了那花粉附近,自然就瞧见了一群鲨虎兽。而后悄然用石子弹击了其中一名弟子,令那弟子大叫一声,引来鲨虎兽的注意。同时发觉他身上有花粉的味道,自然所有的鲨虎兽全力追击。

    这第一步也就成了。而在这之前,他就观察了许多天。那附近有三名三变营卫巡逻,而另外两名三变营卫应当在更远的地方,只是这五人关系极好,每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就会凑在一处,起架烧烤荒兽肉食。

    因此,杨恒算准了从鲨虎追击,到他们跑到六字营所在的位置,引出重情义的六字营相助,再到跑到接近几名营卫的地方,喊来营卫相帮。

    唯一的错漏就是他没有料到,子车行在那个地方就忽然翻身发了狂一般,去和鲨虎兽搏杀,因此才会让情况更加惊险,要十七字营的两名弟子去喊来营卫花费了那许多时间,否则得话,他杨恒也未必要涉险这许久,也差点一命呜呼。

    当然知道那五名营卫的行踪,自然还有那东门守卫营的营卫的缘故,杨恒早就和他相熟,吃酒时就套出过他的话来,也对他的本事极为了解,因此在听见他一声断喝,就知道他必然能够来得及救下自己,这才矮身低头,拼了命的去咬那鲨虎的脖子。

    所有的一切,计划周详,却也惊险万分,不过最终总算顺利结束,杨恒心中后怕之余,更多的是痛快,这一次行为就省去了他今后屡次三番的小打小闹,且这样的拼命救人,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他接近姜秀许久了,对姜秀的性子也多有了解,今日六字营的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不说,只说姜秀虽然仍旧没有正眼看他,但他知道他已经成功的在姜秀心中留下了可能转变的印象,只因为若是以往的姜秀,怀疑他使诈,哪里还会不看他,直接开口大骂了,如今沉默以对,便足以表明姜秀已经对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改观。

    只凭借这一点,杨恒就清楚,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这才高高兴兴的打了美酒,买了佳肴,独自享用。

    他在独自享用的时候,谢青云正在药阁中等待最后那枚兽王丹的引纳,到深夜丑时,所有武圣以及三位医道强者,已经都恢复好了,原本夜半便能开始引纳兽王丹的灵气,但未了稳妥起见,那周栋先以针试探,熟悉这兽王内丹的药效,再由药雀李看看能否给兽王丹裹上一层药粉,已防备和之前那麒麟果一般,忽然重伤施针之人。

    这般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天亮时分,又继续忙到了正午,终于一切就绪。

    “乘舟,这便开始了,无论发生任何事,哪怕你灵元忽然能够运转,也不要试图动用,否则会冲破筋骨、龙脊,冲破元轮那便糟了。”周栋提醒了一句,这几个时辰,他对兽王内丹的药效已经熟悉了一二,这枚内丹的灵气虽然似有似无,但其中蕴含的冲击力却是麒麟果远远不能比的,这一点和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所言的完全一致,这兽王内丹的主人,那头兽王,应当是兽王境界中,最顶尖的存在。

    “诸位也都做好准备,之前那麒麟果只是反噬施针之人,这次有可能反噬到诸位身上。”陈药师郑重的说了一句。

    武圣们都身经百战,对各种突发境况,自是心知肚明,陈药师这般提醒,却更是暗自警醒。

    这一回,那兽王内丹之上,已经裹挟了药雀李的特殊药粉,若是其灵气不听众人神元所控,那药粉也能够暂时延缓一下灵气的狂涌。

    这一次不只是二十四枚仙针,当周栋将所有仙针置入谢青云背脊之后,那朝凤丹宗的宗主陈药师也将自己的南岭奇毒针,分不同方位,错落置入二十四枚仙针的周围。

    这等布置,却是将针成了阵,相互呼应,若一方有事,另一方便能及时救援。

    随后,导纳兽王内丹便正是开始了,依然和前两次的开端类似,谢青云清楚的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神元涌入体内,而那两套不同的针也开始起效,仙针灼热,奇毒针冰寒,两种针力带着那兽王内丹中放出的灵气,一点点的朝着自己身体的血脉筋骨游走,谢青云清楚的感觉到兽王内丹之上像是开了一个小口子,那口能够完美的控制灵气涌入的速度。

    和导纳麒麟果时一般,也是消磨灵气和导纳同时进行,只为让谢青云体魄更多的适应这兽王内丹灵气的霸道。

    那控制兽王内丹的小孔,便是药雀李的杰作,此时的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却在一旁细细观察,以灵觉探那兽王内丹的药性,只要那内丹灵气忽然加快,他便可以及时的再次补充上一层药粉。

    此时的兽王内丹并非在谢青云的肚腹之内,而是滴溜溜的被一众武圣的神元控制这凌空旋转,一边转一边灵气流入谢青云胸口的血脉中节之上,从此处纳入体内。

    如此这般,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那内丹的灵气果然加快了,那小口子也被撕扯的大了些,所有武圣急忙增加了神元,药雀李也开始将手中的药粉以几位特殊的手法,用灵元渡入那兽王内丹之上。

    正当那口子越来越小,一切要成功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谢青云体内通过探入他身体的两套针勾入了兽王内丹之上,那口子瞬间扩大了数倍,所有的药粉全部被弹开。

    谢青云只感觉一股洪流疯狂的涌入了自己的血脉中节,而更为糟糕的是,每一名武圣在全力运转神元,想要稳住那兽王内丹的灵气时,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元,那放出的神元竟然跟着兽王内丹的灵气一起,被吸纳入了谢青云的血脉之中。

    “撤手!”姜羽毕竟是众人之中修为、战力、经验最强之人,他第一个发觉到不对,也是第一个喊道:“一齐撤元,必须撤,来不及了!”

    “哗……滋啦啦……”(未完待续。。)

    ps:  江左天皎,每个月你的月票都是投得最多的,花生无以为报,还是要说一句,谢谢江兄了。

第四百八十章 紫金

    姜羽一声喊,在场的每一位武圣都意识到不对,只一瞬间,便一齐发力,同时收回涌入谢青云体内的神元。

    只是这般一收,无论是曲风还是王羲,包括第一个发现有问题的战神姜羽在内,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疑之色,甚至还带有一丝惧意,只因为他们的神元不只是收不回来,且开始不断吸引身体中神海之内的神元,想要将他们的神元吸入乘舟的血脉筋骨。

    在这里的每一名武圣,都是见多识广,早知有一些武技能够将他人的神元一化而空,甚至是纳为己用,只是每个人都无法像明白,这种武技,怎么可能出现在乘舟的身上。

    当下,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增加了劲力,运转神海之中的神元,想要将不断涌出的神元强行拉回。

    与此同时,姜羽、王羲两人都看向那曲风,曲风也是一边全力收回神元,一边摇头道:“不是,乘舟吸纳咱们神元的法子,并非那种古怪的武技,这感觉完全不同,应当是……”

    话音未落,姜羽就问道:“是和之前吸纳麒麟果一般么?”

    曲风点头:“正是如此,你们当能感觉的出,就是那股奇怪的力量,应当是咱们早先猜测的,封印乘舟灵元的力量,他利用了麒麟果和二十四枚仙针,如今又利用起兽王内丹、仙针以及南岭奇毒针。”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感觉了出来。所以这一回不同,只是因为兽王内丹的灵气更加庞大霸道,不只是能伤了想用仙针强行控制灵气之人,还能将他们几个以神元相助之人的神元都吸纳了进去。

    陈药师和周栋二人同时操控二十四枚仙针以及南岭奇毒针,此时已经是面色苍白,好在两人相互呼应,这一次乘舟体内那奇怪的劲力似乎并未有反噬,只是在不断的利用他们的针法阵来吸纳一众武圣的神元,陈药师虽为武圣,可却好在他在操控南岭奇毒针。没有分心将神元送入乘舟血脉之中。因此他的神元并没有流失。

    “想不到……”陈药师连连摇头,“初以为这次会对诸位一齐造成反噬的,没想到这反噬倒是没有,去直接吸纳诸位的神元了。”

    他这一说。大伙也都想起之间陈药师确是提醒过一回。不想结果竟是如此。可如今众人确是丝毫法子也没有,只能硬抗,可是硬抗必须要依靠神元。但神元越是运转,便越要更多的和乘舟身体里的那股古怪劲力接触。

    尽管数位武圣的神元一起作用,总算和那怪力勉强达到了平衡,但每个武圣都察觉的出来,他们的神元依然有丝丝缕缕,在不断的流入乘舟的血脉筋骨,绕着乘舟的身体旋转,随之便消失不见。

    这般相持不下的时候,熊纪张口就问了一句:“曲门主如何得知此法不是那吸神元的武技?若是这小子失踪的两年无意中食了什么灵丹奇药,或是不知不觉学了什么古怪传承,也说不准。”

    曲风摇头道:“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只因为那吸元一脉在武国的根基,被我武国烈武门彻底铲除,对于他们吸元的各种法子,我都十分熟稔,当初和火头军有过合作,此事姜羽统领和王羲总教习也知晓。”

    他这般解释,不只是熊纪,祁风、边让、陈铠以及陈药师等不清楚此事之人,也都暗自点头,这事,曲风也没有必要胡说。

    却不想,这曲风话音才落不一会,乘舟体内那股看不见的劲力忽然增强,刹那间就接连将几名武圣的神元从丝丝缕缕的吸纳,变成了一股股的吸入,和之前一模一样,不受任何人空着的绕着乘舟的血脉旋转的一圈,便就消失不见了。

    “糟了!”熊纪嚷了一句,随后便看向姜羽,此时也只有依赖于他,熊纪自己可没有任何办法,以他想来,其余武圣也同样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姜羽看了眼谢青云,见他面色如常,于是当机立断:“出去的神元便不要了,切断和乘舟的联系!”

    这句话,一语点醒众武圣,所谓壮士断腕,何况他们断的只是神元,神元耗光,亦可恢复,即便是真个胳膊断了,亦可重新生长。

    修到神海境,已经再无气血丹一类的疗伤丹药,筋骨肌肉的断裂损伤,都可以依靠神元修补,若是重伤,神元丹在恢复神元的同时,亦可似武师阶段的灵元丹一般,治疗重伤。

    也就是说,非重大伤害,神元本身就可以替代丹药疗伤了,这也是武圣体魄比起武师要强上太多的外在体现。

    所以要切断神元的联系,自是无外乎两点,若是所有人的神元全部冲击进了乘舟的体内,众武圣不敢想象,会造成何等后果,谢青云神海未开,龙脊不可能储纳神元,那股怪力虽然将麒麟果和大成药王灵气消弭的无影无踪,但未必就能消弭已经修成的神元。

    其次便是这股怪力只让众位武圣感觉到一股无法甩脱的粘连,若是任由这般下去,神元一空,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以力吸纳他们已经空荡荡的神海,会不会对他们的神海造成巨大的损伤。

    众武圣都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之辈,姜羽只喊了切断,他们脑海中便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念头闪过之后,每个人当即放缓了劲力,不再去运转体内的神元,只将神元全部限制在神海之内,想要就此切断和已经送出的神元之间的联系。

    可是紧跟着,每一名武圣都震住了,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那他们的神元已经不再受到任何的控制,即便他们不去运转,那些个神元依然源源不断的送出,涌入到乘舟体内的血脉之中。和之前一般,旋转一个周天之后,便消失不见。

    “药师,神元已不受掌控!”熊纪喊了一声,此时此刻,连姜羽也都毫无办法,陈药师总算是精通医道,此刻又在施那南岭奇毒针,只能看看他还有什么法子。

    一旁的风长老、尧十二都想要上来帮忙,却被同样闲着的药雀李一声呵住:“莫要上前。去了你们的灵元还不够填的。且灵元远远弱于神元,怕是你们自身还会被神元重伤,甚至白丢了性命。”

    药雀李虽然没有搭手,但依他的丹道经验。听了几位武圣的对话。再见到他们的情形。根据早些日子,导纳麒麟果时所发生的一切,也大致推断出了眼下的境况。

    陈药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周栋,那周栋和他都在全力施展针法,对乘舟体内的情形了解得一清二楚,此时虽然灵元不济,面色苍白,身体也像是摇摇欲坠,但心中却是极为明朗,见陈药师看了看自己,当下似是下定决定一般,点了点头。

    陈药师见状,像是坚定了心中所想,开口道:“诸位莫要再有一丝一毫的想要运转自己的神元,神元之外,也不要用一丝一毫的劲力,只保持入定状态,细细体察这神元的走向便可,不是要你们追踪神元最终去了哪儿,只是不要去管,不要去理会,就当它们和你们无关,只是借助你们的身体,转入乘舟的血脉之中罢了。”

    陈药师一说,一众武圣当即照做,即便没有全然明了陈药师之语,此刻也都极为信他的法子,只因为大家对陈药师都十分了解,在医道之上,他的品性绝对值得信任,而现在所有人都想不到任何办法,陈药师所说就算不能解决乘舟之难,也定然是眼下最好也最为稳妥的法子了。

    众人照做之后,倒是轻松了不少,姜羽这便言道:“药师兄和周栋兄弟是否要撤针,你们这般耗着,也无济于事,且消耗极大,若是一会乘舟出了差错,你们却因为已经疲累,无法相助,可就糟了。”

    陈药师点了点头道:“人自是要撤,针却只能留着,没了真,你们的神元,兽王内丹之内的灵气就没有了进入乘舟体内的途径。”

    “什么?”祁风听到此处,只觉着纳闷,当下问了一句,其余武圣也是一般。

    姜羽却是心知肚明,当下替疲累到说话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陈药师解释道:“和之前麒麟果时一般,这些针已经成了那怪力的奴仆,成为导纳灵气和神元的承载了,而不是用来消磨兽王内丹灵气的针阵了。”

    “临阵倒戈,做了俘虏。”边让粗豪的嚷了一句,似是发泄不满,当然也只是发泄,针又听不去他的话,边让的性子便是如此,众武圣听了,只是洒然一笑。

    “周栋兄弟,撤!”却在此时,陈药师一声断喝,周栋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和他一齐,撤下关注在仙针上的灵元,他们倒是撤得比其他武圣容易许多,只因为那怪力并未吸他们身上的神元以及灵元。

    只是周栋修为不过三变武师,这许久时间消耗极大,比起之前导纳麒麟果更甚,这一撤灵元,整个人就再也支撑不住,匍匐倒地,莫说是手脚无法动弹,话也都说不出半句来了。

    药雀李见状,忙上前相助,将上品气血丹和上品灵元丹一一拍入他的口中,以灵元送他服下。

    陈药师则相对要好上一些,虽然面色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但能动,也能说话,自行将丹药送入口中,这便打坐调息。

    见两位丹道高手都已经没什么事了,药雀李就坐在一旁,和风长老一起,像是个打下手的一般,随时看护。

    尧十二虽然一直不大明白,可这个时候也知道暂时没有了危险,当下凑过来,询问风长老道:“这乘舟为何一动不动,是否陷入了危险之中,诸位武圣前辈的神元被吸纳一空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风长老和尧十二这几日也混得熟了,他脾气直,尧十二善交,因此两人也算成了朋友,风长老听了尧十二这般问,就摇头道:“乘舟应当没事,否则陈宗主也不会如此淡定的撤下灵元。瞧这小子虽是闭目却呼吸匀称,面色如常,一点也不想出问题的模样。”

    顿了顿又道:“十二兄,你后面的问题我也解答不了,还是等宗主恢复过来之后,再一一说过吧,想来他既然要诸位统领、门主选择了这个法子,定然不会有太大问题。”

    尧十二听过解释,心中稍稍安定,那药雀李则又补充一句道:“怕是周栋调息好后。会用上曲门主的极隐针了。此针不受外力所引,当能在乘舟体内探寻到一些什么。”

    这几人询问探讨,众位武圣也都听在耳中,此时的他们看起来全神贯注。其实却轻松异常。一切都由乘舟体内的怪力操控。他们也不用去做任何。

    而此时的谢青云一直没有任何感觉,那兽王内丹的灵气,以及诸位武圣的神元。他并不知道去了哪里,和早先吸纳麒麟果以及大成药王的灵气不同,他能感觉到那些灵气进了元轮,而方才从诸位武圣的神元在身体血脉中游走一个周天便消失开始,他也无法察觉到这些神元以及兽王内丹中一齐进入体内的灵气去了哪里,他的心神所感,也和武圣们探查的一般,那些神元、灵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此这般,大约过了半刻钟不到的时间,谢青云只觉着自己的元轮猛然一跳,跟着便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这吸力直入身体各处,到血脉、到筋骨,到肌肉、到发肤,紧跟着,他才发觉方才那些消失的神元、灵气又忽然间都冒了出来,显然这强大的神元、灵气方才都潜藏在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处,最为特别的就是这些神元、灵气这一次出现的时候,再无方才那种,带有许多不同武圣以及那兽王的气机,此刻已经是纯凝如一,干干净净的神元,干干净净的灵气。

    唯一没有融合的就是灵气和神元本身,虽然绞合在一切,但却分明无误。这强大的神元、灵气冒出之后,就被那元轮的力道牵引这,沿着自己的血脉汇集成一股洪流,生生的撞向那元轮的深处。

    “轰!轰!轰轰!”原本还觉着十分好奇的谢青云,在那神元、灵气刚一接触到元轮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冲击力,这一下不只是他的心神被冲散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元轮也同样被冲碎了,整个筋骨皮肉跟着元轮的震荡,一齐震荡起来,这种痛苦无以言表,谢青云只觉着比他的那武圣级推山全力一击的痛苦不遑多让。

    整个人每一寸筋骨血肉都跟着一起轰轰隆隆,全然不受自己的掌控,这样巨大的苦痛,自然反应到了面上,周围几大武圣眼里,就像是乘舟忽然间面色大变,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击一般,痛苦不堪。

    “乘舟?乘舟,可有什么感觉,还能言语么?”姜羽第一个问道,他是十分清楚早先的麒麟果灵气和大成药王的灵气都进了谢青云的元轮深处的,只是这一次连同神元也都消失不见,他却不知道什么因由了,当着许多人的面,他也没法子问乘舟自己能否瞧见那些神元的去向。

    不想此时,谢青云忽然变了面色,他自是猛然一惊,姜羽这般问,其他人等自也都是如此想法,不过有姜羽问了,他们可不会啰啰嗦嗦,吵闹的又问一通。

    灭兽营总教习王羲也知道谢青云元轮特殊,早先姜羽待谢青云离去,他也大约清楚集中神丹妙药的灵气消失,和谢青云元轮有关,只是不方便询问证实,不过此刻他瞧那战神姜羽的神色,也是少有的焦急,便知道这一次,姜羽也不清楚谢青云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下王羲的心境也着急起来。

    所以出言询问,并非武圣们没有去探乘舟的身体,他们的灵觉一直都处在谢青云的体内,可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变化,所以完全不知道谢青云为何会这般,忽然间面显苦痛。

    “糟糕,周栋尚未复原,否则此刻用极隐针或能止住乘舟苦痛。”曲风看了眼周栋,又看了看同样入定的陈药师,叹了一句,若是陈药师恢复好的话,那也能够以他武圣的神元,相助周栋疗伤。如此周栋恢复得会更快,他的极隐针也就派上用场了。

    所以之前一直没用,便是等到最关键时刻才去用他,自然这么做是因为极隐针的次数有限,原先曲风来时打算用上一两次,还能剩下,但后来见此境况,只觉着怕是最后要用光所有的次数了。

    尽管如此,曲风却并没有太过在意,此针虽极好。但姜羽已经承诺收那乘舟未火头军中人。莫要说他来了此处之后,听过陈药师等人的诊断,也认为乘舟这般蹊跷的灵元被封,恢复的可能性极大。就算真个恢复不了。他助了乘舟。就等于是和姜羽的关系更深了一层,便是姜羽许诺的用其他灵宝来补偿他极隐针消耗的次数,他也并不在意了。若是价值等同最好,不等同,曲风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所有的人就焦急不已,却又束手无策,再看乘舟仍旧口不能言,面色却是越发的难看。

    而谢青云此刻却是六识都被那隆隆之声给震散了,只不过耳中还是能够朦朦胧胧的听见一些声音,知道身周的一众武圣,并没有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也无法感觉到神元、灵气的忽然出现,更不可能知道灵气、神元此刻正在汇集成海,冲击他的元轮。

    谢青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死去,他很清楚这一切都和自己那异变的元轮有关,而且武仙婆婆的话给了他极大的信心,服用这任何的丹药都无法恢复他的战力,自然也不会有甚么巨大的危险。

    下一刻,谢青云那已经散乱的心神,忽然间瞧见元轮生出一道金光,而那金光之下又隐隐约约浮现出一抹紫色,紫金交辉,和当初他的死轮刚化生轮时一模一样。

    “啊……吵死了……”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入了谢青云散乱的心神之内,谢青云一听见此声,顿时大喜,只觉着很快一切便能有了答案,而自己也未必要再受此苦,只因为这声音,谢青云曾经听过,正是那一直漂浮在元轮之上,武仙之下,即便灵觉探入也发现不了的那本书,人书,若是能够出声的话,当称做人变化才对。

    这等大喜猛然间冲击心头,紧跟着又是那巨大的神元、灵气的洪流再次轰隆一下,撞击在了元轮之上,两相一震,谢青云只觉着自己心神一黑,便彻底散了,直接陷入到了一种意识黑暗之中,对自己的躯体早已经无法控制,不能言语,但方才至少心神还能瞧见一点,耳朵还能稍微听见一点,而此刻却是全然被封闭在了黑暗之中一般。

    这样的感觉,谢青云十分熟悉,早先从武徒突破至武者时,因为身处天机洞内,而导致灵气狂涌,将自己冲击之后,便是如此,其后对付盲蚺时,也有过类似的一次。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情形对外间来说,应当就是晕了过去,但他的意识仍在,仍旧可以思考,只是连心神也都散了,看不到元轮,看不到人变化,不能和任何事物交流,只剩下一片黑,谢青云觉着,这大约是任何黑夜都比不了的黑了,好似一切光芒都被吞噬了一般,他也无法了解到人变化会做什么说什么了。

    “乘舟,乘舟……”谢青云心神彻底松散的那一刻,面上痛苦的表情也随即消失,姜羽仍旧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即出生去喊,喊的同时灵觉也在细探,紧跟其后,其余的武圣也都以灵觉细探。

    只这一探,每个人都明白,乘舟这事晕了过去,身体各处并无任何损害,就如同刚才他莫名其妙的面露苦痛一般,武圣们仍旧寻不到任何的端倪,他们的灵觉之下,依然是神元、灵气不断涌入乘舟的血脉之中,旋转一个周天,便又消失不见。

    涌入的速度虽然很快,但那灵气、神元之多,便如浩瀚之海,不说那兽王内丹中的灵气了,只说武圣修为被称之为神海境,便是破入武圣之后,丹田出生出神海,那龙脊之内的灵元便化作神元,从回头望着丹田的龙口之中喷涌而出,灌入神海之内。

    这等神海浩浩荡荡,能称之为海,自可见其庞大,而谢青云不过二变武师修为,体内哪有承载如此浩大神海神元的地方,所以就好似海水虽然汹涌。但涌入的容器只有那么大,到了容器口就开始化作一股股,慢慢进入,如此这般,不知道要耗费多久,所有的神元和灵气才会全部被乘舟体内的怪力吸纳一空,又或者不需要吸纳一空,只等那怪力吸饱了之后,便不会再吸。

    尽管不清楚神元、灵气去了哪儿,但众人下意识的都会去想。是被那怪力吞噬了。同样的经过众人探讨,陈药师以及姜羽请的那名医道强者的诊断,众人也都认为这怪力未必会害了乘舟,将来一但破开。乘舟的境界便会因为怪力吸纳的大量神元、灵气而突飞猛进。

    自然。一切都源于猜测。眼下最好的就是乘舟虽然晕了过去,却没有什么危险,众位武圣也就稍稍放下了心。依然围坐在乘舟身边,看着自己那不受控制的神元汹涌而出,过写着兽王内丹上的灵气,又慢慢滚入谢青云的血脉之中,旋转一个周天。

    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先等陈药师恢复,再由陈药师相助周栋恢复,最后看他们是否要用极隐针来探,在这之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呃……”虽然谢青云周围坐着的可以说是武国最强的武者,但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发现,此时谢青云体内的元轮之上,正端坐这一个小人,这人的身形模样和谢青云一模一样,只是身形缩小了许多,他连续伸了几个懒腰,又打了好几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四周瞧了瞧。

    “咦,主上,你修为到了武圣么?”人变化察觉到了什么,连声道:“多谢主上送来这许多神元、灵气,让我清醒了过来……”

    “轰隆!”便在此时,又是一股巨大的滔天神元混杂着汹涌的灵气,冲击了过来,这在缩小的人变化的眼里,无异于遮天蔽日的巨浪,当下就高声嚷道:“主上,主上,够了,够了,再多,人变化可承受不住了。”

    嘴上嚷着,那滔天大浪已经扑击了过来,人变化哪里承受得了,整个人就被巨浪掀了数十个跟头,最终栽倒在元轮的轮盘之上。

    而那股滔天巨浪融入元轮之后,就和元轮四周的浓郁灵气混在了一起,虽然混合在了一起,却并不相融,早先的灵气是青绿色和灰褐色混杂,巨浪中的神元则是红色,而巨浪中的灵气是黑色的,四种色彩交杂成了一股气劲的海洋,绕在元轮的深处,人变化则就摔在那元轮的中间,痛得呲牙咧嘴。

    “主上,主上,你这是作甚,哪里这许多灵气,你吃了什么?”人变化连声呼喝,生怕又来这么一次。

    只可惜,他无论如何喊叫,都没有人应答,他想要出去,四面却都淌漾着浓郁的灵气,虽让他舒坦,却也阻碍了他,无法从谢青云的身体里离开。

    这一下人变化发现了端倪,忙道:“主上,你没有突破到武圣之境么,这些灵气像是大成药王的,还有初成药圣的,最后来的像是三层天的内丹。”

    人变化之所以这般肯定,便是因为他无法从谢青云的身体里出去,无法突破这些灵气,若是谢青云已经修至和服下的这些灵气相当的境界,那这些便会为谢青云所用,和他融为一体,而人变化自然也不会被这些灵气阻碍,如今他被挡在了这里,很显然这许多灵气、神元并非主上谢青云所有,而是十分蹊跷的将元轮当做了贮藏之处,呆在这儿不走了。

    “主上,主上,你说句话啊。”人变化连声叫嚷,这一回喊过,他总算发现了一个事实,他这这位新主上,已经晕了过去,那心神早已经散到了不知何处,自然听不见他的呼喊。

    “这是怎么回事,胡乱吃下许多丹药么?”人变化端坐元轮,百思不得其解,“可那些神元虽然精纯,但似是炼化了许多人的神元之后,才融合而成,并非是神元丹,主上又没有神海,即便服了神元丹非但没效果,还会冲破龙脊啊。”

    人变化正在想着,不防又是一股子滔天巨浪,那红色混合着黑色,汹涌而来,毫无厉害,再次将人变化砸了数个跟头,最终重重的落在了元轮的轮盘之上。

    只是这次落下之后,人变化就慌了神。只因为这次巨浪的冲击,那元轮似乎裂开了一道肉眼难见的裂缝,但人变化的灵觉确是清楚的感觉到,这元轮似乎有些受不住了,尽管每一次的轰击,元轮都会生出金、紫二色抵挡,但毕竟只是二变武师的元轮,怎么也扛不住这等冲击。

    人变化想不明白自己的主上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以至于这么多的神元和灵气疯狂的冲击元轮。

    “老主上似乎没有提过这样的元轮,能够在二变武师的境界。就吸纳这许多强大的灵气、神元。这新主上也太古怪了。”人变化急中生智,还是想不出什么法子,这要是继续冲击下去,人变化很清楚。元轮一碎。新主上就要死了。而自己和主上同命相连,也要死掉。

    “主上死了就死了,我可不能死。”人变化嘀咕了一句。不过刚嘀咕完,就自己狠狠的揍了自己一拳,又嘀咕道:“人变化啊人变化,你怎么可以如此薄情寡性,虽然新主上没有给你任何好处,但他也是你的主上啊,在他身体里这许多年,还没有感情么,老主上说了,要想做个真正的人族,就得重情重义,要不就算化了人形,也还是一本书。”

    想到此处,人变化的眼神忽然间坚毅了起来,自然这面目是谢青云的,那坚毅也就和谢青云平日要拼命时的模样几乎一样。

    “娘的,拼了,能撑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

    人变化下定决心,当即双腿盘坐,双手向上推出,翻掌,对着元轮之上的“天幕”只等,那神元和灵气的巨浪再次冲击。

    果然,不大一会儿功夫,红黑巨浪又一次冲击而来,这一回却比方才更加强大,但见人变化的手掌之上,生出了丝丝金光,虽是一丝一缕,但却熠熠生辉。

    在那红黑巨浪冲下来的时候,竟然真个被人变化的金光所吸,从巨大的浪身,化作细小,好像打水灌入了一个坚实的葫芦口,上端是粗大无比的,到了葫芦口这里就成了细小的圆柱,而那葫芦的吸力却是强大无比,不让一丝一毫的大浪漏掉到一旁。

    如此这般,当所有的巨浪通过了人变化的金色光芒的葫芦口之后,人变化又倒转了双掌,对准了元轮深处,那红黑巨浪再次从他的金色光芒之内流了出来,这一回却是缓缓流动,灌入元轮深处,和方才那样隆隆的撞击,全然不同。

    人变化看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得意之色便如谢青云一般,他这般所作所为,自是将那滔天神元、灵气所组成的巨浪,经过了他的手之后,变成了缓缓的海流,如此一来,元轮便不需要经过冲击,这些灵气也都自然的储存在元轮深处了。

    只是如此去做,人变化并不知道自己能够撑上多久,不过此刻的他去是气力充沛的,只因为方才那几次神元、灵气的冲击,都有一小部分冲入了他的书体之内,连续几次,彻底将他的气力填满,从而清醒了过来,比起谢青云元轮刚刚化作生轮时,可要充沛得多,若是不去抵挡这滔天神元、灵气,他便能够很长时间都清醒下去,教导谢青云习练人书上的一些奇法了。

    “轰隆隆!”人变化接下了第二次的巨浪,这一次比方才又增强了几分,也让人变化暗自心惊,如此一次强过一次,他还真不知道到底要有多少这样的巨浪涌入,最糟糕的是,他并不知道外间到底是何等境况,否则的话,也好有法子说上一声,阻止这样疯狂的冲击。

    若是灵影碑中的碑灵儿见到此等情形,怕是也要后悔不迭了,她虽想到了各种境况,也知谢青云的元轮有异,却不清楚会发生这般状况,那数股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不受控制的冲击元轮,便是武圣的元轮,长时间如此,也未必受得了。

    其实,碑灵儿相助谢青云化解那蜂后内丹的毒,在他的身体之内也用上了一种奇特的武技,留下了一团似有似无的气劲,这气劲确是能够吸纳灵丹妙药中的灵气,相助谢青云更好的恢复。

    其后听闻谢青云说这些武圣会拿许多灵丹来,碑灵儿自也不去在意,只认为那些灵丹进来,也都会相助谢青云,虽然无法恢复战力,但能够将其中部分吸纳,有助于谢青云今后破境。

    尽管碑灵儿探过谢青云元轮,知道是异化的,但却没有料到谢青云的异化远和其他的异化不同,和她驻留在谢青云龙脊内那似有似无的内劲相合,于是就造成了疯狂吸纳一切进入谢青云体内的力量。

    最特别的是,元轮和气劲相合之后,还能够有所辨别,之前麒麟果和大成药王时,只是字节吸纳罢了,到了兽王内丹,元轮和气劲能够感悟到自身无法直接吸纳,才会让其跟着神元在谢青云血脉中旋转一个周天,算是熔炼一番,才冲向元轮,否则的话,直接冲击元轮,定然会将元轮击碎。

    可尽管如此,屡次三番的的不断冲击,元轮同样是受不了的,好在这时候人变化醒了过来,发现了这一点,便成了第二道将神元、灵气熔炼的鼎炉,如此才勉强确保元轮不损。

    这么复杂离奇的事情,无论是碑灵儿,还是围坐在谢青云身周的武圣、丹道高手,亦或是在谢青云体内的人变化,自然也包括谢青云自己,每个人都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却是无人能够猜出其中的关窍。

    这等事情,怕是等谢青云醒来,半年之后恢复战力,将来成为守卫一方的大将,或是去了那天宗,成就武仙,也未必能够知道今日发生的如此机缘。

    到时,也只能说一句,每一个大成之人,除了自身天赋、勤奋之外,机缘也是极为重要之事了。

    “轰隆隆!”人变化接下了第三次冲击,面上微微显露出汗珠儿,虽然比起他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还早得很,但瞧着那神元和灵气源源不绝,人变化根本无法猜测到底是自己先完蛋,还是那灵气、神元的巨浪先行停止。

    医药阁内武圣盘坐,谢青云晕倒,体内人变化在相助他支撑下去。

    医药阁外,灭兽营一切照旧,弟子们依然每日猎兽、修行,相隔一日之后,六字营一众弟子们再次出行。

    和上次与杨恒的十七字营分开时候的态度相差不大,再见到十七字营时,六字营的众人,在司寇带领下先和于吉安等人打了招呼,随后又和杨恒打过招呼,除了姜秀仍旧不怎么理睬杨恒,但也没有冷眼看他。

    只不过子车行等人稍稍有些不那么自然,自是因为知道了杨恒前日故意陷害他们,在胖子燕兴身后抹了那花粉,也就对杨恒的感激全然消失,好在杨恒虽然城府很深,但子车行等人的言行,在他眼中,只是因为碍于姜秀对他的仇恨,才会如此不自然,因此也没有任何的怀疑。(未完待续。。)

    ps:  花兔,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你的名字,新读者么,多谢你在本月最后一天的月票,花生感激不尽。

    六月结束了,又是每日一万字的更新,谢谢诸位的支持,明日七月见。

第四百八十一章 比城府

    见六字营的一众弟子已对十七字营大为改观,杨恒又怎会错失这个机会,当下乘热打铁,一下飞舟就主动言道:“司寇师兄,不如咱们两营合力猎兽如何?”

