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大唐极品闲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唐极品闲人全文阅读

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章 交河道大总管

    李承乾的不解,杜睿自然很清楚,一个堂堂的尚书台右仆shè,在朝堂之上,除了有名无实的三公之外,可是仅次于尚书令,尚书左仆shè的高位,而且以太宗对杜睿的宠信,以及杜睿现在的年岁,将来登台拜相,指rì可待。

    前程一片光明,何苦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将军,且不说,朝廷刚刚推行了新法,军制之中就有一条明文规定,军人不得参政,杜睿要统军出战,就必须辞去尚书右仆shè,工部侍郎的位子,在李承乾看来这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而且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杜睿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李承乾失去了一个挚友,智囊不说,更失去了一个坚定的拥护者。

    杜睿没有急着回答李承乾,而是接着辞别的名义,将李承乾请到了集中,屏退一众下人,书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二人的时候,杜睿方才开口。

    杜睿看着李承乾,淡淡的笑道:“殿下,万事过犹不及,盈.满则溢,非是小弟执意要统兵出征,而是朝中殿下一方的势力已经太强大了,而且此时魏王被贬为庶人,吴王,蜀王之国,朝中已经缺少了一个可以平衡殿下的势力,小弟如此做,也是为了让圣上安心。”

    也就是李承乾对杜睿百分之百的信任,要是换作他人,杜睿肯定要担心这番话说出来,有离间天家父子的干系。

    李承乾闻言,一阵漠然,虽然杜睿说得不中听,但却是大实话,历来天家无私情,为了皇位,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之事比比皆是,他的父皇太宗,还不是杀兄弑弟逼父,才走上了那个位子吗?

    虽说太宗这些年来,对他一直都很器重,但是涉及到皇位,这个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巅峰,理xìng,亲情,永远都是要被扔到一边的。

    李承乾做了十年的太子,这个位子有多重,他的感触最深,有的时候甚至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想过不管不过,逃出这人情淡漠的皇宫,可是他逃得了,以后呢?那些追随他的大臣亲故怎么办?

    想到此处,李承乾长叹一声道:“承明!你的选择总是对的!”

    杜睿也是一阵感叹,道:“殿下!历来走上那个位子的路,永远都最是凶险的,小弟也只能对殿下说,对待圣上,皇后,要始终保持恭顺孝义,对待兄弟姊妹更是要仁悌,安心其位,则可保无虞。”

    李承乾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问道:“承明!前些rì子,你建议我父皇成立那个总参谋部,为何不推荐侯君集,而是推荐了李世绩,你知道的,李世绩在我兄弟之中一向都是不偏不倚,置身事外。”

    杜睿道:“殿下,还是那句话,过犹不及,盈.满则溢,侯大人出任总参谋长自然也堪其位,但殿下想过没有,圣上虽然对李世绩和侯君集同样信任,但是侯君集可是殿下的岳父,未来殿下继承大统,侯君集更是国丈,小弟推荐李世绩,也是应了圣上的心思,当然,圣上并不是单纯要防着谁,圣上担心殿下势力壮大,难以制衡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还是为了殿下着想。”

    李承乾有些不明白,问道:“这又是为何?”

    杜睿回道:“侯君集此人虽然轻财,轻sè,对圣上忠贞不二,但是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贪权,贪名,圣上是在担心,将来殿下无法牵制侯君集,避免外戚坐大,而李世绩则不同,他的心里效忠的永远都是大唐的皇帝陛下,不单单是当今圣上,rì后殿下继承大统,他同样会成为殿下最忠诚的支持者,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而且殿下当真以为李世绩在殿下众兄弟当中,没有半分倾向吗?”

    李承乾摇摇头,道:“李世绩为人严正大方,从来不会结党私营,这也是为何我父皇会倍加器重他的原因啊!他怎会有所倾向?”

    杜睿笑道:“当朝大将军李靖是李世绩的授业恩师,李大将军倾向于殿下,李世绩自然也会倾向于殿下了!”

    李承乾闻言,不信道:“这怎么会,朝中谁不知道李世绩和大将军不和,在朝堂之上还时有攻讦,李世绩怎么会听大将军的话!”

    杜睿笑道:“这正是大将军和李世绩这对师徒的处世之道,知进退,懂取舍,殿下,这样的臣子才是朝廷之福,社稷之幸啊!”

    听了杜睿的话,李承乾也陷入了一阵沉思,杜睿的话,让许多他此前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突然笑道:“原来是这个道理,此前侯君集还因为贤弟没有推荐他做总参谋长,有些怨言,回头我就去他府上,和他解释一番,也避免你二人生了嫌隙,可好!?”

    杜睿闻言,忙道:“殿下万万不可,方才小弟之言,出小弟之口,入殿下之耳,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殿下该不会是让小弟出事吧!”

    李承乾惊道:“为兄如何会让贤弟出事!”

    杜睿苦笑道:“殿下可还记得,小弟那部《三国演义》中杨修是如何死的,历来太聪明的人都活不长,小弟xìng子惫懒,只想辅佐圣上和殿下成就一番大事,而后便要功成身退,小弟这xìng命还要留着rì后享受呢,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送了!”

    李承乾闻言,立刻就明白了杜睿的意思,历来臣子猜测君主的心思,那可是君主最为忌讳的,不过杜睿能将这番话,明明白白的对他说了,可见杜睿对他的信任,李承乾也不禁一阵感动,笑道:“贤弟的xìng子如何惫懒了,我看贤弟分明就是个能做诸葛武侯那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名臣,为兄可舍不得让贤弟功成身退,贤弟也不用担心你自家的姓名,你这条命,还是留着帮父皇和为兄打造一个更强大的大唐盛世吧!”

    李承乾走了,杜睿在书房内也是一阵叹息,一直到天sè渐晚,宝钗进来询问是否用饭,杜睿才从沉思当中醒了过来。

    “宝钗!你去把家里人都聚到前厅,我有事要吩咐!”

    宝钗见杜睿一脸的严肃,也不敢多分,领命去了,杜睿随后也到了前厅,饭桌已经摆好,几个妹妹围坐着都在等他。

    杜平生,杜平原兄弟两个,再加上一同从杜陵赶来,负责杜府安全的护卫统领冯照,再加上宝钗等女,前厅整整站了二十多人。

    杜睿见人都到齐了,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坐好,道:“我今奉盛名,将率军出征,明rì点军,后rì便要离开长安!”

    杜睿的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他们都知道前些rì子杜睿还忙活着要变法,怎的这突然又要率军出征了,再说突厥已经被剿灭,大唐的北疆也只剩下些薛延陀,契丹等小部众,那里值得大唐兴师动众,难道是高句丽!?

    杜云莲闻言,不禁一阵担心,自打被太宗赐婚之后,她的xìng子倒是安静了许多,不过此时听杜睿居然要领军出征,哪里还顾得上仪态,急道:“三哥要去哪里?为何这样急?”

    在杜云莲的心中,杜睿不单单是一个兄长的角sè,更是她的依靠,从莱国公府被赶出来开始,只要在杜睿身边,她就会安心,不然的话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一听杜睿要走,顿时慌了。

    杜睿道:“高昌鞠文泰擅杀我大唐商旅,圣上震怒,三哥身为大唐的臣子,圣上既有圣命,自然责无旁贷。”

    杜云芙也跟着道:“三哥!朝中那么多勋将,圣上为何单单点你为将!?”

    杜云莲忙道:“对!对!对!我这就去找稚奴,让他在圣上面前求情,不要三哥去!”

    杜云莲自打和李治定亲以来,皇宫之中也是常进常出的,想要去找李治,倒也容易。

    杜睿闻言,面sè一整,道:“是何言也!圣命既下,如何能推却!你不要胡闹!”

    杜云莲被杜睿一说,心中委屈,眼泪都要下来了。

    杜睿见状,温言道:“你们都不要担心,量高昌一隅之地,如何是我大唐的敌手,此次圣上属意为兄,也是要让为兄建功立业,你等不必担心,此次出征,多则半载,少则月余,便可得胜还朝!”

    杜云莲等人最信杜睿,见他说得这么自信,也稍稍宽心,杜云芙道:“三哥!虽是如此,但战阵之间,刀枪无眼,还望三哥挂念着小妹等人,多多保重自己!”

    一旁的杜平生听了,大声道:“三小姐不必担心,有俺在,必保少爷无恙!”

    杜平原闻言,忙斥道:“闭上你的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杜睿一笑,道:“此次出征,可让平生与我同去,平原府中一应事物还要劳你费心,多加看顾,凡事多于宝钗商议,要是遇上解决不了的,可让三小姐决断!”

    杜睿对杜云芙十分了解,杜云芙虽然xìng子安静,但却很有主见,平rì里家中的大小事务,也都是她和宝钗一同料理。

    杜平原忙道:“少爷说得哪里话,小人自会用心。”

    杜睿点点头,又看向了冯照,他知道冯照当初落难进了他的府上,心中也存了建功立业,光耀门楣的心思,他虽然很想把冯照留下,保证府中的安全,但是也不好冷了冯照的心,再说天子脚下,便是有宵小作乱,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

    “冯教师!我知你胸怀大志,此次你可与我同去,将府中的护卫抽调出一百人,为我亲兵,由你任统领,你既有大志,可在疆场之上一刀一枪杀出个功名来,到时我自会向圣上保举!”

    冯照闻言大喜,跪拜于地,道:“小人多谢少爷,少爷知遇之恩,冯照没齿难忘!”

    杜睿伸手虚扶了一下,道:“好!你且起来,下去准备吧!”

    又嘱托了一阵,杜睿和几个妹妹一同用了饭,便回了书房。

    次rì清晨,杜睿带上杜平生,冯照,并筛选出来的一百护卫,便出门去了飞虎军大营。

    如今的飞虎军大营和当年相比,已然大不相同,规模何止扩大了数倍,苏定方任飞虎大将军,其位同骁卫大将军。

    杜睿出示了太宗的逾制,苏定方便已经升任副将的邱志磊去点检人马,自己带着杜睿到了大帐。

    说起来杜睿和苏定方还是亲戚,他的三妹杜云芙和苏定方的长子苏麟定有婚约,论起来,杜睿还要叫苏定方一声亲家公。

    只是苏定方念及当年杜睿保举之恩,不肯托大,两人也只能杜大人,苏将军,这般客气的称呼着。

    “杜大人投笔从戎,在下拜服!”苏定方由衷的说道。

    其实唐初的朝中重臣基本上都是文物不分家,便如杜睿的父亲杜如晦,当年也曾领军为将,效命沙场。

    “苏将军客气了!此次远征,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苏将军能应允!”

    苏定方笑道:“但有吩咐,杜大人尽管直言,在下莫不遵从!”

    杜睿道:“在下想借调苏麟,秦束二人为先锋官,苏将军可愿意!”

    杜睿这般要求苏定方自无不肯,说起来,杜睿这么要求,还存着点假公济私的心思,苏麟是杜云芙的未婚夫婿,那秦束乃是胡国公秦琼的次子,更是杜睿的四妹杜云卓的未婚夫婿。

    此次出征高昌,说白了就是积累军功的一个大好机会,杜睿这么做,也不过是想着趁机给两个妹夫一个立功的机会罢了。

    从苏定方的大帐出来,杜睿便带人去了点将台,那边苏麟和秦束二人早就得到了命令,更是欢喜无限,他二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长这么大,耳边听到的都是关于父辈那些征战沙场的英雄事,此次有机会随军出征,自然没有什么不肯的。

    杜睿登上点将台,朝下面一看,五千军士已然列队站好,身上着明光铠甲,手持长槊,斜跨腰刀,威风凛凛,杀气逼人,苏麟,秦束两个身为郎将站在最前,也是满脸的激动。

    杜睿看着,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有这样的jīng兵,天下哪个是大唐的敌手,可笑小小的高昌国居然敢撩拨大唐的虎须,也该他倒霉,做了大唐兵进西域的开门砖。

    “大唐的将士们!高昌王鞠文泰,贪财好利,擅杀我大唐子民,其罪行昭彰,致使圣上震怒,此次本将军受命为交河道大总管,带领你们远征高昌,使我大唐的雄伟彰显西域,使圣上皇威雄加宇内,今天,告诉你们的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一一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报仇!”

    台下的五千军士一同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和如今的大唐的相比,后世的宋朝虽然在经济,文化方面更胜一筹,但是单单这军威,那是远远也比不了的。

    后世的人常说什么草原的满意弓马娴熟,来去如风,中原人久事农耕,不可匹敌,那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今天杜睿就要带领这些中原的好男儿,远征西域,彰显大唐的国威,让那些异族人都看看,胆敢冒犯大唐天威,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苏麟,秦束听命!”

    两员小将闻令上前,拜道:“末将在!”

    杜睿取过一支令旗,递给杜平生,杜平生小跑着下去,交给了苏麟。

    “本将命你二人引一千军士为大军先锋官,你二人可敢领命!”

    苏麟和秦束对视一眼,满脸兴奋的应道:“末将领命!”

