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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水之王     西蜀堂txt下载     西蜀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第二十一节归宗认祖(上)089

    归宗认子

    这天,任天琪众人与寄啸山庄十数个高手共同押着银车往寒山寺码头赶来,一路小心谨慎不曾作得停顿。路过玉涵堂时,任天琪又叫宫铭前去寺中查看,早已人去寺空,想必林雪飞众人已回广陵去了。

    来到寒山寺码头已是天黑,众人忙着装船扬帆起航,连夜回得广陵,庄中高手亦一路护送。出了內河,进入大江,又有宋廷大型军船二艘前来接应同赴广陵,这自是居南王调用宋室军船防范长江双鬼出来劫船所备。

    一路之上平安无事,船至广陵靠岸已是次rì晌午。

    任天琪叫冬雪取出千两白银赠送寄啸山庄众勇士,取银千两分赠各位军爷,后分手上得岸。

    岸上早有堡中明管家率众人在此焦急等候,大家合一道回到任家右寨。家人见大家平安归来,又收得两英才,大为高兴,府內便连庆了两rì;闻听任天琪在慕容山庄搬石头吐血,众人自是惊魂不定,忙请来名医诊断,说是冷热不调,寒气浸体,休憩不足所致,多开些补血调剂药,好好调理一番便可。

    天琪又请大哥鹿谦试过二宝内功,却见得二宝体內功力深厚尤在鹿谦之上。老太太见二宝甚可爱,遂收二宝为义子,取名任天宝,安于西院,跟随天琪出入。在寨休憩了十来天,趁着天好,任天琪又带着郡主等人去了趟扬州,先送念仪师太四人去得依红轩处,拜见了师母;又去了龙虬庄摆见了邱庄主,看望了二哥邱传翎,送上上好人参两盒,送上天山冰寒剑剑谱;又去观摩了正修建中的聚贤山庄,添买了些男女小厮。因眼下离过年已不足十rì,除留下一两人看护庄院外,其余人皆一道随着回到广陵,师弟林雪飞亦一同前来。唐二哥要回去,众人皆不肯得,老寨主也出面极立挽留,才留在寨里。自此,任家右寨人强马壮,热闹非凡。

    这rì,大伙正于前院大厅中喝茶聊天,大管家飞步跑进来,结结巴巴道:“老爷,老爷,大,大老爷回来了!”

    老寨主任颂德一愣,手中茶杯落地打个粉碎,起身,惊语道:“你,你是说,大爷颂义,他他回来了?”

    大管家笑道:“就是,就是,大老爷一人骑头毛驴已进得寨门,快到家了!”

    这老寨主闻听双眼泪下,泣不成声,忙对任天琪道:“你还不快去请过你母亲与你媳妇来!”

    任天琪领命而去。

    老寨主命家人大开府门,张灯结彩,又命任明全快马加鞭速去总寨报与二哥任颂明。寨中各家闻听任家三义的大爷任颂义十数年后又平安回来了,家家出门扫街泼水,站道两边举酒奉茶喜相迎。老寨主更是带着全家老小出门老远,跪于路上等候。

    大爷任颂义义仁比天,又为朝廷贤臣良将,素为天下敬仰,任家堡威望十有仈jiǔ是任颂义二十年前所博。((请见《西蜀堂》之一〈〈玉笛斑竹剑〉〉))如今这大爷早已没了当年的潇洒,剃了个光头,胡须皆白,一身陈旧灰sè发白布衣,脚上一双布鞋,胸前一窜佛珠,右袖空荡荡的,随风飘荡,背一布囊,手牵一头大毛驴,在庄丁引导下缓缓走来。大爷十五岁便外出闯荡,在外飘泊了数十年,早已不识得庄中之人,但是乡音未忘,今闻听得这耳边熟悉乡语,见着众人路边跪迎,亦是泪已満眶,频频低头呼号,笑脸四下道谢。

    遥见家人黑压压跪了一大片,任颂义终亦控制不住,飞身上前,与三弟相拥而泣。

    颂德公一一介绍家人,任颂义见得家里比以前人丁兴旺,家业大增,心下欢喜,连连出手搀扶起家人;见到郡主更是连连点头,连连道好。

    众人如群星拱月般拥着颂义公进得府去,先叫洗刷换上干净衣服,再吃上碗面条先填填肚子,才出来在得堂上坐下。老寨主自是坐下首陪着大哥。这时,总寨任颂明父子四人亦接报飞马赶来,上得厅与众人抱头痛哭。府里早已备下了酒席,请得寨里众人入席。大老爷本是生xìng豪爽之人,并不将佛门戒律放于心头,自是与众家人众英雄推杯豪饮。

    这黑白双鹰rì常颇觉酒量天下无敌,如今瞧着大老爷喝酒那是来者不拒,看得黑白双鹰心服口服,自甘下风。却见得大老爷哈哈一笑,竖起左手中指食指一挥,指头一股水剑喷出,足有几碗,道:“和尚我的酒量自是莫如两位贤侄的,只是和尚我投机取巧而已,算不得好汉的!”

    黑鹰道:“大老爷客气了,您这逼酒出体之化酒功夫,小的便是望尘莫及的,亦是仰慕得很,小的对大老爷自是无比的拜服!”

    任颂义果真是闯过大风大浪之人,这酒喝得人前人后,来而不拒,双陪奉还,众人皆已大醉,无人再

    敬得酒。大老爷哈哈大笑,起身抓起一酒坛,一口而尽,放下酒坛,对众人道:“和尚我今rì真高兴,这是我今生喝得最为舒畅一顿酒啊!痛快痛快真痛快!”话语未落,人已摊于座,酣声顿起。

    众人笑而不语。

    任颂德叫家人撤掉酒席,生了两个碳火炉,取来暖水放一侧,自身陪坐守护于一旁。

    众人也各回得房间休憩。

    任天琪郡主回到房间,酒xìng正浓,亦睡不着,正坐着喝茶。冬雪等一旁作陪,正在为大老爷赶制皮毛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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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雪头亦不曾抬得,道:“你们瞧得大老爷与林少爷是否就好是爷儿两,那眉目那神情好似一个摸子刻出来的!”

    任天琪喝口茶笑道:“瞎说,大老爷这辈子就未曾娶过亲,一生皆醉心于剑法书画,从不好女sè,何来的子女?”

    夏荷道:“冬姐说得不错,我亦觉得他二人忒像,只是大老爷脑门之上没得头发,脸上也苍老许多!”

    郡主闻言,笑而不语,片刻道:“爷,我觉得亦是,说不定咱家这大老爷在外有个一男半女的,只是我等不知而已,要不,你去问问老太太不就知了!”

    任天琪喝口茶,摇摇头,笑道:“如是大老爷果有子女在世,我任家堡岂非又添丁壮大,人强马壮?”说罢,果真趁着酒兴带着宫铭来到北院母亲处。

    母亲亦是多喝了酒,睡不着,也正为大伯回来忙着添制衣服。见说儿子过来有事,忙唤儿进来。

    任天琪坐下连咳数声,笑道:“娘,你瞧大伯与林雪飞两人这相貌如何?”

    老太太一脸疑惑,道:“他们二人怎么了?我看不出有啥不对?”

    任天琪笑道:“娘不觉他们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好似一对父子!”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再瞧瞧儿子,一脸不解。

    任天琪点点头,道:“真的,娘再想想。有无这可能?”

    老太太闭眼片刻,道:“儿呀,你还不要说,林雪飞与你大伯还真有点像,就像三十年前的你大伯样!不过,可话又说回来,你大伯这辈子也从未听说过结婚生子呀?”

    任天琪见有戏,兴奋得很,上前一把包住母亲,撒娇道:“娘,会不会大伯在外有家室未曾对爹娘说过呀?”

    老太太摇摇头,道:“瞎说!你大伯乃世上少见正人君子,从不近得女sè的!”

    任天琪颇为失落,道:“要不,就让大伯收林师弟作义子,如何?”

    老太太摸了摸儿子的脸,道;“再说吧,其实要看林雪飞是否为你大伯之子,只需瞧林雪飞身上两块地方便成。”

    任天琪惊呀得很。

    老太太道:“有一年哪,我与你二伯母在一起闲聊,那时两家还住一起,你才刚出世。你二伯母抱着你给你梳头时,指给我看,说任家我们这一支子女头上右前侧均有三根白发,自打出世就有;还有这双脚大脚指歪上翘,并为双甲。不信你脱鞋看看。”

    任天琪依言脱鞋袜一看,果然。

    老太太道:“此事先不必声张,免得惹你大伯生气,你叫林儿明晨来我院中,我给他梳头瞧瞧再说。”

    任天琪闻言觉得有理,兴冲冲回得院去。

    第二天一大早,任天琪便强拖着林雪飞来到北院母亲处。

    老太太与林雪飞说了会闲话,见林雪飞头发散乱,笑道:“林儿你上得前过来,我老太太给你梳理梳理。”

    林雪飞答应声恭身上前,跪老太太身前。

    任天琪自去取来梳子递给母亲。

    老太太不慌不忙替林雪飞梳好头,朝儿子一点头。

    任天琪大喜过望,上前一把抱起林雪飞惯到在地,伸手脱下林雪飞鞋袜,拾起双脚一看,果真双脚大指外翘,双层指甲。

    任天琪起身哈哈大笑。

    老太太则一把抱住林雪飞,左一声肉啊,右一声心肝地哭起来。

    林雪飞莫名其妙,就觉得老太太和师兄今rì神秘得很,瞧着二人不知该如果是好。

    任天琪一把抱住林雪飞道:“兄弟,你不仅是我师弟,还是我任家子弟!”

    林雪飞摸摸师兄头,道:“师兄,你说啥呢?昨rì喝多了不是?怎的还没醒酒呢!”

    任天琪亦不答话,撇下林雪飞径直飞身抢出后院,来寻父亲。老太太亦拖着林雪飞跟来。林雪飞哭笑不得,只得随身前来。

    三位老寨主正于前院大厅喝茶聊天,谈些昔rì旧事;外面不时有族里人前来道喜拜见颂义公的。

    任天琪三步两步上得厅来,见过大伯二伯和父亲,上前对任颂义道:“大伯大伯,你在世上是不是还有个儿子?”

    老寨主见儿子没头没脑的上来就问着莫须有的话,生气道:“天琪,捣啥乱,你年岁不小了,还能像儿时般与大伯口无遮挡的?”

    任天琪一瞥老头子,笑道:“爹,你不懂的,大伯自是明白的。”

    大寨主任颂义闻言瞧着任天琪的脸,没出声。

    任天琪道:“大伯,十几年前你是否有个心爱的女人?”

    任颂义点点头。

    任天琪惊喜道:“大伯,那你是否已与那女子至少有十七年未曾见得面?”

    任颂义脸sè大变,満脸激动,双肩颤抖,点点头。

    任天琪笑道:“大伯,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儿子,今年已十六岁了?”

    任颂义摇摇头,一脸失望。

    这时老太太拉着林雪飞的手也来到厅上,见过两位大伯,对任颂德道:“老爷,这孩子确实是我任家堡的人,你们好好瞧瞧,像不像他大伯!”

    厅上众人闻言,越瞧越像。老太太又说了头发,脚指甲之事。林雪飞亦已傻了,呼吸加重,全身颤

    抖。任天琪脱下鞋袜,叫林雪飞亦脱下鞋袜。任颂明亦叫儿子们脱下鞋袜,果真五人一摸一样。

    大和尚任颂义起身站起,情绪激动,对林雪飞道;“孩子,你娘叫啥,你身上还有啥凭证?”

    林雪飞抬头,涨红脸道:“我亦不知娘在哪儿,我打小就被丐帮收留,只是听得爷爷讲,捡拾到我时,我怀里有半块玉镯;还有,我背上有三十六颗黑痣。”

    任颂义闻言,大叫一声,好些没晕过去,忙伸手一把撕开身上衣衫,转身朝众人。

    众人抬头瞧去,果见任颂义背上点点密密的黑痣,一数,不多不少三十六个。

    林雪飞一见,大惊,双膝跪任颂义面前,双手脱下身上衣衫,果见背上相同部位有三十六个黑点。

    老太太上前一把抱住林雪飞,是放声大哭。

    任颂义语声颤抖,举手定定神,道:“好孩子,你那半个手镯呢?可在身上?”

    林雪飞忙伸手怀里取出一布囊,双手呈上。

    颂义打开布囊,取出手镯一见,仰后倒下,竟昏死过去。

    任颂德接过手镯一瞧忙递给老伴儿,老太太一见,亦是大叫一声,回头对儿子道:“快去请来郡主。”

    此时府中上下均已得知林少爷竟是寨里丢失在外的少寨主,早已聚门前观看,郡主亦闻讯过来,见如此,忙叫冬雪回西院取来老太太所赠手镯。

    这边任颂义亦已醒来,呆呆坐着不动,双眼流泪,思绪万千,想起这多少年来一人在外漂流,有家不能回,吃尽苦难,不想感动上天竟送来一子,心中自是狂喜

第二章第二十一节归宗认祖(下)090

    郡主拿过手镯递于老太太,老太太一比试,笑道:“他大爷,这孩子果真是你的孩儿啊!”

    任颂义点点头,上前搂住儿子父子二人是放声大哭。

    任颂德叫过大管家去收拾东院暂给林雪飞父子住下,又叫二管家任明全去通知寨中各家各户,自今儿起,全寨大庆至正月十八,免去所有佃户三年田租,户户发银二十两以庆大老爷认回儿子,亦为年关已到,天琪婚期将至。

    寨中自是大摆酒席,席上任颂义略讲了十几年前如何识得林雪飞母亲经过。

    十八年前的秋rì的一天,身任兵部侍郎的任颂义带着十几名手下赴濠州视察军情。碰巧在濠州带兵的竟是任颂义的同期同殿的探花,将军冯玉鼎。闲暇之余,冯玉鼎便请任颂义等人与几位亲信故交共七八个人同去濠州大酒店吃饭。一行人身着便衣,来到了濠州酒店,在楼上一间雅间里用餐。旁边自有歌姬舞女一旁轻歌慢舞。冯玉鼎等人均是文武双全的将领,金宋双方又正在濠州地区銮战,难得的轻闲,自是忙着歌唱诗词,击鼓传花,尽兴畅饮。众人均是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各自拥着心仪的女子一旁休息去了。任颂义酒量过人,又心头颇有思绪,倒是未曾喝过头,头脑还算清醒。雅间里就剩下任颂义,两名贴身的侍卫,与一名调琴尚未离去的黄衫女子。这个女子正当青chūn年岁,十仈jiǔ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修长身材,略见瘦,却是弹得一手的好琴。任颂义无所不通,尤其是以剑术与音律最为擅长,颇有造诣。任颂义便叫过那女子,笑问道:“姑娘何方人氏?怎会流落到此兵戈相见的濠州地头?又如何弹得一手的好琴?”那女子见过礼后,笑道:“小女子吕氏,乃太原府人,因双亲亡故前来江淮寻亲,不期亲戚们早已为躲避战乱已是不知了去向。因举目无亲,就凭着家学的琴艺游走于酒店与各大官商之家,谋个生存之道。”任颂义心怀天下仁义,自是对百姓百般怜悯,对眼前这位身怀绝技的年轻单身女子自是又一番爱惜,忙扭头叫手下人送上五十量银子,笑道:“姑娘的家学之艺如此的jīng彩,想必令尊令慈必为德高望重之大善人,怎奈天时不利,双亲竟离姑娘而去,确是苍天无眼呐。濠州地带眼下颇不太平,乃金宋争夺之地,不易多留,姑娘还是拿着这点银两早早南下江南,另寻安身之处吧。”那女子自是倒身拜谢,又请问任颂义的大名。任颂义一抬手,请其身起,笑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你又何必去计较姓啥名谁的放在心头。姑娘如是肯的话,在下愿借姑娘的琴一吐心头哀思。”那女子忙双手奉上琴,抬头见到桌上的斑竹剑,眼露jīng光,一逝而过,又躬身退下。任颂义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自是瞧见了那女子的不寻常表现,已是心生疑惑,却亦装着不知,低头弹起琴来,正是气贯长虹的《壮士东去》。一曲弹罢,那女子抬头笑道:“官爷好大的志向,好jīng缜的琴艺。只是如官爷既然为官带兵之人,就应懂得心慈掌不得兵的,似乎是不应有太多的慈善之心了吧!”那女子脸呈微笑,面如桃花。瞧得任颂义一愣,竟乱了心神,忙收神归壳,“哦”了一声,笑道:“姑娘好眼力,在下倒是瞧走眼了,竟未瞧得出姑娘是位得道的高人。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是如何瞧出在下是带兵的官人的?”那女子微微一笑,一改方才的矜持,大大方方上前一步,在任颂义对面坐下。任颂义身后的两侍卫怒哼一声,各拉刀就要窜上前。任颂义摇手止住。那女子取出方才的五十两银子搁于桌上,笑道:“说来亦并非啥难事。方才用餐几人用餐之时无不是狼吞虎咽,言语间谈的多是驻军驻防之事,用完餐后又皆带着姑娘们寻乐子去了,一派官军家样;瞧着众人又对爷你恭恭敬敬。他们既是朝廷官军自是无用多猜,那爷身份之尊贵自是不必说的了。爷是为官还是在商富贵,小女子还一时并未瞧出来的。”任颂义闻听惊大了眼,想来的确是如此,忙点点头,笑道:“那后来又是如何瞧出我的官家身份的?”那女子一指桌上的银子,笑道:“就是爷的这锭银子让小女子肯定了爷的官家身份。”任颂义睁大了眼。那女子笑道:“能令将军们恭恭敬敬的除了权势便是金钱了。爷爱民如子,又出手大方,自不会是唯利是图的商贾之徒了。”任颂义点点头。那女子一指桌上的斑竹剑,道:“还有这把斑竹剑。天下人谁不知晓当今兵部左右侍郎乃两把利剑,斑竹剑与青蛇剑?”任颂义脸sè大变,一把抓起斑竹剑,抽剑对准那女子,冷冷道:“姑娘倒底是何人?对这些事竟如此的一清二楚?”任颂义的两名身下自是点脚飞身起落那女子身后,抽刀堵住那女子的去路。那女子仰首哈哈一笑,正sè道:“任大人,你知道得太晚了,只怕是今rì有来无回的了!”那女子说着还瞟了一眼桌上那锭银子。任颂义哈哈一笑,收剑入鞘,回身坐下,笑道:“不知姑娘此言何意,在下与姑娘无怨无仇的,何来生死之恨?莫非姑娘是北边来的?是有备而来的?”那女子抬手拿过琴来,几一拨弄,抬头瞧了瞧房里三个站着的大男人,微笑着点点头。任颂义一怔,缓缓站起身,缓缓抽出斑竹剑,淡淡道:“在下又瞧走眼了。姑娘是如此一个jīng通音律之人,本应是心善无yù之人,怎料道却是个大金的杀手。我的那些同僚眼下当如何了?”任颂义双眼怒火,紧逼向那女子。那女子笑笑,道:“非死即降了。”那女子或许终是心头愧疚,转过了视线,不敢面对任颂义的愤怒。任颂义一挺手,斑竹剑已抵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冷冷道:“拿起你的兵器!”那女子一愣,抬头瞧着任颂义,一动不动。任颂义道:“任某从不杀身无寸铁之人。”那女子还是一动不动。任颂义怒道:“任某眼里可没男女之分的,再不出手可别怪在下无情的了!”就闻听门外一人道:“吕姑娘,事情办妥了吗?完颜将军过来了!”任颂义一惊,那女子一愣,二人抬头一对视。任颂义可不愿意再等下去,一挺手,摆剑刺来。那女子一晃肩,摆脱剑锋,双手连连弹向身后那两名侍卫。任颂义一声怒喝,从没见过有人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偷袭别人,心头大怒,右手剑,左手掌,向那女子攻上。两声残叫,那两名侍卫中暗器倒地。门外“碰碰”两声闯进来二人,二人手拿短刀。任颂义尾随扑向那女子,那女子点脚飞起,却扑向门边,手起手落,“碰碰”两声已将门口二人各一掌打飞。任颂义见此一愣,手中剑略一迟缓,还是剑锋刺中那女子的侧背。任颂义一时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就见那女子残叫一声,一个踉跄窜出,依着墙转过身,道:“任大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任颂义急道:“你为啥要这样?我走了你怎么办?”那女子摇摇头,道:“你是好人,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话语落,那女子已是疼晕过去了。任颂义点脚上前,连出数指封住那女子身上几处大穴,一把抱起她,回身抓起剑鞘,飞身破窗而出。再后来,任颂义自是好生替她疗伤,二人自是一见如故,彼此心生爱恋,便结伴游走于江湖,自是不敢再回朝廷了。后来,朝廷念任颂义平素功绩,未追查其失职之过,仍旧起用。后任颂义兵败失土,朝廷二罪并罚,任颂义才从此流落江湖,与恋人失散。

    任天琪笑道:“大伯,那伯母芳名叫啥?江湖又送啥雅号?”

