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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五章 有教无类

    杜睿一连串的问题将孔颖达这个饱学大儒问的目瞪口呆,无言以对,他想要反驳,但是却无从下嘴,最后被气得涨红了脸,指着杜睿,气喘连连。

    太宗见了,也是心中不忍,孔颖达这人虽然迂腐,但品行总归是好的,在太学担任学正,无论皇子,公主,一律严加管教,为人又刚正不阿,从来不趋炎附势,如今这样一个享有海内人望的大儒,被杜睿这么一个少年郎逼问的如此狼狈,要是传扬出去,孔颖达的名声有碍,对杜睿也绝非善事。

    “杜睿!不得无礼!”

    杜睿方才对着孔颖达发问,也是骑虎难下,从心里他是不想得罪这个老夫子的,此时见太宗出言申斥,也不辩解,忙躬身道:“臣知罪!”

    太宗微微颔首,道:“杜睿!孔爱卿于学问上,是你的授业恩师,于朝堂之上,也是你的前辈,不可无礼!”

    杜睿见机的快,忙向孔颖达也深施一礼,口称:“孔大人!学生失礼,还望老大人勿要见怪!”

    孔颖达有心想要继续辩论,可是思来想去,那些圣贤文章又确实站不住脚,用孔孟精要去知道农耕?百工?兵阵?貌似不大可能,而且如今这般时节,孔孟经典之中,在对待治国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要硬说有的话,也就是那么一句君权天授了。

    见杜睿给自己备好了台阶,孔颖达一挥袍袖,便借坡下驴了,临了还加了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杜睿也不介意,接着就当今的科举制度的弊端,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每每有独到之处,太宗也连连点头,昨夜虽然杜睿已经说过一次,但毕竟不如今日说的这般详实。

    “科举要考什么,还是其次,关键要是朝廷兴科举选才,是不是真的做到了蚌无遗珠,如今的科举,不过是每州每县推举上来的饱学之士,然臣不知道圣上,与诸位大人注意到了没有,但凡是来应举的,都是豪门大族的子弟,平民百姓又有几人?似马周,马大人这般能恩遇圣上,亲命擢拔,不过凤毛麟角!”

    太宗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继续和杜睿唱起了双簧,道:“依你之见,可是要在州城府县统统设立备考之法。”

    杜睿道:“圣上所言不差,今后的科举,当自上而下,每一县设县试,但凡我大唐子民,尽皆可以参加科考,择优者汇聚于州府,进行州试,再择其优者,汇聚于京城,进行会试,选其俊杰,汇于殿上,由圣上亲试,排点名词,臣建议拔得头筹者,可点为状元,次者为榜眼,再次者为昙花,余下之人皆为进士。”

    “荒谬!”

    杜睿刚一说完,权万纪就再次跳了出来,之前拉出来的几个盟友,卢照成已经被太宗剥夺了官身,恐怕范阳卢氏也要完蛋,剩下的崔忠恕,郑玄策等人也被吓破了胆,不敢再言,唯独权万纪不长记性,一听杜睿说但凡大唐子民,皆可以通过科举入仕,如何还能坐得住,他们这些豪门大族,之所以高高在上,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政治权利,一旦这方面的权利被拿出来和那些贱民共享,他们的地位如何还能保证。

    “自古以来,人有上下之分,我辈士人家学渊源,如何能与那些泥腿子为伍,杜大人此言,太有辱斯文了吧!”

    杜睿冷眼瞪着权万纪,道:“权大人所说人有上下之分,才是有辱斯文,此辈不足与语,请勿复言!”

    太宗听了权万纪的话也是一皱眉,道:“杜睿!你接着说!”

    杜睿领命,道:“臣还建议,当在各个州城府县都设立官学,但凡大唐子民,尽皆要入学堂读书,刻在各乡里设小学,学制六年,乡里七岁以上童子入小学,在各县设中学,学制三年,此为九年义务教育,由朝廷聘用学正,讲师,予以教导,中学学习优异者,可通过考试,进入州府的大学,学制四年,今后科举,只有通过大学学习才能参加,考中乡试者授予秀才的身份,可免除兵役,圣上只要臣方才所说的义务教育能在我大唐的州城府县普及开来,则我大唐之才可源源不断!”

    太宗闻言也是大喜,听着杜睿的话,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天下英才皆入瓮中的情形,刚要称赞一声,却见权万纪如丧考妣一般,跪在品级台前放声痛哭。

    “权万纪!有什么话便说,朝堂之上为何失仪!?”

    权万纪大呼道:“圣上!臣知罪,然臣所哭不为自家,而是为了我大唐江山社稷,若是圣上听信了杜睿的妖言,则祸事不远矣!”

    太宗闻言禁皱眉头,道:“权万纪!你倒是说说,什么祸事不远!”

    权万纪道:“圣上!方才杜睿这妖言惑众之徒所言三事,件件都是在挖我大唐江山社稷的根脚,要是按他所言,天下万民皆要服什么劳什子的义务兵役,将天下的士子和平民百姓混为一谈,岂不是有辱斯文,还有什么官绅一体纳粮,圣上!山东七姓,陇西八家,乃是我大唐的根本,于大唐立国曾有大功,况且古制早有士人不纳粮,圣上要是听信了杜睿的话,苛待士人,还有谁愿意为圣上效力,这朝堂岂不是要大乱,还有那个九年义务教育更是荒谬至极,人生天地,士农工商,各有本分,岂能僭越,况且~~~~~~”

    “权万纪!”

    杜睿听着权万纪话里话外说得不过都是一件事,他们这些豪门大族的人,要比那些贫民百姓尊贵,和那些贫民百姓放在一起,对他们的身份有碍,其实说白了,就是担心自己的特殊社会地位受到影响,还想着继续高高在上。

    可是这权万纪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唐江山,无耻至此,让杜睿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打断了权万纪的话。

    杜睿一声冷笑,看着权万纪道:“原先在下还只是觉得权大人功利之心重些,不算无药可救,但今日,在下方才得知,这天下难道还有比阁下更无耻之人!你自诩儒门信徒,难道不知连孔夫子都说,有教无类。况且孔夫子何曾说过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大唐,难道看不出实行了义务兵制,可以避免各地主官做吃空饷,可以避免久戍不归,可以增强我大唐军力。难道你看不出施行了一条鞭法可以为我大唐增加财政收入,仓禀充盈。难道你看不出实施了义务教育,改良科举之后,可以为我大唐储备更多的人才,使天下大治。你这蝇营狗苟之辈,眼中只盯着自家利益,丝毫不为江山社稷着想,你还有可面目在此喑喑狂吠。”

    就仿佛六年前一样,权万纪被杜睿一阵痛骂,险些晕厥,指着杜睿,呐呐不能言!

    权万纪几次三番跳出来责难,让太宗对他的感官也是急剧下降,听了杜睿的话,更是将权万纪归结到了伪君子的行列当中。

    “好了!朝堂之上,成何体统,权万纪!你几次三番阻挠改制,是何居心,朕看你还是去蜀中吧!汉王李佑那边缺个王太傅,你去蜀中汉王府中任职去吧!”

    一句话,就把权万纪从大唐的权利核心地带给赶了出去,赶到了人们眼中的蛮荒地带,权万纪如何能承受的了,这么大的打击,险些晕倒。

    太宗见权万纪站在原地,连话都不说,一双虎目圆睁,道:“权万纪!你敢抗旨不成!”

    权万纪被太宗一呵,这才反应过来,他知道旨意一下,已经万难更改,那些原先和他站在一边的同僚此时也是眼观鼻,鼻观心,这个时候谁要是跳出来求情,岂不是主动触太宗的眉头,给自己找晦气。

    见大势已去,权万纪倒也硬气,双膝跪地,道:“臣谢圣上隆恩!圣上!臣还有一言,希望圣上牢记!”

    太宗看着权万纪一副栖栖遑遑的模样,心中反倒有些不忍,有心收回成命,但旨意以下,万难更改,叹道:“你说吧!”

    权万纪道:“杜睿小儿!不过一奸佞之人,所言所行,狂悖不堪,且不可大用,更不可听之任之,否则~~~~~~~”

    “好了!”太宗见权万纪都到了这般田地,还不长记性,大呵一声,打断了权万纪的话,道,“你下去吧!”

    一个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就这样被赶出了朝堂,到一个位于蜀中的亲王府去做什么王太傅,可以预见权万纪的仕途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要知道这时节的亲王可不比别的朝代,他们的权利虽然要比清朝的那些闲散宗室大,但是基本上也就是个被困在笼中的病虎,没有太宗的旨意,他们想要离开封地一步都难,更不要说什么抱负了,等待权万纪的恐怕也只是到蜀中养老的结局了。

    权万纪走了,剩下的那些还有心反对的朝臣顿时经若寒蝉,没有人敢再跳出来玩儿三青子,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流行一一文死谏!

    反对的声音暂时消失了,太宗当即宣布散朝,然后将李承乾,杜睿,房玄龄,长孙无忌,李世绩,马周,褚遂良等重臣召集到了承庆殿,岑文本也在其中。

    除去岑文本力捧李恪这件事,在原本的历史当中,岑文本在朝堂上时,也曾做过不少大事,称得上是个良臣,况且此时身兼着中书侍郎的职司,属于天子近臣,他来参加小朝议,倒也没什么奇怪。

    在这些大臣当中,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昨晚便被杜睿给说通了,满门出身的马周也是杜睿坚定的支持者,同样出身不好的李世绩关心的只是兵制改革,余下的倒也不怎么上心,他可以想象,一旦施行了义务兵制,大唐的军力定然将会成倍增长。

    兵强了,到时候要做什么,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他的老师李靖灭东.突厥,灭吐谷浑,靠兵戈打下了赫赫威名,李世绩不可能不着急,好在李靖为人还算厚道,给他留下了不少立功的机会,比如那个太宗一直以来的心病一一高句丽!

    可以说,被太宗召集而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赞同杜睿的改革,他们当中除了长孙无忌之外,其余人的出身,都称不上显赫,平日里和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也时有龌龊,要是通过改革能打掉他们的威风,这些人自然乐意为之。

    太宗也是个急性子的人,打定了主意要改制,便一刻也容不得了,特别是在杜睿将那些隐患指出来之后,太宗更是起了居安思危的念头。

    连续七日,这些被太宗引为肱骨的大臣们,便吃住在了承庆殿,没日没夜的讨论,修改,完善,先后出.台了《贞观军制改革方案》、《贞观税制改革方要》、《贞观田制改革大纲》、《大唐义务教育制度》,这些方案在日后被人们统称为一一贞观变法。

    “出来了!总算是出来了!”杜睿刚一出承天门便不禁一阵感叹,让身边的众多朝臣们一阵好笑。

    李承乾看着杜睿,笑道:“承明!你这样子要是被我父皇见着了,非打你板子不可!看你这副模样,简直把皇宫当成了监狱!”

    杜睿闻言一笑,他还真有这样的想法,被关在了承庆殿整整七天的时间,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小弟生性惫懒,最受不得的便是这个,好在如今总算是料理完了,圣上在想抓人操劳,恐怕要等上一段时日了!”

    变法制度被草定之后,太宗并不准备立时发布,而是想要再详加钻研一遍,免得再出了错漏。

    说到此处,杜睿也不禁有些汗颜,他自以为比古人多出了千年的见识,誰知道他所提出来的那些方案,经过讨论之后,大多数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好在有长孙无忌,房玄龄这些政治老手的完善,要不然画虎不成反类犬,平白的让天下的百姓吃亏,要是那样的话,杜睿可就当真百死莫赎了。

    法是通过了,可是更难的还在后面,如何施行,如何应对肯定要到来的反抗,这些都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不过对此,杜睿也有了应对之法,他怕的不是别人闹,而是别人不闹,对太宗的心思,他算是摸的一清二楚了,对付那些豪门大族,太宗这个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继续被那些豪门大族绑架朝政,显然是太宗不允许的,现在有了一个解决的途径,要是那些豪门大族识抬举也就算了,要是不识抬举的话,也正好趁着这次变法的机会,将那些毒瘤一举铲平。

    出了承天门,杜睿便看到了前来接他的杜平原,这几日杜平原每日都要过来等候,每次都被告知杜睿在承庆殿与太宗商讨国事,今日总算是出来了。

    “回家!回家!”

    杜睿都没容得杜平原说话,对着李承乾等人一拱手,便跳上了马车,催促着杜平原赶紧离开。

    太极宫和杜府分局长安东西两城,从承天门到家,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可见长安城之大,到了家门口,杜睿刚一下车,还没等站定,就被迎面扑过来的一个人险些撞倒。定睛一看,只见杜云莲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笑哩!

    “莲儿!你~~~~~~你如何来了!?”

    杜云莲闻言笑道:“可不止我来了,三姐!四姐!五姐!还有元春她们全都到了!”

    杜睿一愣,看向了一旁的妙玉。

    妙玉道:“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除了三位老夫人,和杜管家,薛姨娘,刘家大嫂,贾姨娘(元春等人的母亲)她们,余下的全都被接到了长安!”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苦笑,他知道这肯定是太宗的意思,生怕自己再不安心效力,干脆将他的家人都给“绑架”了过来。

    “好了!先进府吧!”

    杜睿说完便当先走了进去,一帮家人跟在杜睿身后,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杜睿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似乎家人来了,并不怎么高兴。

    杜睿冷淡的态度,让从小就被杜睿娇惯坏了的杜云莲十分不满,正想上前理论,却被宝钗给拦住了。

    “莲小姐!少爷似乎有心事,小姐们连日赶路操劳,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杜云莲心中不服,还要再说,又被杜云芙拉了一把,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三姐,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

    宝钗犹豫了一下,朝着杜睿的书房走了过去。

    书房内,杜睿正站在窗前,变法的事情,虽然最终确定了下来,但是却也给他增添了新的烦恼。

    他可以想象,新法一旦颁布,那些世家大族的人肯定不会甘心就缚,反抗是必不可少的,到时候,太宗为了铲除那些政权的隐患,定要大开杀戒,一想到,有人要因新法而亡,现在杜睿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第三十六章 天下汹汹

    杜睿听到身后一声门响,知道是谁进来了,如今在这府中,除了宝钗和黛玉两个贴身时候的丫鬟,其他人是不能随意出入书房的。

    “宝钗!这几rì辛苦你了!”杜睿一去就是七rì,宝钗作为内管家,府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交由她来料理,如今杜云莲等人一到,要麻烦的事情就更多了。

    宝钗乖巧的站在杜睿身后,道:“少爷说的哪里话,都是奴婢份内的事。”

    宝钗说完,张了张嘴,犹豫了一阵才忍不住问道:“少爷!您可是有心事!?”

    杜睿一愣,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宝钗,平rì里只觉得宝钗贴心,没想到这丫头还学会了察言观sè。

    宝钗见杜睿不说话,还以为他着恼了,忙道:“奴婢多嘴了!少爷不要见怪!”

    杜睿闻言笑道:“有什么好见怪的,你看的不错,我确实是有心事!你是我身边的人,和你说说倒也没什么,宝钗!你这么聪明,说不定还能帮我开解一下!”

    宝钗听杜睿赞她聪明,心中不免一阵欢喜,嘴里却偏偏自谦道:“奴婢哪里聪明了,不过就是个傻丫头。”

    杜睿笑着让宝钗坐下,便将这几rì发生在大唐帝国中心的事情,简单的和宝钗说了一番:“变法一旦开始,免不得会有人因此受到责难,牵连,那些高门大族,为了保护他们自家的利益,或许还要闹上一阵,有些人倒霉,破家恐怕是在所难免了,虽未经我手,但总归是因我而起,心里有些过不去罢了!”

    宝钗闻言,也是一阵皱眉,她所担心的不是其他人会不会倒霉的问题,她关心的只是杜睿会不会因为是始作俑者,而遭到他人的诘难。

    “少爷!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杜睿一笑,道:“你这丫头,还学会卖关子了,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尽管讲出来就是了!”

    宝钗沉吟了片刻,道:“少爷的心是好的,总归都是为了大唐的天下万民着想,但奴婢觉得少爷有些cāo之过急了,将自身置于险地,万一当今圣上顶不住那些豪门大族的压力,少爷岂不是要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当今圣上为了平息众怒,少不得要牺牲少爷您了!”

    杜睿一惊,方才让宝钗说,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散散心,毕竟闷在承庆殿里,和一帮子厚黑高手研究怎么整人,杜睿现在都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儿yīn暗。誰知道宝钗居然还真的给出了一番见解,这倒是杜睿没能想到的。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宝钗见杜睿想问,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她知道杜睿方才所说的都是军国大事,哪里是她一个小丫头能插嘴的,只是因为担心杜睿,才说了一句,可现在杜睿居然问她的意思,岂不是有些逾礼了,可是有不能不说,低头思索了一阵,突然一抬头看着杜睿。

    “少爷!当初何不将那些利国利民的好主意都说给太子听,再由太子殿下转于圣上。”

    杜睿闻言一笑,道:“你说的也未尝不可,只是是否当真利国利民,便是我现在心中也没有把握,每行一步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利民不成,反而害民!”

    杜睿这么说倒不是谦虚什么的,他是真的没有把握,他的那些改革方式,要是放在几百年后的明朝,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现在的社会形式和几百年后毕竟不同,真的会起到什么效果,他也只能祈求上苍了。

    宝钗闻言,忙道:“不会的,少爷的心是最善的,怎么会害民!”

    杜睿笑道:“此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究竟会如何,还要等实践了之后才能知晓,至于你所说的那些,我之前也曾想过,但是我等不及啊!而且你觉得几百年下来,那些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的势力会有多大,若不用重典,那些人是绝不肯甘心就缚的!”

    人之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名利二字,杜睿要搞变法,触动最大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已经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如何肯轻易的放掉,况且杜睿变法,不单单是要拿他们的钱,更是要将他们从已经稳坐了几百年的神坛上拉下来,打落凡间,一旦如此,他们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没有了,不和杜睿拼命才怪,

    要是用温和的手段,逐步演变,就是等到杜睿变成一抔黄土,也达不到目的,而且示之以弱,更会助长那些豪门大族的气焰,变法也只会成为一纸空文。

    对于杜睿心中如何想的,宝钗是决计想不明白的,所谓变法,对她来说也太过于深奥,方才说这些主意都是利国利民的善举,不过是宝钗心中对杜睿盲目的崇拜,在她的心中,自家少爷这么一个大善人,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是对的。

    只是看着杜睿如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宝钗也不由得一阵担心,道:“少爷!既然变法困难重重,为何还要变,像如今这般盛世景象岂不更好!”

    杜睿闻言,心中不免苦笑,宝钗这样说其实也很正常,他的很多想法连太宗那般英明神武的千古一dì dū不甚了了,更何况是宝钗这么个小丫头呢。

    “盛世景象!?和前朝炀帝在位之时,如今确实要好了不少,但是宝钗你想过没有,当初你何以流落街头,老父去世,都只能卖己身,是老父得以入土为安?华夏千百年来,那些豪门大族一个个以士人自居,高高在上,左右朝政,自以为是天下jīng英,可是今rì孝魏,明rì孝晋,后rì又急着孝隋,终rì里醉生梦死,却全部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着想,全无半点廉耻之心,毒瘤贻害到今天,已经尾大不掉,到了必须割除的地步,我倡导变法,就是为了让天下像你这样身世可怜的人少一些,让这天下更公平一些。”

    说到这里杜睿突然一笑,看着宝钗道:“我也真是的,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没想到宝钗却说道:“少爷说的,奴婢懂了,这世道确实不公平,当初奴婢家里也是诗书传家,小有薄资,rì子虽不如何宽裕,但总归不愁吃穿,可到头来,遭了灾,那些大户人家便只顾着自己,将自家田地的堤坝越加越高,却任由大水毁了临近的村庄,少爷所想的乃是天下大同,奴婢说的可对!”

    杜睿一听,眼睛顿时睁得老大,看着宝钗,脸上也变幻出了一副惊愕的表情,难不成要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培养出来一个共.产.主.义战士不成。

    看着宝钗那真挚的表情,杜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刚才的激情演讲好像是有点儿过头了,现在让他怎么回答,难道将后世非常有市场的那套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拿出来?要是他真敢说,被别人知道的话,估计变法的事情都要扔到一边,太宗皇帝拼着让安康,汝南两位公主做望门寡,也要咔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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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这边还在为变法之后,天下众多的豪门大族如何反应担心,太宗这边却已经急不可耐的将变法放到了rì程当中。

    自登基以来,太宗也没少受那些豪门大族的气,当初颉利南下牧马,兵临长安城下,都到了那般危急关头,太宗想要提拔一个对和突厥作战有经验的范兴做兵部侍郎,都被以封德彝为首的士族派给硬生生的挡了回去,平rì里也多加掣肘,让太宗苦不堪言,如今杜睿提出了这么好的一个解决之道,依法而行,那些豪门大族要是识时务,还则罢了,要是不识抬举,负隅顽抗的话,那可就不要怪他心狠了,这天下毕竟是他们李家人的,还轮不到那些七姓八家指手画脚。

    人多就是好办事,在马周,李世绩,房玄龄等人的协助下,一部部全新的法案出炉,送交太宗审阅通过。

    贞观十年十二月的第一天,太宗昭告天下,废除旧制,施行新法,以长孙无忌为首,辅以房玄龄,马周,褚遂良,李世绩,杜睿等人负责监察施行。

    早就通过在朝中任职的子弟,听到了风声的世家大族见太宗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进行变法,顿时群起汹汹。

    几百年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让他们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目空一切,就算是太宗皇帝,他们恐怕也并非发自内心的尊敬,最多也就是敬畏。

    可是如今太宗居然要把他们从神坛上拉下来,打落凡间,这绝对是他们所不能答应的,特别是那些从刘汉,魏晋年间传承下来,历经数百年的老世家,更是激烈对抗。

    “我等世家子弟,岂能与贩夫走卒为伍,当真有辱斯文!圣上新法有碍祖制,凡我崔家子弟,盖不遵从!”

    山东七姓当中,最具影响力的崔家家主崔道贤,见朝廷派来丈量土地的官员居然真的敢到他家放肆,登时怒火中烧。

    清河崔氏,这一自汉朝至隋唐时期的山东著名大族,崔道贤作为家主,自然有他自傲的资本。自魏晋时,便讲究士族门第,崔氏曾被列为一等大姓“崔卢王谢”之首。

    在原本的历史上,仅仅李唐一朝,崔氏便出过二十三名宰相,太宗修订《氏族志》时,崔氏虽然只排在第三,但排在其前面的是李氏和长孙氏,由此可见崔氏这一氏族高门在唐人眼中的地位。

    因此无论此前太宗如何打压这些名门望族,但那一群跟着他太原起兵,玄武门夺嫡的大臣们,却依然积极主动的要与这些望族联姻,尤其以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这四大族为甚。

    杜如晦和程咬金不就娶了崔氏的女儿做命妇吗?其实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都好面子,就算是在后世,人们不也还不遗余力的往自己的家族上增添几分贵族sè彩吗?更何况是古人,尤其是与注重士族门第的魏晋南北朝相当接近的大唐。

    清河崔氏也的确不愧是在此雄踞了数百年的名门望族,单单是那老宅便让人心生敬畏,别说在清河,即便是在长安也是相当能显示主人家的显赫身份。

    打发了朝廷派来丈量土地的官员,崔道贤怡然自得的端坐在书房内,在他身前是他的长子崔忠翰,次子崔忠林,三子崔忠恕在朝为官,此前就是崔忠恕传回了消息。

    “父亲!虽说那胥吏被打发了,可孩儿看此次圣上主意已定,我们这般抗拒,终非善事,一旦圣上着恼,降下雷霆之怒,单凭我们崔家~~~~~~~~”崔忠翰的话没说完,但是满面愁容已经表明了他此刻心中所想。

    崔忠林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道:“大哥!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朝廷又怎么样,当初他李家自太原起兵,要不是我们这些士族望门帮衬着,他李家能坐得了这天下,如今居然听信一个黄口孺子的话,要对付我们这些名门望族,他那是自毁根基,怕他作甚。”

    崔忠翰也不说话,还是一副愁眉苦脸,崔道贤见了,也是一阵心烦,皱眉道:“老大!你是长房长子,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软,老夫知道皇帝看我们这些老士族早就不顺眼了,变着法的要和咱们斗,这些年来他也没少出招,可是那一次成了,他既然要闹,就由得他去,到时候,闹得过了,天下的豪门大族都反对他的时候,他就会乖乖的低头认输,该封赏,该安抚的一样都不会少,你慌什么。”

    崔忠翰见崔道贤满面的狂妄之sè,心中更是不安,犹豫了一阵,还是说道:“父亲说的虽然在理,可是孩儿最近听大妹派人来说,给圣上出主意,要变法的那个杜睿可不是和好相与的,咱们这些老士族群起发难了多少次,想要搬到太子,推魏王上位,可不都被他给化解了吗?”

    崔忠林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个庶子,仗着有几分小聪明,他还能翻上天去不成,大哥你也忒胆小怕事,我就觉得父亲说的在理,闹便闹,我还就怕他不闹,他闹起来了,等到无法收拾的时候,不但要整治那个螟蛉子,顺便连太子也一起搬倒!”

    崔道贤似乎非常赞成次子的意见,见崔忠翰还想要说话,哼了一声,道:“好了!这些rì子你们都多盯着些,朝廷那边肯定是要乱上一阵子的,老大!你派人去通知老三,让他多多注意长安的动向,今后但凡有上门来搅扰的胥吏,都给老夫赶出去,这清河的天还变不了!”

    与此同时,同样的事情也在范阳发生了,被派去清查范阳卢氏田亩的官员不但连卢家的大门都没进去,刚一说明来意,居然还被卢家的家奴给暴打了一顿,险些丢了xìng命,范阳的官吏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派人给被打的官员治伤,同时派人给长安送信。

    “啪!”

    麟德殿内,太宗闻听了此事,顿时怒不可遏,一把将书案上的所有物事都扫到了一边。

    “放肆!狂妄!那些人要做什么,难道要造反不成,朝廷派去的钦差,他们居然都敢打,难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杜睿!你且说说,该如何处理此事!”