    他这话一出,一旁于吉安自是极为赞同,当下连连点头,也看向司寇等人。

    六字营众人却是有些微微愣神,司寇则看向杨恒疑问道:“嗯?”

    杨恒这便笑着应道:“咱们两营也算难得又前日那样的机缘同历生死,比起其他营来,都有较大的默契,合力猎兽确是在合适不过。咱们灭兽营弟子将来学成离开,无论是成为军门武者,或是官门、江湖武者,多半有可能会与更多同袍合力猎兽,又何止咱们这一营的四、五个人,如今还剩下不到半年时间,不如两营合为一处,一齐合力猎兽,对将来学成之后,必有大好处。”

    杨恒话过之后,于吉安接上话道:“这般确是甚好,司寇你以为如何?”在于吉安心中,不只是杨恒师弟和六字营化解嫌隙这一点,同样这般十七字营和六字营合力猎兽,他也觉着对众人都有极大的帮助,对他自己也是一般。

    至于十七字营的其他弟子本就都听杨恒的,自然也是毫无异议,尤其是前日那两位遇见生死之难,吓的站住有参加生死搏杀,后来去喊了五位三变修为的营卫来的弟子,更是极力赞同,虽然他们喊来营卫算是前日生死大战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但自知当时又逃跑之心。心中却是有所愧疚,尽管后来回灭兽城后,队长杨恒、于吉安都为说过他们,但他们却总感觉着有些别扭,尤其是其余的同营弟子,看他们的眼神也有些不屑,更是让他们很不自在。

    如今见队长杨恒忽然和六字营提出此议,这两人自是想要抓住机会,表现一番,无论是接下来的几个月还要和兄弟们相处。还是将来离开灭兽营后。要维持住好的关系,他们二人都觉着必须这般做不可。

    司寇见十七字营众人如此热情,当下笑道:“此事……我尚无法决定,还需和师弟、师妹们相商。诸位还请见谅。”

    他这般说。十七字营其余弟子自是有些面色难看。不过见杨恒和于吉安都无不满,自是赶紧收敛。

    那杨恒笑着点头道:“多谢司寇师兄,此事若是不行。我十七字营自不会强求,诸位师兄弟虽然与我一同经历生死,却未必愿意这般合力猎兽,能似眼下,不在憎恶与我,杨恒已经心满意足。”

    若是昨日凌晨,胖子燕兴并未发觉武袍之上被抹上了吸引那鲨虎的花粉,这杨恒此时所言所行,却是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可如今他那搏命的苦肉计已经被六字营一众弟子知道得透彻,再看他这般行为,只会心中恶心。

    尽管如此,想要伪装一番,将计就计,骗得杨恒相信,众人自是全力而为,可不会因为冲动,而坏了大事。

    于是,司寇还未返身来问,那胖子燕兴就第一个说道:“杨恒说得在理,合力猎兽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要先说好,武勋如何分配,兽材又如何分配。”

    “正是如此,先说好,免得此后麻烦。”罗云也跟上一句。

    子车行只是点了点头,道:“我没有意见。”便不再多说。

    最后司寇望向冷着面的姜秀,姜秀也就开口道:“我不会与他们走在一处,若真要合力,司寇师兄安排我引兽或是其他,务须和此人接近的任务。”

    司寇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众人都聚在一处,六字营弟子的话,杨恒自不用司寇再重复一遍,当下接言道:“太好了,既然诸位师兄弟、师妹都愿意的话,那便一齐走吧,司寇师兄,咱们边行边商讨。”

    这里的商讨,自是燕兴提出的武勋和兽材的分配,以及最重要的每一名弟子担当什么任务的问题。

    合力猎兽,每一名武者自有不同的任务,能够极大发挥他们武技特长的位置,又能让一众人合力最为默契的战阵之法,便是最好的法子,杨恒和司寇身为队长,自是由他二人细细商讨,各自把己方弟子所擅长的相互交流一番,再行定夺。

    如此这般,十七字营和六字营一同前行,一路想荒兽领地深处而去,司寇也很快和杨恒相互探讨出了法子,那分配武勋和兽材的法子相互都谦让一番,很容易便得到了两营弟子的同意。

    至于阵战时的任务,两位队长商议过后,又和队中每个人详细谈过,足足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才勉强寻到一个大家相对满意的阵法,当下就按照这等阵法行走起来,姜秀果然远离那杨恒。

    倒是胖子燕兴和杨恒分在了一处,走在队伍的西侧,负责探查西面的荒兽,只因为此方向深处会有二变中成乃至顶尖的荒兽,甚至是三变的荒兽偶尔跑到一变荒兽的领地,因此以杨恒最强的修为和战力,自当警戒西侧,至于和杨恒站在一处的胖子燕兴,是他自行请求的,原本这一边是罗云要来的。

    六字营和十七字营的弟子相互拆开搭配,也是为了熟练和相对陌生的弟子配合,为将来离开灭兽营后,做更多的磨练。

    这般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大约遇见了四头一变顶尖兽卒,两营配合之下,斩首的十分快捷,武勋和兽材分配也很合理,没有人为此争执,倒是相互之间都熟稔了一些。

    六字营对十七字营除了杨恒之外的弟子,本就没有任何嫌隙,更不会仇视,如此这般,半天下来,话也就越来越多。

    接近正午的时候,胖子燕兴瞅准了一个机会。喊了杨恒就单独去了一边,道:“杨恒,前日面对生死,你救我性命,就六字营性命我很感激,可事情一件归一件,你捅杀姜秀师妹之事,曾经多次借着讨姜秀师妹欢心,而激怒我这些事情,我也不会忘记。所以今日你莫要打什么鬼主意。我不清楚你为何要与我们六字营交好,现在我也看不出你有任何其他的目的,权且当做你是诚心实意,但只要让我发现你有一丝虚假。便没有什么留情的。我六字营定会与你彻底绝交。”

    杨恒听着胖子燕兴的话。眉头微蹙,若是此时还要微笑,那便显得太过虚假了。一边蹙着眉头,杨恒一面说道:“燕师弟还是信不过我么?”

    胖子燕兴道:“自然,一次救命之恩不足以抵消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且到如今,你捅杀姜秀师妹的行径,我们只当做你为了求活命,出卖同袍。前日你救我、救六字营的恩情,我们自会还你,且说到底,那是同历生死之时,相互依存之时,你没时间多想多考虑。”

    停了停又道:“而眼下,并未有生死大事,你那满脑子害人的诡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

    杨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燕兴师弟,我平日虽总说不在意,可我确是想要和六字营修好关系,只是不知你们要如何才能信我。”

    胖子燕兴听杨恒这般说,心中冷笑,确是想到一个临机刺探一番的法子,当下就道:“生死历练之地,你捅杀姜秀师妹,不是贪生怕死又是什么?只凭这一点,你前日救下我们,我们又如何敢信你?只能奇怪你这人性情矛盾,一个为求活命杀了同袍之人,短时间内忽然转了性,这一点虽然都是亲眼所见,但又如何能够亲信,换做是你,你信么?”

    不等杨恒接话,胖子燕兴继续道:“我和你说这许多,也是看在前日你舍命相救的情况下,暂且寻不出你有任何其他目的的情况下,我把你当成好人,才会这般。可要我真正信了你,敢把身后交给你,那是万万不能的,我主动来和你一路,自有监视你的一层意思,我身法比罗云师兄好,若是发现你有异常,跑也来得及。”

    杨恒听后,苦笑一声,道:“燕兴师弟所言,我也无法反驳,若换做是我,也不会亲信我自己,那捅杀姜秀一事,我确是有极大的错处,但我并非真要杀了姜秀,只是中间算计出错,才导致了没法解释,但我当时心中所想,确是是不得已要借用姜秀师妹施展苦肉计,瞒骗那野人,其中详情,我便是说了,也只是我自己心里的法子,无人对症,不说也罢。若是姜秀师妹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当面向她解释,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自然,杨恒的蹙眉、苦笑都是做出来的,至于对捅杀的解释,他早已经想好了细节,但不想第一个对姜秀以外的人说,只因为他算准了人心、人性,若是这般对胖子燕兴说了,又要对六字营其他人说,一下子传开,最后再传到姜秀耳中,怎么听也都像是有意解释,这种解释无论先和谁说,都没有证据了,所以不如等到姜秀愿意听他解释,第一个对姜秀说,更能显得自己的诚意,更容易取信于姜秀。

    燕兴心思机敏,杨恒这般一说,他就明白了杨恒的心计,想要取信姜秀师妹,就要当面对她解释,才更真诚。

    想通了此节,胖子燕兴冷笑一声,心中冷笑,面上也同样冷笑:“你在生死历练之地的所作所为,就是请来大罗金仙帮你,也说不清了,莫要想着解释一遍,姜秀师妹就会原谅你……还有,莫要想着还有机会和我争姜秀师妹的心。”

    杨恒连连摆手,道:“燕兴师弟不要误会,我要亲口对姜秀师妹解释,只因为捅杀她的人是我,想要得到真正的谅解,得到师弟你和六字营其他师兄弟的谅解,最主要的还是得到姜秀的谅解,只要她有一天愿意听我解释了,才算是我真正和六字营化解嫌隙的时刻。至于对姜秀师妹的喜爱,我早已经在离开生死历练之地以后,便绝了此心,师妹将我绑缚在树干之上,虽然我没瞧见。但事后也清楚了,即便她听过我的解释能够原谅我,但我知也不可能得到她的芳心了,无论如何我确是真正的捅杀了她一刀,还险些致她于死地。”

    顿了顿,杨恒叹了口气再道:“被绑缚在生死历练之地的树上的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最后总算侥幸得脱,濒死之后的我也想明白了这辈子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承认我对姜秀师妹仍旧有好感,但我现在想起当初讨她欢心,甚至借机激怒的的行为,就觉着自己恶心。同样在十字营时。包庇刘丰。和你们六字营争抢斗胜,更觉着自己心胸狭隘之极。”

    “我知道,有些人天性豁达。有些人就似我之前一般,生性狭隘,可我这样的人,也会有改变性情的时候,我想经历生死便是其中一个途径吧,也就是从生死历练之地回来以后,我才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在和罗烈师父聊过几次之后,更坚定了我的想法,要弥补我过去的错误,和六字营的师兄弟们修好关系,和乘舟师弟修好关系。”

    胖子燕兴一边听着杨恒的话,心中一面冷笑个不停,同时又有对杨恒更多了几分佩服,这样的话,放到哪里,放在任何人的耳中,都是诚挚之极的,若自己真没有发现那花粉,怕是这次又要被他这“掏心窝子”的话给打动了,甚至觉着杨恒此人去了虚伪的面具,开始变得真了,愿意承认自己恶劣的真。

    “行了,说这许多,我明白你的意思,至少你这些话说服了我,让我相信你对姜秀师妹再无其他想法。”胖子燕兴应道:“只是对你是否还在打我六字营的主意,我仍旧不敢肯定,至少咱们现在能够合力猎兽,比以前见面仇视要好上许多,你若真要改变,总会有一日,大伙愿意信你。”

    燕兴这些话,虽仍旧透露着怀疑,但却比之前的话要客气了许多,听起来,真像是被杨恒的交心之语所打动一般。

    这等事情莫要说子车行来做,便是罗云、司寇也未必有胖子燕兴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

    杨恒一心结交六字营,取信六字营,却不知道六字营的弟子也想法子取信于他,让他相信他的计划正一步步成功,六字营正从对他的仇视到能够说上几句话,到合力猎兽,再到逐渐信任。

    这也是谢青云早先和众人商议过后定下的计谋,只有一步步的接纳杨恒,才显得更加真实,才不会让杨恒怀疑什么。

    而此时燕兴和杨恒的这番对话,却是一个最为关键的转折点,也是燕兴要主动请缨和杨恒行走一路的最重要的原因。

    燕兴说过之后,杨恒果然眉头舒展开来,面上也露出小有的激动,道:“有燕兴师弟这番话,我杨恒感激不尽,我相信在离开灭兽营之前,燕兴师弟会见到我的真诚,也会真的信任于我,说句实在话,在我想明白一切,决心弥补曾经的过错之后,我才察觉到六字营的师兄弟的性子个个都直爽痛快,在这整个灭兽营中,我杨恒虽然没有结交所有弟子,可但凡有些熟悉的弟子当中,几乎没有和你们一般性情的人,所以我还想着将来若是能和你们成为真正的袍泽兄弟,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等胖子燕兴接话,杨恒跟着再言道:“当然,这只是奢求罢了,我悔悟之后,同样发觉我十七字营也有一位极好的兄弟,便是那于吉安师兄了,早先我只当他忠厚,还有些瞧不上他的意思,如今却是拿他当了最好的同袍师兄,也算是我这三年在灭兽营中没有白来的一件快慰之事吧。”

    胖子燕兴点了点头,道:“你这番话倒是还像个样子,走吧,大伙都行到前面去了。”说着话,燕兴指了指正北,整个队伍潜行的方向。

    杨恒当即点头,这便当下一步,快速跟上,一路之上,他靠在胖子的西面三丈之外,一直防备,这般做也是细节上表明自己的诚意,若是西面真有强大荒兽冲击而来,第一个面对的就是他,胖子燕兴也好有短暂的反应机会。

    只不过,杨恒可不知道燕兴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戏,好比现在他提到于吉安。只会让燕兴觉着他的城府已经深沉的可怕,表明想要和六字营众弟子成为兄弟的渴求之外,又不会显得像是巴结一般,以于吉安为话由,刚好化解他是为了巴结六字营,才这般做的可能。

    六字营和十七字营同行的队伍就这般不断前进,很快时间就到了傍晚,而这一个白天下来,刚开始猎兽的速度反倒比两营单独猎兽还要慢上许多,下午之后却渐渐快了起来。到现在。更是纯熟无比。

    便是连六字营众弟子也不得不承认,前日一同经历生死,让他们相互之间确实多了一种说不清的默契,如今不到一天。就将阵法打法配合得如此之好。难得之极。

    自然。这种合力猎兽,对其中每一位弟子学会与他人相互配合都有极大的好处,六字营众人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排斥。就如同早先商量好的一般,杨恒给他们的好处,都照收不误,反正知道他的鬼谋,不拿白不拿。

    不过当初有这个计划的时候,只以为杨恒的好处多半就是猎兽时,能够来帮帮忙,或者送些好的兽材,却没想到还有眼前这一层,直接提高将来离开灭兽营后,与人合力猎兽的能力。

    所谓授之以渔,这样的大好处,六字营众弟子又怎能会有任何抵触,自当收得不亦乐乎。

    同样,十七字营的一众弟子也找到了配合猎兽的感觉,原本十七字营在杨恒带领下,也就和六字营一般,猎兽时有分工合作,有不同任务,可如今和六字营合为一队,他们才发现六字营弟子之间的配合,就好似一见精妙的机关匠器,而他们则只是郡镇之中,寻常木匠打造出来的寻常粗糙的机杼罢了。

    于是,跟着六字营一同猎兽,十七字营的弟子们也学到了不少,尤其是于吉安,他为人忠厚,一心想要兄弟们都好,如今亲身感受到和袍泽兄弟猎兽时那种可以将身后交给对方的滋味,自是痛快无比,只觉着六字营这些弟子,一生中能得到这般好兄弟,夫复何求。

    到最后,于吉安都有些羡慕起六字营来,只因为看着十七字营,让他有这样默契感觉的,只有杨恒一人,也还只是偶尔才有,另外几位不只是战力不行,遇见强大的荒兽时,总容易生出私心,这一点从一些平日能够做到的武技,却在战时出了偏差,就能看得出来。

    如今灭兽营全营弟子早已经是武者了,数日不用吃东西也不会饿着什么,因此弟子们极少会带吃的出来猎兽,大都是晚上回去之后,再去酒肆、酒楼饱饱口福罢了。

    不过杨恒确是早有准备,傍晚过去,就招呼了一众人休憩片刻,这便从他的行囊中取出一些听花阁买来的食材,当下生火烤制。

    尽管他的烤制手法远远不如谢青云,可毕竟是听花阁买来的食材,六字营众人也都不客气,跟着十七字营的弟子们一起,吃得痛快。

    也就在众人吃到最后,将要熄灭那篝火之时,忽然间听见一声嘶嘶之声徒然冒起,而且就在近前。

    这一下,每个人都反应过来,估计是来了大麻烦了,能够悄无声息的到了身边,才忽然发出声响的荒兽,多半战力胜过他们许多,就算战力不强,那也至少是头潜行极为厉害的荒兽。

    念头极快,下一瞬间,就见一道粗大的黑影昂头而起,和那嘶嘶声相契合的,正是一条巨蛇形的荒兽,这条巨蛇只一步,就蹿到了靠着它最近的姜秀身边。

    两营的所有弟子当中,无论是战力还是身法,杨恒都是最强的,但见此机会,他又哪里会放过,自是要抢在其他人之前,去救下那姜秀。

    自然,杨恒在那巨蛇腾身昂头的瞬间,已经瞧出了巨蛇的修为,比自己只强上一点罢了,就算打不过这头巨蛇,待其余弟子一齐攻上,总能将这巨蛇给击杀,而他要做的就是表明一种态度,一种既有最强的战力,就愿意当先的态度,且这一次救的是姜秀,当然要更加如此。

    “噗!”杨恒人在空中,短枪就已经拔出,笔直的刺向那巨蛇的蛇颈之处,而他整个人,也拦在了姜秀和巨蛇之间的空档出。

    这一下杨恒是用上了全部的劲力的,只不过却没有用处任何武技打法。算是生生的硬拼,所以如此作为,便是为了稍微让自己受上一些伤,好让姜秀看在眼中,知道自己上回的舍命相救六字营众人,并不是偶然为之,他已经变了,任何时候都可以为救同袍,而牺牲自己。

    当然,这种硬撞。并不会引来任何怀疑。只因为这临机救人,许多时候都来不及再用其他武技招法,只能先挡下再说,事实上杨恒的大部分武技确是来不及在这么短的瞬间施展出来。但他仍旧有一门武技可以做到。只是那武技是他的保命绝招。在场的众人,包括和他最熟悉的于吉安也都不知道罢了。

    这招法,还是当年的授业恩师胡先所传授。一共就三招,都无法成为一套武技,但这三招却都能够保他习到三变武师的境界,也算得上是传承武技,但却只有三招而已。

    一声枪入皮肉的声音,那巨蛇受了只比自己劲力相差一点的猛烈一击,却是没有反应过来,且被刺击之处算是软肋,因此巨大的蛇身还真就被杨恒一枪给订在了空中,前进不得。

    “快走!”与此同时,杨恒爆喝一声,那被巨蛇扑击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姜秀终于惊醒过来,当下闪身离开,几乎下一刻,一对旋剑就已经握在了手中。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其余众人一同扑击过来的时候,当姜秀旋剑同时拔在手中的时候,那巨蛇已经重新鼓荡起了灵元,用力一震,直接把杨恒抛在了空中,跟着甩动巨大的舌头,张开硕大的蛇口,凌空就要咬击下去。

    “小心!”姜秀一声惊呼,整个人也腾升而起,她距离的最近,自然能够最快救援,人在空中,一对旋剑就分削那巨蛇一边的眼珠子,想要刺痛巨蛇,让对方放弃去咬击杨恒。

    差不多同一时刻,三支羽箭势若奔雷一般,连珠的扎向巨蛇的另一边眼珠子,这一下,巨蛇若是要躲开弓箭和姜秀的同时攻击,必然要放弃仍旧在空中的杨恒,这巨蛇虽然清楚姜秀的剑对它不会有多大伤害,但那三支射来的羽箭声势惊人,让它一时间无从判断,下意识的就扭动蛇头,临机避开,只不过躲避的同时,它仍旧有那一刹那的时间,虽然没来得及去咬吞身在空中无法借力逃开的杨恒,但却用它的蛇头侧向撞击到了杨恒的身上。

    “嘭!”杨恒被这凶狠的一撞,就似断了线的风筝,倒落了开去。

    “杨师兄。”第一个叫喊的是于吉安,当下就要去接杨恒,却不料杨恒人在空中,口中却喊道:“不要管我,这巨蛇不过强我几分,先围剿了它再说。”

    话虽是喊出来的,但人人都能听出气力不够,杨恒当是被这一撞,撞伤了肺脏或是断了肋骨,虽然能够将武者撞成这样,力道自然极大,但是这种伤痛对于物证算不了什么,一枚中品气血丹服下之后,片刻不到的时间,就能愈全。

    于吉安听见杨恒的声音,也就放了心,当下再度折返,扑向巨蛇,同样的其余六字营和十七字营的弟子也是全力围击那巨蛇,这一天下来,他们已经杀过三头比杨恒修为略高一点的二变荒兽了,对于这样的荒兽,众人配合也有了经验,此刻也是有条不紊的,分进合击,直到片刻之后杨恒伤愈,接着众人围那巨蛇的瞬间,找准了机会,一枪直接刺中了巨蛇的致命部位,直接将这头巨蛇给刺了个大窟窿,那巨蛇虽是极为不甘,却也只能这般轻易的丢掉了性命。

    巨蛇一倒,众人便哈哈大笑,只因为这蛇身上的好兽材定是不少,虽然不知道这荒兽巨蛇的种类,但方才搏杀的时候,大家伙都发现巨蛇的皮骨有一处极为坚韧,怕是比三变荒兽的抵御力还要强,且那处皮骨扒下来,覆盖的范围足以制出十一套皮甲,在场中人,每人一套还有得多。

    “多谢杨师兄。”切割蛇皮的时候,姜秀依旧冷面,却带着这样的冷面,冲着杨恒很直白的拱手道谢,谢过之后,便再不去理会杨恒任何的回应,又去切割那蛇皮了。

    杨恒见状,心中暗自得意。这姜秀师妹总算与他说话,便是一个极好的开始,当下正色道:“师妹莫要客气,方才你不也全力和司寇师兄救我了么,若是没有你们,我便要被那巨蛇吞入腹中了。”

    姜秀虽然没有看杨恒,但听到他这话,也还是点了点头,不再应答。姜秀对杨恒之憎恶极深,原本乘舟说要引杨恒暴露真实目的。姜秀自是满口答应。可真遇见杨恒,她性子急,又难以装出原谅杨恒的模样,不过司寇却说不用去装。该如何就如何。反倒真实。尤其是姜秀若是太早的表现出信了杨恒的态度,反而会遭到怀疑。

    于是姜秀这些天也是六字营唯一一位见到杨恒全然不需要装的人了,而前天遇见那鲨虎兽群的时候。姜秀亲眼见到杨恒舍命几次,救下六字营的弟子,心中却是犹疑加奇怪的,甚至也却是带了一丝感激。

    直到胖子燕兴发现花粉端倪,姜秀这便更是彻底的憎恶上了杨恒的诡诈,这一次对杨恒拱手道谢,却也是真实反映,至少这头巨蛇,姜秀能够判断的出,不可能是杨恒故意引来的,也没有必要引这样一头巨蛇,

    杨恒方才救她,无论是不是早看出巨蛇修为,想要借机讨好她,总之都是在没有设计鬼谋的情况下,救了她一次,姜秀恩怨分明,自要道上一声谢了。

    见姜秀点头,杨恒乘热打铁,见其他人都在忙碌,便凑了过来极小声音说道:“师妹,若是你愿意,可有时间听我解释生死历练之地的事情。”

    姜秀一听,心中咯噔一声,她很想点头答应,但又怕太快了,杨恒会有所怀疑,于是犹豫了好一会,面上也情不自禁的显露出迟疑之态。

    这般迟疑,却是更不容易让杨恒怀疑,杨恒只以为这姜秀师妹心中正自矛盾,一面极为讨厌曾经的他,甚至想要杀了他以复仇也不为过,而另一面又被他前日舍命,和今日相救的事情,有所感激,才会这般迟疑。

    “师妹不用顾虑,若是不想听,我便不勉强,只是我想若是师妹不想和我成为永久的陌路仇人,那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清楚,我和那燕兴师弟也说过,我对师妹再无任何非分只想,只想求得师妹原谅罢了。”杨恒说过这番话,便不在逼迫,当下退了开去,适时的开始切割蛇骨。

    杨恒一离开,姜秀倒是松了一口气,这般作伪表演,却不是她所擅长之事,正想着到底要不要答应,杨恒却给了她机会,不再逼问,正好可以装成暂时还未想要听杨恒解释的样子,过了这一关,姜秀只想着一会回了灭兽城,六字营居所,一定要问问司寇师兄,若是下次杨恒再问,那到底要不要立即给杨恒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个小插曲过去,很快巨蛇的皮骨也都切割完了,六字营和十字营一众人等便开始继续踏上夜路,自然是返程的夜路,返回那飞舟停泊处的夜路,这个时间一路回去,刚刚好,若是路上遇见其他荒兽,也有时间合力杀了,再继续返程。

    与此同时,在灭兽城的医药阁的天台之上,几位武圣依然端坐在谢青云的周围,眼看着自己的神元一点点的流逝,而此时那陈药师已经恢复如初,他没有其他法子,当下就去相助周栋,周栋的气力消耗殆尽,伤也很重,如今有了陈药师的相助,倒是稳固了不少,恢复起来也快了不少,大约到半夜之时,就能愈全。

    众武圣见到陈药师开始为周栋医治,也都微微松了口气,只待周栋伤势一好,就能用那极隐针来探视乘舟的身体,看看到底是什么因由,让乘舟晕了这许久,却都没有醒过来。

    那极隐针比起周栋的二十四枚仙针,以及陈药师的南岭奇毒针,都要强许多,且最关键的不容易受到任何干扰,那乘舟体内奇怪的气力当是无法将这极隐针操控的,只这一点就足以让这极隐针用在关键时候。

    这边周栋的伤势在快速的恢复,那六字营的众人也都回到了灭兽城中,和十七字营的弟子愉快的告别之后,一众人等便急速回了居住之处。

    这一日下来,除了面对杨恒有些许不痛快之外,和十七字营弟子合力猎兽,到还是不需作伪,众人也都十分畅快,且那杨恒大多时候都和胖子燕兴行走一处,其余人也用不着总是和他接触。

    一进司寇的庭院,子车行就嚷嚷道:“你个死胖子还真能演,和杨恒相处这许久,有说有笑,我以为你以前对他那憎恶的心境,早会把他给撕成碎片了。”

    胖子燕兴哈哈一笑道:“你当我是你这般蠢么,对付诡诈的敌人,也要有诡诈的城府,否则的话,在这江湖行走,岂非处处要被人算计?”

    罗云也跟着笑道:“死胖子说得没错,咱们以后也要提防死胖子的算计,这厮城府真深啊。”

    他这一说,众皆起哄,说笑一阵之后,姜秀这才问向司寇,道:“师兄,今日那杨恒问我可否听他解释在生死历练之地捅杀我的事情,我当时……”

    姜秀详细的把当时的情境说了一番,也说明了自己当时的想法,最后才道:“司寇师兄,我也不知到底何时才能给他机会,听他解释,怎样才不会露出马脚。”

    未等司寇应答,燕兴就抢着说道:“下一次继续和今日一般,犹豫不决,等杨恒自说自话罢了,他不说话,你就一直犹豫,如果他见你犹豫,又要劝一次说现在解释,你就直接冷眼拒绝,说不屑听他解释。”

    子车行仍旧不忘方才的说笑,跟着道:“就是,这种城府之事,多问胖子燕兴,问队长,队长也不如他。”

    “你娘的,专门拆台是么?”胖子燕兴笑骂了一句,伸手就要去敲子车行的后脑勺,却被子车行早有防备的躲了开来。

    司寇却是跟着道:“这一次,燕兴所说和我想得一般,之后反复两三次,便就答应听他解释,只不过答应的时候依然要态度冷漠,表现出极不耐烦的样子。”

    姜秀“呃”了一声,想了一会,还是蹙起秀眉问道:“到底是三次还是两次,我实在没法拿捏。”

    她这一说,众人一齐笑,子车行又道:“师妹这是和我一般,都是直性子人,最不适合这样与人交道。”

    大伙笑过,司寇接话道:“既如此,那便三次吧,说个准确数字,也不让你为难了。”

    姜秀听后,这才笑了起来:“这便最好,这混蛋杨恒,等我知道了他真实的目的,定然把他碎了。”

    “咦……”见姜秀如此模样,胖子燕兴故意打了个抖,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道:“女魔头又要用那可怕的双剑撕人了!”