    这个时候才不会有人担心五千军马远征,人数太少的问题,他们只是想要打仗,身体中的热血早就被号角声点燃,他们就是要告诉那些异族人,什么叫做大唐的天威,至于人数的问题,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当中,在他们想来,五千人去征讨一个占地不过千里,口众不过十余万的小国,已经有些小题大做了。

    杜睿当初之所以要求只带五千骑兵,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在他的设想当中,这五千人马不单单是要征讨鞠文泰,更重要的是,在剿灭了高昌国之后,这五千奇兵,将成为一把尖刀,直插薛延陀的腹地,截断夷男的退路,配合侯君集的大军,彻底消灭薛延陀。

    骑兵的激动能力强,运转迅猛,是完成这一任务的最好选择,至于打下高昌国之后,没有人驻守,会被他国侵吞,要是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太宗的心思瞄着的可是整个西域,到时候,再发大兵征讨,那就有借口了。

    点起了军马,杜睿又遣人到兵部开具了凭证,然后再到户部领取军资,一切准备就绪,休整了一个晚上之后,次rì清晨,便悄悄开出了大营,朝着西方奔驰而去。

    行之长安城外十里亭处,杜睿远远的就看到了前来送行的人,为首的正是太子李承乾,此外李治,安康公主也都在其中。

    杜睿下马,吩咐大军道旁等候,便带着苏麟,秦束上前,与众人话别。

第五十一章 井底之蛙(第二更)

    长安场外十里亭。

    这不是杜睿第一次出征了,上一次,他是以幕僚的身份,跟随李承乾北伐颉利,这一次可是他首次以主将的身份远征,李承乾,李治,安康公主,汝南公主都来送行了。

    杜睿走进了一看,才发现,不单单是他们,正染病卧床的胡国公秦琼居然也到了,毕竟是此子秦束第一次征战沙场,这位后世当中被演义成门神的勇将也不禁流露出了舔犊之情。

    杜睿上前和众人见了礼,便走到了秦琼的面前,他知道,如果历史还按照原先那样行进的话,这个为大唐江山耗尽了英雄血的老将军,再过一年便要兵重身亡了,年轻时纵横沙场,让他闯下了偌大的名声,但是无数的伤病也让他在太宗登基之后,便坚持不住,缠绵病榻,再也没有了征战沙场的机会。

    对于秦琼,杜睿也不禁有些惋惜,如果不是伤病的话,这位老将军原本可以继续为大唐贡献一份心力的,只可惜命运弄人,这个前半生都在尸山血海当中打拼的厮杀汉,如今却只能和床榻伤病为伍。

    “胡国公!晚辈见礼!”

    秦琼虽然染病,jīng神难免萎顿,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看着杜睿,道:“按辈分,老夫也当称呼你一声贤侄,不错!不错!难怪就连程咬金那老匹夫都要说杜克明生了个好儿子,果然不错!”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暗笑,程咬金那个连太宗都没办法的混世魔王,居然被秦琼称为老匹夫,也不知道那程老匹夫知道之后,回事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晚辈惶恐!”

    秦琼点了点头,将秦束拉了过来,道:“贤侄!此次出征,老夫便将秦束交给你了!”

    杜睿忙道:“世伯放心,小侄定当会保护好秦束贤弟的安全!”

    誰知道秦琼一听,不但不喜,反而皱紧了双眉,道:“谁让你保证他的安全,老夫将人交给你,他要是堕了我秦家的名声,老夫可不饶你,我秦家世世代代都是厮杀汉,每逢征战必定要冲锋在前,老夫多病,怕是没机会再为圣上效命疆场了,既然贤侄还觉得秦束可用,便让他于沙场之上,一刀一枪搏个功名,也好光耀我秦家的门楣!”

    杜睿闻言,不由得一阵心惊,人家的孩子出征,做父母都是要担心的不得了,生怕除了意外,这位老将军倒好,生怕没有意外可出。

    秦琼的话说得很明白,秦束交给你杜睿了,战场上,哪里危险,就把他给老子扔过去,哪里是要命的活计,就让这小子去做,要是尸山血海的趟过来,侥幸未死,那是他秦束的本事,要是死翘翘了,那也是他秦束学艺不jīng,老夫绝不怪罪你。可要是秦束在战场上畏畏缩缩,贪生怕死,老夫可不答应,到时候别看老夫年岁大了,身体多病,照样削你没商量。

    杜睿想着,朝秦束看了一眼,暗道:“兄弟!有这样的爹,你上辈子得造了多大的孽啊!”

    留下秦束接受秦琼的再教育,杜睿又走到了李承乾等人的面前。

    李承乾还是有些担心杜睿,虽然知道杜睿手段高强,但是战阵之上,刀枪无眼,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承明!此去多加保重!”

    杜睿故作轻松的笑道:“殿下放心!多则半年,少则月余,小弟便可得胜还朝,到时再与兄长把酒言欢!”

    李承乾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人走到了一旁,将杜睿留给了汝南,安康两位公主。

    安康公主似乎还是不肯原谅杜睿擅自做主,领军出征,一脸不满的埋怨说:“你这人就会逞强,朝中那么多能征惯战的将军,你非要抢着去,难道就不怕我和姐姐担心!”

    杜睿笑道:“高昌不过一个小国,灭之费不了多大的力气,你只管放心!”

    安康公主道:“你只说让我放心,可是我哪里放得下心,打仗就是要~~~~~”

    安康公主说不下去了,生怕犯了忌讳。

    杜睿一笑,道:“那我向你保证就是,此去一定倍加小心在意,要是受了一点伤,回来你发落我就是了。”

    安康公主闻言,也被杜睿说的笑了,道:“我哪里敢发落你,你可是朝廷的大将军!”

    一旁的汝南公主笑道:“安康妹妹,承明都要走了,你还赌什么气,承明!此去一定要多多保重,千万不要让我们担心!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万万不可逞强!”

    听着汝南公主关心的话,杜睿笑道:“你二人只管放心,等我这次回来,便向圣上提亲,与你二人完婚!”

    汝南公主听了,不禁羞得一阵脸红,安康公主倒是满脸的向往。

    “此话当真!”

    杜睿笑道:“绝不食言!”

    #¥#¥#¥#¥#¥#¥#¥#¥#¥#¥#¥#¥#¥#¥#¥#¥#¥#¥#¥#¥#¥#¥#¥#¥#¥#¥#

    与此同时高昌国的都城高昌城内,高昌王鞠文泰依然沉浸在酒sè奢靡的享乐之中,难以自拔,鞠文泰中年继位,早年也曾英明神武,致力于高昌国的发展建设,颇有建树,但是随着年老,他开始渐渐变得堕落,每rì里只是沉迷酒sè,将国事都扔给了太子鞠智盛和大宰姚戈。

    一个半月之前,鞠文泰就曾听人说起过,一队被派出去,劫掠国王商客的小部队在剿杀一行大唐商旅之时,被逃走了一个唐人。

    当时鞠文泰也曾被吓得半死,他在贞观七年之时,曾到过长安,超见过太宗皇帝,对于大唐有多么强大,鞠文泰感触甚深,知道他所统驭的高昌国相对于大唐而言,连一个州都比不上,军力更是天差地别。

    要是太宗动怒,远来征伐,高昌国连一战之力都没有,只能束手就擒。可是惊讶过后,鞠文泰思虑了一番之后,就放宽了心,别说假扮盗匪之事做得隐蔽,就算是被太宗知道,也不大会兴师动众,最多也就是派个人来申斥一番,责令交出凶手罢了。

    最重要的是,鞠文泰认为大唐距离高昌有数里之遥,沙碛阔约两千里,地无水草,气候异常,大唐不会以大兵相加。另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靠山,那就是西突厥的yù谷设驻扎在可汗浮图城,与高昌互为犄角,如果大唐遣军马来犯,可以请西突厥人截断大唐军马的退路,到时候没有粮草,大唐的军马来多少,都要被困死在沙碛之中。

    鞠文泰可以放宽心的尽情享乐,但是高昌太子鞠智盛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当初他就反对假扮盗匪,劫掠大唐的商队,但是鞠文泰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公然冒犯起了大唐,要是太宗动怒,对高昌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父王!都什么时候,您还在这里享乐!?”鞠智盛走进了王宫的大殿,见鞠文泰还在和他那一帮谄媚的小人一起寻欢作乐,不由得悲从中来。

    鞠文泰见鞠智盛怒气冲冲的模样,醉醺醺的说:“你这不孝子,你又要来教训寡人吗?你若是想留下,便和父王一起享受着美酒佳肴,音乐歌舞,若是不想,便回你的世子府去,别在这里惹寡人生气!”

    鞠智盛闻言,心中悲苦莫名,这几rì,他每晚睡着之后,都要梦到大唐军队到了高昌,将高昌的所有城池焚毁一空的情形,每次都要被惊得醒来,rìrì忧心之下,他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都长出了白发。

    “父王只知道享乐,难道就不怕大唐的军队兵临城下吗?”

    鞠智盛的一句话,让方才还靡靡之音不断的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鞠文泰也被吓得醒了酒,看着鞠智盛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大唐的军队到了哪里!?”

    鞠文泰心中对大唐的畏惧可是深深的刻在骨头里的。

    鞠智盛道:“父皇只道大唐不会发兵问罪,可曾想过,中原人最终颜面,一旦得知那些盗匪是我高昌国的军队假扮,大唐皇帝怎肯善罢甘休,为了平息国内群起汹汹的舆论,他也要发病责难,到时候父王如何应对!?”

    鞠文泰闻言,默然不语,好半天才道:“唐国去此七千里,沙碛阔二千里,地无水草,冬风冻寒,夏风如焚。风之所吹,行人多死,当行百人不能得至,大军安能通行?若顿兵于城下,二十rì食必尽,兵必自溃,然后寡人可发兵击之,何足忧也!”

    说完,鞠文泰似乎都被自己说服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太子多虑了,唐人必不敢来!”

    鞠智盛大声道:“父王谓唐人不敢来,可曾想过,当年的颉利,他也曾断定唐人不敢北进,可结果呢?当年颉利部族上百万,带甲数十万,尚且不是唐人的对手,如今我高昌国小民弱,如何匹敌。”

    鞠文泰被鞠智盛说得也有些意动,道:“那似你言,该当如何?”

    鞠智盛忙道:“依儿臣之见,可将擅杀大唐商旅之人送之大唐,好言谢罪,或许大唐皇帝还能宽宥一二!”

    “放肆!”鞠文泰闻言,勃然大怒,道,“是何言也?你让寡人将听命于寡人的将军送到唐国去送死,还要让寡人向唐皇谢罪,真真岂有此理,寡人也是一国之主,难道你想要让寡人遗臭万年,被世人耻笑吗?来人!将鞠智盛轰出大殿,无寡人的旨意,谁也不许放他进来!”

    鞠智盛见鞠文泰都到了这个时候,不思如何躲避这场随时都有可能会降临在高昌国头上的灾难,居然还想着自家的颜面,更是失望不已。

    “父王不听良言,我高昌国灭亡不远了!”

    言罢,放声大哭,被殿前武士架着轰出了王宫。

    被赶出王宫之后,鞠智盛没有回自己的世子府,而是去了当朝大宰姚戈的家中,姚戈也是汉人,只是祖辈便迁居到了西域,在高昌国中颇有声望,当初鞠文泰要劫掠商旅,充实国库的时候,他也曾多次反对过,后来唐朝的商旅被杀,他便看出了高昌国迟早将不保,便不再上朝,整rì里都闭门不出。

    听到家人说,鞠智盛来访,姚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有心不见,但是年纪鞠文泰对他的知遇之恩,以及鞠智盛对他的礼敬,也不好退却,只能让人将鞠智盛带到了前厅。

    “世子到访,有何见教!”姚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鞠智盛紧皱着眉,道:“高昌危在旦夕,大宰大人身为高昌国有名的智者,必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何必明知故问!”

    姚戈一笑,捻须道:“世子此来可是想要救高昌!?”

    鞠智盛忙道:“正是!正是!还望大人赐教!”

    姚戈道:“若是想要救高昌,却是难了,老夫也无能为力,但是若是要保留鞠氏,却容易!”

    鞠智盛闻言,哪里还能不明白姚戈的意思,心中大为不满:“大宰大人,我高昌虽小,但也雄踞一方,岂能未战便降,此言万勿再说,大宰大人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如今高昌得罪了唐人,危在旦夕,大宰大人当真不愿意发一言相救吗?”

    姚戈摇头道:“非是下官不愿,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大唐国力远胜高昌千倍,如何能敌,况且大王整rì里醉生梦死,全然不停下官和世子遣使谢罪的意见,老臣又能做什么?”

    正在此时,府中的下人又过来禀报:“曹正大人到访!”

    高昌国的曹正便相当于大唐的兵部尚书,如今的曹正姓高名仲,监理着一国兵事。

    高仲进来,也不等姚戈和鞠智盛相问,便一脸焦急之sè的言道:“大事不好!哨探来报,唐人的兵马已经抵达碛口。”

    鞠智盛闻言大惊,忙道:“这怎么可能,唐军何时发的兵,那两千里的沙碛,他们是如何走过来的!”

    高仲忧心忡忡道:“探马回报,唐军皆是骑兵,他们发现之时,已经到了碛口扎营,此时距离田地城也不过百里之遥了。”

    鞠智盛闻言大惊失sè,看向了姚戈,道:“大宰大人,还请念在我父子这些年来礼遇的份上,与我一同进宫,向父王禀明此事,尽快派人前往唐营请罪,或许还能有所转机!”

    姚戈闻言也是一阵苦笑,暗道这位世子当真是天真的可以,大唐遣军马远来,如何是一个请罪就能劝走的,不过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三人到了王宫门前,侍卫早得了鞠文泰的王命,自然不敢放鞠智盛进去,鞠智盛大怒,抽搐宝剑,怒喝道:“本世子有要事面奏大王,你等怎敢拦我!”

    侍卫见状也是惊惧不已,他们都知道鞠智盛是鞠文泰唯一的儿子,如今鞠文泰年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驾鹤西去,到时候高昌国还不是鞠智盛说了算,此时见他动怒,也不敢拦,只好放行。

    到了大殿之上,鞠智盛见那些只会谄媚的佞臣还在陪伴着鞠文泰饮酒享乐,不禁怒从中来,挥剑将一人砍翻在地,余者皆被吓得四散奔逃。

    鞠文泰也被吓了一跳,看着鞠智盛满脸怒sè,慌道:“王儿可是要谋反!”