    任颂义笑道:“你大伯母姓单,名胜男,家中独女;因一生钟爱黄sè,昔rì江湖人送外号黄衣仙子。”

    任天敏笑道:“大伯与伯母谁的身手更胜一筹的?”

    任颂义转首瞧了爱子一眼,笑道:“自是雪飞他娘了。”

    林雪飞惊叫一声。

    任颂义对儿子笑道:“这有啥好奇怪的,你娘的剑法,音律,诗词书画,无一不胜过为父甚多的。”

    寨中上下更是高兴万份,人人都给林雪飞送来礼物。

    任天琪更是送上斑竹剑,白玉佛珠一件,玉杯两件,白银五千两,黄金五百两。

    老寨主任颂德亦是倾其所有,命人将寨中所有财产一录为二,写下分书,任颂义父子自得寨中物件一半,送一份给任颂义父子。

    任颂明亦送白银三千两,黄金百两。

    夜深人静,任颂义带着林雪飞来到后院,又叫来任天琪与郡主,大家落座。任颂义拿斑竹剑给任天琪,道:“我试过雪飞身手,用这把剑献沉不够顺手,还是留给你用吧,以后你就着心给你阿弟寻把趁手的家伙便成了。”

    任天琪应了声。

    任颂义回头叫儿子给在座每人三磕头,对儿子道:“汝虽是我任家孩儿,却至今未替任家堡出过一份力;为父自年少离家,更是对家无所贡献,汝是不应承受这一半家产的。汝二哥为了咱家人不受朱家庄欺负,十二岁便外出拜师学艺,吃尽苦难,方成正果,才使我任家堡如rì中天,续昔rì的辉煌;汝三叔早就辞官回家照管家院;为父我亦是一辈子在外漂泊,为维护任家三杰名头,还为此送上一只胳膊。所有这些皆是为了维护祖上家业与得来不易的名头,今rì当着汝叔婶,兄长兄嫂,给我发个誓:终生不可与兄长分哥家产;终生不可做有辱祖宗名头之事;终生不可作又违人意天道之事。”

    林雪飞一一照办起誓。

    任颂义这才从怀中取出家产列单与分家文书,当着众人面点火烧了。

    任颂德连连出手相拦。

    任颂义举手拦住,道:“这眼下有几件事要办。其一,要给雪飞改回名字,要派人请来丐帮帮主殷老爷子与帮中诸长老,以表谢意;其二要派人四下去打听雪飞他娘的下落;其三则要加紧传授雪飞家学,不可有所延误。为此,我想在家呆上一年,寻个安静之处授雪飞武功。”

    任天琪道:“大伯,这地方已有,我在扬州有一座大院,依山傍水,就在扬州城外,十分的安静,是龙虬庄所赠;我又买了些田地加以扩建,正好用上;还有,我师尊南宫雄夫妇亦在扬州。”

    任颂义闻听连声道好,瞧着任天琪连连点头,回头对任颂德道:“阿弟,咱们是老了,是跟不上他们兄弟了。我任家真是后继有人,这大概就是高祖之风啊,可喜可喜!”

    任颂德笑道:“大哥说的是,不过那事还没跟他们说起过。”

    任颂义摸摸胡子道:“就是就是,家里的规矩吗终是不可废的。行,等天琪完了婚便和雪飞一起认祖归宗吧。那你看这雪飞的名字如何取得?”

    任颂德笑道:“咱家子女名字中间皆有一个天字,大哥乃咱家文曲星下凡,这还用得着别人cāo心的!”

    任颂义笑道:“那是,那雪飞就叫天赐吧,感谢老天给我任家送一子孙。”

    大家皆是称好,林雪飞亦是开心得很。

    不几rì,大爷任天惠带着家室亦赶了回来,并称大夫人已有身孕,全家更是乐坏了。任天惠见不但大伯回来,还有了个堂弟,亦是十分高兴,送上厚礼。任颂义父子移居到前院客房,丝毫不见外。天惠三兄弟和几位义兄天天一道外出采购年货,巡寨练就庄丁。天宝倒是听话孝顺,没事就陪老太太说话,亦得众人喜欢,天惠几个亦开口大哥,闭口大哥的,未见欺负。倒是天宝却甚怕宫铭,从不敢和宫铭说话;这家中最喜欢的却是冬雪,亦与她走得最近,言听计从。见此,飞天蝙蝠亦打却心头不安,安心呆寨里,拿此当自己的家,按时吃药,勤练暗器;一点红又特意教他一套点穴功夫,一套滚地趟地刀法;又特找人打造了一个jīng钢铁手,和一把短轻锋利无比的短刀。田木佐亦伤势大好,寨中人对他自是刮目相看。还是大老爷见多识广,看了田木佐的佩剑后,说这不是剑,是唐朝时的一种刀,说如今只有东边小国倭国人在用得。田木佐这才承认自己确是倭国人,名叫大平木三郎,是来中原拜师学艺的,这方才打消众人心中怀疑,一并尊为寨中上宾。大平木三郎却始终以师徒之礼对待任天琪。

第二章第二十二节玲珑处(上)091

    玲珑处

    这一rì,天赐十分想念爷爷殷开山了,禀过家人后自与小三宫铭,带着两个家丁去得扬州栖灵寺。任家堡自叫其带上了丰厚礼物,又封了一千两白银,权作过年之资。碰巧老帮主外出一直未回来,寺中三位大师自留几人在寺中住了一宿。

    夜幕降临,天赐与宫铭在方丈室没坐一会就借口累了说回房休息。二人别过三位大师偷偷出了寺庙,趁着夜sè,打马来扬州街上。

    二人年龄相仿,又皆是偷盗道中的高手,二人一路相谈甚欢,恨相见太晚了;言语之间,宫铭要显得更为老练与jīng滑,这偷盗之术亦略高一筹,尤其是在泾河边那位老人相赠的天山蛛丝索令天赐爱不惜手,赞不绝口。

    宫铭笑道:“三爷,咱今rì到了扬州,可就是到了你昔rì的地盘了。今儿个咱爷没来,就咱主仆两个,是不是得选几处扬州最好玩的去处走一走,有啥名吃名玩的亦得要带小的去一去,开开眼去。这如今三爷是作得主子了,可不能太过于抠门,得有作爷的样子,听说总寨里大爷们是太会算计过rì子的了,下面的人没有一个喜欢他们的,你可不能像他们那样的!”

    天赐一勒马,笑道:“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瞧着我像总寨里那三位惜财如命的爷吗?走,咱快马加鞭,先去几个地方填饱肚子,再去赌场里转一转,再陪你去一个好去处,今儿就瞧瞧你的身手如何了,咱们得先捞点好东西,再去红楼里乐一乐,嘿嘿,今rì有你好享福的了!”

    宫铭笑道:“啥的好去处,说来听听。竟说得好像比去皇宫还玄!告诉你,三爷,咱可是和咱们爷偷进过皇宫,偷过进贡的东西过的!”

    天赐一撇嘴,笑道:“真的假的,我二哥亦作得哪些个偷鸡摸狗之事?我不信!”

    宫铭嘿嘿一笑,仰着脑袋想了一会,转头笑道:“咱们爷吧,这样跟你说吧,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好!除了不逛窑子,大概其他的啥坏事都已差不多全作遍了吧!”

    天赐睁大眼睛,不信道:“不会吧,咱二哥岂能是那种人,又骗你家三爷的!”

    宫铭一踢马,笑道:“骗不骗你的,先过了今rì再说吧,不过,三爷可不能啥话皆对外说的!否则我家爷可饶不了小的我的。说定了!走了!”

    天赐糊里糊涂道:“我的老天!任家堡已出了我这么一个不作好事的主,难不成二哥也是个不作善事的主!我的乖,任家堡看来要变天了!”

    二人扬鞭飞马而去。

    二人先到几个名小吃处吃饱喝足,又到赌场转了一会。

    已是三更天了。天赐一拍宫铭的肩,道:“好了,不玩了,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宫铭正手气好的很,已是赢了一百多两银子了,头亦不回,笑道:“三爷,等会,让我再来三把就走!”

    天赐一把揽过宫铭面前的银子,拿出块五两的碎银扔到赌桌上,嚷道:“各位各位,借光借光,不要再跟他玩了!”天赐一指宫铭。

    天赐是此处的常客,又是丐帮的少帮主,谁人不知,谁人敢不给其一个面子,各人皆停下手中的活笑着劝宫铭先走。

    二人出了赌场,往一处灯火不太明亮的角落里走去。

    宫铭气道:“我说三爷,今rì小三的手气真的很旺的,这般赶急去干吗,我得多挣点银子好留着娶老婆的!”

    天赐笑道:“你结婚娶老婆的银子爷我来出啊,今儿要带你去个好去处,况且那儿的姑娘们又可叫你大开眼界!”

    宫铭笑道:“三爷可要说话算数的,可不要像黑白二爷,老爱拿小的开刷。说说看,啥子好去处?”

    天赐抬头见没有人注意着二人,忙低声笑道:“前面有处人家,是咱道中的秘密聚会与变卖东西的地方,每rì里都会有好的东西可淘得。不瞒你说,爷如今手里的东西可值这个数了!”天赐伸出五个指头。

    宫铭笑道:“五千两白银?”

    天赐摇摇头,又抬头瞧了瞧路上行人,笑道:“五万两。”

    宫铭吓了一跳,惊叫道:“爷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去买的?”

    天赐一撇嘴,笑道:“这还要我去买?咱是干吗出身的?”

    宫铭笑道:“爷是丐帮少帮主啊!小要饭的叫化子啊!”

    天赐一举右手两指,晃晃笑道:“呔,瞎撤啥呢!咱靠的是这个!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这可是爷我的私房钱财!”

    宫铭自是明白那两根手指的涵义了,第三只手吗,遂嘿嘿一笑,道:“所以爷今rì叫我去玩去开开眼界是假,是想叫我亦趁机发点小财不是?”

    天赐点点头,一笑。

    宫铭开心道:“爷真是好样儿的,是作大事的料!可爷要那么多的私房钱干吗?”

    天赐摇摇头,笑道:“不懂了吧,瞧你在外面混得啥啊!这二哥完婚,嫂子们生rì,侄子侄女们想买个啥小东西的,再说了,爷带你们出来不皆要花销的吗?”

    宫铭兴奋得一把搂住天赐肩,拍拍笑道:“除了咱家爷,再下面的主子可就是你了,小三是跟定你了!”

    天赐一回头,笑道:“不会帮我将银子全花完了就走了吧?”

    宫铭一瞪眼,道:“任家堡有过这样的小人吗?”

    二人哈哈大笑。

    二人正走着,就见前面黑影之中走过来一个人,在前面仈jiǔ步处便站住,朝这边深施一礼,低声笑道:“小的吴元,见过林少帮主,问少帮主与这位爷的安!”

    天赐一拱手,笑道:“吴爷客气。不知吴爷yù要往何处贵干?”天赐小声朝小三笑道:“瞧这老天能的,咱想怎么地他就让怎么地了!得,这主事的找上门来了!”

    就见那人上前几步,来到二人面前。见得是个三十几岁的jīng瘦汉子,鼠目jīng光,yù笑不笑的。

    吴元笑道:“小的就是专门在此等待少帮主你的!”

    宫铭上前一步挡在天赐身前。

    天赐回身瞧了瞧身后,笑道:“嗷,你是在盯爷的哨!”

    吴元哈哈笑道:“这小的打死了亦不敢冒犯你哪,谁还愿意与丐帮过不去的!今rì爷的手艺还不错吧?”

    天赐嘿嘿一笑,道:“知道就好。还说得过去,说吧,等爷来有啥事?”

    吴元笑笑,道:“有好些rì子没见着爷现身了,一是心头惦记,不知发生了何事,却又不敢去丐帮问得,怕是给爷带来不便;一是小的那里这段rì子得了不少的好东西,还没出得手,就想请爷去过过目的。”

    吴元说着话,终没敢再上前一步,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因其从宫铭冰冷的眼神里瞧见了死亡与恐惧。

    天赐呵呵一笑,挠挠头,为难道:“可爷今rì没带多少银子,也没打算去你那里,就这么着去恐怕这不合你们的规矩吧?”

    吴元笑道:“咱别人可不相信,但爷的‘林雪飞’三个字可是字字值千金的,咱们还能不信爷的?爷是我们那里出了名信用的主儿!我们家大爷说了,林爷来了啥事都好商量的!如何,跟小的过去?”

    天赐舔舔嘴,犹豫了一下,笑道:“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银子不是问题,但要是谁去打饶了我家老爷子,可别怪丐帮给你们穿小鞋了!”

    吴元一哈腰,笑道:“不劳爷你吩咐,这是咱这一行的最基本的规矩。那小的就前面带路?”

    天赐点点头,一拍宫铭的肩。

    二人无声地跟在后面。宫铭不知天赐卖的啥关子,一路jǐng慎。

    几经周折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宅院前,就见门口有五六个大汉持刀而立,门前悬挂一黑匾,上书“玲珑处”三个金字。

    宫铭一愣,玲珑处,可从没听说过,亦不知倒底是个啥地方,扭头一瞧天赐,天赐如无事般神定气闲。

    进了大门,穿过一段走廊,见前面有一排屋子,屋子外面同样四个挎刀的壮汉。宫铭感到莫名其妙。

    挑帘进了房里,就见里面热得很,里面有四五个光着上身的大汉,生了两个大的碳炉。

    吴元回头朝二人一伸手,笑道:“请二位爷尽身。”

    尽身,莫非是太监咋的,没听说过,宫铭一愣,回头瞧着天赐。

    天赐边脱衣服边笑道:“没事的,这里的规矩,一件东西亦不会少的。换衣吧。”

    就见天赐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就见天赐两条肩头各纹有一只青sè的秀美的蝴蝶,扎眼得很。

    一个大汉上前搜了身,见又一人拿过一条长裤,又一人小心的将天赐的衣物放到一个专门的木箱里,盖箱上锁,自将钥匙递给了天赐。

    宫铭没法子,亦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与手腕处的那跟丝索。

    众人见到宫铭胸前背后的九尾狐纹身,皆惊叹不已。

    一个大汉正要上前尽身。

    宫铭右手一伸一提,已是将那厮摔到一边。

    大汉们一声怒喝,就要往上冲。

    宫铭嘿嘿一笑,点脚飞起,双脚连出,已是将眼前的几个大汉踹翻在地。

    众人爬起来还要再扑上。

    吴元忙上前拦住,笑道:“林少帮主的朋友,咱信得过,算了算了!”

    宫铭抓过一条长裤穿上。

    一人一指宫铭手腕处垂着的天山黑蛛丝索。

    宫铭一瞪眼,怒道:“爷的长命绳,怎么,这个亦要拿去!”

    吴元一笑,拦住众人,又拿出两个面具给天赐宫铭二人。

    天赐奇怪道:“爷从不带这玩意儿的!”

    吴元笑了笑,低声道:“今rì可不一样,里面来了个当差的,亦是为爷你好!”

    天赐点点头会意笑道:“行,有理,戴上就戴上!”

    吴元点点头。

    揭开一道门帘,二人进了进去,后面布帘一落,就见得面前已是两番天地了。

    就见眼前宫灯高挑,红帘垂地,四下里金碧辉煌,满目的珠光宝气,奇物珍玩。諾大的大厅里有七八个半裸的女子与六个男子,皆脸带面具,瞧不出真面目。面具后面皆是一双贪婪与yù望的眼睛。女的丰满妖艳,男的魁梧健壮。

    宫铭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不觉忙打量了一下大厅各处的窗户与门路。就见得整个大厅只有一扇门,就是方才进来的那道门;有八扇窗户,皆紧闭着,逃是肯定逃不出去的。

    上来两个女子,先引二人在两张桌后落身坐定,后在二人怀里坐定,娇声滴滴地格外殷勤。

    宫铭抬头仔细打量里面,大厅里其实很空旷,除了中间的几张盛放珠宝的案台外就八张桌子,正好八个男子,天赐与宫铭正居其中之二。

    就见一男子推开大腿上的女子,起身哈哈一笑,道:“好,今rì就咱们八位。怎么样,先看看东西,再玩两把,然后各自搂着娘们睡觉去?”

    没有人出声,大家面面相觑。

    大厅里安静得很。

第二章第二十二节玲珑处(下)092

    还是那人,出声道:“吴堂主,该你进来了!”

    门帘一掀,吴元光着上身进来了,先朝各人一抱拳,笑道:“各位爷,面前的便是这两个半个月来搜集来的东西,共二十三件,总价十二万两白银起。其中,有三样贵重之物便价值超过了七万两白银。各位爷,请看,就是这件紫金金猊兽,咱大宋给大金国的贡品,值三万两白银;这件白玉马,西汉时的,值两万两白银;还有这套黑玉文房四宝,外邦之玉,可值一万两白银。”

    吴元说完了自退到一边。

    桌子后面的八个男人均是双目紧盯着眼前的这些宝物。贪婪尽现。

    就见先前先出声的那汉子起身,迈大步下来,来到宝物前仔细瞧了瞧,又摸了摸,沉默良久,方转身回去,落坐后低头不语。

    宫铭自瞧见此人胸前纹有一条青虎。

    就见那人转头瞧了瞧身边一汉子,又转头笑道:“各位爷亦不要仅仅坐着,亦应下去瞧瞧,可不要错过了发财的好机会吗!”

    吴元点头笑道:“就是,各位请随便瞧瞧!”

    众人均下去瞧过,每一件不能不说是能工巧匠所制,不能不说是巧夺天工了。

    天赐本就没思量着要来,便坐着一声不出,吃着东西,与怀里的女子打情骂俏的。

    宫铭自是冷眼注视着大厅里各人的一举一动,同时亦看中了一个鸡蛋大小的一白sè盘龙玲珑圆珠,已是给偷了回来,正暗藏于掌心,盘算着如何拿得出去给爷做送礼去。

    众人均已瞧过了宝物,均在坐静观旁人,等候接下来的杀价与争夺。

    吴元见各位爷均默不出声,大厅里呼吸声加重,知火候已道,遂轻咳一声,拍拍手,笑道:“好了,各位爷均已拿定主意了。现在咱就到了该搏弈的阶段了。好,就先请姑娘们回房等着了,清场子!”

    几位女子闻声而起,yù转身而去。

    宫铭自拉住自己怀里的那女子的手笑道:“这位姐姐留步,请将这盘水果带去,爷颇好这盘水果的!”说着将手头的一个吃了一半的桔子亦放入了果盘之中。

    吴元笑道:“这位爷莫非是挖苦我等小气,这点水果丢下就算了,房间里有的是!”

    宫铭笑道:“吴爷说的那里的话,咱就是讨饭的命,对吃的东西爱惜得很的,习惯了。见笑了!”

    大厅里一阵窃笑。

    那女子回头一笑,自是接过果盆离去。

    就见门口又有两女子对正yù离去的八位女子一一搜过身,又检查了宫铭的那盘水果,没见异常方松手放行。

    吴元见大厅里就剩下了九个男人了,哈哈一笑,上前道:“各位爷,搏弈开始,有没有包汤圆的?一口价十二万两白银起”

    胸口纹虎的那汉子一点头,大声道:“爷我包汤圆!”

    宫铭对面一汉子轻咳一声,笑道:“十四万两,爷亦全包了!”

    胸口纹虎的那汉子一惊,抬头瞄了一眼,大声道:“十六万两!”

    对面那人还没出声,天赐身边一人笑道:“十六万两,就那三大件!”

    胸口纹虎的那汉子一怔,双目怒火,强忍着火气,道:“二十万两,全包!”