    话音才落,自是遭到姜秀的疯狂“追杀”,这便追出了司寇的院子,六字营众人也就在嬉闹之中,各自回了庭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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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他不是小狼卫

    时间走到了深夜,灭兽城的医药阁,天台之上,众位武圣依旧围绕晕迷过去的谢青云盘坐一圈。

    尽管他们几乎用不着什么气力,那神元也全都在自行的混合着兽王丹的灵气,涌入谢青云的身体之中,但没有人会放松哪怕片刻,这等境况下,他们的灵觉时刻都停留在谢青云的身上,只怕临机有任何变故,乘舟的元轮出了大事,而来不及相救。

    也就在这个时候,武国第一针周栋的伤势终于在陈药师的全力救治下,彻底愈全了,自然,一身灵元、气力同样在丹药的效果之下,彻底恢复。

    无论是风长老、药雀李还是众位武圣见状,自是又增了一层希望,周栋当也不啰唣,这便取了烈武门曲风门主的极隐针,准备开始探查谢青云的身体,至于借机瞧瞧谢青云的元轮到底有何异样,他打算见机行事,总不会为自己的私心,而误了正事。

    与此同时,数万里之遥的宁水郡。

    三艺经院的一条小路之上,一个摇摇晃晃的中年汉子,一边品着酒,一边行走。

    此人正是书院的夫子,在整个三艺经院中,但凡认识他的都把他当做怪人的聂石。

    三个时辰之前,他便去了武华酒楼,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最后忍不住,还又另带了些酒食回来。

    他是经院的夫子,自有令牌,可以在深夜进出三艺经院,且那守卫也都知道他。

    虽然如此,但这等深更半夜从外面回来。那些个守卫却是总要盘问一番,所以聂石也就懒得啰嗦。索性以他的潜行法,寻了个方便进入经院的位置。越过危墙,来到了院内。三艺经院在各郡之中,虽算得上一处重要之地,但其中学生毕竟不过都是武徒,并不值得厉害敌人大举侵入,其中也没有什么珍贵的灵宝匠器,或是灵丹妙药,也不值得贼人来偷,因此戒备虽然在一郡之中算得上是严了。但相对于军队重地、官门府衙或是江湖大派,又不算什么了。

    这样的地方,以聂石的本事,加上之后从谢青云那儿领悟出来的三重身法,自可以来去自如,当然这三重身法对于聂石的体魄,当不能时常施展,两重身法加上他那极为凌厉的潜行术,进出宁水郡三艺经院。同样也是绰绰有余。

    来到院内之后,聂石又过了几个巡逻的关卡,随后便大模大样的上了石板小路,朝着自己的书院行去。

    正自行走之间。灵觉忽然有感,似是察觉到远处有一生命,潜伏在一株高大的树木枝叶之内。虽是一动不动,但聂石对潜行之法研习极深。只远远看去,从那枝叶的抖动方向、节奏来瞧。就能够断定,那其中定然伏有一个和与人族身形差不多的生命。

    在这等郡镇之中的三艺经院,能够如此潜伏的人形生命,应当和荒兽没有任何关系,聂石自不敢以灵觉去探对方气机,他如今修为连武者都不是,即便他如今的劲力也到了三重,可也不过一石五百钧左右的劲力,随便一个一变武师,都能胜过他,若是被对方发现,可就麻烦了。

    不过对于潜行术,聂石极为自信,瞒骗过寻常灵觉的三变武师,也能够做到,只不过现下他无法肯定对方是否发现了他,若是忽然潜行起来,岂非是在告之对方,自己发现了对方,还准备瞧瞧跟踪,于是聂石仍旧摇摇晃晃,一边饮酒,一边依然沿着小路潜行,只不过方向却微微变了变,是朝着最近的一处庭院行走,那里是管役们的住处。

    所以向此处而来,自不是真的要进去,只打算借助此地,进入之后,潜藏起来,好让那树上之人以为自己回了住处,便不会再出来了,之后再从那管役庭院潜行出来,潜伏左近,等着看那人到底要做什么。

    不长时间,聂石就来在了庭院门前,也不敲门,一个纵跃,就跳进了院中,这等武者、武徒,回自家庭院,时常不愿走门,也是常见。

    这般大摇大摆,聂石很清楚,树上之人定然已经瞧见了自己,如此更能打消此人的疑虑,进入院中之后,聂石悄无声息的借助院中矮石一路行走至厢房,这便停下脚步,拐了个弯,去了旁边一座二层小楼,那里是书阁,此时自不会有人在其中。

    若是只在庭院之内就返身折回,即便用了潜行术,那树上之人若一直以灵觉追踪就会发现自己的气息还没进屋就消失不见,很有可能生出警觉之心,所以才要进到其中一间屋子,呆上一会,等那树上之人放下心来,聂石才会以潜行术,掩盖气息,折返而回。

    在不清楚对手的修为、境界、战力的情况之下,聂石向来都是如此谨慎,事实上,每一名火头军的兵将,对这样的谨慎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刚刚好,聂石的这次谨慎,却是没有白浪费时间,那树上之人的确一直以灵觉追踪,直到聂石进了屋子,大约又过了半刻,他才纵跃到另一株大树之上,不再探查聂石的踪迹。

    聂石则一个人在黑暗中,等了足足一刻钟,这才潜行而出,灵觉悄然放开,不敢靠得太近,只大约断出那人的位置,便悄然跟上。

    这般一跟,见对方丝毫没有察觉,聂石就肯定了两点,其一,此人修为最强不过三变武师,其二,此人或许早就发现了自己,只是故意如此,想要把自己引到某个地方,或是要对付自己,又或是要借自己的眼睛嘴巴,来传递某种讯息。

    无论是哪一点,聂石都打算一直跟下去,既然发现了这样奇怪之人,他又怎么会不去理会。

    平日虽然没有弟子会来书院跟他修文,但从火头军离开之后。他拜了那三艺经院总院的首院、当今右丞相钟书历为师,对这位钟首院的理念十分认同。对三艺经院自也十分看重,如今他的潜行和灵觉。怕是在这座宁水三艺经院中当时最强的,若是他不跟,在去把有人来窥伺的消息告之首院韩朝阳,怕是这人早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逃之夭夭了。

    这一路跟着此人,发现这位身法并不如何,最多影级中阶,聂石也就差不多断定对方大约是个二变修为的武师,不过就算是二变。在三艺经院之中,也难有敌手了,整个三艺经院也只有韩朝阳一人达到了二变,在这宁水郡中也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而眼前这人有如此修为,来夜谈三艺经院,怕是有什么极为可怖的目的。再跟了一会,见那人东绕西绕,最终去了一西面偏僻的后山。

    聂石此刻距离那潜伏者不过三五丈,也是一眼瞧见后山的灌木之中。伏着一人,那潜伏者一到,就露出身形,两人面对面的点了点头。

    那一直等在西山的人。聂石也见过,却并不熟悉,大约应当是武院食庄的一位大厨。这下聂石就好奇了起来,这样一位和偷入三艺经院的二变武师联络的人物。竟然潜藏在食庄之中做大厨,实在有些诡异。

    此地山石、灌木、高树。什么都有,最适合聂石潜行,当下又稍稍靠近了一些,打算偷听他们的说话。

    果然,两人一见面,那大厨就拱手道:“狼卫大人,三年未见,前日见到暗语,特来此等候,不知大人有何事吩咐?”

    “狼卫?”一听见这个称呼,聂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他对隐狼司并无好恶,之前还一直都有好感,只是他的兄弟钟景之死,怕是和隐狼司有些关联,最主要的是兄弟的妻子紫婴前不久才因为担心隐狼司来查钟景的去向,而悄悄离开了宁水郡的白龙镇,远走他方,打算半年后过了这阵,在重新回来。

    却不想这才没走多久,聂石就亲眼见到了一名狼卫,虽然聂石不肯定这狼卫是不是来追查钟景,追踪紫婴那狐狸丫头的,可关于紫婴之事,他自要细细去探听一番。

    当然,既肯定了对方是狼卫,那此人对于三艺经院应当并不会又任何祸端,那大厨若是隐狼司安插在此地的人,聂石也就没有什么惊异了。

    几乎每一个官门之内,大约都会有隐狼司安插的人手,修为未见得高,甚至可能很低,但探查消息的能力确是一流,修为低也不容易引人瞩目,行事却是要方便许多。

    三艺经院当然也隶属于官门,能够来此的狼卫,应当是吏字头的吏狼卫了,若不是的话,那就多半和紫婴一事相关。

    那狼卫挥了挥手,低声道:“这许多年,可有白龙镇的弟子来过三艺经院?”

    这话一出,聂石就已经明白,这人九成九是来调查钟景的,钟景兄弟失踪多年,虽说游狼卫行踪可以自由,不用上报,加上隐狼司中都有每一位狼卫的配对的令牌,若是身死,令牌就会碎裂,钟景兄弟的令牌并未碎裂,可许多年不见人,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们自会来寻上一寻。

    只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紫婴一直担心的,这隐狼司中有潜伏的兽武者或是其他势力的内鬼,这些人和钟景的死多半有关,才会用特别的法子,让那令牌不碎,他们也会利用隐狼司来调查钟景的机会,又施展什么鬼谋,寻到紫婴,杀了紫婴。

    “白龙镇?”那大厨并不啰嗦,当下就想了想,随即道:“去年来了一位叫白饭的,几年前也有一位,叫谢青云,只可惜无法习武,在书院修习,后来离开了三艺经院,听说游学去了,要去总院游学。”

    大厨说过,并未去问狼卫为何要打听谢青云的消息,这便是隐狼司安插在各地的隐卫的习惯,只回答联络者的话,绝不多为因由。

    “嗯。”那狼卫点了点头,又道:“可清楚白龙镇那位女夫子的事情?”

    大厨点头道:“属下来此之后,就调查过宁水九镇每一位夫子,那白龙镇遭受兽潮之后本再无夫子,那女夫子来自外地。倒是得到了白龙镇那帮孩子的喜欢,听闻此女夫子人是极好。也不怎么收钱,只愿教好那白龙镇的孩子。让他们有机会来三艺经院习武。”

    未等狼卫再问,这大厨接着道:“不过半月之前,女夫子就离开了白龙镇,也报了我们三艺经院知晓,这以后那白龙镇又没了夫子,听说院首很是重视,打算寻一位其他夫子去白龙镇,不要让白龙镇再次没了夫子。”

    “那女夫子为何离开,你可知晓?”狼卫再问道。

    “不知。”大厨摇头:“这天下的夫子四处云游的也不是没有。读书人想要找活很难,或许白龙镇太穷了,她呆不下去了也有可能。”

    “嗯。”狼卫点了点头,这便拱手言道:“告辞了。”

    大厨却是忙问:“大人少停,需要属下去注意白龙镇的弟子么?”

    “不用。”狼卫回答简洁,刚要离开,忽然又回头说了句:“若是那女夫子回来,就以暗记联络我。”

    “谨遵狼卫号令。”大厨拱手点头。

    “告辞。”狼卫再道。

    大厨也是应了一句:“恭送狼卫大人。”

    聂石没有理会那大厨,这便又一次悄然跟上了那名狼卫。这一路跟着,狼卫没有离开三艺经院,而是去了院首韩朝阳的住宅,伏在那韩朝阳的屋顶上。呆了好一会,似乎并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讯息,这又离开。这一次便是直接离开了三艺经院。

    聂石见他走了,便在没有去追踪。那隐狼司在宁水郡的落脚点,说不得就有灵觉很强的高人。若是靠近了,说不得就会被发现。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寻到紫婴那小狐狸,告之她莫说半年,就是一年也不要回来,这时候聂石有些后悔,当初紫婴离开的时候,没有和她约定一种暗记,只要紫婴去过一地就留下暗记,那自己寻她也就方便许多。

    当时怕隐狼司追查,发现同样的暗记,就算不清楚暗记是谁留的,但说不得也会追踪过去,隐狼司对于各种暗记的探查算是行家里手,通常用暗记联络的,都是需要隐藏身份之人,若非一些势力门派,便有可能是兽武者,所以隐狼司对各种暗记也是极为关注。

    这一点,虽是为了探查兽武者,但对于一些门派势力甚至同为官门的一些势力来说,也都有些不喜,隐狼司常常会破了他们的暗记,一路追踪,虽说若是发现此记非兽武者所留,隐狼司便不会现身,更不会多问,转身就离开,但总有一些狼卫本事不够,被发现的,如此其他各大势力门派才知道隐狼司还有这样一支专门追踪的队伍,虽然不喜,但为了提前放缓相互联络的兽武者,得知兽武者的计划行踪,大家也只能不去多说什么。

    尽管如此,但聂石知道若是自己和紫婴,设置一些类似小孩儿一般的暗记,隐狼司有可能就不会去追,人总有限,银子也有限,任何暗记都去追查的话,那隐狼司的狼卫再多也不够用的。

    但紫婴也是十分谨慎,事关夫君钟景的大仇,她不想出任何差错,才不打算和聂石约定,留下任何暗记。

    离开了那狼卫之后,聂石快步向书院行去,他原本打算这几日就启程,甚至今夜就启程去寻紫婴,但一路之上,细细想了想,紫婴就算回来也会是半年之后,自己这般着急去,只是想着紫婴才走了半个月,未必会太远,容易寻一些。

    可若是急忙离开,那狼卫知道曾经有个白龙镇的孩子谢青云来自己这里修过文,而狼卫刚来调查紫婴,自己就忽然离开了宁水,以隐狼司的精明,说不得就会怀疑。

    于是,聂石决定,索性再等上半个月,再想个好一些的理由,去和那韩朝阳告个假,再行离开,也不会引人怀疑。

    有了这个打算,聂石回到书院之后,又放松了心境,喝着武华酒楼的酒,悠闲起来。

    …………

    “他娘的混蛋!”同一时刻,裴元在宁水郡裴家府上,大发雷霆,摔了好几个古董花瓶,这等乱世,这样的花瓶虽有人贩卖。但在武者家中已经算不上珍品。

    “少爷……”一旁的丫鬟见裴元又一次动怒,战战兢兢的劝道。

    “过来!”裴元扭头见那小丫鬟。俏脸之上都是害怕的粉红,狞笑的说了一句。

    “少爷喜怒。兰儿给少爷去煮一碗天雪花凉茶,好清清火。”那小丫鬟忙说了一句,转身拉门就要离开,这裴元少爷几次三番想要玷污她的身子,她都没有答允,虽说武者亦不能欺辱寻常百姓,若是告上隐狼司的衙门,也自有人来管。

    可小丫鬟兰儿很清楚,这裴家在宁水郡的势力。可是宁水郡烈武门分堂,除了堂主之外,最厉害的人物,自己哪里惹得起他们,兰儿只打算做满这一年,就离开裴家,赚够了银钱,给爹爹治病。

    “少他娘的装蒜,你爹治病需要钱么。你若跟了我,还缺这点钱?”裴元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拽住兰儿的手腕。

    兰儿虽是丫鬟,却很清楚裴元的脾性。他年纪不过十七,在离开三艺经院加入烈武门之后,就玩了不少女子。比他大的比他小的都有,却没有任何一位会嫁入裴家的。有些是看上了裴杰的钱财,有些却也是被裴杰所迫的。

    好在兰儿才来裴家半年。裴元一直都看不上他,最近几回不知为何,却找了她几次麻烦,好在裴元的父亲裴杰,三番两次斥责这个儿子,不要打自家丫鬟的主意,裴元才有所收敛,今日裴元从外面醉醺醺的回来,就一脸怒容,兰儿就担心会糟,还真就出了事情,此时她只能拼力挣扎,口中也是大声说着:“少爷,别这样,兰儿还小,兰儿不想这样毁了身子。”

    “跟了我,怎么叫毁了身子,少爷我让你早早感受一下人事之乐!”裴元的笑声猥琐起来,伸出手就摸向了兰儿的脸蛋。

    “嘭!”便在此时,房门被一脚给踹了开来,裴杰一个巴掌扇在了裴元的脸上,怒道:“怎又对兰儿动手,没出息的混蛋!”

    裴元一见父亲,当下就不敢放肆了,忙松开了拽着兰儿的手,连声讨饶道:“我只是闹着玩的,父亲别动怒。”

    兰儿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又朝着裴杰道了声谢,裴杰却是言道:“你爹需要钱,我便支钱给你,你明日拿了钱,就可以离开裴家了,省得这兔崽子,又打你的主意。”

    “多谢裴老爷开恩,多谢,多谢!”兰儿一听,先是一怔,随后立即明白过来,当下跪着就要磕头,却被裴杰一把扶了起来,道:“莫要啰唣,快些离开,我还有话对这兔崽子说。”

    兰儿聪敏,一听裴杰的意思,心中就明白,当下不在多言,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离开,顺手将房门给带了起来。

    “爹……”裴元讨好的看着裴杰道,他也知道自己那闹着玩的说法,裴杰不可能相信,当下就解释道:“还不是那韩朝阳,仗着自己识得小狼卫,今晚和一群人吃酒时,又羞辱老子,这一年来都是如此,老子好歹也已经是一变武师了,这口气咽不下!”

    “你他娘的是谁的老子!”裴杰勃然大怒。

    “呃……”裴元吓了一跳,忙道:“说错了,爹,我是您儿子,这不气在头上么,要是老子,也是那韩朝阳的老子,爹你就是他的爷爷。”

    “屁话,就知道惩口舌之利,若你有本事,索性把韩朝阳的脑袋扭下来!”裴杰怒斥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一闲着就玩女人,咱们武者的追求是什么,强大,不断的修行武技、心法,提升修为,这样才能赢得尊重,若是你强了,谁还敢得罪裴家,你若是武圣,小狼卫又算个什么东西?!”

    “武圣……太久远了,不如及时行乐……”裴元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裴杰听得又是一巴掌打下来,这一巴掌却是动了灵元,直打得裴元的脸上一记红印。

    “前年爹说要慢慢对付韩朝阳,要不是我忍不住,使诡计直接捉了回裴府毒打,还真没法逼他不得已说出谢青云是小狼卫来。”裴元也是被打懵了,眼睛露出凶光,却还是惧怕他爹,却是顶了一句:“后来我就想要做了韩朝阳了事,爹却不让,只说怕那小狼卫。现在却又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

    裴杰冷笑:“你捉他来毒打,你就觉着自己厉害了。你没有想过,若是韩朝阳性子稍微硬气一点。一出裴家就告咱们一状,你又能如何?你想要那般杀他,更是不可能,莫说他有小狼卫这一层关系了,就算没有,也不可能捉来裴家杀掉,他毕竟是三艺经院的院首,要对付他,得用脑子。”

    裴元仍旧不服气。小声嘀咕道:“用了几年脑子还不是没法子,咱们不敢得罪小狼卫。”

    裴杰看着裴元,摇头道:“所以才让你不要太近女色,正经娶回一个女子,有了传承就行,剩下的时间,用来修行。”

    裴元听后,虽然无话可说,但依旧很愤懑的模样。却忽然听裴杰言道:“很快,韩朝阳就要下狱了,得罪我们裴家,除非早早躲起来。不然有他好受!”

    “什么?”裴元一脸的不敢相信,随即转为一脸的惊喜,他知道父亲说话从来不会胡乱吹牛。若非稳妥之事,便不会这般讲出来。

    裴杰也终于露出了笑容。跟着又严肃的指了指脑袋,道:“让你用脑子。你却不懂怎么去用,咱们虽不能直接去问任何隐狼司的人,有没有谢青云这个小狼卫,但始终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打听一番,尽管十分渺茫,但得罪我裴家的人,总要一直记挂在心中,时时要打探他们的消息。”

    “爹,你有人在扬京城?”裴元当即醒悟道:“那谢青云不是小狼卫?”

    裴杰哈哈一笑:“你爹我虽然只是个宁水郡分堂的武师,但和京城烈武总门的武者也同样有着交情,让他们想法子从侧面探听一下,也就行了。”

    “可小狼卫那么多,且都隐藏着身份,我怕烈武门那曲门主也没资格知道吧。”裴元疑惑道。

    “所以说,任何事情不要自以为是,你说得虽然没错,可我依然拜托那位三变武师去打听了,打听来自然是好,打听不来,再想其他法子,君子复仇,十年不晚。”裴杰狞笑道:“这也是老天不负我裴家,你可知如今的游狼卫没有一位带在身边的小狼卫了,最后一个小狼卫也在四年前成为了其他字头的一名狼卫,所以也用不着我那位朋友去知道每一位小狼卫的名字、身份了,且这消息,也是他在隐狼司的一位可靠的朋友说的。”

    不等裴元再问,裴杰又道:“自然,隐狼司的任何人,便是和你关系再好也不会透露其他狼卫的身份,但透露一下已经没有小狼卫了,并不算违背隐狼司的律则,所以这事定然是真。”

    裴元听完了父亲的话,大喜过望,当下就要出门。

    “回来,干什么去?”裴杰厉声呵斥。

    “捉了韩朝阳,娘的,让他刚才嚣张!”裴元怒道。

    “放屁!”裴杰冷笑道:“和你说了多少次,动脑子,韩朝阳就算没了小狼卫的靠山,你这般忽然去捉他,就能杀了他么,只要不死,回去之后他就会警醒,你为何敢不顾小狼卫来捉他,说不得就跑了,此消息也很快会传到白龙镇,你只是想对付一下韩朝阳就完了么,那谢青云你不想对付么?”

    裴元听过父亲的话,顿时怔住了,随即又哈哈狂笑:“爹说得对,谢青云虽然不在白龙镇了,但他的嘴了我们,那整个镇子的人,咱们都要他完蛋!”

    “所以此事要慢慢计议,详细周划一番,陷一个镇子,可不是直接去杀了他们那么简单,若是如此,整个裴家都要陪葬,你以为隐狼司是吃干饭的么,莫名其妙武者去屠戮白龙镇,除非你想成为兽武者,从此过上逃亡的生活。”裴杰认真言道。

    “爹说得没错,孩儿受教了。”裴元也终于算是冷静了下来:“咱们得想个周密的计划,要让韩朝阳和白龙镇都被当做私自通兽武者之辈,陷他们入牢,在那牢房之中,再要对付他们,就方便许多了。”

    “这才像是我裴杰的孩子。”裴杰微微点头。

    “不对啊……”裴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谢青云那混账小子,怎么敢冒充小狼卫,不过一土穷小孩。怎么会知道小狼卫,又是如何瞒骗过韩朝阳的?韩朝阳再愚蠢。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骗过,还深信那小子是小狼卫?”

    不等裴杰应答。裴元又道:“莫非是韩朝阳为了躲避咱们的报复,故意瞎说的,就赌咱们不敢去探查小狼卫的身份?还真让他赌对了几年,悠闲的活了几年?”

    裴杰摇了摇头,道:“蠢!你想想韩朝阳的性子,只求稳妥,怎生会是个赌命之人,且谢青云还在三艺经院时,韩朝阳对他的态度。若非小狼卫,他怎会收一个没有元轮的小子为徒,就算因为那小子真有天赋,能够习武,韩朝阳哪里会有这个本事教得出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元听过父亲裴杰的话,皱起了眉头,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才要从长计议,当然也用不了太长,三五月足以。”裴杰凝眉言道:“谢青云这小子的身份颇为值得玩味。他冒充小狼卫已经是犯了死罪了,但他能够有此见识,又能够从一个没有元轮的人,习武突破先天武徒的境界。足以表明他背后有一个能人,这等能人便让咱们可以做一番文章了。”

    “直接告上隐狼司?”裴元应话道:“如此岂非简单。”

    裴杰摇头道:“若是真个直接告上去,就要由隐狼司来探查。那韩朝阳未必就是和谢青云串通,和谢青云背后的人串通。只不过被蒙骗而已,那白龙镇的人也未必认识谢青云背后的能人。且此人到底什么计划,到底是不是兽武者,咱们都不清楚,若是这般告上去,未必就能整垮韩朝阳和白龙镇。”

    不待裴元接话,裴杰再道:“所以咱们要像个法子,一步步的来,就陷害韩朝阳,发现他和兽武者联络,在陷害白龙镇的人,发现他们和兽武者有联系,前不久我听闻那白龙镇的女夫子已经离开,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此女子十分不简单,她又是谢青云的夫子,咱们大可将他当成是那谢青云背后的能人,且我以为说不得她真就是那位教谢青云如何伪装成小狼卫,教授谢青云在没有元轮之下能够习武的强者。”

    “她若是六大势力之人呢,有其他隐情,才让那混蛋小子冒充小狼卫呢?”裴元连声问道。

    裴杰这次总算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所以,咱们才不能直接告上隐狼司,在这之前,咱们一步步‘发现’韩朝阳,白龙镇和兽武者的联系,在一步步将他们打入死牢,先折磨到死,留下一两个活口之后,再上报上去,无论那女夫子到底是什么人,也和咱们无关了,就算她真是六大势力的,和兽武者没任何联系,那白龙镇被毁,韩朝阳之死,她也没法子寻咱们任何麻烦,且此女身份,我以为多半不会是六大势力,就算不是兽武者,也有可能是七门五宗之人,得罪这样的人,咱们又有什么可怕的,说不得还能立上大功,受到烈武门东部四郡总堂的嘉赏。”

    听过父亲裴杰详细的解释和分析,裴元越发精神了,当下就一拍桌子,兴奋道:“那咱们这便想计,先怎么捉了韩朝阳,怎么陷害白龙镇,怎么发现他们和兽武者有联系,或者我这就去请几个人,花些钱财让他们装成兽武者和韩朝阳等人联络?”

    “说了许多次了,动脑子没错,但要沉住气,怎么这般着急?”裴杰不满的瞪了裴元一眼,跟着问道:“你想过没有,你请了这些人来,之后怎么处理?”

    “直接杀了,或是同样捉入大牢,再杀了,所谓银子虽然给了他们,却不过是诓骗他们的法子,买他们的命而已。”裴元虽然才十七岁的年纪,可是说起这样的话,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的境地了。

    “不错……”裴杰非但不以儿子的狠辣而烦躁,反而赞叹道:“有这样的狠心,方能成大事,不过你还是忽略了一点。”

    “什么?”裴元听到父亲赞自己,心中很是高兴,却又听见父亲这般说,这便赶忙问道。

    “请人陷害没错,杀了这些人也没错,只是这些人总要让许多人瞧见,先做了伪证,在上报隐狼司之前,让他们‘畏罪自杀’,这才最为稳妥。”裴杰说道:“不过这不是我说的你忽略的那一点,你最为忽略的是书院的夫子。”

    “什么?”裴元有些迷糊:“书院的夫子?那是谁……”他对聂石的印象并不深刻,想了一会才道:“那个好酒的糟老头么,他又是什么人?”

    “你觉着谢青云这等人,没有那女夫子的指点,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去书院修文?”裴杰反问道。

    “他们有什么目的,要探查三艺经院,所以寻一个书院修文,最为低调。”裴元当下就应答道。

    “你这般说却也没错,但若并非如此呢,那书院夫子聂石的为人我打听过了,好酒,脾气古怪,背景身份也有些神秘,这样的人,完全有可能也和那女夫子是同伙,若是如此,咱们在设计陷害韩朝阳和白龙镇之前,还要将他算在其中,他能冒充夫子这许多年,定然有他的手腕,咱们得提防着他。”

    裴元听后,点了点头:“索性一并陷害了他就是。”

    “未必陷害得成,若我猜测的没错,他真是那女夫子一伙,如今还呆在三艺经院,而那女夫子却走了,他定然还有其他图谋,骗他出来,找几个人冒充兽武者和他言谈,怕是他不会上当,我观此人可能藏着惊人的修为,说不得动手间就能说杀了你请来冒充兽武者之人。”裴杰神色郑重的说道。

    “不可能吧。”裴元有些不信。

    “所谓算无遗策,便是要事事都考虑在内,这等事情,出一个小纰漏,就可能全盘皆输,这一输,可不只是没法子对付韩朝阳、白龙镇的事情,而是让咱们裴家彻底玩完的大事。你以为我当年败了那许多敌人,换来裴家的繁荣,用了那许多诡诈,就是轻而易举的么,每一次,都有可能让裴家万劫不复,可后来裴家一点事都没有,还越来越兴旺,靠得就是谨慎,事事都要考虑周全的谨慎,有时候有一点存疑的地方,宁愿暂时不要施计,等上一段时间,却是更好。”裴杰语重心长,裴家曾经不过是一个小家族,在他的手上才达到如此境地。

    他不过是一个二变武师,在烈武门二变武师也有好些个,他能够坐在仅次于堂主的位置上,靠得就是头脑、诡诈,否则也不会被人称之为毒牙了。

    尽管如此,他却很清楚自己每一次从他人手中掠夺,都是一次极为惊险的冒险,他不想自己这般辛苦打拼来的家业,毁在儿子的手上,所以对于培养儿子裴元,他是不遗余力的。

    “明白了,父亲。”裴元虽然纨绔,虽然冲动,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头脑也是十分敏锐,只是还太年轻,又总是仗着自家的势力,在这宁水郡中处处横行,所以城府才一直不够,平日里对付敌人,想一些恶毒诡计虽然可以,但却时常容易冲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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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五十七道气劲

    “明白就好,用心修武,修为强了,才是一切诡谋的基础。”裴杰点了点头,又道:“我去修习心法了,你也早些修习。切记,切记,莫要在祸害女人,想要安定,看好一个,宁水郡最好的,爹也帮你娶回家来便是,把心思用在这上面,不如早些安定下来的好。”

    裴元见父亲苦心相劝,当下也正色道:“多谢爹,我明白的。”

    裴杰并不清楚自己这般劝诫是否有用,不过想着儿子总会明白的,便再次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开了屋门,离开了裴元的住处。

    看着父亲这一离开,裴元便咬着牙的一屁股坐下,口中嘀咕道:“那该死的小丫头,我裴元得不到你,誓不为人,拿我爹做挡箭牌便以为没事了么?”

    想了想,仍旧有些愤愤不平,当下举起桌上茶壶,一饮而尽,跟着又切齿道:“莫要以为你明日走了,我便没了法子,不是我裴家的丫鬟,更容易得到你。”

    …………

    裴杰父子在想尽法子设计韩朝阳,这位宁水郡三艺经院的的首院却是全然不知。

    自从去年被裴家胁迫,在万不得已下拿出谢青云小狼卫的身份,才得以脱险之后,他便整日提心吊胆,怕小狼卫回来得知此事,怪罪于他泄露身份,很有可能以触犯律法之责,将他捉拿归隐狼司。

    不过时间久了一些之后,小狼卫没有回来,那书院的夫子聂石也不知情。他倒是过得十分惬意,最惬意之处便是裴家父子再也不敢得罪他了。

    甚至许多次见到他之后。都礼敬有加,他别是在宁水郡一众武师相聚时。裴杰父子对他的态度,更让他感觉到颇有面子。

    以至于许多当年因为裴杰父子的缘故,而不在怎么搭理韩朝阳的其他宁水郡武师,也都开始巴结于他,这样的日子,韩朝阳自然高兴。

    只不过他生性低调谨慎,只想着保住现有的位置就足够了,因此并没有因为裴杰夫子惧怕他是小狼卫名义上的师父,而对裴杰父子无礼。他很明白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将来小狼卫回来,说不得他就要因此完蛋了,所以虽然惬意,但仍旧克己。万一小狼卫归来,真的要治罪于他,他还可以解释是为了保命,否则就要被裴家暗中除掉了,且自己几年来兢兢业业,从不做有为律法之事。如此来求得小狼卫大人的谅解。

    只不过,韩朝阳这般想,这样做,可裴家父子却不买账。他们每一次对韩朝阳的礼敬,每一次看见其他武者因为他们的缘故,同样很给韩朝阳面子。他们心中就十分痛恶,尽管韩朝阳对待他们也是有礼回礼。丝毫没有任何借此机会瞧不起或是打压他们的言行,可是在这对父子眼中。韩朝阳得到他们如此谦礼,本就不配,又因为他们而得到其他武者的巴结,更像是直接用脚踹在他们的身上,抢了他们裴家的利益一般,只想着一旦有了机会,定要将韩朝阳除去的恶毒念头。

    在毒牙心中,绝不能又人可以类似韩朝阳这般,无论修为、战力、背景都不如他们的人,却能够利用这样一件事,迫使他们如此。

    事实上,韩朝阳本就没有打算迫使他们礼让,只求他们别来找自己麻烦也就行了,可韩朝阳又哪里能够想到裴杰这等人的心思,虽然他知道裴杰是毒牙,为人诡诈,却想不到他的心胸窄至如斯,对裴杰这样的人,根本不能存有退让之心,无论对他如何,只要他一朝起势,可绝不会念你强势时对他的好处,定然会立即至你于死地,因此真正对付裴杰父子唯一的法子,就是乘这三十年还是河东的时候,就主动出击,至他们于死地。

    只可惜,韩朝阳又哪里是这样的人,如今河东已经没了,到了河西的天下,那谢青云和小狼卫丝毫没有关系,甚至还会牵扯出一宗冒充小狼卫的大案,而韩朝阳却一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还在为今日宴席之间因为裴杰不在,裴元忽然没忍住对他发难,而他也一时冲动,暗示裴元莫要忘了小狼卫是他的名义上的弟子一事,从而奚落了裴元几句的事情,而有些后悔。

    虽然席间十分痛快,一众宁水郡武者中的翘楚也都听出了裴元对韩朝阳不满,却被他三言两语奚落的不敢还嘴,更是对韩朝阳能够让裴家如此,心生佩服,但韩朝阳自己却乐不起来。

    今日裴元如此,让韩朝阳觉着他这一年来从未有接着小狼卫的名义,对裴家不礼,似乎并没有得到裴家真心的礼让,这裴元入席不久对自己那几句顶撞的言语,韩朝阳感觉的出来,裴元心中是有不少怨气的。

    韩朝阳其实也十分纳闷,自己在对裴家一事上,就因为谢青云的缘故,当年就被裴杰父子整得不行,后来还险些被裴元陷了,怎么着都是自己吃了无数的亏,最终让裴家知道小狼卫身份之后,他也从未报复过裴家,却仍旧换来裴元这等仇怨,就好似他韩朝阳天生就要做他裴家的奴仆一般,若是稍微抬起一点头,就要让裴家视他为生死大仇。

    “混蛋!”极少骂人的韩朝阳脑中闪过裴元那怨毒的眼神,也忍不住猛的一拍自家书房的桌子,一脸愤恨模样,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裴元会因为今日之事,更加对他嫉恨。

    坐下沉思了一会,韩朝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幸好不是裴杰,只希望是裴元这厮年纪不大,比他爹更盛气凌人,才会如此,那毒牙虽然诡诈歹毒,但不至于为我这样一个没法子危害他们裴家之人,而大动干戈。”

    又想了一会,韩朝阳便稍稍放下心来。只因为脑中冒出那小狼卫的模样了,无论如何。至少还有小狼卫这层关系,裴元再怎么动怒。也还是要顾忌这一层,今后对裴家更谦让些就是,若有什么好处,主动去裴家送上,时间久了,总能化解今日之事,想那裴杰也明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他这般善使头脑之人,总不能看不出,我既有小狼卫这张牌,还丝毫不想着报复他们裴家,反倒主动给裴家好处,结交裴家,他若在想着找我麻烦,以裴杰的头脑,应当不大可能。