    鞠智盛忙跪地请罪:“儿臣失仪,还望父王宽宥!但儿臣却有紧急军情禀报!”

    接着便让曹正将哨探探听来的军情说了一遍,鞠文泰听闻大唐的兵马已经到了碛口,惊的六神无主。

    “这~~~~~~这如何是好?”鞠文泰满脸愁苦之sè,看向了姚戈道,“姚爱卿,你可有办法,解此危局?”

    姚戈道:“唯今之计,只有派人前往唐营,送交凶手,好言请罪,或许还有转机!”

    鞠文泰闻言一阵漠然,道:“若是坚壁清野,死守城池如何?”

    姚戈见鞠文泰都到了这步天地还想着面子问题,心中苦笑不已:“大王!大唐皇帝李世民乃当今圣主,如今含怒来攻,必然有所准备,况且高昌国小,城池不固,如何坚守?”

    鞠文泰想了想道:“那一边坚守,一边去突厥请求援兵如何?”

    鞠智盛闻言,急道:“父王!都到了这般光景,为何还犹豫不决,当年颉利何等强盛,如今还不是被唐人杀的灰飞湮灭,yù谷设便是敢来,又如何能敌,倒是唐皇震怒,父皇如何自处!”

    鞠文泰想了半天,愁眉苦脸的说道:“那就依了你们,只是这使臣该派谁去?”

    高仲道:“臣愿往!”

    鞠文泰点点头说:“好!既然爱卿愿往,当速行,见着唐军大将,可好言相劝,若是有什么条件,爱卿也可一并做主,不必报寡人知晓!”

    高仲下去准备了,殿上只剩下了鞠文泰,鞠智盛,姚戈这君臣父子三人,面面相觑。如何平息大唐的怒火,如何保住高昌的社稷,此时三人纵然是有通天之能,也只有等待了,等待大唐最后的宣判。

    PS:今天的两更完了,明天就要打响高昌之战了,兄弟们的票,收藏,捧场,打赏呢!?

第五十二章 鞠智盛(第一更)

    碛口边,唐军大营,一些军士正忙着埋锅造饭,回头看看远处那荒凉的沙漠,军事们的表情很明显的流露出了一丝畏惧的神sè。

    想想过去那几天的经历,这些久在中原的兵士们心中满是对沙漠的畏惧,“地无水草,冬风冻寒,夏风如焚,风之所吹,行人多死”,这些文字恐怕是最能体现沙漠可怕的了。

    “二牛哥!下次便是去闯阎王殿,我也不去闯那沙漠了!几十里地,连棵草都见不到,明明是冬天,可里面白天热的吓人,晚上有能把人给冻死,那是什么鬼地方。”一个年轻的兵士对着身边一个中年兵士发着牢sāo。

    那个中年兵士就是他口中的二牛哥,大名便唤作曾二牛,曾跟随大军参加了北伐,大大小小也立了一些功劳,被提升为伙长,不过军置改革之后,他的职位也跟着变了,成了大唐军旅之中一名最基层的班长,和他一起出来打水的这个年轻兵士就是他班里的新兵杨chūn。

    “小chūn子!你发什么牢sāo,那高昌王杀了咱大唐的人,圣上发了脾气,你不是总跟我们念叨那个‘主辱臣死’啥的,圣上都被那个高昌王给欺负了,咱们这些当兵的哪能不来给圣上出气,别说是走走沙漠,要是真的阎王惹得圣上不高兴了,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也得去闯!”

    杨chūn嘿嘿笑了几声,他家中小富,也曾读过几本书,后来北伐大盛,他一时头脑发热,便应征入伍,凭借着不错的身手,被选入了飞虎军。

    “二牛哥!你说的总是对!不过要我说,这次还多亏了杜将军,要不是杜将军领着咱们走这沙漠,能不能出来都还两说呢!进沙漠之前我可听人说了,这大漠万里无人烟,要是不熟悉里面的地形气候,进的去,出不来,死都找不着尸首,还是咱杜将军厉害,他说往哪里走,哪里就有那个绿洲,二牛哥!你说,杜将军咋就知道那么多呢!?”

    杨chūn说着不禁满脸的崇拜之情,和他一样,五千军士心中没有一个不佩服杜睿的,这时候当兵的人,思想也都很简单,和他们讲保家卫国,那完全就是扯淡,与其说那些大道理,还不如平时和将士们同甘共苦,无论什么时候,都让将士们尽可能活下来,来得实在。

    曾二牛得意的笑了一声,说:“还用你说,杜将军可不是凡人,告诉你,当年杜将军可是被人乘坐文魁星下凡呢!后来又跟随大将军北伐,你小子是没看见,当时咱就曾跟着杜将军,苏将军一起突袭颉利的大营,杜将军那杆枪使得,那才叫出神入化。”

    杨chūn听着,眼神中一阵向往,道:“杜将军真的那么厉害,那岂不是文武双全了!”

    曾二牛道:“那还用说,依咱看,那满朝文武,杜将军当属第一能人!”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看到一对人马奔入了大营,当中还有几个穿着打扮明显不似中土的中年人被夹在中间。

    马蹄溅起的尘土将河里的水搅得一阵浑浊,杨chūn不满的小声咒骂了几句:“也不知那么急去干什么,天杀的胚子,还要劳动小爷重新打水!”

    曾二牛喝道:“小chūn子!你也少废话,快快打了水回去,吃了饭就睡觉,今晚可能就要动了!”

    杨chūn也知道曾二牛所说的动了是什么意思,也顾不得抱怨,飞快的打了水,提着水囊朝营地里跑去,惹得曾二牛在身后一阵笑骂。

    杜睿的帅帐之内,一个哨探正在禀明信报。

    杜睿听了,挥手道:“好!你先下去歇息吧!”

    等哨探下去了之后,杜睿对身边的苏麟道:“鞠文泰遣使来此,想必是知道了我大军到此,前来请罪,依你等之见,该当如何?”

    苏麟道:“鞠文泰既然前来请罪,这等大事非我等可以自专,当禀明圣上。”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摇头,这苏麟虽然家学渊源,弓马娴熟,但是xìng子却过于谨小慎微,可以为将,却难以为帅。

    杜睿笑道:“依你之见,我等大军驻扎在此,遣人回去呈报圣上决断!若是圣上不加怪罪,我等便班师回朝!?”

    一旁的秦束听了,不满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鞠文泰擅杀我大唐子民,这个仇不可不报,不然的话,rì后但有异族作乱,欺凌我天朝上国,事后只需遣人入朝请罪,便可高枕无忧,那我大唐颜面何存!杜将军!将在外君明有所不受,那鞠文泰虽然惊惧请罪,但如何就能抵消他冒犯我大唐尊严的罪过,依末将之见,可斩其来使,发兵灭了他这个小小的高昌国!”

    杜睿闻言,暗暗点头,果然不愧是门神的后代,就是不同凡响,相较而言,苏麟就差了很多,不过这也不能怪苏麟,毕竟两国如今尚未交兵,高昌来使,这可是国之大事,以杜睿现在的职位确实不能越权。

    不过他此次前来,乃是摸透了太宗的心思,这个入主西域的好机会,太宗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别说鞠文泰事急才来请罪,就算是早些,也无济于事。

    “来人!将高昌来使带上来!”

    杜睿发令,早有账外的亲兵将高仲等人带进了帅帐,杜睿看了看来人,为首的一副亚洲白人的长相,想来就是那高仲,高昌人多为羌氐人的后裔,属于亚洲白种人,在后世已经绝种了,杜睿也只是从一些晋代的史料当中,了解过一二。

    “来使通名!”杜睿高坐在帅位上,一副倨傲的神情看着高仲。

    高仲心中虽恼恨杜睿无礼,却也不敢发作,拱手道:“下官高昌国兵马曹正高仲!”

    杜睿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接着道:“此来所谓何事!?”

    高仲原本还想着打打官腔,问问杜睿无故引大兵前来,是何道理,但是看杜睿的神情,虽然俊秀,但明显不是和耍官腔的,只好硬着头皮,坦白了来意:“前rì我**士冒犯了大唐,致使上皇震怒,我家大王也是悔恨不已,特命本官前来谢罪!”

    杜睿见这个白人一副汉人的做派,显然是汉化彻底了,但是这个高仲既然是代表鞠文泰来请罪,一不将肇事者交出来,二不言明赔偿一事,分明是想要空手套白狼,耍无赖。

    想着,杜睿冷笑道:“你既然来请罪,杀我大唐子民之人,可曾带来!”

    高仲临行之时,也曾劝鞠文泰将肇事者交给唐军,但是鞠文泰不知道发什么昏,就是不答应,高仲也知道,杀大唐商旅的正是鞠文泰宠妃的哥哥,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护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家伙。

    “将军!我高昌国对大唐一向恭顺,我王视大唐皇帝陛下,如敬仰父亲一般,此次小小误会,错虽在我,招惹了大唐皇帝陛下的怒火,但本官听闻大唐皇帝陛下胸怀最是宽广,便是对待战败投降的突厥人也恩遇有加,想来我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下人犯了一点小错,大唐皇帝陛下是能够原谅的!”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大笑,鄙视着高仲道:“似你言,本将军现在就将你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再给你放在脖子上,对你说上一声抱歉,那么以高大人的雅量,想来也不会和本将军一般见识了!”

    高仲闻言一愣,见杜睿满脸杀意,吓得两股战战,道:“这~~~~~~这如何能同rì而语,脑袋被砍下来,如何还能按得上去,大唐皇帝胸怀天下,我高昌王曾在贞观七年入朝拜见,得了皇帝陛下的册封,说起来,高昌也是大唐的属国,高昌的子民也是大唐皇帝的子民,本官料想大唐皇帝陛下定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臣民被擅杀的!还请将军派人将本官送至长安,让本官代我王亲自向大唐皇帝陛下谢罪!”

    杜睿听着高仲的一番狡辩,心中不禁动怒,冷笑道:“你高昌人是人,我大唐的子民难道就不是人吗?可以由得你们肆意杀害!告诉你,回去带话给鞠文泰,本将军此来,就是要为我大唐子民讨个公道,你杀了我大唐的百姓,本将军就屠了你的城,胆敢明犯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

    杜睿这番话说出来,帐内的众多将领,就连苏麟也是群情激奋,纷纷站起来,手按腰刀,只等杜睿一声令下,便将这些高昌使臣斩杀干净。

    高仲被吓得面无人sè,知道此来无功,只求能保住xìng命离开,忙道:“将军所言,本~~~~下官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杜睿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本将军看,就不必了,来人,将此獠推出斩首祭旗,他的脑袋让副使带回去!”

    高仲闻言大惊失sè,忙道:“将军!两国交锋,不斩来使!”

    苏麟也跟着劝道:“将军!若是斩杀此人,恐有碍大唐名声!”

    杜睿道:“名声!我今天带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回大唐的名声,大唐的子民都被这些狼心狗行之徒肆意杀害,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只有将此辈诛杀殆尽,才能戏耍我大唐的耻辱,来人!推下去!斩!”

    一个斩字落地,早有兵士扑了进来,将高仲擒住,拖出去,一声惨叫,不多时,便有人托着一颗人头走了进来。

    杜睿看向了那几个副使:“你等拿着此獠的头颅回去,告诉鞠文泰,让他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本将军说得话,你等可记牢了!”

    那几个副使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点头,他们此刻那里还顾得上已经身死的高仲,只求能保住自己的xìng命,得了杜睿的话,提上高仲的人头,慌不择路的逃了。

    一旁的杜平生见一向好脾气,温文尔雅的杜睿突然之间就变得杀伐果断,顷刻之间就让高昌来使的人头落地,也不禁暗暗咋舌。

    #¥#¥#¥#¥#¥#¥#¥#¥#¥#¥#¥#¥#¥#¥#¥#¥#¥#¥#¥#¥#¥#¥#¥#¥#¥#¥#

    高昌王宫内,鞠文泰等人正在焦急的等着,下面的姚戈面sè苍白,无jīng打采,显然是对鞠文泰彻底的失望了。

    这是一个内侍进来禀报,言称遣使回来了。

    鞠文泰连忙让人进来,但是却不见高仲,心中不由得一阵诧异,道:“高仲在哪里?高仲怎么没来?”

    一个副使战战兢兢的说:“高大人让那个唐人将军给~~~~~~给杀了!”

    鞠文泰闻言大惊:“什么?被杀了!?两国将兵不斩来使,那人~~~~~那人怎敢如此!”

    副使道:“那唐人将军根本蛮不讲理,根本不容高大人分说,就让人将高大人杀了,还让下官~~~~~下官带回来一句话!”

    一旁的鞠智盛道:“什么话!?”

    副使战战兢兢,犹豫了半天才道:“他让大王洗干净了脖子等着他,他要为被杀的唐国百姓报仇!”

    “啊!”

    鞠文泰闻言一声惊叫,紧跟着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仰头倒在了地上,鞠智盛见了,连忙上前搀扶,但走过去一看才知道,他的这位父王居然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鞠智盛也是悲从中来,一阵大哭,一旁的姚戈也跟着哭了一阵,便上前将鞠智盛搀扶起来,随后命人安排好鞠文泰的尸身。

    “世子殿下,此时不是悲哭的时候,大王驾崩,过不可一rì无君,还请殿下早早登基,先应对了此刻的危局。”

    鞠智盛此刻也是六神无主,大唐战意甚浓,讲和无路,打又打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大宰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

    姚戈道:“派人将亚都,赤勒厄等人擒拿,送交唐营,再尽起府库,结好唐军主帅,只要他大营我国能遣使到长安请罪,此事就还有转机!”