    吴元喜不自禁,搓搓手,小声笑道:“各位爷,本处的规矩是概不赊账的,请各位爷自个儿掂量掂量。小的再插句不该说的话,这二十三样宝贝,最多只价值二十五万两白银!大家千万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

    天赐身边那人一摆手,笑道:“吴爷不必多言,咱就出二十五万两,三大件!”

    此言一出,大厅之上所有的人皆愣了,胸口纹虎的那汉子更是“腾”的一下子绷了起来,一声怒喝:“来人,将那厮拿下!”

    天赐身边那人嘿嘿一声冷笑:“瞿大人,这可不是你的步军衙门!”

    吴元忙上前一步,笑道:“各位各位,请别提名号的为好,行得方便,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

    天赐一愣,步军衙门的瞿大人,对了,莫非是广陵统制瞿承勋大人。

    胸口纹虎的那汉子一怔,冷笑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可不要多惹事吆!”

    天赐身边那人仰首一阵狂笑:“就凭你,亦想管老子的事,自不量力。”那人转手对吴元道:“吴爷,三大件,三十万两!”

    吴元一怔。

    姓瞿的“嗷”的一声,点脚飞起,直扑天赐身边那人。

    就见一人飞身而起横插在二人当中,双手一分将二人搁开,回头道:“二位爷,给在下一个面子,生意不在,情义在。吴元,将东西打包,以十五万两的价格给瞿爷!”

    宫铭就见得此人身材高大,略见胖,皮肤极白,后背是盘着一条莽蛇纹身。

    天赐身边那人一扭头,急道:“你!”

    飞来那人笑道:“请这位爷一会隔壁说话,在下自不会令爷失望的!”

    三人各回座坐下。

    吴元拍拍手,笑道:“好了,今晚的正事已了,片刻之后就请各位爷放松尽情的乐一乐了!”

    大厅里紧张的气氛一改,顿是活跃了起来。

    吴元轻咳几声,自外面进来五个大汉,手捧各式锦盒。

    吴元引众人来到姓瞿的身前,低声道:“还请瞿爷验一下货!”

    姓瞿的点点头,伸手捏了把怀里女子的胸放下那女子,跨大步下去盘点。

    就见吴元大叫一声,姓瞿的亦大叫一声。

    方才飞出的那个胖大汉点脚飞出,冷冷道:“又怎么了?”

    吴元吞吞吐吐道:“回回爷,少了两件!”

    胖大汉起手给了吴元一个耳光,怒道:“少了那几件?”

    吴元一个踉跄,回道:“少了盘龙球与玉佛指两样。”

    胖汉怒道:“共值多少银子?”

    吴元道:“一万一千!”

    胖汉回头对姓瞿的笑道:“瞿爷,让你见笑了。这样,二十一件,十万两银子。你看如何?”

    姓翟的点点头。

    吴元一挥手,道:“先送瞿爷与东西出去!”

    早有人上来请过姓瞿的,有人捧走了珠宝。

    胖汉转回身,将剩下的六人瞧了几个来回,冷冷道:“是哪位爷在跟在下开玩笑呢,还是哪位爷想试试咱玲珑处的身手?这样子,咱先灭灯一柱香的功夫。如是哪位爷闹着玩的,就请送回东西。咱们大家还是朋友,哥们儿,既往不咎;如果说是没人承认,那可就对不住大家了!”

    灯再次点亮了,大厅里啥也没发生过。

    桌后六人还是没人出声。

    宫铭抬头瞧了一眼天赐,天赐正悠闲的吃着东西。

    胖汉等了一会,一挥手。

    吴元大喝一声,“来人!”

    外面闯进来二十位大汉,胸口均绣有手握刀把的纹身,来人排成两列,将窗户挡住。

    六人中已有两人眼露绝望与悲哀。

    宫铭又瞧了一眼天赐,就见天赐吃得更快。

    胖汉笑道:“在下再给各位最后一次机会!大家可不要连累了无顾!”

    就见胖子随手捡起几个硬果,两手一出,“噗噗”数声,大厅里的灯再次全灭了,大厅里又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就闻听得大厅里暴喝声起,又接连几声残叫。

    宫铭端坐着一动不动,就觉得眼前风声呼呼,感情黑暗中打斗得还挺厉害。

    一柱香后,灯亮了。

    宫铭就见得大厅里早已一片狼籍,厅里面躺着三具尸体,正默默的流着血。再回头瞧桌后的三人,就剩下了天赐,宫铭,还有一位,就是方才抬杠的那人,瞧得出天赐一动亦没动过,那一位,右肩头纹了一只青龙。

    胖子端详着眼前的三位,一双眼睛发出幽幽的蓝光。

    吴元轻身上前在胖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胖子冷冷一笑,道:“可就剩下爷等三人了!”

    天赐笑道:“那你查呀,可别冤枉了好人,可亦别放跑了坏人。我可是不想来的,是吴爷硬叫我二人来的,不信你可问吴爷!”

    宫铭笑道:“就是,本来我在赌场里玩得好好的,是这位吴爷叫我俩过来的!”

    那肩头绣龙的人笑道:“本来我等是来捧场的,亦是来淘点便易货的,亦是来玲珑处寻乐子的,不期竟遇到了这等事!这地上的三位倒好,还搭上了一条命,看来,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今后是不会有人再来玲珑处的了!”

    胖汉笑道:“爷的意思是说我等自己作了手脚了的?”

    那肩头绣龙的人笑道:“两位兄弟,我等三人既没作贼,亦没枉动,莫如这样,我等三人光着身子出去如何,在下愿请二位去依红轩压压惊,如何?”

    天赐,宫铭二人双双起身拜谢过,笑道:“敬听兄台安排!”

    那肩头绣龙的人仰天大笑,脱光身上裤头,大踏步的往前走,瞧亦不瞧得吴元他们一眼。

    宫铭二人亦一样脱光裤子跟上。

    吴元忙伸手拦住天赐二人,陪笑道:“林爷,这位爷,事出突然,不周之处,还请二位爷海函,就请到方才姑娘们那里一息!”

    天赐笑道:“我兄弟二人无所谓,再说你我亦不是一两rì的交情。倒是前面那位爷却是得罪不起的!”

    天赐一抬头,前面那位竟不见了。

    rì上枝头,天赐宫铭二人方离开了玲珑处,吴元自是百般称谢,一路曲身相送。

    天赐二人见得后面没有人了,相视哈哈大笑。

    宫铭道:“三爷,东西放哪里的?”

    天赐笑道:“肚子里。那你呢?”

    宫铭笑道:“果盘里。”

    天赐一怔,自叹莫如。

    众人回到了广陵,将此事一说,大家亦是开心的不得了。倒是天赐给老寨主训导了一顿。宫铭自将那件白玉盘龙球送给了任天琪。

第二章第二十三节天生异隙092

    这rì的黄昏,天sè已黑,天赐一人从总寨吃过饭回家,一路飞马奔驰。天赐晚上自喝了点酒,正是头昏脑涨的,正在马上晕头转向。

    眼看离寨里不过三四里了,天竟大黑了。前面便是个小的稀疏白果树林了。马儿刚到树林边,就见那马猛一收腿,扬脖长鸣,差点没将天赐掀下马去。

    天赐一惊,自是酒醒了大半,忙立身探头一瞧,就见前面道路之上竟立着个黑衣蒙面大汉,手提长剑横在路中,正冷冷地瞧着自己。

    天赐就觉得头皮一麻,醉酒一下全醒了,忙一横手中青刚剑,怒道:“什么人,敢拦住爷的去路?”

    黑衣人一声冷笑,道:“送你上西天的人!”

    天赐一怔,怒道:“知晓小爷是谁吗?你就不怕死吗?”

    黑衣人冷笑道:“哪里来的野种,不就是个小叫化子吗,充啥大头跑过来认祖归宗,亦姓任的!不就仗着老不死的和那个小不死的吗!”

    天赐一咧嘴,笑道:“你知道就好,怎么,还想杀小爷我吗?”

    黑衣人冷笑道:“扬州玲珑处没杀死你,算你命大!今rì你孤独一人还有啥话可讲的了?”

    天赐自小就在丐帮长大,见的场面多了去了,想要逃命的法子那是太多了,手头自保的小玩意儿有的是,所以其是并不会有多担心,可其想不通的是自己从未与他人结下怨去,难不成因一件小东西就想取自己的xìng命,亦太霸道了点,定还是有其它原因的。说到玲珑处那天的事,天赐心头亦是掠过一阵yīn影,不由得坚定了不逃的决心。

    天赐想着还是自马鞍下摸出一包丐帮常用的臭臭药捏在手,笑道:“我说这位朋友,在下与你无怨无仇的,用不着如此的玩法吧?既然那天你亦在玲珑处的,那敢问你是哪位呀?”

    黑衣人笑道:“是无怨无仇的,可是你挡了别人的路了,得非死不可!”

    天赐笑道:“朋友开玩笑了,我一个屁大的小孩子,碍着谁了,是帮里,还是任家堡?”

    黑衣人笑道:“臭小子就别问了,你就准备上路吧!”

    那人说着就要点脚扑上。

    天赐见其动,他亦动,他可没闪没躲,而是晃身滚鞍落马。手中臭臭粉已借势捏破弹了出去。就见一团黄雾起。天赐已藏身于马肚之下,又伸手自马鞍旁抽出一根折叠吹管,翻身骑上马鞍依在马脖子侧拉长了吹管对准了马前那人。

    黑衣人见得黄雾起,又一阵腥臭扑鼻而来,忙点脚后飞出避开,一双眼却是紧盯着四下,却亦未见得有人飞去,眼前就孤零零的一匹马无声的站在身前,任天赐却不知了去向。

    那人大惊,正待谨慎地再回头瞧眼前,潜上前来上下左右打量着那匹马。

    就见黄雾之中“噗”的一声,一股红sè的浓烟喷shè了出来。

    相距太近,那黑衣人想躲已是来不及了,正给喷个正着。

    黑衣人自是中了天赐的辣椒粉。

    “哇”的一声,黑衣人残叫一声就捂着眼睛飞奔而去,眨眼便函没了身影。

    天赐坐直了身子哈哈大笑,头亦不回催马狂奔。

    等天赐回到家与众人一说,众人均大惊,感到不可思议,搞不清这个黑衣杀手倒底是何方神圣,再联想到天赐扬州玲珑处所遭遇的事来看,或许任家堡本家众人身边的确是存在着一个不知名的潜在的恶毒的祸患。

第一章第一节密室情缘(上)093

    念奴娇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淘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樽还捋江月。

    第一章:本是同林鸟,百花争chūn艳

    第一节:密室情缘

    正月初二,县里乡里皆有得庙会赶集和龙狮大赛。郡主身体不适便未出去,夏荷,秋月有点感冒亦懒得出来。郡主便叫冬雪陪着爷与众义兄去瞧热闹去。众人皆要跑到县城里去瞧得,任天琪冬雪宫铭三人嫌累便自到乡里瞧瞧热闹,开开眼界算了。

    街头真是人山人海,喊叫声彼起此落,作买卖的,耍猴的,唱大戏的,打把戏卖艺的,舞龙斗狮的,十分闹忙。

    任天琪三人也是兴奋得很挤在人群中一路走来,瞧得眼花镣乱,这南方的繁华与物种丰富多样自是远胜过北边的,冬雪自是对啥都感兴趣,亦买了好多小东西等回去后分给众人及捎带给远在京都的王妃,华筝等人。

    正挤到一个大茶楼前,冬雪觉得腿有点累了,三人便到茶楼里坐会儿,喝点茶用点点心,正巧碰上了朱家庄五爷朱龙俊亦来茶楼歇脚。

    二人见过礼,朱龙俊在桌边坐下,笑道:“兄台,怎就你三人,其他各位爷与贵宝眷咋没见着同来?是不是人多走散了?”

    任天琪笑道:“內子们平素难得动弹,昨rì拜年跑了一整天,还不一个个给累坏了,皆在家躺着呢,未曾前来。”

    朱龙俊眨眨眼,笑道:“那今rì兄台可是难得的清闲了。这北邦的女子自不会比咱们这南方女子差吧?兄台可真是好福气啊!”

    任天琪笑笑,道:“哪里的话,命中注定,缘分使然!”

    朱龙俊点点头,笑道:“兄台说的是,兄台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在下自叹莫如!”

    任天琪笑道:“龙俊兄太谦逊了,谁不晓得你龙俊兄财达四海,路通五湖,神通广大;如今又拜三眼观音西门先生门下,更是身手一rìjīng进,令在下敬佩,羡慕得很呢!”

    朱龙俊连忙摇摇手,起身笑道:“可别提那事了。兄台如此说便是取笑在下了,咱真是关老爷面前耍大刀,自不量立!在下在此为前rì个的大不敬给兄台赔个不是了!”朱龙俊说着起身就要撩袍跪拜。

    任天琪自不是那种得饶人处不饶人之人,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忙起身伸手相扶,一股內力透臂而出。

    朱龙俊自是求之不得便借势起身,干笑道:“这如何是好,是在下理亏,愧对了兄台!”

    任天琪笑笑道:“过去之事便不要再谈了。大家皆是乡里乡亲的,何必分得如此明白!”

    朱龙俊笑道:“兄台真是大人大量,令在下汗颜。瞧得天时亦不早,已到正午用餐之时,请允许在下略配酒席敬兄台三杯薄酒,以示敬意。兄台不会不给在下这个薄面吧?”

    朱家少庄主硬是请三人来旁边一家酒店喝上几杯,互相尽说些吹捧之语,酒过三巡,或许是近rì来忙碌不得好好休息,不胜酒力了,四人先后皆醉倒。

    不知得过了多久,亦不知已是何时,冬雪缓缓睁开眼,只见得脑袋生疼yù裂,双眼干涩,阵阵眩晕。

    冬雪平素里酒量甚好,喝过五六碗白酒是不成问题的,可不知今儿会如何醉得,百思不得其解。

    冬雪挣扎着爬起来,刚要扶床下来,一伸手,大吃一惊,陡发现自己上下给脱得jīng光,毫无遮掩;吓得忙转身趴下压住身子,惊赫瞧得四下。未见有人,却早已酒醒,冷汗惊出一身,浑身颤抖。伏床好久见得四下不见有动静,心下才稍安,冬雪忙闭眼好好回想了番,明白是自己与爷,宫铭三人在店中喝酒,定是遭人暗算了。

    冬雪睁眼瞧得床上有床毛毯,旁边的桌上有张灯,忙取来裹卷好,举灯下得床来仔细打量周围。

    这是个女子闺房,房內装饰相当讲究,房內清香扑鼻,温暖如chūn,几盏大红宫灯高挑,四窗紧闭,瞧不出外面正值何时。

    冬雪发觉房內红木圆凳上有几件衣衫,忙移步上前查看,正是自己衣衫,忙换上,却陡然觉得凳上还是多了件黄sè女子內衣衫,非自己之物,不解,忙抬眼四下查看。不看不打紧,一瞧自己好些没晕过去。只见房内地面地毯之上,淋乱几床锦被重叠一起,依稀可见有两人正睡于其中。

    冬雪好些没惊晕过去,忙伸手摸索身上各要害之处,均见无疼痛异常,心想自己清白之身如何受得了如此对待,这要是传将出去,岂不是给自己抹上了永远亦洗不去得的污秽,这叫自己今后在任家堡如何呆得下去,想罢不觉黯然落泪。

    冬雪终就是jīng明能干,心想这眼下哭亦是没得大用的,事情既已发生,已是不可挽回,眼下最紧要的是要知道身在何处,爷哪去了,到底发生了何事,自己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此事给摆平了。

    冬雪移步上前,先瞧得地上衣衫,自是认得,是爷任天琪的;其中又夹杂着一女子红sè胸衣,黄sè內裤。

    冬雪惊大了眼,脑袋里一片空白,好似天塌地陷了般,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掀开被子,果见得檀郎光身**怀抱着一并不认识的年轻女子,瞧二人睡得正香;那女子同样赤身**正与爷缠绕在一起。

    冬雪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亦不知过了多久,冬雪醒来,想到自己不明不白身困于此,身子是否干净不得而知;爷又同样身陷困地,竟与一陌生女子赤身同眠,是非难辩,自己该如何向郡主,向王爷王妃,向众姐妹和老寨主老太太交待,不觉放声大哭。

    这哭声倒是惊醒了地上二人。

    任天琪猛听得冬雪大哭,不知发生何事,慌忙跳身而起,忽见得自己赤身**站冬雪面前,大窘,慌忙卧地钻入被中,却又碰得一光身女子身体,魂飞天外,如触电般而起,被又落,又赤身二于女眼前。

    任天琪何时受过如此尴尬?一张俊脸气得变形,异常可怕,怒气冲天。

    地上那女子亦是哭哭嘀嘀甚为悲伤,略见恐惧,却不时自指间偷偷打量着房中情景。虽说其亦惊慌失措,惊赫得脸苍白无血sè,却又流露出一种随遇而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sè变的稳定与磊落。倒是位xìng格坚韧的娇弱女子。

    三人沉默相处了好久。

    冬雪见得那女子不似jiān诈之人,方瘫靠于床,有气无力道:“爷,你得先穿上衣衫,再好好问问这位姑娘倒底发生了啥事。”又转头对那女子道:“姑娘别怕,亦无需再哭,多哭也无益啊,好在我等皆非歹人,自用不着多担心的!”

    那女子毫无反应,停止了啼哭,低头不语。

    任天琪穿好衣。

    地上那女子亦忙穿好衣,立一边,脸红羞涩,垂头不语。

    任天琪瞧瞧两位女子,咳嗽一声,道:“在下任家堡右寨任天琪,这位是在下未婚的爱妻,小名冬雪。请教姑娘芳名,家在何处,你又如何会在此的?”

    冬雪闻听得“爱妻”二字心头一丝暖意,抬头瞧了一眼爷,满是感激与幸福。

    那女子垂头嗡嗡如蚊,回道:“回相公,奴家广陵何家庄何月渊之女,名叫芷霞。年初二和丫头秀云,秀悔去乡里瞧庙会;碰得一位姐姐便与其在路边说话,再后来就不知如何到得此地的了。”

    任天琪先前倒亦听说过这何月渊,其是个辞官回家的书生,品行口碑甚佳。

    任天琪笑道:“既如此,小姐亦是清白之人,倒不需多虑;倒是小姐所遇的那位姑娘却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何姑娘抬头瞧了二人一眼,眼放jīng彩,又垂头道:“是个已出嫁了的村里小姐妹,眼下正被休在家。平素里小女子与其也并无多少来往,唯熟而已。”

    任天琪眼前一亮,道:“嗷,那其人品行又如何?”

    何姑娘道:“不是甚好。”猛见得自己如今亦是众口难辩的,不觉脸臊热,忙垂头闭口不言。

    冬雪道:“何姑娘不必多虑,咱爷自不会弃你于不顾的!”话虽如此说,冬雪却已是眼含泪水,心头无限辛酸。

    何姑娘心头大安,抬头道:“那姐妹原来是给嫁到朱家庄的,听说婚后极不守妇道,后就给一纸休了,回家后亦是不大安份。”何姑娘也冰雪聪明,也是隐隐约约猜到此事与那小姐妹是有关的了。

    任天琪瞧了一眼冬雪,心想此事又与朱家庄搭上了,敢情这朱龙俊自是脱不得关系了。

    冬雪笑道:“姑娘平rì常去得朱家庄吗?”

    何姑娘抬头瞧了一眼冬雪,道:“听说朱家庄里没啥好人,去那地方作啥,平rì里家父看管又极严的。”

    冬雪抬头瞧了一眼任天琪,任天琪点点头。

    冬雪心里自是一阵酸疼。

    任天琪笑道:“现身在何处,外面是何时辰了?”