    想明白了一切。韩朝阳总算轻松了许多,这便回了自家演武堂,打坐调息,一旦成为武者。大多都会在夜晚应当睡眠的时间,打坐调息,对于武者来说。这本身就相当于最好的休息方式了,既恢复了气力。又同样处于修习状态,不会耽误一丝一毫的习武时间。

    尽管武者若无其他伤病。大约都能达到一百五十岁的寿命,可人人都知道再突破至武圣,便能有五百之寿,若是不清楚前路,只认为人族寿命的极限也就一百五十年左右,那许多武师也不会这般勤勉。

    可前路十分明朗,且修行之法早已传下,大部分武者自都会不停修习,提高修为战力之外,当还要求得更长久的寿命,武者虽能出人头地,比寻常百姓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可一旦成为武者,就知道武者之路还长远得很,且身周比自己强大的人数不尽数,若是不迎头赶上,虽不愁吃穿,且过得还算滋润,但在武者群体之中,总要被人瞧不上,总要被人欺压。

    况且最关键的是,武者需要不断的外出猎兽,就算你只是一变武师,且只是刚刚突破一变的武师,你能猎来的荒兽并不算好,也同样会有其他比你强上一筹的武师来抢夺,如此一人猎兽总不如与他人合力组成武者小队。

    所以几乎每一名武者的出路都是加入一个门派,一个大家族或是官门、军门、六大势力,自然也包括和六大势力作对的七门五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若是你不奋进,便会被人瞧不起,便会越发的被武者小队抛弃,即便是韩朝阳这样的极少需要外出猎兽的首院,若是修为、战力一直停滞不前,也总要被宁水郡的武者们排斥,所以几乎大部分武者都不会偷懒,每个人都想要变强。

    当然,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或是因为家族惯养,或是自己毫无求强之心,做一个一变武师,两石之力的武者一辈子,只在准武者区,四处猎兽,过上平凡的小日子,哪怕被身周的人瞧不起,甚至唾弃,也都不在乎,这些人,自不会这般勤修苦练,只打算舒舒服服的终其一生,也就算了。

    韩朝阳虽然很少会想着升大官发大财,只想着保住眼下的位置,但他能做到一郡的三艺经院的首院,在武道一途上,自不是那种贪图享乐,不求进取之人,每一位三艺经院的首院,无论是修为还是性子,都经过了当今右相、三艺经院总院首院钟书历亲自选拔,绝不会选一些好吃懒做之人。

    何况,即便只想保着眼下的首院之位,韩朝阳也必须要勤修武道,那身后的蒋和一直窥觑着自己,若是自己的战力修为连蒋和都拿不住,可就糟了。

    好在,尽管韩朝阳是想着保住眼前,没有太大的进取之心,那也只是在官位之上的想法,对于习武,再如何苦累,他也从小就养成了习惯,甚至充满了乐趣,虽算不上是一个武痴,但绝不会对修习武道生出丝毫的厌烦之心。

    …………

    时间已经从半夜走到了天明,在灭兽城医药阁的天台之上,那武国第一针周栋,才刚刚熟悉了极隐针的用法。

    原以为,他能够熟练的使用那二十四枚仙针,又能很快上手南岭奇毒针,对于这极隐针的施展,应当不算是难事,却没有想到,极隐针的特性却是和其他针路全然不同。

    针法有难有易,周栋所接触的各类医道针术,方向上都是大体一致的,因此他对那已经极为复杂的二十四枚仙针熟稔的话,对其他大部分在武圣丹医高手之下能够用的针法,应当都能够很快学会。何况他的针法已经证明比那武圣级的丹道高手陈药师还要厉害数分。

    可人算不如天算,这极隐针的施展手法。却是和之前他所学的,所见的。所听闻的全然换了个方向,以至于刚上手的时候,他完全弄糊涂了,好在周栋的针术天赋过人,手上刚握住那极隐针,就觉着有些不同,只在谢青云的身上试了片刻,就赶忙取了出来,又在一旁独自研习。

    这般足足耗费了几个时辰。才终于了解了极隐针的用法,事实上,这已经是极快的了,莫说换做寻常丹道武者,便是换成陈药师这位武圣级的丹道武者,都难以和他这般,只用几个时辰,在没有人教授的情况下,就掌握好极隐针的用法。

    当然。这几个时辰,其余武圣仍旧在关注着谢青云,而陈药师则跟着周栋身边,揣摩学习那周栋研习极隐针的手法。周栋也并没有私藏,他自己之前也看了不少陈药师施展南岭奇毒针的手法,也同样见识了陈药师如何探寻乘舟身体病症的手法。包括药雀李在内,这一次三位医道强者。同为乘舟医病,相互之间都学到了一些自己曾经不太了解的医术。

    也正是因为此。三人其实对这次相聚,都暗自庆幸,多托了乘舟的福,又有这许多武圣在,没有人会故意在这样的合力施救的情况下,还去私藏什么,以至于他们三人虽然耗费了气力,却也收获了不少。

    “周兄弟这次可有把握?”陈药师见周栋已经能够熟练的玩起了极隐针,当下就出言问道。

    周栋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道:“把握不敢说,但应当不会施错了手法而害了乘舟,行进得缓慢一些,一步一步来,总能把这极隐针最大的功效发挥出来,至于能否探明乘舟晕迷的因由,那就不好说了。”

    “啰唣什么,赶紧赶紧。”边让喊了一句,他堂堂武圣,自不会因为这一点时间,而有任何的不耐烦,这般叫嚷,当是为了缓和一下压抑沉闷的气氛,不想因为周栋口中的不把握,影响了施针时的信念。

    边让虽不懂丹道,但知晓其修行时,便和习武修心时相似,凝神静气,不问外物,自能有更好的效果,越是烦躁,越是没有信心,就算不会走弱入魔,施展起来也容易出一些差错。

    这样的心境带来的问题,最容易体现在刚修到手的技法,譬如一些新武技,譬如此时周栋才凭借自己的天赋,琢磨出来的极隐针的用法。

    他这一说,周栋霍然送来了一直紧蹙的眉头,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从研习极隐针开始,眉头就一直没有展开,此刻听见边让这般一叫,顿时醒悟了过来,边让能明白此道理,他又如何不明白,当下拱手对边让礼敬道:“多谢边统领提醒,医道武道,技法不同,心境相同,到底是武圣边让。”

    陈药师在一旁听罢,也趁机松一下众人的心境,忙跟着道:“周兄弟,你这般说,就是觉着在下不是个武圣咯。”

    周栋一听,又是哈哈一笑:“陈宗主哪里话,陈宗主和在下一般,方才都陷入这医道之中,所谓局中之人,容易惑心,这才没有勘破这层窗纸,好在边统领身在局外,一眼看破,一语道破,咱们才算脱了这糟糕的心境。”

    陈药师跟着一笑,同样对边让拱手道:“那我也要多些边统领了。”

    “谢来谢去,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学了一身酸,赶紧的,咱们的神元耗了一半,那兽王内丹的灵气也差不多耗了三分之二了,这小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熊纪的嗓门可比边让更大,若论在场武圣,从嗓门到身形来开,熊纪和边让都是当仁不让的粗狂,当然熊纪已经是边让的两个粗大了,所以他这一开口,效果更甚。

    当下,周栋也不再啰嗦,在陈药师的相助之下,盘坐在了乘舟的身边,将那极隐针拍入了乘舟的身体之内。

    这一进入,和方才的感觉全然不同了,掌握了极隐针的施针法门,却是要顺畅许多,周栋并没有先去谢青云的元轮探寻,那是他私下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要做的。眼下,当务之急。他要先探明乘舟晕迷的原因,因此第一个要以极隐针去触碰的就是谢青云的龙脊。想要先寻到找股吸收三株大成药王,又吸收麒麟果,以及眼下带着武圣神元加兽王内丹灵气一齐吸收的那股奇怪的气劲。

    极隐针只有一枚,然则其上却有灵气五十七道,这一针入了人体的大脉,五十七道灵气就似五十七道气劲一般,由施针的人控制,任意流转被施针人的体内各处,比起二十四枚仙针足足多了三十三道。掌控起来自是极难。

    自然,最关键的不在于数量的多寡,而是这极隐针有悖于其他针的特性,他那五十七道气劲的游走方式,也是和二十四枚仙针完全不同,溶于血脉之内,牵引生命本体的血脉,一同流向需要医治之处,加上他特有的天地灵气。将那伤处医好,无论是伤还是毒亦或是其他,极隐针都比其他针疗起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如今。这五十七道气劲,都在周栋的操控下,在谢青云的体内四处流转。只为先熟悉一番掌控的手法,再行去探那龙脊。这种熟悉,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想看看那乘舟体内古怪的气劲,到底会不会和之前,将二十四枚仙针,以及南岭奇毒针彻底夺取的可能。

    尽管早就知道极隐针的特别,但没有试过,总是不能不防,若是这针还要被那古怪气劲给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如此游走了三个周天,那气劲依然没有对极隐针生出任何力道,五十七道气劲依然掌控在周栋的手中,这才让周栋放下心来,当下冲着一旁的陈药师点了点头,于是陈药师的双掌也搭在了周栋的背脊正中,在陈药师的掌心之上,却是握着一枚特别的丹药,这枚丹药能够让陈药师将自己的神元,借助丹药为载体,转入周栋的身体之内。

    神元和灵元截然不同,武圣可以相助与武师疗伤,却无法将神元过渡给武师去使用,那龙脊之内只能容纳灵元,若是强行将神元渡给武师,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撑破武师的身体,没有修炼出神海,神元是不可能在武师体内储纳的。

    自然,眼下就出了一个列外,便是晕迷在地上的乘舟了,所有比他修为要强太多的灵气以及眼下几位武圣的灵元都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却不知道藏去了哪儿,目下看来他也没有什么危险,这自然是天下一大奇闻。

    除此之外,陈药师此刻的手法,却是另辟蹊径,让自己的神元为周栋所用,其中的关窍就在那枚丹药之上,而实际上,通过了丹药的神元,并没有入住周栋的龙脊,也不是和寻常武圣以神元相助武师疗伤那般,让神元在伤处游走,那丹药就相当于一个体外的神海,源源不断的涌入神元,和周栋的灵元相互交融,虽然交融,却并不融合,只是生出一股助力,而这股助力的真正操控者仍旧是陈药师,周栋对这神元却并没有任何能力掌控。

    这样的法子,甚至可以让陈药师借助这枚体外神海,称之为小神海的丹药,将神元度入任何武师身体,然后接着武师的任何部位,攻击敌人,同样这等配合也需要武师自身十分精细,和施神元的武圣十分默契,否则稍有差池,武师便要受到重创,甚至因此丢掉性命。

    周栋虽然从未和陈药师配合过,但二人都是医道强者,对人族身体的每一寸结构,每一寸血脉,都十分了解,因此这头一次借助此丹配合,虽然行进缓慢,却也十分默契。

    这法子陈药师本没有想到在这里去用,只因为周栋前两次的施为,最终都彻底气竭,要修习许久才能重新施展他的针道。

    眼下却是极为关键,又是面对这许多武圣神元和兽王内丹,若是中途乘舟出了问题,而刚好这周栋又气竭了,这施展针法唯一的人只有周栋,陈药师想要接替,也是差了太多,在这等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陈药师才想起了自己还曾经炼制出了这样一种“小神海”的奇丹。

    原本此丹有些鸡肋,用处不是很大,当初陈药师炼制时想着是可以让武圣教授武师徒弟习练武技时,将武师徒弟当做傀儡一般,比手把手教。更要直接,但后来发现这等丹药。想要双方使用,配合必须默契。若非医道高手,要习练上许多年才行,如此效率,还不如直接教授弟子习武更快。

    于是这丹药也就没有了什么用,陈药师记得风长老第一次听说这丹药时,还想着那种吓唬敌人的玩闹之法,让武师在前,武圣躲藏在后,依靠此丹药。让武师的功力大进,打败对手。

    可后来知道这丹药必须武圣执于手中,按在龙脊中心大血脉之上,才能施展,如此武圣也必须现身,哪还有任何神秘感,能够如此对付敌人,不如武圣直接出手,更方便了。于是风长老也都泄了气,也认定这丹药全无用处了。

    只是,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丹药竟可以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法子施展出来,那风长老在一旁看着,也是兴奋之极。

    对于极隐针的操控。陈药师方才也跟着周栋学了,虽然远不如周栋熟悉。但他的神元在周栋体内,由周栋的灵元带动着。也一起在谢青云的身体里,操控者五十七道气劲,片刻间,也就了解了这种施展极隐针的感觉,很快两人就合力将那气劲融入了谢青云的龙脊之内。

    这一进入,无论是陈药师,还是武国第一针周栋,都生出一股子十分奇特的感觉,只觉着那气劲虽然仍旧隐隐约约的停留在龙脊的某处,可气劲所用来吸纳武圣神元和兽王内丹灵气的力道方向却不在这里,而是拉扯着神元以及灵气向乘舟的元轮处涌动。

    这一下,陈药师和周栋都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又互相点了点头,这便慢慢的将五十七道气劲一点点的撤出谢青云的龙脊,再次沿着乘舟身体的血脉节点游走了一个周天之后,又分别顺着这些血脉,涌向谢青云的元轮处。

    周栋此时的内心确是激动的,只因为他觉着自己早先的判断,有了眉目,这叫做乘舟的天才少年,体内的元轮果然不同寻常,而且此刻那股气劲将武圣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向元轮带,确是成全了他想要一探谢青云元轮的心思,最关键的是,这一次还有陈药师相助,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探,又同时也是在探究谢青云晕迷的因由,和那战力消失的因由,如此,周栋又怎么会不激动呢。

    很快,极隐针生出的五十七道气劲都降临的谢青云的元轮之上,这一至此,陈药师和周栋又都惊住了,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境像,而是任何境像都没有,谢青云那青绿色的元轮,稳稳的呆在那里。

    其实,之前他们也以灵觉探过,只不过他们都认为灵觉所探和极隐针所探应当完全不同,只因为极隐针专为此而打造,对于身体各处的问题,更加的敏锐,且方才极隐针进入乘舟龙脊时,就和之前任何法子进入乘舟龙脊的感觉都不同,至少此针察觉出来了,那股奇怪的气劲在将神元和灵气朝乘舟的元轮处拉拽,只凭这一点,就能证明极隐针确是与众不同。

    可这样的与众不同,在到了谢青云元轮的时候依然没有看透任何,如此只有两种肯能,谢青云的元轮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其二就是极隐针仍旧不够格来探究谢青云战力消失的问题。

    周栋和陈药师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心,对医道针法的不甘心,当下两人再度默契操控那五十七道气劲,对那青绿色的元轮细细的感受,可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两人仍旧丝毫不气馁,终于当他们第三次以这五十七道气劲深入谢青云元轮之后,终于发现了问题,谢青云的元轮似乎有轻微的裂痕,那裂痕虽然极为不明显,但仍旧被极隐针察觉了出来,且最为糟糕的是,那裂痕似乎在慢慢增加。

    不用多言,两人自是操控那五十七道气劲,分别冲击裂痕,对那元轮进行修补,这一修补,陈药师和周栋都发现,方才感觉到裂痕可能再增加,绝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错觉,而是真实。

    这一下两人都判断那武圣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是真个被那古怪的气劲牵引着涌入这乘舟的元轮,只是到了此地,神元和灵气都无法感知和看见。却在冲击着谢青云的元轮,虽然冲击力似乎不足以毁坏乘舟的元轮。但时间一久,必然会积少成多。酿成极为糟糕的后果。

    元轮一旦破损,任何医道,至少在陈药师和周栋多认知的医道之下,都难以复原了,只有传闻中鬼医或是蛊者有一些邪恶的手法,夺了其他人的元轮,方能修复破损元轮。

    而如今乘舟的元轮只是细小裂痕,刚好能够依靠极隐针来医治,两人自是不留余力。不断让那五十七道气劲未元轮弥补裂缝。

    与此同时,陈药师还有多余的气力开口,对那几位武圣明言了乘舟身体之内的境况,主要是告诉那曲风,这极隐针的次数怕是都要消耗完了。

    虽然早就有提过,但那只是预警,如今就算是正式确定了,想要不让乘舟元轮真正破损,必然要如此。

    曲风听后。却是没有一丝在意,只道:“希望极隐针用完,咱们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也都被那怪劲吸完,否则乘舟的元轮便经受不住冲击了。”

    姜羽确是出言问道:“可知咱们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的灵气冲击了乘舟元轮之后。又去了哪儿?”

    “不知。”陈药师如实摇头道:“我以为那元轮不过是载体,那古怪气劲想要留存这么大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灵气,自身也不够。所以需要元轮做一个过渡,将灵气炼化得更精纯。若非如此,真要储纳在乘舟的元轮之内。乘舟如今怕是早就崩塌了,哪里还有用极隐针弥补细小裂纹的可能。”

    他这般一说,众武圣都是点头,觉着十分有道理,这便和他们修习武道,提升境界一般,武师通过武丹吸纳天地灵气也要先过元轮炼化精纯,才能入龙脊化作灵元。同样的,武圣修习,吸纳中品武丹,也要通过元轮炼化精纯,过龙脊,再由龙首喷入丹田神海,化作神元。

    这古怪气劲如今在乘舟体内就充当了神海甚至比神海更强的一种角色,他能够吸纳包括兽王内丹在内的灵气,但同样也需要谢青云元轮做一个过渡的炼化。

    “这般说来,这气劲若是将来被乘舟所化用,岂非已经和咱们武道修行的方式全然不同了,走了另一条路子?”陈铠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他对此事也是十分好奇。

    祁风也接着这个机会问道:“敢问姜统领,武圣依靠神海储纳神元,武仙是否又修炼出一种新的玩意,储纳仙元或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一众人等都一齐看向姜羽,大家都知道姜羽曾在天宗呆过,只是从未讲述过武仙如何修炼,如今有此机会,若是姜羽肯说,便乘机听上一听。

    姜羽见众人如此,便摇头道:“武仙也是神海储纳神元,只是他们的神元用起来似乎比咱们要强大许多,其因由我也是全然不知,我在天宗的师父多是指导我武圣境界的修行,并未讲过武仙是如何修行的,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什么仙元,武仙搏杀时候用的仍旧是神元。”

    说完此话,姜羽未等其余人接话,又道:“方才陈铠统领说得在理,乘舟身体的那股怪劲,并非龙脊,也非神海,却能储纳如此灵气、神元,若是化为己用,怕真能够另辟一条修行武道之路。”

    “这天下生命千千万万,只说荒兽修行到后来,便和咱们的法子有些差异,不知道乘舟这般修的又是什么法子,若是大成了,多半会让人惊叹,可惜这小子一心想投你们火头军,否则我隐狼司定然不惜一切代价,将他要来。”

    他这么一说,其余武圣纷纷赞叹,只觉着乘舟就算此次无法医好,只要不死,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武国、东州,甚至整个天下的一大奇武者。

    “我听闻武仙之上,还有更强者的存在,似乎在那月亮之上,他们或许修行的法子并不止武经一种,或许能够知道乘舟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曲风接上了一句。

    “此事我也有过耳闻,不过都是传说之中的事了,不去天宗,便永远不可得知。”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也是一般的说道。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陈药师和周栋则忙着运转那极隐针的五十七道气劲帮着乘舟修补裂纹。

    与此同时,坐在谢青云元轮之中的小人,和谢青云生得一模一样的小人,人变化,却是轻松了不少。

    这所谓的修补裂纹,全都是他所演化而出的,这数天以来,他不断的以自己身体作为过渡,将那神元和灵气度入元轮深处,尽管如此,也经受不住那神元和灵气的庞大,大到他竭尽全力,元轮仍旧被冲击了好些次,裂纹也渐渐增多,虽然只是极为细小的裂纹,可若是这般下去,他不知道外间的灵气和神元到底有多少,在如此涌来,时间一久,就算他能够支撑得住,元轮的细纹也要积少成多,若是彻底破损了,那就完蛋了,他怕是又要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沉睡,遇见下一位新主上了,糟糕的是他的灵觉出不来谢青云的身体,无法知道外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能出去,他人也可以出去,直接让外面的人不要在这般做了便可。

    就在人变化全力施为,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的时候,忽然感应到了谢青云的龙脊之处,出现了五十七道气劲,那五十七道气劲在人变化的意识当中,简直是绝佳的疗伤灵气,天然就有着疗伤的能力。

    至于自己为何这般肯定,人变化早已经全然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当年跟着老主上,游走星域之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能够感受到疗伤灵气,对于自己来说,自然是不足为过。

    察觉到此气劲存在,人变化便以灵觉跟上,当下就发现气劲应当是有人掌控,在探索主上身体的问题,想必外间有人想帮助晕迷过去的主上,才会如此。

    只不过这五十七道气劲似乎很奇怪,完全看不到元轮之上,疯狂的神元和灵气的汹涌,还十分平和的在龙脊之内转悠来转悠去。

    当下人变化就霍然明了,这主上奇特的元轮吸纳灵气和神元,怕是外间无人能够看透,且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气劲在帮着元轮吸纳,虽然这其中情由,人变化也没法子完全想透原因,但他习惯于一切都归咎于主上的元轮,谁让主上的元轮和老主上一样,且还多了一种更为奇特的变化呢,人变化以此为傲,以此为容,只凭这一点,任何解释不了的因由,也都能解释了,没有这种元轮做不出来的神妙之事。

    心中得意,却全不去想新主上的元轮此时此刻,都有崩塌的危险,不过很快,人变化就想到了法子,由他自己幻化出一道怪劲,吸引那五十七道气劲注意到元轮之处。(未完待续。。)

    ps:  写完,多谢,明儿见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功“不”成

    很快,人变化就发现自己的法子成了,那五十七道气劲果然发现了主上元轮的异样,迅速来到了主上的元轮处。

    只是糟糕的是,这些能够替人疗伤的气劲非但仍旧感觉不到神元和灵气的汹涌,连元轮上的裂痕也都察觉不到。

    “乖乖老天,这等本事也好意思出来替人疗伤……”人变化不屑的说了一句,便再次开始的幻化。

    只因为刚才的幻化成功的让那操控五十七道气劲之人发现了元轮的异样,人变化眼下便丝毫也不担心了。

    当下便依照元轮真实裂缝所在的位置,又开始了一番新的演化,把那细小的裂缝化了出来,印在了元轮之上,在他的眼中,就好似一层幻化而出的新的透明的元轮,覆盖在了真正的元轮之上,而幻化元轮的裂缝则一一对应的改在了真实的裂缝之上。

    这般一化,却是起到了极佳的效果,那陈药师和周栋的操控的五十七道气劲,当下就发现了这些真实的细小的裂缝,也就是方才反复几次探查之后,蓦然发觉谢青云元轮上细微裂缝的原因。

    于是便开始利用这极隐针的五十七道气劲,开始对那元轮的裂缝不停的修补起来。

    自然,人变化也丝毫没有怠慢,借助极隐针修补元轮的时机,他便全身心的投入到炼化那不断涌入的灵气和神元当中,让这些神元和灵气经过自身,再驻留入谢青云的元轮深处。

    又过了一刻钟,边让见陈药师和周栋都一言不发。但神色并非有多么艰难,当下就忍不住问道:“不知乘舟这小子的元轮如何了?”

    陈药师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直接应道:“裂缝不断的出现,不过我们修补的速度比裂缝出现的速度要稍稍好一点。只希望极隐针的灵气莫要耗完,你们的神元和那兽王内丹的灵气,便被乘舟体内的怪劲吸纳一空,这才无事。”

    这话之前,陈药师提过,如今还是这般说,众位武圣也就知道,再无可问,如今只能这般坐着等待。他们的灵觉同样在谢青云的体内,可却没有极隐针气劲相助,更没有人变化的幻化,丝毫瞧不见那元轮上的裂缝所在,好在这些人都是强大的神海境武圣,不会因为这般事情,而焦急烦躁,只静心盘坐罢了。

    如此晃晃三五日,当每一位武圣感觉到体内的神元将要枯竭的时候。姜羽忽然提出了一个新的主意,当下问道:“敢问极隐针还有多少灵气?”

    陈药师应道,还能应付到今夜,你们的神元和那兽王内丹的灵气应当今日就会耗费一空。这极隐针刚好物尽其用。

    “我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一会诸位神元都枯竭之后。若无差错,应当能够脱开乘舟体内奇怪气劲的吸附。而我则诸位神海和乘舟切断了联系之前,服用一枚下品神元丹。这一枚丹药的神元当无法恢复我神海二化修为全部神元,而这神元丹的神元之量,对乘舟的二变武师修为来说,又是极多的,不如就试试看,将这神元再次融入到那怪劲之内。”

    不等其他人应话,姜羽又道:“我以为兽王内丹灵气加上诸位所有神元一齐,在那怪劲的作用下,也不过将乘舟的元轮弄出细小裂缝,到那极隐针作用时,已经好几日了,都没有问题,这一枚神元丹的神元应当不会有任何问题,何况极隐针能够坚持到晚上,咱们的神元和兽王内丹灵气大约半下午的时候就应当被吸纳一空了。”

    “你这般做是想探探那怪劲的底?”祁风出言问道:“可一枚下品神元丹的神元,说不得距离他的底还远着呢,瞧起来,咱们许多神元加兽王内丹,也未见得那怪劲又什么特别的变化,说不得若是再有兽王内丹来,他还能照样吸收。”

    祁风这般说,众人也都如此想,一齐看向姜羽。

    姜羽还未接话,陈药师便言道:“姜统领是想着对于乘舟来说,多一枚神元丹的神元,将来的好处就会更多一些,这气劲虽然咱们不清楚对乘舟到底是什么,但目下来看,多半如咱们之前猜测一般,若是将来能够机缘巧合破开,乘舟的战力会一日千里,既然极隐针还有这么一些灵气,有这样的机会,多吸纳一点神元给乘舟,就多一分让乘舟更强的机会。”

    顿了顿又道:“另外,探一探那奇怪气劲的低,也未尝不可,祁统领少接触丹道,怕是不清楚在咱们丹道武者之中有个小故事,上山采一味生长在地下的灵药,挖了九九八十一天,还剩下一丝的气力,觉得没有希望了,便离开了,却不知只要在一锄头,便能将灵药挖出。只因为先前无数次的以为只要一锄头,结果不停不歇,到最后气力即便还有,信念已经不在。”

    祁风以及其余武圣听后,纷纷点头,祁风当下说道:“陈宗主的意思我明白,和修武一般,许多人在桎梏多年,将要破境时放弃了,只因为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就能够破境。也就是说,这奇怪气劲的底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清楚,咱们目下的极隐针能够支持到什么时候,便用到什么时候,既然有这个条件和机会,就用到极致,尽全力罢了。”

    曲风随后点头:“如此正好,那极隐针即便省下来,也用不了半次,不若依姜统领的法子,再来一枚神元丹。”

    众人听后,尽皆同意了姜羽的主意,且对姜羽作为最后服用那神元丹之人,毫无意义,自然是因为姜羽的修为最强,一枚下品神元丹中的神元,他要控制起来也是众人之中最轻便的,若是出事,也更有转圜的余地。

    一众武圣虽然性子不同。但面对大事时,都十分冷静。什么时候该争可以争,什么时候当仁不让。什么时候要让于他人,都很有分寸,这些不只是武圣修为给他们带来的,更多的是一方势力的统领之责为他们带来的头脑,统御一方势力时,时常要遇见许多需要选择判断之事,每一次都要选择最适合的法子,这些最适合的未必就是能尽全功的,但都是在当下能有的条件内。最好的法子。

    如此,灭兽城医药阁的天台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风长老、药雀李和尧十二,这些天也基本都没怎么说话,药雀李和风长老还时不时能够帮上一些忙,尧十二只是坐在一旁看了,不过以他的修为,自不会觉着无聊,调息打坐。修行无一不可。

    很快,一天就过去了,傍晚时分,所有武圣的神元近乎消耗一空。每个人都意识到,无论是姜羽、曲风的神海二化修为所储纳的神元,还是他们一化修为储纳的神元。都几乎同时耗完,显然那怪劲吸纳的速度。自行掌控了这种平衡,将所有人的神元混在一起。神元多的就流入速度快一些,才会有这般效果。

    不过武圣们都清楚眼下任何奇怪之事,都无法探出究竟,索性也都不去细想,此刻最为关键的便是姜羽服用下品神元丹的时机了,要在众人同时脱离时,服下神元丹,并且迅速化开神元丹的药力。

    若是早上一些,怕大家仍旧和乘舟身体中的怪劲有联系,这一枚神元丹的神元也有可能通过所有人的身体绕上一周,再入乘舟体内,倒是会有什么意外,也说不清了。

    若是慢上一些,怕姜羽自己也要脱开了和乘舟体内怪劲的联系,若是再无法连上,那姜羽的计划也就要失败了。这一点主要是考虑到众人神元同被怪劲吸纳,是有那兽王内丹的缘故,早先几回,无论是大成药王,还是麒麟果,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众人会想到若是兽王内丹灵气耗尽,那说不得怪劲也就无法吸纳众人的神元了,很有可能那兽王内丹本身也是一个中转“驿站”。

    “准备,三,二,一……”姜羽以一己之力掌控着平衡,当他发号施令的瞬间,所有武圣的神元在同一时间彻底耗尽,而那兽王内丹也刚好残存一丝,与此同时,神元丹进入姜羽体内,药力瞬间化开。

    这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只是非常可惜,姜羽的计划还是失败了,尽管在兽王内丹灵气还有一丝的时候,他的神元重新补充,但下一刻,他仍旧失去了和谢青云体内怪劲的联系,没有任何力道来吸他的那股子神元,他的神元如今可以自由出入谢青云的身体,顺带着,姜羽以灵觉探查了一圈谢青云体内的一切,并未发现任何的伤害,只是谢青云仍旧昏迷不醒。

    “如何?”众人见姜羽一言不发,也都知道自己的灵觉看不见乘舟体内的怪劲,所以便一齐去问那姜羽。

    姜羽摇了摇头,道:“怪劲消失了,神元全然为我所控。”说着话,姜羽把神元彻底从谢青云体内撤出,与此同时,那空中的兽王内丹噗的一声坠在地上,已经化成了一枚干枯的内丹,再无丁点灵气。

    陈药师和周栋却没有将极隐针从谢青云身上扯下,那武国第一针周栋此时已经能够开口说话,当下言道:“还请陈宗主相助,咱们一起救醒乘舟。”

    陈药师点了点头,二人都知道此时的乘舟,元轮已经没有任何的裂缝,身体也都安然无恙,那怪劲彻底消失,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乘舟的昏迷来源何处,只要稍稍刺激一番血脉,就能让乘舟转醒。

    “为何乘舟还在晕迷之中,陈宗主,周兄弟,你们二人可有施救法子?”边让脾气最急,当下就问。

    陈药师这便解释了一番,说过之后,便继续以神元相助周栋,操控极隐针,刺激谢青云的血脉。

    这数日下来,周栋一边弥补谢青云的元轮,一边同时细细查探那元轮是否有何不同,一直到此刻,他也没能发现任何特异之处,他也只能相信,乘舟的元轮承受那诸多的神元以及灵气,都是来自于怪劲的相助。元轮本身却是和寻常生轮完全一样。

    至于那奇怪的劲力,不只是周栋。在场所有人都判断,应当是乘舟在生死历练之地得到了某种神奇的蛮兽内丹所致。这大约算是他的祸,说不得也是他的福了,所谓福祸相依大抵就是如此。

    与此同时,谢青云元轮之内,人变化却是大皱眉头,他的幻化之法,在元轮停止吸纳神元和灵气之后,便没了用,可是主上的元轮之上。还有许多条裂缝,最大的一条,是在那神元和灵气最后一次疯狂涌入时,造成的接近于元轮破损的伤害,若是不修补稳固,主上将来的修行可要受到极大的耽误,很有可能再受一些不足以破碎元轮的伤,就会将主上的元轮给击垮。

    而此刻人变化体内的气力已经因为这么多天来,相助主上炼化神元和灵气。耗费得将近枯竭了,若是就此打坐,还不至于再度沉睡,以后就可以时常教导主上。

    不是教导。是建议主上。人变化心中改了一个词,只是因为他下意识中常把谢青云当成小毛孩儿,可却不得不承认谢青云是他的主上。这才会生出这般矛盾。

    “罢了,教导又有何用。元轮碎了,什么都回不来。大不了再沉睡一些年,说不得主上还有方才这等机会,大量神元灵气涌入,直接把本圣仙给唤醒。”人变化心中下定决心,这便将自己仅剩的灵元一并挥洒出来,以一种奇特的手法,开始连续拍击谢青云的元轮,只过了不长时间,那元轮上的裂缝,从最大的到最小的都一一愈合,且整个元轮更是显出紫金煌煌之色,片刻之后,当人变化的手离开谢青云的元轮,那元轮又恢复了青绿,同样的人变化也再次化作一本书,一动不动的漂浮在了元轮之上。

    若是谢青云看见人变化的动作,定然会觉着和他所学的夺元手有些相似,事实上这便是易元秘法大成之后的补元手了,人变化虽然只有灵元,但自身是人书的缘故,施展这书中所有的秘法,都不需要达到要求的境界,譬如这补元手,若是谢青云习练,非要到神海境不可,人变化只需要潜龙境也就行了。

    再过了一会,那极隐针的五十七道气劲在谢青云的身体里也游走了三个周天,当其灵气彻底耗费一空的时候,谢青云忽然嗯了一声,在谢青云自己感觉来说,他的心神一直处于黑暗之中,这许多天,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连心神中模拟习练武技也是不能,只好凝神细思,回忆自己看过的所有书卷,包括圣贤经,包括武经,包括《抱山》《赤月》,自然也包括人书中学来的几门秘法,如此反复在心神之中思过,却是发现自己的理解又提升了一层,以前以为已经十分清楚的,确是更加清楚了。

    而直到此刻,他正打算再次从头想一便师父钟景的武技《抱山》的时候,忽然觉察到一丝奇怪的律动,而他的心神一下子能够瞧见自己身体的血脉、五脏六腑,元轮以及筋骨肌肉了,那股子奇怪的律动,谢青云也瞬间反应过来,是人变化。

    只是当他的心神立即去瞧元轮的时候,仍旧看见的是一本灰扑扑的人书,漂浮在元轮之上,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觉着自己昏迷之前,似乎也听见了人变化的声音,一想到此,谢青云顿时有些惊觉了,只怕自己昏迷的时候,众位武圣、陈药师等人为自己医治时,会和人变化接触过,那岂非麻烦?