    杜睿方才也知道了,也是惊讶万分,他万万没想到崔家和卢家居然嚣张至此,不过好在他早有防备,那些士族现在闹得越凶,将来摔得也就会越惨,若是他们当真安安静静的就认命了,那虽然最好不过,但是未来谁能知道他们会不会死灰复燃。现在闹起来更好,一并收拾了就是。

    杜睿想了想,便道:“圣上,那些士族公然抗拒新法,定然是有所依仗,圣上也无需动怒,那些士族在当地盘踞数百年,根深蒂固,颇有人望,此时若是硬来的话,恐怕反而落了下乘,依臣之见,新法之事不妨先公告天下平民百姓,只要百姓支持了,然后反手再去对付那些士族,到时候天下百姓都站在圣上这边,认清了那些士族的真正嘴脸,到那时无论是如何料理,还不是圣上一句话的事情。”

    太宗闻言大喜,刚要应承,马宣良走了进来,见他面带急sè,太宗也知道要有事发生,便问道:“马宣良,你急匆匆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马宣良忙禀报道:“圣上!承天门前,百官觐见,要求圣上废除新法,还有~~~~还有~~~~”

    太宗一皱眉,道:“还有什么?”

    马宣良为难的朝着杜睿看了一眼,道:“他们还要求圣上处死杜大人,以谢天下!”

    PS:首页封推啊!可惜因为工作的关系,小弟实在是存不下什么稿子,现在也只能每天一章五千字的凑合了,望大家海涵。

第三十七章 各怀心思

    听到马宣良的话,麟德殿内的君臣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事情居然闹到了这般田地,原本就怒气冲冲的太宗,闻言更是怒不可遏。

    当初因为范兴的事,那些朝臣们就闹过一次了,当时太宗也是投鼠忌器,天下初定,北方的颉利虎视眈眈,太宗还不能和那些世家大族撕破脸,最后还是范兴识大体,以己身,替太宗解了围,这一次居然又闹起来了。

    “啪!”

    太宗虎目含电,怒视着殿外,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世家大族在朝为官的子弟面上的得sè,好像看到了他们在等着自己出去妥协,但是这一次,太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任由那些人摆布了。

    太宗和先帝高祖不一样,高祖皇帝治国的路数就是依靠那些世家大族的力量,稳定朝局,可今时不同往rì,如今大唐经过了十几年的生聚积累,俨然一片盛世景象,太宗更是君临天下,声威rì盛。

    那些妄想着继续和他一起分享权力的世家大族们,已经成了他权力道路上的绊脚石,这也是为什么,太宗这一次会强硬的支持杜睿变法。

    “杜睿!”太宗突然说话了,语气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杜睿一直都在关注的太宗,闻听太宗呼唤,忙道:“臣在!”

    太宗伸手朝外面一指,道:“似这般,变法之心依然如故否!”

    杜睿等的就是这句,历朝历代变法,都离不开当权者的支持,虽然那些世家大族经过了几百年的繁衍,势力庞大,但是如今天下安定没有几年,经过隋末大乱,他们的实力正处在恢复的阶段,要是这个时候不动手铲除这些世家大族的话,等到他们缓过力气,联合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更不好办了。

    想到此处,杜睿语气坚定道:“虽群气汹汹,臣变法之心依然如故!”

    太宗点点头,道:“好!马宣良!告诉那些人,就说朕今rì累了,明rì朕会在早朝上给他们一个交代!”

    马宣良去了,那些前来进谏的朝臣们闻言,全都以为太宗准备妥协了,虽然没能立杀杜睿,但是听太宗的意思,此事应当仈jiǔ不离十,便纷纷兴冲冲的去了。

    麟德殿外,刚一出来,长孙无忌便叫住了杜睿:“杜大人!”

    杜睿笑道:“长孙大人,这不是在朝上,先父与长孙大人相厚,小侄当执晚辈礼,长孙大人称呼小侄承明即可!”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承明!依老夫看,这个差事你不应该接。这是得罪人的差事,便是此前圣上让老夫牵头,老夫也是战战兢兢,不过老夫总归在朝堂之上rì久,那些人还不敢太放肆,如今你将这天大的干系接过去,rì后恐怕你的门庭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这个小侄自然知道。可是变法之事关系到千秋万代,关系我大唐的江山社稷,此事总得有人去做的。长孙大人和房大人乃是国之栋梁,陛下肱骨之臣,大人自然是不能做的,若当真有所损害,那伤的可是大唐的根本,小侄不过有些微功,才智不足,这种事情就应该让小侄来做。”段暄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再说!圣上为明主,自然会在背后支持小侄的。”

    一旁的魏征突然道:“杜大人,此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若是办成,我大唐rì后的历代君王都会感谢你的,就是我大唐的百姓也会如此的。那些世家大族,世代公卿,不纳赋税,哼哼,朝廷的那些赋税早就被他们吞噬大半了,也该动一动他们了。”

    萧瑀闻言怒道:“哼,魏征,你也是说说好看。不要忘记了,这天下乃是世家支撑起来的,而不是那些平民百姓,就是圣上也是世家中的一员。本官看圣上如今之所以行此事,就是被你们几个撺掇的,看看吧!等着那些世家大族找你们算账吧!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杜承明,你真是聪明,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你知道你们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恐怕你出门都有人拿石头砸你这狂妄的小辈,到时天下乱了,你便是大唐的罪人。”

    “萧大人,你难道不认为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吗?”

    杜睿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sè,若非这些世家大族,太宗又何必如此的麻烦,不断的改弦更张,不断的寻找解决弊政的源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些世家大族的存在,他们的力量已经让太宗这样的英主都感到了恐惧,感到可怕。他们能左右朝政,他们能改变朝局,甚至他们能使朝代变更,他们已经触及到太宗心中的那一根底线了,迫使太宗不得不采取各种办法消弱世家的力量,可以想象,尽管这次变法会使的大唐短时间乱上一阵子,但是不可否认,它能够给将来带来好处。

    “你这黄口孺子,狂妄之辈,动摇了社稷的根本。老夫倒要问你,到时天下群起而攻,圣上当如何自处。”萧瑀说着,双眼中都能喷出火来,眼前的这个杜睿真是可恨。不断的冲击着世家大族的底线,扰乱了千百年来的传统,这种人物岂能留他在朝堂之上?此人若是在这么继续干下去了,恐怕包括他萧家在内的世家大族要不了多少年,就会沦落成一般的官绅子弟了。

    萧瑀说完,挥袖而去,其他的朝臣也是面面相觑,无可奈何,作为大唐的子民,他们太了解那些世家大族的能量了。

    杜睿看着萧瑀离去,他知道这位老夫子的脑袋已经被千百年来的所谓传统给锈住了,也不指望他能在这次变法当中帮上忙,只要他不来捣乱,那就是万幸了。

    “贤侄!哎,好生保重吧!”房玄龄摇了摇头道。

    褚遂良等人也都叹了口气,显然闹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众人都不看好杜睿提出的变法了。

    “承明,其实倒是有一个办法,使你摆脱这种窘境。”长孙无忌忽然说道。

    “长孙大人,小侄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此事关系到大唐的江山社稷,舍我除谁。小侄先告辞了。”段暄说完转身就走。

    “承明!贤侄!哎!”长孙无忌见杜睿根本不理睬自己,顿时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混小子,还以为老夫要阻挡他一样。”

    长孙无忌说着,闭目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也只能是上了自己的马车,朝自己的府邸行去。

    次rì大朝,那些昨rì来进谏的世家大族官员还等着太宗处置杜睿,谁知道太宗根本就没容得他们说话,当即降下圣旨,加杜睿为尚书右仆shè,专门主持变法之事。

    尚书右仆shè,此前由李靖挂着这个衔,却以年老多病为由,从不来上朝,也只有太宗相召,方才出府,如今居然被杜睿这个十六岁的少年郎给夺了去,要知道,那可是从二品的大官,在朝堂上也仅次于担任尚书令的房玄龄,和担任尚书左仆shè的长孙无忌了。

    圣旨一下来,整个朝廷之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豪门大族的官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宗非但没有对他们妥协,反而更加强硬了。

    散朝后,崔忠恕府内,包括王玄策等人都在这里,几乎云集了长安城内的大大小小的世家都在这里。

    “看来这次圣上是铁了心要和我们世家做对了!”王玄策一脸yīn寒的说道。

    “什么官绅一体纳粮,什么土地国有,那些土地可都是我们世家祖祖辈辈打拼出来的,士族不纳粮,这也是千百年的规矩了,如今却要上交上大额的赋税,哼哼,就是冲着我们这些世家来的。”崔忠恕在大厅内走来走去,脸sè却是涨的通红,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来。

    “还有什么义务教育,还要让天下人都读书,自古以来,民有三六九等,这样一来岂不是要乱了规矩吗?”

    “规矩!什么规矩!?我看杜家的那个妖孽眼里根本就没有规矩,要不然他怎么会撺掇着圣上要搞什么变法,我看他就是想要把天下的水给搅浑了,他好从中渔利!看看,那小子才回长安几天啊!都窜到尚书右仆shè的位子上去了!”

    “哼,你们以为杜承明这个尚书仆shè能做的久吗?”崔忠恕面sèyīn冷,指着大厅内的众人,笑呵呵的说道,“恐怕用不了多久,天下士族的怒火就能足够将杜家小子给烧死。”

    厅内一个博陵崔家的子弟崔冼有些担心道:“杜承明乃是奉了圣上之命行变法之事的,我等又怎么敢与圣上对着干呢?需知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啊!”

    崔忠恕冷笑道:“崔大人,您难道不着急吗?若是论家中田地。你博陵崔氏的田地可是远在我清河崔氏之上啊!”

    “诸位,我自然是着急了,但是越是着急越是不行的。依我之见只有大家群策群力,抱成团,才能度过这次难关。”崔冼说道,“这次陛下是拿捏好了天下士族的脉门,如今天下安定的时间还不久,前朝乱了那么一阵,各家的势力都有所下降,还没恢复过来,而圣上如今却是龙威rì盛,圣上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怕今后我们缓过劲来,天下世家联合在一起,阻挠他行此事,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行此事,如今圣上皇位稳固,四海咸宁,就是诸位反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还有那杜睿,诸位大人,你们以为他是好相与的吗?贞观五年,被我们赶出去了一次,这次回来,我看他就是来找我们麻烦的,需得先把他给搬到了才行!”

    “崔大人说的轻巧,此事有圣上在他的背后支撑着,谁敢去对付杜睿,崔大人,你敢吗?”崔忠恕冷笑道。

    “其实依我看,圣上在他背后支撑着也不尽然是真心实意的。”崔冼说道,“我看坏就坏在了此前杜家小子和圣上说的那个海外之事,你们想啊!圣上要遣人出海,开辟蛮荒,这肯定需要大量的金钱,这下好了,杜睿撺掇着圣上变法,能使国库充盈,倒霉的人就变成了我们世家了,谁让我们世家拥有大量的田地资产呢?依我看,圣上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同意这件事情的,若是诸位谁能找到比杜家小子更好的办法来,圣上就不会行此手段了。诸位有吗?”

    众人闻言,各个面sè赤红,要他们写诗作赋没问题,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要他们满口仁义道德也没问题,他们几十年来钻研的就是这些,可是要让他们提出比杜睿更好,能让国库充盈的好办法来,这可真是难为他们这些酸儒了,不过没办法是没办法,束手就缚,他们又绝对不甘心,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辛苦经营的财富就这么让给别人,谁都不会同意的。

    “怎么,没有人有主意吗?”崔冼面sè也渐渐变冷,他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崔大人,你有什么计策,那你就说吧!”崔忠恕冷哼哼的说道。

    崔忠恕方才说博陵崔氏有大量的土地,可他清河崔氏照样有着不少的土地,可以说大半个清河都是他们家的私产,而且是上等耕田,一旦变法实施,清河崔氏可就要大出血了,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杜睿!”崔冼咬牙切齿道,“只要让杜睿丢官弃爵,圣上就再也无人替他主持变法之事了,诸位就能保住诸位的荣华富贵和地位了,不过这需要大家一起配合。”

    “配合!崔大人!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心中想什么吗?”崔忠恕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sè,“最近和北边那位的联系不少吧!?”

    崔冼一惊,接着面露冷sè,道:“哼,本官也是为了社稷江山着想,实在是圣上用了杜睿之策,天下就会再次动荡,再次陷入纷争之中,我大唐江山就会陷入混乱之中。先帝与圣上十数年的苦心经营,就会付之东流。我等做臣子的岂能为了自己的富贵,而让圣上陷入困境呢?最可恨的就是太子殿下,为了自己的储位,为了迎合陛下,居然对杜睿这贼子的妖言不闻不问,真是罪不可赦。”

    “哼!莫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崔忠恕也冷哼道,“不过,这次看在你我有共同的目的的份上,你我双方再合作一次也不迟。不过,你可确定,北边那位当真有这个实力?”

    “那是自然。”崔冼拍着胸脯说道,“事关国本,本官岂能妄言,不瞒你们说,殿下已经有了外援了!”

    “也罢!如此,为了天下,本官便跟着你争上一争!”

    “如此甚好。”崔冼闻言点了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告辞了。”

    崔冼走了,王玄策等人纷纷围了上来,此时他们担心的已经不是什么变法的事情了,而是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另一件大事。

    王玄策道:“崔大人!当然要那般行事吗?闹不好可是身死族灭的下场啊!”

    崔忠恕冷哼道:“哼!难道不那般就没事了吗?圣上早就看我们士族不顺眼了,变法不过是第一步,之后圣上一定还会继续打压我们,除非我们现在愿意交出所有的土地家产,做一个平民,要不然圣上是不会放过我等士族的,王大人,诸位大人,难道你们当真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吗?”

    放弃现在的一切?

    他们当然不愿意,要不然当初他们为什么还要倾尽家资,不遗余力的支持隋末的各路反王,不就是因为隋炀帝打压士族嘛!

    可问题是太宗在他们心中积威rì久,真的要走出那一步,他们又却是没有那般胆量,况且今时不同往rì,如今颉利都在长安城内被郁闷死了,哪里还能找来外援,高句丽?太宗不去打他们,他们就应当偷笑了,吐谷浑?早就被太宗收拾的服服帖帖了,高昌?鞠文泰倒是有那个心,可惜实力太弱,也不靠谱。

    思来想去,这些朝臣们的心也是越来越颤,可是束手就缚又不行,该怎么办,他们也没了章程。

    崔忠恕见大家都面露难sè,冷笑道:“怕什么?既然圣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们以为反对的只有我们不成,世家大族多少年的积累,各位不会不知道,到时候天下汹汹,你们还怕没机会浑水摸鱼吗?这天下是我们世家大族撑起来的,没有了我们世家大族的支持,圣上就算是再怎么英明,也于事无补!各位!古往今来想要翻天的人多了,你们可曾看到过有人当真将这个天戳出一个窟窿的!”

    听了崔忠恕的话,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们顿时一阵心安,纷纷大笑起来,就好像他们已经看到了成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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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朕挺你

    世家大族们在为了对抗新政做准备,杜睿的府上也不安宁,许久不见的杜楚客居然到了,此时端坐在前厅的椅子之上,在他面前,杜睿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这个叔父,杜睿是不怎么瞧得上眼的。

    “叔父,您老人家不要生气。不就是交了点税吗?对于叔父来说,也没多少钱粮。”杜睿虽然对杜楚客没什么好感,但总归是自己的叔父,也不能太无礼,语气平淡的说道。

    “唉!你以为老夫当真是为了那么点儿钱粮吗?还是以为老夫是为了那些世家大族的人来做说客的,老夫担心的是你的前程,担心的是你的xìng命。”

    自打魏王李泰被太宗严令之国后,杜楚客对仕途看的也就淡了,他也想明白了,要想让杜氏延续下去,还是要靠杜睿这一脉了。

    “知道商鞅吗?秦之所以能统一六国,商鞅功不可没,可是他最后是怎么死的,车裂而死。变法好吗?好!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好吗?好!还有你提出来的那些义务兵制,义务教育都好,可是却注定着得罪一大批人。你想过没有,有朝一rì,圣上不想保你了,有朝一rì,这变革之中,有个什么事情发生,天下人就会群起而攻之,你有那个本事能保全你自己吗?”

    “圣上乃是一代明主,岂会不知道此事关系大唐兴衰,他岂会允许变法的失败?”杜睿也听出了杜楚客言语当中的关切之情,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道,“叔父!是圣上亲口告诉侄儿的,让侄儿大胆的去做。”

    “老夫自然知道此事的利弊,但是此事绝对不能让你去做啊。”杜楚客叹息道,“长孙无忌来做,失败了,他的妹妹是皇后,外甥是当今太子,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你呢!?就凭借你是安康公主的未婚夫婿,就凭太子现在与你相善?你要是来做这件事,万一失败了,就算圣上如今保住你的xìng命,可是你还有再起的机会吗?那些士族之人,他们目标不敢对准着圣上,那就只有对准你了。承明,老夫沉浮宦海半生,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你赶快进宫将此事给推掉,否则,rì后必有祸端。”

    “叔父好意,侄儿心领了,但是既然侄儿已经接下了这个差事,更何况,这个变法还是侄儿提出来的,那无论如何也得做下去的。”杜睿说着,脸上露出了异样的光芒来,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道,“既然圣上封侄儿为尚书仆shè,足见对侄儿的器重了,侄儿若是不能为圣上分忧解难,又如何做圣上的臣子。”

    “哎,你~~~~~你当真跟你的父亲一样。”杜楚客闻言,站起身来,摇摇头道,“你回头派人到我府上来吧!老夫会将老夫在杜陵的田地账簿报与你的,你拿去吧!反正老夫也已经老了,虚名对于老夫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就算我这个做叔叔的帮你的吧!”

    “谢谢叔父。”这一次,杜睿真心诚意的拜了下来。

    次rì,整个大唐都围着杜睿动了起来,尚书省、中书省等等机构部门,以及个州、县等随着杜睿的一声令下,开始了丈量土地,实行新政的变革中来,而听了杜楚客劝告的杜睿也时刻防备着那些世家大族的反扑,此前长孙无忌cāo持新法,那些世家大族都敢公然对抗,轮到他了,怎么也应该热闹一下,但是出乎杜睿意料的是,世家大族们不但没有任何反扑的迹象,反而是相当的配合,让杜睿派去的人丈量土地,态度好的让人惊讶。

    杜睿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平添的几分疑惑,以他对那些世家大族的了解,束手就缚,心甘情愿的交出利益,似乎并不是他们的风格。

    “杜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马周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马大人!何事如此慌张?”杜睿皱了皱眉头,问道。

    “杜大人,出了大事了,死人了,博陵那边因为新政死人了。”马周说着,言语之间满是紧张。

    “怎么回事?”杜睿闻言也是面sè大变。

    “杜大人,那里有人说新法不但没有使他的负担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就上吊自杀了。”马周也皱着眉,满脸的愁苦之sè。

    他奉了太宗的旨意,辅助杜睿执行新法之中的新田制和新税制,如今新军制和新学制都进展顺利,偏偏他这边出了事,也难怪他会如此着急。

    “走,去见圣上。”杜睿猛的站了起来,赶紧静下心来,就朝大明宫而去。

    “杜大人,这个时候,圣上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治你的罪,依下官之见,还是等等的好!”马周见状,急忙将杜睿拦了下来。

    “圣上乃是圣明之主,肯定有洞察乾坤之力。”杜睿看着大明宫的方向,语气淡然的说着,新法刚刚施行,就闹出了人命,这件事可不能等闲视之,闹不好,新法就会因为这件事而废除,现在最关键的就要看看太宗是什么意思了,如果太宗也因为这件事退缩的话,杜睿也不介意再做一次替罪羊。

    麟德殿之外,杜睿老远就看见王德站在那里,赶紧拱手道:“王公公,圣上可在里面?”

    王德见是杜睿到了,凑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杜大人,圣上刚才发了好一通脾气,您进去了可要小心回话!”

    “圣上也知道了?”杜睿惊讶的说道。

    “这天下还能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朕,要是当真瞒得住,那朕岂不是成了瞎子,聋子了!”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太宗不知道何时出了麟德殿。

    “圣上,臣让圣上忧心了。”杜睿一见太宗走了出来,知道事情也已经过去一半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露出尴尬之sè来。

    他自以为万事皆在掌中,没想到一个不经意还是着了那些世家大族的道,刚才他也是身在局中,现在冷静下来,他便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让朕忧心了。”太宗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过也是替朕受过,杜睿!起来吧!”

    “谢圣上!”杜睿的声音中有些哽咽,要是其他的君王,这个时候,为了大局,恐怕是要牺牲自己了。但是太宗却没有,即使出了着天大的事,他依然在为自己遮风挡雨,和历朝历代那些无情的帝王相比,太宗显然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帝王。

    太宗点了点头,将杜睿召进了麟德殿,淡淡的说道:“这些家伙就是不死心,就算你杜承明再怎么厉害,恐怕也是防不胜防,更何况,这一次你也是大意了。”

    “那圣上准备将变法之事停上一段时间吗?”杜睿紧张的说道,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个,他一人的荣辱事小,大不了再被太宗贬官,然后去做一个富家翁就是了,可是新法却关系着大唐的千秋万代,要是废除的话,那才是动摇华夏气运呢!

    “停?为什么要停?”太宗好奇的说道,“你是害怕朕半途而废?杜睿,你知道,朕也知道,这个时候新法要是停下来,rì后那些人还会有更多的办法来对付朕,阻挠朕的一切决断,朕能退第一次,就会退第二次,这些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干预朝廷大事。简直是可恨至极。看起来他们是把朕当成一个无能的天子了,哼!朕岂会是那样的好欺负的。”

    “圣上,若是不停下来,恐怕还会有人会趁机闹事的。”杜睿低着头,试探着说道。

    太宗一笑,看着杜睿道:“你这jiān猾的小子,你是想要探朕的话,说说吧!此事你是怎么想的!?”

    杜睿见太宗都这般说了,自然也不敢再藏着掖着,道:“圣上,要来闹事的也是那些世家大族,您知道为什么那些贫民百姓也出来闹事吗?”

    太宗摇头道:“此事朕也在疑惑,刚才听了下面的回报,如今很多地方的平民百姓都在抗拒新法,这新法明明是对他们有益的,他们为何还会闹腾!”

    杜睿轻轻的问道:“那是百姓们对朝廷的政策不熟悉,以为新政会损害他们的利益,然后再经过别人的挑拨之后,就会起来阻挠新政的实施。圣上,要想让新法能在民间畅通无阻,只有让下面的人悉心的为那些贫苦百姓讲清楚新政的好处,只有这样,新法才能得到一大部分人的支持,才能避免那些世家大族们的反击。”

    “原来如此!”太宗闻言如同拨云见rì,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脸上现出一丝喜sè,“天下的百姓大多目不识丁,对于新法难免有所误解,这也是你为什么要在新法中着重提倡那个义务教育吧!?”

    杜睿道:“正是如此!”

    “好了,朕知道了,还是那句话,你尽管放手去干,法制改革,难免会有些跳梁小丑出来闹腾,你放心做自己的事,朕会支持你的!”杜睿突然说道,“朕听说你家后园景致不错,明rì朕想去游玩一番,不知道你欢不欢迎!?”

    “臣谢圣上。”杜睿闻言,面sè大喜,赶紧拜道。

    自古皇上很少到臣子家中去的,自从太宗登基以来,除了偶尔到长孙无忌府上,贞观五年的时候,到杜睿的老宅去过一次,还从来没去过哪个臣子的家,杜睿哪能不明白太宗的意思,这个时候光临他的府上,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给杜睿撑腰的,是做给群臣们看的,可见太宗变法之心依然十分坚决,杜睿如何不高兴。

    “好了,你先回去吧!”太宗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杜睿正要告退,却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

    “不让进!为什么不让进,本宫是去见父皇,你为何要拦着我!”

    杜睿听到这个声音,就傻掉了,不是安康公主那个视规矩如无物的小魔星,还能是谁。

    接着外面就传来了王德的声音:“公主殿下!圣上正在殿内和杜大人议事,吩咐老奴不让任何人进去,殿下就不要让老奴为难了!”

    安康公主依然不肯罢休,听杜睿也在里面,急得大吵起来:“父皇!您要治杜睿的罪,儿臣可不答应。”

    太宗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别有深意的看了杜睿一眼,道:“你倒是有本事,为了你,朕的女儿恐怕连朕这个父皇都能不要了!”

    杜睿也是大窘,忙道:“微臣惶恐!”

    太宗也不理杜睿,听安康公主依然在殿外吵闹不休,大声道:“王德!让安康进来!”

    麟德殿的大门被推开了,安康公主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杜睿,见杜睿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跪在地上请罪,而是一脸尴尬的模样,心中也是疑惑,在看太宗虎目含威,顿时心生怯意:“父皇~~~~~~~”

    “哼!”太宗哼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好歹也是大唐的公主,怎的这么没规矩!”

    安康公主被太宗呵斥,也不害怕,眼珠一转,道:“儿臣!儿臣几rì不曾见父皇,心中想念,便跑来给父皇请安!”

    “请安!”太宗笑骂道,“你这个鬼丫头,有什么心思,还能瞒得住朕,是不是太子让你来给杜睿求情的!”

    安康公主一愣,面sè已经将他出卖的干干净净,不用想,肯定就是这么回事儿了,见太宗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连忙低头小声道:“父皇!不干太子哥哥的事,是女儿自作主张来的!”

    太宗扳着一张脸,道:“怎的!难道在你心中,父皇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昏君!”

    安康公主细细的看着太宗的脸sè,见太宗不是真的生气,忙嬉笑着说:“父皇怎会是昏君,依儿臣看,父皇可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大大的明君才是,自然不会胡乱治臣子的罪!”

    太宗被安康公主的样子给逗笑了,道:“你这鬼丫头,朕要做明君,就不治杜睿的罪,好!朕就做这个明君,但是朕也要做个严父,先治治你这个丫头的罪!”