    如果鞠文泰此时还活着的话,如果鞠智盛还不是高昌王的话,这样的建议,鞠智盛也能对鞠文泰提出来,但是此刻情况不同了,鞠文泰一死,鞠智盛就成了高昌这个小国的王,此时姚戈对他提出这个意见,他却泛起了思量。

    “大宰大人!难道真的要如此方能解救高昌国吗?”

    姚戈一愣,立刻就明白了鞠智盛的意思,说起来也真是有趣,鞠智盛父子登基之前都是英明神武,但是登记之后,时间一长,就会变得贪财好利,这几乎已经成了鞠氏的惯例,只是没想到鞠智盛改变的更快而已。

    “殿下!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了,大唐的军马就要兵临城下,社稷危在旦夕,只要能保住高昌国的江山,金银财宝又算得什么!”

    鞠智盛刚才也是利令智昏,此时被姚戈一提醒,他才想起了高昌国此时的处境,忙道:“既然如此,我应允了就是,只是这出使之人,大宰大人有何建议?”

    姚戈想了想,本来他就是最好的人选,位置足够了,又是汉人,可是对方那个将军似乎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又对异族很有成见,要是枉送了xìng命可就不值得了,而且鞠智盛为了担心自己投诚,也不会答应。

    “中行柯洛会能言善辩,可当此值!”

    鞠智盛思虑了一番,也觉得柯洛会能够胜任,便派内侍前去宣召柯洛会进宫,然后又安排人昭告高昌城,鞠文泰的死讯。

    很快高昌朝廷上下的文武官员便全倒了,当初带人袭击大唐商旅的亚都也在其中,鞠智盛将所有人等召集在一处,先是由大宰姚戈宣布了先王鞠文泰驾崩的消息。

    在场的众文武闻言皆是大吃一惊,接着姚戈又简单的说了一下唐军兵临城下的消息,朝堂之上更是乱作了一团,这些人虽然不像鞠文泰一样到过长安,可是却也知道大唐强盛若何,相对于高昌来说,如今的大唐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撼动的巨无霸。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鞠智盛突然下旨:“将亚都给寡人抓起来!”

    鞠智盛很快就进入了角sè,他知道想要让大唐平息怒火,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此刻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亚都作为袭击大唐商旅的主谋,大唐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亚都大吃一惊,还没等他反抗,就被殿前武士给按到在地,口中大声疾呼:“无罪!我无罪!为何要抓我!”

    鞠智盛怒道:“皆是你这厮,鼓动先王,劫掠大唐商旅,才惹恼了唐皇,如今寡人要将你押赴唐营,向大唐皇帝请罪!”

    亚都咬牙切齿的挣扎道:“我是封了先王的旨意,我无罪,无罪!”

    鞠智盛也懒得和他磨牙,一摆手道:“压下去!”

    亚都被人押了下去,等待他的是什么,所有人都能想到,有道是兔死狐悲,亚都的今天,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说起来亚都封了鞠文泰的命令,还真不是主谋,却被鞠文泰毫不犹豫的牺牲了,天知道,亚都可是高昌国为数不多知兵的将领,众文武此时也是噤若寒蝉,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这位刚刚登基的大王又要做什么。

第五十三章 三战而下(第二更)

    亚都被人带来下去,当初和他一起劫杀大唐商队的那些武士自然也不能幸免,早有人去将那些人分别羁押,朝堂之上虽然也有人想要替亚都求情,但是看鞠智盛的模样,就知道,此次亚都是在劫难逃了。

    牺牲了一个亚都,鞠智盛非但不会有半分惋惜,反而满是快意,亚都之妹是鞠文泰的宠妃,和鞠智盛一向不和,三番五次的撺掇鞠智盛要将他的世子之位废除,只是鞠文泰虽然年老昏庸,但就鞠智盛这么一个儿子,方才没能得逞,如今鞠文泰已死,鞠智盛继承大位,曾经的政敌自然不能幸免,不要说是一个亚都,就连亚都的妹妹,鞠文泰的宠妃,鞠智盛也早就遣人去后宫,命其殉葬了。

    只是方才姚戈提出的议和人选,却让鞠智盛有些为难,柯洛会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是鞠智盛的心腹之人,先前派去了一个高仲,已经被杜睿给杀了,若是连柯洛会也出了意外,那鞠智盛身边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了。

    想到此处,鞠智盛道:“此次唐国兴兵问罪,寡人虽愿将亚都一干乱臣送往唐营,向唐国皇帝请罪,解此危难,然何人愿意为使!”

    此时满朝文武都已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此次高昌国面临大难,只是有高仲的前车之鉴,何人还敢前去唐营送死,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的大臣都低头缩颈,生怕被鞠智盛点名。

    鞠智盛见状,心中不禁暗暗着恼,哼道:“值此国家危难之际,难道就没有一人愿意为寡人分忧吗?”

    阶下的姚戈见人人还是闪躲,也是长叹一声,出班道:“启禀大王,老臣以为中行柯洛会能言善辩,堪称其职!”

    班末的柯洛会闻言,险些晕倒,如果不是鞠智盛就在面前的话,他都想冲上去,将姚戈那个老匹夫暴打一顿了。

    鞠智盛知道,想要保住柯洛会是不行了,换作其他人,恐怕一到唐营就能被吓得投降,柯洛会好歹也是他的心腹之人,要是能稳住唐军将领,至少还能为他争取一些时间,去向西突厥的yù谷设可汗求救。

    “柯洛会!你可愿往!”

    柯洛会闻言,不亚于头顶上打了一个霹雳,顿时惊得浑身筛糠,颤抖着出班,险些摔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大王!臣~~~~~~~臣~~~~~”

    “嗯~~~~~~”鞠智盛见状也是心中恼怒,原本还以为柯洛会可堪大用,誰知道居然也是这等货sè,目光狠厉的瞪了过去。

    柯洛会大惊,知道要是不答应的话,恐怕鞠智盛现在就会将他处死,绝不会念及半分往rì的情分,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国家危亡,微臣何惜此身,愿往唐营一行!”

    鞠智盛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你可带着亚都等人,并金珠宝贝,前往唐营好生分讲,只要能退得了唐兵,寡人一定不吝封赏!”

    柯洛会心中苦笑,暗道:能不能保住命都还要两说,那里还有升官发财的心思。

    高昌国虽小,但是因为雄踞天山北道,扼守着丝绸之路的要冲之地,单单是收取往来商客的赋税就能使这个小小的西域国度吃穿不愁,说起来,倒是有些像后世西欧,那些列支敦士登之类的小国,国虽小,但财富却十分惊人。

    鞠智盛为了保住高昌的江山社稷,就算是不舍得也没办法了,只能听从大宰姚戈的一件,尽起府库,将金银珠宝装了上百辆大车,又备下囚车,押解上亚都等人,以柯洛会为使,往碛口唐营而去。

    而此时杜睿依然没有丝毫进兵的意思,苏麟和秦束皆是迷惑不解,出发前,杜睿还曾和他二人说过,此次进兵,重在兵贵神速,可是到了碛口,却突然按兵不动了。

    “将军!此处距离高昌田地城不过百里,为何还不进兵!?”最终还是秦束先忍不住了,问道。

    杜睿一笑,道:“西域之地,小国林立,若要为圣上开此疆土,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本将军将大军驻扎在此,就是为了威慑那些小国,大军在此一rì,那些小国国君就要心忧一rì,本将军就是要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知道,大唐想要诛灭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若是一味攻伐,那是落了下成!”

    苏麟道:“将军是说圣上要一统西域诸邦国?”

    杜睿点点头,道:“前次兵法吐谷浑,劳民伤财,却因为朝中那些腐儒撺掇,致使大唐徒劳无功,如今吐谷浑国主虽然对我大唐恭顺,但是其狼子野心却未曾熄灭,本将军在这里告诉你们一句话,土地还是拿在了自己的手上,才是自己的!本将军统大军到此,可不想为他人做了嫁衣!从这里一直向西,这些土地,都应该为我大唐所有。”

    苏麟和秦束闻言,也是热血喷张,身为军人,光荣莫过于开疆拓土,勒碑记传,要是真能为大唐一统西域,纵然是想不青史留名都不成了。

    正在此时,有亲兵入内禀报,言称又有高昌使臣求见,杜睿沉吟了一声,道:“当真有不怕死的,带进来!”

    不多时,柯洛会便被亲兵带进了帅帐,眼睛四处踅摸了一下,看到了端坐在帅位之上的杜睿,见杜睿面容俊秀,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但是一想到此前高仲前来,就是被这个年轻的将军砍了脑袋,也不敢轻视,慌忙跪倒在地。

    “下官柯洛会,拜见天朝大将军!”

    杜睿冷笑一声道:“鞠文泰派你来做什么,要是还说些两国罢兵休战的废话,便出去自己割了脑袋,本将军可没心思和你废话!”

    柯洛会被杜睿的话吓得魂不附体,浑身颤抖,道:“将军息怒!先王已然故去,此时节高昌新王登基,知道小国冒犯了天朝,特派下官来将军大帐请罪,此前劫杀大唐商旅的亚都,并其一众帮凶,下官也已经带了来,还请大将军发落,此外,我王为了表示歉意,特命下官带来金银珠宝百余车,敬献给天朝大将军!”

    杜睿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想到原本历史当中记载的还真是事实,鞠文泰真的被吓死了,前世在看这段历史的时候,一直以为是那些编史的史官为了彰显大唐的国威,编纂出来的,没想到鞠文泰那老儿这么胆小,居然真的被吓死了。

    杜睿一笑,道:“好!鞠智盛倒是还有几分恭顺,来人,将那擅杀我大唐子民的凶徒带进来,本将军倒要看看此人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也敢来撩拨大唐的虎须!”

    杜睿一声令下,早有人出去,不多时一个深眉高鼻的sè目人就被带了进来,看上去倒是真有几分英武,只是此时意志有些消沉,任谁被自己的主君出卖,恐怕也都会是这个德行。

    “你是亚都!为何杀我大唐百姓!?”

    亚都心知必死,也不说话,闭目不言,倒也像条好汉,杜睿知道他是奉了鞠文泰的命令行事,要不然就是再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做那等恶事。

    只是血债须用血来偿,这个人和他的属下是必须死的,而且是不得好死,无论今世还是前生,杜睿都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在他的心中大唐子民的生命,要比这些番人异族高贵上千倍。

    “你既然不说话,想来也是死而无憾了,来人!将此人并他的属下一并处死,摘心沥肝,暴尸荒野!”

    亚都闻言,也有些Hold不住了,摘心沥肝,暴尸荒野,他虽然不怕死,但是这等死法,却也不能不让他心惊胆颤。

    “是好汉的就给老子个痛快,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苏麟也有些不忍,劝道:“将军!如此行为,恐有伤天和!”

    杜睿冷笑道:“有伤天和,他们杀伤大唐百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天和之事,本将军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大唐的尊严不容挑衅,任何对大唐的羞辱,都要复出百倍的代价,来人!拉出去行刑!”

    那些亲兵也恼恨亚都等人的恶行,闻令便将叫骂不已的亚都拉了出去,不多时外面就响起了几声惨叫,柯洛会跪在大帐zhōng yāng,早就吓得晕倒在地,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哆嗦了不停。

    杜睿命人将柯洛会弄醒,道:“本将军今rì不杀你,回去告诉鞠智盛,还是那句话,要么投降,要么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本将军去砍!”

    说完一挥手,就让人将柯洛会丢了出去,有命人将那些金珠宝贝看管好。

    被扔到账外的柯洛会此时倒也清醒了几分,挣扎着大喊道:“天朝大将军!趁人国丧发兵相侵,此有悖法理,将军若是想要交兵,可待我国丧之后,还请将军三思啊!”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是被亲兵扔出了军营。

    杜睿沉吟片刻道:“苏麟,秦束,传令下去,整军备战!”

    苏麟闻言,道:“将军不可,天子以高昌骄慢无礼,擅杀我大唐百姓,使我等恭行天罚,今袭人于墟墓之间,非问罪之师也。”

    秦束不满道:“你这人可真是啰嗦,这是打仗,又不是唱戏文,讲平词,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我军远离中原作战,即无援军,又无后勤保障,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将军,我听人说,高昌的风俗,最终丧葬之事,便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能耽搁了丧葬,更何况如今鞠文泰一死,乃是国丧,到时候高昌国内人士都聚集在葬地柳谷,可趁机进行突袭。”

    苏麟忙道:“不可!将军万万不可!趁人国丧发兵,有悖礼法,要是让朝中的那些士大夫们知道了,肯定会鼓噪多言!”

    杜睿也不答话,沉吟了一阵,突然笑道:“苏麟所言有理,可擂鼓进军,给高昌人打个招呼,不要说本将军没有知会他们!”

    #¥#¥#¥#¥#¥#¥#¥#¥#¥#¥#¥#¥#¥#¥#¥#¥#¥#¥#¥#¥#¥#¥#¥#¥#¥#¥#

    高昌城,王宫之内,此时已是一片愁云惨淡,听了柯洛会的回报,鞠智盛也是一筹莫展,亚都牺牲了,金银财宝送去了,结果唐军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朝中的大臣听了亚都等人的死法,也是心惊不已,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向以礼仪著称的唐国怎的派来了这么一个蛮子。

    “柯大人!你回来只是,唐军可有异动!?”姚戈突然问了一句。

    柯洛会道:“不曾有,只是擂鼓,却不曾进军!”