    也就是这一惊觉,情不自禁的嗯了一声,被医药阁的众人,听在了耳中。谢青云也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声音,当下也不在装晕,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左右看了一圈,这便又探查了一番四肢百骸,见全无异样,且气力也十分充沛,这便一屁股坐了起来,自然坐起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战力依旧没有恢复。

    “战力未复?”毕竟他没有讲真实情况告诉除了王羲之外的任何人,此刻仍旧要微微掩饰一番,这便略露失望,问向众人。

    “没有。”姜羽认真点头,跟着道:“不过全不用着急,你体内这气劲可为你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何事?”谢青云一问,不过马上就想起昏迷之前。诸位武圣前辈的神元和那兽王内丹的灵气再次被吸纳入了自己元轮的深处,当下灵觉去探。却发现元轮深处的神元灵气浓郁得可怕,却都凝滞在一处。几近实体。

    这一探的同时,谢青云口中也道:“莫非气劲将前辈们的神元和那兽王内丹的灵气全都吸到我身体里了?”

    “正是如此。”姜羽点头。

    在姜羽回答的同时,谢青云的面上也露出了震惊之色,这震惊却非作伪,只他灵觉亲见元轮深处那储纳的灵气和神元之后的惊诧。

    不过惊诧过后,却又是露出些许喜悦之色,那边让一见,却是笑道:“好个乘舟,果然咱们都没看错。战力不知道何日能复,却是想到了福祸所依,也觉着这气劲古怪,却未必是坏事么,得了这许多神元、灵气,说不得将来就有大用。”

    谢青云“呃”了一下,随即点头,边让这般想,正好顺水推舟。想必其他武圣也是一般,只有王羲心中笑个不停,知道谢青云这小子,这一次为了隐瞒生死历练之地的遭遇。瞒骗众位武圣之举,却是为他得来了大好处。

    在王羲以为,谢青云那半年恢复战力的因由来自于元磁恶渊。他同样不清楚这是那灵影碑中的灵魄所为。

    当日谢青云对他言明三个月或是半年恢复时,只说的是不便言明。提到战力消失的原因是元磁恶渊的蛮兽内丹所致,因此王羲以为半年恢复的因由也是来自元磁恶渊。或是谢青云得到了某个传承,见到了某个前辈,不便言说罢了。

    王羲当然不会多问,不过心中却是为谢青云高兴不已,他战力半年恢复,那神元和灵气又莫名消失在他体内,将来待战力恢复时,还不知道修为要突破到何等境界,说直接一步破入武圣之境,王羲也会相信,当然他也不清楚谢青云自己是否知道神元、灵气消失去了哪儿。

    之前虽然和姜羽有过眼神交流,但却为肯定,那些灵气和神元真就入了谢青云的元轮之内,只等事后,单独询问谢青云一番,看看他自己能否知道。

    谢青云惊愕之后,又细细问起了经过,那陈药师最为明了其中因由,详细的说了一遍,谢青云边听边仔细思索,他并不知道人变化在其中做了许多事,否则自己怕是已经元轮彻底破损了,只认为那极隐针才是救下自己的关键。

    当下,谢青云便一拜倒地,给诸位前辈一一叩首,众人大多了解谢青云的性子,这般熟悉之后,他可不会行一些虚礼,如今这般郑重叩首拜谢,想要劝起是不大可能了,于是这便都安然受了谢青云的大礼。

    以众人的身份、地位,加之为谢青云所做的一切,他们也确是能够受得起这般大礼的。

    拜谢之后,王羲便招呼众人,只问道:“诸位是在灭兽城多呆几日再走,还是现下就离开?”

    周栋当下道:“今夜恢复气力、灵元,明日便即离开,就不多叨扰了。”

    陈药师则看了眼风长老道:“我二人就打扰几日,正巧去看看那早已被收到我朝凤丹宗的弟子肖遥。”

    “我明日便回。”这些日子陈铠话最少,只是中间有过一两次多说了几句,如今又恢复了简洁。

    “此间没什么事,明日便回了,已多日离开军中,当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祁风也说道。

    “我也是一般。”边让点头道。

    熊纪跟着粗声粗气说道:“我隐狼司也当有许多事情要做了。”

    药雀李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谢青云说道:“李前辈,弟子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在灭兽城多待上一两日,不置可否。”

    药雀李一直很欣赏谢青云,又得武圣洛枚所托,自是点头答应道:“无妨,我便也多留几日。”

    谢青云不直接说出何事,其余人自都不会多问。

    曲风则道:“烈武门倒是没有这许多事情,我和陈宗主一般,也要去看看烈武营收下的几位弟子。”

    这灭兽营中烈武门所收的,都会加入烈武营中,不过也有一些排名最后的。烈武营没有看中的,会被各地分堂邀请回去。

    曲风和尧十二所要看的自然最主要的就是排名第一的齐天了。

    王羲听曲风说过。也是笑道:“这齐天却是这一期的翘楚,其实比起早几期也都要好得多。若是灭兽营到如今为止排上前十位弟子,这齐天能入其中。”

    “你们都有选了好弟子,我神卫军却是要差上许多。”祁风说笑道。

    众人也跟着言笑了片刻,便一齐离下了医药阁的天台,自然,大伙都自行回到王羲为他们安排的住处,早先谢青云正式来天台医治之前,大伙都已经在灭兽营待过一天了,如今回住处。自都识得路程,整个灭兽城中,也没有需要隐秘之地,若是真有,这些人也都是信得过之人,自不会去探什么隐秘。

    药雀李、风长老、尧十二、陈药师、周栋,包括谢青云在内都先回了住处,姜羽则把各大势力的统领一齐约了,却灭兽城的灭兽阁中。由王羲带着,先在大堂之上等着,随后依着姜羽的要求,一个个的分别进入灭兽阁的密室。

    对于灭兽阁。几位武圣都不陌生,能够隔绝声音不说,灵气、神元波动也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外隔绝,只是众人并不清楚。姜羽叫他们来有何等事情。

    “姜统领,可有要事?”熊纪是第一个进来密室的。王羲同样不在其中,只有姜羽一人在密室之中等着

    “对我来说不是要事,对诸位来说却是了。”姜羽微微一笑,顺手取出一枚滴溜溜的圆珠子,交到了熊纪的手中。

    熊纪心中还有些纳闷,不知道姜羽这是何意,当下就以灵觉去探,这一探后,顿时满面惊愕,不过片刻,惊愕化作了惊喜,当下言道:“这是……这是内丹玲珑铠?”

    姜羽笑着点了点头:“送你了,比起你那最顶级的兽王内丹,虽然不如,但对于你个人来说,价值却是无量的。”

    熊纪哈哈大笑:“都说姜统领总能办到寻常武圣做不到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老熊也就不客气了,收下便是。”

    说着话,当下将那玲珑铠吞入腹中,直接穿在了内丹之上,却是再合适不过。到了此时,这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也才明白姜羽为何会叫他们一个个的进入这灭兽阁密室当中,姜羽早先承诺要送给他们,算是报答他们为乘舟治病付出的物件,不只是珍贵这么简单,似他这般,妖灵的身份自然不能泄露,如果当着众人的面取出这内丹玲珑铠,再看他的身形,自然要暴露了他这妖灵的身份了。

    “大统领随时都带在身上么,早就料定这一次要回报我们为乘舟那小子付出的宝贝?”熊纪随后出言问道。

    姜羽摇头道:“和乘舟出去见那位高人时,顺带去取的,这些都寄存在其他人的身上。”

    一句话,熊纪就明白了姜羽的意思,当下更是佩服,知道外面大堂还有许多人等着,这便不再啰唣,拱手再次道谢,随后就告辞出了密室。

    熊纪出来之后,边让第一个忍不住问道:“到底何事?”

    熊纪哈哈一笑,道:“进去便知。”

    边让一听,这便要大踏步的进去,却是被王羲拦住道:“边兄,先等一等,你最后一个。”跟着又对曲风道:“还请曲门主先入。”

    这番还有次序,众人更是纳闷,不过却都没有再多问,熊纪则拿了内丹玲珑铠,这便告辞离开了灭兽阁。

    曲风迈入密室之后,第一句话就道:“姜兄,是不是送我等好宝贝?是不是这些宝贝寄存在外,你带乘舟出去,医治是一,寻宝是二?这些宝贝不便让宝贝主人之外的人得知,所以才要一个个进来?”

    姜羽微微一笑,道:“曲门主确是料事如神,我姜羽也骗不了你……”说话的当口,一把外形粗狂的雷风刀,就出现在了手中,自然是从他随身乾坤木中取出的。

    姜羽稍微运转神元,那雷风刀即刻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一股强大的煞气弥漫整个密室当中。

    不过片刻,姜羽就将神元收回,雷风刀又化作寻常的一柄粗狂巨刀。

    “三化灵宝。雷风刀?!”即便是已经猜出了姜羽要送自己宝贝,以报答那极隐针的消耗。曲风见到雷风刀的时候,仍旧忍不住失声。

    “接着。以后就归你了。”姜羽扔了过来,曲风顺手一接,却没有在这密室中一试,只想着赶紧回烈武营,回自己的平日修习之处,狂舞一回,这等灵兵,比起极隐针来说,对于他的用处。却是要大上太多。

    尽管欣喜若狂,曲风毕竟是烈武门的门主,可不会太过失态,收起了那雷风刀放入乾坤木内,这便谢道:“姜统领赠此宝刀,我曲风欠你一个人情,那极隐针对我来说远不及这宝刀更好,今后火头军或是姜统领有事,我曲风会为你们办到一件。”

    姜羽也不推辞。当下拱手道:“这便多谢曲门主了。”

    “告辞。”曲风哈哈大笑,转身离开了密室,这一出来,就故意化作一脸愁容。对着边让道:“老边,唉……”说着话,叹着气摇了摇头。这便大踏步的离去了。

    如此这般,却是故意捉弄一下那边让。曲风大多是时候都十分沉稳,不过偶尔也会在边让这里。逗弄一番,只当好玩。

    边让虽然不知道曲风是在戏弄自己,但见他如此,就知道他故意不说,让自己着急,于是就道:“要说便说,不说拉倒,总会等到。”

    曲风虽已走到了大堂门口,却还是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去了便知。”说着话,几个纵跃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见状,也都哄笑,随后便是神卫军统领祁风,大步迈进了灭兽阁的密室之中。

    “姜统领,何事如此神秘,让我猜猜,莫非是送我等宝贝?”有了前两位满面笑容,祁风要猜也不算太难了。

    姜羽笑道:“正是如此。”言毕也不啰嗦,这便取出了早就准备好要给祁风元轮丹,这元轮丹得来倒是所有宝贝之中最难的,姜羽顺手就扔给了祁风。

    “这是什么?”祁风十分好奇,只看手中丹药,外形非常普通,也不用任何药匣乘装,不怕散了灵气,若是灵丹的话,不大可能,说不得是某种匠宝?祁风一边想着一边以灵觉去探这丹药。

    这一探之后,只觉着丹药之中灵气浓郁,却十分古怪,和寻常丹药的灵气有所不同,若是比较起来,应当远不如他的麒麟果,便是大成药王也未必比得过,这等丹药送与自己,虽说祁风并不在意,但觉着似乎不太符合姜羽的性子,自不用说,前两位离开密室大笑的武圣,为何会那般高兴了。

    不过马上祁风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听说过,也在书卷中读过记载,却从未亲眼见过的丹药,当下就有些激动的问了一句:“莫非……莫非是元轮丹?”

    姜羽点头道:“正是此物,青宁天宗所有。”

    “多谢姜统领!”祁风一鞠到底,这一枚元轮丹,对于他这个小武体的武者来说,只要不是元轮彻底碎了,当得救他一身修为,一条性命,如此比起来,麒麟果也做不到,这姜羽送与自己这等贵重之物,当然要拜。

    姜羽却是一挥衣袖,用上了神元,将祁风给扶了起来道:“勿用多礼,此丹也只有你能用得上,至少武国还未有过小武体。”

    “多谢!”祁风郑重的点了点头,再次道谢:“我祁风欠你一个情。”

    姜羽这一次却推却了:“不用,此丹药只有你一人能用,对我来说就如同麒麟果对你一般。”

    祁风知道姜羽性子,便不在多言,仍旧是拜了一拜,这便出了密室。

    祁风出来之后,也是欢喜得很,和前两位一般,丝毫也不掩饰,他和边让最熟,却也不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着吧。”

    说过话,这便大踏步的出了灭兽阁,却听见边让大声嚷道:“好你个祁风,小兔崽子,那曲风戏我就算了,你也这般……”

    祁风年纪只有三十,边让确是数百岁,两人虽然兄弟相称,生死之交,但平日说笑时,边让也会这般叫祁风,这天下怕也只有他一人这般称祁风了,听得众人自是欢笑不已。

    王羲笑着说了句:“边兄还猜不出什么事么?”

    “早就知道了,送我们宝贝呗,定然比起咱们给乘舟的还要好得多,应当是适合得多,所以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笑得痛快。”

    陈铠少言,此时也说了一句:“该我了吧。”话音才落,也不等王羲招呼,就笑着进了密室之内。

    “这老财迷。”边让骂了一句,整个大堂只剩下他和王羲,那密室隔音,也同样隔了他的音进入密室。

    王羲一笑道:“这天下敢称镇东军大统领陈铠为老财迷的,怕只有你呢,圣上在也要叫他一声陈将军。”

    边让讪讪一笑道:“我这不说着玩的么,这厮少言寡语,铁血军人,这时候却这般着急进去,这不是贪财是什么。”

    边让、王羲在大堂说笑,陈铠在密室之中,激动的拿着一张兽王软甲:“兽王衮的皮所制,姜统领识得陈皮?”

    姜羽点头:“当年我借了他的割鹿刀,切下这副皮甲,不过那兽王衮却是跑了。”

    陈铠听后,更是唏嘘不已:“想不到此事是真的,早听闻兽王衮睡梦中被人剥皮,却寻不到敌人,只好回了他的领地……”

    话到一半,陈铠再叹一声,认真对姜羽拱手道谢:“陈铠得此甲,定能为国杀灭更多的荒兽,希望将来也能猎下一头兽王,不辜负姜统领送我的这件兽王软甲。”

    他一生军人作风,感谢的话也不会说其他,只是当对方也都和自己一般,荒兽杀得越多,越是高兴,不管是谁所杀。这般多杀一头荒兽,多杀一位兽将,便是还了姜羽这一个大的人情。

    若是此话面的对是朝中大臣,巨贾商人,或是一些大家族的武者族长,定然会要被人当做陈铠不识抬举,不懂说话了,不过在姜羽这里,却是完全不同。

    姜羽虽不似陈铠如此少言,但心中却和陈铠一般,以军为荣,听过陈铠之语,只会更有敬意,当下也是郑重点头:“多谢陈将军。”

    陈铠再次拱手,说了句:“屠尽荒兽!”接着便告辞出了密室。

    陈铠一出来,还没等边让说话,他就说了句:“我是老财迷,边统领进去,也会变成财迷的。”

    说话的时候,面上全无笑容,可他这般性子,却能如此说笑一句,却反更让王羲听了大笑,边让自然是一脸的不好意思,道:“陈将军,你听见了?”

    “那密室之内有匠器,专听外间之语,否则密室岂非不只是密室,还是监牢了。”陈铠仍旧面无表情,却是比任何人捉弄边让,都要好笑。

    “呃……”边让看向王羲,道:“你这总教习,竟不和我说。”

    “我想说也来不及了。”王羲笑道:“快进去瞧瞧,你能得到什么好玩意。”

    边让也不再理会王羲、陈铠,这便大踏步的进了密室之内。

    “总教习,陈铠告辞。”见边让进去,陈铠也不做逗留,这便离开了灭兽阁。(未完待续。。)

    ps:  写完,多谢,明见

第四百八十五章 高明神技

    “姜统领。”边让一进密室,但见姜羽,当下拱手开门见山的道:“多谢姜统领耗尽心思为我等寻来奇宝,那几位都笑得不行,在下不知姜统领送我的又是什么?”

    这般说话,直来直去,倒是比陈铠更显得更要财迷一些,边让就似忘记了自己方才还说陈铠老财迷来着。

    不过诸位武圣相交,大伙的性情自都十分清楚,私下说起话来,也省下了那番客套言辞。

    姜羽身在密室,自然能够听见外面大堂中的声音,方才也听见了边让在外面和其他人的对话,于是有心说笑,这便双手一摊,道:“老边,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边让一听,就知姜羽是在说着玩耍,这便笑骂道:“好啊,他们都戏我当做有趣,不给我老边面子,你堂堂火头军的大统领,向来沉稳,怎么也这般戏耍于我了。”

    姜羽哈哈一笑,随即认真道:“真没有送你的,我这身上能拿得出的宝贝都送出去了,要么把我的兵刃和铠甲送你?”

    “扯……”边让哈哈大笑:“少来了,我的兵铠未必就比你差了,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莫要在戏我了。”

    其实,即便姜羽不给边让任何回报,边让自也不会去计较什么,可他知道姜羽的为人,既早先放下话,他火头军要了那乘舟,且会给每一个为医治乘舟付出的武圣,还以相当代价的宝贝,那姜羽就一定能够做得到。这便是火头军大统领的信义。

    所以边让才会这般跟着说笑一番,他之前说那陈铠老财迷。如今自己更财迷些,也算是和陈铠走了一路。倒是轻易间就表明自己可没有对陈铠有任何的不满,不过玩笑而已。

    姜羽当然不会无止境的说笑下去,见也差不多了,这便郑重道:“我会带你去见一人,给你的好处就落在那人身上,不过……”

    姜羽话未说完,边让就接话道:“放心,这事我老边怎会不明白,你姜统领如此神秘。此人身份行踪定然要保密,我便连身份也都不去问了,你带我去就是。”

    姜羽微微一笑,这边让无论性子如何直率,也毕竟是一军的大统领,心思又怎会不细,他三两句话说出,这边让就明白了其中深意,倒是省了自己再解释一番。

    “你若在灭兽营中再无其他事由。不如今夜便出发,到时见了那人,你拿到了好处,也就直接回你们镇西军罢了。我也便回火头军了。”姜羽建议道。

    “也罢,本就打算明早启程的,一会出去和王羲总教习打声招呼。让他送周栋兄弟回。”边让也是干脆利落,当下就接受了姜羽的建议。

    二人这便不在停留。当下出了密室,见到王羲之后。姜羽简单的说了几句,边让也叮嘱王羲,照看好武国第一针周栋,也带他给周栋表示歉意,只说自己有急事走了。

    便是留周栋多日,送周栋一些他能看重的丹道灵宝,王羲也会答允了,更何况这等小事,当下,王羲就送这二人离开了灭兽阁,一路去了舟域,边让的飞舟就停在专门为武圣设立的场地之中,姜羽也不客气,便搭了他的飞舟,由边让驾驭,直接出了灭兽城,一路到了内山一处古木遮掩的隐秘山谷。

    此地是姜羽飞舟所在之处,边让自然明白姜羽是不想让灭兽营的其他人知道他也为乘舟来过此地,加上数日前,姜羽和那几位灭兽营大教习说话时候,边让也在,明白姜羽的苦心,接下来的日子,好让那乘舟感受一下从被众人瞩目,到跌落谷底的滋味。

    “姜统领,这般对乘舟,不怕他信念尽失么,虽然咱们都觉着他的战力消失,多半还能够回来,可那封印灵元的怪力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万一他一世都回不来呢,我想这小子自己也会这般想,只是不说出来罢了。”边让出言询问道:“尽管他知道自己定然会去火头军,可心中毕竟还是担心真就这般战力再也无法恢复的话,将来在火头军始终敌人一筹,且又耗费了咱们这许多武圣的灵丹,他心中更是会有所愧疚。”

    “你是想说,本就有这般烦心之事压在乘舟的心底,若是这几个月再经历灭兽营的其他弟子、教习以及营卫对他的低看,甚至是冷嘲热讽,他说不得会因此而崩溃,是么?”姜羽笑言反问道。

    边让点了点头,道:“正是此意,有时候挫折未必就是磨练,挫折太盛,容易毁了一个人。”

    姜羽微笑摇头:“老边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未必’便是可能之意,可能就是没有绝对之事,因此对于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境况,不同的年纪时,是给他挫折还是给他鼓励,就都不相同了。”

    顿了顿,姜羽再次说道:“再我了解的乘舟,以他如今的年纪,以他在元磁恶渊所经历的苦难,以他如今的心境,以及此刻他所遭遇的一切来开,此时给他挫折,反比鼓励更要好些。他的战力什么时候恢复,你我都不清楚,不过我认为没有你说得那般夸张,根本不用等到他老死,便足够他恢复了,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所以待他到了火头军,如你所说,我那般兵将可都没有一个弱者,见他如此,性子直的怕是会直言了,性子委婉的也未必能够看得上他,到时他要承受的鄙夷,可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得多,若是这几个月时间,还让他沉浸在众弟子、众教习、众营卫追捧之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各大势力武圣,即便没有成功的助他恢复战力,依然好几家势力要他,那他的心境才会发生变化,如此顺境之下,忽然到了火头军就变成了极大的逆境。我以为才会真个毁了他。”

    镇西军统领边让,一边听着姜羽的解释。一边凝神细思,待姜羽说过。他才点头道:“姜统领考虑得极为周全,是在下托大了,想必姜统领之前暗示那几位大教习不要对乘舟再多关照时候,也同样是让我们几个都听见,这般即便大伙原本有意想助乘舟活得轻松一些,也都不会如此去做了。”

    不待姜羽接话,边让继续道:“拿我来说,虽然我方才不理解为何要让乘舟这小子感受低谷,可我知道姜统领要如此。这次离开之后,再不会表露出对乘舟任何的好意,只拿他当路人便了,也会对我们镇西军在灭兽营的孩子李谷去说,镇西军不再需要乘舟了。我想其他统领大约也会如此,既然乘舟已经是火头军的人了,你姜统领打算这般,我等就算不明其意,也会这般助你的。”

    姜羽点头道:“正是如此。当初说时,也是知道诸位听到我对大教习们的话,会与我心生默契,如此相助于我。”

    边让哈哈一笑。道:“既然我都这般助你,我也不想知道你带我要见之人的身份,只是希望你现在告诉我。你给我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姜羽瞧边让这般着急,却是故意不说。也是哈哈一笑,一个纵跃上了自己的飞舟。留下一句话道:“跟上我,便知。”

    话音刚落,飞舟舱门便已关上,姜羽的飞舟当下凌空而起,只一闪就撞出了灭兽营内山的禁制,离开了灭兽营。

    那边让无奈摇头,当下也驾驭起自己的飞舟,尾随姜羽出了灭兽营的范围,两艘飞舟飞至万里高空,极速掠去。

    这般飞了许久,又到了一处山峦叠嶂之地,姜羽飞舟下落,边让自然也驾着飞舟跟随其后,也瞧清了这山峦之中,古木狼林,时不时传来几声兽吼虫鸣,有时那虫鸣声甚至盖过了兽类的嘶吼。

    这等境像,这两百多岁的边让,出生以后就是这般了,自然是早已经见得惯了,自从这天下大多数的飞禽走兽、豸鸟虫鱼被荒兽血感染,成为杂血荒兽之后,这野岭之间,任何奇怪的虫兽都有可能出现,虫子比老虎大,鱼生活在陆地之上,比比皆是。

    在一些圣贤经的书卷之中,对上古时的世界有所描述,真正的兽类的大小、形容,和如今的杂血荒兽都有着颇大的差别,且那时的景象从记载的文字之中就能感受出一片生机,尽管上古时的兽类也会相互撕咬,互相为食物,却不似如今的荒兽这般,禽鸟凶残,走兽嗜血,虫豸鬼毒,鱼鳝阴邪。

    不多时,姜羽驾驭飞舟就领着边让的飞舟,降临在了一片山谷之中,此地飞瀑直下,噼噼啪啪的打落在谷底山石之上,又滚落入一片巨大的湖泊之中,那湖水极深,边让从飞舟之上,根本无法见底。

    湖边不远处一座老旧却坚固的木屋,边让也不等姜羽招呼,就将飞舟停立在了几丈处的空中,人也从飞舟上一跃而下。

    随后,姜羽同样这般将飞舟停在空中,人也下了飞舟。

    “到了。”姜羽出言说道:“你见了他之后,不用我提,大约就应当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噢?”边让听后再次大奇:“我认识他?”

    “或许见过,我不知道。”姜羽摇头道:“但即便如此,你一定听闻过此人,加上他要给你的好处,你镇西军大统领再猜不出来,那便是不可能的了。”

    边让哈哈一笑:“猜出来便猜出来吧,既然他要隐瞒身份,不想人知,我猜出来也装作不认识,这样大家都好。”

    姜羽也是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推开了木屋的门,当先走了进去,也不喊那高明的名字了,只是言道:“大夫,我又为你寻来一个病人,此病也有些复杂,据闻那朝凤丹宗的陈药师、药雀李都无法医治,再有武国第一针的周栋同样无法医治,但我以为你当能够治好他,早先你不肯出山,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出来了,顺带助我看看,如何?”

    那高明本就好医成狂,听闻有疑难杂症自然乐意,且姜羽说得在理。既然出来了,也不在乎多看一个。何况他十分信任姜羽,这位大统领绝不会带一个会泄露他身份的人出现在这里。即便来人知道他,也一定是能够守秘之人。

    “无妨,请他进来。”高明沉声说道。

    镇西军大统领边让,在外面听过姜羽和屋内之人的对话后,当下就明白了姜羽要送自己的好处,登时一阵感激之情便涌上了心头,他的隐疾,知道的人不多,当年成为武者时。冲开龙脊的瞬间出了个差错,便如此了,那龙脊的尾骨之上多生出了一块脊骨,就是一块脊骨,让他每次修行到需要服用武丹,提升一层劲力时,就会发生剧烈的疼痛,原本以为到了武圣境界之后,神元都储纳于神海之内。便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可谁知道依然如果,那武丹引纳而来的灵气,只是借助龙脊走了一道。化作神元从龙首的口中吐入神海这个过程,就让他痛不欲生。

    虽然他身为武圣,能够强自忍住。但这样的疼痛却是不亚于遭受到专门对待武圣的酷刑一般,因此每一次提升修为。边让都有些心有余悸,他和周栋相熟。自然请过这武国第一针为自己诊疗,却毫无办法,又请过朝凤丹宗的陈药师、药雀李,也都毫无办法。

    那以后边让也就算了,至少此症不至于毁了他的战力,更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就当做每次提升修为时忍受一次巨大的磨难罢了。

    当然,尽管有了这样的心境,可一旦真有法子能够医治,边让还是极为想要治好的,这样的痛苦对他的肉身影响,忍过也就忍过了,但是对于心神的影响还是极大的,有时候凝神静气,一想到这样的苦痛,他的心神都忍不住打一个颤栗,若是遇见极端情况,与敌厮杀时候,需要心神凝一,那只怕这一个颤栗,就会让他陷入死地。

    因此听闻姜羽竟然为自己找来能够治疗自己这等顽疾的医者,边让又怎能不去激动,只不过他到底还是一军的统领,只几个呼吸,便将强自镇定下来,这一冷静,脑子一转,便猜到了这人多半是早先姜羽请来为乘舟诊疗战力消失的那位高人。

    这样的高人不愿意公开露面,却是有些特别,紧跟着边让脑中又冒出一个念头来,方才姜羽叫这人为自己医治,还特意提了陈药师、周栋、药雀李都无法医好自己的事情,如此来说这人的医道未必会高过陈药师等人太多,否则请他医治,提及不提及陈药师等人的名字,应当无关紧要,提了却有一些激将的意味了。

    莫非……边让脑中生出了一个念头,当下迈步进了木屋,只见一名老者,盘膝坐在一张石床之上,床边摆放着不同的方形木盒,有大有小,其中承载的,边让不用多问,就猜到应当是医道中人所用的匠器。

    见此人外形是一位老者,形容有些消瘦,瞧起来和陈药师还有几分神似,这边让霍然明朗,顿时就证明了方才的猜想,这人多半就是那失踪多年的朝凤丹宗宗主陈药师的师兄,两人常年同修,气质相互影响,便会有些相似,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人的眼睛有些斜吊,最然这样的眼睛,许多人都有,但在这武国之内,有可能医治好自己的顽疾,又长着这样眼睛的人,怕是只有那高明一人了。

    边让见到高明,自不会出言点破,当下拱手道了声:“麻烦大夫了。”

    那高明却是心知肚明,此人方才在外面时候,他的灵觉就感应到了是一名武圣,如今见他武袍,分明是镇西军样式,自能猜出这人就是镇西军的大统领边让了。

    既然边让不说破自己,他也乐得如此,当下点头道:“来者有何顽疾,自行说来一听。”

    边让也不怠慢,当下详细的把自己的那尾脊骨上为何多出来的一块骨头,都说了出来,这些年所遭受的折磨苦痛,也都一一道名。

    此事放在寻常,自是极为隐秘,堂堂镇西军武圣,提升修为时要承受如此苦痛,若是被外人知道,莫说兽武者或是那些灵智已和人类相当的兽将了,便是七门五宗之中,说不得也会有恶徒想要借助这等机会,算准边让服用武丹的时机。刺杀于他,那可就麻烦了。

    边让每次炼化武丹。吸纳天地灵气,都会装作极为寻常。只在自家习武堂中,虽然对外封闭,但位置在镇西军中也不算隐秘,如此做,只是为了不那么特别,以瞒住镇西军的每一位将领。

    这样做,反倒不会有人去猜他在修行时会出现什么需要隐瞒的顽疾了,可若是真被其他人知道,要找到他的习武堂十分简单。这定然是个大麻烦。

    而此时他能够将此事全盘托出,自然是相信姜羽的缘故,早先他对药雀李、对陈药师、对周栋,都是信他们的缘故,除这三位医者之外,再有便是姜羽和当今圣上陆武知道他这个隐疾了。

    现在,又多了一位,眼前的武国第一医道强者高明,知道了他的问题。对于高明。边让无从判断他的品性,他也不会因为早年听闻高明的事情,轻易断定高明医品有问题,虽然不清楚高明为人。但有姜羽带他来此,他自是不会有任何的疑问了。

    高明见边让合盘托出,心中也是暗赞了一句。只觉着这边让和传闻中的一般,脾性爽快。很好相处。身为医道武者,高明见过的病人自然极多。便是刚去火头军的时候,一些兵卒的顽疾也都隐晦之深,支支吾吾总不愿意向他透露,又想要请他来诊断。面对这等境况,高明或是不理,或是未等对方再言,就直接说透对方病症,让对方信服自己,自然会道出全部问题。