    安康公主一脸的乖巧模样,目光却装的楚楚可怜,小声道:“父皇要治儿臣的罪,儿臣自然没话说,可是儿臣年幼,身子单薄,父皇可千万别动板子,不然打伤了儿臣,父皇岂不是还要心疼!”

    太宗看着安康公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好了,笑道:“你这丫头,什么路都被你给堵死了,朕还怎么处罚你,身为大唐公主,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安康公主道:“儿臣还不是担心父皇会处罚杜睿,才急匆匆跑过来的,其实儿臣知道,父皇一定是舍不得处罚杜睿的!”

    太宗道:“你这丫头,这还没过门呢!眼睛里就只剩下了那个杜承明,恐怕早就将父皇给忘到一边去了,也罢!今rì不处罚你是不行了,朕就罚你,明rì和朕一起出宫一趟!”

    原本因为博陵那边出了事,太宗的心情很差,但是此刻被安康公主插科打诨了一会儿之后,也放松了不少,便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安康公主一起去杜睿的府上。

    安康公主一愣,道:“出宫!去哪里?”

    杜睿忙小声道:“圣上明rì要到我府上去。”

    安康公主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更是喜不自胜。

    太宗见了,也是开怀不已,道:“你顺便去告诉你汝南姐姐,还有承乾,稚奴他们,明天一道去!”

    李治那个小正太也要去?

    杜睿闻言顿时一阵头大,虽说太宗已经下旨赐了婚,但杜睿还是对李治和杜云莲的婚事十分抗拒,不过圣命难违,他也只好躬身领命了。

    太宗要去给杜睿撑腰,自然不能微服私访,要去就必须大张旗鼓,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看看,一时间长安的官吏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看起来圣上是当真铁了心要支持杜家小子了!”崔忠恕说着,眼神当中一阵狠厉,“这次的事虽然大,恐怕也扳不倒杜家小子!”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那杜睿行什么新政,逼死了人,难道还让他这个尚书仆shè再当下去吗?”郑玄策冷哼道,“难道就看着我们世家被一个黄口孺子欺负不成?”

    “不是被杜睿这个小儿欺负,在他的背后是皇上。”崔忠恕不满的说道,“圣上明rì还要去他的府上,嘿嘿,说杜睿府上的花园景致好,想要去游玩,我的天啊!皇家园林岂不百倍他杜家,况且现在是什么季节了,还能有什么jīng致,非要到他杜家去,这明显是给杜睿那小子撑腰的。”

    崔冼眼珠一转,顿时说道:“御史台的那些言官是干什么吃的,都出了人命了,他们难道就一点举动都没有吗?那个魏征不是号称刚正不阿吗?怎么这个时候也不见踪迹了。哼!都是那杜家小子干的好事情,我们应该联名参奏他,让他下台,圣上要是不答应,到时天下汹汹,正好清君侧,除jiān佞!”

    清君侧!除jiān佞!

    在场众人闻言全都是一阵大惊,这话要是喊出来,那和谋反可也差不多了。

第三十九章 圣驾临门

    “啪!”

    麟德殿内,太宗听了马宣良的禀报之后,顿时满脸的怒容,目光如电的直视着门外,沉声道:“清君侧,除jiān佞!真亏的你们想得出来!”

    马宣良见太宗动怒,心中也是一阵愁苦,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禀报给太宗知道,毕竟这里面可是涉及到了一个皇子。

    “圣上还请息怒,魏王~~~~~~魏王~~~~~~”

    太宗冷哼一声,打断了马宣良的话,道:“怎的!你还想要要给那个逆子求情吗?”

    崔冼等人秘密商议的事情,如何能瞒得过太宗的耳目,要是身边没有些眼线,太宗如何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他手中的情报组织,虽然远远不及明朝时期的锦衣卫,东厂西厂什么的,但长安城中大大小小官吏的家中,哪个没有他的人。崔冼等人自以为做的机密,可还是传到了太宗的耳中。

    马宣良被太宗的目光一瞪,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忙道:“臣~~~~~臣不敢,只是此事尚未查清,或许魏王也是被那些人牵连进来的!”

    太宗怒道:“你不用替拿出畜生求情,朕知道,这种事,那个逆子做的出来,好啊!这是朕的好儿子,小小年纪居然都有了这般算计!”

    太宗的语气虽然透着怒气,但更多的还是内心的悲苦,他怎么都没想到,自以为将几个儿子安排好了,让李泰等人纷纷之国,就能打掉他们的野心,避免诸子夺嫡,骨肉相残的惨剧,可是谁能想到,李泰居然还是不死心。

    太宗将李泰送到太原,原本是想着让他远离dì dū,能在太原修身养xìng,可谁承想,李泰居然变本加厉,还勾结起了异族人。

    甚至在变法之前,太原那边就曾传来了消息,说李泰和薛延陀的夷男可汗过从甚密,太宗一直压着不去料理,就是希望李泰能幡然幸福,可是到头来还是他错了。

    摆摆手,让马宣良下去,太宗无力的坐在了龙椅上,看着几分刚刚送来的密保,眼神中的sè彩越来越暗淡,脸上的怒气也越来越盛。

    “好儿子!当真是朕的好儿子!青雀!这一次,你让朕还怎么原谅你,你居然勾结异族,意图分裂李家的大唐江山!冤孽啊!真是冤孽啊!难道上一代人做下的孽事,当真要让这一代人来偿还吗?”

    次rì,晴空万里,虽然冬rì的长安略显萧瑟,但好在今rì阳光充足,人站在外面倒也不觉得如何冷。

    杜府门前,早就有长安令和左翊卫大军派出了大量的兵力前来护卫,因为太宗即将驾临杜睿府上,杜睿虽然表面上很是淡然,但是心中暗地里也很是紧张,毕竟,皇上驾临府上是何等的荣耀,像杜睿身边的重臣,除了长孙无忌这个当朝国舅享有过这等殊荣之外,也就是杜睿了。可是,万一太宗在他的府上出了事情,那就不是他杜睿能够承受的住的了。好在李承乾那边早有安排,左翊卫大军和长安衙门的衙役的到来,也使他有了几分底气。

    “杜大人,下官可是当真有些嫉妒你了!”

    马周今天也到了,作为杜睿推行新政的助手,今rì他也被太宗下旨到了杜睿府上伴驾,在朝中众多朝臣当中,他算得上是后起之秀,对于同样身为小字辈的杜睿,马周也是格外亲近了几分。

    杜睿看着马周,对于这个贞观朝的名臣,他还是非常敬佩的,一个寒门士子,能在朝中身居中书令这样的高位,可见他的才学绝非凡品:“圣上隆恩,做臣子的万分愧疚啊!”

    马周闻言,皱了皱眉头,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杜睿说的是博陵有人因新法而死的事情,作为推行新政的辅官,他同样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想了想,便悄悄地在杜睿的耳边说道:“杜大人,可得小心点儿了,那些人可不会让你如此轻松的就过关的。哎!这些家伙就是不知道圣上的雄才大略,江山社稷的大事,只知道家族的利益,却不知道为国家为朝廷想想,杜大人,你放心,下官虽然不才,却也知道新政对我大唐的意义所在,必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杜睿闻言,道:“皆是为了大唐的天下安定,马大人高义,在下谢过了。”

    “看,圣驾到了。”马周突然指着远处说道。

    杜睿也望了过去,果然见有一对对金瓜武士开道,有一面面幡旗等物,又有宫女提着香炉,捧着御扇,有六匹白sè骏马拉的龙辇,在一队队英武的御林军护卫下,缓缓而来。周边御道旁边早就跪满着人。那杜睿和马周,以及杜睿家中众人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拜倒在地。

    太宗下了龙辇,后面随行的车马上,安康公主,汝南公主,李承乾,李治也纷纷走了下来,太宗望着杜睿和马周,笑呵呵的说道:“两位爱卿起来吧!”

    声音中正平和,丝毫不见昨rì听到邸报之时的焦躁,跪在地上的杜睿和马周闻言,谢恩之后,连忙起身,又上前去和李承乾等人见了礼。

    “你就是杜云莲吧!”太宗朝杜睿身后看了一眼,发现了正探头探脑的朝他这边看的杜云莲,笑呵呵的说道,“稚奴倒是好眼光!”

    杜云莲虽然探头探脑的有些越礼,但脸上却不见一丁点的紧张,害怕,太宗看在眼里,反而觉得天真烂漫。

    “臣代臣妹谢过圣上夸奖。”说着回头瞪了杜云莲一眼,平rì在家里,杜云莲怎么胡闹他都不管,可是如今圣驾临门,要是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当真做出什么糊涂事来,那可就麻烦了。

    杜云莲被杜睿一瞪,也知道刚才的行为有点儿不大对,吐了吐舌头,缩着脑袋,躲到一边去了。

    杜睿和杜云莲的小动作怎能瞒得过太宗的眼睛,微微一笑,眼神却在朝着御道两侧的人看去,见有几个人行sè匆匆的,显然是有人派来打听消息的,心中冷笑一声,道:“杜睿!莫要吓坏了朕的儿媳妇!”

    李治跟在太宗身后,笑嘻嘻的看着杜云莲,还不是的挥挥小手,打起了招呼,让杜睿越看越是生气。

    “杜睿!你家的后园在什么地方,快带朕前往游玩一番。”太宗仿佛是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了,赶紧招呼杜睿道。

    “哦,臣真是该死,圣上这边请,这边请。”杜睿赶紧说道,在前面给太宗引路。

    “马爱卿,走,走,哈哈,随朕一同前往。”太宗哈哈大笑道。

    “臣遵旨!”马周躬身一礼,紧跟在太宗身后,但是眉头却始终紧锁,显然那件事还压在他的心上。

    “圣上,到了,这就是臣府上的后园。”

    众人随着杜睿进了一个小院,院中种了十几棵松柏,中间还有一个亭子,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早就摆放着酒菜。

    “不错,杜睿。”太宗看了几眼笑道,“听安康他们说,你那大观园中的景致更是非凡,什么时候有时间,朕到想去看看!”

    杜睿忙道:“圣上有兴,臣万分荣幸!”

    太宗一笑,朝着凉亭走去,道:“安康,汝南,你们两个就不要跟着了,带稚奴四处走走,你们也不时常出宫,今rì你们也随意吧!”

    安康公主他们都知道太宗有事要与杜睿商量,闻言,告了一声退,便先离开了,一时间,就只剩下了太宗,李承乾,杜睿和马周四人。

    “好了!都坐吧!这里不是宫内,哪有那么多讲究!”太宗说完,便当先坐下了,自己深受拿过酒壶,斟了一杯,一口饮下,笑道,“好!好!杜睿!果然只有在你的府上,才能有这般纯正的醉长安!”

    杜睿接过酒壶,又给太宗斟了一杯,然后给李承乾和马周都满上了,道:“圣上若是喜欢,臣改rì让人送几坛到宫里去!”

    太宗闻言,一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马爱卿你也不要客气,这朝中谁人不知,他杜睿可是这大唐天下的首富,说起来,杜睿,朕还要谢你,玄龄都和朕说了,要是没有你那三千万贯的税钱,今年发往九边的犒赏可就要给朝廷的财政拉下一个大口子!”

    杜睿道:“这是臣的本分,圣上无需再讲!要说谢,也应该是臣谢圣上,臣知道今rì圣上到臣府上,就是为了给臣撑腰的,圣上对臣的隆恩,臣便是万死也难报万一!”

    太宗正要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让太宗的眉头再一次紧紧皱了起来。

    “杜承明,出来,杜承明,出来。”

    “清君侧,诛jiān佞!”

    “杜承明,你以为你躲起来就没事了吗?你逼死了人命,今rì出来给我们讲清楚!”

    “怎么回事?”原本因为李泰的是,太宗的心情就不好,忽听见府外一阵叫喊声,顿时怒火冲天,哪里还有心思和杜睿闲聊,一下子将盘碟砸在地上,所有人都是一惊。

    “马周,你出去看看。”太宗怒喝道。

    “臣这就去。”马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惶恐来,他知道这必定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前来发难了。

    “圣上,恐怕是因为博陵之事。”杜睿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微臣听出声音来了,是谏议大夫魏征。”

    “圣上,是御史台的那些官员们,还有国子监的学生们?为首的是谏议大夫魏征。”片刻之后,就见马周跑了回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都是为博陵之事而来,说是请圣上惩处杜大人,还请圣上废除一切新法,还百姓安乐。”

    “他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太宗脸sè铁青,就准备望外走。

    清君侧,诛jiān佞,这些家伙果真是大胆。这些话在历史上都是那些诸侯王们为了造反,对付zhōng yāng散布的话来,汉景帝的时候吴王刘濞就曾经用过,逼得汉景帝杀了重臣晁错。这如今居然用到了自己的头上,如何不让他愤怒。

    “圣上!圣上!您不能出去。”杜睿见太宗发怒,连忙劝道,“圣上,这个时候。外面的人恐怕就是希望圣上前往,亲自安抚他们。”

    “为何不能去,难道就任由他们在你府门前胡闹吗?”太宗越说越气。

    杜睿深吸了一口气,忙道:“圣上,您应该知道,这些人虽然是冲着臣来的,实际上却是冲着圣上的新政来的。”

    “哦!你且说说!”

    太宗看着杜睿,虽然还是满脸的怒气,但是却给人一种气定神闲之感,仿佛丝毫没有将外面的群臣纳谏之事放在心上。

    “圣上,今rì圣驾到臣府上,臣知道圣上是为了给臣撑腰来的,那些人也都知道,可他们偏偏趁着这个机会过来,就是想要逼圣上答应他们,废除新法,臣个人荣辱不值一提,但新法却关系着大唐的千秋万代,一旦圣上出去,答应他们则新法废除,以后也永远都万难再起,不答应,他们就会使出各种手段来逼迫圣上,成就他们的清名,而让圣上的英明有污!这些人之所以在外面吵闹,就是为了让圣上出去,只要圣上出去,事情就再也难以挽回了。这些人肯定会逼着圣上除掉臣,废除新法。圣上若是不答应,这些人就会将所有的罪名一起推到圣上身上,连带着家兄的罪名就更大了。”

    太宗看着杜睿,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感动,道:“杜睿!难道你要自己去撑起变法之事!”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发苦,他不想去撑,可是却无可奈何,如今他也是骑虎难下,只有一条道走下去了,可是未来如何,他也没有把握,因为无数的历史证明,一般充当这种角sè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诸如商鞅等等一大批chūn秋战国时期的改革家们,诸如汉朝的晁错等等,都是深受皇上信任,要么皇帝在位的时候,就被当成了弃子,要么皇上一旦死后,都会被那些旧的势力们算总账。

    “那按照你的意思,朕就不该出去了,那外面的那些官员,那些太学的学生怎么办?”太宗苦笑道:“这些人可都是国之铮臣,朕岂有不管的道理。”

    “那圣上就要废掉刚刚推行的新政吗?”杜睿面sè一变,以为太宗要妥协,赶紧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圣上这一次妥协退让了,以后又有何威严来治理国家,这些大臣们更会肆无忌惮,在他们身后的世家大族们只会拍手叫好,不断的欺压着皇权,直到稍有不如意之处,就会像隋末一样,高举着大义的旗号,推翻炀帝的统治。难道圣上也想大唐江山仅仅两世就垮了吗?大好河山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吗?”

    “放肆!”太宗面sè一变,杜睿的话触动了他的痛处,双眼冷冷的望着杜睿,这种话岂是能说出口的。

    “圣上恕罪。”杜睿也感觉自己的言语过分,赶紧低着头说道。

    “算了,你也是关心则乱。”太宗摆了摆手,道,“朕实话告诉你,朕变法之心甚为坚定,但是朕也知道,朕的有生之年恐怕是不能当真的消除世家了,但是为了江山社稷,朕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消弱世家,将他们消弱到最低点。所以朕采纳了你的义务教育法,教育天下万民,改革科举制度,大肆提拔寒门子弟,还有你的那个一条鞭法,也是为了打压世家的影响力,和他们的实力。外面的那些人都是一群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哼哼,被那几个世家所激,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圣上这个时候是你更不能妥协的,一旦妥协,不但前功尽弃,更为重要的是对圣上的威望是个打击,rì后就要为那些世家所逼迫了。”杜睿言辞恳切的说道,“若是圣上愿意的话,臣愿意接这个差使,将这些人劝回去。”

    “哦,你有办法?”太宗惊讶的问道。

    “臣自有办法!臣知道外面那些大臣,大多都是被世家鼓动起来的,他们本身并没有对抗皇权的想法,只是担心新法的施行会使天下大乱,臣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归会有办法的!”

    太宗刚要说话,但是见杜睿的眼神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便笑道:“呵呵,那么好,既然如此朕便拭目以待。”

    杜睿躬身道:“臣遵旨!”

    杜睿说完,便向外走去,马周见了,也顾不得君前失仪,连忙追上,问道:“杜大人,可是有了盘算!”

    杜睿笑道:“马大人!只要外面的那些人还认为自己是大唐的臣子,是忠于圣上的,那么任何时候,皇权都是他们心中过不去的一道障碍!”

    马周闻言,咬了咬牙道:“怕就怕外面那些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脑子里只想着自家里的那点利益可就麻烦了!到时候~~~~~”

    杜睿一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除掉一些乱臣贼子,想来天下人也不会有什么非议了!”

    马忠闻言一愣,看着杜睿,不禁一阵惊惧,他已经猜到了杜睿的言外之意,对外面的那些世家子弟,也不禁有了一份同情。

第四十章 幻灭

    “圣上!圣上!长孙大人他们来了,就在外面。”马宣良这个时候突然闯了进来。

    “知道了!杜睿!既然你已然有了盘算,这便去吧!你若是再不出去,恐怕这功劳就被辅机他们抢走了。”太宗眉头皱了皱,微笑道。

    杜府门外,魏征等人正领着一批热血青年围着长孙无忌的马车,嚷嚷着不停,那长孙无忌脸上仍然努力保持着是一脸的谦和之sè,连连点头,口中连连说是,仿佛是在同意着众人的话语一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和支持之sè。真是你有刀枪剑阵,我就是乌龟壳一块,我就是不动,让你们去说,你们总有说累倒的时候吧,难怪历史上曾有人说长孙无忌是个老狐狸。

    “哗啦!”

    这个时候,忽然听见背后杜府府门大开,众人见状纷纷冲了上去,正待挤进去,忽然就见几个带刀侍卫,护着杜睿走了出来。

    魏征等人见状面sè微微一变,正要群起而攻,杜睿却先开口了!

    “诸位是来找杜睿的,还是来找圣上的!?”

    魏征一愣,道:“杜睿!你奉旨推行新法,却逼死了人命,本官今rì就是要来找圣上弹劾你这个乱国之徒,杜睿!本官问你,你还有何话讲!”

    杜睿看着魏征,心中也是一阵叹息,这么一个千古名臣,居然凭着一时的义愤,就被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当成了枪使,还好无所觉,当真是可悲可叹,魏征的铮铮傲骨称得上是个诤臣,但绝非良臣,在他死后,太宗晚年越来越偏激的xìng子,少不得也和此人有关,可以说,在历史上,魏征对大唐的损害是远远要大于贡献的。

    “魏大人,先不忙着问本官,本官此来,奉圣上之命前来问魏大人,和诸位大人的话。”杜睿朗声道。

    魏征等人一惊,杜睿打着太宗的旗号,代表的可是皇帝,他们赶紧跪倒在地。

    “臣魏征听旨。”

    一瞬间,杜府门外顿时静了下来,就是长孙无忌也认真看着杜睿怎么发挥。他是太宗的心腹,自然知道太宗变法之心甚为坚定,而变法之徒,首重杜睿,若是杜睿当真被魏征他们给责难住了,那么变法之事也只能半途而废,见杜睿面sè坦然,长孙无忌也来了兴趣。

    “魏征!”杜睿打着太宗的旗号,说话也都是代替太宗说得,对待魏征,也是直呼其名,“孟子云: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臣记得。”魏征恭恭敬敬的说道。

    “圣上再问你,既然你是饱读诗书之人,明明知道新法那乃是减轻贫苦百姓的负担,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什么又要反对新政呢?难道你平时读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忘记了圣人的教诲了吗?”杜睿此时也是扛着虎皮当大旗,冷哼道。

    “臣并没有反对新政,臣反对是杜睿草菅人命。”魏征脖子一扬,双目圆睁,大声说道。反对新政这都无所谓,但是若是说不想减轻百姓负担,忘记圣人教诲这句话来,这帽子可就大发了,就算心中是冲着新政过去的,但是表面上也不能说出来。

    “杜睿草菅人命,你可有证据吗?”杜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你不想扯着主要矛盾,那就是你输了一半了。

    “全长安城的人都可以作证,杜睿任人不明,才导致博陵逼死百姓的惨案发生,臣请诛杜睿。”魏征仰着脖子冷哼道。

    “魏征,这些都是你自己亲眼所见的吗?”

    这个时候一声怒喝声传了过来,却见杜府府门大开。太宗一脸的yīn云,却是不理睬外面的山呼声,这些诤臣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历史上起着重要的作用,能指点帝王过失,能纠察百官言行,但是有的时候,却是容易被他人所利用,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所以这些人都是为帝王又恨有喜之人,但是文人多喜欢以此为荣,眼前的魏征就是这种人的代表,或许他进谏并非为了名声,但是道理都是一样的。

    “臣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有正义之士亲眼所见。”魏征一见太宗出来,也不畏惧,他就是这么个xìng子,别说是在皇宫外面,就是早朝上,太宗要想做什么荒唐事,他都敢朝着太宗的脸上吐口水。

    “没有实地考察,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有的时候,你所见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亲耳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太宗扫了众人一眼,道,“魏征,若是朕没有说错的话,你所说的都是昨夜有人告诉你的吧!昨夜时分是不是有人往你们府上扔东西啊!还有你们,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都是从他人之口,或者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书信,或者是有人做可怜状,说是受了极大的冤屈,求告无门的时候,你们才动了恻隐之心的吧!”

    “圣上!您是怎么知道的?”魏征闻言,面sè一变,惊讶的问道,身后的众多官员和学子们闻言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那些人还让你们召集御史台的官员们,还有太学的学生们一起来杜睿府上来见朕吗?对朕实行群谏吧!”太宗又问道。

    “圣上,您~~~~~~~~”魏征一愣,脸上露出惊讶之sè来。

    “魏征!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但是为何连这种计策都看不出来呢?根本就是有人想借你们的手行逼宫之事,逼迫着朕改弦更张,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再不断的压着朕,也让朕学着前隋炀帝那样,躲到江东去,这样一拉,他们就可以再立新皇帝,行谋逆之事。魏征,你们难道想当他们的同党吗?”

    “圣上,臣等实无谋反之心。”

    这次不但是魏征,就连那些身后的御史台官员和太学学生们都吓的跪了下来。经过太宗的一番分析,这些人猛的发现,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要么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要么就是收到莫名其妙的书信得到的。但是当时激愤之下,哪里想到这些,如今经过太宗的此番分析,隐隐也感觉其中有问题。

    “臣有罪,中了他人算计,冲撞了圣上,还请圣上恕罪。”大多数人此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脸上露出死灰之sè,一下跪地上。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你们也是忠心为国,忠于王事,才会如此,朕赦你们无罪。”太宗哈哈一笑,亲自走上前去,将众人一一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朕知道你们是忠臣,朕也不是昏君,朕岂会有诛杀忠臣的道理。更何况,你们说的也没有错,此事虽然错不在杜睿,但是博陵的主官却不得不惩处,来人,传旨,贬博陵县令为民。”

    “圣上圣明。”众人见太宗不想再追究,心中大喜,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纷纷谢恩。

    此时就还剩下了一个魏征跪着,仰着头,一脸的不服,太宗见状,皱着眉道:“魏征!你还有何话说!?”

    魏征道:“臣有错,但是杜睿便没错了吗?臣即便是道听途说,受人利用了,但是杜睿身为推行变法的主官,却用人不当,逼死了人命,此时圣上当严查!”

    太宗刚刚压下去的火气,此时险些有蹿了上来,杜睿见状,连忙道:“圣上!魏大人说得有理,依臣之见,不妨让魏大人也参与到新法的推行中来,负责监察,也可避免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新法,为自家谋利,至于魏大人方才所说,只要等新法推行下去,臣任凭魏大人发落!”

    魏征闻言一愣,刚开始还以为这不过是杜睿以退为进的路数,可是见杜睿面sè坦然,一脸的真挚,这下连魏征都怀疑自己今天来错了。

    “杜睿!”太宗叹了口气,道,“新政虽好,但是用人是关键。如何为百姓谋福利才关键。你要小心斟酌。关于新政之事,一定要做到那些百姓都明白,都知道,都了解,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抵触新政了。”

    “臣记下了。”杜睿赶紧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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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这边,太宗君臣化解了一场危机,而远在太原的李泰,此刻也正在加紧为他的宏图大业做着准备。

    “回去对你家可汗说,本王许下的好处,自然会兑现,这点他就不用担心了!”

    李泰之国虽然只有短短数月,但是这数月对他来说和几年也没什么区别,远离长安,入住东宫,君临天下的梦想看似越来越远,让权力yù望极重的李泰整个人看上去哪里还像个十几岁的少年,整个人也越发yīn沉了。

    坐在李泰下手的正是薛延陀夷男可汗帐下的首席智囊毕加罗,闻言笑道:“殿下的承诺,我家可汗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除了颉利旧属,以及河西之地,我家可汗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泰闻言一皱眉,道:“还有什么,请讲!”

    毕加罗恭敬道:“我家可汗久慕安康公主,事成之后,还请殿下做主,将安康公主许配给我家可汗,殿下放心,我家可汗说了,绝对不会让安康公主受半点儿委屈,后敦之位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泰闻言,踌躇了一阵之后,道:“既然夷男可汗一片真心,本王自然也不能坏了人家的姻缘,将安康嫁给夷男可汗,总归要比嫁给杜睿那个荒唐之人要好的多!好!这件事本王答应了!你部何时出兵!?”

    毕加罗见李泰应允,喜道:“只待殿下这边义旗高举,我家可汗立刻出兵响应!”