    任天琪知道此时此刻此地自己就是二女唯一的依靠与保障,全部的希望与指望了。虽说眼下三人生死未卜,前途渺茫,但自己却是有必要给她们坚强下去的勇气和出去的信念,这才是身陷困境最为紧要的。

    二女摇摇头,紧张地瞧着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英俊的自己喜爱的男人。

第一章第一节密室情缘(下)094

    任天琪想想再指望从何姑娘口中是再亦问不出啥来的,便笑道:“何小姐不必拘束,请坐下。咱们得先想法子离开此地,其它事容后再商量。”

    何姑娘闻言起身,道:“悉听相公安排,小女子这一生就全仗相公了。”又低头缓步移到冬雪身边,弯腰见礼:“小女子见过姐姐。”

    冬雪一听明白了,爷和这位何姑娘已有了夫妇之实,已抢在了郡主之前。这天下事果真是人算莫如天算,命由天定了。

    任天琪闻听笑笑,见得冬雪脸sè大变,亦是一惊,心想这麻烦可搞大了,这何姑娘话中有话,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任天琪窘迫起身查看四下,却发觉那些门窗均是假的,乃丹青所绘,以假乱真;向外推亦是推动不得的,捅开画纸竟发觉画的后面竟是堵石墙。

    任天琪忙暗下一运气,还好,劲道通畅无阻,收缩自如。任天琪忙运气于右手,用上五成力朝窗上发出一掌,“碰”的一声,画卷裂成条条粉碎落下,露出刀切般平滑的石头;任天琪又看了其他三窗户,皆是如此,方知这原来是个石室。任天琪查看了四下,见并无门道可供出入,知这是间机关重重的女子闺房,极不便多动手动脚,劳而无果的。很明白,自己三人给人困在了石牢之中了。

    任天琪想不出朱家庄为何会如此,或许还是其记恨着总寨调和一事,或许是三眼观音西门清远,但就三眼观音的身手之高,xìng情之傲,行此下策又定然不会,也没得理由的;可又心想除了生死门应不会再有人yù暗算自己的了;自己身困于此,真不知郡主和家人又会发生何事;宫铭又不知死活。

    任天琪愈想愈气,心头大怒,区区石屋就想困住爷的手脚,妄想,遂不觉提丹田之气于双手,尽全力朝墙猛打出一掌。任天琪本想凭自己的神力震塌墙面脱身。一声闷响,除了震下几块房顶的木板外一无所获,房间里也不见一丝的变化。任天琪倒是胸口一热,张口喷出一口血。

    二女见了,大惊,双双抢上扶住任天琪。珠泪禁不起流了下来。

    任天琪摇摇头,抹去嘴角的血迹,朝冬雪笑笑,眨眨眼,忙盆膝坐下。

    冬雪自是领会,先拿衣袖为爷擦拭嘴角血迹,扶任天琪躺下。

    任天琪则虚睁双眼,虚目以待。冬雪与何姑娘则哭哭啼啼上床假装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任天琪睁开眼,见得房中依旧温暖如chūn,冬雪和芷霞并坐床沿上正瞧着自己,双眼忧虑,一脸不安。任天琪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任天琪轻声道:“又有多长时辰了?”

    冬雪摇摇头。

    任天琪道:“吃过东西了吗?”

    冬雪摇摇头。

    任天琪回头见圆桌上有盘苹果,笑道:“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人家还不想饿死咱们!”忙叫拿来两个递给二女,自己亦吃了一个。

    吃完了,任天琪伸伸腰,起身下床,一拍桌子,已入木三分,笑道:“咱们还是安心呆下去吧,看来出是出不去了,先等等再说吧。看样子人家是暂时还是不想要咱们小命的,否则咱们还能在此住得好好的,有吃有喝的?”

    任天琪见自己装病亦没见对方有啥变化,心知一切寻思皆是徒劳,又躺地上,翘起腿吃吃笑道:“雪姐,真不知这次是何方高人所为,竟有如此身手,了不起。可这倒成全了在下的一桩美事!只是不知明rì又当如何,不会给困死亦会饿死的吧!”

    冬雪叹口气,笑道:“爷自不必如此心灰意冷的。人家即非yù取我等xìng命,必定是有要事相求,静待其变就是。咱们还不趁此先,先,先。。。。。。”冬雪自是说不出“共度良宵”四字。冬雪似乎是急不可待了,体内一阵冲动。

    何姑娘也红着脸抬头瞧了一眼任天琪,低声道:“相公不必担心的。姐姐所言不无道理,正所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大概其指的便是我等此时此刻的处境罢了!”语未落,已是羞涩得垂头腿前,不敢瞧二人,自怕是二人怪其不知廉耻了。

    任天琪起身,不以为然一拍掌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二位妹妹皆有此意,在下亦是求之不得,趁着眼下夜深人静,可莫空度了这一刻千金良宵,睡吧!”

    冬雪抬头瞧了一眼爷,心道:“咱爷原来亦是个好sè之人,这之前倒是难为了爷了。唉,自古英雄多爱美,人之常情!”

    任天琪起身吹灭房里宫灯,四下里一片黑暗。

    任天琪一点脚双手一拉二女入怀,低声道:“别出声,瞧瞧有啥动静!”

    何姑娘自是如狸猫般卷身任天琪怀里,一双大眼于黑暗中一眨一眨的。

    冬雪见没了灯光,心头之恨难以得解,忙伸手一拧爷胸口。任天琪一惊一疼,没敢叫出声,张口空叫了几声。

    三人在黑暗之中静观了好久,未见对方有何动静。

    瞑瞑之中,竟听得一阵笛声起,如有如无。

    又不知过了多久,三人醒来,就见房中宫灯皆亮了,桌上又给添了几样水果,三人仍旧赤身**相拥睡在一齐。三人慌忙穿好衣,各自羞愧无语。

    任天琪见得对方神出鬼没,不想为难自己,知自己再如何终是徒劳,索xìng安心呆下去得了,以静待变。三人吃饱喝足,又谈了些家常琐事。三人又困了。任天琪笑道:“咱甭cāo那没用的心事,睡吧,别人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好了。”

    二女闻听面红耳赤,何芷霞更是偷瞟了眼冬雪,抿抿嘴未动。

    冬雪咬咬嘴亦没动。

    房间里只一张床,总不至于三人再睡一起吧。

    任天琪随即亦想到此,笑道:“那你二人睡床上,爷还是睡地上好了。”任天琪说罢正要起身去拿被子。

    何姑娘“嗷”的一声惊叫抢上前,按住被子不放,玉面飞晕,忸捏万分。

    冬雪明白何事,上前推了一把任天琪,横了檀郎一眼,上前和何姑娘二人铺好被子于地上,拿了床被回床上坐下。

    任天琪摇摇头,去得地上躺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任天琪醒来,瞟见桌上多了几样点心,还有一壶茶,忙爬起来一探手,茶是热的。任天琪本就肚大易饿,亦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坐桌旁吃起来。吃了个半饱,留下些给二女。

    二女醒来,见此,大赫。

    三人沉默不语。

    就不知对方是些啥人,想作啥,进出此如入无人之境,令人毛骨悚然。

    耳边似又有琴声起,若有若无,如高山流水,水泻千仞无底,如云上青天,远不可及;如丝丝侬语,心猿意马;如乌云盖顶,夜幕低垂,睡意不断。

    三人坐坐起起十数遍,写写划划。何姑娘倒亦是诗词书画,棋琴音律,颇为jīng通。三人处处留心,却竟不见得对方一点动静。不过,趁人睡着之际,这桌上总会新添些水果,茶水,总会添些三人所说之物。

    三人吃着这些水果,倒亦不太饿得。

    任天琪又在房里上上下下寻看过遍,却不见有机可趁逃出。

    石室內起起睡睡,默默无语相对,倒胜过在外的千言万语。冬雪心下亦不再怪罪何姑娘,只是叹自己命苦,依爷xìng格为人,终不会丢下何姑娘地;出去后便是郡主亦定拿此没法地,眼看自己这府中二nǎinǎi身份是不再指望了,不觉暗自叹息。

    任天琪看着眼前二女,亦是思绪万千,这郡主,四婢,扬州五师妹,个个眼前转换;身前这十几年点点滴滴又一一在目;又不知困身何处,眼下何时,家中诸人不知会急成啥样。

    任天琪小声道:“爷思量对方不知出于何故,困我三人于此,又屡次将我三人**裸放在一起,莫非是有叫我三人成夫妇事实之意。既出不出得去,留命不留命就得瞧咱自个儿的造化了。何姑娘和在下亦是天意如此,想必是我俩前世姻缘未尽,既已成夫妇之实,当以夫妇相待了。”

    冬雪闻言,忙上前正要跪拜,虽说心下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爷已认下,便是郡主在此亦不得不面对现下,屈居为二了。

    任天琪一伸手,拦住,扶起冬雪,对芷霞道:“但有几句话爷得先说在前头。家里已有爱妻数人,冬雪亦是其一,只是我等尚未完婚,故未有夫妇之事。何姑娘虽此事在先,但终不必比家中诸子,明媒正娶,定坐不得正室的!”

    何姑娘当然听说过任家堡的富足,任天琪的英名,心下早有心仪,今见得苍天作缘,成如此美事,亦不作多想,遂上前跪二人面前,发誓道:“奴家全凭听相公作主,只要不弃奴家于不顾就是。奴家自不敢和家中诸位姐姐争份。望姐姐作证,如有异心,天地不容!”

    冬雪见无法阻挡,只好如此,出手扶起何姑娘。

    任天琪脸带惆怅,笑道:“缘分虽有,却不知是否会天长地久啊!”

    何姑娘笑而未语,脸上一扫方才的郁闷,已是满面chūn风,眼神温柔是水,典型的少女怀chūn情怀。何姑娘年少,初经人世,只知爱恋甜蜜,却自是不识生命之艰辛;或许,是其心态宽阔使然。

    冬雪笑道:“如两相情意在,又何争朝朝暮暮!”笑容有丝僵硬。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就不必理会外面之事,听天由命吧!”

    三人聊起何姑娘家况,晓得何姑娘在家为老小,上面有以个二十三岁的哥哥,在外做买买,还有一老父,母亲早去。三人说说话,吃了点水果,人发困,又要睡觉,任天琪正要走去地上,冬雪忙道:“爷,已是一家人了,出不出得去还不知道,又何必事事皆分得那么清的,就过来一起睡吧!”

    任天琪闻听回身注视二女。

    何姑娘自是喜上眉头;冬雪亦是双目异彩,一脸羞涩,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紧盯着爷。

    任天琪懂了,是了,要不是冬雪忠于郡主,在去苏州之时二人就应有夫妇之实了,不由脸一热,点点头。

    冬雪大喜,大大方方掀开被子,先上了床。任天琪亦抱过地上被,等何姑娘上床后,任天琪又挥指灭了那几盏宫灯。

    冬雪笑道:“就让点着吧,咱们又没得点火物什。给别人瞧见亦没法的。”

    任天琪笑笑不语。

    三人遂睡一起,任天琪和冬雪亦有了夫妇之实。

    任天琪醒了,想到身边有二娇内子相陪,伸手一摸,竟摸了过空,忙睁得眼,起身一看,却见得自己竟是睡在一空荡的小房间里,冷丝丝的;见冬雪宫铭站立床前,正瞧着自己。莫非是黄粱一梦。任天琪一探裤档处,干干净净的。

    任天琪一拍头,头昏脑涨的,是了,自己是和朱家少爷一道喝酒的,想必是喝多了,作个梦而已,什么被困石室遇得何姑娘,什么三人共眠不过是场梦罢了,想起来好笑,遂摇摇头,下了床。

    酒店老板进来,呈上热水,笑道:“爷等四人喝醉了,睡了一rì一夜未得醒,小的未敢打扰;还有,朱家少庄主刚刚叫家人用车拖了回去,亦醉得未醒呢!”

    任天琪笑道:“我等究竟喝了多少的酒,竟醉得如此厉害?”

    店家笑道:“不多,四人喝了整整十坛!”

    任天琪三人一听“啊”的大叫一声,难怪四人睡得一天一夜不起。

    忽听得店外人叫马嘶,一人大叫道:“店家,店家,有人没有,有没见得一女二男三个少年人?”

    任天琪听得出是三哥黑鹰韦应乾,忙高声叫道:“三哥,小弟在此,酒喝多了!”

    呼啦一下门外闯进四五人,正是黑白双鹰和秋月,任信几人。

    众人见得爷没事,心下大安。

    黑鹰责怪道:“贤弟,这大过年的在外喝得哪门子的酒?,不知家里郡主一宿未睡?这任家堡上下几千号人好险没全出来寻人?还有你两个,怎一齐喝醉了?就不知没得几rì便为二爷的大喜rì子吗?”

    任天琪抬头瞧了眼冬雪,笑道:“莫怪他们,是我贪喝了几杯!”

    冬雪目光闪动,游走不定。

    黑鹰忙叫任信先快马回去报信,众人待任天琪洗刷完,付了酒钱方回庄去。

    回到家又为家人一顿数落,老寨主亦上来责备几句,见三人没事,大伙亦就不再计较。

    任天琪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发觉大先生送的那块白玉竟不见了,四下寻不得,yù出去问冬雪,却见得冬雪亦刚洗完澡,衣衫不整,未曾梳妆坐房里心魂不定。见得爷进来,脸颊飞红,yù言又止,一脸茫然。

    任天琪上前笑道:“雪姐儿看到爷的那块白玉了吗?”

    冬雪充耳未闻,呆呆瞧着任天琪,一脸疑惑。

    郡主进来笑道:“汝二人怎么了?皆好像丢了魂似的。瞧下次还喝不喝那么多的酒?这倒好,上万两银子的一块白玉没了。莫非是给你俩合计着给藏了起来吧!”

    任天琪嘿嘿一笑,坐在一旁,喝着茶,不时拿眼瞟冬雪。

    冬雪亦是如此,心里皆一团糟,冷笑道:“奴婢有此心亦没那个胆啊!”

    郡主在房里转了一圈,拿件披风出去,出门又回头笑道:“这话亦不让人说了,是爷给咱冬雪气受了不成?咱说不起可是躲得起的!”

    冬雪笑道:“我的大小姐,你添啥子乱哪,凡事不还有小的吗!”

第一章第二节茂花之主094

    茂花茶馆

    任天琪一夜未睡好,等到了早上方迷迷糊糊睡去,等再睁开眼醒来,宫铭已在门外等候,郡主已带着四婢在房里站着,看评爷昨rì写的一首词:

    兰陵王

    yín雨飞,寂静锁重轩。

    燕雀无,小姑酣睡,依阑绮想回昔年。

    chūn圃舒风筝,子乐自抑父愤。

    接雁信,索要梳妆,yù留无辞郁闷声。

    回首望今chūn,已天违人愿,宫纬添赘,夜黑赶程落意存。

    愁年初岁尾,素志未圆。岂会二岁柳暗转?

    人去伊却回。丽人,座同累。

    新年无笑意,欢悦少年,常滞梦忆空恨怨。

    yīn风雾霾起,今宵缺月。前事不明,依然落笔难全。

    郡主笑道:“咱爷壮志未酬,是心生怨言呐!”

    冬雪无语快步上前掀被,拿眼偷瞧了眼主子,暗暗点了点头。

    任天琪脑袋轰一下大了,如何穿衣吃饭,下楼,见得众兄弟,是一点不知。

    一点红瞧出任天琪心神不定,趁无人时上前一把抓住任天琪肩,用力一捏任天琪肩锁骨。

    任天琪陡感一疼,方缓过神,看着一点红,不知说啥好。

    一点红见多识广,是过来之人,见贤弟从未有如此落魂失魄样,自明白此情十有仈jiǔ是贤弟这两rì在外和女人有关,心生愧疚难对家中诸女交待的;即便冬雪在身边,其亦觉得难逃其咎;要知世上本无恨,多情真爱最为**,惹人生怨,遂笑道:“兄弟,这天下能有多大之事是趟不过去,该道明的不该道明的早晚是要说明的,这该来的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汝怕他作啥?成事不说,遂事不言,既往不咎,老夫子之言,等机会来了再去说明了不就成了?”

    任天琪一惊,就是,事已如此,多忧无益,脸上一笑,道:“那是那是。”任天琪惊喜地抬头瞧了一眼一点红。

    一点红一见任天琪的表情心中已是有数,笑道:“贤弟,出寨子向东三里茂花村新开了一家茶馆,茂花茶馆,环境高雅,店家文儒,茶香水纯,馆主也是高雅之士,又当年轻,自是个消闲的好去处。你不妨去瞧瞧,很是值得去的!”

    任天琪心头烦乱,正愁无处可呆,遂点点头,笑道:“行,那我这就去得?”

    一点红点点头。

    小三闻言进来,笑道:“爷,要不要小的同去?”

    任天琪摇摇头,道:“不必了,爷一人去得!”

    众人见得爷心不在焉,皆未出声。

    冬雪自使眼神田木佐。田木佐会意。

    任天琪单人单马出了寨子,田木佐一人远远跟随着。

    来到茂花村,一打听茂花茶馆所在,人人知晓。

    来到一处竹林处,未见有溪,已闻潺潺流水之声。林中鸟声不休,自是入耳动听。任天琪驻脚闻听了良久,不愿离去。

    任天琪下马寻来,在一片竹林中,有一石子小道悄然出现在眼前,小道弯弯曲曲,经过了一滩活水;路道的尽头就见竹林深处一排竹子搭建的房舍,房舍前自悬一白底黑字招牌:茂花茶馆。

    任天琪将马系一竹上,拔腿走去。

    四边清静得很,不见一个人影,但闻鸟语,但见几株梅花正竟相斗艳。走过石子路,踏上竹子桥,桥下水清石出。过了桥,自是一竹子回廊,走过回廊来到茶馆正处,就见一流十间房左右,皆是门户大开,竹窗高挑,窗前花草正艳,花香扑鼻而来,真是个好去处。

    任天琪来室內门口,见房无门,室内高大空旷,除了一张竹塌,两席竹子,一个香炉,炉中青烟缭绕,墙上一幅山水画,一付对联外,再空无一物。

    山水画画的是:山高路遥,一翁单驴进山会客,老友登高远望敬相候。

    两边一付对联:山深径曲登高翘首望眼yù穿,一塌二席花竹情缘神清气闲。

    任天琪读之便觉chūn风拂面,百骸清爽,不见得心头哪些个陈俗之念。任天琪自猜不出馆主又会是何样的一个高雅之人,想必是位仙骨道风,长须飘飘的老者。

    任天琪方要迈腿进去,却瞧着房內一尘不染,又收回脚脱下靴子,着白袜方进入,自立门口浅处静静等待。心中一阵忐忑。

    就闻听房內有一人轻咳一声,出来一人,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方面红唇,淡眉弯弯,双目如水,一头秀发披在后,未曾束系,一身白衫,一双白袜,一根黄sè丝腰带,朴实无华。

    就见来人深施一礼,淡淡一笑,道:“在下楚云,正是这家茶馆的主人,请任二爷的安了。”

    任天琪一愣,此里主人好厉害的眼神啊,忙躬身回礼,笑道:“楚兄客气,任某有礼了!”

    二人对面席地而坐。

    只有两个标致的童子身后垂立。

    任天琪笑道:“空林不见人,但闻鸟语声。返影入深处,孑身竹楼上。清雅。”

    楚云回道:“独坐幽簞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贵客来相知。同乐。”

    二人相对一笑,均是改撰自唐朝诗人王维的一首脍炙人口的诗。

    楚云满上一杯茶,双手奉上,笑道:“二爷身子骨略见单薄,不可多着寒气,寒多必伤身。如下次来,自请勿需如此拘束,请着靴而入。”

    楚云抬手连击两记。一十几岁小书童抬一jīng致小炭炉放于任天琪腿边。

    楚云笑道:“二爷乃贵客,敢问平素最为钟意哪种茶?”

    任天琪笑道:“茉莉花茶就可,有劳了。”

    楚云闻听,起身飘然而去。楚云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无不是恰到好处,无隙可挑。

    良久,楚云手捧一托盘回来,在竹塌之上摆上杯具,沏上茶,请任天琪品尝。

    任天琪谢过,低头一品,果然茶香水醇,清香萦饶舌间,清醒爽快直达脑门,好茶。

    楚云笑道:“瞧着二爷进来那一瞬间,眉关紧锁,似有万股惆怅在心。闻听得二爷完婚之喜在即,本当chūn风得意之时,何故如此多虑啊?”

    任天琪叹口气,笑道:“楚兄果然是明察秋毫。请问楚兄何方人士?”

    楚云道:“山东徐州人士。”

    任天琪笑笑,道:“徐州可是块好地方啊,地杰人灵!楚兄怎会落脚广陵,又开得了茶馆?”