    尽管有各种不同法子应对,但高明还是对这等隐瞒的病者极是不喜的,如今见边让这等身份,也能如此痛快,心下自是欣赏。

    “那得罪了。”高明也少有的对自己的病者客气的一句,跟着示意边让转过身来,当下就以手按住边让的脊骨,一股神元直接涌入到了边让的龙脊之内,此处有问题,高明就先看此处,若是解决不了,才会去探查边让的五脏六腑、筋骨肌肉、血脉元轮,当然每次探查都会和边让打一声招呼。

    同为武圣,让另一名并不相熟的武圣神元入体,灵觉探查,本就是极为危险之事,莫说探查过后对方会对你的体魄等一切了如指掌,今后搏杀斗战若是为敌,自能占尽先机。只说当下,若是对方图谋不轨,神元忽然撞击你的龙脊、元轮,任何一处,你便是有所防备,也很容易被对方击成重伤,甚至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对于武者来说,让对方灵元、神元进入自己身体,无异于普通人中,让对方拿着把尖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回滑动,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刺破你的脖颈大脉,至你于死地。

    “无妨,尽管探查,既要你来治,一切都由了你。”边让倒是全然不在意,也省得若是龙脊查不出因由,这高明又要一次次的发问说要探查他什么地方了,不如刚开始就道明的好。

    “似你这般爽快的武圣,确是难得一见了,便是信姜统领,在不了解我的情况下,也未必敢如此做。”高明直言赞了一句,便开始了诊查。

    这一查探,就发现了那块多余的尾脊骨的所在,跟着神元在那脊骨之上由轻到种的推击,一边作为一边问那边让,可有痛苦之感。

    边让直言说道:“没有,平日自己也试了,甚至以神元要断下这块尾脊,都没有任何痛感,只是无论用多大神元冲击,这尾脊还真就没法切断,至少以在下一化武圣之力,对这块骨头也奈何不得。”

    边让说过之后,高明只是嗯了一声,便继续探究下去,这一次从龙脊之中,移到了边让的血脉节点,神元在其血脉中游走了三个周天之后,就进入了五脏六腑之中。

    依高明的判断,这五脏六腑和那尾脊的问题多半不相干,但仍旧还是要来瞧上一瞧,以防万一,不过片刻,高明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边让的五脏六腑韧劲十足,确是武圣之体魄,全然和那尾脊毫无关系。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处,也就是边让的元轮了,尽管边让提前说过,不用再多问了,可高明仍旧还是说了一句,只因为此处若是让他人神元进入,莫要说是性命,对方也可以直接碎了你的元轮。让你比死还难受。

    “可否进入元轮一探。”高明出言问道。

    边让哈哈一笑,点头道:“自是无妨。还请大夫不用有什么顾忌。”边让没有去说“啰唣,方才已经说过”一类的话。正是因为他对高明这再次的询问,十分赞赏,只觉着高明和听闻之中,那位对病人死活不管,只顾着修研他的医道的形象全然不同。

    其实这一点,陈药师也都清楚,只不过已经寻不见师兄高明,没法子将自己想法告之高明了,当然高明也知道自己师弟不会把自己赶出朝凤丹宗的。他只是自己想要离开,去安静的地方,钻研医道罢了。

    这神元进入边让元轮之后,高明又取出三根长针,分别扎在边让的尾脊附近三个血脉节点之上,随后又取出一枚丹药以神元化开其药力,顺着那三枚长针,涌入了边让的血脉节点之内。

    紧跟着他的神元开始在边让元轮之中,反复以奇特的韵律拍击边让的元轮。这让边让十分好奇,他的心神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元轮在高明的拍击之下,微微抖动起来。

    一旁的姜羽从头至尾也没有说话,只是肃立瞧着。对于高明的医治手法,他见过许多次了,可每一次都能感觉到一层新意。

    “咦?”大约片刻之后。静谧的木屋之内,高明忽然发出一声好奇的呓语。

    “大夫。何事?”边让出言询问道。

    “等等……”高明皱了皱眉头,似是在凝神细思。那拍击边让元轮的神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边让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元轮已经不只是简单的抖动,甚至上下开始震荡起来,这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边让自己也咦了一声。

    只因为他清楚的瞧见,那元轮和自己的那块多出来的尾脊骨之上,竟然有一道细腻的气流相互连接着,只是那元轮震荡越大,那气流则越粗,才能以心神瞧的清晰。

    而元轮震荡越小,那气流则越细,细到根本无法以心神去看清楚,有这么一条细流出现,这让边让更为佩服高明的手法了,这般就寻到了自己尾脊骨的特别之处,实在厉害。

    那高明神元连续震荡,幅度再次加大,口中言道:“我要切断那气流,莫要以神元抵御。”

    边让点头道:“但切无妨,多谢大夫。”

    说过话,这便凝神静气,收敛神元,若是不这般去做,任何神元想要在武圣的体内做出攻击性的行为,定然会被他自身的神元不受控制的去抵御一番,如此一来,可以想象得出来,高明的神元会和他的神元在他元轮处生出一股强大的冲撞之力,那死的可就是边让自己了。

    见边让准备好一切,高明同样凝神静气,神元凝练一团,猛然撞向那多出来的气流,只一下,边让就感觉到自己的尾脊那多出来的一块骨头,生出和每次提升修为时一般的苦痛,只是这一点,高明没有提前预知,自然没有提前告之他。

    当下边让的神元就要情不自禁的涌入那尾脊骨处,揉压那股痛感,好在他及时克制住那下意识的神元涌动,以强大的意志力,直接去抵御那痛苦的根源。

    以往每次提升修为,边让可都是依赖神元抵御,也仍旧痛到了极致,钻入骨髓,可此刻连神元也不能去动用,那股痛感自是又要增大百重,也毫不夸张,这一下痛得边让直接咬碎了一口牙齿,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能让一个武圣痛苦到这等地步,可想而知,那该有多么的可怕,一旁的姜羽见状,自能猜测出边让此时又多么痛了,只是他见那高明神色虽然肃穆,却无紧迫之感,便知道没事,自己若是插手,反倒坏了这次治疗,当下仍旧肃立一旁,只看不问。

    就这般高明连续撞击了那气流数次,一次快过一次,而边让也是一次痛过一次,终于在十几次的时候,那气流终于被高明的神元彻底冲垮,直接断开,这一下,高明只感觉自己那快多出来的尾脊骨忽然间缩小,竟然顺着那气流的方向弹到了元轮处,跟着涌入元轮,消失不见了。

    紧随而来的便是尾脊处巨大的酸胀感,下一刻。那元轮停止了震荡,也跟着生出一股同样的酸胀之感。边让确是再也抵受不住,直接趴到在了地上。好在他清楚此时的医治已经结束,怕是尾脊骨之痛从此要彻底远离他了,这心中确是高兴之极的,只是现下他已经浑身大汗,再无半分气力多说一句感谢的话了。

    这般足足趴着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边让终于在自己神元开始自行修复伤痛的情况下,恢复了气力,那酸胀感觉仍在,却不如何痛苦了。而一口碎牙也已经重新长好。

    对于武圣来说,寻常伤痛,神元覆盖便能医好,因此不需要气血丹一类的药物,重伤便依靠神元丹,恢复神元的同时,亦能修复筋骨体魄的大伤,这咬碎的牙齿,自然只是依靠神元。便能够重新生出。

    “多谢大夫,在下十分感激。”边让重新起身,郑重道谢,跟着又道:“不知我这多出来的尾脊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融入元轮?”

    “你修成武者的时候,武丹采纳的灵气多了一些,元轮多出了一些特别的轮质。超出了元轮承受范围,便顺着那气劲自动生长到你的尾脊处了。那气劲也是元轮自己生出和轮质相连的部分,你看过许多医道高人。他们所缺的不是切断这气劲的本事,而是震荡元轮发现这气劲的本事……”

    说着话,高明拔出了仍旧插在边让尾脊的三根长针,继续言道:“我方才给你扎针,用丹药,就是为了震荡元轮,让你减少酸痛之感,若没有那丹药和这三枚长针,只那震荡之力,你便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神元涌到元轮,平复那震荡,可一旦震荡平复,就看不见那气流了,所以……”

    高明话还没说完,边让双脚就是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幸亏他反应极快,当下神元涌出,稳住了身形,又涌入元轮之内不停的调息,这才止住了一股更为强烈的酸麻之感。

    高明也不去笑他,只是言道:“那针一下来,药效也就消失,震荡许久,自然会有这等酸麻,你在调息片刻,也就好了。”

    边让越加佩服高明,又是连声道谢,引来火头军大统领姜羽在一旁说道:“要谢也便谢我,莫要谢他了。”

    “姜统领也会说笑,真是难得。”高明却是接了一句,微微一笑。

    跟着三人便一齐大笑,三人也都不是啰嗦的性子,待边让身体痊愈,不在酸麻,当下便即拱手道别,姜羽送他出了木屋,上了飞舟,目送他远去之后,才准备重新回木屋之内,高明早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未等姜羽进来,他就先行出了木屋道:“咱们也该回去了,早些时候那乘舟可是几个月后就来咱们火头军?”

    “正是如此。”姜羽点头。

    “那就最好了,他那元轮真是天下至宝,他的战力有我在,一定能够恢复,你就放心吧。”高明一脸兴奋模样,眼睛也都眯了起来,不过在姜羽看来,这厮哪里是为要相助乘舟而激动,倒像是看见了一件宝贝一般,贪婪。

    自然,姜羽知道高明的性子,也就只是一笑,懒得去说他,当下二人也上了姜羽的那艘飞舟,直接腾上万里高空,辨明了方向,朝着火头军的位置直飞而去,这又是一次长途飞行。

    …………

    谢青云从医药阁回到六字营住处的时候,没有去打扰师兄、师姐们,六字营众人都知道他半年内战力必然恢复,因此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半夜而回,众人当多半在调息修行,不便打扰。

    这一夜谢青云倒是没有修行,回到厢房,倒头就睡,武者虽然大多不用睡眠,以修代眠,但积累到了一定时候,还是需要和常人一般大睡一觉,恢复的不只是肌体,更多的是心神的疲累,自然修为越高的人积累的时间也越长,谢青云如今战力虽然能够力斩准武圣了,但修为也只有二变武师,需要睡眠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

    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昏迷之中,但他的心神却都醒着,可所见所听全都是一片黑,六识被封,连在心神中磨练武技都不能,这么长时间,自是疲累之极,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六字营的师兄、师姐们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回来了,都各自修炼自己的武技,有些去了炼域、有的去了灵影碑,还有就留在住处修炼的。

    到晚上的时候,谢青云才终于现身,许多日没见,自要请了大伙一起痛快的吃上一顿,六字营中本就都是好吃之人,加上口味被谢青云的烹饪手法早就养得刁了,自是很想品尝他的手艺,这晚上的大餐便在谢青云的院落中开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嘻嘻哈哈说了许多,谢青云也把在那医药阁中的经历都讲了一遍,他口才本就极好,众人自是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听完又回味了好久,才由司寇说起这些天那杨恒的表现。

    罗云和胖子燕兴便在旁边补充,只说多亏师弟的计划,才让他们没有深信杨恒,终于让胖子燕兴发现自己衣袍上的花粉。

    谢青云听后也是唏嘘不已,虽然他早知道杨恒此人性情、城府,都是极难对付之人,却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敢用以命搏命的法子,来取得六字营的信任,若非自己没有提前要将计就计,算计杨恒,怕是也会相信杨恒这样的救人之法了。

    “如此看来,这杨恒所图极大,姜秀师姐身上定然有着极为特别的秘密,连她自己也都不清楚的。”谢青云认真道:“若是将来回到洛安郡后,师姐可以悄悄问问你的爷爷,有可能是你们家传之秘,你爷爷没有告诉你。”

    姜秀听后也是点头:“师姐也是有此打算,一旦回去,就先问问爷爷,到底有没有这般隐秘之事。”

    胖子燕兴也道:“好在就杨恒一人知晓,否则更多人知道了,你爷爷也就麻烦了,却不知这杨恒又是从何处得知此等隐秘的。”

    “管他从何处得知。”子车系吃下一口肉,大声说道:“咱们总能探出来便是,何必现在去纠结。”

    “哈哈,子车你这话说得在理,干一碗。”胖子燕兴举起酒碗,咕嘟嘟的喝了下去,子车行也是笑呵呵的饮下。

    谢青云随后继续对姜秀说道:“之前师姐说三次之内就应了杨恒,我瞧着五次也行,七次最好,其中对杨恒的态度要一点点好起来,他能这般以命来赌咱们的信任,那他定然有耐心多等几次,越早信任他,给他机会解释那生死历练之地的事情,以他的城府说不得还要怀疑什么。”

    姜秀听后,自是点头道:“一切都依师弟说得来。”

    司寇也是赞同道:“师弟所言极是,只是姜秀师妹怕自己容易演砸了,才有所担心。”

    姜秀确是一笑道:“之前还是担心,不过师弟回来,我便安稳了许多,七次就七次,又怕他作甚。”(未完待续。。)

    ps:  写完今日,明日继续,谢谢

第四百八十六章 奇药种植

    众人说笑吃喝,时间很快过去,将近子时,一桌子好酒好菜这便被吃得精光,一群人帮着谢青云收拾好一切,最后才各自回了自己的庭院。

    “总教习你来啦,他们都走了,可以现身一叙。”谢青云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忽然冲着院外的空中无缘无故的喊了一声,这一喊之后,没有任何动静,当他还要再喊时,忽然察觉身后似乎有一丝气息,当下转身一看,却是自己口中的灭兽营总教习王羲,正站在一丈之外,微笑的看着自己。

    不等谢青云开口说话,王羲就赞道:“你小子,战力没了,灵觉还是如此之强,能提前一步发现我来了这里,难怪姜统领说,你的灵觉与他相似,都是异于寻常武者,有时候我都有些嫉妒你,元轮异变,灵觉特异,这等好事怎么都在你身上出现了。”

    谢青云听后,只是一笑,道:“总教习是借当年他人对你说过的话,来说给我听吧。”

    “哈哈……”王羲笑道:“果然聪敏,他人知道咱们元轮异变多么幸运,却又如何知道异变之前,你我这样的人,连三艺经院的武院都没资格去的,谁又能承受自幼的苦楚,又有多少异变者,还没有异变之前,或是刚刚异变之后,就死于非命。”

    王羲这话确实心中所感,似他和谢青云这般的也算是天赋体魄,也要经历大机缘,大气运,大辛苦。才能走到今日,并非简单一句运气好就能说得完的。

    谢青云也点头称是。随后又道:“我这灵觉已经到了极致,却只能够发觉总教习到了。可却不知总教习的具体方位在何处,才会对院外喊了一句,总教习的身法却是令弟子佩服之极。”

    “何必过谦,你若灵觉无法再长进,这般说也行,可还能继续提升,总有一日,我想要在你面前藏形,那是绝无可能的了。想当初两年半前,灭兽营考核,教习佯装被兽武者袭击,我从你身后过来,你确是丝毫也没能察觉的,两年半后,你已经能做到今日这般,已经很了不起了。”王羲由衷赞道。

    方才谢青云却不是过谦,只是真想到自己灵觉尚未发现王羲的全部踪迹。若是被总教习一般的武者偷袭,片刻间就要丢了性命。

    不过此时听总教习说过,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过二变修为的武师,竟想着和武圣。还是身法极强的武圣相比,不由得又有一些小得意,心说若是再这般觉着自己不行。那反倒有些看不起总教习了,当下忙道:“也是。方才只是没能察觉总教习在身后,现在想起来。我灵觉还能提升,哈哈,确是大为痛快之事。”

    王羲欣赏谢青云的许多面,其中之一便是这种率直,不会因为你是前辈,而有虚伪的客套,但那种真诚又丝毫没有任何不敬,反会让你心情舒畅。

    当下王羲也是笑,又说笑了两句,王羲这便不在啰嗦,直言这么晚前来的目的:“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一株麒麟果的灵气,还有那一枚顶尖兽王内丹的灵气,加上我等武圣神元的消失是不是和你的元轮相关?”

    谢青云还没有回答,王羲便继续言道:“在姜统领带你外出寻医道高人诊断前,我和他对视过一眼,我二人俱觉着那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消失和你异变元轮相关,只是众人都在,不便明言,待姜统领和你归来之后,我便也没多问,姜统领昨夜已经离开,我也没来得及问他,这便来了你这里,直接问你更方便。”

    谢青云点头道:“总教习猜得不错,那所有灵气、神元都进了我的元轮深处储纳起来了,完全不受我任何控制,我也无法调用。”

    关于这些,那朝凤丹宗宗主陈药师的师兄,医痴高明已经诊断出来,火头军大统领姜羽全然知晓,谢青云更没打算瞒着王羲,当下便如实相告。

    “难怪。”王羲点点头叹道:“难怪你那元轮裂纹不断,幸亏极隐针有用,否则就危险了。”

    谢青云也是连道侥幸,他自也不清楚,这其中有一大部分功劳都来自于自己体内的人书,人变化。

    随后,谢青云又详细说道:“最先开始,那三株大成药王的时候,我就察觉到灵气都进了我的元轮了,只是并没有元轮被冲击的感觉,我知道若是说出来,诸位前辈定很容易猜出我是个元轮异变者,如此一来,总教习再寻找元轮异变的消息就会泄露出去,所以我才一直没去提。直到见了那姜统领带我去见的医道高人,那人确是厉害,他手法极为特别,很快就查明了我元轮之内储纳了三株大成药王的三成灵气,不过姜统领能带我来见此人,我想这人便是值得信任的,他便是猜出我元轮异变,也不会对外言说,应当和他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

    王羲听后,自是点头赞道:“到底是姜统领寻来的医道高人……”随即又道:“既是姜统领寻来,自是能够信任之辈,此一点便不用担心,我想问你,后来那荒兽内丹的灵气和我们的神元入你身体时候,你有什么感觉,是痛晕过去了么?”

    谢青云点点头,这便把当时详细的感受全都说了出来,一直到醒来之前,心神都处于有意识,但六识全然封闭的状态。

    他这一说,王羲似是恍然一般,连声道:“我当年破入武者境时,也有过这等境况,不知你在狂磁境中破境时,是否也是如此,若真如此,那想来你战力恢复之后,这储纳在元轮中的灵气和神元,多半会助你疯狂的提升境界,说不得连武丹都不用再服用了,这神元和灵气长时间在你元轮之中,怕早已炼化精纯。比起炼化武丹再去吸纳天地灵气,可要畅快得多。”

    谢青云听了王羲的话。也是惊讶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如此,和身处狂磁境的磁暴之下破境有关。想不到总教习也是这般,和咱们灭兽营传授的武经心法中所说的破境情形全然不同。”

    王羲点头道:“此等境况,我也从未听闻有人与我一样,曾经和我同为异变者的人,早已经陨落,说不得可能是所有异变者的共性,只是没想到你破境之后,这一次又遇见这等情形,后来我即便破入武圣。也再没有过这样的情形了,或许这应当是你的第二次机缘,我甚至以为,说不得你的元轮还有可能再次异变,成为诸如祁风统领那般的小武体。”

    “咦,那姜统领请来的医道强者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谢青云应声道,对于能否成为小武体,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如今他的武技一直习练下去,最高可达九重劲力,九重身法,想起来都十分可怕。那小武体未必就有自己这般强,且这样的法子,依照聂石的说法。也只有自己的元轮才能适应,何况谢青云遇见心神仍在。六识封闭的事情,也不只是两次。在天机洞中被那蚺吞入腹中时,也有有过一回。

    再有一点,谢青云不只一次瞧见自己的元轮显露出金色和紫色相交的模样,他听闻过小武体的元轮是褐色的,是胜过青绿色元轮一阶的更强元轮,据说小武体之上,还有其他的元轮,若是他的元轮还能够异变的话,金紫之色,应当比小武体还要强大。

    当然,这些话,谢青云自不会对他人言说,当下又向总教习王羲请教了一些问题,王羲解答过后,也没有其他事由了,这便先行离开。

    王羲走后,谢青云左右无事,忽然想起昨天离开医药阁时,请了药雀李前辈留下,今日本要去和他相商,能否收那胖子燕兴为徒的事情,眼下竟然忘了,想来定然是这些日子,引纳强大的灵气和神元,心神太过疲劳,昨夜睡到今天下午,什么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当下,谢青云也不在耽搁,直接出了院子,向药雀李所住的之处急速纵跃而行,不长时间,就到了药雀李居住之地,这是灭兽城中为武圣级客人安排的区域,药雀李虽不是武圣,但其医道之中对灵药的领悟却是不弱于武圣级的陈药师,自也够资格住在这里。

    虽然谢青云知道药雀李对待自己十分随意,但毕竟是前辈,自不会直接跃入那药雀李的院落之中,只在门外敲了敲,大声言道:“请问药雀李前辈可在。”

    “自己进来,我没功夫。”药雀李像是对待极为熟稔的朋友一般,在院内高喊了一句,谢青云一听,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无论如何,药雀李没有拿他当做太生之人,今夜请求即便不成,也不会太过尴尬,这大门上锁,要他自己进去,显然是要他直接跃过院墙了,当下谢青云也不再迟疑,双足顿地,一个纵跃,先到了院墙的三分之一处,跟着再一踩踏便跳上了三分之二处,第二次踩踏之后,终于上了墙头,跳落下去的时候就简单许多,直接坠入院中,虽不够飘逸,但也绝不狼狈。

    所以分三段才能跳上墙头,只因为谢青云此刻战力全失,且也没有用两重劲力,连准武者的力道都没有取用,想试试看寻常弹跳需要几下进入院中。

    这一落下,就惊讶的发现,药雀李的院子里出了墙边三尺之外,其余地方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三寸高的蓝色草木,而药雀李则蹲在院落正中间,他落脚之处四周围两尺内,和自己现在站的墙边一般,也同样没有任何草木。

    早听说过,药雀李培育灵草是一绝,对丹药的药性体悟也是一绝,可见到眼前一幕,谢青云还是十分惊讶,这院落之中不可能有这等蓝色草木的存在,这才一天时间,药雀李就在这里种植出这等草木,长到这般大小,实在是奇怪的很。

    “前辈,你这是……”谢青云忍不住开口询问。

    药雀李却是连头也没有抬,借着星月之光,不停的转着圈子。仔细的看着地面,手同时对着谢青云挥了挥。示意他不要多话。

    谢青云当即就闭了嘴,等着药雀李。他自也不会无事可做,这等奇景就发生在眼前,以谢青云天性中那好奇的一面,当然看得津津有味。

    但见片刻之后,那蓝色的草木猛然间又蹿高了一寸,而且是每一株蓝草同一时刻蹿了起来,谢青云此时的灵觉并没有去覆盖所有的草木,在旁看的时候,都是依靠眼睛来的。这样的同时蹿起,只是他眼识所见后的反应,到底是不是真个精细到每一株都一模一样的长高,他自是不知,只是单凭眼睛,瞧见这等情形,也足够他震惊好一会的了。

    药雀李却丝毫不被眼前的景象所动,依然四面旋转着去看,如此这般。又过了差不多相同的时间,那蓝色草木再次长高一寸,也是同时而进,这一次更为奇特的事情。显现在谢青云的眼前,不只是草木猛然增高,且那蓝色也在同时退却。只不过几个呼吸之后,所有的蓝色草木化作了紫色。紫幽幽的,看起来好像他父亲说的书中。描述的幽冥草木一般,有些阴森,下意识间就觉着这草有毒。

    药雀李就在所有草木变化成紫色之后,伸手一撒,一片银光如细腻的砂粉一般,四面飘散,看起来像是胡乱撒了四次,可一会之后,谢青云就发觉这转着圈的四次抛洒,那所有粉末一粒归一粒,分别落在了每一株紫色草木的身上。

    这一回,谢青云的灵觉是早有准备的覆盖了每一株草木,却是能够清楚的探查到银光砂粉是一对一的落在了紫色草木之上,显然能够使用这一手抛洒,药雀李的手法和灵觉都是十分灵敏的。

    撒过这些砂粉之后,药雀李的神色就轻松了许多,不再四面观看,当即一屁股坐下,道:“累死我了,想不到这灭兽城武圣居住的土地是红叠土,正适合培育红种药肥料,我那居住的地方,正好没有红叠土,每次都要去很远的地方,既然这里有,那这两日便在此地种上一捧红种药肥,也省得浪费时间。”

    “前辈实在对不住。”谢青云听药雀李这般说,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心神太过疲累,实在是忘了,今夜才一下子想起来,就急忙来寻前辈。”

    药雀李嘿嘿一笑,很随意的摇了摇头道:“无妨,无妨,你就不好奇我这红种药肥是什么吗?”

    谢青云听药雀李这般说,心下只觉着此人心性倒是有些急性子,虽然自己确是很想知道,但总要先道了歉,再去询问,不想他却主动问起,确是没把自己当做外人,如此一来,今晚上的事成功的可能又进了一步。

    “当然想知道,前辈说的药肥,不会真是肥料吧?”谢青云当下就问出了心中所想。

    药雀李似乎等的就是谢青云这般问,当下得意道:“正是肥料,只有我一人能够种出的肥料,也是我自行探究出来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只肥料就这般神奇,难怪都称前辈是武国三大医道强者之一了。”谢青云吹捧了一句,可却是真心实意,随后不等药雀李接话,又跟着问道:“既然是红种药肥,莫非最终会变成红色?”

    “哈哈……”药雀李点头道:“也难怪都说你小子机敏,当日在巨鱼宗如此,现下也是如此,直接就猜出了这一点,那我在问你,你可知道还要变化几次,就能化成红色?”

    谢青云“呃”了一声,略一思索,随即道:“怕是只有一次了,之后前辈就要收肥了。”

    “咦,你是怎生猜出来的?”药雀李好奇道:“不怕还有其他情况么,我要是说你猜错了呢?”

    “前辈之前虽然不十分紧张,却也一直照看着这些草木,如今忽然间轻松坐下,想必中间不会再有什么闪失了,若是前辈没有提红种药肥,我以为这紫色成熟之后,就是前辈收起之时,既然说最终会化成红色,那紫色应当还有一变,且这一变应当不会有任何差错,前辈才会如此悠闲的坐着和我闲聊。”

    不等药雀李应答,谢青云再道:“不过这都只是猜测而已,也有可能变作红色还有十几次。几十次,只不过中间许多时间。不需要前辈照看,才会坐下休息。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且可能性相当,既然是猜,我便赌上其中一种罢了。”

    “啪啪啪!”药雀李鼓起了巴掌,直言道:“你小子果然厉害,猜得准,赌也赌对了,正是还有一次。”

    谢青云听后,自是一笑,跟着又问:“还有一事。晚辈不大明白,这什么红土既然适合种植红种药肥,前辈何不挖上许多,运回去,自己培植?”

    药雀李似乎最喜欢谢青云来提问,当下得意道:“你有所不知,这红叠土的特性,便是无法移植,若是挖了换个地方。哪怕挖得再多,把要移植处的土深入百丈之下,都换上红叠土,不出三日。土质就会全然变作周边的土一般,早没了红叠土的特性了,就是你灭兽城中。也只有我所住的方圆半里的土才是红叠土。”

    听过药雀李的解释,谢青云恍然点头。对于新学的任何层面的新玩意,他都十分有兴趣。听了便记在了心中,将来说不得就用到的时候,最不济,给人说书讲故事时,也能吹吹牛,用父亲书中偶尔提到的一句话来说,这就叫装逼。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见谢青云明白,药雀李忍不住又问。

    谢青云心中好笑,可却是没有了这关于红种药肥的问题,只好摇了摇头道:“没了,不过今番来烦扰前辈,是有事情相求。”

    “等……”药雀李忽然神色紧张起来,挥手打断谢青云的话,跟着整个人也站了起来,补充一句道:“站在原地莫要动,想不到这里红叠土质如此醇厚,这最后变色这般快就要来了。”

    谢青云听了药雀李的话,也便不言半句,不动半步,只好奇的看着药雀李,看他要如何行为,再看那紫色草木又是如何化作红色的。

    片刻之后,那紫色草木终于开始了变化,却不是直接化成红色,而是一株株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焚烧了一般,从草木之尖到草木之根,化作了尘沙,每一株紫色草木都化成十粒沙尘,虽然极小,但灵觉之下,看得是颗颗清楚,而这些沙尘并没有落在地上,却是轻飘飘的向上飞起,在星月之光的照耀之下,显出血红之色。

    此时的药雀李一言不发,手中忽然冒出一方巨大的黑布袋,狂乱的舞动起来,那袋口疯狂的朝着红色沙尘之上罩去,好在这些沙尘并非和之前变色一般,同时形成,却是一部分一部分的腾升而起,这也给药雀李足够的时间,上下左右飞腾闪跃,落脚之处似是早就算好,都是已经收割过后空荡荡的地面。

    如此片刻时间,所有的红色沙尘都被他收拢到了那黑色布袋之中,最后用力一拉袋口,晃了晃,便挂在了腰间。

    再看整个院落的地面之上,已经空空如也,和什么都没有种植过一般,怕是非医道高人,能够感觉出异样之外,寻常武圣来了,也无法察觉到这里曾经种植过红种药肥。

    “行了,可以动弹了。”药雀李心满意足,盘腿席地而坐,看着谢青云道:“过来说话,方才看了我这黑布袋,可还有问题要问?”

    谢青云讶然失笑,这便大步走过去,也是席地而坐道:“自然要问,我原以为这草木会直接化作红色,前辈要一株株的摘下,再磨成肥料,想不到他会自己化成,实在奇特,只是不知前辈的黑色布袋是否专用来装这红种药肥所用的,换做其他布袋,是否那药肥一入就会失效?”

    药雀李点头道:“正是如此,这红种药肥性子奇特,这黑袋可是唯一的用红叠土炼制而成,以秘法裹住,不让其土质变化,才能装这红种药肥。”

    “嗯?”听过药雀李的话,谢青云更是好奇,当下道:“这岂非又矛盾了,若是红种药肥只能用红叠土的袋子装,那这肥料又是如何施给其他灵草的,落入其他灵草的地里,岂非当时就失效了?”

    药雀李哈哈大笑,摇头道:“施肥不入土,每一粒红种药费就好似方才我施给那紫色草木的肥一般,直接融入灵草本身,这红种药肥如此撒入灵草之内。可让灵草成材时,灵气维持住八成。若没有此肥,灵气能有四成也就不错了。”

    “什么。那些炼制丹药的灵草的灵气还会损耗这许多?”谢青云对于丹道一途却是知之甚少,当下便问。

    药雀李点头道:“这是自然,你以为那般好种的么,否则这气血丹、便是灵元丹也用不着如此昂贵了。”

    谢青云听后,这才恍然。

    这一次,药雀李总算没让谢青云再问他什么问题,这便说道:“你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

    谢青云这才拱手,郑重道:“弟子有一位好兄弟。也同在灭兽营中,善施针法,但也只是针对他自己来说,针法算是不错的,在医道之中,怕是不能够进入朝凤丹宗的,我想前辈能否去瞧瞧他,他对药理也是了解一些,若是有可能。他能够侥幸被前辈看中,跟着前辈做个徒弟或是药童,也是极为不错的。”

    “噢,针法?”药雀李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接受或是反感的模样。只是面色平静的问道:“他喜好针法,为何不去求那周栋?”