    李泰闻言大喜,道:“这便好!这便好!先生速速回去准备,只待本王号令,到时只要本王登基,当册封你家可汗为草原之主!”

    毕加罗面露喜sè,告辞退出,刚一出书房,便朝着那间屋子投去了一个蔑视的眼神。

    此刻李泰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幻想出来的妄图霸业之中,自打到了太原,他满脑子想的根本就不会悔过,而是深深的恨意,恨杜睿,恨李承乾,恨长孙皇后,恨太宗,他甚至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半分错处,他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就是太宗偏心所至。

    “等着吧!等着吧!等到本王回到长安,所有欠我的,我都要让你们复出代价!”

    当初那些世家大族的人过来接触他的时候,李泰便感觉自己的机会到了,对于变法,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嘲笑的态度,世家大族存在几百年了,岂是一时间就能消灭的,因此上,他对那些过来的人纷纷许诺了大量的好处,就差搞一个分封制度了。

    他满心盘算的就是,只要新法推行,天下必然打乱,他在内借助那些世家大族的力量,在外援引薛延陀部众,到时候定然一举成功。

    只可惜,他想的实在是太天真了。

    毕加罗刚一离开,太宗派的人就到了,苏定方统帅着的飞虎军,直接开到了太原城下,那个早就已经投靠了李泰的太原太守冯俊见城下的大军也是惊的六神无主,赶紧派人通报李泰。

    李泰还在做着皇帝梦呢,听到冯俊的禀报,也是惊得浑身筛糠,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所做的一切,原来早就在太宗的监控下了。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冯太守!这太原可守得住!?”

    冯俊一看李泰的模样,顿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也是世家大族的分支,他所在的扶风冯氏虽然在势力上比不得那些大世家,但是在扶风一地也有不小的能量,眼看着新法实施,他如何不急,正好李泰一拉拢,他便答应了附逆,原本还想着能做一个从龙之臣,谁想到现实和理想的差距这么大,这个李泰也非人主。

    这个时候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除了殊死一搏之外,更是没了别的办法,李泰被抓住了,太宗念在父子之情,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可是他除了抄家灭族,已经别无他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殿下不必惊慌,太原城自打高祖年间便开始经营,久经修葺,岂是那么好攻破的,殿下只管放宽心,只要殿下能坚持住,然后号召天下的士人清君侧,除jiān佞,事犹有可为!”这个时候,冯俊也只能给李泰说点儿宽心话了,要是李泰自己先乱了,他可就更没有指望了。

    被冯俊一说,李泰也稍稍镇定了一点儿,道:“对!对!你这就派人去草拟檄文,清君侧,除jiān佞,号召天下义士响应,我就不信父皇任由李承乾,杜睿倒行逆施,天下人就听之任之。冯太守跟本王上城墙,本王要去招降那苏定方!”

    冯俊一看,心中不由的想到:到底是皇帝的种,都这个时候了,还这般胆大。

    想着便引领李泰上了城墙,看到城下的飞虎军旌旗招展,盔明甲亮,李泰也不由得心头打颤,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求饶已经没有可能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哪位是苏将军,上前来与本王说话!”

    苏定方老早就看到一个穿着王服的胖子走上了城墙,闻言,打马上前,拱手道:“魏王!恕臣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李泰高声道:“苏将军!何故兵发太原,难道你想要造反不成!”

    见李泰还装模作样,苏定方朗声笑道:“魏王何必自欺欺人,殿下所行之事,圣上已尽皆知晓,今rì天兵至此,魏王何不早开城门,想来圣上念及父子之情,还能宽恕殿下!”

    李泰一听,略微有些心动,冯俊见了,忙道:“殿下不要听信他一面之词,他那飞虎军只善野战,不善攻坚,便是任由他来攻,他也攻不下这太原城,何况城内粮草充盈,足够守军一年吃用,殿下只需等待,天下定然有变!”

    李泰闻言,也觉得有理,他到底只是个白面书生,那里经历过这种事,听了冯俊的话,便高声道:“苏将军!我看你也是一时人杰,何苦为虎作伥,那李承乾和杜睿狼狈为jiān,蒙蔽圣聪,倒行逆施,天人共愤,今rì本王清君侧,除jiān佞,将军何不弃暗投明,与本王共谋大事,他rì功成之时,本王一定不吝惜王爵相赠。”

    苏定方见李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做白rì梦,不由得大笑道:“魏王既然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臣下无礼了!他rì见到圣上,看魏王还有何话讲!”

    言罢,便挥动令旗,只见飞虎军中突然生气了几盏孔明灯,李泰看着心中正疑惑呢,突然听到城门下,一阵喊杀之声,接着一个军官飞奔上了城墙,禀报道:“魏王,冯太守,有人打开了城门!”

    冯俊一惊,刚想要带人去夺回城门,就听到城下的苏定方高声道:“圣上有旨,只诛首恶,余者不咎,凡擒拿魏王李泰,冯俊者免罪!”

    苏定方的话音刚落,几柄刀剑便夹在了李泰和冯俊的脖子上,李泰一惊,心中不由得一阵悲苦,他知道大势已去了。

第四十一章 衰颓

    杜府,杜睿书房内。

    李承乾今rì一大早便到了,变法之事目前推行顺利,原先被那些世家大族之人鼓动起来的平民百姓们,在杜睿派出去的官员详加解释了变法的好处之后,对新法也满是期待,由抗拒变得观望起来,毕竟上千年的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过来的。

    后世某党领导农民闹土改的时候,不也有农民不了解情况,反而帮着地主对抗的吗?中国的农民又最是逆来顺受,想要改变他们脑子里千百年积存下来的余毒,可不是见容易的事。

    至于那些世家大族,依然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杜睿给派下去的官员的指示是,暂忍一时,以待时变。

    杜睿虽然身在局中,但是却也超然物外,对于局势的变换,自然看得通透,他知道太宗是在等待时机,将那些世家大族一举铲除。

    其实说起来太宗也算是世家大族中的一员,虽然太原李家,比不得陇西李家,但也算得上是门第显赫,若此时节还是隋朝的话,炀帝要变法,太宗说不得也要跟着一起对抗,但是如今李家夺了天下,那些妄想着和他一起分享权利的世家大族自然一下子全都变成了他的敌人。

    历朝历代,无论多荒唐的君主,哪个不希望自家的江山稳固,社稷千秋,当然像法国的那位喊出了“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仁兄,只能被当成绝品了。

    想要江山稳固,社稷千秋,自然关系民生,只要百姓们生活安泰,自然也就没人想着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起事,所以说,历朝历代的君主,不管是贤明的,荒唐的,仁善的,残暴的,或多或少都要在意一下民生。

    如今的时局,虽然还没有严重到一个王朝末期,土地兼并严重,平民百姓流离失所的地步,但是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恐怕也就不远了。

    历史上唐朝能够经历过两次盛世,其实还要多亏了武则天帮忙,要不是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登基称帝,搅扰的天下大乱,将那些豪门大族杀了一批,为国家平白的增添了不少无主之地,想来也就没什么开元盛世了。

    所以说,归根结蒂,太宗已经意识到了未来的危局,进而对杜睿的变法顶力支持,至于那些反抗的势力,想来太宗此刻心中也已然有了盘算,就等着清理了。

    “承明!外面都乱作了一团,你倒是清闲,躲在这边。”

    李承乾进来的时候,杜睿正一个人自斟自饮,桌子上摆放着的是他最新让人做的小火炉,里面的水已然沸腾起来,杜睿正夹着一片被切的很薄的羊肉。

    涮羊肉,杜睿自打到了这个年代,已经馋了好久了,只可惜当时很多材料还没传入中土,便是传播过来的,人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只能当成一般的花卉植物,栽种在花园中欣赏,就比如辣椒,早在汉末时便由欧洲,途径西域传到了中国,可是却没人认得,杜睿就曾在大明宫太液池附近看到过,只不过被当成了盆栽。如今杜睿能一饱口福,还是多亏了杜贵,他远行欧罗巴,就按照杜睿的吩咐带回了许许多多中原不曾见过的东西。

    (辣椒准确传入中国的时间应该是在明代中后期,是由美洲传到欧洲,再由欧洲传到rì本,最后由rì本传到了中国,不过为了让主角吃上涮羊肉,就更改了一下,见谅!)

    李承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稀奇古怪的吃法,笑道:“承明!这是何物?”

    杜睿笑道:“涮羊肉,殿下来一起尝尝,宝钗!去给殿下拿副碗筷过来!”

    宝钗应声去了,不多时取来了碗筷,按照杜睿教的,给李承乾调好了作料,李承乾看着那灰褐sè的酱料,更是摸不着头脑,只能看着杜睿怎么做,然后有样学样,将羊肉涮熟,蘸上作料,放入口中,顿时羊肉的鲜嫩,特有的膻味,还有辣椒,麻油等等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味蕾。

    “美味!美味!当真是天下难得的美味!”李承乾吃了一口,不由得大声赞了起来,“似这等物事,恐怕也就只有承明才能想得出来!”

    杜睿一边吃,一边笑道:“殿下自己知道就好,可千万不敢传扬出去,否则又有人要说小弟贪图享乐了!”

    这时候士大夫的风气虽然承袭魏晋之风,但也略有不同,讲究无yù无求,恨不得每个人都跟遁入空门的苦行僧一样,当然真正做到的没有几个,可是享受也不敢张扬,要不然就会遭人攻讦,杜睿虽然不在乎,但是脏水蘸到身上,总归是一件麻烦事。

    李承乾已经吃的忘乎所以,笑道:“自然!自然!为兄如何能卖了贤弟,不过!承明!待会儿你把这物事如何做的,交给为兄,我也好拿着去父皇面前献宝!”

    两人热气腾腾的吃了一回,这大冬天的吃些涮羊肉,说不出的惬意,两人吃完,往胡榻上一倒,早有宝钗和黛玉捧上了清茶。

    李承乾喝了口茶,忍不住笑道:“承明,似你这般的rì子,便是我这个当朝太子都忍不住想要和你换上一换了,也省得每rì里劳心劳力,还要防备着被人算计了!”

    杜睿刚把一口茶含在嘴里,听了李承乾的话,差点儿劝喷出来,咳嗽了一阵,苦笑道:“殿下莫要害我,要是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去,非要治我一个心怀妄念的罪名,再不济,一个诱使太子享乐的罪名,也够小弟受的!”

    李承乾闻言大笑道:“你这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瞻前顾后,战战兢兢的了!”

    杜睿摇摇头,一笑道:“不是小弟瞻前顾后,只是身在朝廷这个大局之中,小弟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啊!朝局如利剑,说不得什么时候,小弟就要被人引着,坠入网中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远在杜陵时的rì子过得顺心。”

    李承乾见杜睿这般说,忙道:“承明!如今朝局可是处在千百年来未有过的大变局中,变法可是你倡导的,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心生去意!”

    杜睿笑道:“小弟自然省得,变法一rì不成,小弟一rì不敢懈怠,只是恐怕这变法的大事,便是小弟穷其一生,也不能当真做到圆满啊!”

    李承乾闻言,诧异道:“这是为何,难道连贤弟你也没有把握,变法能成!”

    杜睿道:“如今这局势,想要变法小成容易,大成却是难了,世家大族存在千百年,自然有他们存在的道理,殿下你看从先秦时期开始,到如今,过去了数百年,朝代更迭不断,但是世家大族依然岿然不倒,他们生存也是有自己生存之道的!便是五胡乱华年间又怎样,他们还不是照样身居高位,夜夜笙歌不断吗?”

    李承乾闻言,也是一阵皱眉,道:“承明,照你这么说,这变法也很难根除弊病了!”

    杜睿又摇摇头,道:“以一代数十年的心力,确实难以做到根除弊政,但只要持之以恒,不断的削弱打击世家大族的能量,同时改善民生,让普通的平民百姓渐渐放弃对那些世家大族的依赖,弊病总归有根除的一天!”

    李承乾听了杜睿的话,眼神之中又恢复了几分光彩,道:“对!对!贤弟言之有理,我就不相信,那些世家大族当真是灭不了的。”

    接着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想起了此次过来的正事,问道:“承明!我听人说,你在推行新法之时,告诫那些官员对于世家大族的人要多多忍让,这又是为什么?”

    杜睿笑道:“殿下此来,可是圣上让殿下问的!?”

    李承乾摇头道:“不是父皇,是我想要问问,贤弟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杜睿道:“一个字一一等!”

    “等!?”李承乾不解其意。

    杜睿道:“小弟在等着圣上出招,这盘棋圣上还想要继续下,小弟怎能收目。”

    李承乾一想,似乎明白了一点儿,他也知道这次变法,对付那些世家大族,乃是太宗树立威信,巩固皇权的好机汇,既然杜睿说要等,自然是等着太宗发那雷霆之怒,可是太宗想要出手,又有什么理由呢?那些世家大族虽然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可是却也没再闹出前次那样,殴打朝廷命官的荒唐事,想要整治他们,也没有个接口啊!

    杜睿见李承乾想不明白,问道:“殿下可知飞虎军去了何处!?”

    李承乾一愣,摇摇头道:“飞虎军如今乃是父皇的亲军,虽然为兄也知道前几rì飞虎军开拔了,但也不知道去了何处?难道贤弟知道?”

    杜睿道:“小弟也是猜测,这飞虎军突然开拔,去向很有可能就是太原!”

    “太原!?”李承乾一愣,接着大惊失sè,“贤弟说的可是魏王?他~~~~~~~~”

    杜睿道:“小弟是猜测,飞虎军动,必然是有了变故,一般的世家大族虽然都豢养着些许私兵,但总归成不了气候,想要对付他们,只要迁一班衙役便足够了,能够得上飞虎军出动的,只可能是大事,小弟想来,只能是魏王殿下不安分了!”

    李承乾道:“那也不能断定就是魏王啊!吴王,蜀王不是也有可能吗?”

    杜睿摇头道:“吴王多智,这个时候,他不会看不出圣上变法之心已定,他只会支持,不会反对,蜀王远在巴蜀,那个地方世家大族的能量很弱,蜀王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只有魏王,陇西士族甚重,而且魏王在士人之中,颇有人望,那些人想要行不轨之事,也只能找魏王了。”

    听了杜睿的话,李承乾也是惊慌失措,失神道:“不会!不会!青雀不至于如此吧!”

    杜睿道:“魏王殿下确实不至于,但是架不住有人撺掇,再加上此时恐怕魏王已经结连好了外援!”

    “外援!?”

    “薛延陀!颉利被剿灭之后,夷男便始终对颉利的旧属有些心思,时常往定襄一代蚕食,虽然圣上遣人申斥了几次,夷男有所收敛,但是总归是贼心不死,如今草原上有实力的也就是他了,除了薛延陀,小弟也想不出魏王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圣上兴雷霆之怒,派出了飞虎军这一支jīng兵!”

    李承乾大惊失sè,跌足道:“若是如此,该当如何是好,青雀怎的如此糊涂!”

    杜睿道:“若当真是魏王所谓,殿下!到时候无论你心中有多不情愿,也要为魏王向圣上求情。”

    李承乾一愣,沉默不语,显然李泰此前几次加害于他,甚至不惜出动了杀手,已经狠狠的伤了他这个兄长的心。

    杜睿见状,忙道:“殿下!便是为了皇后娘娘,殿下也要为魏王求情。”

    “母后!”

    杜睿见李承乾失神,道:“殿下!对于你来说,圣上最看重的不是殿下的治国之才,而是孝悌二字,魏王虽然有错,而且还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与殿下总归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若是圣上盛怒之下,当真处置了魏王,皇后娘娘那边该如何想,皇后娘娘大病初愈,可经受不住这番打击了,而且殿下坐视魏王死,圣上又要如何看待!”

    历史上太宗之所以立李治为太子,并不是那个小正太有什么了不起的才能,而是因为他心善,太宗不想让玄武门之事重演,又担心自己百年之后,李承乾,李泰等儿子没有好下场,所以才立了一个最为仁善的李治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所有的儿子都能有个善终。

    只是太宗没想到他刚死没多久,李恪就被牵连进了房遗爱谋反案,被砍了脑袋,李泰也莫名其妙的死了,至于李承乾,被发配到黔中之后,没两年就死翘翘了,至于城阳公主,这个嫡女也没能得个善终。

    李承乾看着杜睿,犹豫了一阵,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青雀虽有错,但总归是我的亲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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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刀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李泰才知道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切是多么的幼稚,在英明的太宗面前,他的那些小计量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一旁的冯俊此时已然是面如死灰,看着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抽刀出鞘,强撑着一口气,喝骂道:“你们~~~~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辈,为何叛我!”

    一个亲兵面露愧sè,想要说什么,却被身旁一个老亲兵给止住了,喝道:“冯俊!你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等原本都是大唐的将士,都是因为你,才背上了反叛之名,如今天兵到此,我等正要拿你立功,洗脱罪责。”

    其他人听了,也是一阵喧闹,如今的大唐可不是后世藩镇割据严重,各自为政的时期,这个时候的大唐军人还是很有荣誉感的,让他们为国杀敌,自然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要让他们造反,却是难上加难。

    冯俊闻言,也知道以他的罪过,恐怕就算是被押往长安,也难逃一死,见身边又没了人,知道大势已去,看准一个亲兵不注意,便撞了上去,一刀将自己刺了一个对穿。

    李泰朝倒在血泊之中的冯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卫士,长叹一声,道:“你们拿本王去见苏定方吧!”

    一场预谋之中,还没来得及发动的叛乱,随着苏定方引领飞虎军的到来,被消弭于无形之中。

    昔rì的太守府中,苏定方看着李泰,道:“魏王!早知今rì何必当初!”

    李泰身为亲王,纵然是犯了谋逆大罪,太宗不降旨,也没有谁敢将绳索绑缚在他的身上,便是苏定方也许以礼相待。

    李泰冷眼看着苏定方道:“哼!不过是个牧马的奴隶,卑贱的下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审问本王。”

    苏定方少年时,因为家贫,曾为大户人家放马为生,此时被李泰提起,若是年轻时候,苏定方免不了要大发雷霆,这段不光彩的历史,是他心中最大的忌讳,但是此时节,随着年岁渐长,他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魏王对下官的过往倒是熟悉的很!”

    李泰冷哼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本王,可是要拿本王的头颅去请功!”

    苏定方道:“圣上有明旨,押解殿下进京,下官可没有权利处死殿下,至于如何处置,还要圣上做主!”

    李泰冷笑道:“让他做主,也好!说来不过是让本王多活几rì罢了!”

    言罢,闭目不语。

    苏定方不敢怠慢,遣人将李泰送回了魏王府邸,虽说李泰犯了谋逆大罪,但总归是凤子龙孙,天家的血脉,太宗心中就算是再怎么恼恨,但虎毒不食子,誰知道会怎么处理,苏定方也没道理平白的得罪人。

第四十二章 父与子

    大明宫,麟德殿内。

    马宣良推开虚掩着的门,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太宗失神的端坐在龙椅之上,犹豫了一阵,还是走了进去,没等他说话,太宗便先开口了。

    “苏定方将那个逆子带回来了!?人在哪里!?”

    马宣良闻言顿时一阵头大,咬了咬牙,道:“回禀圣上,苏将军已经将魏王带来了,正在殿外候旨,太原的乱局也已经平定,谋逆的太原太守冯俊伏诛,家人也被苏将军擒拿进京。”

    太宗无力的点了点头,道:“冯俊谋逆,罪在不赦,一死已然是便宜了他,其家人一律叛斩刑,余下的~~~~~~余下的就不要牵连了!”

    其实按照太宗的本意,恨不得能把冯俊的九族都诛杀干净,他始终都认为要是没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李泰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但是最后他还是心软了,如今变法正处在关键的时候,他也不想株连太广。

    马宣良应了一声,抬头看了太宗一眼,硬着头皮道:“圣上!不知魏王~~~~~~~”

    “哎!将那个孽子带进来吧!”太宗长叹一声,无力的挥了挥手,声音中充满着疲惫之sè。

    “遵旨!”马宣良不敢怠慢,赶紧应道。

    “备一桌酒菜来。”太宗又轻轻的对王德说道。

    “老奴遵旨。”

    半响之后,就见一桌酒食搬了上来,再等了片刻,就见两个卫士押着李泰缓缓而来。这一路上,这位大唐亲王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但此时原本肥胖圆润的脸上,也有了一些风霜之sè,李泰酷似其母长孙皇后,面容清秀,看上去倒是像一个文弱书生一眼,根本就看不出,这位文弱书生在太原闹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来。

    “来了,坐下吧!”太宗扫了李泰一眼,正要说什么,突然麟德殿的大门再被人推开,太宗一皱眉正要呵骂,却看到进来的人是李承乾,苦涩的一笑,说道,“承乾!你也过来,一起坐吧!朕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们在一起聚一聚了。今rì天气不错,青雀远道而来,朕就设宴款待一番,承乾,你也来作陪。”

    “儿臣领旨。”李承乾一愣,闻言赶紧说道,又见李泰没有半点儿反应,赶紧上前,轻轻的推了推。

    “哼!你不是要杀我吗?也不必用这一套,杀我就是了。还有你,李承乾,你也不要惺惺作态了,你不是也恨不得我早死吗?”李泰却并不领情,冷哼哼的说道,双目中充斥着愤怒,还有一丝不屑,当然还有一丝惶恐。

    “朕已经下旨,把欣儿接到宫里了!”太宗右手捏成了拳头,轻轻的击在桌子上,面sè一紧,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好像是没有听见李泰挑衅的话一样,笑呵呵的说道,“朕会亲自抚养他,不会让他走上你这条路!”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李泰冷笑着,他现在什么都豁出去了,他知道这次犯下的大罪,太宗不可能原谅他,如果刚一进来的话,太宗对他呵骂一通,或许还有活路,但是如今这副状况,简直就好像交代身后事一样,李泰也就什么都不顾及了,冷笑道,“我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应该考虑到后果,我的儿子也不用你去养,让他跟着我走就是了,反正我的一身jīng血都是你给的,这个时候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就是了。”

    “青雀!不要说了。”一边的李承乾赶紧劝说道。

    “你也不用假惺惺的。”李泰冷笑道,“李承乾,你扪心自问,你哪点能比得上我,就因为你早生了几年,在秦王府的时候,你是世子,然后又是太子,李承乾你自己说说看,你除了年纪比我大些,那一点能比得上我,论才学,论机智,论谋略,你样样都差我许多,为什么你就能做太子,我却只能做一个闲散的宗室,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我就是要和你争,和你争到底,还有,你觉得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舒服吗?你根本无治国之能!”

    “他没有,难道你有!?”太宗面sè一动,脸sè一红,额头一根青筋蹦出,强压着怒气,朝李泰望了一眼,说道,“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想到你的母亲吗?”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恐怕更是不想见到我这样的儿子吧!”李泰冷冷的扫了太宗一眼,说道,“你们的眼里都只有李承乾,何曾想到过我,你们将李承乾立为太子,却将我贬到了太原,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所以你就勾结异族,企图造反?对付你的父亲?”太宗冷哼哼的说道,双目圆睁,shè出一丝愤怒的眼神来。

    “不错。可惜的是,你发现的太早了,若是再迟一点儿派人过来,我就能横扫整个陇西,然后兵进长安了。”李泰大声的说道,“就是你,你毁了我的梦想,毁了我的王图霸业。”

    “你的王图霸业?你还以为朕真的不会杀你吗?”太宗面sè冰冷,望着李泰说道,他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当年的李泰了,已经变的让他不认识了。

    “杀我?你杀的人还少吗?”李泰讥讽的望着太宗说道,“你的亲兄弟都被你杀了,你的侄子也被你下令斩杀干净,就连祖父都被你给逼死了,你还有什么人没有杀。”

    李泰的话就像一根根刺扎进了太宗的心里,弑兄杀弟逼父永远都是他心里最大的愧疚,如今却被自己的儿子给火上浇油,让他如何不痛心。

    “青雀,不要再说了。”一边的李承乾怒喝了一声,这个弟弟在他看来已经疯了,再也不是当年的弟弟了。连最起码的孝道都没有,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是重若千斤,让人承受不住,让人胆战心惊。

    李承乾这个时候,非常后悔出现在这里,早知道这个家伙会说出这些话来,打死他也不会留在这里的,早就逃之夭夭,这些话岂是他应该听到的。

    “是啊!朕杀了不少人,但是朕从来不会是主动杀人。”太宗双目中露出落魄之sè,尽管当初他发动玄武门之变都是被他的大哥弟弟逼的,但是历史上不会书写这一切的,他们只知道自己杀兄、杀弟、逼父,尽管开创了千秋伟业,但是却是一个残暴的皇帝。

    “父皇!”李承乾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担心来,轻轻的走上前,就准备安慰一下自己的父亲。

    “不必了。”太宗苦笑道,“朕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岂会被这些言语所击倒,朕既然做了,就会考虑这些,就不会怕后世史书如何书写这件事情,朕做的这一切问心无愧,李泰,你认为你做的一切能当得起问心无愧这四个字吗?你若是担当的起这四个字,朕可以饶了你的xìng命。若是担当不起,你就去见你的祖父去吧!看看他会不会原谅你做得一切,还有我杀的那些人,你去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该死。”

    “父皇!”李泰闻言面sè一变,他知道太宗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李泰给处死了,当下吓的面sè苍白,一下子拜倒在地,说道,“父皇,青雀不过是犯了癔症了,对,是犯了癔症了,才会有如此反应,父皇,还是饶了他吧!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啊!”

    “承乾,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太宗摆了摆手,说道,“更何况,就凭借他在勾结薛延陀这一件事,都足以杀一百次了,这些都是国法难容的。”

    太宗嘴唇颤抖,站起身来,朝李泰望了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痛苦之sè,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虎毒不食子,他又如何忍心。

    这就是皇帝,更是一个父亲,哪个父亲愿意杀自己的亲生儿子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儿子犯的事情太过骇人了。以前还能保其一命,但是他却勾结异族,这是太宗最不能容忍的,他披霜露,斩荆棘,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扫荡了草原,剿灭了边患,如今李泰居然勾结异族,图谋大唐的江山,有这一个罪过,就足以让李泰去死了。

    “你放心,你的儿子朕会认真抚养的。”太宗缓缓的朝偏殿走去,摆了摆手,说道,“对外面,朕只会说,你是暴病身亡。免的你的母亲听到了会伤心的。以后,史书上朕也会让人这么记载的。我李家的子孙是不能勾结异族的。王德,送~~~~~送魏王上路吧!”