    楚云喝了口茶,笑道:“在下平素散野惯了,又好游山玩水。前一阵子来此会友,蒙友赠一些钱财,带着不便,又见得此处风景优美,而在下又甚好茶道,故而在此开了一家茶馆,以度虚生。”

    任天琪点点头,道:“不为钱财所累,不为名利所引,重情重义,乃世之高人,幸会幸会!”

    楚云淡淡一笑,道:“二爷谬奖了。在下不过是个落意落魄之人,早已瞧透红尘而已。二爷前来,想必是温爷所荐吧?”

    任天琪点点头。

    楚云抬手提壶为任天琪满上,笑道:“温爷言而有信,xìng情中之人。二爷文武双全,早有耳闻,今新婚在眼,任家堡又人脉甚广,钱多粮足,当如rì中天,二爷所忧虑,不外乎情义,功名与隙疑之事了!”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楚云。

    楚云抬手令二童下去。

    楚云笑道:“瞧二爷之威严,必身藏数十年jīng湛功力,温爷又剑术高明,二爷自是当今少有的高手了。虽已名声在外,但需知功名之事应自在天意,不可强求,想困惑任爷的自不会是功名之忧;今二爷声名未见如rì中天,纵有隙疑亦非大事难事,应自有温爷等代劳,故亦无需二爷心焦的;剩下一事,困惑二爷的,必为情义。二爷弱冠之龄,初涉人世,必为异xìng之恋所困也!”

    任天琪见其三两语间便将自己心事分析得如此透彻,遂放下杯,叹口气,道:“楚兄高见。人生苦短,真不知情为何物,人为哪般啊?”

    楚云哈哈一笑,道:“二爷如今为情所困,二爷应非但不该愁,还应该喜啊!”

    任天琪愁眉不展,笑道:“楚兄取笑了吧,喜从何来?”

    楚云道:“二爷乃当世贵人,在下岂敢取笑。在下今晨起,便闻听茶壶无风自鸣,古筝未拨自颤,墙上剑无光自明,便知有贵客到,便起身扫地更衣,煮水等待。二爷下马之际,在下便怦然心动,数这二爷脚步声,共一百二十五步。”

    任天琪大赫,才思量着自己真是瞧走大眼了,不想眼前竟有如此一位能人,点点头暗自赞许,又不住的打量楚云。

    楚云微微一笑,道:“与事不乱,大丈夫所为也。二爷,人为情困,乃人之初成也。人之一生,名利钱财均假,但惟独情义为真,得之有幸,失之叹息。人在情中,为心所蒙,是非颠倒,孰能清明。人生百态,情源千好,当惜之,千不可视为负担。”

    任天琪似懂未懂,但对其所言“人在情中,孰能清明。人生百态,情缘千好”自是心神领会,攸然想起这一生的情义来,岳州珊姑娘,郡主五女,依红轩五女,小妹传珠,慕容燕,何姑娘,还有那女扮男装的东方白,无不一一归在其间,不免叹息一声,垂头不语。

    楚云见此亦不答话,起身飘然而去,不一会,怀捧一筝回来,小书童跟随捧一张竹台。楚云摆好筝,瞧了一眼任天琪,挑理了一下香炉,自埋头拨弄起筝来。

    弦动心动,任天琪心身随琴声扬抑,时而哎声叹气,时而放声大笑,时而抖肩痛哭,时而又伏案而休。

    指停声止,四下里风顺通畅。

    任天琪就见全身一片轻松,起身笑道:“楚兄之琴艺天下一绝,任某多谢楚兄用心了。”说罢,躬身一礼。

    楚云忙起身还礼,道:“不是在下琴艺高超,乃二爷对音律颇有造诣,与在下心心相通。在下乃一失落失意之人,未有他长,唯能劝解析释人而已。方才琴声未免消沉,竟引得二爷如此不可抑,得罪得罪!”

    任天琪笑道:“楚兄乃世外高人,绝非我等凡夫俗子,岂敢多相扰。正如楚兄所云,在下婚期已至,事务极多,在下这就回去,今后如有不解之事当前来相扰!”

    楚云点点头,随身相送。

    任天琪笑道:“与楚兄聚,如沐浴chūn风,收益不浅。只是楚兄乃道外之高人,可惜不能久留,可惜啊可惜!”

    楚云哈哈笑道:“如诚如君言,楚某受惊了。二爷心念之际,尽管前来!茶观但为君开!”

    田木佐在马前相候。

    任天琪道:“木佐,送先生五十两银子茶钱!”

    田木佐依言而办。

    楚云再三拜谢,才收下,目送二人快马离去,高歌一曲送行。

第一章第三节同病相怜096

    离开了茶馆,任天琪脑袋里空荡荡的彷佛沉睡了千百年的时光方醒来,茫然,空白或是迟疑,彷佛已没有了丝毫的牵挂,微风吹过自是无比的清爽;只是双眼觉得还有一丝肿涨,其不觉张口几声叹息。任天琪并没有回去的意思,其绷紧已久的一颗心也很想抽空轻松偷闲一刻,其只是信马由缰地闲走着。田木佐本想提醒主子婚期将近诸事烦多的,想想却又作罢,只是一声不啃地跟随在身边,他也觉得主子今rì自打起得床来便怪怪的。

    chūn节期间的乡间农村里也是人声鼎沸,道路上,田野里均是出来嬉闹与串门拜年的人儿。任天琪在马上瞧着乡亲们欢庆这心里也是几分惬意,彷佛置身童年。

    路边的一座驿站凉亭,拴着三匹小红马,有三个年轻的女子正在亭子里小憩边喝口水啥的边瞧着几个村童正在田野里追逐着放风筝出神。瞧得出那是一主二仆,三人的衣着也是极为华贵讲究,绝非寻常人家的女子。丫头们年纪尚小,玩心甚浓,自然是被眼前村童们嬉闹的场景所吸引而沉醉于对昔rì童年的回味,也或是憧憬与羡慕;而这小姐瞧着却是不甚开心,一脸的肃穆,紧缩的眉头与这个季节,与她这个年龄是诸多的不协调的。真不知道是何事竟惹得年少的她如此多愁善感或是默默不乐的呢?任天琪多瞄了她们几眼心头不住纳闷到。习风吹来,任天琪摇摇头不免为自己的杞人忧天与自寻烦恼而叹息,自己一屁股的不是还不晓得当如何去面对的,瞎替别人cāo心的做啥。

    任天琪提缰越过那凉亭,慢悠悠往前溜达着。

    田木佐旁边谨慎道:“我说爷,瞧着这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是个事啊,您说咱们这新年头的总该想干点啥正事的才是,再说这rì头也这般高了,咱不饥渴啥的,这马儿总得填饱肚子不是?”

    任天琪扭头瞧了一眼田木佐,笑道:“今rì怎的是你跟在爷身边的?小三那厮定是偷懒了,待我回去定要好生将其臭骂一顿便是。怎么了,这还没走得多远的田兄便感觉得跑累了不成?”

    瞧着主子能开口说话了,田木佐这心里自是宽慰许多,其笑道:“爷说的哪里的话,木佐天生两条跑不断的腿!或许木佐这身手在众人面前是不值得一说的,倒是木佐这双腿在东瀛那可是小有名气的,人送外号流川风。”

    任天琪闻听感到稀奇,忙一提缰绳勒住马儿,笑道:“得,啥子的外号,流川风?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田木佐笑道:“咱的家乡山多水多,家乡的乡亲们是说我这两条腿一但跑起来便要快过这山里的风江河中的水呀!”

    任天琪身在马上回味无穷,这东瀛人说话原来也是如此含蓄美妙的,想来天下的善良的人们无不是一样的勤劳智慧的,风俗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任天琪朝田木佐投去欣慰的一眼。任天琪很是后悔自己对田木佐的误解的,对田木佐拜师学艺的执着也是甚为敬佩。

    二人正在谈笑风生,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入耳。任天琪是有很深的音乐造诣的,其没听得多久便勃然大怒,一拨马缰回得身来双目暴睁。为啥子呢,任天琪听得出这首曲子正是自己昨rì身困地牢时或有或无或远或近的那首曲子!

    田木佐很是诧异,其并不明白主子为何会瞬息闻声发怒,目露煞意。

    任天琪一瞥田木佐,沉声道:“不是爷不给田兄你提个醒,今rì爷的心情不是很好,但凡见着什么,听着什么的可不要回去了到处乱说的,田兄你可要好自为之!”

    田木佐翻翻眼睛,畏缩笑道:“爷尽管放心,木佐自晓得该如何作的。”

    二人循声找过来发现吹奏笛子的竟然是凉亭里休憩的那位小姐。任天琪飞身下马上得前去指着那位小姐咆哮道:“你个贱人,我任天琪与你何怨何仇的你竟然设套害我!”

    非但田木佐惊诧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的爷何时也会对女孩子家如此的粗鲁无理,有失其为爷为主子的身份;便是对方那三位女子也是给唬得莫名其妙,花容大变,吓成一团。两个丫头挡在小姐的前面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这个人好无理的,我们与您素未平生毫不相识的,你你你好端端地干嘛要来寻咱们的茬子的!”

    那个小姐拼命楼着两个丫头,不卑不亢地抬头怒视着任天琪,一双大眼泪汪汪无语地责备着。

    任天琪一见那小姐的尊容不觉大吃一惊,方才的怒火瞬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恨不得寻块地缝藏匿了起来。敢情对面的那位小姐正是朱家庄的南子小姐,即龙虬庄即将过门的少夫人,邱传翎的未婚妻。任天琪见到南子便想起来自己昔rì所承诺的那三个条件,自己承诺的为其查寻绑架幕后主使的事情早就给抛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的了。想来南子积怒成怨遂命人设套捉弄自己倒也是合情合理,任天琪心头的怒气便迎刃而解,不再怨天怪人的。一颗sāo动不安的心倒一时得以解脱安定了下来。南子的捉弄不过是成全了自己与何姑娘的一段姻缘而已。任天琪忙红着脸给南子见礼,笑道:“姐姐近来一向可好,小弟鲁莽错怪了姐姐,先向姐姐陪个不是!”

    南子也瞧清了来人是任天琪,惊诧的同时也是万分的喜悦,其的脸上绽开笑容,又有几分羞涩,一双大眼缀满了爱意与温柔。毕竟任天琪是那个目睹过自己身子,触摸过自己身子的男人,也是自己心仪的好男人。南子惊喜地推开两个丫头忙起身给任天琪还礼,笑道:“兄弟近来可好,怎的今rì这般大的火气,莫非是哪家姑娘得罪了你兄弟的了?”

    任天琪笑道:“姐姐说笑了,我这不是过年多喝了几口这脑袋里稀里糊涂的到现在还没有清醒呐,还在梦里瞎胡闹的哪,这不,这不出来透透气的,方才一时冲动惊吓了姐姐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犯了那种邪的!”任天琪嘿嘿地一笑摸摸自己的脑袋,试探着:“倒是新年头里姐姐怎么会来这里的,莫非是有亲戚朋友在这边的?”任天琪的心头自是无比地担心她南子会来此寻自己闹事的。

    南子长叹口气,一双大眼紧紧盯着任天琪俊秀的脸庞,盯着任天琪游移不定的双眼,缓缓笑道:“兄弟说笑了,哪里是有啥子的亲戚朋友的,我是听说这附近有家雅致的茶馆,馆主又极为善解人意,这不正想趁着过年客人稀少来茶馆里坐坐的!”南子说完叹口气,情绪极为低落,一双大眼泪汪汪的。

    任天琪长舒口气,笑道:“姐姐莫非是说的那茂华茶馆,茶馆离此不过三里的路程,今rì茶馆里倒也的确是清静得很的!要不,小弟我前面引路带得姐姐过去?”

    南子摇摇手笑道:“不忙,姐姐不急于那一时半刻的,既然今rì是遇到兄弟你了,难道咱们便不该多说一会子的话儿吗?”南子痴痴地瞧着任天琪。

    任天琪脸臊得很,搓搓手笑道:“姐姐责怪得是,此处离得任家堡不远,还请姐姐随兄弟我回去好设宴款待!”

    南子一脸失望地摇摇头,笑道:“这个倒是不必要的了,姐姐我今rì还要急着赶回去的才是,一个大姑娘家新年头里夜不归宿岂不是自寻是非的吗?”

    任天琪挠挠头笑道:“对了,上次相逢兄弟我还没有请教姐姐的府上的!”

    南子回头瞧来哦一眼那一双惊奇而羞涩的丫头,又长叹口气,抬头笑道:“好兄弟,不说也罢,省得你我自寻烦恼。再说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处,天底下又哪里有寡男孤女的在这路口叽叽喳喳的!”

    任天琪笑道:“姐姐说的是,我倒是知晓此处有家不大但甚是干净的乡村小酒肆,就是不知人家今rì是否开张的,咱们这便过去!”

    五人来到那家酒肆,店家见得任天琪主仆到来万分喜悦,一边忙着作揖拜年一边忙着吩咐摆上茶水瓜枣招待。任天琪还礼后赏给店家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店家大喜,感谢过自取后面忙着酒菜。

    一个丫头含情目目眼瞧着任天琪,羞涩地在南子耳边低声道:“我说小姐啊,这位公子是谁啊?我与小红还不晓得该如何见过这公子,别怕人家背后笑话咱们不懂礼数的吆!”

    南子回头瞧了两个小丫头一眼,微微一笑,笑骂道:“不知害羞的两个浪货,见到人家英俊的公子便心生chūn意。得,你俩的嘴巴可得给本小姐管好了。还不过去见过我这任家堡右寨二少主任天琪兄弟!”

    两个小丫头惊愕得张大了口,两双眼睛来来回回瞧了任天琪与她家小姐。两个丫头紧张得脸无血sè,忙哆嗦着上前拜见过任天琪。任天琪瞧着也是十分的诧异,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南子瞧了一眼任天琪,笑道:“兄弟可要记清了,这是我的两个贴身的丫头,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青。他rì若是有啥事要请兄弟帮忙的,也便是她二人前往的了。兄弟可不要忘了昔rì你我之间的约定吆!”

    任天琪忙给两个丫头施礼笑道:“任天琪见过两位小姐姐。你家小姐吩咐的事情我任天琪定当照办,非但我与你家小姐有姐弟之谊,我还得要尊称你家小姐一声‘嫂嫂’的!”

    南子闻言不觉俊秀的脸庞哆嗦了几下,双眼发红,豆子大的眼泪好悬没滚下来,南子勉强笑道:“听说兄弟你没几rì便要结婚了,姐姐在这里便先给兄弟道喜了,祝兄弟与弟妹喜结连理,白头偕老,早得贵子的!”

    任天琪忙倒身称谢,一抬头见得南子香腮挂泪,不解,大惊,道:“姐姐如何如此伤悲,是何人欺负姐姐了,不妨说来听听,兄弟我或许还能为姐姐分担一些的!”

    南子闻言放声大哭,小红小青忙上得前来劝慰,二女也是陪着垂泪。

    小青抽泣着说出缘由。原来南子遭人劫持的事情不知如何地便传扬出去了,龙虬庄觉得南子不再清白有辱龙虬庄的声誉遂解除了与南子的婚约;近rì广陵又多在传言任天琪与金国的郡主即将完婚,南子坐立不安,心情极坏,后闻听茂华茶馆的馆主是位世外的高人,有帮人解难释疑之能力,三人便想乘趁着这几rì清静无人之际前来拜会茂华茶馆馆主的。

    任天琪无语,心头颇为为南子惋惜,好端端的一桩好事便给那些个歹徒所搅黄了,自己暗下决心定要去好好查访一番为南子打抱不平的。

    任天琪微微一笑,道:“姐姐自不必多伤心的,龙虬庄解除婚约那是龙虬庄不识姐姐的好的;巧得很的,兄弟我也正是刚刚自茂华馆主那里过来的。”

    南子抬头惊异道:“兄弟你去得茂华茶馆那里做啥,还有,方才你为何的闻听笛声便凶神恶煞般冲将过来,这又是为何的?”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田木佐与小红小青,笑道:“兄弟我这不就要结婚了,可这心里极端的忐忑不安,遂去找那馆主寻求解脱,馆主便送我十六个字的,我想这十六个字今rì不妨转送姐姐的共勉:人在情中,孰能清明。人生百态,情缘千好。”

    南子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二十个字,沉默不语。

    任天琪瞧着南子犹豫良久,笑道:“不知姐姐方才所吹奏的是一种啥样子的曲子?”任天琪虽说尽量克制自己,但其扭曲的脸形仍旧可见得任天琪内心的愤怒或痛苦。

    南子抬起头紧张道:“这首曲子怎么了?难道兄弟你遭受了啥子不明之冤与这曲子有关连的吗?”

    任天琪悲愤地摇摇头。

    南子垂下头,嗡嗡道:“这这这是我从师傅那里学来的一组曲子中的一首,因听起来感觉颇为悲伤故而近来不时拿来吹奏的,不想却是害得兄弟勾起不快的回忆的,是姐姐对不住兄弟的!”

    任天琪一颗绷紧的心刚放下又提了起来,急道:“不知姐姐的恩师是哪一位前辈?”

    南子双手掩面哭泣道:“兄弟便不要再问得姐姐的了,姐姐的确是开不了口,说不得的啊!姐姐只怕是说出真相后后果不堪设想的啊!你你你便不要再追问的了!”

    任天琪瞧了南子主仆三人一眼,长叹一口气,笑道:“姐姐不必勉强,也不便伤心的。兄弟便应姐姐不再问得的如何?”任天琪的心头对昨rì受辱的愤怒片刻之间便消化得无影无踪的,自己再去计较下去必然会为难南子的,明白怎样糊涂又怎样,他任天琪天生爱怜惜女子的,何况他对南子总有一份内疚之感,自己目睹过,触摸过南子清白的身子却不能够对她有何表示的,自己虽说不是有心为之,但自己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一个少女的心,一生的污点与侮辱尤能如何补偿得了的呢!南子的遭遇可是不同于昨rì的何姑娘的了,想到此,纵然南子有天大的不是,他任天琪又岂能硬着心肠去为难他南子的?只是,南子的身份令任天琪好生奇怪。

    南子这才作罢垂头坐在对面,抽泣着,却是不好意思抬头见得任天琪。任天琪摇摇头,自拿南子没办法,正巧肚子咕咕作响,任天琪便命田木佐去请店家上得酒菜。

    任天琪一改心事重重,全身心在家忙着打扮新房,为郡主准备完婚所需衣衫首饰;请天赐作伴郎,请扬州五位师妹连同邱传珠六女共作迎娶伴女。外面一切则有大爷天惠,天赐等cāo劳,自不烦得任天琪的。整个任家右寨沉浸于喜庆之中。同时,任家右寨亦加强了寨丁巡逻和对进出寨门之人的盘查与jǐng戒,自有黑白双鹰暂代寨中总武头之职,一切皆按军中法规处。

第一章第四节雨夜魅影097

    雨夜魅影

    这一rì,夜幕降临之际,竟下起了雨来,格外的yīn冷。

    诸女无事,均在西院楼上坐一整天了,焦虑等待中数着rì子,等待着郡主的好rì子。

    越是临近婚期郡主亦是乱了分寸,心中难名的臊动,一时难已平息,又不想与众人说话,坐立不安。四女婢是寸步不离。

    房间里亦是沉闷的,碰巧外面下起了雨来,似乎不用再担心外人眼杂的,郡主便带着冬雪,夏荷推门来廊前走走,透透空气。虽说天气yīn寒,却远比房里清新。

    天sèyīn暗如墨布盖降了下来,雨如断珠,“嗖嗖”声入耳,甚是稠密;雨中,花草无比凄惨无助自是摇晃不休,枝头的梅花儿落了一地,随风滚动,楼下院子里一片零乱。

    瞧来令人甚是烦躁。

    郡主依着栏杆,缓缓道:“冬雪,此时此刻咱们王府里恐怕可没这大的雨吧?”

    冬雪笑道:“是,往rì里有雨要等到谷雨时节的。咱们那里此时此刻正是冰天雪地的!小姐,是想念王爷王妃了吧?”

    郡主无语。

    夏荷道:“谁说不是,我昨rì晚上作梦还梦见在王府里的咧!过得真快,回来已是三个多月了!”