    谢青云听后,也不讳言。直接说道:“以他的针法,从幼时就开始习练。到如今的本事,连他自己也都清楚周栋前辈定然是看不上的。然而他的药理却从未精细研究过,却时不时有些特别之处,我想这方面说不得他就有一些天赋,当然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我还没对他提过此事,前辈若是能去考他一番,观察一下,弟子感激不尽。”

    药雀李听过这些话,笑道:“只凭这一点,你就觉着他有药性的天赋,这个理由也太过勉强了点,我还说我在武道之上有成为武仙的天赋,只不过我平日对心法武技修习不多,偶尔还会有灵光一闪之时呢。”

    说过这话,药雀李也不等谢青云接答,立即便道:“不过既是你小子请求,那便去看看也无妨,反正没什么事。”

    谢青云自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十分勉强,若是大街上随便一个学医的拉着药雀李,想要拜他为师,都可以找出成千上万这样的理由,只是谢青云想着要帮胖子燕兴一回,才决定如此去做,六字营中除了罗云坚持要回苍虎盟外,其余几人都有符合他们本事的去处,自然姜秀师姐相对最不行,看去了洛安郡三艺经院也十分安稳。

    子车系和胖子本事相仿,却得到平江教习推荐,可以参加留在灭兽营的考核,司寇本打算跟着齐天去烈武营,最后被那神卫军祁风统领看中,决心去那神卫军了。

    只有这胖子燕兴,战力不错,针法不错,却两边不靠,等将来离开灭兽营,六大势力去不了,也只能去一些江湖门派或是二流的医道门中,谢青云觉着有些可惜。

    方才听那药雀李似是想要拒绝一般,不过很快就转了回来,答应去看上一看,谢青云自是大喜,面上也不掩饰,当即连声拱手道谢。

    药雀李也不白收他的道谢,直接说道:“你的谢我是要接下,不过你还要谢一人,洛家曾经对我有恩,我能来这里,也是那洛枚相邀,将来你若有机会见到武圣洛枚,也要多谢他才是。”

    谢青云听后,郑重点头道:“弟子明白,洛枚前辈,弟子定是要谢的。”

    药雀李点了点头,跟着道:“那胖子现在何处,事不宜迟,我这便去看看他。”

    “在他住处,这个时间,若是不睡觉的话,应当是在修行。”谢青云说道。

    药雀李“嗯”了一声,当即携着谢青云一道,一跃出了庭院,由谢青云领着,快步向六字营居住之地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谢青云用上了两重身法,药雀李原本照顾他,没有用影级身法,直接和武徒一般,却不想谢青云两重身法,竟然到了影级低阶,尽管比不上他的影级中阶,但看着谢青云还是有些惊讶。

    “你的身法和你的修为不符,这是如何做到?”药雀李一边行走,一边问道。

    “前辈有所不知。”多重劲力和身法,已经不是什么隐秘了,谢青云当下解释道:“我的武技可以施展两重劲力、两重身法,所以……”

    话还未说完,药雀李就满脸惊愕的打断道:“我亲眼过几重劲力。有些强大武者的特殊武技能够做到,在那巨鱼宗时。他们对你审讯,也说过你会几重劲力。但是几重身法。似乎只在传闻中听过,想不到你竟然会这样的武技,也难怪六大势力都对你如此重视,那火头军的战神姜羽也这般看中你。”

    未等谢青云回话,药雀李又道了一句:“这般说来,你若是恢复了战力,二变四十石的劲力,那你的身法,两重。岂非就到了影级高阶?”

    谢青云不好意思,又有些小得意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药雀李似是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唉,越来越的年轻小子被我这老人家厉害多了。”

    谢青云忙道:“前辈莫要这般想,你的年纪可比你们朝凤丹宗的陈药师宗主小了一辈,但你的医道可是和他齐名的,他可是武圣级的丹道武者。”

    “呃……”药雀李一听,面上当即露出笑容,道:“也是啊,你这般一说。我就兴奋了。”

    说着话,脚步也情不自禁的加快了些许,谢青云勉力跟上,心中更是好笑。觉着这药雀李前辈的心性,真是直来直去,想到自己从进入三艺经院以来。虽然遇见不少恶徒,但性直之人。也同样遇见不少,结交了这些人。也是人生一大快慰之事。

    不长时间,两人就赶到了六字营的居住之处,过了小桥流水,没一会功夫,就来到了胖子燕兴的庭院之前,谢青云想要上前敲门,却被药雀李打断道:“咱们直接进去,看看这小子在做什么。”

    谢青云见药雀李这般兴致,虽不清楚考验丹道,有什么突然袭击的必要,但自是应允药雀李的要求,这便又被药雀李携手,一起跃入了那庭院之内,两人自都是平心静气。

    对于谢青云的潜行术,药雀李听闻过一二,他自己也是二变顶尖修为,让这六字营的一员弟子无法察觉,也是极为简单之事,两人悄无声息的准备去试炼室瞧瞧,却不想听见厢房之内,传来阵阵咀嚼之声,这声音本来不大,但在六识全然外放的两人耳中,却是十分清晰。

    “嗯?”谢青云听到这声音,脑门子有些冷汗直冒,这死胖子以前也有过半夜躲起来自己个大吃特吃的事情,不过并不算多见,燕兴虽胖,却并不懒,只是偶尔解解馋罢了,想不到今日竟然自己带着药雀李来的时候,刚好撞见。

    “呃……”谢青云尴尬的看了看药雀李,那药雀李却是咧嘴无声一笑,示意不要出声,这便向厢房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间把门用力推开,只瞧见一个胖子,赤着膀子,坐在桌前,大吃大喝,那桌上都是香气四溢的美食,细细一看,还都是肉类。

    谢青云心中更是大窘,想起之前在自己院中,这胖子就没少吃,怎么回到他自己的家中,又藏了这许多听花阁的美味。

    “死胖子,你又偷吃独食。”谢青云无奈了,只好出言喊破,事已至此,胖子给药雀李什么印象就是什么吧,只要不耽误那药性的考察也就行了。“

    “啊!”胖子燕兴被突如其来的这般大吼,吓了一跳,不过口中的肉食依旧没有掉下来,反倒是吸到牙齿之间,大肆咀嚼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回过头来,肆无忌惮的说道:“师弟,你这深更半夜跑来作甚,我这不是见大家都吃饱了,再叫你们来也吃不下,我才自己吃的么……”

    话到一半,忽然瞧见药雀李在,当下疑惑道:“这位是……”看着药雀李容貌挺老,马上加了一句:“这位前辈是?”

    尽管到了三变武师之后,可以驻颜,但无论如何,胖子燕兴自己不过一变武师,对方再怎样,也不会比自己还年轻,所以称呼一声前辈总是没错的。

    喊过前辈之后,他赶忙吞咽下口中食物,又抓起桌上大碗,咕嘟嘟喝下一碗美酒,又擦了擦油腻的手,这才再转过身来,恭敬的瞧着药雀李。

    谢青云不知道药雀李要如何考核,是否要提前暴露身份,也就没有直言,只等药雀李自己作答。

    “我听闻你小子针法不错,对医道也有探究,便来和你比试一番,若是你赢了,便送你一套针具。”说着话,药雀李从怀中取出一方小盒,盒子不大,可装载一些细针,也是足够,拿出盒子之后,药雀李也不迟疑,直接开了盒盖,道:“你先瞧瞧。”

    这一开盒子,燕兴的眼睛就直了,这盒中十二枚银针,不用看那色泽质感,只看其匀细程度,燕兴就知道比他的那长针要好上太多,至少给三变丹道武者使用,都不为过。

    且丹药武者中,以针为人治病,以针作为灵兵的,并不需要相应的灵元涌入,只因为医道用针,全都是匠宝一类,可以让低境界的丹道武者用自己的灵元拿来为他人治病,自然这灵元少,针所能发挥的功效也要少许多了。

    谢青云聪明,燕兴也绝不差,但见此人极为陌生,此番口吻要和自己对赌,显然不是灭兽营中人,且又拿了针来,心中盘算着,这人莫非就是那武国第一针周栋前辈?

    乘舟师弟前些日子可都和武圣以及几位医道高手在一起,说不得是师弟寻到了机会向周栋前辈举荐了自己,前辈来考验自己了,若是成了,当能被前辈收为弟子。

    想到此处,燕兴心中大喜,不过马上又想到本想去凤宁观的,至少离那姜秀师妹更近一些,随后再次想到,姜秀师妹可不喜欢没出息的人,学好了本事,再来迎娶姜秀师妹,自是最好不过。

    脑中念头连续闪过,面上也从迟疑不定,到了神色坚决,当下就道:“前辈既然要赌,晚辈莫敢不从,只是晚辈若是输了,可没有这般好的针相送,也没有其他能让前辈看得上的东西。”

    他不直接点破这前辈是武国第一针周栋,也是因为他的心思机敏,既然这位周栋没有暴露身份,就是希望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考察一番,若是自己自作聪明,说不得引起周栋前辈的反感,那倒是得不偿失了。

    药雀李本见燕兴迟疑不定,忽然又坚定下来,只觉着这胖子颇为有趣,又听胖子询问,当下说道:“你输了,自然会让你做一件事,但此事觉不违背侠义就是。”

    燕兴听后,丝毫也不迟疑,当下就点头道:“如此甚好,前辈这便开始吧。”

    他答应的爽快,自然是信自认就是武国第一针周栋,周栋所要求,自当不会有什么让他杀人放火的恶事,且对方是来考察自己的,未必自己就要胜过对方,才算赢,只要让周栋前辈满意也就行了。

    药雀李点了点头,道:“那这便去院中施展吧,此地施展不开,先说好,针法之后,还有其他对赌,答应了针法,丹道、药理一一都要试上一番。”(未完待续。。)

    ps:  今日写完,多谢观看,明日见

第四百八十七章 考验

    胖子燕兴听药雀李这么说,更加肯定对方就是那位武国的第一针周栋了,同为医道武者,考验针法之外,自是要从医道全盘来看看他的天赋到底如何。

    “请了!”胖子燕兴披上武袍,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冲着谢青云点了点头,此时那周栋前辈在,他不便多说什么,心下对师弟却是十分感激,能有这般机会,哪怕不成,也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药雀李才不管这胖子是否猜出了什么,又是否猜对了,他也不客气,这便当先出了厢房,随后谢青云也跟着一道进了院子,最后才是胖子燕兴。

    三人在院中站定,谢青云也不说话,自行去了院中的一处角落,静静观看这场比试。

    尽管药雀李只是擅长药理,但怎么说也是朝凤丹宗的长老,又怎会全然不懂针法,而这胖子燕兴的针法是武徒时跟着寻常丹道武者所学,成为武者之后,也是得了灭兽营的一门针法技要,自行摸索的,两厢比较一番,自还是药雀李比胖子燕兴更要厉害,想来药雀李是打算想瞧瞧胖子针法到底有没有天赋,若是真有,他也不会耽误这胖子,说不得会举荐胖子去朝凤丹宗,跟着善针法的师父修习。

    “我这比试,不斗武技,只论针法,各自朝对方身上扎三针,头一针要断出对方此刻的身体状况,第二针,各自用不同的手段封住自己的气血,对方一针便要疏通,第三针则要直接让对方无法动弹。无论是封住血脉或是其他,只要能让对方动弹不得便可。”药雀李见胖子燕兴准备好后。当即说出自己的打算。

    胖子燕兴一听,刚开始还小有些惊愕。听到最后却是满心兴奋,这样的比法倒是一种极为新鲜的考验法子,到底是武国第一针周栋,第一针考的针法断症的能力,第二针则是考验针法疏通治疗的能力,医道针术一途,最典型的就是疏通气血,激发生命气血自行疗伤愈合,这针说到底都是个辅助。而这自封气血和疏通气血,确是最基础也是最能查验针法根基的法子。

    至于第三针,考验的则有两点,其一以针法替人疗伤,有时候需要封住对方某一部分的气血或是灵元流动,以加强另一部分的流动速度,达到治疗的目的,这便是诊疗的技法考验。其二自是斗战之能了,针法斗战需要两方面。一是巧妙的身法武技,二就是准确的刺入对方的血脉节点,止住甚至一针致命,这周栋抛开武技身法的考验。只探查针法的精准,正是只验医道,不论武道的做法。

    “没有问题。前辈开始吧。”胖子燕兴郑重拱手,这便双臂一张。双腿也撒开,身体每一个部位都隔着衣物平摊开来:“前辈先请。”

    药雀李自不会啰嗦。当下就笑眯眯的走了上来,直接取了方才的赌注,那一盒子银针,左手拿出其中三枚,慢悠悠的全然看不出力道的用右手执着一枚,缓缓的刺入胖子燕兴的下颚正中,跟着又绕到燕兴的身后,用第二枚银针,依然是缓慢之极的刺入胖子燕兴的脊椎正中。

    最后,第三枚银针同样缓慢的刺入了胖子燕兴的膝弯处,三枚银针一到位,那胖子燕兴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只笑了片刻,又面色大苦,一脸冷汗,最后浑身竟然打起了抖。

    谢青云在一旁看得惊讶之极,却见那药雀李只是颔首微笑,这般大约片刻时间,药雀李才一一拔下了三枚银针,那胖子燕兴才长长的输了口气,浑身打了个激灵,随即满面惊愕的冲着药雀李拜道:“前辈的针法莫非是三才针?”

    药雀李点头道:“正是,你见识还算不错。”

    谢青云并不清楚这三才针是什么,也不知道胖子燕兴把药雀李当成了武国第一针周栋,尽管如此,谢青云并没有打断他们,只在旁边看着、听着。

    胖子燕兴赞叹过后,心中也在想,到底是武国第一针,这三才针他听幼年时教他针法的师父提过,只说便是三变丹道修者也未必会这一门针法,在这世上极为稀有,此针法和斗战搏杀并无丝毫干系,却是诊疗第一法,通过中针者的反应,来断定中针者有些什么暗疾或是病症。

    “敢问前辈,我这身体还行么?”胖子燕兴不懂这三才针法,更是不知道冷、痛和笑各自代表了什么方才也只是猜测,见药雀李应承之后,,这便出言询问。

    “笑得畅快,表明脖颈之上,全无问题。”药雀李侃侃而谈:“痛得厉害,表明小腹之上,也全无问题。冷得不行,表明腹部以下至脚也全然没有任何问题。”

    “哈哈……”听过药雀李的话,胖子燕兴倒似是忘记了这是在比试、考验一般,当即就笑出了声,心中想着有这样一位前辈替自己诊疗,和自己所想的全然一般,自己这副身体,好得很啊。

    寻常人不学医道,并不清楚看似极为强健的身体,在医道高手眼中,都能寻出一些个小毛病,小问题,如此许多人也都无法活到寿命的上限,小毛病日积月累,就会越来越重,老了以后,体魄更衰,便会减少寿命。

    对于武者来说,也是一般,武师寿命的上限为一百五十岁,可实际上未必都能活到,不过到了武圣以后,只要不受那难以医治的重伤,几乎都可以达到五百岁的上限,只因为当修为破入武圣境界之后,整个体魄就好似脱胎换骨,那神元自身,也都可以察觉到身体的所有小问题,自行修复,所以武圣的体魄已经脱离了常人的范畴,不会犯一些常人的疾病。

    而胖子燕兴此时只是个一变武师,这被武国第一针周栋诊疗之后,说出他全无任何毛病的话。这厮自是高兴了一回。

    药雀李当然明白这胖子的想法,这三才针对于寻常医道中。从未接触过的人来说,自是神秘之极。然则这针法本身却并不复杂,灵元达到一定程度,手法便是眼前的胖子也能够学得会,只是刚好这针法在朝凤丹宗也存了一份,但因为其珍贵,丹宗之内没有几个人有资格去学,他药雀李刚好够资格的几人中的一位。

    早年间,药雀李一直想学一门针法,希望既比一般医道弟子要强。不会坠了他药雀李的名头,又并非那般复杂,在朝凤丹宗的医技阁中寻了好久,总算发现这三才针对于他来说,在合适不过了。

    每次抛开丹道,只用针法替人诊病,总能在其他人面前装一回针道强者,如今在这胖子燕兴这里,同样也炫耀了一把。药雀李心中自是小有得意。

    见这胖子哈哈大笑,药雀李也不去说他,等他笑过之后,这才道了一句:“该你了啊。”

    胖子燕兴这才“啊呀”一声。紧跟着抽出常用的三枚长针,对药雀李说了句:“前辈,请多包涵。”

    说过话。胖子燕兴便三两步行到药雀李的面前,和药雀李不同。他的手法确是快捷无比,若非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又不懂医道针法之人,定然会觉着这胖子燕兴更为厉害,却不知未必手法看得眼花缭乱,就更为厉害。

    胖子燕兴一连三针迅捷无比的刺中了药雀李的眉心,胸口和小腹,三针下去,见药雀李面不改色,灵觉顺着长针刺入的血脉细细探查,也没有发现血脉有任何的特殊变化,胖子燕兴只觉着若是这周栋前辈身上没有任何问题,这般考验也太简单了一些,因为任何粗糙的针法都难以测出顽疾、恶疾,都可以说一句毫无毛病,那岂非轻易通过了这一关。

    以胖子燕兴的机敏只觉着不大对劲,只好又一次以灵觉顺着自己的针路细细沿着药雀李的身体探了足足三遍,探到最后一对圆眼都没了精神,只好将那三枚长针取出来。

    药雀李见他没精打采的模样,就问道:“莫非瞧出了我有什么奇怪的毛病,但说无妨。”

    见药雀李这般一问,胖子燕兴依旧没精打采的说道:“以我的针法去探,没有任何问题,但未必就真没有问题,只因为我这针法确是无法探出特殊的病症,我没精打采不是因为前辈身体有问题,而是因为这一局我怕是要输了。”

    药雀李听后哈哈大笑,道:“你这厮医品倒是不错,自己探不出问题,就不敢确认对方一定没有问题,只不过替人诊病时,不只是用针一种,望闻问切,你都没做过,就这样吓唬你的病人,那也不好,若是只以针来断,那即便是三才针探出毫无问题,也未必就真个没有问题了,说不得有那武仙中的医道强者才能判断出来的细小毛病呢,所以,你也无须这般不自信,我的身体,用过三才针探过,也同样没有任何毛病。”

    不等胖子燕兴继续应答,药雀李才道:“这一轮针法比试,咱们算是没有胜负,平局收场。”

    “这就平了?”胖子燕兴有些迷糊,以他的机敏也无法想明白这武国第一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说真的是和自己打赌,自己输了要替他做一件事,那这般简单的平了并没有什么,可若是想来收徒或是指点,这次明为比试,实则是考验的话,如此简单就结束了针法考验,也太儿戏了一些。

    哪怕换做当年自己还没有成为武者,只不过武徒时期,用针法来探这周栋前辈的身体,也同样查不出他有任何的问题,如此一来如何判断自己针法的强弱呢?

    见胖子燕兴还在发愣,药雀李也不理他,直接说道:“下一场比试,自封气血,对方来解开,莫要啰唣了,这便开始。”

    胖子燕兴被药雀李一声呼喝,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心中的问题却仍旧得不到解答,虽然还有第二场、第三场都是测试针法,但重点和偏向却全然不同了,第一阵的那种考验在他看来,就相当于没有考罢了。

    不过在谢青云和药雀李心中却并未这般想,他们自然知道今日考验的主题又非针法。这针法只是判断一下胖子燕兴,在针道一途上是否真有天赋。自然这第一阵比试过后,没有看出胖子燕兴又什么特别的天赋。

    当下。第二阵便即开始,这一回,胖子先封闭自己的气血,他的法子并不多,但自是寻了一种让人最难解开的手法,胖子燕兴一心要炫自己的针术,封印气血用的自然还是针,这十二针下去,当即就僵硬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等法子放在第三阵上倒也合适,用来封印对手,让对方无法动弹。当然这第三阵施针的时候,是不能封住对方喉间气血,必须要让对方可以说话,来指出如何用针法来解开封印。

    而第三针和第二针所不同的是,第二针封印自己的时候可以用任何手段,但只能封印气血。第三针封印他人的时候。可以封印任何,却只能用针去封印,也就是说第二针考验的是以针疏通气血的本事,第三针则考验的是以针封印任何的本事。

    “你这厮这般做。莫不是把第三针也给用上了么?”药雀李摇了摇头:“动不得了,还能说话吧,还有机会让你增加我疏通你气血的难度。这第二针可以用任何方法封印气血,你还有其他的法子配合这针法一起封印。让你气血阻滞得更死,让我更难疏通。嘴巴说出来,我替你做。”

    胖子燕兴心思机敏,对于规则早就想过很多遍,心中也想了许多种药针组合的法子来封印自己的气血,不过都没有这十二针封印来得更彻底,若是在加其他,说不得反倒破坏了这十二针血脉节点封印的作用了,于是想也不想,就摇头道:“不用了,这是弟子最强的封印气血的法子了,前辈请解。”

    药雀李哈哈一笑,道:“临,少,空,飞,丹,水,风,麒,兵,动,太,阴,十二处人体大节点,封得倒是不错,不过可惜,你眼界不够,这等封印法子,或许三变丹道强者都未必一针能够解开,偏生我学了那三才针中的手法,这样的大封印,一针足矣。”

    “噢?”胖子燕兴原本以为即便是武国第一针想要一针解开,也得想想象,点入什么节点,又如何用灵元以这个节点为中心,冲击开自己封印的十二血脉节点,想不到这周栋前辈,想也未想就说能够解开,瞧来那三才针确是天下疗伤的第一奇针。

    谢青云看不明白,也没有去问,仍旧看得津津有味,胖子燕兴则充满了期待,一会那周栋一针过来,自己还能够细细感悟一下,他这一针的巧妙,看看他所刺激的血脉节点到底是何处,说不等能够偷学一二。

    药雀李仍旧取出一枚银针,慢悠悠的刺了过去,这一次选择的位置,十分古怪,是那燕兴胖胖的肚皮之上,谢青云再不通医道,也明白肚皮上的血脉节点最少,且若是个胖子,想要取肚上的血脉节点,还得扎得很深,却不想这药雀李一针只是浅浅的刺在胖子的肥肚子上,挂在了上面。

    谢青云心中惊讶,面上也同样惊讶,只是心中还觉着可能是自己对这针道全然不清楚,想错了什么,但却看那胖子燕兴时,这厮面上的惊容比自己还要夸张数重,便更加纳闷了,心道这药雀李的针法真如此厉害么,还是说他这等排不上名的针法,到了胖子燕兴这寻常针道武者面前,就变得极为厉害了呢?

    谢青云却不清楚,胖子燕兴的惊愕分了两重,第一重和谢青云全然一样,惊愕于这药雀李一针所刺的位置,竟然是他的肚皮,且胖子燕兴对血脉节点从小就熟稔无比,肚皮上虽然也有几个血脉节点,可这药雀李所刺击的部位,根本就没有任何血脉节点。

    这还不算,胖子燕兴最为惊愕的第二重则是,这药雀李刺中自己这个部位之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以此位置为中心,灵元顺着血脉散开,冲开自己封印的十二处血脉大节点。

    竟然只是那么轻轻一扎,胖子燕兴就感觉到自己十二处血脉大节点被封住的气血好似气泡一般,啵的一声,就开了。透了,浑身说不出的通透。甚至比被封印之前还要舒畅,好似血脉中的气血在短时间内自行游走了一个周天一般。只忍不住想要大喊大叫。

    “莫要忍了,叫出来,才通畅!”药雀李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

    他这般一说,胖子燕兴终于不再去忍耐,当下仰天嘶吼,一股浊气自体内沿着血脉从口中喷薄而出,这还不算,身体四肢的皮毛发肤,在这一声震天吼叫之下。也冲出一股浊气,顺着毛孔四散而出,胖子燕兴就觉着自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轻松至极。

    谢青云虽然不清楚过程,但见胖子燕兴这般形容,灵觉去探时,也感觉到了通体的浊气从燕兴的身体内喷薄而出,却也是惊讶无比。

    人所有的吃食之中,都有杂质。这些杂质或是通过粪便、或是尿液,或是汗水慢慢排出体外,更换体内的精纯气血,但寻常人这般排解。总会留又浊气在体,就需要时常的活动手脚,让汗更多的出来。

    至于武者平日不需要吃太多。若是吃过之后,想要排出浊气。也可以用灵元行转周天,将浊气逼迫而出。

    即便如此。也要逐渐而为,数月才能换一遍气血,可这药雀李简单的一针,就将死胖子体内浊气都散了出来,而且还是在胖子刚大吃了两顿,满身都是浊气的情况下,实在是不可思议。

    如此一来,胖子燕兴,怕是许久不需要再排泄了,谢青云忽然想到传说中的神仙,不吃不喝,不排不泄,通体干净,这里的干净不只是身体发肤,包括五脏六腑,筋骨肌肉,血脉经络。

    药雀李虽然不是神仙,可若是时常用这样的针,刺自己一下,也和神仙差不多了。

    药雀李仿佛看出了胖子燕兴的疑惑,待他浊气一散而空之后,这才说道:“那一处不是血脉节点,却是人体大穴之一,然则此穴,四处游离,你看我简单一针,实则从你站在这院中开始,我就不断的捕捉此穴的方位,直到方才,才确定游到了你的肚腹之上,才用三才针法一击而中,若是没有眼力、手法,以及三才针特殊的运转灵元的方式,根本不可能成功。”

    胖子燕兴听过之后,更是震惊,口中连道:“前辈果然了得,三才针果然是天下第一奇针。”

    药雀李摇头笑道:“天下第一也太过了,远比三才针厉害的你还未见过,人体游离大穴一共有六十二处,且这六十二处并非人人都会显现,随着武道修为提高,才会逐渐打开,你这一变武师的修为,只有两处游离大穴,其中一处便是散浊气而用,也幸好只有两处,方便我找。”

    他这一番话说股,一旁的谢青云心中也是啧啧称奇,只想着一会好好问问药雀李,三才针到底有多厉害,若是很强,为何药雀李不以针法闻名。

    胖子燕兴听了药雀李的话,愣了好一会,自己琢磨了一番方才的感觉,仍旧没有什么收获,这才回过神来,道:“前辈针法神乎其神,这便请前辈封印自己,弟子来试着解上一解。”

    原本以为胖子燕兴如此愣住,会气弱而放弃比试,想不到他一清醒过来,就丝毫也不气馁,这让药雀李心中颇为赞赏,至少这心境之上,算是过了他这一关。

    当下药雀李便开始封印自己,他却没有拿针,只是取出一枚丹药,放入口中,当着胖子燕兴的面,压制在自己的舌头底下,随后便四肢僵硬,定立在了当场。

    胖子燕兴见他如此,继续等待,等了一会发现药雀李仍旧一动不动,才恍然问道:“前辈已经封印了?”

    药雀李点头道:“自然,方才压入那丹药至舌头下时,气血就已经被阻滞了,时间越久,阻滞得越厉害,你不抓紧时间,便越发难解开了。”

    胖子燕兴大吃一惊,他原以为既然是武国第一针,那多半用针来封印自己的气血,后来见这周栋前辈以丹药压入舌根,便想着多半是用丹药辅助针法,彻底封印气血,好让自己根本解不开,却不料竟然只是用这一枚丹药,简单的这么一含就如此,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谢青云忽然插了句话,问道:“前辈口中的丹药可是毒药。若是用来斗战前,给人服下。岂非能让对方无法动弹,至对方于死地?”

    药雀李无法摇头。只能转了转眼珠子,说道:“不是毒药,且只能压在舌根之下的血脉节点处,以药力渗透血脉,才能实现。若是你敌人,怎么肯让你扒开他的嘴巴,把药塞在他的舌根之下,就算你真能扒开塞进去,他不会吐出来么。再说你若有本事扒开敌人的嘴巴。这般塞进他的舌根,战力定然胜过对方许多,早有其他法子制住敌人了。”

    不等谢青云和同样想要问话的胖子燕兴再开口,药雀李又说道:“此药平日是用来治病的,封住病人气血,病人通体麻木,如此可以以薄刃切开病人身体,取出筋骨肌肉或是五脏六腑之内的浊物,有些病症。身体内生出古怪肉瘤,需要切除,便依靠此丹药了。

    若是武者,切开身体取浊物。这种疼痛很容易忍耐,但若是为常人做这样的医治,却十分艰难。寻常医馆有麻药来做,可若是丹道强者。便有这样的丹药让病人含着,简单快捷。这丹药炼制并不难,药材也可以种植,但在寻常人中,却难以寻到,因此多是达官贵人家无法修武的子嗣,若是生了需要切开身体治疗的毛病,就会用上这样的丹药。一枚丹药可以反复用,在我等眼中,并不算特别珍贵。”

    一口气说了许多,谢青云和胖子燕兴都听得兴致盎然,直到药雀李呼喝了一声:“你这厮还不快解,解不开赶紧说,你是想让我一直这般站着么,气血老不通,对身体可有害。”

    胖子燕兴这才恍然,一拍脑门,赶紧动针来解,他的针法远远不够,又只能用一针去解,只好想着能解开多少是多少,就找准了最能扩散灵觉的血脉大节点,一针下去,这一刺下,灵元顺着那长针涌入,果然一连冲开了好几处血脉,那药雀李的胳膊也微微抖动了一下。

    只可惜,刚一冲开,胖子燕兴就感觉到一股气劲重新回击,将自己的灵元全都逼迫而开,重新阻滞了冲开的气血。

    “这?”胖子燕兴还要再试,却被药雀李一声喝止:“你这一针已过,再从此处涌入灵元,也无济于事,这一阵你却是输了。”

    “啊……”胖子燕兴猛然惊觉,这才点头道:“弟子输了……”不过马上就问道:“前辈如何脱困,可要指点弟子帮忙?”

    药雀李哈哈一笑,道:“你倒是挺机灵,想乘机从我这里偷学针法么?”

    胖子燕兴听药雀李这般说了,当下也就不在隐瞒,嘿嘿一笑,拱手道:“前辈本事远胜过弟子,这般前来自然不是为了和弟子比试,这等比试,弟子是输定了的,想来前辈是听了我那乘舟师弟的举荐,特意过来对自己考察一番,看看弟子值不值得指点。”

    药雀李又是一笑道:“你倒是聪敏得很,那你知道我是谁了?”

    胖子燕兴拱手道:“弟子学的针法,前辈能来考察弟子,前辈针法有如此出众,当是武国第一针周栋前辈无疑,弟子听闻乘舟之地前些日子都和一众前辈呆在一起,由诸位前辈相助师弟破开战力全失的病症,想必师弟见前辈是武国第一针,便央求前辈来指点弟子,也就有了这次考验。”

    胖子燕兴说得头头是道,面上甚至还露出一丝小得意,像是为自己猜测得如此精准而高兴,却是急坏了一旁的谢青云,只道这死胖子平日聪明的很,这时候怎地却如此自以为是,真是糟糕至极,虽说药雀李前辈随性,可笔记自己也不完全了解,前来考察弟子,却被弟子认错,不知道是一副怎样的心情。

    药雀李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子燕兴,直到他说完,也没有否定什么,这便言道:“那第三阵考验开始了,你来封印我吧。”

    说着话,身体四肢用力一抖、一弹,这便破开了方才那枚丹药对他气血的封印,跟着口中一吐,那丹药重新落入手中,又放回随身的丹药瓶内。

    这便大喇喇的张开双臂,等着胖子燕兴用针法封印他的气血或是灵元或是任何,好让自己无法动弹。

    “前辈果然了得……”胖子燕兴看得是目瞪口呆,连忙问道:“前辈可否告知弟子。方才这是用什么法子解开那神奇的丹药对气血的封印的?”

    药雀李摇头一笑:“比试完了再说,来吧。”

    胖子燕兴见状。只能不再多问,当下取出随身的长针。一共十八枚,一一刺入药雀李的身体血脉的大节点中,这一次比起他刚才自己封印自己还多了六枚,且是封印对方,还能够绕到身后,直接刺入药雀李的背脊上的血脉大节点。

    “你这厮还真留了一手,同样是封印气血,之前对自己却少了六针。”药雀李嚷道。

    胖子燕兴倒也没怎么不好意思,只是笑道:“无论是考验。还是笔试,总要层层递进,不过我这多出来的六针都是刺入前辈的背脊的,方才我自己可没法对自己做到。”

    他如此说,自是解释他没有故意这般,若是对敌时,手段自然要用,这般被前辈考验,只会凭借真才实学。让前辈看清自己的真本事,之前只用了十二针,只因为够不到自己的背脊罢了。

    药雀李听了胖子燕兴的解释,也不置可否。只等他封印之后,这才问了句:“可好了?”

    胖子燕兴点了点头,满脸笑意道:“已经好了。前辈请解。”

    他这般笑,自是因为如此封印。药雀李已然不能动弹,这第三阵只能用针法自解。这武国第一针周栋想要解开,必然要求助自己,如此自己也就能偷学到一二了。

    正想得高兴,却不防药雀李又是浑身一震一抖,这便重新活动开来,僵硬的身体几个呼吸之内就恢复自如,跟着哈哈笑道:“你看如何。”

    胖子燕兴犹如见到鬼魅一般,连声嚷道:“不可能,不可能,前辈莫非用灵元强行冲开?若是依靠修为破开,不是违背了规矩吗,这一阵只能依靠针法,便是丹药也不能用。”

    药雀李仍是大笑,跟着从口中吐出一枚银针,道:“瞧见了吗,还是银针,之前我吐出丹药的时候,放入口中的,只等着你来封印时,就用口中的银针,刺激我舌下大穴,这封印的气血引刃而解。”

    “舌下有什么血脉节点,能够破开我这样的封印?”胖子燕兴大为不解,急忙问道。

    谢青云却是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道:“死胖子,前辈说的是舌下大穴,不是血脉节点,想来和方才刺你肚皮上的大穴是一样的,前辈自然也有游离大穴,前辈修为更高,打开的大穴可你多,前辈能够在你身体上寻到那游离大穴,自己的便更容易找到了。”

    谢青云一口一个前辈,自然是因为方才药雀李也都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周栋,既然这药雀李让考核继续下去,多半也没有计较胖子燕兴认错人的举动,这让谢青云也放下了不少心,同时对这位药雀李的心胸也是极为佩服的。

    不管怎么说,以为强者前辈来收徒,徒弟却兴奋的当他是另外一位强者,而且显得特别喜欢另一位强者来当师父,就算心胸开阔之人,不去计较,也会十分尴尬,未必再有收徒和考核的热情了,可药雀李却全然没有任何不满之意,瞧他的意思,反倒是像想要借机逗逗这胖子燕兴一般,十分有趣。

    胖子燕兴听过谢青云解释,也是恍然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师弟果然厉害,若是来学丹道,说不得比我还强。”

    “我对丹医可毫无兴趣,也学不来。”谢青云哈哈一笑,“前辈针法这般厉害,针法考验过了,该考验那丹药了吧。”

    药雀李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说着话,就看向胖子燕兴道:“你对丹药了解多少?会炼制么,会辨识么,知道多少采集手法,会不会种植?”