    太宗轻轻的摆了摆手,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那一边的李承乾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将太宗扶住,抬起头来,却发现太宗嘴唇颤抖,满脸的悲sè。正待说话的时候,自己却被太宗推开了。

    “承乾!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朕不想听!”

    李承乾闻言,快步上前,拜倒在太宗的面前,悲声道:“父皇!不能啊!不能啊!青雀就是犯了天大的罪过,但是看在他是您儿子的份上,看在母后的份上,还请您饶他一命!”

    太宗闻言,怒气冲冲的照着李承乾的肩膀就是一脚,喝道:“你当朕不想饶他一命,可是你问问当年为了北伐大业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他们答不答应,他们拼着一死,将草原收归我大唐所有,但是那个逆子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要将将士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让给异族,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承乾也顾不得肩膀的疼痛,扑上前抱住了太宗的腿,泣道:“父皇!儿臣知道青雀这次犯下的错十恶不赦,但是父皇,还请您想想母后,她嫁给您十几年了,就留下我们兄弟姐妹这些骨血,母后又大病初愈,难道您就看着母后伤心吗?此前青雀犯错,母后已经伤心过一次了,难道还要让母后更伤心吗?”

    听李承乾提起长孙皇后,太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到了,方才他只想着对外宣布李泰暴病而亡,来慰藉长孙皇后,可是他忘记了,长孙皇后的聪慧怎能想象不到事情的真相。

    这个时候王德进来了,身后跟着的三个太监缓缓上前,每个人都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分别放着一个jīng巧的瓷瓶、三丈白绫和一柄匕首,都是用来赐死之物。

    “魏王殿下,请上路吧!”

    “放肆!”李承乾怒喝一声,扑上前去,将王德推开,又将那三个盘子摔在了地上,指着王德怒道,“你这狗奴才,谁要你来多事,滚!滚!”

    王德一惊,为难的看向了太宗,见太宗没说话,赶紧带人出去了。

    李承乾又跪倒在太宗的面前,以头抢地,哀求道:“父皇开恩啊!父皇开恩啊!”

    没几下,额头便鲜血淋漓,太宗看着不免一阵心疼,正要说话,李泰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大声道:“李承乾!我不要你假惺惺的,胜者王侯败者贼,我的王图霸业都没有了,还或者做什么!不就是死吗?我不怕!更不要你替我求情。”

    太宗指着李泰,怒道:“承乾!你自己看看,你纵然是为他做了什么,可是这个畜生他知恩吗?”

    李承乾抬头看着太宗,双眼含泪,道:“儿臣不要他知恩,儿臣只知道他是儿臣的亲弟弟,父皇要他死,儿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如果说此前李承乾还是因为杜睿的话,才来给李泰请求的话,刚才太宗下旨赐死李泰的时候,李承乾的心里那份兄弟之情顿时涌了上来,此刻再来给李泰求情,那当真是真情实感了。

    太宗强忍着泪水,抬头看着屋顶,长叹一声道:“承乾,朕念着你这份兄弟之情,便饶他一命,传旨!”

    在殿外守候的王德连滚带爬的进了大殿:“老奴在!”

    太宗道:“将魏王李泰贬为庶人,送于宗正府囚禁,在赦不赦!”

    在赦不赦,也就是说即便是太宗大赦天下,李泰也不在此列,不过总归保住了一条命。

    李泰此刻也不像刚才一样肆意叫嚣了,低着头,面如土sè的被几个太监押了下去,他接下来的一生都将要在高墙之内度过了。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太宗长叹了一声,对李承乾道:“承乾!你今rì来,是杜睿的主意吧!?”

    李承乾一惊,低头道:“便是没有杜承明的话,儿臣也要来,儿臣知道,若是青雀当真死了,最伤心的便是父皇了。”

    太宗闻言,心中微微一暖,看着李承乾额头上的伤势,不免心疼,道:“好了!你回去吧!这件事先不要让你的母后知道,至于欣儿,朕会对你母后说,是朕想念孙子了!”

    李承乾应了一声,退出了麟德殿,太宗的一双虎目变得越来越冷:“好个世家,好个世家!当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天下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只要稍不如意,便肆意妄为,朕今rì便要除了你们,看看你们这些世家还如何千年不倒!还有薛延陀,这些可恶的异族人,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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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大明宫外,杜睿的书房内,杜睿正在接待一位许久不见的客人一一苏定方。

    自从杜睿当年被太宗贬黜到杜陵之后,他们便没在见过面,此次杜睿回长安,苏定方也是军务缠身,没时间过来探望。

    “苏将军!大功得立!倒是要恭喜了!”

    苏定方面露苦笑,道:“杜大人说得哪里话,这份功劳,要是可以的话,在下宁愿不要,那总归是位亲王,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再得势,到时候还能有在下的好!在下此次前来,就是想要讨个主意,魏王究竟~~~~~~~~”

    杜睿笑道:“这一点苏将军尽管放心,魏王想要复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他这次犯下的错可是勾结异族,图谋大唐江山的重罪,纵然免死,恐怕也难逃高墙被围之苦,圣上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了!”

    听杜睿这么说,苏定方的心中大定,接着又询问起了关于军制改革的事情,身为军人,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杜睿也不藏私,反正这些将来都是要推行天下的,便详细的给苏定方解释了一番,苏定方有不明白的地方,他也是详加解释。

    “如此说来,军制改革之后,我大唐军将的战斗力果然能成倍提升!”

    杜睿道:“不是提升,而是维持,维持在现有的水平,至于改革的意义,还是为了能让百姓的负担减小,苏将军久在军中,想来也知道兵役对百姓的苦处,这次改革为的就是能让那些久戍不归的将士能脱离苦海罢了!”

    苏定方笑道:“军营如何就是苦海了!杜大人此言大缪!”

    杜睿笑道:“为国戍边是义务,但久戍不归,可就成了苦事,说是苦海,也不为过!”

    苏定方一愣,想到原先在外戍边之时,在军营之中见到的那些老卒,心中也不免凄然。

第四十三章 容他一时

    李泰最终被囚禁在了宗正府,太宗这次是真的气急了,根本就懒得看他一眼。

    虽然太宗和李承乾都想极力隐瞒住这件事,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最终还是走漏了。连着几rì,朝中几乎是yīn云密布,魏王李泰居然在太原秘密培植自己的实力,还要勾结薛延陀,起兵谋反,被苏定方当场拿下。这些深深地触动了朝臣们的心理,也让太宗大受打击。一连好多天,他都未曾上朝,只是吩咐李承乾代理朝政,自己每rì里待在麟德殿内,沉浸在悲痛与伤怀之中。

    长孙皇后承受不住太宗父子反目的打击,再次病倒了,好在有杜睿这个新晋的杏林圣手在,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要是长孙皇后这个时候因气生疾,那么对太宗的打击恐怕会更大。

    对于李泰,李承乾的心中有恨,但更多还是想到了彼此小时候的好,李泰有今rì,虽说是咎由自取,但总归是亲兄弟,眼看着一个亲王,就这么被扔进了高墙之内,李承乾的心里还是有一种凄凉之感。

    麟德殿内,太宗正和李承乾,并文武群臣议事。

    “夷男勾结李泰,图谋河西之地,罪无可赦,朕决意征讨,众卿意下如何!?”

    处理了李泰之后,妄图与李泰勾结的薛延陀自然就成了太宗下一个要打击的对象,这些年来,薛延陀不断朝着定襄一代蚕食,已经让太宗甚为恼怒,此次更是卷入了李泰的谋反案,纵然薛延陀还没有什么确实的行动,但既然决定要做了,就要有承受太宗雷霆之怒的觉悟。

    “圣上!”作为文臣之首的房玄龄率先发话,“如今国内正在推行变法之事,此时实不宜横生枝节,薛延陀口中不过数十万,不足为虑,国内的世家大族对抗新政,才是心腹大患,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薛延陀勾结庶人李泰之事,依臣之见,还是暂且放放的好!”

    “房大人说得哪里话!”武将派这边的程咬金第一个就不干了,大声吵吵着说道,“薛延陀雄踞漠北,而今已有反意,如何能说是小事,若不及早铲除,只恐其做大,就不好收拾了!”

    “攘外必先安内,国内不稳,如何征讨四方,夷男志大才疏之辈,只需遣一劲旅,便可诛灭,新法推行刻不容缓,若是因变幻,使新法推行迁延时rì,才是贻害无穷!”长孙无忌也站出来支持房玄龄的意见。

    太宗皱着眉道:“侯君集,你是什么意见!”

    侯君集见太宗点名,忙出班道:“臣以为房大人之言甚善,庶人李泰谋反,世家大族之人多有勾结,此时若不急躁处理,诚恐其做大,还是趁着那些人惊疑未决之时,将其诛灭,才是当务之急!”

    程咬金见侯君集都不支持自己,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那些士族之人比异族还要危险,你别忘了,武德九年之时,现在要是不趁着夷男羽翼未丰之时,将其诛灭,万一那夷男提兵南下,旧事重演,你手里还有几支飞虎军可以死战!”

    程咬金的一句话,正好戳到了侯君集的痛处,当年渭桥大战,飞虎军损失殆尽,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只是此刻程咬金胡搅蛮缠,也不禁让他怒了:“姓程的!你胡说什么,什么旧事重演,此时的大唐,你以为还是武德九年时的大唐吗?现在的薛延陀也不是当年的突厥,你胡搅蛮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程咬金也憋红了脸,大声道:“我有什么居心,不过是不想看着异族坐大,那些士族之人又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确实参与了庶人李泰谋逆,如何便要喊打喊杀,若是当真如此,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程咬金说着,殿内的大臣们看他的眼神也是丰富多彩,谁都知道他的妻子就是博陵崔氏的人,要说他没有私心,谁能相信。

    “够了!”太宗一拍龙案,殿内的众臣立刻安静了下来,太宗见了,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儿,道,“杜睿!你认为如何!”

    杜睿如今身兼尚书右仆shè,已经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朝议,见太宗问起,便道:“臣同意房大人的意见,攘外必先安内,夷男不足为惧,士族才是虎狼。”

    杜睿说完这句话,便感觉到身后程咬金朝他投来了一道凌厉的目光,他也不惧,接着道:“夷男此人志大才疏,与颉利不可同rì而语,要扫平薛延陀也不过反手之间,但世家大族勾结庶人李泰谋反之时,证据确凿,程将军何以说并无实据,圣上要推行新法,世家大族才是心腹大患,如今世家大族之人反义已明,图穷匕见,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程咬金还想要反驳,但是见太宗面陈似水,也不敢冒冒然的跳出来触霉头。

    太宗沉吟了一阵,道:“好!便让夷男那个跳梁小丑再得意一时,传旨给柴绍,让他整军备武,等朕处理了那些士族,再去找薛延陀算账!”

    太宗主意已定,自然是万难更改,众臣又议了一阵国事,便纷纷告退,李承乾犹豫了一下,留在了殿内。

    麟德殿外,杜睿正准备回家,却听到身后程咬金喊他,回头见程咬金满脸的忧sè,他也知道是在为发妻的亲族担心,这位演义之中的混世魔王,没想到还是恋妻的主儿。

    “杜承明!你也是士族之人,为何苦苦相逼!?”程咬金紧皱着眉头,一脸的煞气,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挥拳相向之势。

    杜睿闻言一笑,道:“程将军言重了,在下何曾苦苦相逼,分明是士族之人逼迫天下百姓,为了一己之私,家族利益,致使黎民流离失所,致使江山社稷动摇,圣上推行新法,为的是使黎民安乐,社稷稳固,何错之有!”

    程咬金咬着牙道:“终究是你这等谄媚的小人,在圣上面前尽了妖言,天下士族存在数百年,何曾出过你说的那等祸事!”

    程咬金言语不敬,杜睿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sè了:“程将军,请自重,在下念着将军与家父相交甚厚,方才礼敬,若是将军再出言诋毁,杜睿也不是好欺负的,将军说不曾出过祸事,那么好,在下倒要问问汉何以亡!”

    程咬金闻言就楞住了,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汉之所以灭亡的原因还是知道的,要不是因为土地兼并,如何会发生黄巾起义,要是没有黄巾起义,汉室的江山也不见得就会灭亡。

    程咬金想到此处,面sè渐渐变得灰暗,喃喃自语道:“似如此,士族岂不是要横遭祸事!”

    杜睿看着,心中反倒有些不忍,道:“也不见得!”

    程咬金闻言,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道:“你可是有主意可以解开此局!”

    杜睿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博陵崔氏肯交出所有土地,那么圣上总归会网开一面,但是涉险谋反的主谋和博陵崔氏的族长恐怕就要为了家族牺牲一下了!”

    杜睿说完,转身就走,能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至于博陵崔氏会如何选择,那就不干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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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德殿内!

    “父皇!”看着越发憔悴的太宗,李承乾的心中不免酸楚。

    被自己的儿子反叛,纵然是太宗这等英明神武的帝王,在强烈的打击下,也不免心神憔悴。

    “承乾!你来有事!?”

    李承乾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说道:“父皇!儿臣想去宗正府看看青雀!”

    “什么!?”太宗闻言,直气的须发皆张,怒道,“看那个逆子作甚,他咎由自取,犯下了弥天大恶,谁都不许去探望他!你也不许!回去!回去!你来要是就为了说这件事,朕不要听!”

    李承乾哀求道:“父皇!青雀纵然有错,也还是父皇的儿子,是儿臣的弟弟,弟弟有错,儿臣这个做兄长的也有责任!”

    太宗怒道:“你如此说,可是觉得朕也有错,养不教,父之过,杜睿的那本《三字经》里可是有过这句话!”

    李承乾连忙低头道:“儿臣不敢,儿臣此去只是想劝劝青雀,让他认个错,父皇!要是青雀诚信认错,还请父皇能宽恕他!”

    “认错!他要是个能听得进去劝说的人,还能作出这等混账事,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朕不管了!”

    太宗虽然面上恼怒,但是其实心里却非常欣慰李承乾的兄弟之谊,虽然不可能原谅李泰,不过让李承乾去探望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李承乾闻言,赶紧谢恩,退了出去,当rì李承乾便独自一人到了宗正府的内苑,这个少有人至的地方如今守卫森严,看守的侍卫带着讨好的笑容打开了殿门,有灰尘在shè进来的阳光中扬了起来。

    太宗到底还念着父子之情,虽然将李泰囚禁,却没有怎么为难他,虽说这个宫殿远远比不上真正的皇宫那么豪华,但是,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是齐全的,太宗甚至还从掖庭派了两个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的宫女前去服侍。

    李承乾见到李泰的时候,李泰正独自坐在一张硬塌上,形容憔悴,十几岁的年纪,头发居然都有些花白了,身上穿着件半旧的衣服,眼睛里似乎少了许多光彩,只余下无限的黯然。

    桌子上放着一只七宝斋的紫砂壶,李承乾沉默着在一张绣墩上坐下,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茶水的颜sè有些浑浊,里面混杂着一些碎屑,而且已经冷掉了。

    李承乾皱了皱眉,又把茶杯放了下来。他的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在他看来,李泰这是自找的,若是他没有做出这种事,太宗就算是看在长孙皇后的份上,都会给他一个起码富贵的生活。即使没有权势,但别的都不会短了他的。

    李泰早就看到了李承乾,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来:“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李承乾面露凄苦之sè,说道:“青雀!你落到这般下场,还要我来看笑话吗?全是你自找的!”

    李泰惨笑了一声:“是啊,我自找的!成王败寇,你赢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李承乾见李泰到了这个时候还冥顽不灵,心中一真失望,冷冷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赢过?”

    李泰神sè狰狞起来:“是啊!我从小到大就没赢过你!”

    李泰的声音里带着无限地怨毒,恨声道:“你是长子,一出生,就是承字辈,是秦王世子!有祖父亲自抚养你!然后,父皇登基,我就被过继给了三叔,而你。却做了太子!凭什么,就因为你是长子吗?所有人都护着你,我做的再好,也是白搭!”

    李承乾神sè暗淡,道:“青雀,你从小在父皇母后身边长大,几个兄弟中,父皇最宠爱的就是你!难道不是吗?”

    李泰哼了一声:“是啊!可是你一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无论是母后。还是父皇,在他们心里,你都是最重要的!我就是不服气!我好好的念书,我天天临摹王右军的字帖,几位夫子天天夸奖我,可是,你依然是他们眼里最好的,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就是去罗艺的军中做了几天的人质吗?我觉得我就像一个街上耍猴的!”

    李承乾依旧没有动气,他静静的看着有些浑浊地茶水,终于叹息着说道:“你怎么知道父皇他们不喜欢你呢?”

    不待李泰接口,李承乾继续说道:“是的!我从小在武德殿长大,我对你们的熟悉感还不如大伯与三叔家的几个堂兄弟,我们一起长大,可是,一夜间,他们都死了!然后,我做了太子!你以为太子是什么好当的吗?”

    李承乾冷冷一笑,接着说道:“那时候,朝中近半的人都在支持三弟做太子,因为他聪敏果敢,还有他那个出身高贵的母妃!父皇说他从小英明神武,很像自己,还有青雀你,也是聪明伶俐,向来受几位先生的喜欢。太傅他们就要拿我与所有的人比,我不能软弱,不能懒惰,乃至,我不能犯错,每一步都要走的战战兢兢,你以为我这些年当真开心过吗!若是父皇不喜欢你,早在你成天做小动作的时候就收拾你了!”

    “你们都知道?”李泰明显吓了一跳。

    “哼,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我不小心,难道三次四次还是偶然吗?”李承乾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李泰,“你把别人当傻瓜,自己才是大傻瓜!只是我不说而已,但父皇那么jīng明的人,他肯定比我知道得还早还多,只是他也没说!你从小喜欢玩弄小聪明,做些小动作!那毕竟上不得场面!你太聪明,太自负,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是不想让母后伤心,而父皇,是因为他觉得你做出来的事并不影响什么,因此一直在放纵你而已!”

    李泰脸上神情有些难堪,就像是一个人在舞台上耀武扬威,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别人就当自己在看戏,他只是个别人眼里地小丑而已。

    “李承乾!我知道了,都是杜睿,都是杜睿对不对!你之所以能赢我都是因为杜睿,要不然凭你的才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李泰疯狂的大喊着。

    李承乾点点头,说:“不错,我之所以有今天,全赖杜睿之助,但这也是因为我有识人之明,你呢!仗着身份,自高自大,你想过招揽杜睿,但是你的心里什么时候,将他当作一个可以平等面对的朋友了!?”

    “哼!你现在赢了,随便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认输的,只要有机会,我还要和你斗!”

    李承乾心中暗怒,道:“你这么说,就没有想过母后,你还想要让她继续伤心吗?”

    李泰yīn沉着脸蛋,忽然叫了起来:“我怕什么,反正母后一直偏爱你!我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扔掉的儿子!”

    “你这么说简直是禽兽不如!”李承乾也发怒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母后大病初愈,你就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居然还和异族勾结,你还有什么颜面说母后!”

    李泰算是豁出去了:“那又怎么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我能成功,你还有机会在这里指责我吗?”

    李承乾冷冷的看着他,最终呼出一口气,带着点怜悯,说道:“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你永远只想着自己,却忘了,就算你有了天大的权势,身边没有可以分享的人,那又有什么意思!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无情!”

    “难道父皇不是这样吗?”李泰叫道,“他成功了,所以他是圣明天子,而我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失败了!”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当然还有不同,你有什么本事,可以跟父皇比呢?他将大唐打造成了一个贞观盛世,而你,却出卖了大唐地利益,以换取一个很可能是作为傀儡地位置,你可对得起你的姓氏!”

    李泰终于泄了气,他瘫软在床榻上,好半天才说:“父皇想什么时候杀我?”

    李承乾冷冷地看着他:“父皇为什么要杀你!母后是不会愿意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李承乾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第四十四章 大刀阔斧

    太宗皇帝准备动手了,就算是薛延陀的夷男可汗妄图冒犯天颜,太宗皇dì dū暂时忍了,就像房玄龄,长孙无忌和杜睿都坚持的那样一一攘外必先安内!

    可以想象在太宗的雷霆怒火之下,那些曾经显赫一时的世家大族们,会有什么下场,其实勾结魏王李泰谋反,只不过是个诱因,世家大族的没落从他们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在民智逐渐开启的大时代环境下,世家大族这个社会的畸形产物,毒瘤必将走向灭亡。

    对于世家大族的没落,根本原因就在于士族自身的腐朽,士族制度下的门阀士族特别是高级士族凭借门第就可做官,世代控制高级官职。

    特殊的社会环境使许多士族不思进取,沉溺于清闲放.荡的生活,不屑于政务军务。而且,农民起义,内部矛盾也加速了士族阶级的灭亡。

    在原本的历史上,从隋唐开始,科举制的实施,就使门第不高的庶族地主通过考试参加到政权中来,摧垮了士族制度的政治基础“九品中正制”,而均田制和租庸调制的推行使一部分无地少地的农民得到了一些土地,也保证了农民的生产时间,其禁止无限占田和随意买卖土地的规定,多少起到了抑制土地兼并和保护自耕农的作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士族制度的经济基础。二是唐朝统治阶级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三是农民战争进一步摧垮了腐朽的士族制度。

    原本士族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但是如今士族们居然妄想着勾结李泰谋反,被太宗抓住了小辫子之后,怎么请绕,落到这步田地,说来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只不过想要一举而下,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士族存在了几百年,自然有他们存在的道理,且大唐承袭魏晋之风,虽然经历了五胡乱华等等社会变革,但是说到底,如今依然还是身份制的社会,世家大族在社会上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地位。

    如今社会上,在所有尊贵的世家大族中山东七姓,陇西八家算是显赫的,在这其中又有五支最为尊贵。即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其中李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所以称之为五姓七望,或五姓七家。说起来当今的皇室也不过是陇西李氏在太原的一个分支罢了,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旁门。

    在原本的历史上,“五姓七家”这个概念在唐时广泛流传,使自魏晋而建立起来的唐朝士族实际呈上升趋势,尤其是自中唐始,人们对世家大族的观念进一步深固,士庶高寒间仍有着极深的鸿沟。

    五姓七家恃其族望,耻与诸姓为婚,傲慢进行着内部通婚,以保持高贵血统。如按北魏以来的传统,清河崔氏与陇西李氏、范阳卢氏世代婚姻;赵郡李氏则与博陵崔氏世代为婚姻,范阳卢氏与荥阳郑氏世代婚姻,陇西李氏与范阳卢氏世代婚姻,他们不屑与其他姓氏为婚。

    盛唐宰相薛元超叹:“此生所遗憾者,未能娶五姓女!”

    看看,连宰相大人都有这么深的门第之见,可见原本历史上人们对于门第血缘的重视,到了何等的疯狂。其实当时,薛家也已属以韦、裴、柳、薛为成员的新兴“关中四姓”之一,但仍如此仰望“五姓七家”,足可见其影响。

    在原本历史当中的贞观朝,太宗就曾因为无法忍受世家大族的傲慢,说过:“比有山东崔、卢、李、郑四姓,虽累叶陵迟,犹恃其旧地,好自矜大,称为士大夫。每嫁女他族,必广索聘财,以多为贵,论数定约,同于市贾,甚损风俗,有紊礼经。既轻重失宜,理须改革”

    当时,太宗多次发出包含迷惑与愤怒的质问:“吾实不解山东四姓为何自矜,而人间又为何重之?!”

    于是命重臣修《氏族志》,但在初稿中,编修者无视皇室,而将“山东士族”中的博陵崔氏排为天下第一。后在太宗干预下,《氏族志》抬高皇室,对“山东士族”进行了压制,但却没取得实际xìng效果。

    如今因为杜睿的出现,太宗总算不用那么小打小闹的耍些小脾气了,一本《氏族志》改变不了任何东西,真正能让那些士族低头的只有血淋淋的屠刀,而这一次刀把子还是那些昏聩,自以为是的士族们主动递到太宗手里的,十恶不赦当中,谋反可是被列在第一位的,他们既然有胆量勾结李泰谋反,就要有承受太宗怒火的心里准备。

    尤其是李泰作为太宗被宠爱的儿子,居然被那些士族们撺掇着要拉杆子谋反,虽然最终李承乾的求情,让太宗找到了台阶下,总算是保住了李泰的一条命,可是已经被怒火焚烧了理智的太宗,此刻火气正没处撒呢,又恰逢变法,世家大族的没落自然也就在所难免了。

    可是事情却不像太宗想的那么简单,那些士族之人虽然刀斧临头了,却不想着如何平息太宗的怒火,而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反抗。

    就在杜睿领了太宗的旨意,准备对那些世家大族之人动手之时,预想当中的激烈对抗也开始了。

    承天门外,众多世家大族出身的大臣们聚在一起,相互说着什么,声音极大,如同菜市场一样,这些其中,不凡有绯红、浅红的官员,还有一两个穿着朱紫袍服的官员,这些官员也许并不在太宗面前受宠,但是到底也是朝廷中的大员,非比寻常,就算是外放,最起码也是一个刺史级别的人物了,别人口中也会直称使君了。可是在这里,却是如同泼妇一般,口中直骂着杜睿。

    “都是那个独家小儿在圣上面前进了谗言,庶人李泰勾结薛延陀谋反,干我等士族甚事,圣上居然被那小儿蒙蔽,要对我士族动手,这岂不是要让乾坤倒转吗?谁不知道我等士族才是支撑天下的根本!”