    郡主回首鄢然一笑,道:“你们说,是在王府里好,还是这里好?”

    冬雪抢着笑道:“两边都好。哪头不是家?还能挑三拣四的!俗话说狗儿还不嫌家寒呢!”

    夏荷道:“呔,你才是狗呢!要我说啊,当然是这里好了呗!没有多少规矩,zì yóu自在,老爷老太太又疼爱咱们!”

    郡主淡淡道:“我亦觉得这边要好,不似王府重地,自没了那种戒备森严,冷落空旷,揪心之感;平添了人间少有的欢乐与笑语,甚乐其融融!”

    夏荷伸手接着雨点,道:“更难得的是啊,小姐能天天见到爷,用不着思念呗!”

    冬雪推了夏荷一把,笑道:“说的是你自己吧!”

    郡主淡淡一笑,道:“瞧你俩的出息!也不怕别人听去了笑话!”

    夏荷咯咯直笑。三人皆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自是说中了彼此的心事。郡主乃大度之人,自是没将此放心上。冬雪二人紧绷的心方落了下来,对郡主自是更敬重了一层。

    郡主手托香颌,望着雨帘,道:“没几rì便是婚期了,要是爹娘能来该多好啊!这富贵人家也有莫如平民百姓的时辰啊!”

    冬雪笑道:“那是。不过听说咱爷已将婚期托丐帮飞鸽传送过去了,王爷王妃眼下是该已得晓了,只是王爷王妃又要接信思念咱们了。”

    夏荷笑道:“谁说不是,说不定老王爷会偷偷跑过来的,这亦不好说的了!”

    郡主笑道:“这怎么可能的,临安可是对老王爷爱恨有加!爹爹岂会身入虎口啊!”

    三人不语。

    一阵大风刮来,雨大如注卷入到了走廊里。

    冬雪夏荷忙一把拽过郡主,郡主一个惊慌,三人挤成一团,笑声不断。

    三人忙起身,忽见得楼下院墙边一个黑影一闪。

    三女一惊,三人揉揉眼,面面相觑,吓得大气亦不敢出。三人再抬头瞧去,雨大得很,啥亦瞧不清。

    冬雪小声安慰道:“是不是咱们眼花了瞧错了?”

    夏荷道:“不太可能的,哪里有三人同时眼花的!”

    郡主肯定道:“不好,有贼子惦记上这边了!”

    冬雪上前一把搂住郡主,按下郡主的头,弯腰拖着郡主逃回房去,关门上锁。

    夏荷护着二人退回到门口,见二人进得房去,忙撒腿下楼,去找小三宫铭他们,大气亦不敢出得。

    夏荷来到任智他们门前,举手急捶门,忍不住回头又往身后瞧去,就见院墙上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抬头朝这里张望。夏荷自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捶门。

    任智一开门,夏荷飞身闪进去,反手关上门,脸无血sè,语无伦次道:“快快,西院里有个黑衣蒙面人,吓死人了!”

    诸胡仆闻听各取下兵刃,开门飞出,直扑院墙边。

    沙乌尔老道,点脚飞出时,抬手刺耳哨声起。

    哨声未止,楼上飞下大和尚鹿谦,前院飞出任天琪与一点红。

    众人聚一起,任天琪怒道:“咋回事,新年头里没事发啥惊呼?这是在军营吗?发啥子的jǐng告!”

    沙乌尔忙回道:“回爷,夏荷道有一不明黑衣人方才在西院出现!”

    任天琪一回头,愣道:“黑衣人?夏荷呢?郡主她们呢?”

    沙乌尔道:“夏荷在楼下小的房里,受惊吓不轻,郡主冬雪她们正躲在房里,暂时没事!”

    任天琪等人忙巡视了一下西院,果见得墙头,树上有几块新的损伤痕迹,来人落脚处的地面墙头还未给雨全淋透,看来确是有人来过,而且就在方才。

    郡主等人是没看错,是有人前来造访了。

    众人沉默不语,瞧着任天琪,任天琪铁青着脸,一脸杀气。

    唐生智天赐亦飞跑了过来。

    唐生智道:“咋回事?”

    任天琪迷起了眼恨恨道:“怕是有人打起了郡主的主意了!”

    一点红道:“婚期就在眼前,大家可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了!我看天琪就不要顾虑啥礼数不礼数的,自今rì起应改宿楼上姑娘们房里;生智与天赐搬过来住天琪房里。大家轮流留下留守,留守以鹿大哥与天宝为主;西院里再增派人手,马兄弟你便住前面院门口,凡不熟悉外人一律挡在外。”

    众人点点头。

    夜里,任天琪宿郡主房里。

    彼此极为尴尬。任天琪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坐立不安,不住地喝茶,再喝茶;郡主自是紧张得很,端坐在床沿之上,脸sè绯红,连气也不敢大出的,不住地拿眼睛瞄着这近在咫尺的冤家。任天琪所激动的是他已然知晓了男女之间的床帏之事,又与数位姑娘们偶尔地在一起,生理之需的压抑与那种偷情的诱惑还是令其万分地渴望的;但他又是胆怯的,心虚的或者是心理yīn暗的。他怕郡主瞧出自己心理的那一点小的秘密,他知晓自己对不住郡主,更不用说一但郡主知晓了自己的不忠后自己究竟会如何地去处置,他时常为此夜不能寐,时常在睡梦中给惊醒。与冬雪的偷试风云或许是有近水楼台之释,可那何姑娘,东方白呢?那又当何论的?纵然何姑娘是自己身不由己的,也对其每多少的感觉,但何姑娘的淳朴就好比是一股清爽的chūn风,令人爽悦,这是家里这些女子们所没有的,自己从内心来讲也没有对其不理不问的打算,自己是想给其一个名分,只是郡主这一关不好过,哎,真烦!任天琪有时候也是瞧不起自己的,认为自己很坏。自己贪慕容燕之身,是乘人之危;馋东方白之情,明知故犯,yù壑难填;还时刻想念着师妹红绣的那一举一笑,历历在目的……..大凡这一切是没有一桩能对得住眼前的这位可人的。郡主今晚穿得很随便,外面的宽大衣衫均已褪去,房间里温暖如chūn。冬雪她们特意为郡主装扮了一番。郡主无比的尊荣丰满与恬静。郡主身着一身金人的贴身长裙,腰属黄丝带,凸显出郡主成熟的身材,这是其他女子所没有的,更何况这是贴身的内裙,半遮半现的。任天琪不住地咽下冲动的口水。但其却不敢有丝毫的玷污郡主之心的。

    郡主是幸福的,她喜欢任天琪的矜持与忠贞。她更渴望今rì地早一rì到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与檀郎的洞房之夜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这要是说出去有谁会相信的,上都的那些个闺蜜姐妹们闻听了此事后还不要笑话死自己,堂堂一个郡主的初夜竟然是如此狼狈的。但她没有丝毫的不快与怨言的,神仙眷侣们的生活历来是令人妒忌的。她所不明白的是究竟哪一个心态yīn暗之人会如此的频频偷窥姑娘们的起居的,是昔rì的仇人冤家的吗?不会,咱们回来还没有几rì,况檀郎的身手之高是有目共睹的,来人莫非是想自讨苦吃的!是任家堡的旧怨吗?当然也不太可能,公公婆婆向来仁义贤惠,乡邻无不交口陈赞的,可没听说过有啥子解不开的疙瘩的,是何人会惹出此等不要脸的闹剧的呢?郡主抬头瞧了一眼檀郎,她瞧得出檀郎眼里的那一股yù火与胆怯。郡主会心的一笑。

    郡主轻声道:“相公在干吗呢?”

    任天琪没能听得见,其犹在那里天马行空地遐想。任天琪茫然地抬头瞧着郡主笑道:“郡主,小妹你要喝水吗?”

    郡主笑道:“我说话你是没听见呢,还是,还是成心地答非所问的?”

    任天琪面红耳赤,起身笑道:“小妹你是在跟我说话的吗?我我每注意的。我这就给小妹陪过不是!”任天琪舔着脸蹭到床前。

    郡主的心都快紧张得跳了出来的。郡主读得懂檀郎那眼中的yù望与冲动,自己又何尝不是的?郡主忙低下头,笑道:“相公等今rì等得好久好辛苦的了?别人也是如此的吗?”

    任天琪那时恬不知耻的,在此刻他是yù火难抑的,他今rì见了郡主如此的娇嫩可人的,那些心头的顾忌与犹豫早就不知给抛到何处去了。任天琪忙轻轻地坐上床沿,展臂轻轻地搂着郡主的肩头,没有出声。他感觉到郡主的身子在微微颤动的。任天琪是明白女子第一次的不安与亢奋的。冬雪,慕容燕莫不四如此的。

    郡主倚在任天琪的怀里,道:“相公,过了今rì你我便是同林同栖的鸳鸯鸟了,你可曾有过此的准备的?”

    任天琪搂着爱妻,轻轻摸索着,笑道:“爷我每一rì不在准备着的,爷总觉得是在作梦,我任天琪何能何德竟能得上苍眷恋娶到妹妹此等的贤惠美人的!爷我觉得无比的幸福啊!”

    郡主闭眼笑道:“小妹也是如此的。相公,你不觉得我要比你宋家的女子略逊一等的吗?….”

    任天琪伸手捂住郡主的嘴,笑道:“小妹言错了。这天底下之人本来没啥区别的,说啥子的南北之分的,在爷的眼里,郡主便是天底下最美最贤惠得体的女子,爷我今生无所求,唯小妹儿足矣!”

    郡主眼含泪水双手紧紧捧住檀郎的手,笑道:“相公的话我信的!只是相公大可不必做得如此的,想相公如此风流倜傥的少年英雄,天底下的那个女子不爱的?就是小妹身边的这几个浪蹄子又哪个不是对爷一片痴情的!爷的那些个师妹们又哪一个不是心怀妒忌小妹的?小妹不是那种妒忌没肚量之人,我不求专有相公一人的!”

    任天琪急道:“小妹说的是哪里话,爷我是非小妹不爱的,此类糊涂之极的话爷是不许小妹你再说的!”

    任天琪说着双手可没闲着,他可不想在此时此刻去谈那些伤脑子的事情。今rì还有比说话聊天更为神圣而重要的事情的。

    众女自是睡在外面,没有睡意,干点着灯,齐挤在一张床上干瞪着眼。后来干脆一个个坐了起来,还不时地潜伏到窗口偷偷开得一丝向院里瞧着。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弯明月爬上了树头。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里,夏荷起身吹灭灯。偷偷跑到窗口,捅破窗户,紧紧注视着楼下。

    其余几人反正亦是睡不着,一窝蜂的下床挤在窗前,透过洞口朝外面瞧着。

    院子里冷静得很,一阵风起又一阵风起,吹得地上败花残枝哗哗直响。院子里一个人亦没有,亦不见一点灯火。

    倒是院墙长长的倒影映在地上,亦是静悄悄的。

    几双眼睛自是将院落里不知扫描了多少遍,未见得一个人影。

    夏荷嘿嘿一笑,低声骂道:“是哪个要死的跟咱们开玩笑呢?”

    秋月嘴一尖,道:“开玩笑?这里咱们可有啥熟人的,亏你还想得出来,不是贼就是盗了!”

    冬雪道:“可院中亦有不少的家丁,那看来来人身手不弱啊!”

    chūn桃道;“谁说不是,咱在明,对方在暗。难说啥时不会出点啥事的,这可不太好!早知这样,还不如将木华通他们均带过来的!”

    秋月忽然惊叫道:“快看,那人又来了!”

第一张第五节天恩浩荡097

    冬雪忙抢身过去,一瞧,果真,就见得一个黑巾蒙面之人正飞身下了墙,只身来到院子里,正在抬头朝楼上这里张望着。一双招子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甚是恐怖。

    冬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心想此人好大的胆子,早知寨里已有埋伏还竟敢现身,要么此人是神智不清,要么就是其人身手了的,持才羁傲不逊,颇为自负了。

    众女吓得抱成了一团。

    就在此时,就见那人点脚飞上墙头又消失在夜sè之中。不一会,院墙外走过一队寨丁;又一会,一只大鸟落地站稳了,是马本清巡视回来了。大伙这才松了一口气,更是无睡意。

    第二rì又是个雨天,又在将近夜sè笼罩之时,又下起了雨。

    就见明管家冒雨飞跑过来,来西院门口叫道:“谁在里面的?快去通报一声,请随便哪两位姑娘前面大院里去,老爷有事交待!”

    说完明管家自飞身离去。

    话一路传到了楼上。

    冬雪与夏荷飞身下楼,带两个小丫头,两个婶儿,撑油纸伞下来,急急忙忙赶往前院。

    西院距前院不过三四十步远,道路两边自是树木林立,绿树成yīn。

    众人正行进间,就见一道银光一闪,四个随身跟随的女下人已是无声倒下。

    就见一黑衣黑巾蒙面人无声息自树头飞下,直扑前面的冬雪,夏荷二人。就在那人伸手即将触及二女时。就见二女猛一转身,两把长剑前同时递刺出,夏荷扬手一道银光起,一把流星针飞出,直奔迎面扑来的那人,冬雪左手急点,一缕指风shè出。

    那人未料有如此变故,一声残叫,已是身中数针,中了一指,忙晃肩躲过二剑,点地倒飞出。

    冬雪一个点地,一个叠云纵随身追上,一路追了下去。

    二人在房舍之上一前一后撒脚飞奔。一路追出府,追出寨子,飞身下了寨墙,又一路往县城方向急去。见得前面有一片林子,那人一头便闯了进去。

    冬雪恨得一跺脚,拿手中剑在地上一阵狂砍,其仰头狂叫了几声才返身回寨,手中剑一收,竟是斑竹剑。冬雪回到西院,改回原样,竟是任天琪男扮女装。

    夏荷自是小三所扮。

    众人闻讯跑过来。

    一点红笑道:“咋样,瞧清那厮是谁了?”

    任天琪摇摇头,恨恨道:“没有,让其跑了!来人轻功不错!”

    一点红笑道:“没逮着,亦会吓他个半死,一时半会是不会前来的了。”

    小三笑道:“我这一把毒针就不知是其身中得几根,会不会死的?”

    唐生智笑道:“虽说不至于有xìng命之忧,但我唐门的酥骨粉亦是会令其够受的了!”

    马本清笑道:“唐爷,这怎个说法?”

    唐生智笑道:“咱家酥骨粉起初中毒者皆不在意,但一个时辰后sāo痒难忍,半rì內功夫全无,虽无xìng命之忧,却是一月半月的好不起来,身手也是与常人无异;就算是全愈后,还会留下去不掉的黑斑,令其一生抹杀不掉的!”

    一点红笑道:“你亦不拿个一沾即亡的毒药,对付这些偷鸡摸狗之人,存何好德之心!”

    任天琪冷冷道:“不死亦够其喝一壶的,总算其婚礼前后是不会再来的了!”

    一点红道:“此人虽说不会再来了,但不保证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贼子出现,院里一切还是照旧,大家小心谨慎为好!”

    众人点头。

    这一rì,天已大黑,任天琪正yù回西院,沙乌儿飞马回府,跑进来寻得主子,道:“爷,寨外来了四五十骑一支人马,未打明显标识,听口言却极像是北边金国人,口称要见爷;黑爷白爷不敢作主擅自放入,特叫爷去一趟。”

    任天琪忙带上宫铭,飞身上马来到寨头,命人放下吊桥,和黑白双鹰等出得寨来,来到来人面前。

    对面来人均早已下马,正无声地吃着东西喝着水,一边休息。见任天琪出来,均跪倒于地,口称:“拜见驸马爷。”

    其中一人上前拜见道:“大金国彭城守将隆克木参见驸马爷。”

    任天琪认出是隆克木,忙伸双手相搀,喜道:“将军请起,众位请起。是何风吹得众位来到小庄?快往里请得。”

    隆克木边起来边笑道:“下官接王爷手令,带来军中高手四十人,rì夜兼程要在正月初八前赶到任家堡参与郡主完婚守卫,并带有王爷给郡主亲笔书信。”

    任天琪请众人入寨,来到府上,用过饭后安排众人分住到各院房内住下,加强戒备。

    任天琪自带着隆克木随身数人来西院,上得楼,先请众来人于厅上落座,又进去请郡主出来。

    郡主闻听得爹爹派隆克木带人前来参加婚典,自是大喜过望,三两步奔到厅上,见房內果然五六个金国衣衫之人,正要上前见过说话。

    忽见得中间一人上得前来,口中轻声叫道:“殷儿,近来可好?”

    郡主一愣,这不是爹爹的声音吗?定晴一瞧此人,果真是征南王巧装打扮成一名卫士样。

    郡主叫声爹爹,飞身扑上前抱住了老王爷,无声而泣。

    任天琪也方才瞧得出是老王爷亲自驾到,忙跪地参见。

    冬雪等人也见过王爷,叫唤得很是开心。老王爷拉着女儿手来到女儿房內洗了脸,去了妆,换上衣衫才又出来于厅上坐下。

    这边任天琪早已叫宫铭飞跑去告知了老寨主老夫人,大爷大夫人,大伯任颂义。

    众人闻讯均忙上得西院,来到楼上见过老王爷,亦是十分高兴。老寨主又忙叫大管家传下话在西院摆上酒宴,请老王爷等上首,众家人一旁作陪为老王爷接风。宴后便请王爷在任天琪房內早早休憩。

    原来老王爷接到丐帮传话说女儿婚期定在正月一十;又见居南王飞鸽传信说任天琪回广陵后遭受种种麻烦,为人追杀与栽脏;又着力推荐婚后朝廷能再次起用任天琪;在禀过大金皇帝获许可后,带着廖廖几位近随护卫,rì夜快马加鞭来到了徐州彭城,点上一支三千人的铁甲马队直奔广陵。马队扎淮河北岸,王爷仅带四十余名高手连夜赶路,一rì半就到达了广陵,这已是正月初八晚上。

    第二rì一大早,丐帮众老少英雄,栖灵寺天光三位大师,在殷开山老爷子带领下早早来到寨上,寨上是大开寨门府门迎入內,任家老少跪拜谢过老帮主对天赐养育之恩和老爷子对任天琪的教导之情。

    中午时,扬州依红轩众位师妹亦在师父南宫雄夫妇带领下来到,这南宫雄自是以本身面目现身,却亦是个玉面剑眉好面孔,认出之人倒亦没有,年轻潇洒。大寨主任颂义闻报特前出十里相迎,与南宫夫妇相拥大哭一场,随后一道来到寨上。

    稍后,龙虬庄邱元通一家连同谢香灵亦来到;午后片刻,柳承敏与慕容长恨主仆,太湖帮帮主风亦清等亦一起到了。众多远道亲朋好友均提前赶来,任家自是一一安排妥当,自有三位老寨主带着天惠天赐天佐天佑众兄弟在外忙着应付,大哥天敏那rì受寒竟一直未见身好,脸上风疹老毛病又发着了,不便前来,便有大嫂曹氏代为前来。

    这边任天琪鹿谦带着天宝,一点红,马本清,唐生智等自在西院陪伴老王爷,宫铭和沙乌儿把守门院。众人用了早点,摆上香案,征南王取出金国皇帝御赐物品呈放案上:

    夜明珠五颗,通体墨麒麟一只;

    白玉龙凤佩一对,黄龙绿凤镶金玉两对;

    金丝锁甲一付,苍松剑一把;

    镇南大将军黄金印一枚,免死金牌三块。

    加封任天琪镇南大将军御诏。

    任天琪行大礼,又谢过老王爷,方请四婢将皇上所赐宝物送入密室,交由鹿谦看管。苍松剑自赠给了天赐。

    任天琪闻听殷老爷子,师父,龙虬庄邱元通父子来寨,忙叫明全管家一一接来西院,女眷由郡主等陪着,男宾自于厅上闲聊。众人忽然见得厅上呈有大金国皇帝的封官诏书,十分意外与不解;在坐征南王的雄才大略与血腥手段,自是天下知晓的。众人一一见过后,自是客气万分,尽聊些传闻趣事,尽量不谈得这金宋两家之事,免得彼此之间尴尬。

    这边沙乌儿又来报,说是寨前来了两路官军,一路打苏州官军旗帜;一路打扬州官军旗号,均点名要见任天琪要进得寨来。

    任天琪吓了一跳,不知官军来此何意,难道是老王爷来寨里事情外泄,朝廷yù加追捕不成?忙下得楼来让明管家先去通知老寨主,又让沙乌儿先前赶回叫双鹰紧闭寨门,拉起吊桥,加强戒备;又自上楼去和郡主说了一声。

    郡主亦是大惊失sè。

第一章第六节**曹氏098

    老王爷闻言不以为然,笑着取出征南王令牌交于隆克木,命其一道随任天琪同去。

    任天琪不敢大意,忙挎弓提戟,带着宫铭和数名金兵,飞马来到寨门。

    登上城楼,果见得寨外两彪人马,各有五百人之众,马步卒皆有,盔甲明亮,刀枪整齐,旌旗飘飘。

    任天琪于城楼上一抱拳,大声道:“在下正是任天琪,下面各路官爷来小寨有何公干?”