    姚戈沉吟了一阵,道:“大王!看起来这唐军也不是完全不知礼法,如今我国正处国丧期间,老臣料想,那唐军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进兵攻城,可趁着这段时间,派人前往西突厥yù谷设大汗那里去求救。”

    鞠智盛此时也是六神无主,闻言连忙答应:“好!好!如此甚好,柯洛会,你再往西突厥那边走一遭,备说利害,无必要时yù谷设发兵相救!”

    和刚才的那个任务相比,这个显然要轻松的多,柯洛会闻言也不推辞,连忙去了。

    另一边的唐军大营,自将柯洛会逐去,杜睿便下令诸军擂鼓向前,直到晚间不过行了十余里,田地城守将以为唐军不过虚张声势,也不防备,不曾想方到晚间,唐军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直驱城下。

    田地城守将见状大惊,连忙让人关闭城门,严防死守,杜睿派人朝城内shè了数封劝降的书信,但是田地城守将,却不为所动。

    秦束见了,急道:“将军,此獠不识时务,可连夜进军攻城!”

    杜睿摇头笑道:“何须力敌,我军只有五千余人,纵然能破城,也必定死伤颇重,可扎营先行歇息,明rì再战!”

    秦束还要再劝,杜睿却不作答,虽然纳闷,却也无可奈何。

    等苏麟和秦束走后,杜睿将冯照唤了过来:“东西可保存完好!”

    冯照回道:“奉少爷之命,不敢有所懈怠。”

    杜睿点头道:“这边好!今夜你可带人将那些东西,埋于城下,明rì本将军要给这些高昌人一个报应!”

    冯照领命去了,他本是游侠出身,最擅长的就是藏匿行迹,杜睿也知道他的本事,干脆把他和属下的一百亲兵,当成了特种部队来使用了。

    一夜无话,次rì,杜睿引大军再到田地城下,这田地城城墙不过四五米高,只用土石累积而成,别说和长安相比,就算是大唐一般的州县城墙也要比这个强的多。

    杜睿打马上前,扬鞭指着城头之上被众兵士簇拥着的守将,道:“尔高昌国无礼,擅杀我大唐百姓,而今本将军奉圣命吊民伐罪,尔等何不早降,免得破城之后生灵涂炭!”

    那守将道:“尔等自恃天朝上国,无故兴兵犯我疆土,恃强凌弱,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杜睿笑道:“任你如何摇舌,且不闻连你家大王鞠文泰尚且被我大唐兵将惊惧而死,你有何能,胆敢抗拒天兵!”

    守将道:“少废话,你若有本事,便来攻城!”

    杜睿笑道:“好!本将军今rì就给尔等一个报应,也让你知道知道冒犯天朝上国的代价!”

    言罢引弓搭箭,早有冯照上前,将羽箭前端的棉絮点燃,众将面面相觑,不知其故,只听杜睿突然大喊了一声:“看本将军引来天雷,惩罚尔等忤逆之人!”

    说完一箭朝着城下shè去,那守将见杜睿一箭居然都shè不到城墙之上,和众多高昌兵将哄然大笑,还没等他们笑完,突然感觉脚下一阵颤动,紧跟着一声巨响,那守将都没来得及抽出腰间的宝剑,就被轰上了天,跟他站在一处的众多高昌兵将也遭了同样的厄运。

    城下的唐军人马也是大惊失sè,好在众将士弓马娴熟,将战马安抚好,再向前看去,原本存在的城墙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不由得面面相觑。

    杜睿可不管那么多,拔出长剑,向前一指,大喝道:“众将士,高昌王无道,无辜杀害我大唐百姓,报仇!杀!”

    众兵将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想刚才是怎么回事儿,见杜睿已经下达了命令,纷纷催马上前,从城墙崩塌的那个缺口处,一拥而入。

    杜睿看看紧跟在身边的冯照,以及众亲卫,笑道:“还等着干什么,去杀敌吧!”

    冯照和杜平生领命,也跟着催马上前,田地城内一时间大乱不堪,但凡穿着高昌军号甲的,纷纷被唐军斩于马下。

    原来杜睿昨rì命冯照埋于城下的,是他研制出来的火药,此次出征也带了千多斤,昨夜便用去了半数,好在效果不错,一战破城。

    喊杀声一直持续到正午时分,才渐渐平息下来,唐军顺利攻下了田地城,俘男女七千余人。

    正想着入城,却见苏麟和秦束两人纠缠着跑了过来,看两人的脸sè,似乎有过争执。

    “何事?”

    苏麟怒道:“将军!秦束不知约束士卒,在城内大肆劫掠,杀伤平民数百人!”

    杜睿闻言,不禁也是一惊。

第五十四章 三站而下(第一更)

    秦束被苏麟在杜睿的面前告了一状,不但不惧,反而满脸的不服气,一把将揪着自己肩甲的苏麟推到了一旁,怒道:“专是你会做好人,我们都是恶人不成!”

    杜睿沉着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麟抢着禀报道:“将军!秦束不约束手下将士,擅杀城内百姓,要是像他这样,我等又和擅杀我大唐子民的鞠文泰何异?”

    杜睿一皱眉,看向了还是满脸不服气的秦束,问道:“可是如此?”

    杜睿倒是不在乎那些被杀的高昌百姓,只是历来征战,打着的都是吊民伐罪的旗号,对于擅杀平民百姓的事情都十分忌讳,杜睿不担心别的,唯独担心朝中那些嘴巴比刀子还厉害的谏官,要是真的闹将起来,便是太宗有心回护,也无能为力。

    秦束不服道:“那些被杀的哪里是平民百姓,我大军进城之时,已经遣了几个会讲高昌话的兵士为前驱,让那些百姓紧闭门窗,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他们非但不听,反而拿着菜刀,木棍袭击我军将士,似这等平民百姓,杀了又怎样!”

    苏麟怒道:“可是这也不是你放纵士卒,大肆残杀百姓,劫掠财物的理由,将军!若不严惩,大唐岂不是沦为了蛮夷。”

    “够了!”

    杜睿皱眉看向了苏麟,苏麟小心无大错是对的,但是如果刻板,迂腐的话,那可就要不得了,杜睿怎么都想不明白,苏定方何等慷慨豪迈,怎的后人却是这样,文邹邹的像个酸儒。

    杜睿想着,目光变得严肃起来,道:“苏麟!你记住,战争永远没有对与错,对高昌人来说,我们就算是对他们再好,在他们的眼中,我们依然是侵犯他们疆土的恶人,对待他们,我们只有用威压,用鲜血,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顺从,听明白了没有,从今以后,在高昌境内,只要你认为他会对你和你的属下构成威胁的高昌人,格杀勿论,记住!你们的命永远都要比这些异族人高贵一百倍,因为你们是大唐的子民,汉人的血绝不能因为你的仁慈,白白流在这里!”

    苏麟被杜睿吼的一阵发楞,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万事遵循于礼,打仗也是如此,可杜睿此时说得每一句话,他想反驳,却无从说起,只得愣在了原地。

    杜睿看着,暗自摇头,他知道,想要扮过这个妹夫的死脑筋,还需要一段时间,道:“苏麟听令!”

    苏麟一惊,反应过来忙道:“末将在!”

    杜睿道:“命你引两千人马,直驱高昌城,若遇抵抗,不必请示,自主攻击!”

    秦束闻言,急道:“将军!为何要让苏麟去,末将也愿往!”

    杜睿厉声喝道:“执行命令!”

    秦束怏怏而退,苏麟也领命带人去了,杜睿则带着冯照,杜平生等人开进了田地城。

    此时田地城内,一切抵抗都已经被消灭,城内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街道之上,到处都是高昌军民的尸体,唐军的几乎没有,隔着那窄小的窗口,杜睿能感觉到里面高昌百姓战战兢兢,带着仇恨的目光。

    杜睿不会感觉到内疚,这是战争,这是生存之战,没什么道理好讲,杜睿来自后世,自然知道今后华夏的生存环境有多么的严峻,如今他来到这个华夏站在世界顶峰的年代,自然要将华夏后人的生存空间,尽可能的拓宽一些,等待这些异族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就是死亡,另一条就是被融入华夏这个民族。

    “将军!苏麟虽然为人刻板迂腐,但人还不坏!”

    刚刚被苏麟告了一状,此时秦束反倒担心杜睿恼了苏麟,颠颠的跑过来给他求情了。

    杜睿一笑,然后故意板起了脸,道:“你不用替他说话,战损可统计出来了。”

    秦束大笑道:“将军,此战共歼敌八百,俘敌一千,我军无一人阵亡,只有几个小子没留神,被那高昌狗贼也伤到了手脚,要说这仗打得可真痛快,我听我父亲也曾说过他们那个时候,哪一仗不是杀得血流成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杜睿一笑,道:“受了伤的将士,要照顾好,千万不能有了差错!”

    对于这样的结果,唐军身为进攻的一方,高昌军队拒城而收,居然还能以零伤亡,取得一场完胜,确实堪称奇迹,但是却又没什么奇怪的,攻城之前,那个火药爆炸已经震慑了所有守军的胆气,在这个年代,像火药爆炸这种玩意儿,毕竟还不多见,只能被理解为,杜睿当真勾来了天雷,对擅杀大唐百姓的高昌人实施惩罚,具体什么原理之类的,除了杜睿,谁又能明白,而唐军这边则是得了天雷之助,胆气倍升,完胜对手,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高昌人不明白,秦束自然也不明白,刚才忙着杀敌,统计战果,也没来得及相问,此时闲下来,心中自然不免也有些疑惑,要说杜睿是天魁星下凡,秦束相信,但是一个人怎能控制得了天雷,这当真匪夷所思。

    “将军!刚才那天雷~~~~~~”

    杜睿知道,对那些不明白其中道理的人,感觉匪夷所思是必然的,倒也不藏私,笑道:“不过是些火药罢了!你还当真以为本将军是天神下凡,用天雷去惩罚高昌人!”

    秦束一愣,道:“火药!?”

    对于火药的具体诞生时间,杜睿也不大清楚,他只知道自打前朝时,便已经有了这种东西,最开始火药的研究是古代道家的炼丹术,古人为求长生不老而炼制丹药,炼丹术的目的和动机都是荒谬和可笑的,但它的实验方法还是有可取之处,最后导致了火药的发明。

    后来那个无产革命的伟大导师恩格斯还高度评价了中国在火药发明中的首创作用:“现在已经毫无疑义地证实了,火药是从中国经过印度传给阿拉伯人,又由阿拉伯人和火药武器一道经过西班牙传入欧洲。火药的发明大大的推进了历史发展的进程,是欧洲文艺复兴的重要支柱之一。”

    不过火药的发明,只能说是一种偶然,炼丹术士虽然掌握了一定的化学知识,但是他们的方向是求长生不老之药,因此才说火药的发明具有一定的偶然xìng。

    炼丹术士对于硫磺、砒霜等具有猛毒的金石药,在使用之前,常用烧灼的办法“伏”一下,“伏”是降伏的意思。使毒xìng失去或减低,这种手续称为“伏火”。

    唐初的名医兼炼丹家孙思邈在“丹经内伏硫磺法”中记有:硫磺、硝石各二两,研成粉末,放在销银锅或砂罐子里。掘一地坑,放锅子在坑里和地平,四面都用土填实。把没有被虫蛀过的三个皂角逐一点着,然后夹入锅里,把硫磺和硝石起烧焰火。等到烧不起焰火了,再拿木炭来炒,炒到木碳消去三分之一,就退火,趁还没冷却,取入混合物,这就是伏火了。

    后来唐朝中期有个名叫清虚子的神棍,在“伏火矾法”中提出了一个伏火的方子:“硫二两,硝二两,马兜铃三钱半。右为末,拌匀。掘坑,入药于罐内与地平。将熟火一块,弹子大,下放里内,烟渐起。”

    他用马兜铃代替了孙思邈方子中的皂角,这两种物质代替碳起燃烧作用的。伏火的方子都含有碳素,而且伏硫磺要加硝石,伏硝石要加硫磺。这说明炼丹术士有意要使药物引起燃烧,以去掉它们的猛毒。虽然炼丹家知道硫、硝、碳混合点火会发生激烈的反应,并采取措施控制反应速度,但是因药物伏火而引起丹房失火的事故时有发生。

    《太平广记》中就曾记载过一个故事,说的是隋朝初年,有一个叫杜chūn子的人去拜访一位炼丹老人。当晚住在那里。半夜杜chūn子梦中惊醒,看见炼丹炉内有“紫烟穿屋上”,顿时屋子燃烧起来。这可能是炼丹家配置易燃药物时疏忽而引起火灾。

    这说明唐代的炼丹者已经掌握了一个很重要的经验,就是硫、硝、碳三种物质可以构成一种极易燃烧的药,这种药被称为“着火的药”,即火药。由于火药的发明来自制丹配药的过程中,在火药发明之后,曾被当做药类。

    《本草纲目》中就提到火药能治疮癣、杀虫,辟湿气、瘟疫。火药不能解决长生不老的问题,又容易着火,炼丹家对他并不感兴趣。后来火药的配方由炼丹家转到军事家手里,就成为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黑sè火药。

    秦束虽然也知道那些装神弄鬼的炼丹术士时常摆弄这些东西,可要说火药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将城墙都给炸塌了,他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杜睿也不解释,带人进了田地城的太守府,就开始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苏麟那边攻击高昌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问题不大,苏麟走的时候,杜睿已经派人带了些火药,若是鞠智盛拒城而守的话,就依样抓方,炸了城墙,若是鞠智盛出城迎战的话,那就更简单了,凭借飞虎军的jīng锐,想要战胜高昌那些散兵游勇,应当轻而易举。

    现在剩下的唯一麻烦就是盘踞在浮屠城的西突厥可汗,yù谷设了,要是yù谷设发兵救援高昌的话,那还真是个大麻烦,不过按照历史当中的记载,在唐军攻下了田地城之后,yù谷设因畏惧唐军的兵锋,向西远遁千里之遥,留守浮屠城的西突厥将领,最终惧敌投降。

    不过在历史当中,侯君集征伐高昌,可是带领了步骑数万人,又有突厥名将契必合力为向导,yù谷设才畏惧遁逃,如今历史发生了改变,杜睿为了行动迅猛,只带了五千人马,难免yù谷设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可最终的事实证明,杜睿还是当真看高了yù谷设这个sè厉胆薄的突厥可汗。

    高昌使臣柯洛会在浮屠城耽搁了一天的时间,才求爷爷告nǎinǎi的见到了yù谷设,刚一说明来意,yù谷设就被惊得六神无主。

    “按你的说法,唐军已经到了田地城下!”