    崔冼一副慷慨模样高声叫骂着,当初和他一起在崔忠恕的府上密议的人,见了都觉得一阵脸红,可是纵然鄙视,怨恨崔冼拉他们下水,但是此刻为了保住姓名,也不得不联合在了一起。虽然太宗还没有下旨要缉拿他们,但是他们都知道要是再不誓死一搏的话,不但他们的xìng命不保,恐怕连家族都要跟着遭殃,谋反大罪,放在历朝历代都是要株连九族的。

    他们现在也只能指望着誓死一搏,让太宗投鼠忌器,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歹我们也是士族子弟,别说我等没有和庶人李泰勾结,就算是偶有小错,但自古以来,刑不上士大夫,不行我们得找圣上去。”王玄策面sè涨的通红,忍不住说道。

    “没用的,听说孔颖达等几位大人都进宫去了,可是圣上根本就没有见他们,也只是传下话来了,说是这事都要交给杜睿料理!”一个并没有被牵涉李泰谋反案之中的小官说道。

    “哼!一个庶子,他还能翻了天去,看着吧!这个天下还是世家的天下,上品无寒士。岂是杜家子那个跳梁小丑想闹就闹的。”

    “看,萧瑀,萧大人来了。”

    不知道人群之中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望去,果见萧瑀身着朱紫,腰悬金鱼袋带领着一批绯红,浅红的官员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看其规模,最起码有好几百人。不用看,这些人都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员。

    只见萧瑀面sè刚毅,老脸之上露出一丝cháo红之sè,双目赤红,好像是野兽看见了猎物一般,在他旁边经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就在这一瞬间,众人只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年老的官员,而是一个冲锋在前的战士一般。

    “萧大人!你可要为我等世家做主啊!”崔冼看到萧瑀,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扑到了近前。

    萧家虽然不是五姓七望,但是出身却更为高贵,其祖上乃是皇族,其父是梁明帝萧岿,其姐更是炀帝的皇后,要是说到身份,更是在五姓七望之上,最重要的是,在此次变法大cháo中,萧瑀始终都持反对意见,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和崔冼他们这些人不同,萧瑀可是货真价实的朝廷重臣,太宗都甚为倚重。

    萧瑀也不理会那些围上来的人,快步向前,走到了承天门前,守门的御林军显然是得到了通知,要将这些人挡在宫门之外。

    “让开!老夫乃是国之重宰!怎么,你们也敢拦老夫的路吗?”

    萧瑀大呵一声,太宗要变法,他虽然反对,但是太宗的变法之心甚为坚决,他也不好硬顶,只能躲在府中,眼不见心不乱,但是如今太宗居然要赶尽杀绝了,彻底铲除世家大族,那还得了,要是将士族都抹平了,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吗?既然如此,老夫子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急冲冲便赶来,要和太宗理论一番。

    “萧大人,您虽然有紫金鱼袋,但是今rì圣上有旨意下来。这几rì乃是非常时期,没有圣上的圣旨,除非边关大事,和杜大人之外,谁也不得进宫,若是非要进宫的话,待末将等人报与圣上之后,再请圣上定夺。”

    守门的御林军校尉早就看见萧瑀前来,暗自叫苦,但是也知道若是放此人进宫。自己的宦途生涯也是到此就要结束了。当下也不管萧瑀到底是何等身份,就是不让萧瑀进去。

    萧瑀闻言更是气的须发皆张,忽然大骂道:“杜睿!偏偏他能进宫,老夫身为礼部尚书连宫门都进不得,他杜睿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庶子的身份,没想到如今居然也掌控了朝纲了,真是可笑。”

    随着萧瑀的声音越来越大,崔冼等人也跟着吵闹起来,但是更多没有被李泰谋反案牵连进来的小士族们赶紧躲到一边,深怕被萧瑀所牵连。

    麟德殿内,如今只有李承乾和杜睿两人在,太宗因为李泰的事情,受了不小的打击,安排好政务之后,便去陪着长孙皇后了。

    “太子殿下,我们都挡不住了,那萧大人硬是向御林军手中的钢刀上撞啊!”这个时候,承天门守将再次闯了进来,满脸的惊慌之sè,接着还把萧瑀的话给转述了一遍。

    “成何体统,连一个老头子都拦不住。”李承乾不满的喝道,“他萧瑀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宫,简直是胆大妄为。”

    对于萧瑀这个脑筋僵化的老夫子,李承乾也不大瞧得上。

    “殿下,萧大人到底也是本朝老臣了,海内颇具人望,纵然有些小过,看在多年的辛劳份上,还请殿下不要计较!”杜睿劝道,对于萧瑀,杜睿是很无奈的,既佩服这个老夫子的硬骨头,又心烦他的老脑筋。

    “还是我去一下吧!”李承乾皱了皱眉,无奈的说,对于萧瑀,他还真不敢随意的处置,“要是任由他搅扰下去,变法大事岂不是又要被耽搁下来了!”

    说着就准备站起身来。

    “不,还是小弟亲自去一下的好。”杜睿却摇了摇头,道,“这位老夫子,要找的是小弟,要是太子殿下去的话,萧大人一时激愤,语出不逊,对殿下的人望有碍!”

    承天门外,杜睿正面对着怒气冲冲的萧瑀,正在大声的争辩着什么,只可惜的是,这一切显然都没有打动萧瑀这个老夫子,这位老夫子死抱着古制伦常,口中直嚷嚷着。

    “啪!”

    一声脆响,顿时震惊了整个承天门,承天门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何止数百人,这些人的呼吸声若是能组织起来,也还是一个相当大的洪流,可是就在此刻,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细无声,城门楼上,不放心杜睿一个人,跟着赶来的李承乾见状,也被惊呆了,死死的盯住场上的一个朱紫老者,那是萧瑀。

    就在刚刚,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的萧瑀居然用手中捧着的玉圭照着杜睿的脑袋,给了重重的一下,这一下顿时震动了整个大唐朝廷内外。

    杜睿是何人,那是大唐的尚书右仆shè兼工部侍郎,太宗甚为倚重的大臣之一,更为重要的是,杜睿还是安康公主的未婚驸马,太子李承乾的挚友,他的妹妹还是未来的晋王妃,就是这种人,萧瑀居然当着朝廷百官的面子给了杜睿一个当头圭喝。

    李承乾此刻除了吃惊,居然都忘了发火了,他也没有想到萧瑀居然胆子这么大,居然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而且还是主持变法大计的杜睿,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下,这下问题可就大发了。

    “快,快去通知父皇。”李承乾赶紧对身边的护卫说道。

    而自己却急急忙忙的朝城下飞奔而去,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要稳住局势。

    杜睿倒是没怎么样,刚才萧瑀动手他完全可以躲开,凭他的伸手,萧瑀这老胳膊老腿的根本就不够看,但是他却没躲,硬生生的受了这一下。

    “萧大人!可打够了!?”

    “这~~~~~~~~”萧瑀也被自己刚才的行为给吓了一跳,平时涵养一向很好的自己怎么能动手大人,这还是贵族风范吗?简直就是就像街上的泼妇一样。

    想着,也不禁一阵羞赧,居然都不敢和杜睿对视了!

    “老夫失仪,但是杜睿,你断人活路,难道就不以后遭报应吗?”萧瑀虽然认错,但依然怒气冲冲的要和杜睿理论。

    “本官为朝廷办事,为天下百姓计,为大唐江山着想,如何是断人活路了?天下苦于世家大族久已,如今更是有些居心叵测之人,要勾结李泰谋反,如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萧大人如今却要进宫为这些人请命,是何道理!?”杜睿说着,又转向了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员,“还有尔等,身居高位,不思君恩,圣上有旨,凡世家子弟在朝为官者,从今rì起一律不得出府,等到本官将此次谋反案查清之时,但凡参与其中之人,拒不放过,当然,也请诸位放心,清者自清,没有参与此事者,本官也会给你们一个明断!”

    杜睿的话让在场众人纷纷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这两天太宗隐忍不发是畏惧他们士家的势力,谁想到太宗居然将这件事全都交给了杜睿处理,如今更是下旨要将他们全都软禁起来,这还得了,反应过来之时,就想要上前。

    “来人!”

    杜睿一言既下,立刻就有无数的御林军持刀上前,将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员逼退。

    杜睿也一改方才面对萧瑀时的隐忍,面陈似水,因为他知道萧瑀反对变法,只不过是抱着祖制不放的老脑筋,而这些人反对,却只是单纯的为了利益。

    “圣上有旨,所有士族官员自今rì起一律不得出府,抗命者斩!”

    PS:本书读者群号一四五四八三五五二

第四十五章 世家之道

    萧瑀失魂落魄的走了,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能进宫面见太宗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此次因为魏王李泰之事,太宗对世家大族之人肯定是恨之入骨,是决计不肯请绕的。

    萧瑀走后,崔冼等人在御林军的威逼之下,也只能不情不愿的选择了离开,但是要是当真就这样回府等着被抓,他却有不甘心,一路之上左思右想,要破了这个困局。

    回府之后,崔冼立刻遣人去请崔忠恕等人前来商议,但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原来崔冼刚刚进府,立刻就有人到他府门外站岗了,并且名言,从今rì起任何人不得出入。

    “还真的是要动真格的了!”崔冼一想到自己是勾结李泰的主谋,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查,到时候只要杜睿能抓住一个当时在场的人,稍稍威吓一下,就能将他给召出来,自己一人身死事小,要是牵连了家族,一想到太宗恼恨之下的赫赫君威,崔冼就不寒而栗。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太晚了,他就算是想要进宫向太宗请罪都进不去。

    想着,崔冼唤道:“崔忠!”

    门外立刻有人回话:“主人!小的在!”

    说着便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崔忠是博陵崔氏的家生子,自幼就跟在崔冼身边,是崔冼的心腹之人。

    “崔忠!你自打到了老爷身边,老爷我可曾亏待过你!”

    崔忠忙道:“老爷对崔忠大恩,小的没齿难忘,老爷但有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崔冼闻言喜道:“好!崔忠!如今你也知道,咱们府上被人给盯上了,老爷想要让你回博陵老家一趟,给老太爷带一份书信,你可敢去!”

    崔忠忙道:“小的敢去,便是刀山火海,小的也敢去!”

    崔冼见崔忠如此表态,心中也是一阵大喜,提起笔来就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崔忠,叮嘱道:“崔忠!此事干系重大,万勿有失!”

    “小人省得!”

    当天夜里崔忠便翻.墙而出,先找了个地方躲藏,次rì一早,城门刚一打开,便骑了一匹快马朝博陵方向赶去。

    此时太子宫中,李承乾正与杜睿对弈,听了属下的禀报,李承乾便将人挥退。

    “承明!这下鱼饵可够了!?”

    杜睿笑道:“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李承乾有些不明白杜睿的用意,道:“承明!那些士族之人勾结李泰谋反证据确凿,为何还不趁早将他们一律铲除,非要这般做!”

    杜睿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世家大族虽然勾结庶人李泰谋反,但毕竟反迹未明,若是贸然便将他们处置了,到时候那些世家之人抵死不承认,我等也是无可奈何,殿下需知道,世家大族经营了这么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到时候单单是舆论,就会对圣上很不利,既然他们要反,干脆就让他们反个痛快。”

    李承乾闻言也是一笑,道:“承明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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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rì后,博陵崔氏府内。

    “混账东西!”崔氏当主崔文悠听了崔忠的禀报之后,勃然大怒。

    旁边的家人忙劝道:“家主息怒,二郎也是为了家族分忧,只是~~~~~只是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崔冼正是崔文悠的次子,他勾结李泰谋反,事先并没有知会家里,如今太宗震怒,传承数百年的博陵崔氏可要倒大霉了。

    “他自己做下的糊涂事,自己去料理!”崔文悠也被气糊涂了。

    那个家人苦着脸道:“家主!圣上可不会这么想啊!圣上早就有心对付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如今更有了借口,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崔文悠此时也被惊的呆住了,一向jīng明的他此时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

    “家主!还是尽快想个法子吧!要不然传承数百年的博陵崔氏可就要毁在我们的手里了!”

    崔文悠沉吟了一阵之后,突然双眼迸shè出一道jīng光:“也罢!既然如此,老夫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哎,就怕rì后为人所唾骂啊!”

    “家主但且说。”家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sè,道,“博陵崔氏生死存亡就在旦夕之间,家主但有吩咐,我等无不遵从!”

    崔文悠闻言jīng光一闪,倒吸了一口气,忽然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鱼死网破了!只是单靠我们一家恐怕难以成事!”

    “听说如今长安城内官员多有对圣上不满的?这些人背后的家族都是我们可以联系的!”

    “这些家族眼睛里都盯着自家的利益,哪里会铤而走险,只要圣上一道旨意下来,他们也只有乖乖受缚的份!”崔文悠冷笑道,“如今想要保住家族,唯有铤而走险一徒,知道的人多了,难免走漏风声!想要成事,必须有外援!”

    “何人能做外援?”家人惊讶的问道,他可是想不到这天下何人居然有这种本领。

    “薛延陀夷男可汗!”崔文悠说着,双眼中露出一丝疯狂与yīn森来。

    “薛延陀?”那个家人双眼一收,惊讶的说道,“当初李泰联系的不就是薛延陀吗?可是李泰被抓,夷男也没了动静,如今圣上更是陈兵塞北,他岂会南下,再说了,他要是南下的话,沿途城池无数,要想攻打长安,非一年半载不成啊?”

    “夷男这个人可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这些年我们崔家往返大漠的商队早就探听了,他不时的朝定襄一线侵吞,我看此人胸怀大略,岂会久居人下,他必定会南下的,只要我们给了足够的好处,就行了。”崔文悠冷笑道,“至于如何快速的南下,你们不要忘记了我崔氏是干什么的。我崔氏行商天下,早就找到一条从长安通向草原的捷径,足够可以让草原的铁骑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长安城下。”

    “居然有这等事情来?”厅内众多崔家的人脸上都露出惊讶之sè来。

    “那是自然。”崔文悠嘴角的讥讽之sè更浓了,淡淡的说道,“恐怕连那位天子也不会知道,除了陇yīn小道,从塞外居然还有这么一条道路,直通长安,只要到达长安城下,嘿嘿,如今朝廷的大军都是在漠北,岭南一带,在关中并没有多少的兵马,这个时候才是我们的好机会。攻破长安,大不了允诺夷男一些好处,将陇西割让给他牧马,实在不行就让他在长安城内抢上三天,然后礼送他们出关就是了。这些异族人要的是金银财宝,美女佳人而已。长安城内有他想要的一切。”

    这时崔文悠的长子崔旦闻言,面露忧sè,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父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薛延陀毕竟是外族,生xìng残暴,一旦让他们进了长安城,这就要生灵涂炭啊!为我崔氏一门导致生灵涂炭,非我所想。父亲,还是算了吧!大不了我们献上所有的土地就是了!”

    “算了?献上土地!?”崔文悠听了长子的话,差点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崔旦大骂道,“当年李渊起兵,要是没有天下世家的资助,他如何能夺了天下,如今的皇室虽然是他李家,可是也有我崔家的份,如今他要夺我们世家的基业,难道就这样算了?糊涂!给老夫滚出去!”

    崔旦被轰出了厅堂,崔氏最后一个自救的机会也因此错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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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清河崔氏也面临着抉择,此前程咬金早就送来了消息,只是要让他们放弃所有的土地,他们也是难以决断。

    不过到了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崔道贤将两个儿子召到了身边,艰难的下了决定。

    “父亲不可!”崔忠林忙道,“要是土地没了,我崔氏可就彻底完了啊!”

    崔道贤皱眉道:“命都要保不住了,还要那么多土地干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消了圣上的怒火,保住我们清河崔氏的苗裔,土地没了,只要崔氏还在,总有一天能赚回来,要是连命都没有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崔忠林急道:“当今圣上变法之心甚为坚定,那东宫太子李承乾更是那杜家小儿的密友,肯定也是支持变法的,要是现在当真妥协了,我们崔家何时才能恢复元气!”

    一旁的崔忠翰道:“一代等不到就两代,两代等不到就三代,我们士家等得起,这天下只有千年不倒的世家,没有千年不倒的王朝,只要人还在,总有一天能把失去的夺回来!”

    崔道贤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一向被自己忽视的长子,大感欣慰:“大郎说得对!我们世家等得起!大郎!去和那个新来的朝廷官员联系,就说我崔家愿意献出所有的土地,支持圣上变法,另外再让人去长安,请卢国公帮忙在圣上面前进言,要是崔忠恕的一条命不能抵消清河崔氏的罪孽,老夫这条命也请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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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麟德殿!

    “哦!崔道贤要献上所有的土地!”太宗看着派往清河推行变法之事的官员,上来的奏本,突然笑道,“他倒是好算计,勾结亲王,异族谋反之事,想要用土地来恕,哪有这么容易!”

    李承乾道:“父皇!总归清河崔氏还是服软了,依儿臣看,这件事还是只追究崔忠恕就算了,朝中许多勋贵重臣都与清河崔氏有姻亲关系,父皇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他们的想法!”

    太宗闻言沉吟了一阵,转头看向了杜睿,道:“杜睿!朕听人说那rì散朝之后,你曾和程知节在殿外有过交谈,可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杜睿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太宗,坦然道:“确实是微臣的主意!”

    太宗闻言,一阵皱眉,道:“你倒是都不得罪,说说看,你是如何盘算的!”

    太宗知道杜睿心思缜密,要是没有想法的话,肯定不会如此做。

    杜睿道:“圣上!世家存在百年,也有他们的生存之道,他们虽然勾结魏王,不!是庶人李泰谋反,但是他们却永远也不可能登上那个位子,千百年来世家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早就看清楚了时势,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第一选择永远都是依附他人。”

    太宗冷着脸,沉声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朕问你究竟是如何盘算的!?”

    杜睿应道:“是!圣上!臣之所以给程将军出主意,让清河崔氏献出所有土地避祸,那是因为世家存在数百年,急切之间,可以打压,却不能被根除,只能一代一代的削弱,若是cāo之过急,世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却也不好料理!”

    太宗沉吟了一阵,道:“那博陵崔氏呢!?他们派出去的人,恐怕已经出了平阳关了!”

    杜睿道:“博陵崔氏自取灭亡,勾结异族,霍乱天下,大义在圣上手中,圣上纵然将其铲除,想来也不会有人非议!”

    太宗闻言一笑,道:“好!朕便先拿崔氏开刀!清河崔氏,朕暂且饶他一次,命人将崔忠恕,崔冼等参与李泰谋反的官员一律缉拿,不可使一人漏网,朕倒要看看,这天下还有几个识时务的!”

    杜睿知道太宗已经下了决定,那些世家大族识时务,交出土地的,或许还能躲过身死族灭的下场,要是不识时务,恐怕也就是有灰飞湮灭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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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rì后,薛延陀部。

    “好!好!真是天助我也!”夷男可汗接到了崔文悠的书信,不禁大喜过望,当即便想要遣人整军南下。

    毕加罗一看,连忙劝阻道:“大汗不可!”

    夷男可汗闻言,诧异道:“为何不可,当初可是你劝说我结连李泰的,如今李泰虽然被抓,但是崔氏和那么多中原士族愿意为我张目,你为何又要反对出兵!?”

    毕加罗忙道:“大汗!当初李泰为李唐宗室亲王,陇西多有他的心腹之人,大汗兴兵助李泰夺嫡自无不可,可是如今柴绍大军就屯在漠北,李世民也早有准备,况且那崔家不过一个士族而已,手中又没有兵权,他们能为大汗提供什么,不过是一些空口文章,却要让我薛延陀的人为他们卖命,大汗绝对不可中计!依小臣猜想,那李世民恐怕早就察觉到了此事,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等着我部南下,他好做实了崔氏谋逆的罪证。”

    夷男可汗闻言也是游移不定,思虑了片刻道:“或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吧!崔家的人都说了,他们愿意给本汗领路,直取长安,只要能夺了长安,杀了李世民,中原的花花江山,补救全都是本汗的了吗?”

    夷男很快就被自己勾勒出来的美好梦幻给打动了,便不再听毕加罗的劝说,下令起三军,命崔家人为向导,大兵南下。

    博陵!

    接到了夷男南下的信报之后,崔文悠也立刻行动了起来,将家中的私兵聚集在了一处,让三子崔贤做统帅,就要去攻打博陵太守府。

    可是还没等他下令出发,就看见一个家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崔文悠不满道。

    家人急道:“好多!好多军队,将崔府给围起来了。”

    崔文悠不禁吓得六神无主,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想出应对的办法,大军便冲了进来,当先一位将军白盔白甲,手按着宝剑,走入厅堂,目光冰冷的扫了崔文悠一眼,道:“奉圣命,擒拿乱过贼子崔文悠,来人将博陵崔氏的族人尽皆拿下!”

    “慢!”崔文悠急道,“这位将军,不知高姓大名,如何诬赖我崔氏谋反!”

    将军冷笑道:“本将军飞虎军大将苏定方,崔文悠!你也不要抵赖,你勾结薛延陀之事,圣上已然知晓,还是乖乖的束手就缚吧!”

    崔文悠闻言,不禁一阵惊慌,看着如狼似虎的兵将,忙道:“苏将军,当今圣上倒行逆施,引得天怒人怨,你又何必愚忠,如今夷男可汗大军南下,你何不弃暗投明,也好搏一个前程,只要你肯答应,我崔家定会誓死效忠于将军,rì后那张龙椅还不是将军的吗?”

    苏定方闻言大笑道:“你这老匹夫,到如今还做白rì梦,你口中的夷男此刻恐怕已经被定襄道柴大总管给砍了脑袋,还敢来迷惑本将军,来人,全都抓了!”

    崔文悠看着扑上来的飞虎军,知道博陵崔氏在他的手里,算是完了!

第四十六章 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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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些事情,崔文悠早就应该想到了,只是前些时rì被对黄泉的恐惧和成事之后的狂热占据了大脑,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如今身为囚徒,他也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崔忠何以轻而易举的便逃出长安,他这边的小动作何以瞒过了朝廷的耳目,轻而易举的联系上了夷男可汗?

    如今事泄,崔文悠突然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他就陷入到了一张大网之中,每一步都被人算计着,那个算计他们博陵崔家的人,恐怕就是当今的太宗皇帝了。

    jīng心布置这么一张大网为的是什么?

    崔文悠想到这一层,不禁惊得手足无措,他知道这一次,博陵崔氏恐怕是躲不过这场大劫难了,等待他们博陵崔氏的只有太宗的滔天怒火。

    亲生儿子李泰勾结薛延陀谋反,都差点儿被太宗给杀了,何况是一直都看不上眼的世家大族。

    “好心机啊!当真是好心机!”崔文悠绝望的长叹道,脸上满是悲苦之sè,“博陵崔氏传承数百年,没想到竟然亡于老夫之手!”

    苏定方冷冷的看着崔文悠,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崔文悠!你勾结异族,可曾想到过,异族南下,生灵涂炭之苦!”

    崔文悠到了这个地步,知道求情也是枉然,干脆打定主意一直硬到底了:“圣上不顾祖制,残害我等士族之人,如此暴君,不反难道还要我等坐以待毙吗?”

    苏定方闻言怒道:“巧严令sè,崔文悠!天下苦士族久矣,圣上为救万民,乃行变法之事,尔等不思忠君报国,为圣上分忧,反而勾结异族,图谋大唐江山,纵然你百般能言,也洗脱不了尔等的罪过!”

    崔文悠哼道:“尔不过一牧马的奴隶,有何资格审问老夫,老夫问你,唐皇让尔如何处置我崔氏!”

    苏定方哼道:“如何处置你等,却不是本将军能做主的,本将军今奉圣命,擒拿尔等乱国之人,押赴长安,至于结果如何,自然有圣上裁处!”

    长安城内,太极殿上!

    “圣上!柴大总管于本月十五rì大破薛延陀夷男,斩首两万,现夷男已然退回yīn山以西!”

    “好!”听到自家的姐夫大破薛延陀,太宗也是龙颜大悦,好些rì子没这么开怀过了,“那苏定方可回来了!?”

    “回禀圣上,苏将军已然押解着博陵崔氏族人在殿件候旨。”

    “哈哈,总算是回来了,都押上来吧,让众位爱卿也一起看看这些世家大族之人,是如何忠君爱国的!”太宗虽然在笑着,但是双目中却寒光闪闪,冷哼道。

    半晌之后,就见苏定方身着甲胄,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押解着崔氏族人崔文悠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崔冼也在其中,浩浩荡荡,其中主要人物有数十人之多,由此可见博陵崔氏的庞大和鼎盛了。

    “崔文悠!你可知罪!?”太宗冷哼道:“博陵崔氏,尔等居然敢勾结庶人李泰谋反,一计不成,又派人去结连薛延陀,真是好胆啊!恐怕只要能与联做对的,都是你们帮助的对象了。”

    没见到太宗的时候,崔文悠还能硬下去,但是此刻面对着太宗,他也不禁有些胆怯了,面sè苍白,他也未曾想到,太宗居然如此的厉害,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太宗的眼皮底下,如今事泄被俘,也是无可奈何!