    两彪人马中各有一骑飞出。

    左边一人于马上一抱拳,仰首高声道:“任二爷,在下段鹏,奉命率一彪军马护送钦差大人和英大人前来贵寨,宣读皇恩圣旨,请快快开门。”

    右边一人道:“在下苏州兵马副统制张珲,受命护送寄啸山庄郎庄主前来贵寨参加婚典,这后面便是郎庄主,任二爷可否识得?”

    任天琪认得段鹏。

    又见得右边军马中飞出一马,一人于马上高呼:“天琪贤侄,你看看我是谁,还不快点开门哪?”

    任天琪瞧去,果真是居南王王爷,忙叫双鹰打开寨门,放下吊桥,又分咐了众人几句,跃马出寨来到跟前。下马见过英贵全,宋廷钦差,又见过居南王爷,请得众人进去。

    英贵全带队正要进入寨门,黑白双鹰带寨丁持刀枪勒马挡住去路,各持刀盾,双眼一瞪,怪叫道:“当官的可以进得,当兵的却进不得,皆给格老子的留在寨外!”

    段鹏大怒,一提缰正要上前说话。

    双鹰身后冲出一马,正是隆克多手持征南王金牌,来到英贵全马前,高声道:“宋朝来将听着,征南王王府郡主完婚期间,任何宋廷官军不得前来相扰,违者一律剿灭,征南王王爷的金牌在此!”

    英贵全闻听一愣,伸手接过令牌仔细瞧过,归还过令牌在马上朝隆克木一施礼,回身朝段鹏一挥手,除了抬着箱子的几名走卒与几位护卫,英贵全和钦差仅十数人进得城去,余下军马退后三里,就地休整。

    居南王亦只带着十几个贴身护卫进得寨去,所带军马退后五里安下。

    老寨主听说临安也来了圣旨,忙大开院门,一家老少跪迎。

    早有钦差在英贵全陪同下上前宣读得圣旨,大意是:

    圣上知晓任家几代人jīng忠报国,对朝廷多有功劳;今闻听任家后人任天琪英勇神武,忠君忧国,堪有先人遗风,能担大任,为表朝廷奖赏,免去任颂义先前所犯各项罪责;免去任天琪先前所犯各种罪责,并加封任天琪为徐州招抚使,又从扬州调拨来一彪军马,可酌情招幕军马设制将佐等等。

    钦差读完圣旨,有人递上官袍玉带,帅印兵符令牌,交接了一名牙将袁仁,四名校尉高立,钟汉,狄威,艾童。

    任天琪行过大礼,谢过钦差,谢过英贵全。

    英贵全自是一番道喜。

    任天惠请得众人进前院书房入座。老寨主叫人奉上黄金百两谢过钦差。

    任天琪命宫铭拿令牌随同那名牙将前去带领扬州军马交与黑白双鹰,先安于寨里与寨丁一统管制。

    任家堡上下自是一片欢腾,拍手相庆,这一门四官,天下并非常见:大老爷任颂义曾任兵部右侍郎,天惠任南陵统制,年后yù升任泗州都统制;三老爷任颂德曾任广陵县尉,如今任天琪又任徐州招抚使,家族如rì中天,来rì辉煌自是不可估量。

    大寨大夫人曹氏带着几名小丫头手捧任天琪,郡主二新人新衣来得西院,上得楼,先到东房,找到冬雪交接过衣衫,又陪着查看了明rì所需穿戴,交代了几句,自带人上得西厢,命人前去请来任天琪。

    任天琪见大嫂亲自前来送新衣,忙交代了小三几句,一人小跑着回到房里,见大嫂一人正坐椅上,新人新衣呈放案上,众小丫头皆在门外垂手而立,忙施礼笑道:“此番又不知劳大嫂用了多少心思了,均知嫂嫂针线自是百里一绝,小弟事后理当重谢!”

    大嫂起身上下打量着任天琪笑道:“兄弟说啥外话,你打小便是嫂子我瞧着长大的,儿时还不天天赖在姐姐房里不肯回来的。今儿有出息了,会说话了,与嫂嫂倒生疏起来了!不过,这谢不谢的,嫂子倒没放在心上,只要你不要忘了嫂子的好就是了!”

    可不是,儿时两寨刚分,自己就爱跑大寨,多在大嫂房里玩耍,常给嫂嫂睡一个被窝,时常给一人在家的大嫂作伴。虽说大嫂当时不我待小小年纪,对自己却是关怀备至。可那毕竟是少时不经事,可如下不同了,自己已是长大chéng rén,知男女有别了,忙笑笑道:“姐姐的好小弟自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哪里敢忘得的。就怪小弟不会言语,惹得嫂嫂生气了!”

    大嫂微微一笑,满意道:“嫂子不过是随便说说,兄弟可别往心里去。这不,这新衣作成了,趁现下得闲慝叫你在我面前试一试,如是大小不适,我亦好趁早给修修。”

    任天琪闻言忙脱去外衣。

    大嫂边拿新衣帮忙着边道:“房里装扮皆差不离了?”

    任天琪点点头,道:“就是,万事俱全,就等明rì好rì子了。”

    大嫂道:“好快啊,七八年的时光一晃便过了。嫂子结婚时兄弟还不过才四五岁左右。如今兄弟已一表人才,嫂子却是人老珠黄了!”

    任天琪回身瞧着忙着瞧自己衣衫是否得体的大嫂,瞧了瞧,见得嫂子体态匀称,丰满,皮肤滑润,清香扑鼻,自不同郡主等处子,自是一番熟透愈溢的风韵,尤其是是嫂子身上那种香味浓浓的,甜甜的,笑道:“哪里话,嫂子现下膝下一双子女,大哥生意通四海,家大业大,事事如意,瞧你皮白肤嫩,身材凹凸有致的,风韵不减当年哪!”

    大嫂笑道:“你就骗人,就编呗!”曹式举双臂一碰任天琪双臂。

    任天琪张双手笑道:“小弟自小就从不瞎说话的,嫂子不信自个儿瞧瞧镜子去!”

    大嫂没搭理任天琪,笑道:“瞧你这腰身还是嫌松了点!”

    任天琪道:“小弟自个儿是瞧不出的。”

    大嫂转后面双手搂住任天琪,一对隆rǔ紧贴任天琪后背,不住磨蹭,口中喃喃自语。

    任天琪一怔,急道:“嫂子咋啦?”

    大嫂幽幽道:“嫂子好想如先前般能与你搂搂抱抱的,那该有多好啊!”

    任天琪迥迫道:“小弟这不长大了,大小有别的,别人见了会说闲话的!”

    大嫂叹口气,轻摇慢摆松手转前面,一拉任天琪袍子,冷着脸道:“兄弟你瞧,这腰围是不是嫌大了点?”

    任天琪总算松了口气,一低头,见得袍子果然松了点,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嫂子,忙笑道:“这怎么般办?晚上赶功还来得急吗?”

    大嫂正低头量着大小,伸双手抓住任天琪双手叫叉开,笑道:“兄弟之事,自不同旁人的,,白天不成就晚上呗,我晚上熬点夜还是来得及的!”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那就多劳嫂子了!”

    门外一小丫头轻咳了一声,任天琪回头瞧了一眼。

    曹氏双手一弯一回,竟抓任天琪双手按于自己隆起结实而又弹xìng的胸口之上。

    任天琪双手触及到曹氏温暖而柔软弹xìng的Ru房吓了一跳,忙yù缩手回去。

    曹氏紧紧抓住不放,低声道:“嫂子好紧张啊,兄弟你摸摸看,是不是比以前更大更软了?”

    任天琪窘迫,一双眼紧张瞧着门外,忙收手挣脱双手,双目圆睁,俊脸通红。

    大嫂仿佛没事般,垂头帮着脱衣,冷冷道:“兄弟你是长大了,是与嫂子生疏了。这多年门没见到你了,抱一抱我又怎么了?”曹氏一转话,低声笑道:“大白天的还不好意思,那就晚上,啊!嫂子等你来!啥都给你的!”

    任天琪脱下新衣狼狈逃出房,惊出一身冷汗。

    大嫂自在后面一阵媚笑。

第一章第七节心有所属099

    金国居南王则直接给请入西院楼上,以寄啸山庄庄主身份见了征南王和各位英雄。谈到这次rì的完婚,居南王和哥哥于一旁商量后,提出郡主今rì非得要移驾仙鹤湾朱家庄,由任天琪明rì去朱家庄迎娶不可。众人大惊,郡主却亦不反对。

    任天琪急道:“天下人皆知晓那朱家庄和我任家堡乃百年旧仇,历来又是冤家对头,如此来就不怕天下人误会笑话,就不怕再出得啥意外?”任天琪当然是指前几rì有人来寨里探查一事。

    征南王笑道:“这边郎庄主亦已安排妥善,贤婿只管明rì前去迎接就是,如何场面盛大需如何得办理,自需标榜出大金国郡主出嫁之隆盛派头。本王保管这前前后后一帆风顺,无任何意外出得。你只需叫过郡主陪嫁诸人与我等前去朱家庄自可,一切均不需带得的!”

    居南王亦笑道:“我这寨外还有五百军卒,四十位高手,在淮河边尚有数万铁甲军,就是临安那小儿来了亦得乖乖听我们的安排,何况眼下两国正是罢兵言和,临安向我称侄之时!”豪言一出,自是容不得别人申辩,十分霸道。在座众人大吃一惊,暗中替任天琪捏把汗,却瞧不出此人来头,但对其与金人勾结却是十分的厌恶。

    任天琪没得办法,一边叫明管家去告知老爷一声,一边叫宫铭带着唐生智马本清和家中亲丁前去双鹰处换回任勇沙地乌儿等人交于郡主。郡主亦叫冬雪等带上明rì应穿戴之物,带着四婢,众胡勇,乘一顶凤车随二位王爷离开任家堡去了朱家庄。

    寨中陡见情况大变,忙派人准备次rì迎亲诸事。

    任天琪和温庭玉带着天赐天宝飞马来到寨丁住地,检阅了这新来的五百马步卒,见个个均是年轻彪悍,jīng神抖擞之人。任天琪大为高兴,当场升牙将袁仁为中军骠骑将军,四校尉高立,钟汉,狄威,艾童升为帐前统领牙门将军,任命黑白双鹰为左右都统制将军,暂使管制军权,其余各人皆赏银五两,肉一斤,酒半斤。

    众军兵高兴,齐声高呼“招抚使大人千秋”。

    回到家,温庭玉又叫家里丫头老婆子连夜绣得大红锦旗两面,上书“徐州招抚使”五个金sè大字。

    任天琪自想不通老王爷如此办用意所在,自坐在新房里唉声叹气,百思不解。

    门被轻轻推开,吹进来一阵香风,进来了一人,那人又返身掩上门。来人轻步来到桌前,轻轻落坐,无语相陪。

    任天琪一愣,忙抬头一瞧,是依红轩二师妹胡雪菲,红绣。红绣一身紫红群衫,正含情脉脉笑嘻嘻注视着自己。

    任天琪一笑,道:“师妹你咋来了?忙碌了一天,还不早点休憩?”

    红绣笑道:“听敏师姐说,师兄你近来颇为不开心。我忙完了手头的活得空寻思师兄此刻应在这里,肯定心里憋曲得慌,想寻个知己的人说说话,所以便过来陪师兄坐坐的。”

    任天琪点点头,笑一笑,抬头瞧了一眼红绣,垂下头道:“师妹用心了。师兄是猜不透老王爷为何要前去朱家庄,我亦是怕得明rì去迎亲一路上会出现啥变故的!”

    红绣笑道:“师兄是不相信郡主,还是不相信老王爷?”

    任天琪摇摇头,喃喃道:“这怎么会的!师兄从没有如此想过的,我只是担心明rì来回的路上有人要闹事,前几rì便有人来寨里偷偷打探院子里情况,没吓死她们几女子!”

    红绣惊赫道:“哪如何是好?”

    任天琪瞧了一眼红绣,道:“我不正担心吗!”

    红绣垂头良久,道:“小妹瞧着明rì不会有人如此大胆,庄里可是来了不少的江湖高手,又有朝廷恩赐,何人敢与天下人作对,敢与朝廷作对!”

    任天琪眼前一亮,点点头,笑道:“师妹所言在理,师兄我当真是当局者迷啊!”

    任天琪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道:“郡主怎么也会答应去朱家庄呢?不可思议!往rì里有啥事郡主皆会与我商量的!”

    红绣抿抿嘴,道:“师兄你明白郡主的为人与喜乐厌恶吗?”

    任天琪闻言一怔,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一双眼望着灯火,幽幽道:“师兄自己也不知道的!”

    红绣笑笑,道:“那师兄是真心喜欢郡主,还是出自报恩之心呢?”

    任天琪闻听一愣,想了想,道:“二者皆有。师妹咋想起来问这事了?”

    红绣道:“我见师兄眉宇间总是一股淡淡的忧伤,见雪姑娘眼神要情深于郡主。小妹是担心师兄别有苦处,不得已而为之的!”

    任天琪一惊,怕被红绣瞧透自个儿的身心,脸上汗出,忙起身走门口,开门瞧了一下外面走廊,见无人,方关门回身,坐下道:“是谁告诉师妹你的,还是师妹你自己瞧出来的?你可不能在外面乱说的!”

    红绣摇摇头,道:“是我自己瞧出来的,我也从没对外人讲过,我只是不放心这才过来瞧瞧的!”

    任天琪叹口气,道:“其实师兄对郡主是情谊有加,并无二心的,只是,只是,哎,不说亦罢。是我与冬雪自觉得对不住郡主!”

    红绣惊道:“你与冬雪已在一起了?”说着小姑娘已经是双目含泪了。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红绣,点点头。

    红绣內心嗝顿一下,神情凄凉笑道:“我当是啥大事。郡主才不会将此事当回事的,尤其是在回得广陵之后。一则其已有言在先,婚后将冬雪纳为偏房,一则叫你带冬雪去苏州时已有心命冬雪侍奉你起居,许你二人一起了。”

    任天琪惊喜道:“当真?”

    红绣含泪笑道:“这还要问,小妹是女人,女人自懂得女人心思的。郡主知晓有些事是管亦管不了的,既然早晚是要发生的,还莫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图个人情,作个姿态啊。在师兄眼里亦是颇为感激!”

    任天琪点点头,高兴道:“如是这般,最好不过了!”

    红绣笑道:“师兄就放宽心好了!”

    任天琪笑道:“多谢师妹提醒。”任天琪当然是知晓红绣对自己的一片真情的,可他知道自己却不能将话题转移到他俩的身上去,如果那样的话对红绣自是更多的幻想与更深的不可自拔了。任天琪很想红绣能早早地离去休息,可他心里却又希望红绣能再陪着自己坐一坐,说一说。任天琪就觉得自己与红绣可以心平气和地说所有的事情,自己在说话时从不觉得紧张或是拘束,畅所yù言,为所yù为;自己已经是将红绣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可他也不敢对红绣讲这一切的,他只能是在心里不住地如此提醒自己清醒。

    红绣叹了口气,道:“师兄明rì便完婚了,已是心有所属,情有所归了!可小妹这漂浮一生,还不知何时能了何处是个落脚地哪?”

    任天琪道:“师妹之心,师兄自知晓的。恐怕这一生师兄是要辜负了师妹的真心了。前几rì我遇得一位高人,他说‘人在情中,孰能清明。人生百态,情源千好’,我们又何必事事计较得那么认真。师妹年岁尚小,早晚定会寻得自己梦归的!”

    红绣双手支头,瞧着任天琪道:“‘人在情中,孰能清明。人生百态,情源千好’,果真jīng辟。如此说来天下是没人能如师兄般称心如意的了!”语未尽,泪珠已坠。

    任天琪咬咬嘴唇,笑道:“哭啥哪,师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师兄亦不明这情为何物!如是与郡主相厮守便为真情,那为何又容得下冬雪?如与冬雪间是真爱,那三年前师兄曾遇到一个叫珊儿的姑娘,那又当叫啥子?人在情中,孰能清明?何必计较rìrì朝朝!”任天琪自言自语摇摇头,终不敢再瞧得红绣。

    红绣笑道:“师兄说的是,只是小妹一想到明rì师兄结婚了,就心口疼;小妹今后再来就不太方便了!”红绣垂头哭泣。

    任天琪一抬头,笑道:“为啥不能来,咱们还是师兄妹吗!”

    红绣哭道:“此兄妹非彼兄妹!人言如虎可畏啊!”

    任天琪一怔正要劝红绣,就闻听门外一人道:“师兄,雪菲师妹在此吗?”

    红绣一愣,忙拿袖擦拭眼睛,抬头笑道:“是敏师姐啊,进来呗,小妹正陪着师兄聊天哪!”

    任天敏道:“不了,咱好早点休憩了,明rì还得起早。师兄亦要早点休息的!”

    红绣抬头瞧了一眼任天琪,忙起身离去。

    任天琪起身相送,泪在眼中

第一章第八节通关迎亲(上)100

    一夜无话,次rì天刚亮,任天琪弃新郎衣衫改穿官袍束玉带,內穿金丝锁甲,身披大红花,翻身上马,田木佐居前牵缰;宫铭捧斑竹剑于右;天宝挎镇天弓,提方天戟于左。任颂明任天惠带应备之物,带着众义兄弟师妹上路,朝朱家庄赶去。这边鞭炮齐鸣,鼓乐升天,前面五十步军持刀盾,一百马军持枪开道,四旗牌胸前大红彩球,各提兵刃一字排开提马跟上,接下来是二十对鼓手吹吹打打,甚是热闹,再后面是五十雄壮威武步军,扛两面红旗,旗上“徐州招抚使任”金字迎风飘荡,哗啦啦直响;接下又是数十面彩旗,再后面是各种彩礼,二十对童男童女,八抬大轿,后面才是众人骑马跟上,最后面自是黑百双鹰带一百马军执械殿后。

    迎亲队伍进得仙鹤湾,距朱家庄大寨寨门尚有五里路远,朱老庄主早就亲带人在路边上前迎得,拦住了迎亲队伍。

    朱老庄主上得前来,任颂明亦催马上得前。

    二人互见礼后,朱老庄主笑道:“承蒙老王爷厚爱,承蒙郡主信任,将小庄暂作娘家以作出嫁之用。今老王爷有令,说是郡主乃将门之后,按女真人风俗,大喜之rì岂可没得动静,特于前面摆下龙门大阵,有请新姑爷与各位大显神通,闯上五关。看来,这还是需老寨主和各位英雄费费心思的了!”

    任颂明哈哈一笑,道:“嗷,竟有这等事情,不知前面是何样的龙门大阵?老庄主能否告之一二?”

    朱老庄主忙摆摆手,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老朽所能透露的是,前面共有五关,各关分别有个好听的名儿,这第一关叫脱颖而出,这第二关叫千里单骑,这第三关叫一箭定情,这第四关叫天随人愿,这最后一关叫博得美人归。老朽能说的只能是这些了,还是请新姑爷上前亲自看看便知的。”

    任颂明拨马回来告知任天琪。众人好奇,催马上前列于队列前。对面朱老庄主率众人亦已退回寨中。

    任天琪曾听郡主讲说过女真人的一些结婚风俗,不过是聚众斗斗马术箭术,比比身手如何,心想只不过是过过场而已,便没当回事,催马前面,一路朝朱家庄跑来。任颂明催马赶上,不放心道:“琪儿,有把握没?”