    柯洛会忙道:“启禀大汗!唐军确实已经到了田地城下,还请大汗念在往rì我高昌对大汗的恭顺,发兵相救!”

    yù谷设此时也没了主意,犹豫了一阵道:“你王无道,擅杀大唐商客,致使唐皇震怒,遣大兵到此,我与唐国素来并无仇怨,如何能管你家事!”

    柯洛会闻言大惊,道:“大汗!有道是唇亡齿寒,高昌国一旦被唐军攻灭,便与大汗牧马之地接壤,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大汗难道就不想想以后吗?更何况唐军原来疲惫,如若大汗发兵突袭唐军营地,必然大胜,我家大王遣外臣来此之前,曾有明言,只要大汗发兵相救,我高昌国定然不吝金银财宝,报答大汗!”

    听到有好处,yù谷设不禁又犹豫起来了,沉吟道:“只是不知唐军有多少人众!?”

    柯洛会忙道:“外臣也曾到唐军营地,依外臣看,最多不过五六千人马,以大汗虎威,剿灭这点儿唐军人马,有何难哉!”

    yù谷设这下被说得心动了,其实他也非常担心唐军在攻灭了高昌国之后,再来找他的麻烦,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奋力一搏。

    正想着答应出兵,突然有人闯进了大帐,yù谷设正要斥责,却听那人道:“大汗!刚刚探听来的消息,唐军已经攻破了田地城。”

    柯洛会和yù谷设闻言都是一惊,柯洛会惊道:“胡说!田地城城墙坚固,如何能在短短一天之内便被唐军攻破!”

    那探马看了yù谷设一眼,道:“大汗!小人说得句句属实,听人说那唐军主帅在攻城之前,招来了天雷,一下便将田地城的城墙轰塌,而后田地城便被一战而下。”

    yù谷设闻言,被惊得目瞪口呆,道:“难道这世间还有这等神人,居然能招来天雷!”

    柯洛会见yù谷设胆怯,忙道:“大汗!切勿听信此人乱言,凡间之人,如何能招来天雷狱火,大汗!不要犹豫,请速发大兵相救!”

    正说着又有人闯进了大帐,禀道:“启禀大汗,唐军突袭高昌城,高昌王出城拒敌,被唐军杀败,已经退守保都城。”

    yù谷设闻言,险些被惊死,喃喃自语道:“唐军攻势如此迅猛,来去如风,不可力敌!”

    柯洛会也被吓了个半死,这才两天的功夫,居然连都城都被唐军攻破了,要是再没有援兵的话,高昌恐怕就真的要完了。

    想着,跪拜于地,泣道:“大汗!还请速速发兵救援,我高昌国世世代代不忘大汗的恩典!”

    柯洛会哭得悲切,但到了yù谷设的眼中却成了可恶,怒道:“你这厮好没道理,你高昌国惹恼了唐皇,却要让我突厥勇士为你解难,那唐军主帅乃是神人,我等如何能与神人对敌,本汗险些中了你这厮的jiān计,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斩首示众!”

    帐内的一些突厥亲贵见了,正想劝说,却被yù谷设冷冷的瞪了回去,不多时便有亲卫捧进了柯洛会的人头,可怜一国重臣,居然不明不白的死于此地。

    “你们都看看,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yù谷设此时已经被惊得六神无主,唐军居然只用了两天就把高昌国的国都给攻破了,高昌国灭亡不远,西突厥又该如何自处。

    yù谷设一想到唐军北伐,险些将颉利数十万大军杀得灰飞湮灭,就不禁一阵胆寒,他躲在草原,作威作福,欺负一下小部族还行,可要是让他面对大唐的兵锋,他可没有这个胆子。

    一个突厥的老贵族道:“为今之计,不若暂避其锋,唐军原来,料想也不会久占不去,只要等唐军去了,危难自解。”

    yù谷设闻言,点点头,道:“好!本汗就依你所言,来人,尽起部族人众,向西迁徙,留辛獠儿在此驻守浮屠城,以防唐军!”

    当天夜里,yù谷设便带着部族老幼向西而去,说起来yù谷设和颉利还算是堂兄弟,但是和颉利这一代草原枭雄相比,此人居然未见唐军一人,便狼狈逃窜,也当真算得上是一个奇葩了。

    只是苦了留守的辛獠儿和五千突厥将士,看着自家大汗逃了,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军!若是唐军来攻,该如何是好!”

    此时杜睿招来天雷,轰塌了田地城的消息已经在浮屠城传开了,突厥的兵将也心怀畏惧。

    辛獠儿看着远行的队伍,道:“若是唐军不来,还则罢了,若是唐军到此,我等凡人血肉之躯,如何能与天神对敌,到时候便是献了城池,大汗也不能怪咱们!”

    听了辛獠儿的话,突厥兵将方才稍稍安心,看得出,这些突厥人都已然被杜睿的神威给吓倒了,当年的突厥铁骑如今居然连一战的胆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颉利地下有知,该作何感想。

第五十五章 三战而下(第二更)

    杜睿带后军赶到高昌城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城内也已经被苏麟带人肃清。原来昨rì苏麟引大军前来,鞠智盛探听得知唐军所来军马不多,便决定引军拒敌,双方于城下布阵,结果还未等鞠智盛立稳阵脚,苏麟突然带人一阵冲杀,结果高昌兵将抵敌不住,鞠智盛在乱军之中,险些被苏麟一枪刺死,幸好麾下将士,奋死拼杀,才保着他,冲出重围,投保都城去了。

    城内的姚戈见败局已定,也不敢反抗,带着众文武投降了苏麟,鞠智盛虽然逃了,但国都已失,麾下文武,妻女,鞠智盛的后宫诸妃尽皆被擒。

    杜睿听了苏麟述说了战斗的经过,笑道:“不等对方站稳阵脚,突然袭击,难道这不是有违礼法吗?”

    苏麟闻言,也是一阵羞赧,道:“末将此前迂腐,幸蒙将军教诲,方知华夷之别。”

    杜睿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你们大家都要记住,对待异族,一味的恩遇永远都换不来他们的感激,只有鲜血和威压才是正道。”

    苏麟点头称是,又道:“将军!此次俘获了高昌国大宰姚戈,方才他说有要事要向将军当面禀报!”

    杜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将此人带上殿来!”

    还是以前高昌国的王宫,只是那把象征着王位的座椅被杜睿当成了战利品,遣人看管好,rì后要送到长安敬献给太宗皇帝。

    姚戈被带上殿来,如今物是人非,姚戈也不禁有些颓然,见到杜睿,连忙躬身下拜:“小国罪臣叩见天朝大将军!”

    杜睿道:“且起来吧!你是汉人?”

    姚戈紧张的点了点头,道:“正是,下官确实是汉人!祖上自晋惠帝时便迁居西域,算起来,到如今也有四代人了!此次听闻天朝大军吊民伐罪,征讨高昌不孝,下官不胜欣喜!”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鄙视,像这等身在异族的汉臣,最无气节可言,朝秦暮楚,转换门厅,分属常事,如今高昌国将灭,这姚戈便想着投效,也属正常。

    历来文人多是如此,特别是崖山之后,今rì效元,明rì投清,满口忠君爱国,但所行之事却猪狗不如,便如满清入关之前,那些文人一个个满口大道理,直斥其为蛮夷丑类,但一旦满清定鼎中原,一个个又摇尾乞怜,奴颜婢膝,特别是满清的顺治皇帝听从了大学士朱昌祚的建议,招汉文人济世为太傅,那些读书人更是欢欣鼓舞,弹冠相庆,哪有半分气节可言。

    杜睿心中鄙视,对姚戈自然没了好脸sè,道:“听说你有要事要对本将军说!”

    姚戈忙道:“是!是!下官确有要事,大军到来之前,鞠智盛曾遣中行柯洛会前往浮图城向突厥yù谷设可汗求援,还请大将军小心在意,若是突厥兴兵来攻,这高昌城内的勋贵再趁机作乱,则恐有不忍言之事。”

    姚戈说完,苏麟,秦束等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了杜睿,却见杜睿面sè依然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念在你献城有功,本将军便不再计较你的罪行,下去吧!”

    姚戈闻言一愣,见杜睿表情不似作伪,也闹不清杜睿心中所想,他将此情报卖了出来,原本是为了能得一个好的价钱,结果却好像不是他想象当中的那样,不过就这样下去,他又不甘心,咬了咬牙道:“下官不知大将军yù如何处置高昌!?”

    杜睿闻言,面sè一变,道:“这等事也是你这数典忘祖之辈能问的吗?本将军念在你献城有功,方才饶你一命,你问这个,可是有何妄念!?”

    杜睿话锋变得凌厉,姚戈也是暗暗心惊,但是事关他姚家的未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道:“下官自然不敢有所怨念,只是高昌远离中土,大唐便是想要将高昌旧地收为己有,也不容易治理,恐被宵小所趁,下官以为,还是~~~~~还是~~~~~~~”

    杜睿冷笑道:“还是另立一主,延续高昌国祚,你可是此意?”

    姚戈被杜睿那双眼睛盯着浑身战战,颤声道:“下官也是为了天朝着想,若是将军愿意保举,下官愿意为天朝束手边疆,护卫国土。”

    杜睿方才就知道这姚戈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其实这在以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高昌鞠氏就剩下鞠智盛这一个男丁,但鞠智盛抗拒天朝大兵,自然不能继续坐那高昌王的宝座,按照以往的管理,中原王朝都会在那些被诛灭的小国之内,寻一代理人,立为国主,姚戈就是这个心思。

    如今高昌众多世家勋贵,要论势力,和在国内的影响力,没有能强过姚家的,要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立他为主倒也没什么关系,只可惜如今征伐高昌的乃是杜睿,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一个极端的大国沙文主义的崇拜者,他对土地的疯狂yù望,简直都能和后世沙皇俄国的那些君主相提并论了,拿到了手里的土地,哪里还有轻易让出去的道理。

    “啪!”

    杜睿心头怒气,一章将面前的御案拍作两段,怒视着姚戈,道:“你这厮好大的妄念!这高昌国土乃是大唐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你倒是端的好心思,居然好像这不劳而获,当真是罪不容诛,来人将姚戈打入大牢,一切等本将军禀明圣上之后,再做区处。”

    姚戈闻言大惊,还想着解释一下立他为王的好处,但是杜睿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唤过亲兵,将姚戈押了下去。

    秦束撇了撇嘴,不屑道:“这老猪狗居然要敢妄想为王!将军不杀了他,还真是便宜了他!”

    杜睿也没把此时放在欣赏,只是将那姚戈当成了一个害了失心疯的老头,转头对秦束道:“秦束!本将军有一道将领,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秦束一向最是大胆,被杜睿一激,更是满不在乎道:“有何不敢,将军有令,尽管吩咐。”

    杜睿道:“好!从此向北三百里,乃是西突厥yù谷设的王城浮图城,此人向来与圣上所立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素来不慕,一向敌视我大唐,此次更是要救援高昌,罪在不赦,本将军予你两千兵马,你可敢到浮图城去走一遭!”

    秦束闻言大喜,此前攻拔高昌城的功劳被苏麟得了去,他便心中不服,见杜睿要以他为将,攻伐浮图城,自然喜不自胜,道:“末将领命!”

    苏麟道:“大将军,我军只有五千人马,不可四面树敌,更何况yù谷设尚未发兵救援高昌,师出无名啊!”

    杜睿道:“yù谷设不朝天子,这便是他的大过,有过而不伐,这才是错,我军虽少,却是久经战阵的jīng锐之师,yù谷设此人sè厉胆薄,无人主之相,似这等人,如何也能雄踞西域。”

    苏麟道:“若是将军定要发兵,可让秦将军多带些人马!”

    秦束闻言急道:“将军!末将只要两千人马定能攻下浮图城,若是不利,甘愿领罪!”

    杜睿笑道:“好!你即可去点验人马,无需再向本将军此行,便可北去!”

    秦束生怕杜睿再改了主意,对着杜睿一拱手,领命去了。

    苏麟见秦束走了,不免担心道:“将军!yù谷设雄踞西域多年,势力不小,秦将军只带两千人马去,恐怕~~~~~~~”

    杜睿笑道:“你不必担忧,yù谷设虽在西域多年,然此人sè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此辈不足与语,如本将军所料不差,此刻此人已远遁西去多时矣。”

    要是苏麟还没有攻破高昌城,杜睿或许还会担心,但是此刻唐军如同风雷一般席卷高昌国半壁江山,yù谷设定然心惊不已,以他那脾xìng,要是不逃,那才叫怪了。

    见苏麟还要再说,杜睿拦道:“你不必多言,速速整军,留五百人镇守高昌城,将城内所有勋贵尽皆押入大牢,而后随本将军,前去保都城。”

    苏麟见杜睿主意已定,也不敢多言,只能领命而去,不多时军马整备,留下五百人看守城池,余下的杜睿皆带着朝保都城而去。

    保都城被,鞠智盛此刻也是凄凄惶惶,原本以为唐军来人不多,能一战而胜,振奋士气,谁能想到唐军的战斗力居然强至如斯,两万大军,居然被唐军两千人冲杀的四散逃窜。

    “似如今,该当如何!?”