    ““陛下,这种乱臣贼子,附逆之人。当诛之九族。”长孙无忌第一个跳了出来,大声奏道。

    “诛杀九族?长孙无忌,若是诛杀我崔氏九族,恐怕当今这朝廷之上的诸位大臣,也得被你杀了。”崔文悠知道逃不过一死了,干脆就什么都不在乎,不由的哈哈大笑,脸上一脸的讥讽之sè,望着太宗,拱手说道:“圣上,事到如今,要怪也只能怪我博陵崔氏有眼无珠,妄图与天兵抗衡,自是我博陵崔氏的过错。不过,圣上,崔文悠身为崔氏家族的家主,族中一切都是崔文悠一人所为,圣上若是降罪,还请责罚崔文悠一人就是了,还请宽恕其他博陵崔氏的族人,崔文悠感激不尽。”

    “圣上,世家自有生存之道。圣上也是世家出身,更是应该理解其中的缘故。世间本就没有千年的王朝,而有千年的世家,就是因为如此。博陵崔氏荣耀数百年,根基深厚。圣上若是杀我博陵崔氏一族,难道还能杀的了这天下姓崔的人吗?”崔冼也出言说道。

    “哼,尔等罪孽深重之人,居然还敢威胁起联来了。”太宗双眼中寒光闪闪,冷笑道,“难怪世家大族多是嚣张,就是你这个博陵崔氏居然也敢妄图颠覆大唐的江山社稷。难道你以为世家的力量当真强到让朕投鼠忌器的地步了吗?你以为联是杨广,不能耐你们如何吗?真是笑话。”

    “圣上,老臣有话说。”只见萧瑀缓缓的走了出来,拱手道,“圣上,博陵崔氏虽然有错,但是圣上推行变法之事,让其根基大损,犯错也是无可奈何,老臣以为,只诛首恶,还请饶其后人。”

    “圣上!博陵崔氏虽然犯有大过,但是念在当年高祖皇帝兴兵靖天下之时,曾有大功,还请圣上饶了博陵崔氏一族吧!”孔颖达也跟着出班,为博陵崔氏求情。

    “圣上!宫外有人自称是五姓七望之人,都在宫外候旨求见。”突然又有执殿武士入内禀报。

    太宗闻言,心中不禁一阵冷笑,狠狠的望了崔文悠一眼,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太宗就知道,殿外的那些人不是凑巧赶到这里来的。而是相约着一起来的,而且能约这些人的就是眼前的崔文悠。

    天下世家同气连枝,平rì里相互联姻,或者彼此之中,也相互争斗,但是一旦有大事,威胁到世家的时候,这些人毫不犹豫的联合在一起,眼前就是这种情况,这些家伙想必是知道自己要铲除博陵崔氏,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只是这样就能阻挠太宗的决定给吗?真是妄想。

    太宗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的崔文悠,果见老头子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了来。

    “宣!”太宗嘴角露出一丝yīn冷来,淡淡的挥了挥手。

    “老大人,圣上如今可是处在两难之间啊!”孔颖达在一边看的分明,不由的朝萧瑀身边靠了靠,轻轻的说道,“天下世家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的连圣上都忌惮了。”

    萧瑀双眼一动,淡淡的说道:“孔大人!既然求过情了,剩下的还是请圣上做主吧!那些人愿意闹,就让他们闹去吧!言多必失,我等臣子也不好太过逼迫圣上!”

    孔颖达眼皮一翻,恨不得上去把这个老头子脑袋给敲下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藏着什么,要说威逼圣上,还有超过这个老大人的,连当朝尚书仆shè的脑袋都让他给敲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说什么言多必失。

    “臣等拜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几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只见大袖飘飘,面有儒雅之sè,多时饱读诗书之人,这气势都是不一样的。

    “都起来吧!”太宗神情冷漠,淡淡的说道,“尔等上殿可是为了博陵崔氏求情的?”

    太宗是何许人物,杀伐决断,这种人物,居然敢威胁他,简直是找死。

    “欣闻圣上退了薛延陀的大军,北疆无忧,臣等特来恭贺。”

    “臣等愿献土地三十万亩,为圣上贺之!”

    “好家伙,出手就是三十万亩,真是大手笔啊!”

    就连杜睿听到这话都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世家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三十万亩土地,真是富的流油啊!

    大殿内众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这种气魄恐怕也只有这些千百年的世家才能拿的出来吧!杜睿,长孙无忌等人嘴角冷冷一笑。这三十万亩平分到天下各个世家之中,又能有多少。相比较这些世家来说,这些东西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而已,根本就是没的看的。

    “哦!郑思贤,朕问你,你荥阳郑氏,共有土地多少顷?”太宗语气柔和,但柔和的如同钢刀刺骨一般,让阶下荥阳郑氏的郑思贤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郑思贤不说话,杜睿便站了出来,道:“回圣上的话,据臣初步估算,最低有四万顷土地。这仅仅是荥阳一地,据臣所知,荥阳郑氏的土地遍及关东各地,具体有多少,非臣所能知的了。”

    “好大方的世家啊!”太宗哈哈一笑,望着郑思贤笑说道,“郑思贤,可真是大方啊!”

    郑思贤和阶下众世家的人也没有料到太宗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丝毫没有将这三十万亩土地放在心上,看这架势还当真想要吞下天下世家的土地。这可是不行的,当下郑思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赶紧回道:“圣上!您有所不知,世家虽然薄有资产,但是世家人口众多,还有许多的旁支,这些都是我等亲人,不能不养,还请圣上怒罪。”

    “是啊,世家的旁支是太多了。”太宗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道,“同气连枝,同于一家啊!诸位的好意朕心领了,你们所做的事,不要以为朕不知道,看看他博陵崔氏就是你们的榜样,如今事败,居然还想着洗脱罪责,尔等当真以为朕好欺不成!”

    太宗突然发怒,让那些世家大族之人吓得两股战战,连忙俯身请罪。

    孔颖达还要说什么,却被萧瑀一把拉住了,轻轻的摇了摇头,孔颖达一阵诧异,抬头见太宗气的须发皆张,也明白了,赶紧闭上了嘴。

    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当真是咎由自取了,还以为能像以前那样,出了事情,家主出来挡一下,就能平安脱险,看起来,这次他们算是打错了算盘。

    太宗冷冷的看着那些世家大族的人,道:“博陵崔氏勾结异族,大逆不道,褚遂良!”

    褚遂良忙出班道:“臣在!”

    “你身为刑部尚书,博陵崔氏谋反一事,着你详加审问,报于朕!”

    “臣遵旨!”

    “至于你们~~~~~~~”太宗真的很想趁着这次机会,将这些威胁他皇权的世家大族全数除去算了,但是他在那rì听了杜睿的劝说之后,也明白了,世家大足绝非能一次尽除,博陵崔氏反迹已明,将他们除去了,天下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其他的士族不同,除去了他们,难堵天下悠悠之口,闹不好还要留下一个擅杀的坏名声,想到此处,太宗知道这一次能有这样的效果也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事情只能缓缓而行,“虽未协同博陵崔氏一同谋反,但勾结庶人李泰,也罪在不赦,但朕念及尔等往rì的功劳,便饶恕尔等一次,将各家族中土地尽皆收为国有,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那些世家大族的人闻言,全都傻了,原本还以为他们联合起来,至少能逼得太宗宽恕博陵崔氏一次,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下场,难怪他们联合清河崔氏的人,却不来,想来早就已经向太宗屈服了。

    这个时候他们还能做什么,太宗已经亮明了刀剑,要么顺从,要么身死族灭,至于博陵崔氏,这个时候谁还能顾得上他们,保命要紧!

    至于土地,只要人还在,家族还在,那些生意还在,总归都能赚回来。

    想到此处,那些原本打算要迫使太宗妥协的人,反倒率先妥协了。

    麟德殿内。

    “哼!那些人当真无礼,朕真恨不得将他们尽皆诛灭!”散了朝,太宗尚自怒气不惜。

    长孙无忌忙劝道:“圣上,过犹不及,正如杜大人所言,能办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rì后只要时时打压,量那些世家大族也翻不了身,数十年后,谁还能记得起他们,不过是昨rì黄花罢了!”

    “长孙大人言之有理!”房玄龄也说道,“圣上!为今之计,既然那些世家大族之人已然屈服,可让杜大人竭力推行变法之事,国内既定,圣上可除外患了!”

    外患!?

    外患是什么,当然就是薛延陀了,如今的大唐可不是武德年间,颉利兵临城下之时,只能用金银财宝买通突厥诸部,才能保住大唐的江山社稷。

    如今的大唐,不要说是现在一个小小的薛延陀,经过数年的发展,就算是颉利再起,太宗皇帝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夷男!朕待其不薄,异族小丑居然敢小觑我中华,当真可恶!朕当遣天兵,将其尽皆诛灭!宣召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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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yīn山以西,薛延陀的领地之内,夷男正在为如何应付太宗的怒火,忧心忡忡。

    夷男不过三十多岁,可是自打被柴绍大军所迫,兵败而回之后,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整rì里饮酒作乐,恍若末世之君一般。

    原本想着趁中原世家大乱,能捞上一笔,纵然不能入主中原,也能将陇西之地尽皆划入掌控之中,谁承想,兴冲冲地去了,却被人在山间小路打了埋伏,损兵折将不说,还把太宗给得罪的狠了,如今他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一想到太宗雷霆之怒,兴大兵讨伐,夷男就不禁冷汗淋漓,大唐军将的战斗力他可是很清楚的,单单一个柴绍就不是他能对付的了,更不要说李靖,李世绩,侯君集等当世名将了。

    毕佳罗看着也是忧心不已,劝道:“大汗!为今之计,依小臣之见,不如遣使去长安向唐朝皇帝请罪,或许还能保住草原的基业!”

    这个主意,夷男不是没想过,只可惜他知道这次的罪过不像以前,太宗是绝对不会饶过他的,不过毕佳罗既然提起来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既然如此,你看何人出使方可!?”

    毕佳罗沉吟了一阵,凛然道:“大汗若是信得过小臣,小臣愿意出使!”

    “你!?”夷男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了思量,要说人选毕佳罗身为自己身边的首席智囊,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可是他又担心毕佳罗另有打算,要是毕佳罗一去不回,反而投向了太宗,那可就得不尝试了,“你是我的心腹,如今薛延陀危在旦夕,你如何能离了我左右,不妥不妥,此时本汗看,还是再议吧!”

    毕佳罗如何不知道夷男心中所想,闻言,也是哀叹一声,他知道,薛延陀灭亡不远了。

第四十七章 秋后算账

    夷男最终还是在毕加罗的反复劝说下,向长安派出了求和的使臣,当然毕加罗是绝对不能走的,作为薛延陀部族当中,还算稍微有些头脑的人,夷男觉得毕加罗这个聪明的脑袋还是留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发挥它最大的用处,派往长安的使臣,最终被夷男指派给了他的心腹科珞珈,一个毕加罗眼中,除了勾搭着夷男走鸡斗狗之外,百无一能的小人。

    大唐这边是什么反映呢?虽说如今的大唐经过太宗几年的发展,已经和当年面对颉利铁骑,只能委屈求权的时候大不相同,但是要发动一场灭国之战,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才成。

    当太宗皇帝听了礼部的人禀报,说夷男遣使谢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作为一个zhōng yāng之国的主君,太宗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有些容人之量,既然夷男已经趴在地上服软了,那么饶恕他,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另一方面,太宗在听取了此前杜睿那个大唐帝国寰内征服计划之后,对于建立一个亘古未有的强盛帝国,成为超越秦皇汉武的伟大君主,又实在对他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特别是现在国内的世家大族势力,被他打压的已经差不多了,博陵崔氏被诛灭,其余的世家大族在面对太宗冷森森的刀锋之时,只能委委屈屈的选择了妥协,可以说如今的大唐,军权高度集中,这是太宗登基十年以来从未享受过的绝对权利。

    这个时候,要是能再用一场辉煌的灭国之战来点缀自己的煌煌功绩,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既能开疆拓土,又能想大唐内外煊赫自己的武功,彻底打掉那些人的小心思,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一边是仁主,一边是霸主,太宗也是举棋不定,太极殿上的诸位文臣更是拿捏不准太宗的心思,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太宗拿主意。

    倒是武将派这边,以程咬金,侯君集,李世绩等人力主讨伐,对于武将来说只有战场才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地方,整天憋屈在朝堂之上,看着一帮老夫子算计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到北疆去,轰轰烈烈的杀上一场,来的痛快。

    “圣上!如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那夷男小儿当年入朝觐见之时便多次威逼圣上,如今更是妄想仿照颉利南下牧马,是可忍孰不可忍!”程咬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大声吼叫着,瞪着一双牛眼在那群文官的身上来回扫描着,就等着谁敢提出反对意见,就用他那醋钵一般大小的拳头上去招呼一番。

    侯君集也跟着帮腔道:“圣上!夷男小儿早就对我大唐心怀不轨,如今更是要牧马南下,与我大唐争锋,若是不加以征讨,如何能显圣上赫赫皇威。”

    侯君集也是想着要打的,当初北伐颉利,他因为“小过”被太宗剥夺了统兵作战的权利,这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如今薛延陀这等跳梁小丑也敢来造次,他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有赞成的自然也就有反对的,侯君集话音未落,一个反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圣上!臣不主张出兵!”

    程咬金闻言,刚要发作,但是一看出来的人是魏征,立刻就老实了,这大唐人人都知道,程咬金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就连太宗要是拂了他的意,这老厮都敢放肆,唯独面对魏征,他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气也不敢发,关键就是魏征这人骨头硬,他要是玩儿混的,魏征根本就不鸟他,还能用一张利口,将程咬金这个不学无术的大老粗反驳的哑口无言,一来二去之下,程咬金也就只能认命了。

    太宗方才被侯君集说得已经有些心动了,至于程咬金,那老匹夫的话,太宗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冒,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此时见魏征出言反对,他也想要听听魏征有何高见。

    “文成!你且说说为何反对出兵!”

    魏征道:“圣上!如今我大唐正推行变法之事,虽说世家大族已经被压服,但国内难免还会有反对的声音,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压服国内,至于薛延陀,不过意跳梁小丑,纵然偶尔放肆,冒犯皇威,但彼既然已经认错,我大唐身为天下诸邦共主,若是依然发天兵讨伐,未免有失气量!”

    太宗闻言,差点儿气的鼻子都歪了,魏征说的没有气量,说的是谁?还不是他这个皇帝,出兵不出兵本来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他又没办法反驳。

    太宗不说话,侯君集却替他说了:“魏大人!你方才所言,毫无道理,夷男小人不顾及我大唐昔rì之恩,妄加刀兵,似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还和他讲什么气量,圣上!我大唐傲立寰宇,若是连薛延陀这样的跳梁小丑都敢随意挑衅,我大唐的尊严何在?圣上要是一味忍让,还要我们这些当兵吃粮的做什么?”

    侯君集是真的急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也自知失言,慌忙请罪。

    太宗沉吟了半晌,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杜睿,以往有事太宗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房玄龄,如今却改了章程,每次遇到了难以决断之事,他第一个喜欢问问杜睿,然后再问房玄龄,要是两人意见相左,他便去再问问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支持哪一边,他就赞同哪一边,这恐怕就是大唐王朝最初行成的mín zhǔ意识了。

    “杜睿!你身为当朝的尚书仆shè,你也来说说看,对待薛延陀,究竟应该是战,还应该是抚!?”

    杜睿方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此时见太宗问起,不慌不忙的出班道:“圣上问臣,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才程将军,侯将军所言甚是有理,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虽然被打了回去,但也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我大唐的脸面何在!”

    见魏征要说话,杜睿连忙接着说道:“但魏大人所言也是老成谋国,如今新法初行,国内尚且不稳,贸然出兵,确实存在一定的风险!”

    程咬金听了,怒气冲冲的大喊道:“你这娃娃,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这也好,那也不错,说了等于没说。”

    太宗对杜睿的话,也不大满意,皱眉道:“杜睿!朕不是让你东拉西扯,是要你说说你的看法!”

    杜睿笑道:“既然如此,臣想问圣上几个问题!”

    太宗一愣,不耐烦的说:“好!你问吧!”

    杜睿道:“不知圣上眼中,我大唐与薛延陀相比,兵力孰强孰弱?”

    太宗道:“这还用说,我大唐兵力百倍于薛延陀!”

    杜睿又问道:“那国力相比如何?”

    太宗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也是百倍于薛延陀!”

    杜睿见太宗和他已经形成了默契,便接着问道:“人口方面如何?”

    太宗笑道:“我大唐子民数以千万计,薛延陀不过区区数十万人口,如何能比!”

    杜睿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臣不知圣上和诸位大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大唐无论人口,国力,军力都远胜于薛延陀,若是发天兵征讨,旬月可破,况且此次出兵,我大唐占据道义,自薛延陀臣服以来,我大唐倍加恩遇,而薛延陀夷男却忘恩负义,不顾廉耻,无故发兵侵扰,我大唐以有道伐无道,有何不可?”

    杜睿绕着圈子,废了这么大力气,与其说是坚定太宗的出兵信心,倒不如说是为了劝服那些以魏征为首的主和派。

    其实此次征讨,为的并不是其他的,那些不毛之地在后世或许有着极大的意义,但是放在眼前,不过是些不毛之地。

    但是脸面却是最重要的,大唐身为如今当时最强大的帝国之一,要是连身边一支小跳蚤都能随意欺负一下,那还如何宾服四夷,雄霸域内。

    太宗闻言大喜,道:“既如此,杜睿,你也觉得应该出兵征讨!”

    杜睿换了一副表情,凛然道:“圣上!我大唐的尊严不容挑衅,任何对我大唐的侵扰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夷男跳梁小丑,妄图欺天,臣以为,寰宇之内,有明犯我大唐天威者,当虽远必诛!”

    魏征闻言忙道:“圣上不可!如今新法初行,国内尚且不稳,岂能妄动刀兵,况且刀兵者,乃国之重器,不可妄动,岂能因些许小怨,便发天兵远征,这实乃劳民伤财之举,万万不可行!”

    杜睿道:“魏大人所言小怨,在下不敢苟同,夷男兴兵南下,冒犯我大唐疆土,如何是小怨,在下以为,但凡是触及到我大唐核心利益的,没有什么是小事。”

    太宗听了一个新词,诧异道:“杜睿!你放才所言,什么是我大唐的核心利益?”

    杜睿道:“所谓核心利益,便是我大唐的主权不受外部干扰,领土不被外族侵略,此为核心利益,决不让步!”

    “好!”太宗拍了下御案,站了起来,朗声道,“好一个核心利益,杜睿所言不错,夷男冒犯我大唐疆土,既然他敢来,就要有承受我大唐怒火的准备!萧瑀!”

    萧瑀出班道:“臣在!”

    太宗道:“你去鸿胪寺,将那个夷男的使臣带上殿来!朕要和他说说什么叫做天朝的威严,什么叫做大唐的核心利益!”

    时间不长,一个身着大唐官服,面容俊秀之中带着几分邪气的青年被萧瑀带上了太极殿,一见到太宗,慌忙拜倒在地。

    “外臣科珞珈叩见天朝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看着科珞珈,冷哼一声,将跪倒在地的科珞珈吓得浑身发颤:“夷男让你来长安见朕,有何话讲?”

    科珞珈颤颤巍巍的回道:“我家大汗自知冒犯了天颜,特遣外臣来向天朝皇帝请罪,还望天朝皇帝陛下念在薛延陀部族归顺以来,对大唐恭顺有加,且当年皇帝陛下北伐颉利之时,薛延陀也曾略有微功,还请皇帝陛下原谅我家大汗的罪过!”

    太宗哼道:“夷男小辈侵扰我大唐疆土,岂能是他一句有罪就能抵消的!”

    科珞珈慌忙道:“我家大汗也是受了小人的蒙蔽,才冒渎天颜,如今也是深知大罪,终rì懊悔不已,还望天朝皇帝陛下念在薛延陀部众这些年来对天朝的一片赤诚之心,饶恕我家大汗!”

    说着,这个科珞珈居然在大殿之上痛哭了起来。杜睿看着朝中的许多大臣都对这个科珞珈满是同情的表情,却大大的不以为然,说什么懊悔不已,赤诚之心,纯属扯淡,他们这些异族之人现在恭顺,不过是因为大唐的强盛,等到中原王朝衰颓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这些丑夷第一个跳出来折腾,五胡乱华是怎么发生的,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杜睿身为一个后世之人,重生到这个年代,他既不是什么mín zhǔ战术,妄图在大唐推行那些不着调的mín zhǔ,更不是保皇派,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诛灭一切异族,让汉民族成为着寰宇之内唯一的主人,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想到此处,杜睿就想要出班进言,但是却被太宗给制止了,转头又看向了那个正在下面表演的科珞珈,冷笑道:“夷男恭顺?当真是笑话,自贞观六年始,夷男便时时侵扰我大唐疆土,朕念在他往rì的功劳,本不yù追究,但是此次夷男居然妄图南下,朕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将科珞珈带回鸿胪寺看管,待朕剿灭夷男,再一并治罪!夷男胆敢冒犯天颜,朕也该好好的和他算算这笔账了!”

    科珞珈闻言大惊失sè,忙道:“大唐皇帝陛下,我家大汗对皇帝陛下可满是崇敬之情啊!还望~~~~~~~”

    “嗯~~~~”太宗目光冰冷的瞪着科珞珈,将这个异族帅哥的话都给瞪了回去,紧接着就有执殿武士上前,将他带了出去。

    太宗坚定了讨伐的新年,武将派自然是欢欣鼓舞,程咬金第一个就跳了出来,大声道:“圣上英明!不知圣上何时发大兵征讨薛延陀,俺老程愿做大军先锋!”

    太宗笑骂道:“你这老匹夫,快快退下,如何打,何时打,岂是此刻能决断的!”

    接着太宗宣布散朝,将李承乾,杜睿,房玄龄,长孙无忌,李世绩,侯君集等一般众臣留下,安排人送来了午饭,饭后到麟德殿候旨。

    杜睿看着留下的这些大臣,心中也不禁感慨,没想到他岁在冲龄,便能进入到了大唐的核心权利圈子里了。

    不过此刻他感叹的更多还不是这些,而是一个全新的想法,若是以后每次要用兵,都这般麻烦,实在是有些耽误事,不但反对的声音多,而且没有一个正式的军事规划部门,未来征战也大不方便。

    用过了太宗恩赐的御膳,杜睿跟着众位大臣到了麟德殿,第一件事便是提出了成立大唐全新的军事决策层的想法一一大唐军事总参谋部。

    在杜睿的设想当中,这个总参谋部应该是完全dú lì于兵部之外,直接对皇帝负责的一个部门,将取代兵部,成为大唐的最高军事权利指挥机关。其主要任务是在总参谋长领导下,贯彻执行最高统帅的命令、指示,搜集和提供情报,拟定和组织实施战略战役计划和动员计划,指挥并部署协调各军种、行营、战区及各种武装组织的作战行动。

    原本的兵部则保留,负责拟定和组织实施军队力量的建设计划,掌管军队的组织建设,装备计划以及军事训练,管理等事务。

    果然杜睿刚一说完,太宗便大感兴趣,道:“如你所言,今后但有兵事,岂不是不用拿到朝堂上去评议了!?”

    杜睿道:“也不尽然,比如发动战争与否,就需要群策群力,听听不同的声音,总参谋部的职责只是策划如何战争!”

    太宗沉吟了半晌道:“杜睿,你认为这总参谋长的职务该由何人担任!”

    杜睿思虑了片刻,道:“李世绩,李大人最为适合!”

    杜睿刚一说完,他就注意到侯君集的面sè一边,心中不禁一阵叹息,侯君集虽然不爱财,不贪sè,但是就是名利之心甚重,相比较而言,深得李靖处世哲学的李世绩就要高明的多了。

    太宗想了想,道:“好!便依你所言,这大唐总参谋部的第一任总参谋长便由李世绩担任,懋功!今后你又要多多辛劳了!”

    李世绩也不推辞,拱手道:“臣领命!”

    太宗笑道:“好!好!如今便来商讨一下,这薛延陀之战该如何打!”

    这时李承乾突然道:“父皇!且慢!”

    在太宗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李承乾命人抬过了一个大大的沙盘,太宗看了还不觉得怎样,但是侯君集等常年驻守在外的将军见了,却是大吃一惊,因为这沙盘之上分明就是yīn山以西的全部地形地貌,沟壑谷地分分明明,一时间,众人看向李承乾的目光也为之一变。

第四十八章 横生枝节(第一更)

    西域天山南道,后世的xīn jiāng吐鲁番东南之哈喇和卓区域,此地自古以来,便是西域交通枢纽,亦为东西交通往来的要冲所在。

    中原往来于西域的商人,大多都要经过此地,特别是杜睿遣杜贵远行欧罗巴之后,这里更是成了大唐商人前往西域,并欧罗巴的必经之地,虽说沿途盗匪横行,又有波斯帝国拦路,但是巨大的利益诱惑,还是使很多商队趋之若鹜。

    离此不远便是高昌国,关于高昌,在后来的《新唐书?高昌传》有比较详细的记载,公元5世纪中叶至7世纪中叶,在这个狭窄的吐鲁番盆地中,曾先后出现四个dú lì王国,分别是阚氏高昌、张氏高昌、马氏高昌及麴氏高昌。

    五胡乱华年间,柔然攻高昌,灭高昌北凉沮渠氏,立阚伯周为高昌王,为高昌建国之始。阚伯周死后,子义成继位。后阚义成兄阚首归弑义成篡位。不久阚首归被高车王阿伏至罗所杀。后来张孟明、马儒相继为王,被国人弑杀,高昌人推举马儒长史麴嘉为王,是为阚氏高昌、张氏高昌、马氏高昌、麴氏高昌四代政权,麴氏享国最久。

    麴嘉王时,恹挞伐焉耆,焉耆向高昌麴嘉王求救,麴嘉王派次子为焉耆国王,高昌势力开始壮大。

    隋开皇中突厥曾破高昌城,大业五年遣使朝贡,并出兵协助隋朝攻打高句丽。贞观初年,高昌王麴文泰曾亲自到长安觐见太宗皇帝,贡献方物。

    后麴文泰依附西突厥,阻遏西域各国通过其境向唐入贡,并发兵袭扰内附的伊吾、焉耆等国。由于高昌位于唐王朝通往西域各国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重要,故太宗决心除掉这个障碍。

    贞观十三年,太宗征召麴文泰入朝,麴文泰称疾不至。十二月初四,太宗诏令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为副总管,率步骑数万及突厥契必合力之众征讨高昌。贞观十四年,高昌为唐所灭,置高昌县,后设安西都护府统之。安史之乱时高昌被回鹘侵占。

    当然这些都是原本历史当中应该发生的事情,如今随着杜睿的到来,又经过杜睿猛扇了一阵翅膀之后,原本的历史早就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轨迹,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一处荒丘之后,几个沙陀人打扮的骑士正在瞧瞧关注着,土山之下的一队商旅,为首的一人,突然抽出弯刀,对着麾下的众多武士一挥手。

    那些武士领令,纷纷上马,动作整齐划一,显然不是大漠之中的寻常盗匪,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

    “大统领!好像是唐人的商队!”一个属下小声提醒了一句。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目光冷冰冰的扫过那个下属,道:“唐人又如何,这些唐人最是富有,与其被那些卑贱的沙陀人抢去,倒不如便宜了我们,再说这些唐人最是狡猾,如今不走天山北道,反倒走天山南道,要是常此以往,没了赋税,大王便是连宴请群臣的钱财都没有了,我等吃什么,喝什么?少罗嗦!看到了吗?唐人商队里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丝绸瓷器,看见那辆马车了吗?里面还有娇滴滴的美人,冲下去,杀光商队里的男人,那些东西就全都是我们的了!”