    任天琪一扬眉,笑道:“二伯自放心的,说啥子咱任家堡也是习武的官宦世家,这有又何难的!”

    没跑下去一箭之地,就见前面好似赶集般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搭起一长流的彩棚,围成了一圈。郎庄主带人上前来迎接。众人忙下马随郎庄主进去,两厢坐定。

    郎庄主起身把酒笑道:“老寨主,新姑爷,各位英雄。这前面第一关,叫脱颖而出,比试的是各位的骑马驭马之术。朱家庄与在下郎某愿各出五位身手矫健者为一方,还望在坐各位亦出五人,双方共一十五人;十五人共追逐前面一匹野马。夺得马匹,又能顺利过得各路障,捡拾起所有地上坠物者奖银五百。如新姑爷胜则进入下一关,如新姑爷落败,则需罚新姑爷晚回半个时辰。”

    任天琪微微一笑,起身道:“郎庄主,三方争夺又有重赏,势必会引起肢体碰撞,今rì晚辈大喜,不知对此可有万全之规定?”

    郎庄主颔首道:“今rì乃新姑爷大喜之rì,岂能彼此有得损伤,所有人只需出手腿以搂抱追逐相阻碍,断不许用力伤得人。”

    任颂明回头一瞧众人,笑道:“哪五人原意下场一试?”

    众人均起身请命。

    任颂明一瞧任天琪,道:“琪儿作如何打算?”

    任天琪笑道:“咱们这边皆是身手出众之人,岂能出五人,岂不显得咱们仗势欺人!三人即可!”

    郎庄主笑道:“新姑爷是小瞧了咱手下人的身手了,本庄主还是劝新人慎重为好!”

    居南王所言明了,一是朱家庄-与任家堡历来不和,今rì不为这五百两赏金,亦会为年前受辱雪耻,虽无xìng命之忧,必定会尽力阻挠;再则,居南王帐下多女真武士,不凡军中高手,身手自是不可小觑。

    当然,众人亦是不明任天琪身边各位英雄身手之高,多有担忧。任天琪心中自是胸有成竹,这脱颖而出比的是身手灵敏,众人配合。身边众人身手自不在话下,随便那一个亦成,配合却是人多不易。任天琪自选中了大哥鹿谦,飞天蝙蝠马本清与自己三人。

    任天琪躬身一礼,笑道:“多谢庄主美意。这边三人足矣,天时不早,就请各位英雄出场吧。”

    郎庄主笑笑,一挥手,率众人离席来围栏中。

    任天琪叫过鹿谦与马本清一阵交待,三人随另外十人一道下场。

    朱家庄五人皆着黄sè衣衫,郎庄主手下皆着紫sè衣衫,任天琪三人则着红sè衣衫。

    十三人一字排开,前面有一人骑马上,牵一无鞍俊黑马。马,是一匹上等的好马。那骑马之人见得众人皆准备就绪,扬鞭一抽那无鞍之马。那马疼痛难忍,一跃而起,撒四条腿沿着栏杆如闪电般飞跑出去。

    一见鞭响,十三人齐点脚飞起。

    对方自有分工,十人自是盯紧了任天琪,就见一黄一紫二人径直朝前奔去,另四黄四紫人直扑任天琪三人,手拉肩顶,出脚使绊,暗使擒拿点穴之术。

    大爷鹿谦身负重担,双手一分,少林擒拿手,近身贴打,抓,拉,压,扣,甩,双腿自是伸,勾,弯,顶,穿梭与众人之间。

    任天琪亦是收肩晃腰,跳跃翻晃,躲闪众人。

    马本清人小身瘦,略一晃动便躲过身旁偷袭之人,点脚身起,身轻如鹰,越过众人直扑前面那一黄一紫之人。

    前面一黄一紫之人自是身手最为灵敏,轻功腿脚亦不弱。见得马本清扑来,各一点地飞起,张双手迎面扑来。二人合作yù先甩掉马本清再说。

    二人自是小瞧了马本清的能耐。就见马本清未见落地,反而空中一连三连起,越过二人头顶,空中忽一个翻滚,竟出手推了黄衣人一掌,又揣了紫衣人一腿。二人见马本清不降反升,一愣,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眼前一花,马本清已是越过去,跟着就见身子一个失控,一个腰眼上一疼,一个屁股上一麻,二人在空中收不住势,扑通两声摔入土里。

    任天琪抬头见马本清已甩掉对方二人直扑前面马匹,大喜,双手一分,出指连点身边二人穴道,定格住二人身形,点脚叠云纵旋飞起,空中一个翻转,使流水浮云功直追马本清。

    众人一见任天琪身飞而去,岂能就此罢休,皆丢下鹿谦不管,各朝任天琪扑去。

    鹿谦岂能让其等如愿已尝,收脚晃身,双手如飞,连抓带点,转眼间就将五人放倒。见得有一紫衫人已是飞身而去,眼看就要拦挡住任天琪。鹿谦点地一个叠云纵飞起,探右手一把抓住对方那人脚底往怀里一拉,抬左手潜至那紫衣人背后,轻拍出一掌,低声道:“朋友,得罪了!”

    鹿谦其人內劲深厚,“砰”的一声,那紫衣人已是手忙脚乱倒飞出去。鹿谦空中一个翻转落地,双手胸前一推,张口一声怒喝。场上一阵狂风起,众人震耳yù聋,大惊失sè,还有谁敢上前。

    马本清几个起落便已落马背之上,伸手一拉缰绳,岂料那却是一匹xìng情暴燥之马,陡见有人上来,扬蹄长嘶,活蹦乱跳,左右摇晃,yù使马本清摔下去。

    马本清大惊,双手拽马鬃,大声道:“二爷,快来啊,这是匹生牍子,骑不得啊!”

    任天琪早瞧出那是匹生马,追上马本清后伸左手一抓马鬃,右手抓马本清腰带一个轻甩。二人已是换好位置。任天琪身重,那马立有反应,极不耐烦,沿栏杆急驰而去。

    任天琪伸手抓过马礓圈左手,手抓马鬃,抬头见得前面道上有许多的扔下的小物件,忙手搂马脖,时左时右,飞身捡拾。一人一马绕场子三圈已是将地上所有物件全部拾起。四周一片雷动,叫好声响彻云霄。

    任天琪见坐下黑马虽是匹生马,却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已有收马之心,左手拉缰,右手拽鬃,双腿一夹那马。那马一疼,一声长嘶,撒四蹄,竟越过栏杆飞出场去,一路狂奔。任天琪因有要紧之事,岂容它撒野。双腿加力,出右手使千斤坠一压那马脊背。那马前两腿一颤,好险没跪倒,两腿一直,直竖了起来,扬颈长嘶。任天琪一拉缰绳,伸手一捏那马脊梁。那马疼痛难忍,连声长嘶,汗如雨出,连连后退数步。任天琪一放马礓,右手按马脊梁,手上力道加重。那马甩尾响鼻挣扎了好大一会,才慢慢消停下来,一动不动站于那。任天琪亦慢慢撤去掌力,已是一身汗,忙伸手一抚摸那马背,拍拍,那马回头打了一个响鼻。

    任天琪一笑,一提缰绳,拨马回去,朝朱家庄飞去。

    众人见任天琪片刻间就将一匹生马训服,大开眼界,欢呼声雷动。迎亲队伍忙跟上。

    队伍来到朱家庄寨门前,就见寨门大开,一群手持刀枪的兵丁挡住去路。

    上来一骑,是隆克木。

    隆克木笑道:“恭喜新姑爷闯过第一关。末将把守的这一处叫千里单骑,是说大将军要一人单薄骑闯过弩箭阵,刀盾阵,绊索阵与车轮阵四阵,如新姑爷胜则进入下一关,如新姑爷落败,则需罚新姑爷晚回半个时辰。”

    任天琪一听眉头紧锁,心头好不快活,心想大好的rì子动啥真刀真枪的,这万一有过闪失,伤到了谁都不喜庆,鼻子里哼了一声,拨马回头,道:“那爷回身换身行头过来才是。”

    隆克木笑声道:“大将军不必了,箭是无头箭,所有人皆属下部属,应付应付罢了!”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隆克木,一脸谢意。

    隆克木回身一声令:“准备。”

    众军士闻令散开摆阵,前面刀牌手立牌而拒,二十位弓箭手牵弓搭羽伏身而立;弓箭手身后五道绊马索虚拟以待。最后是十位大汉,手持红布包裹的木棍在手,严阵以待。

    早有宫铭天宝田木佐飞马上前,递上斑竹剑,方天戟,牵过黄尘千里马。任天琪换过坐骑,准备妥当,一带马冲入阵中。

    马未近得阵,阵里已箭发如蝗。

    任天琪一提马缰,坐骑扬蹄打住,任天琪手中大戟几一拨打,已是将箭羽尽打落。又一带缰绳,马后退一丈。任天琪双腿一碰马脊梁,纵马前上,那马就在近刀盾手二三丈处,一带马缰,手中戟一点地,连人带马已是飞身起,竟飞越过刀牌手,弓箭手,奔着绊马索就飞来。任天琪居高临下早已瞧见地上地红sè绊马绳,戟交左手,右手自背上拔出斑竹剑,甩脚离鞍,卷身马脖前,手中斑竹剑前引,挥剑扫向地上之红sè绊马绳。任天琪人马剑三合一,瞬尖就连破五道绊马索,身子一转,翻身上马,横戟朝前面十人冲去。

    前面十人一见任天琪已过来,各一催马迎上将其围住。其中一人扬手抛来一根红布包裹的木棍。任天琪明白自弃戟接棍,迎面飞上。

    任天琪自是得心应手,没五个回合已是将十位军中高手尽挑落马下。四下雷鼓喧天。

    迎亲队伍自是一路开进朱家庄大寨。

    来到寨里十字路口,见得路口搭起了一十丈高木杆,上垂一物,以绳索相连,正在风中晃荡。

    任天琪不明何意,自叫众人停下。朱家庄老庄主已驱马来马前,在马上见一礼,笑道:“恭喜新人已连过两关。这一关叫一见钟情。新人可瞧见那杆头吊一物,那是个包裹,郡主嫁衣便在其中。此需新人将其shè下才可,如新人胜则进入下一关,如新人落败,则需罚新人晚回半个时辰。”

    老庄主说罢回马而去。

    这边众人可是无语。要知任天琪本善长重弓,但这包裹高挂杆头,在风中摇晃不定,又是距离如此远,shè中甚为难。任天琪心头亦是无多大把握。见多说无益,任天琪伸手摘下镇天弓,接过一支震天箭,翘首瞧那包裹。

    包裹自在风中摇晃,任天琪执弓抬头而看。良久一动不动。

    一点红道:“如无把握就自动放弃算了,大不了晚回去半个时辰。在此耗着亦是耗着。”

    天赐道:“就是,这是谁出的馊主意,这不是拿二哥出丑吗。谁有此非人能耐!”

    大寨主任颂义道:“就是,没把握就放弃,烦不着在此耗下去的!”

第一章第八节通关迎亲(下)101

    黑鹰圈马上前,叫道:“要不让我上去一刀砍了他nǎinǎi的,我替你去取来弟妹的嫁衣。”

    任天琪闻黑鹰言心头一亮,伸手道:“取箭来。”

    宫铭小声道:“爷,你手里就有啊。”

    任天琪扭头怒道:“叫你取就取,何必多问!”

    小三吓得忙呈上箭袋,知道爷心里这些天有一股邪火正没处出得。

    就见任天琪拉弓放箭,震天箭惊天而起。就见那风中杆子一断为二,那上边一小截带着包果直落下来。任天琪抓一箭羽,再次引弓而shè,箭至绳断。马本清早已飞上前,飞起接住包裹。

    大队人马进寨来到朱府外,就见大门外冬雪带十几个女子一字排开,人手捧一物,正举目朝这边张望。

    任天琪见是冬雪,心头自是大安,忙翻身下马,走上前去。

    今儿的冬雪自是一身珠光宝气,楚楚动人,更显得丰满与娇媚。

    任天琪心头一股冲动,上前一笑,道:“爷来了,这又叫啥子一关?”

    冬雪自是瞪了爷一眼,笑道:“新姑爷好心急啊,小姐还没过门便爷长爷短的了!”

    任天琪脸一红,忙深施一礼。旁边围观之人哄堂大笑。

    冬雪笑道:“我这一关叫天随人愿,所有命题皆是咱小姐命人准备的。小姐说了,新姑爷能在一柱香的时辰內完成所有命题,自是顺利进入下一关,如新人落败,则需罚新人晚回半个时辰。”

    见是郡主出题自是不会难到哪里,任天琪笑道:“就有劳姑娘开始吧。”

    冬雪回身一挥手,上来八个少年女子,各掀掉手里红巾。

    冬雪一一介绍:“共有四题,第一题,请从四样物件中任选一物作选照,作一五言诗;第二题,请就今rì之大喜填一词,咱家小姐已是填得前半段;第三题,是咱小姐新作的一幅山水画,请猜是《论语》上哪一句话;这第四题吗,是一幅对联,小姐已出了上联。”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在下皆已明白,就请准备吧。”

    冬雪一拍手,自有人上前点上一根香,插于香炉之中。

    任天琪上前瞧第一题所供四物,乃一块大将军令牌,一把算盘,一根金镲,一枚长剑。任天琪一指将军令,笑道:“就他了。”

    冬雪自叫人笔墨侍候。

    任天琪自回身瞧了一下后面迎亲众人,却是不见了几位师妹,心头纳闷,又环顾了四下围观之人,又瞧了一眼冬雪。

    冬雪笑道:“爷,别瞧我啊,你得想着如何作诗啊!”

    任天琪笑笑,卷袖提笔在纸上一挥而就。

    冬雪忙上前一看,见写的是:“

    本一经纬物,圣命镌其间。

    方寸一掌秀,蕴藏军千万。”

    任天琪笑着移步第五位女子面前,取盘中纸笺一瞧,见是首词,

    词名:满庭芳,

    前半段是:

    玉阶兽扣,院重廊曲,红楼夕阳正浓。

    不见东风,呵手拭素容。

    伊人眉淡衣瘦,方几rì,惊见芙蓉。

    黯然泪,多少旧事,思绪总难穷。

    任天琪笑了笑,瞧着冬雪的俊脸狡诈的眨眨眼。冬雪气得一瞪眼。片刻任天琪哈哈一笑,一笔而就。这下联半段是:

    相思,空对月,恨其圆缺,奴心未懂。

    念叨亦是侬,恨亦是侬。

    今朝琴瑟和谐,终成眷,以享初衷。

    相见泪,唯觉樽浅,细语数相逢。

    任天琪移步第六,七位女子身前,见得山水画是:江面之上一望无际,雾茫茫,唯有一鸟其间飞翔,江边水岸处,偏于书画一角,乱石林立,杂草丛生。

    任天琪一时不解其意,又见众目睽睽,近rì当正午,良久不得灵感,不免额头汗出。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冬雪。冬雪正掩嘴偷笑。

    任天琪心头气道:“死丫头,爷这倒急死了,这哪里是娶亲大喜啊,你倒一旁幸灾乐祸,简直就是拿爷开玩笑,尔等葫芦里倒底装的是啥药,果真是天下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的,瞧爷回去如何收拾你的!

    任天琪心头一亮,再一瞧那画面,不免哈哈大笑,忙抓过笔,在画上落笔写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冬雪在旁边笑道:“爷这心里不知是多骂了我多少句了。还真就叫爷给蒙住了!”

    任天琪见碰巧了,心头自是洋洋得意,回头笑道:“那是,想为难爷,哪有哪容易的。下一关,对对子去了。”

    任天琪来到最后一位女子身前,见对子上联是:

    南北千里幸相识缘定今生永存。

    任天琪微微一笑,提笔写上:

    郎才女貌得隆恩喜结琴瑟共鸣。

    众人拍手叫好。

    众人进入大院,早有老王爷上前来迎,让进大厅。就见厅上站立着一式衣衫,皆头顶红巾,手拿丝娟的十个女子。

    老王爷笑道:“新姑爷文武双全,聪惠过人,过关本应就此结了,怎奈姑娘们还想试一下新姑爷的眼力。这里共有十位姑娘,乃小女主仆五人连同贵寨前来迎亲五人,还望新姑爷能尽所能加以区分开,中与不中,全当笑料。”

    郎庄主笑道:“这哪儿成,老规矩,如新姑爷胜则请入席用过点心,如新姑爷落败,则需罚新姑爷晚回半个时辰。”

    众人皆回身瞧任天琪。

    任天琪面红耳赤,四下一拱手,笑道:“那在下就勉强试一试。如试不中,还望各位小妹多多担戴!”

    任天琪举步上前,打量十位面前女子,自是请出身高最高二人,笑道:“众人中就敏姑娘,菲姑娘最高了。”

    二女取下头巾,果然。

    任天琪见到二女手中丝绢,正是去扬州所买的又请出此二女,笑道:“这自是郡主身边的两位姑娘了。”

    二女取下头巾,果然是冬雪与夏荷。

    剩下六女中明现一女身小单薄,自是年岁最小的秋月了,秋月又给请出。

    自留下五女在场。五人均是身高低胖瘦相差无几,倒一时瞧不出如何有差别。任天琪急得抓抓头,回身瞧了一眼冬雪。场下人多眼杂,冬雪虽有此心却是不敢造次。

    倒是红绣落落大方,掩嘴笑道:“我等姐妹与府上姐妹自是所用香粉不一,二爷自可再前去闻闻,一分为二吗!”

    红绣其人之大胆,对任天琪用心之深,可见一斑。

    任天琪闻听大喜,感激地瞧了红绣一眼,自是分开依红轩众女与郡主等人,场上自剩下了郡主与chūn桃二女了。

    二人纹丝不动,垂头不语。大家均束手无策。任天琪更焦急万分。

    郎庄主起哄道:“任二爷,就此算输了呗。郡主来广陵已数月,怕是二爷对郡主还不够用心罢?”

    任天琪拱手尴尬笑道:“庄主责备的是,在下一定改之,改之。”

    忽然厅上刮起了一阵风,风儿竟撩起了众人衣衫。

    任天琪抬头见眼前二女裙福摆了一下,竟露出二人脚上所穿鞋,一人是牛皮黑sè靴,一人是红sè绣鞋。自是明白不过,着红绣鞋者必为郡主了,任天琪松一口气,上前请出郡主。

    众人无不高声叫好。至此,五关皆已圆满闯过,已是rì当正午。

    众人重新入得厅来走过仪式,喝得喜茶,用得早午饭,鞭炮催过郡主,五位师妹又入內请得郡主上得七宝香车,带着众陪嫁,加上二位王爷,百名近卫以及朱家父子,浩浩荡荡往回赶。

    这沿路百姓自是出得门来,路边驻足相观。

    回到任家右寨,见早已是寨门大开,府门大开,一切自有大先生柳承敏居中一一主持走过完毕,众人方重新坐下,推杯猜酒。这远近的官员豪生,巨贾巨强,闻天子恩赐讯均前来捧场;加上任天琪扬州一战出名,江湖黑白灰邪四道亦多有豪杰竟相前来;扬州结识的邱处机,西门虹云,薄一凡几人自是到得场来道贺,只是西门虹云吊着个膀子,伤势未全愈,多少有点别扭。

    众亲朋好友退出房去,新房里自剩下任天琪与郡主主仆数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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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介绍:
本卷小说是《西蜀堂》系列丛书的第三部,秋之恋部分,共分上下两册。,即《广陵散》与《梅花落》。其主要讲述主人翁任天琪从在外功成名就后回家省亲到欲遵奉忠君爱国之道建立功勋未果而决意抛弃世俗吾行吾素的经历与变迁过程。功名,爱情与一身的惊天武学历来是天下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上苍的安排是公平的。猜忌,嫉妒,贪婪无不体现在活生生的生活之中,宽容,大度,虔诚也体现在日常的言行之间。亲情是人类繁衍的纽带,名利是人类无法摆脱的欲望,选择就成为了一个人众多是非善恶的判决标准。PK令人寻味无穷;争雄不择手顿,残酷;叛逆耍恶使奸,难辨是非;正义与道义,生死取舍,为人正邪,不到最后又岂能下得了定义。盖棺定论,评价就留待后人去说吧。西蜀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西蜀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西蜀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