    鞠智盛看着身边的几个臣子,姚戈等人已经失陷在了高昌城内,如今连个能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了,鞠智盛一想到社稷将要不保,也不禁被从中来,痛哭失声。

    那些臣子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更何况人人皆知道高昌国即将覆灭,也都有着各自的盘算,哪里还将国事放在心上。

    鞠智盛君臣正愁眉不展,突然保都城太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着鞠智盛,忙道:“大王,唐军兵临城下,那唐军主帅扬言,要是大王不出城投降,就要引来天雷,轰灭保都城,到时鸡犬不留。”

    鞠智盛闻言大惊失sè,忙道:“唐军何至于此,不过杀了他们几个商旅,难道非灭了我国社稷,绝了我国宗祠才肯罢休吗?”

    那太守言道:“大王!擅杀大唐商旅,不过是给了唐国一个借口,唐军所想,不过是想要进军西域而已,如今若是开城投降,或许还能报大王xìng命,若是不降~~~~~~~~”

    鞠智盛闻言怒道:“放肆!寡人誓死不降,鞠氏先祖何等艰难,方有此江山,寡人虽然不才,但也觉不能坐视江山社稷沦于敌手!”

    那太守闻言,也不敢反驳,只是面上满是悲戚之sè,显然杜睿招来天雷之事,已经传遍了高昌城,这太守也担心遭此厄运罢了。

    “为今之计,还请大王自专!”

    鞠智盛闻言,沉吟了半晌道:“若是寡人亲自向唐皇请罪,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柯洛会去浮图城多rì,至今不回,想来yù谷设已经答应借兵,到时两路夹击,未必不能胜了唐军。”

    众臣见鞠智盛到现在还在痴心妄想,也是无语,只能由得他去了。

    鞠智盛命人取来笔墨,挥毫而就,写了一封请罪书,递给保都城太守道:“可遣人将此书信送于唐军主帅!”

    太守没办法,只能应允,带着书信找来心腹之人,送往唐营。

    杜睿接着书信,之间上面写着:“获罪于天子者,先王也。天罚所加,身已丧背。智盛袭位未几,不知所以愆阙,望将军哀怜。”

    寥寥数据,倒也写的感情真挚,不过杜睿看了,确实面带冷笑,道:“本将军也有书信一封,可带回呈于你家大王!”

    说着便写了一封书信,装好,递给了来人,来人不敢怠慢,飞跑着回了保都城,此前高仲的遭遇,这些人可是一清二楚,生怕枉送了xìng命。

    回书呈于鞠智盛的面前,鞠智盛看了,不禁面sè惨白,上面只是简单的写了九个大字一一“若能悔祸,宜束手军门。”

    “唉!看来唐军主帅不肯饶恕,寡人又不得门径去面见唐国天子,这可如何是好!”

    鞠智盛不是没想过献城投降,只是刚刚坐上这个梦寐以求的王位,想让他这么简简单单的让出去,他又如何能够心甘情愿。

    大臣们也是漠然不语,鞠智盛不想投降,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逼着王上投降,他们倒是想,可是也要顾忌一下脸面。

    鞠智盛偷眼见了众臣的反应,更是悲从中来,泣道:“想我鞠氏开创高昌一国已有数百年,没想到今rì寡人初登大宝便要将社稷江山拱手让与他人,列祖列宗在上,寡人不孝啊!”

    大臣们见鞠智盛都这番做派了,纵然心中再怎么不以为然,也不得不有所表示。

    “大王勿忧,臣等皆愿与社稷共存亡!”

    那太守道:“大王!保都城中尚有兵将上万人,再加上城中百姓,未必不能与唐国一战,更兼城内粮草充盈,足可支应一年有余,还请大王善报龙体,只要有臣在,定保大王无恙!”

    保都城太守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顿时让鞠智盛宽慰不已,道:“既然众卿决议如此,寡人又何惜一死,愿与社稷共存亡!”

    大臣们闻言,心中更是发苦,他们都知道以高昌小国与大唐相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纵然拼死相抵,又能如何。

    杜睿这边,送回了信使,便遣冯照纵马驰骋于保都城下,纵声高喊:“若不投降,破城之后,鸡犬不留,玉石俱焚!”

    鞠智盛君臣闻言也是心惊不已,只得加派兵丁在城上巡防,以防唐军偷袭,但毕竟城内军兵有限,轮到装备,武器更是与唐军差之千里,纵然唐军皆是骑兵,以保都城这低矮的城墙,恐怕也抵挡不住。

    不过杜睿可不想平白的将将士们的xìng命,牺牲在攻城战中,等不到鞠智盛降顺,当夜又再遣冯照,趁着夜间,潜到城下,将余下的火药尽皆埋在城下,保都城内的高昌守军,人心惶惶,居然都没能发现。

    次rì清晨,杜睿当即领军到了保都城下,点名让鞠智盛出来答话,鞠智盛还想着能拖延一阵,等待援兵,便带着众文武到了城楼之上。

    杜睿看到众多华服官员簇拥着一人到了城头之上,扬鞭道:“你便是鞠智盛!”

    鞠智盛见唐军军容齐整,杀气腾腾,暗暗心惊,只得硬着头皮道:“正是寡人!”

    杜睿大喝道:“你父子忤逆天朝,擅杀我朝百姓,今我天兵到此,何不早降。”

    鞠智盛此刻也顾不上仁孝的招牌了,大声道:“将军,截杀大唐商旅,皆是我父王和亚都等人所为,寡人并不知晓,还请将军稍息雷霆之怒,准许我小邦入长安,面见大唐皇帝陛下请罪!”

    杜睿道:“笑话!圣上以尔等不孝,特遣本将军引天兵至此,便是要灭了你的高昌国,好让那些窥视我大唐之人知道,何为天威难测,今已至此,尔等唯有投降献城,尚可保你一命,如不然,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鞠智盛闻言,又惊又怒,道:“寡人也是一国之主,将军何苦威逼如斯!”

    杜睿冷笑道:“既然尔等不识天数,便不要怪本将军无情。”

    说罢,引弓搭箭,一旁的冯照上前,将箭头的棉絮点燃,此前鞠智盛便曾听说过,杜睿招天雷的形状,见状大惊失sè,便要逃走,但是却已经太晚了。

    杜睿将弓拉得圆满,一箭shè去,正中昨夜城下埋好的引信,不多时,又是一声巨响,唐军此次早有防备,马耳都被塞住,军容还是如方才一般整齐,只是看向杜睿的目光渐渐的变了,变得有些畏惧。

    再看城头之上,鞠智盛君臣皆被这天雷一般的爆炸,轰得飞上了天,死的不能再死了,杜睿抽出腰间悬挂的宝剑,朝前一挥一一杀!

第五十六章 痴心妄想(第一更)

    刚刚继任高昌国主的鞠智盛惨死在保都城头,保都城也随之被唐军攻破,鞠智盛一死,鞠氏高昌便也退出了历史舞台。

    杜睿则继续分兵略地,共攻下三郡、五县、二十二城,得户八千余,人口十余万,马四千余匹,占地东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

    为防止高昌死灰复燃,杜睿又在其地置西州,在不战而下的浮图城置庭州。此后又在交河城(今xīn jiāng吐鲁番西北雅尔湖村附近)置安西都护府,留苏麟引兵一千镇守,暂代都督一职,等候太宗的命令,并刻石纪功,正式吹响了大唐进军西域的号角。

    至此,大唐疆域东极于海,西至焉耆,南尽林邑,北抵大漠,皆为州县,凡东西九千五百一十里,南北一万九百一十八里。

    此战,攻城略地,开疆拓土的意义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占领了高昌这个丝绸之路上的战略要地,大唐便打通了与西域各国的通道,促进了和西方诸国的联系,同时也起到遏制西突厥发展的作用。

    杜睿在交河城休整了两rì,便准备要挥军东进,配合侯君集攻略薛延陀,可是还没等他出发,便又有事,找上了门。

    一个自称是焉耆王的人到了交河城外,杜睿一愣,对于焉耆国,他倒是有所了解,焉耆原名焉支,属大rì氏乌绎部,、作乌耆,乌缠、阿耆尼。吴承恩的《西游记》中被称作乌鸡国。国内有九城。辖地包括焉耆、库尔勒,和顾、尉犁一带。在博斯腾湖西北岸,由于紧靠博斯腾湖,故多鱼。民众从事农业、渔业、畜牧。初属匈奴,西汉神爵二年,属西汉西域都护府。西汉末又属匈奴,东汉永元六年,班超击破之,又内附。北魏时,一度属北魏与北周亦有往来。唐初附西突厥,后属唐,属安西都护府管辖。

    杜睿还记得贞观八年时,焉耆国王曾遣使道长安,面见太宗,要求归附,太宗亲赐其王号,说起来,这个焉耆国还算是大唐的属国。

    只是今rì这个焉耆国王到交河城,还要面见杜睿,有什么打算,杜睿也想不明白,只好使人请了进来。

    时间不长,便有亲兵带着焉耆国王并一种随从入内,虽然焉耆国小,户口不过六千,人口不多三万余,但对方好歹也是个国王,又是得过太宗册封,杜睿也不敢怠慢,带人在府门外迎接。

    那焉耆国王乃是一个白发老者,身量不高,短发,身着华服,与中原一般无二,身后武士数人,皆身高体健之辈,见了杜睿也不行礼,昂然四顾。

    杜睿见了,心中微微不喜,一个撮尔小国,居然这般无礼,但是对方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杜睿就算再怎么不耐烦,应有的礼数,也不能短缺。

    “焉耆国王不在国中纳福,来交河城所为何事!?”

    焉耆国王对着杜睿微微一点头,道:“本王来此,确实有要事与天朝大将军商议!”

    虽说是商议,但是这焉耆国王的神态却十分倨傲,见杜睿年少,隐隐有轻视之意。

    杜睿面sè也渐渐变冷,回身步入正堂,坐在主位之上,道:“焉耆国王有事请讲!”

    焉耆国王也是恼恨杜睿无礼,见正堂之上别无余座,更是勃然变sè,道:“天朝上国,礼仪之邦,便是如此待客的吗?”

    秦束哪里受得了这个,这次远征,杜睿的种种行为,已经让他在心底里发狂的崇拜,如何能见得了一个番邦小国对杜睿无力。更何况杜睿率军远征,代表的乃是大唐的脸面,这个小国之君,居然不知尊卑上下之礼,当真可恶。

    当即怒道:“放肆!你是何等样人,也敢在将军面前无礼!”

    焉耆国王身后的几个武士闻言,纷纷上前,抽刀扬扬怒喝,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的意思。

    杜睿见状,心中大怒,这些西域小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些蝼蚁之辈,焉敢挑衅大唐,想着便拍案而起,大喝道:“放肆!这是大唐安西都护府的正堂,也是你等可以撒野的地方吗?来人,将这几个不懂得上下尊卑的东西,拉下去,每人重打三十军棍,也让他们长长记xìng!”

    杜睿一令既下,当即就有亲兵上前,将那几个武士放翻在地,两人一个架着,拖了出去,紧跟着便响起了一阵惨叫声。

    杜睿重新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那焉耆国王,道:“国主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

    焉耆国王哪里曾想到杜睿居然如此蛮横,丝毫不顾及两国的邦交,说打就打,也被吓得不轻,但是此来乃是为了国中的大事,不能不说,当即硬着头皮道:“将军!本王先恭贺大唐攻灭高昌,本王此来,确实有件要事相商,此前高昌屡次进犯焉耆国,攻下三城,掠夺口众数千,本王此来,一是想向将军讨要被高昌侵占的三城,二是想要回被掠夺的人口!”

    杜睿闻言,差点儿惊得跳起来,看着焉耆国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杜睿险些冲上去给他一拳,让这老匹夫好好清醒一下。

    强忍着怒气,杜睿冷笑道:“不知国主所说的是那三座城?”

    焉耆国王回道:“乃是保都城,天河城,玉伽城,此前便是我国所有,却被鞠文泰无礼抢夺,如今天朝大军到此,想来会提我小国做主,还请将军将三城归还!”

    杜睿闻言,朗声大笑,笑过之后,道:“焉耆国王打的倒是好心思,本将军率领大唐将士,远行数千里到此,死伤无数,方才灭了无道的高昌,而今你身无寸功,居然也想要分得三城,天下可有这等便宜事!”

    焉耆国王闻言,忙道:“本王两年前曾到长安面见过天朝大国的皇帝,大皇帝当时曾有明言,万事为我等小国做主,那三城确实是被高昌所夺,城内百姓皆可作证,将军如何能强赖本王的城池不还!”

    “你这老儿好生无礼!”一旁的秦束怒道,“三城皆是被我大唐军马攻下,你焉耆国并无尺寸之功,却来强要,这才是无礼!”

    焉耆国王原本以为只要说明来意,大唐定然会将那三场好生的交还给他,却不曾想,会发生这等事情,顿时也被气得面红耳赤,道:“大唐乃是天朝上国,如何能强赖他国的国土,你等要是不还,本王当发大兵,亲自来夺!”

    杜睿闻言,目光一寒,道:“焉耆国王此言,可是在向我大唐宣战。”

    焉耆国王也是一愣,刚才一时冲动之下,胡乱出口,如今想要认错,但是面子上却又下不来,只得强硬到底:“那三城皆是祖先传下来的土地,万万不可遗失,将军若是做不了主,可将本王之意,代为向上皇转达!”