    胖子燕兴郑重应答道:“弟子学医时,连武徒都不是,从未开炉炼丹过,后来成了武者,这灭兽营也没有教授丹道的教习,自学也难,就自寻了那针法武技,继续自学摸索。至于丹药种植也是从未有过,采集的话,弟子看了不少书卷,十几种不同灵草的采集法子,弟子都学过,其中七八种,在野外猎兽时,刚好遇见同类灵草,也都试过,没有什么差错。再有那辨识,算是弟子最强的了,无论是味道还是外形,弟子能够识得六百七十二种不同的灵草,且其中有一些磨成了药粉,混合在一起,弟子也能够辨识得出。”

    “噢?”药雀李眼睛一亮,心道乘舟却没和自己说这一点,当下转眼去看乘舟,就瞧见乘舟也看着自己瘪了瘪嘴,表示不清楚。

    事实上,谢青云还真不清楚燕兴在这一方面的本事,他没问过,燕兴也没提过,只是知道燕兴当年虽然没能辨别出刘丰用来吸引象蛙群的药粉,但是事后一提起,他就知道有这么一种药粉存在,这些天自己在治疗时,六字营却多亏了胖子燕兴,辨出了那吸引鲨虎的花粉,这才识破杨恒的诡计。

    可这两点,并不能表明这胖子燕兴竟然辨别得出六百七十二种不同灵草,听起来就觉着十分可怕。

    “你辨药时,是靠着从书卷看来的药草的模样,还是其他什么?”药雀李当下就问道:“再有那药粉混合,你又是如何辨别的?”

    “看和闻。”胖子燕兴认真答道:“药粉混合的话,就全凭嗅觉了。”

    “噢?”药雀李听到此地,兴趣更浓了,直接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来考验你的,那药性的考验,我就不和你比了,直接让你来辨。同样也是三阵,第一阵,十二种灵草拿在你面前,你看看分别是什么,考你的见识。第二阵,同样十二种灵药,却是丹药拿在你面前,看看分别是什么?第三阵,十二种药粉混合在一起,你一一辨识出是什么药磨成的粉。”

    胖子燕兴听过之后,只觉着这丹药的考验比起那针法只强不弱,心中想着,这武国第一针,居然这般重视丹药?不过马上又想,也是,医道高人虽然以针法为准,但即便是他的丹药,也比寻常丹药武者要厉害许多,否则也不配称做医道高人了。

    于是胖子燕兴当下就点头同意,随后便问道:“可有时间限制?”

    药雀李想了想道:‘第一阵,半刻钟时间。第二阵,两刻钟时间。第三阵,一个时辰。”

    胖子燕兴连连点头:“没有问题,前辈这就请开始吧。”

    谢青云也很想见识见识胖子燕兴的这等本事,这便端坐一旁,兴致盎然的瞧着,但见那药雀李变戏法似的掏出了十二株草木,一字排开,放在庭院中的石桌之上,对燕兴言道:“说说看,这些都是什么?”

    “六叶参王,五灵雪莲,六阳灵草,雪蛤木阴花……”一见这十二株草药,胖子燕兴想也没想,便一株株的叫出了名字,直到最后一株,稍微迟疑了一会,也顺利的说出了名目。(未完待续。。)

    ps:  感谢,今日更完,明儿见

第四百八十八章 胎印天赋

    这第一阵,给了胖子燕兴半刻钟的时间来识别这些药材,他并没有用完,这便一一将眼前灵草的名称一一说了出来。

    药雀李听着听着,便露出了惊讶之色,这其中有六株算是常见,胖子燕兴若是多看些相关的书卷,认出来并不算难。

    而另外四株得有些见识,需要寻到一些稍微少见一些的记载灵草的书卷,方能知道是什么。

    至于最后两株草药,只有朝凤丹宗的灵草书卷之内有过记载,其余的书卷当中,在一些稀少的灵药志中有些似是而非的说法,要综合好些这类书卷,经过分析之后,放能半蒙半猜出这两株草药的名称。

    看着药雀李的模样,谢青云就知道这死胖子都说对了,但听那药雀李也是出言赞道:“你看得和灵草相关的书卷倒是挺多。”

    未等胖子燕兴接话,药雀李又道:“只是,这最后两株,风雷草和一滴魂你是如何得知的?”

    胖子燕兴也知道这两株灵草的名称极难得知,是他看过好几本卷宗之后,才推测而出的,当下郑重答道:“弟子没有来灭兽营之前,就对这记载天下草木的书卷极为有兴趣,但凡有的,无论是胡乱记载的民间本,还是三艺经院之中有的正式录入药库的书卷,我都瞧过,到了灭兽营之后,这里的书卷更是比尹川郡三艺经院的书要多的多,弟子两年多时间,包括针法在内的医道书卷,已经读了差不多一千多卷了。其中应该又八百多卷,都是讲述各种草药、丹药以及药理、药性的。”

    这番话。算是解释了自己为何看了那许多和草木相关书卷,谢青云在一旁听得都有些惊愕了。当初在六字营半年时间,他倒是见过胖子燕兴去灭兽营的书阁中借阅医道丛书,却没想到两年多时间,竟然瞧了这许多,难怪死胖子能都对药性如此熟悉。

    药雀李点了点头,示意胖子燕兴继续。

    燕兴这便再言道:“至于这两株灵草,风雷草是我小时候在三本书中瞧见过同类的描述,其中两本说了他的模样,另外一本则包括模样在内。还提了他的药性,我便知道这三本书描述的是一种灵草,到了灭兽营后又见过两本书,都提到了他的药性、作用,一本说叫风草,一本说叫雷草,当时我就断定这两本书说的和我幼年时在尹川三艺经院的书院中借来的书里所讲述的是同一种灵草,此草特性能去风炙火,我想着或许叫雷风草或是风雷草。方才就瞎蒙了一回,没想到还真对了。”

    药雀李听了,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正唏嘘着。一旁谢青云却是忍不住问道:“那么小看的书,到了灭兽营又看到描述这草的书,你怎么还能记得住。对应得上?到了前辈拿出风雷草,你一见其模样。就能想到是你记忆中的这种?”

    胖子燕兴见乘舟师弟如此好奇,忍不住得意道:“师弟有所不知。正因为这草描述模糊,反倒才印象深刻,我对这方面极有兴趣,本就看过之后便很容易记住,且这风雷草在三本不同的书里描述了同一种模样,却又没有写出名目,到了灭兽营又见到了,自然就对应上了。其实我看过的书中,无法得知名目,只有模糊描述的草药不下千种,但是在两本以上书中同时描述过相似的模样、药性,却始终没有名称的草药,在我活到这么大,看过的近两千卷医道书中只有十二种,这风雷草便是其中之一。”

    不等谢青云接话,胖子燕兴又道:“自然,那些只有一本书中零星记载过,却没有名称,也没有具体药性的以前多种灵草,我自是无法一一记住,有些或许只是民间药本中杜撰的,说得那药的效果极为厉害,听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了。”

    药雀李听过忍不住赞道:“你这胖子,读过书卷,并不死记,懂得寻出其中条理,能够得出十二种有两本书以上描述过类似模样、药性的,实在是难得,若你第二阵也通过的话,那我便许你一个奖赏,你可把那十二种灵草的模样、药性告诉我,我若是侥幸知道其中几种,便一并说与你听。”

    这话一出,胖子燕兴当即大喜,这可是困扰了他几年的十二种灵草,虽然都是两本以上的医药书卷中记载过,但也未必就真实存在,若真能到这位武国第一针周栋前辈的指点,肯定了其中哪怕只是一种,他也受益匪浅,如今这风雷草和一滴魂得到证实,他本就十分高兴了,若还能再多证实几种,对于医道武者的胖子燕兴来说,又怎能不兴奋。

    “一会再高兴还来得及,这第二阵之前,先说说一滴魂的名目你是如何得知的,总不能有一本书记载叫一魂,一本书记载叫滴魂吧。”药雀李颇有兴趣的看着胖子燕兴问道。

    谢青云也是一般的看着胖子燕兴,这一滴魂的名称在药雀李取出的灵草中最为特殊,他也很想知道这灵药的效用和来历。

    胖子燕兴应声道:“我也挺好奇,这世上真有一滴魂的,虽然至少在四本书上瞧过相关的描述,但一直都不相信,方才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说出来,不想还真得到了前辈的肯定。”

    “噢?”药雀李点了点头,等待胖子燕兴的下文。

    “这一滴魂的名字出现在我小时候瞧过的一本天下杂记当中,这里面并非记载丹药、灵草或是医道的,里面写的都是一些传说中的怪兽、神山、灵海一类,我就当做故事来瞧了,其中有写过一座奇山之中,生长有一种古怪的灵草,叫一滴魂,一旦有人失了魂,只要服用这种草,片刻就能愈全。”

    说到此。胖子燕兴呵呵一笑,才道:“那时我才七岁不到。刚更了师父学医道,就跑去问过师父。师父只说这是神仙才能摘得到的灵草,我也就不当一回事了。后来跟着师父学了几年,知道有一种病症叫捉疯癫症,就是大家说的傻子,有些是先天的,有些是后天受到刺激之后,意识没了,也叫失魂。师父说针法之中有许多医治这类疯癫症的法子,不过都只能逐步来。所谓的失魂疯癫,都是大脑中控制意识的脉络出了问题,用针法刺激这些脉络,逐渐让他们自身恢复到原位,就似刺激生命本体治愈伤痕的能力一般。”

    说到此,胖子燕兴顿了顿,再道:“再后来,到了灭兽营,看了许多针法书卷。我现在学的这门武技之中,也有治疗之法,详细讲述过如何治疗后天和先天的疯癫症,和师父当年说得理念相差不大。只是都要耗费许久时间,尤其是先天疯癫症,连续医治是四五年也是常见。且未必能够恢复常人之态。我又在其他医道书中见过,是疯癫症的疗法大多都是针法。只有针法才能刺激那掌控意识的脉络,据闻武仙之中的针法强者。能够直接施针,在一个时辰之内,就治愈后天的疯癫症,这等针法便不是刺激那掌控意识的脉络自行恢复,而是直接将那脉络拨到正常位上。”

    “其中一本卷宗之内记载了针法之外,尚有一种奇特的灵草,三叶,通体幽黑,能治疯癫症。再有一本卷宗也记载过,有一种奇草,连带根茎共三寸长短,无花,叶有锯齿,能治疗疯癫症。还有一本卷宗同样写过,有一种怪草,不知形貌,能散发一股羊奶之味,可治疯癫之症,服之即愈。”

    胖子燕兴说到此处,瞧了瞧谢青云,再看想药雀李道:“这三本书我都是这两年里不同时段瞧见的,只是有这么一个印象,并没有和小时候看的那一滴魂联系在一块儿。直到此刻瞧见前辈取出的这一滴魂来,正是三寸长短,三叶无花,通体幽黑,叶有锯齿,且散发出一股羊奶的味道,三本书的描述竟出现在同一种灵草之上,稍稍一想我就反应过来,这就是那种能治疗疯癫症的奇草,至于其名字,我也不清楚,不过方才灵光一现,一下子闪过小时候瞧过的那本书,说是能将失魂的人的魂魄拉回来,这便就说出了一滴魂的名称,反正其他名字也想不到了,说出这名字,也是我能知道的最又可能的,不想还真就这般给蒙对了。”

    胖子燕兴一席话,听得谢青云津津有味,连那药雀李也一起都当做故事一般的停了,待这燕兴说过,药雀李哈哈一笑:“不错,虽有无数机缘巧合,然则若非你瞧过这许多书卷,就算有机缘你也抓不住,再说人生之事,气运不停,你能答对这些灵草的名目,也算和我有缘了。”

    “多谢前辈谬赞。”胖子燕兴倒是谦虚了一下。

    药雀李随后便道:“不啰唣了,第二阵,这便开始。”话音才落,药雀李就收回了方才的十二株灵草,换上了一方木盒,抽开长盒的盖子,里面分置着十二个格子,每一道格子上又有一不知名的透明材质作为小格的盖子,笼罩其上,自然这每个格子之内,都置放着一枚丹药。

    “玲珑药匣?”一见这盒子,胖子燕兴就忍不住喊了出来。

    药雀李微微点头道:“正是,这其中丹药虽并不如何珍贵,但比起武丹、灵元丹一类储存起来,却是复杂一些,若是长期暴露在外,会损失灵气。当然让你辨识这几刻钟的时间,并无大碍。”

    谢青云虽然是第一次瞧见那药匣子,却并无太多疑问,且药匣的名字一听就知道其用处了,早先见过一些灵丹都是单独置于一方药匣之内,这玲珑药匣的功效,显然是能够同时装多种灵丹,分而隔开。不过听药雀李的语气,应当都是用来装一些并非最顶级的,但又要防止长期暴露在外的丹药,对于这些丹药,若是用上那最好的药匣子单独装,对药匣是一种浪费,这般都装入一个匣内,却是简便许多,无法开启乾坤木的二变武师来说,携带起来,也是容易许多。

    胖子燕兴也没有再去耽误时间。当下就开了第一格的透明盖子,取出了那枚黑乎乎的药丸。

    这些丹药一样网上去。大约有三四样和他知道的某种丹药一模一样,但他也不敢直接断定。既然是考验,说不得有些其他花样,这武国第一针周栋前辈有可能拿了相似的药来忽悠自己。

    看了看,又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再以灵觉探入丹药之内,四五个呼吸之后,胖子燕兴便说出了这枚丹药的名称:“虎灵丹。”

    但见药雀李点头之后,胖子燕兴便忙将虎灵丹放回了玲珑药匣之内,盖上了那透明盖子。随后如法炮制取出了第二格内的丹药。

    这一次时间稍微久了一些,胖子燕兴还是顺利的答出了丹药之名,阴阳丹,在得到药雀李肯定之后,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丹药的名字也依次回答了出来,只是每一枚丹药辨别的时间都比上一枚更要久一些。

    到第七枚、第八枚的时候,胖子燕兴消耗了更多的时间,到第九枚,第十枚之后。两刻钟时间已经全部用完。

    胖子燕兴十分沮丧,却发现药雀李丝毫没有不满,反而笑嘻嘻的看着他,当下燕兴就问道:“前辈可还满意。若是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想试试将最后两种丹药也都辨别出来。”

    药雀李道:“满意与否,要看最后一阵。三阵之中,如今你胜一阵。负了一阵,不好不坏。现在时间还有,给你辨别下两味丹药的机会,一刻钟之内,两味丹药都辨别出来,那方才我说的,为你解答你不清楚的另外十种曾经在许多本书上看过的灵草,依然作数。”

    胖子燕兴一听大喜,当即连声道谢,他知道这不只是能够得到周栋前辈的回答,若是自己辨别出这最后两枚丹药,在前辈心中的印象定然也会好起来,那第二阵虽然输了,却没有输到彻底。

    谢青云在一旁却是心知肚明,这药雀李考验的可是对药的悟性,药雀李能给胖子燕兴又一个机会,自然是对这死胖子之前的表现十分满意,当下谢青云心中也为这胖子燕兴感到高兴。

    这一次燕兴花了大约半刻时间辨别出了第一枚丹药的名称,随后又取出最后一枚丹药,闻了好一会,眉头却是越蹙越深,直到时间快流转一空的时候,燕兴忽然将那丹药至于自己的后颈处,只这一下,他便喜上眉梢,将丹药重新放回玲珑药匣之内,口中连道:“这最后一枚竟然是野丹,传说中能治百病的野丹?”

    不等药雀李接话,谢青云就问道:“野丹,这是什么,好奇怪的名目。”

    胖子燕兴这便解释道:“天然形成,无需炼制,所以称之为野丹,这虽然是丹药,其实应当是灵草的果子,所谓百病,就是寻常武者的大部分毛病,服下一枚野丹都能医治,可若是重伤或是奇毒,却反而不如灵元丹来得有效了,野丹的效用在于博而不精,大多是给一些少有重伤,极少中毒的达官贵人的子弟所用,那些大家族的一些少爷、小姐们,虽然能够习武,但少有出来猎兽,更少与人为敌,即便外出猎兽,也都有更强的武者护卫着,他们身上多带有这种野丹,有些毛病,就吃上一枚,全都化解了。”

    虽然是对着谢青云解释的,但药雀李听过之后,啪啪的鼓起了巴掌,直言道:“你小子书读得极多,见识也是极广,不过最有趣的是,你最后辨别出这枚野丹的法子,为何要放入后颈之上?”

    胖子燕兴微微一迟疑,这便说道:“罢了,既然想要拜前辈为师,弟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这法子连众位师兄师弟都不知道,姜秀师妹也不清楚,这大约算是我的一种天赋,我这脖颈后脊之处,也就是龙脊的龙首,原本又一枚胎印,在武徒时只要将无法识得的草药放入那里,我的鼻识就会灵敏数重,直接辨别出这放置于后颈之上的草药的气味,就好似放大数重的味道,刺激到我的鼻识,这野丹味道极淡,非常难以辨认,我只好用了这个法子。”

    顿了顿又道:“这胎印在我成为武者之后,就消失了,但天赋仍在。且更加灵敏了,不过这法子如果我没有看过许多药书。即便闻出了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只是能辨别出药材的不同罢了。”

    “噢?”药雀李听着胖子燕兴的话,面上的笑容反倒是收敛了起来,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胖子燕兴,看得燕兴都有些迷糊了,这才说道:“好,很好,你可以说说那剩下的十种,你无法知道的灵草。我看看我能解答多少。”

    胖子燕兴听药雀李这么说,那迷糊瞬间就变作了欣喜,这便一一讲出了自己所不能了解的灵草的特征,模样。

    原以为这武国第一针周栋,能够回答出其中三五样已经不错了,毕竟是以针法著称的,可没有想到,这周栋几乎都是在自己刚说完一种灵草的模样和药性之后,当即说出了灵草的名字。而且还补充全了这种灵草的药效,治疗法子,如何采种等一系列详尽的一切。

    胖子燕兴刚开始得时候,还是听得极为兴奋。非常认真的去听,全部记入了心中,可听到最后。他忽然生出了一些疑惑,想了想之后。才发觉这周栋从刚开始考验自己针法到现在考验自己药性起,似乎针法和丹药的本事。没有太大的差距,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善于针法,还是善于丹道的。

    且再一细想,那针法从头到尾,周栋会的都是三才针,且其中一阵,还靠了丹药压舌,而对于丹道,周栋倒是表现出无与伦比的了解,且取出的那些丹药,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名贵,却在胖子燕兴的认知里,都是较为稀有的。

    药雀李说完之后,瞧见胖子燕兴有些发呆愣神,忍不住直言问道:“我说你这厮,听过之后,不知感谢,为何还要发呆,莫非我说得有些错漏不成?”

    胖子燕兴一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摆手道:“前辈误会,前辈误会,我是在想前辈知道如此之多,实在令弟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

    药雀李见燕兴欲言又止,忙问道:“只是什么,啰啰嗦嗦,吞吞吐吐,我若真要收个弟子,可不喜欢你这般的。”

    胖子燕兴看了看谢青云,又迟疑了片刻,这才索性言道:“只是我觉着武国第一针周栋前辈,为何对丹药了解得这般通透,虽然我见识远不及医道强者,但在我所想来,前辈既是以针法著称,那对于我方才所不了解的十种丹药,说出五六种或是七八种就已经很厉害了,毕竟这些都是各类奇书之内都没有什么记载的,再有最关键的就是前辈拿出的灵草和丹药,都十分特别,以前辈的学识能力,加上随手取出的这些灵草丹药,我以为前辈就算是以丹药著称于医道武者之中,也绝不为过。”

    胖子燕兴向来机敏,这许久的考验之中,自是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在药雀李的催促下,自是直接问了出来,不过他可不会直接质问,而是带着吹捧的语气,说这周栋是针、丹双绝,医道天才。

    “哈哈……”药雀李却是十分受用,待胖子燕兴说完之后,这才道:“乘舟和我说过,你这胖子头脑机敏,如今看起来确是机敏,只是不够大胆,既然能发现这等端倪,为何不再猜一猜,我为何会对丹药如此了解?”

    “你?”胖子燕兴听药雀李这般说,当下就生出一丝自己也不敢去想的想法,这便看向谢青云,只见乘舟师弟眉花眼笑的,却是不给自己任何的提醒,只好皱了皱眉,索性说道:“既然前辈这么说,那我就大胆一些,前辈的针法虽然巧妙,但从头到尾都没离开三才针,发现我肚上的大穴,也是来自于修为更高,见识更多的因由,而对丹药的理解,却像是多年研习其中的感觉,所以我现在有些怀疑前辈不是那武国第一针周栋,倒是有些像朝凤丹宗的丹道强者,可前辈和我听来的那丹宗宗主陈药师的形貌并不一样,所以莫不是这次跟着陈药师一起来的风长老?”

    说到此,胖子燕兴停了一下,才肯定道:“不过我以为前辈更像是药雀李才对,乘舟师弟和司寇师兄早年曾一齐去过巨鱼宗,回来都提到过前辈,只说前辈十分随性,且前辈很看中乘舟师弟。所以我觉着能被乘舟师弟举荐一下,就过来考验弟子的。更有可能是药雀李前辈才对。之前弟子想到了周栋前辈,虽然觉着乘舟师弟和周栋前辈只是这次才刚刚认识。但弟子觉着自己用的是针法,所以便直接想成了周栋前辈了。”

    “哈哈……”药雀李抚掌大笑:“这时候猜出我的身份也不算晚,我问你可愿改了针法,换做学药?若是愿意,才有第三阵的继续,若是不愿,咱们这便打住。当然第三阵我未满意的话,即便你愿意学,我也不会收你为徒。”

    胖子燕兴看了看乘舟。又看了看药雀李,好一会才道:“弟子实难决断……”

    药雀李也不失望,只道:“你觉着你更适合针法?还只是因为习惯了不想放弃?我只送你一句话,以这针法和丹药的考验来说,你对药的悟性,比起针法来要强得多,你瞧瞧你那针法,我这不怎么研习的都轻易胜过你了,再看你对药性的识别。不只是简单的看过许多书就行的,有一种特别的天赋。”

    “乘舟叫我来看看,他也不知道你对药性有多大领悟能力,我确是看中乘舟不假。也就答应过来看看你,自然,你要学什么。我绝不勉强。”药雀李见胖子燕兴犹豫半天,这便又说出这句话来:“考验你的机会也就今晚一次。过期不候了。”

    一旁谢青云听过,当下接话道:“死胖子。你之前还担心自己去不去的了朝凤丹宗,还想去凤宁观,你这厮居然隐瞒了这等天赋,既然有这样的天赋,你还担心个什么?!”

    “好!”胖子燕兴忽然咬牙点头,道:“弟子愿意改修丹药之道,接受这第三阵的考验。”

    “噢?”药雀李见胖子燕兴忽然变了态度,当下问道:“这是为何?”

    “弟子方才细细想过,弟子对学针法,也并非又什么天赋,只是跟了那师父,他是善针的。而今弟子遇见更好的师父,善药,且弟子那脖颈之后的胎印,确是对药性的与生俱来的天赋,又让弟子遇见一个在药性之上有如此领悟的师父,弟子若是不试上一试,怕一生都要后悔。”

    “好,总算你想得明白。”药雀李大笑不停,随后接话道:“既然你愿意学药,我便给你个建议,即便第三阵你很差劲,不够格做我药雀李的徒弟,也要却继续学这丹药,比起你学针法,前途要好上太多,可以去朝凤丹宗拜个师父,你的胎印天赋,许多人都会抢着收你为徒。”

    胖子燕兴也是大笑道:“真的么,如此说来甚好,若是在前辈这里考验没能过,我定会去朝凤丹宗,说起来以前我并不知道这个胎印的天赋,会得到很多丹道强者的亲睐。”

    谢青云听后也是为胖子燕兴而高兴,当下言道:“这下你若想去凤宁观,也是可以的了。”说着话还冲着胖子燕兴促黠的一笑。

    “什么,你这胖子想去凤宁观?”药雀李像是听见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你不不知道,凤宁观的弟子,都是女的么?”

    “嗯?”这一点谢青云还真是不清楚,早年见过秦宁前辈,并未问过凤宁观的详情,之后胖子燕兴也提到过,他以为燕兴研习医道,既然说起要去凤宁观,自不会不清楚其中情况,而此刻听见药雀李这般说,当下有些愣神,随即就看向胖子燕兴。

    “什么?”胖子燕兴也是一脸莫名:“我记得当年和我师父一起外出游历时,见过凤宁观的男弟子啊。”

    “那不是弟子,那是观中的观役,平日负责外间采买,和寻常街市百姓打交道的,说白了,就是观中的外门学徒,他们也懂一些医道,却多不善习武,就投入观中,也学一些药理,一定年限之后,会离开,自己在外开个医馆什么的,或是游走天下四处行医。”

    听过药雀李的解释,胖子燕兴和谢青云这才明了,随即谢青云又取笑燕兴道:“其实也不错,我觉着你要是想离师姐近一些,就男扮女装也不错,我急着当年三艺经院里有个胖姑娘,姓孔,好像叫孔什么顺的,和你有些像……”

    话还没说完,燕兴就跳起来追着谢青云要打,口中嚷着:“滚你奶奶个球。少拿我开涮了。”

    他这般气急,自是不想在可能的将来的师父。药雀李面前暴露自己儿女情长的一面,只觉着那样挺丢脸的。

    “胖子住手!”药雀李却是出言喝止。胖子燕兴听见药雀李的话,自然是急忙停下,不再去追,又站回了药雀李面前,面色还有些愤红。

    “你这厮有什么害羞,喜欢姑娘,人之常情。”药雀李笑道:“凤宁观你是去不成了,不过男儿大丈夫,将来学好了丹药。和你那什么师妹还是师姐的,一样可以结成连理,未必就要日日相见。”

    “就是,就是,我爹曾说过,古时有个风流词人,说过一句话,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谢青云忽然插话道。

    “嗯……”药雀李听见这句。顿觉惊讶,忙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方才这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谢青云重复了一遍。

    “好。这句很不错,竟然还有这样的风流词人,佩服。佩服。”药雀李忍不住赞叹道:“当年我师父虽是丹道武者,却对诗词极为偏好。他若是如今还活着的话,听到这句。定然会喜欢。”

    “呃……”谢青云尴尬一笑,点了点头,这话他曾经就听人说过,他爹又时候在说的故事中,引用了一些诗词,他说给他人听,也同样被赞誉不少,却都没有听说过爹说的那些古诗词人,记得自己改乘舟这个名字时候,再有自己本名谢青云时,都来自爹的一些诗,当初聂石也是赞叹过的。

    有些时候,谢青云总觉得自己的爹懂的许多,自己后来在书卷之中看到,或是听诸如总教习王羲这类武者中的翘楚说过的一些道理,爹很多年前就曾经提过了,这让谢青云这些年来,一想起爹,就十分佩服。

    说过数次,药雀李也不再耽误时间,当下就收回了玲珑药匣,又取出一枚方盒,打开盖子,其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随后药雀李从怀中取出十二个小药瓶,一一打开,将其中药粉倒入那药盒之内,又将混合好的药盒盖上,急速摇晃了一番,最后再次打开,放在了胖子燕兴面前,这才将药瓶都重新收了回来,道:“你能辨别出这些都是什么药粉么,一共十二种,一个时辰之内辨出。我提醒你一句,这些药粉比起之前的灵草和丹药来说,绝不生僻,若是拿稀有的药粉来,你就是辨出了,也说不上名目,这考验也就没有意义了。这十二种药粉,你都听过甚至见过,我用了特殊的法子让他们混合后,相互融合到无论气味、颜色还是质感,极难分辨的地步,就看你的本事了。”

    胖子燕兴结果混合好药粉的药盒,仔细开始了辨认,方才明明看见药雀李倒入药盒之中的药粉是五颜六色的,此时再看,这一盒子的药粉都变成了纯黑色,只凭眼睛去瞧,像是同一种药粉一般。

    谢青云也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同样发觉到这一点,忍不住灵觉去探,却发现这药粉的灵气全然一样,平日灵觉探查不同灵草,所散发的虽然都为灵气,却都带有自身与众不同的气息,这一点和人类气息一般,灵草也是生命的一种,自有着自己气息,虽然这气息微弱,但却夹在在灵气之中,用灵觉细细辨别,能够感悟出不同。

    可如今这一盒子的药粉,以谢青云的灵觉探究,却完全一样,根本感觉不出竟然混合了十二种药粉,这让谢青云越发好奇,只想着胖子燕兴的后颈处的那胎印是否能够辨别的出来。

    自然,这个时候,谢青云不会出言询问,不会去干扰胖子燕兴的任何判断。

    燕兴眼睛看过,这便拿在鼻前细细去嗅,嗅了好一会,眉头又蹙了起来,随后用手捏起一撮药粉,放在手臂上细细感悟,如此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忽然报出了两个名字:“阴阳草,玲珑草。”

    “没错。”药雀李点了点头,“继续。”

    “什么,阴阳错,玲珑草。”谢青云听到之后,心中只觉着十分惊愕,这两种草极为常见,味道都十分冲鼻,且各自有着不同的难闻,可眼前这些药粉丝毫味道也没有,包括方才药雀李取出药粉瓶子倒入这盒内的时候,谢青云也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显然方才那些药粉已经提前处理过了,如今又混合在了一起,就更难辨别了。

    胖子燕兴继续观察,感受,或是闻,或是放在手上反复揉捏那些药粉,这般过了半个时辰,他陆陆续续的报出了七味药粉的名称,全部都正确,且都是比较常见的灵草所磨制的粉末。

    其中四种,若是以灵草的模样出现,谢青云也都能轻易认得出来。

    接下来半个时辰,虽然剩下五种了,但胖子燕兴却是辨别的越来越艰难,最后还剩半刻中的时候,仍旧有三种药粉没有能辨别出来,胖子燕兴终于拿起一撮药粉,放在了自己的后颈之上。

    这一抹上,胖子燕兴就感觉到一股气味顺着后颈血脉,直接激发了鼻识,这些药粉的味道瞬间化出了十一种,胖子燕兴当下就又报出了最后三种中的两种。

    虽然这一下,立即又多了两种,可胖子燕兴却是惊愕之极,这是第一次他的胎印天赋没有能嗅出想要闻到的气味,即便他不认识那些灵草、灵药,但味道总能分别的出来,他曾经试过二十多种草药混合磨成的汁液,滴一滴到已经消失的胎印处,也都能迅速分辨出所有的气味。

    之前一直没有用这门天赋,只是想试试自己所修习的辨药本事,可如今天赋已经用上了,还是差了一种,这让胖子燕兴十分惊愕,也有些惶恐。

    “冷静,细嗅。”胖子燕兴心中暗自提醒着自己,时间越来越少,他便已经忘了时间,就这般忘我的感觉那脖颈处药粉的气味。

    那气味沿着血脉不断的刺激着他的鼻识,可始终只有十一种味道,燕兴反复细嗅,终于当时间到了的时候,仍旧闻不出第十二种是什么味道。

    药雀李不停的摇头,道:“你输了。”

    胖子燕兴垂头丧气:“输了,只能辨别出十一种味道,看来我这天赋也并不厉害。”

    药雀李摇了摇头:“本来你可以胜的。”

    胖子燕兴“嗯?”了一句:“前辈为何这般说?”

    谢青云也十分好奇,尽管胖子燕兴输了,但他觉着药雀李应当不会这般就放弃了胖子,只因为他看出了药雀李对这胖子十分欣赏,就算不会立即收为弟子,也会多多指点提携,做个丹药童子,对于这胖子燕兴,也是极为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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