    在这个头领利益的驱使之下,那些反对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贪婪。

    “杀!”

    随着大头领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百余名骑士纷纷抽刀纵马冲下了荒丘。

    商队之中,一个年轻的护卫首先听到了不寻常的马蹄声,惊道:“不好!是沙陀盗匪!”

    一个中年胖子闻言,也是大惊失sè,道:“什么?盗匪!这~~~~~这如何是好!”

    护卫的首领此时也跑了过来,看着远处被马蹄卷起的烟尘,惊道:“这次怕是躲不过了!来人啊!将马车围在一起,所有人做好准备!能挥动刀剑的都上前来,听好了,这些沙陀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落在他们手里定然xìng命难保,逃是逃不掉了,此地距离阳平关少说也有数千里之遥,与其束手等死,不如奋力一搏!”

    商队之中的人原本都被吓得两股战战,如今听了这个护卫统领的话,也都知道要是不反抗的话,肯定难逃一死,既然如此还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

    只可惜,他们的幻想注定要落空了,等那些骑士奔驰到近前的时候,那个护卫统领终于看清了,这些来人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沙陀盗匪。

    “该死!这些根本就不是盗匪,是军队假扮的!”

    最开始发现异常的年轻护卫道:“何以见得!?”

    护卫统领道:“你看那些人纵马奔驰之间,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奇兵,我胡老虎往来大漠也有数年了,还不曾见过这等盗匪,依我看肯定是天山以北的高昌骑兵,如今商队都不从他们那里过了,这些异族人就想出了这等法子,真真可恨。”

    年轻的护卫也有些慌了,若是军队的话,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大统领!如今怎么办?”

    说话间,那些骑士距离他们的车阵也只有数里之遥了,胡老虎忙道:“小林子!我们是逃不出去了,你快快冲出去,直奔阳平关,去报信,妈的!这些高昌狗贼的恶行,一定要传回大唐,请朝廷为我们报仇,我带人在这里帮你挡着。”

    被称作小林子的年轻人急道:“不行!要逃一起逃,要死一起死。”

    胡老虎闻言就急了:“你小子还说什么混话,这个时候是犯倔的时候吗?你要是冲不出去,我们大家就全都白死了,少废话,快回去报信!”

    那个中年胖子这时候也忘记还怕了,跟着道:“林兄弟!快跑吧!让天兵为我们报仇,老哥哥这个还有一事相求,我女儿绝对不能落在那些畜生的手里,还请你带着她逃吧!”

    说完就拉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推到了小林子的身边,她是这个商队里唯一的女子,也是这个中年胖子唯一的女儿,这次原本是打算来看看西域的风土人情的,谁想到遇到了这种事。

    小林子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一抱拳,翻身上马,胡老虎和那个中年胖子也不顾年轻女子的反抗,毅然将她推到了马上。

    “虎叔!保重!”

    小林子道了一声别,纵马朝东方冲了过去,他知道此次一别,再难相见,但是他身上肩负着的使命更加重要,纵然自己不能冲出去,也要把身前保护着的这个女孩儿送到大唐的国土,高昌人犯下的累累罪行,必须有人告之朝廷。

    “混蛋!赤勒厄!你带人追上去,绝对不能让他逃了,余下的跟着老子冲!”

    骑士队伍当中,一个壮汉应了一声,带领五骑朝着小林子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剩下的人则冲向了商队,他们控马的技术都非常高明,纵马一跃就跳进了商队刚刚围好的车阵,挥舞着弯刀逢人就杀。

    他们的凶残,也激起了商队的反抗,胡老虎早年从军,曾做到过都尉,只是后来因伤了一只眼睛才退出了军队,做了商队的护卫,一只长槊使得虎虎生威,转眼就杀了五个骑士盗匪,但终究寡不敌众,很快骑士盗匪们在付出了三十多人死亡的代价之后,将商队的人杀的只剩下了胡老虎一个人,而胡老虎此时也是满身血迹,显然支撑不久了。

    那个首领见状,讥笑着上前道:“你倒是厉害,一个人就杀了老子十几个手下,说吧!你想要怎么个死法!?”

    胡老虎冷哼一声,语气豪迈道:“卑鄙小人!别以为大爷不知道你们的跟脚,你高昌小国也敢冒犯大唐的天威,就等着被灭国吧!”

    首领冷笑一声,道:“反正你就要死了,老子也不用瞒你,老子就是高昌国的将军,你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还敢打着唐国的旗号吓我,老子就不相信,你家的皇帝会为了你们这些商人和我国妄起刀兵,来人!看了他的脑袋!”

    “杀!”

    胡老虎又杀了两人之后,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人一刀砍在了后背,一阵抽搐之后,沉寂在了大漠黄沙之中。

    “妈的!临死还杀了老子两个手下,来人!看了他的脑袋,将尸首扔在这里,喂那些狼崽子吧!”

    这时被他派去追击小林子的赤勒厄也带人回来了,首领忙问道:“人追到了吗?”

    赤勒厄低着头,道:“将军!没追上,被那小子给逃了!”

    首领一听,大惊道:“混账!怎么会让人逃了!”

    赤勒厄红着脸,道:“那个中原人的骑术不错,不过被我.shè.了一箭,应该也活不长了,早晚也要倒在这大漠里,喂了狼!”

    首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快将所有财务拿上,回去!”

    这边的高昌人刚刚行凶完毕,另一边跑出去的小林子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逐渐变得有些模糊,又纵马奔出去近百里之后,他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一头栽下马来。

    被他抱在怀中的那个年轻女子也被他带着摔了下来,一见小林子面sè苍白,在看到插在他背后的那支羽箭,顿时也慌了神。

    “你~~~~~~你怎么样了?”

    小林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惨笑了一声道:“花小姐!小人是坚持不住了,此地距离阳平关恐怕还有数百里之遥,你只要一直向东,肯定能碰上咱大唐的商队,让他们带你回大唐,禀告朝廷,就说高昌人作乱,劫掠我大唐商队,让朝廷为我们报仇!”

    艰难的说完最后一个字,小林子便头一歪,永远闭上了眼睛,年轻女子也慌了神,她虽然自小便xìng子强,但终究是个女子,一个人落在这大漠之中,当真是求天无路,告地无门。再想到自家老父依然命丧大漠,不由得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哭了一阵,年轻女子看着东方,目光渐渐变得坚毅起来,要了个地方,用小林子的长剑挖了个坑,将小林子葬了,然后便艰难的爬上马,继续朝着东方赶去。

    过了三天,喝干了带着的最后一滴水,连马都累的虚脱了,女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突然看到远处一队商旅,渐渐朝着她的方向赶了过来,女子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辆车里,一个和她父亲年纪相仿的华服中年人正看着她。

    “娃儿!你总算是醒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如何也到了这大漠之中,这大漠中盗匪横行,还有豺狼,毒蛇,你就不怕吗?”

    年轻女子清醒了一些,突然一把抓住了中年人的胳膊,声音嘶哑的说:“不~~~~不要再往前走了。”

    中年人一阵诧异,道:“这是为何?”

    女子忙道:“高昌~~~~高昌人作乱~~~~~~劫掠~~~~~劫掠我大唐的商队,都死了!都死了!我父亲,还有随行的人都死了!”

    中年人一听,大惊失sè,忙道:“娃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既然碰上了高昌人,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女子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是商队的护卫护着我逃出来的,可是他也中了箭,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要回阳平关报信!”

    中年人这下算是相信了,大惊道:“高昌人怎敢如此!?”

    要是一般的沙陀盗匪,他还不在乎,商队的护卫自然能料理了,可要是高昌国的军队,那可就麻烦了,想着连忙出了马车,将几个管事叫了过来,说了方才的事。

    商队的护卫一听,忙道:“既是如此,我等还是赶快折返,向阳平关那边的柴大总管报信!沙陀盗匪好对付,可要是高昌国的军队,我等断无生理!”

    这哪里还用的着商议,商队此时也是深感大难不死,也不敢停留,连忙折返,朝着阳平关的方向赶去。

    半月后,商队总算是到了阳平关,那个中年商人带着救下的年轻女子,急冲冲的赶到了柴绍的大总管衙门。

    通报了一声,护卫的兵丁也不敢怠慢,通禀了一声,就让两人入内,柴绍如今正在准备讨伐薛延陀的战事,等候着太宗的旨意,听到此事,也不敢做主。

    “如你二人所言,可此事干系重大,本将军派人护送你二人去长安,该如何料理,还需请圣上做主!”

    柴绍虽然常年在外领军戍边,但为人却谨小慎微,任何事情都不敢自己随意自专,当夜便拍了一队护卫,带着中年商人和年轻女子赶赴长安。

    好在阳平关和长安距离不算太远,众人一路疾驰,次rì午间便到了长安城下。

    此时,太宗君臣正在刚刚设立的总参谋部商讨着对薛延陀作战的最后部署,薛延陀那边又派来了一个使臣,礼部尚书萧瑀只是推说科珞珈水土不服染病在床,对新来的薛延陀使臣,也使出了拖字诀,不过明里暗里都在表示愿意就之前的“误会”谈判,先把薛延陀给稳住了。

    这样一来虽然麻烦,但却是为了检验总参谋部的工作职能,纵然是让夷男有了准备也无所谓了。

    刚刚将最终部署安排分明,马宣良便来禀报,称柴绍处遣人来,有紧急事情禀报。

    太宗也不敢大意,柴绍那边可是讨伐薛延陀的最前线,要是薛延陀有所异动,刚刚制定的作战部署也要跟着更改。

    听了来人的禀报之后,太宗不禁怒气勃发,拍案而起:“高昌无礼,擅杀大唐子民,朕当兴大兵,讨平其地。”

    李世绩见太宗动怒,忙劝道:“圣上息怒,此事尚未查明,不若招那民女上殿,问个分明,再做区处!”

    太宗怒气稍息,道:“王德!招那民女上殿!”

    时候不长,年轻女子并那中年商人被带上殿来,太宗问道:“你二人不必多礼,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来朕听!”

    年轻女子咬了咬牙,道:“民女花惜怜,家父乃是往来西域中原的商人,此次行商,途径天山南道之时,不巧遇上了高昌狗贼假扮的盗匪,民女之父,并商队所有伙计,护卫尽皆被高昌狗贼所害,民女恳求圣上为民女做主报仇!”

    太宗闻言,沉吟了一阵,道:“你方才所言是高昌人假扮的盗匪,可有证据!”

    花惜怜尚未说话,杜睿突然眼睛一亮,悄悄的对太宗打了个手势,太宗虽然诧异,却也没声张,道:“你二人下去吧!王德好生安顿!”

    王德领着人下去了,太宗道:“杜睿!方才那女子所言盗匪乃是高昌人假扮,却无证据,你为何打断了朕!”

    杜睿拱手道:“圣上!此事无需查明,就是高昌军队假扮的盗匪,是也是,不是也是!”

    殿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看着杜睿,也不知道着少年脑子里究竟想着些什么。

    PS:待会还有一更,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在追看,这本书的成绩一直也不怎么好,现在只是勉强恢复到了某点的成绩,可能我写的小说真的不符合大家的审美观,不过没关系,这个月会一直每天两更一万字,到时候看看成绩再说。

第四十九章 请缨(第二更)

    面对太宗皇帝的疑问,杜睿不慌不忙道:“臣敢问圣上,志向在一隅,还是在天下?”

    太宗君臣闻言,皆是一愣,要是一般人问出这句话,非要被治一个欺君之罪不可,但是太宗和李承乾却知道杜睿所言何意。当初段暄那个关于内王外霸的言论,到现在还刻在这对父子的脑海之中。

    “杜大人!还请慎言!”长孙无忌被杜睿吓了一跳,连忙提醒了一声,作为同为太子一党的杜睿,长孙无忌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太宗却没有像长孙无忌预料当中的恼怒,只是一摆手,道:“辅机!不要打断他的话,杜睿!你接着说!”

    杜睿躬身一礼,接着道:“圣上志在天下,西域则不可不取,如今高昌作乱,擅杀我大唐子民,此罪不可不伐,不伐,何以昭示天下,我大唐的皇帝陛下的赫赫皇威。”

    在殿内的那个不是人jīng,杜睿这么一说,谁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杜睿这摆明了就是要把这件事赖给高昌王鞠文泰了,是你干的打你,不是你干的,赖到你身上,照样打你。

    大唐身为zhōng yāng之国,万众瞩目,想要讨伐一国,自然要有个借口,不然的话,不教而诛,到时候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到时候人人自危,大唐难免要被鼓励,再被有心人一撺掇,难免不会出现战国之时那样的连横合纵。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了,要是不取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上天,而且此时十有仈jiǔ就是鞠文泰遣人干的。

    如今大唐的商旅多行天山南道,避开了鞠文泰的高昌国,鞠文泰收不到赋税,难免就会想出这么一个杀鸡取卵的馊主意,为自己敛财。

    既然如此,那还较什么真,先收拾了再说,难道还要成立一个什么调差团去为鞠文泰洗脱罪责不成?

    就像后世的美国一样,身为全球头号强国,经济和军事都是世界上最强的,哪里有战争,哪里就能直接或间接找到美国的身影,美国的触角可谓触及世界各地,为了本国的利益,强行干涉他国内政,制造他国动乱,为其美国获得最大利益,以充当世界jǐng察的角sè,按照美国的意识形态管理世界。

    几十年来,美国先后发动过的侵朝战争、侵越战争、入侵阿富汗、入侵伊拉克等战争;曾狂轰滥炸南联盟、利比亚;动辄宣布朝鲜、古巴、伊朗等为“无赖国家”,并cāo纵联合国对其实施经济制裁;蓄意纵容rì本霸占中国的钓.鱼.岛,纵容越南、菲律宾等东南亚小国霸占中国的南海诸岛;干涉中国内政,频频对台军售,支持分.裂中国的台.独、藏.独、疆.独等等。这些都是美国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路线生动写照。

    其霸权主义,还体现在对于一些技术较落后的国家的廉价原料以掠夺式购买,然后又以高价出口给比较落后的国家,并且一切都由他为中心。

    任何弱国的经济制度都是由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制定,而这些经济制度都是围绕强国自己的优势制定的,即能更好更顺利的发达自己的国家,落后的国家对他们指定的体系,又必须去执行。

    执行霸权主义的国家,凭借着自身的经济和军事实力,运用暴力手段,cāo纵国际或地区事务,侵犯他国主权,甚至进行侵略战争,而强权政治国家为了在国际政治中疯狂追求所谓的权力,凭借自身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干涉他国内政,以强凌弱,以大欺小,以富压贫。

    若是在前世,杜睿当然也要和很多人一起,谴责这样的霸权主义,但是他现在身为一个大唐子民,一个正处在世界顶峰的华夏国度,这样的霸权主义,显然就变成了他所推崇的。

    让大唐成为这样的霸权国家,让大唐成为后世美国那样的强横国家就是他的目的,如今无论截杀大唐商旅的是不是鞠文泰,没关系,只要我认为你是就可以了,你给了我一个借口,剩下的就是大唐要怎么做了,你可以抗议,但是弱者的声音,有谁愿意去听。

    早就被杜睿灌输了这种霸权思想的太宗,何尝不想纵兵西域,恢复西域的汉家天下,只是苦于没有借口,如今借口都是现成的,自然要有所行动,只是如今刚刚要对薛延陀动武,如果贸贸然的将兵锋转向高昌,以大唐现在的国力,有没有能力承受双线作战的压力,这个才是太宗担忧的。

    太宗在思考这个问题,杜睿同样也在想着这个方面,不得不说,要是按照历史当中的那样,再过上几年,找个借口灭了高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那个时候,新法已经推行天下,到时候大唐无论是国力,还是军队的战斗力,肯定要强似现在。

    但是如今的大唐不能等,而且打仗也不一定就是花钱,有的时候,还能赚钱,鞠氏高昌,在西域经营了这么多年,额守着中原和西方的要道,单单是商税就能让其赚的盆满钵盈,这笔财富与其让鞠文泰挥霍,还不如为大唐的发展做做贡献的好。

    “懋功!杜睿!还有诸位爱卿,你们也都来参谋一下,如今我大唐究竟是应当先薛延陀,后高昌,还是应当先高昌,后薛延陀!”

    杜睿闻言,第一个抢着道:“圣上!其实此时无需多虑,圣上所忧,无非是两线开展,对大唐财政的压力太大,这个臣已经想到了办法。”

    太宗闻言,眼睛一亮,道:“你有何见解?”

    杜睿道:“以战养战!”

    杜睿的回答,让在场的太宗君臣心中都是已经,杜睿这四个字说的轻巧,但是其中蕴含着的意思,谁都明白,所谓以战养战,其实无非就是劫掠,用劫掠来的财富,粮草,供给大军用度,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却容易授人以口实。

    杜睿也知道太宗君臣的担忧,坦然道:“圣上!王道教化只使用于我大唐子民,对内,臣也希望圣上能做一仁主,但是对那些对我大唐常怀狼子野心之辈,则无虚讲什么仁德,只有刀锋和长矛才是他们最需要的,只有鲜血的教训,才能洗脱他们对我大唐犯下的累累罪行!圣上要行王霸于天下,不能只让那些异族知道仁德,更重要还要让他们知道,冒犯了大唐的尊要,要承受什么样的代价,当牢记,宁叫万夫切齿骂,不叫无有骂我人!他们既然胆敢将鲜血和死亡加诸到我大唐的头上,就要有承受报复的准备,真理只存在于我大唐的锋镝shè程之内。”

    杜睿这一番后世**裸的强权主义,将在场太宗君臣的心思都说动了,仁德是个什么东西,那玩意儿,给大唐的子民就足够了,对待异族,还是要用战刀和长槊。

    李世绩此时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圣上!杜大人言之有理!圣上既然已经给了他们仁德和宽宥,但是他们却选择了战争和死亡,他们做出了选择,圣上还何须徘徊不定。”

    李世绩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只有侯君集没有说话,杜睿知道恐怕侯君集此刻还在为当初自己没有推荐他去坐大唐总参谋部总参谋长的职务,心怀不满。

    关于这一点,杜睿也不想过多的解释,要是太子身边的人,当真是铁板一块,恐怕太宗反倒要担心了,至于当初为什么没有推荐侯君集,道理也很简单,盈.满则溢,太子这边的势力已经太大了,大到了足以让太宗猜疑的地步。

    纵然太宗再喜欢李承乾,喜欢的也是李承乾的仁孝,要是李承乾的力量大到足以威胁皇权的地步,身为一个帝王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见了众臣工的反应,太宗也下定了决心,道:“好!鞠文泰无道,擅杀我大唐商旅,朕就给他一个报应!”

    一番话说下来,算是坐实了鞠文泰的罪孽。

    “懋功!你是总参谋部的总参谋长,你来说说,此战应当如何打!”

    徐懋功沉吟了一阵,道:“依臣之见,此战虽然可同时推进,但却不宜同时打,可先遣一劲旅,突袭天山,灭掉高昌,另一边陈兵于定襄一线,威胁夷男,使之不敢轻举妄动,方才杜大人所言,臣还想补充一句,之所以要打高昌,也是为了避免夷男兵败之后,投奔西域,若是先灭掉高昌,夷男也就没有了退路,到时候,两路合击,破薛延陀易也!”

    杜睿闻言,心中也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大唐名将,果然想的周全,要是当真让夷男遁入西域,再想诛灭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就好像当年铁木真和札木合一样,铁木真一战不能擒札木合,结果被札木合逃走,三番四次接连人马与铁木真作对,杜睿可不想给大唐也找这么一个大麻烦,还是一劳永逸,解决了的好。

    太宗听了李世绩的作战计划,点点头道:“这两路人马,何人统军最好?”

    李世绩还没说话,杜睿突然言道:“圣上!微臣身居高位,却无尺寸之功,愿领军灭了那冒犯天颜的高昌小国!”

    杜睿居然主动请缨,这让太宗也是一愣,看着杜睿,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杜睿无功,恐怕在场的众位都不会做此想,北伐一战,虽说不是统军大将,但是大方略是杜睿谋划的,结果大唐两战便解决了从南北朝开始,中原的心腹大患。此后推行变法,又身为主官,他要是没有功劳,那何人算是有功劳。

    太宗犹豫半晌,道:“杜睿!这变法之事,还需有你主办,这~~~~~”

    杜睿道:“圣上,变法之事,依然开始推行天下,余下的事自有马大人和李大人主导,臣年幼,再占着这个尚书仆shè的职位,确实不大合适,臣愿辞掉所有的官身,为一小卒,为圣上开疆拓土。”

    要说杜睿到了这个年代最想做的事,虽然说大富大贵做个贵公子不错,可是身为一个后世的小愤青,自然也有过纵马驰骋疆场的梦想,当年跟随李靖北伐颉利,虽然也过了一次将军的瘾头,可那并不是自己打下来的。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到了贞观年间,要说杜睿不想在凌烟阁上混个名号,那绝对是自欺欺人,身为后世之人,他可是太清楚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威名了,要是能和长孙无忌,房玄龄,还有那个没见过面的老爹杜如晦,这等千古名臣一切并列,再来个父子两代人同上凌烟阁佳话,那可就牛大发了。

    要想挤进凌烟阁,单单有政略还只是一方面,他能在朝堂之上混的风生水起,无外乎就是对了上千年的知识,可总会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到时候怎么办?还不如实打实的捞上一点儿军功来得实在。

    而且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唐灭高昌之战也没费太大的力气,贞观十三年十二月初四,太宗诏令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为副总管,率步骑数万及突厥契苾何力之众征讨高昌。

    麴文泰以为唐离高昌有数里之遥,沙碛阔约两千里,地无水草,气候异常,唐朝不会以大兵相加。

    等到唐军在熟悉当地地形的契苾何力引领下抵达碛口时,麴文泰忧惧而死,其子智盛即位。

    十四年八月,唐军攻下田地城,俘男女七余人。侯君集命中郎将辛獠儿为前锋,直趋高昌城。麴智盛率军迎战,被击败后退保都城。侯君集命将士填堑攻城,又造高五丈可以俯瞰城内的巢车,对城内动静了如指掌。

    奉命前来救援高昌的西突厥军畏惧唐军威势,也在可汗浮图城投降。麴智盛见大势已去,被迫于初八开门出城投降。侯君集继续分兵略地,共攻下3郡、5县、22城,得户8046,人口三万余,马4300匹,占地东西800里,南北500里。

    此后唐在其地置西州,在可汗浮图城置庭州。二十一rì,又置安西都护府于交河城,留兵镇守。

    一个区区的小国,占地不过千里,人口不过十余万,这等小国要是都不能讨平,杜睿前世也就白学那么久的兵书战策了。

    太宗见杜睿信心满满,也不好打击他,更何况此前北伐的大方略都是杜睿提出来的,对杜睿的统兵之能太宗还是很有信心的。

    想到此处,太宗也做出了决断:“好!杜承明有此壮志,朕当应允嘉许,杜睿领命!”

    杜睿闻言大喜:“臣在!”

    太宗道:“着杜睿为交河道大总管,统兵~~~~~~”

    “马军五千足以!”

    太宗一惊,原本还想着拨给杜睿几万人马,确保万无一失,没想到杜睿居然只要求带五千骑兵,可是杜睿都说出口了,他总不能说,不行,带的人太少,朕怕输了,你要是死在高昌,还能让朕闺女做望门寡啊!

    “既然如此,也好,便从飞虎军调拨五千人马与你,杜睿!此次你单独领军,可要小心在意!你且说说当如何行军?”

    杜睿道:“回禀圣上,此战当求速胜,臣领军rì夜疾驰,此地距离高昌足有数千里之遥,那鞠文泰纵然是有了防备,肯定也以为高昌距离我大唐路远,大唐不可能为了几个商旅,便兴大兵征讨,臣就是要打他一个出其不意,先奔碛口,取田地城,使其惊惧,再下高昌城,切断其与西突厥的联系,则此战必胜!”

    太宗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何时出发!”

    杜睿道:“兵贵神速,臣明rì点检人马,后rì出征!”

    太宗壮之道:“好!朕便在这大明宫等候你的捷报!”

    其余臣工见太宗和杜睿这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事情定了下来,也是暗暗心惊,感叹太宗对杜睿的优宠真是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要是旁人,太宗肯定不放心让对方这么小的年龄,便统军作战,但是对杜睿,太宗可当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高昌一路的主帅已经确定了下来,接着众人又开始讨论征讨薛延陀这一路的主帅该由何人担任,本来太宗属意大将军李靖,但是此刻李靖身患足疾,况且李靖一生征战,未尝一败,太宗也担心李靖年老,不堪驱驰,致使英明受损。

    侯君集也看出太宗的犹豫,连声请缨出战,太宗思虑片刻,也应允了下来,侯君集也是当世名将,统军作战也闯下了赫赫威名,对付薛延陀小部,应当没有问题。

    出了麟德殿,李承乾便将杜睿给叫住了,在他的心里对杜睿的行为实在难以理解,一个尚书仆shè,一个交河道大总管,孰重孰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况且杜睿如今在朝中深受太宗信任,圣眷正隆,何苦披荆斩棘的要统兵出战,实在是得不偿失。

    听了李承乾的疑虑,杜睿只是淡淡的一笑,便道:“殿下以为臣因小失大,却不知臣是在以退为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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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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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有天才之称杜睿重生了,他来到了大唐贞观初年,重生到了莱国公杜如晦庶子杜睿的身上,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被告知杜如晦行将就木。 作为庶子,杜睿在莱国公府内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在杜如晦死后,太宗皇帝降下的,杜构,杜荷兄弟分享了莱国公大部分的财产大唐极品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极品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