    杜睿冷笑道:“若是当今大唐天子也不答应呢!?你当如何?”

    焉耆国王沉吟了半晌,道:“若是上皇执意要赖着不还,本王为了安抚民意,也只能和大唐刀兵相向,大唐虽然强盛,但是我小国也有应对之法。”

    秦束怒道:“你这老头好不要脸,我大唐将士不计生死,夺下的城池,你说要便要,我大唐攻伐高昌不孝,你焉耆国可曾派一兵一卒相助,你等没出半分力气,如今却想要强要城池,无礼太甚,尔等撮尔小国,也敢来抚弄大唐的虎须,当真不知所谓!”

    杜睿止住秦束,道:“我大唐位居天下zhōng yāng,尔等小国只可小心侍奉,方为正途,如今高昌国已灭,所有城池已属大唐,万难更改,你若知错,当即可前往长安谢罪,若不然,本将军灭得了高昌,也能灭得了你焉耆国!”

    对于历史上,华夏那些强盛的朝代对于属国的态度,杜睿非常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所谓属国,一旦确立了隶属关系,就意味着,这个属国从今以后,无论是国内的政治,经济,还是军事,都应该由宗主国来做主。

    但是华夏历史上的那些成为宗主国的却完全不是如此,只为了要一个宗主国的名声,享受着万国来朝的虚荣,就对蜀国百般迁就,今rì要粮米,明rì要金银,予取予求,毫无顾忌,只要对方还认他们是宗主国,那就一切好商量,这等赔本商议,再度瑞看来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如今他既然来了,就要彻底改变大唐贪慕这种虚荣的做法,对待那些如同苍蝇一样的小国,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灭亡,灭其国,亡其族,就像眼前这个焉耆小国的国主,不过占有一隅之地,居然也敢挑衅大唐,当真罪该万死。

    杜睿发出了战争威胁,焉耆国王却是不以为然,道:“哼!这位将军,既然你不肯归还城池,那么就等着我焉耆国的军马亲自来夺吧!”

    说完转身就走,杜睿也不留,虽然此刻将这个痴心妄想的混账国王留下很容易,砍了他的脑袋,再灭亡焉耆国也能容易不少,但是私杀一国之主,这个坏名声,杜睿可不想担着,更何况,对付一个小小的焉耆国,杜睿还不放在心上。

    焉耆国王走后,苏麟忙道:“将军!如今与焉耆国交恶,一旦有所摩擦,急切之间脱不开身,耽误了圣上讨伐薛延陀的大事,可如何是好?”

    杜睿笑道:“焉耆小国,灭之何须迁延时rì!他便是不来,本将军也要带人灭了他!诸将听令!”

    苏麟,秦束,冯照,杜平生等人纷纷起立,拱手而立:“末将在!”

    “苏麟!”

    “末将在!”

    “本将军命你兵驻交河城,暂代安西都护府大都督之职,军马不多,本将军也只能留给你一千人,你可能守住大唐国土不失!”

    “末将领令,地在人在,地失人亡!”

    杜睿点点头,他之所以把苏麟留下,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苏麟为人虽然刻板,不知变通,谨守礼法,但是却行事持重有度,又深通兵法,留他在此,可确保万无一失。

    “秦束!”

    “末将在!”

    “令你引前军两千为大军先锋,出保都城,直取员渠城,若遇焉耆国.军拦路,尽皆诛之!”

    “末将领令!”

    和老成持重的苏麟相比,秦束就是个一勇之夫,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冲锋陷阵,要是让他坐镇后方的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秦束对杜睿的安排倒也十分满意,欢天喜地的接了领,下去准备了。

    剩下的冯照和杜平生,杜平生,杜睿自然是要带在身边的,冯照则另有任务,杜睿和他耳语了几句,冯照领命下去了。

    再说焉耆国王,从交河城离开之后,心中便恼恨不已,此次来不但没有讨回当年被高昌强夺的三城,反而折损了掩面,护卫被打,自己被也杜睿奚落了一番。

    “唐人无礼,本王当发大兵讨一个公道!”

    焉耆国王看着交河城的城墙,怒气冲冲的说道,他只记得杜睿无礼,却不曾想过自家事,那三城虽然以前是焉耆国的,但已经被高昌夺去,大唐灭了高昌,他半点儿代价都不付,就想取回三城,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命从人加快赶路,焉耆国与高昌相邻,距离交河城也不过百里,过了焉耆山关,便到了焉耆国境内,焉耆国王当即点气了五千兵马,就要杀奔高昌而来。

    可刚至焉耆山关,就听人回报,言称大唐军马已经杀到关前,焉耆国王闻言大惊失sè,原本他不过是想要带兵去耀武扬威一番,哪里曾想到,杜睿说战就战,他前脚刚走,杜睿紧跟着就派人来了。

    此时焉耆国王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刚才何必吝惜脸面,如今惹恼了大唐,就算是能挡住,这数千唐军攻城,如何能抵挡大唐的雄威。

    惊归惊,但是焉耆国王倒也还算有胆识,再加上焉耆山关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住唐军的攻势,倒也不成问题。

    一边派人加固城防,一边遣人朝伊吾而去,向伊吾王求救。

第五十七章 大唐之怒(第二更)

    伊吾国,位居后世的哈密一代,也是西域的一个小国,伊吾王贞观八年时,曾与焉耆国王一道前往长安觐见太宗,受封王号,与焉耆国相邻,其国力与焉耆相近,又与焉耆国时代通婚,当今伊吾王后,就是焉耆国王的族妹。

    焉耆国王得罪了杜睿,引得杜睿发兵相攻,虽有焉耆山关相阻,但焉耆国毕竟弱小,举国之兵也不过六千之众,如何能是对手,只好向这个姻亲之国求救。

    被派往伊吾国的是焉耆国的却胡侯,在焉耆国,国王以下,置击胡候,却胡候、辅国候、左右将、左右都尉,击胡左右君、击胡君各二人,译长三人,掌握着焉耆国的实权,此次为了说动伊吾国出兵相助,共抗大唐,将国王之下,第一人却胡侯都派出去了。

    焉耆国和伊吾国相邻,却胡侯不过一rì便到了伊吾国都,见着伊吾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伊吾王听了大惊失sè,道:“王兄何敢惹怒大唐,那大唐地缘万里,岂是我等小国能敌,寡人纵然有心相助,可便是集我两国之力,如何是大唐的敌手!”

    却胡侯见伊吾王言语闪烁,对大唐颇为畏惧,心中也是同感,一样埋怨焉耆国王,但如今大唐已兴雷霆之怒,若是伊吾国不出兵相助,焉耆国灭国就在眼前,只能好言相劝。

    “我王确实不该,但如今大唐已经兵临焉耆山关之下,大王要是不出兵相助,焉耆恐社稷不保,还望大王念在两国相善多年,并王后面上,发大兵,共同抵御唐兵!”

    伊吾王沉吟半晌,道:“此事还需与国内众多亲贵商议一番!”

    却胡侯闻言,大声道:“大王今rì不出兵,坐视兄弟之国覆亡,却不知唐人野心颇重,待灭了我焉耆国,伊吾国岂能独存!”

    伊吾王道:“寡人与大唐素无仇怨,那唐国如何便敢兴无名之师,进犯我伊吾国!”

    却胡侯早年间也曾到过中原,颇有见识,闻言道:“唐人志在一统西域,便是大王无过,唐人岂能放过伊吾国,还望大王念在贵我两国唇齿相依的份上,出兵相助,如今助我焉耆国,便是助伊吾国,还望大王思之!”

    伊吾王闻言,也颇为心动,对于大唐,他是打心里感到畏惧的,那么一个庞大的帝国,若是想要灭了他的伊吾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况且伊吾国身居平原要冲,不像焉耆国还有焉耆山关这等险要的所在,一旦唐国灭了焉耆国,再来图他的伊吾国,到时如何抵挡。

    可要是与大唐对敌,伊吾王却又没这个胆量,心中也是游移不定,只得看向了殿上的伊吾国众臣子,希望大家能拿个主意。

    “大王!”等了半晌,总算是有人站了出来,伊吾王视之,乃是朝中的宰辅。

    “宰辅有何话说?”

    宰辅道:“大王且不可中了焉耆王的计,我伊吾与大唐素来并无仇怨,且大王也曾得多唐皇的册封,那唐军此次远征,乃是为了高昌擅杀大唐商旅之事,后攻打焉耆,也是因为焉耆王无礼太甚,我伊吾国对大唐素来恭顺,那唐将没有唐皇的旨意,如何敢攻打我伊吾国!大王当将此人拿下,遣使休书,送于唐营,再续两国友好,方可保国中无事!”

    伊吾王闻言,犹豫道:“可是本王与焉耆国王友善,若是如此做,岂不是让人笑寡人无情!”

    宰辅大声道:“大王万事当以国事为重,岂可顾及私情!”

    却胡侯闻言大惊,拜倒在伊吾王面前,泣道:“伊吾,焉耆两国友善数百年,大王岂能听信此人谗言,便坏了两国之交。”

    伊吾宰辅怒道:“皆是你王贪婪,才惹恼了唐将,如何要将我国也拖下水,大王,请速速决断!”

    伊吾朝上的大臣,全都不愿与大唐畏惧,见宰辅言及此处,也纷纷出言附议。正在此时,有内侍禀报,王后驾到。

    伊吾王后正是焉耆国王的族妹,深的伊吾王的宠信,所生之子,也被立为伊吾王世子,此时伊吾王后前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大唐攻打焉耆国的消息。

    走上殿来,原本热闹的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平rì里身为端庄的王后此时居然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满脸的悲戚之sè,走到伊吾王面前,跪倒在地,泣道:“母国危在旦夕,平rì里王兄未曾失礼于大王,如今焉耆遭此劫难,大王何故没有怜悯之心,坐视兄弟之国罹难,岂不有违信义!”

    伊吾王闻言面带愧sè,道:“寡人也有心相救,但大唐实力强悍,朝中大臣又不愿和大唐交恶,如之奈何!”

    伊吾王后闻言怒道:“大王何故听信小人之言,岂不闻唇亡齿寒的道理,那大唐野心勃勃,灭了焉耆国,又如何会作势伊吾国立足于卧榻之侧,大王今rì不发兵相救,臣妾便死在大王的面前,也好过亲眼看着母国与伊吾国一同灭亡!”

    伊吾王闻言,惊道:“王后不可如此,寡人答应了便是,宰辅!”

    宰辅道:“臣在!”

    伊吾王坐正了身子,道:“本王便命你尽起本国之兵,前往焉耆山关,助焉耆王驻守关隘,你可敢去!”

    宰辅闻言,一声长叹,道:“大王既然执意如此,臣也无可奈何,领旨便是!”

    朝中的众多官员,见伊吾王主意已定,心中也是凄凄惶惶,大唐雄踞宇内,何人不知,何人不小,别说是焉耆,伊吾两个小国联手,就算是再加上一个西突厥也未必是大唐的敌手。

    #¥#¥#¥#¥#¥#¥#¥#¥#¥#¥#¥#¥#¥#¥#¥#¥#¥#¥#¥#¥#¥#¥#¥#¥#¥#¥#

    再说焉耆山关之前,秦束引兵将至此,焉耆王已经到了关上,秦束见焉耆山关险要,自家兵少,也不敢贸然发起攻击,只是在城下挑战,但焉耆王却打定了主意,任凭你巧舌如簧,他也不下去,只是紧守着关隘。

    秦束无法,只得退后五里扎营,等候杜睿大军到来,等候天sè渐黑之时,杜睿的大军方才到了,两军合兵一处,也不过四千人,虽然以这四千jīng锐之师,整个西域众多邦国,大可去得,但是却奈何不了焉耆山关。

    “将军!那焉耆王装起了缩头乌龟,任凭末将如何叫阵,就是不肯出来,方才末将已经遣人去看了,这焉耆山就这么一条路可走,又被焉耆王挡着,如何是好!”

    杜睿带着秦束,冯照到了焉耆山关之下,秦束不禁发起了牢sāo,杜睿淡淡的一笑,道:“这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关隘!”

    秦束闻言,突然一喜,道:“将军可还是要招来天雷!?”

    杜睿一笑,道:“如是那天雷这般好招,本将军也就不用来看了!”

    天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秦束是知道了,闻言,当即知道杜睿所带的火药此前两次破城战,已经用光了,如今面对这雄关,也只能另想办法。

    焉耆山关坐落在两座山的山谷之中,两侧山崖险峻,无法攀登,想要绕过去,至少要远行数千里才行,便是绕过去了,也要面临着无边无际的戈壁荒原,想要攻取焉耆国,唯有先破了焉耆山关。

    看了半晌,杜睿也不说话,便带人回营了,城头上的焉耆王见了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此前也曾听说杜睿能招来天雷,田地城,保都城都是被天雷轰塌了城墙,才被唐军轻易攻取,方才杜睿来到城下,焉耆王顿时大惊失sè,生怕杜睿又把天雷招来,见杜睿看过之后走得远了,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看起来那唐军将领的天雷之术,也不是万事万灵!”

    在焉耆王身边的击胡侯道:“哪里来的天雷之术,依臣之间不过是些中原人用的障眼法,不足为虑,只要伊吾王的人马到了,到时候,出关大杀一阵,让那些唐人丧胆,自然不敢再来搅扰!”

    焉耆王闻言,道:“万万不可,唐军虽然远来疲惫,但确实jīng锐之师,远胜我军,此战只需严守关隘,等待唐军粮尽自然退兵。”

    其余的臣工闻言,皆是大点其头,纷纷附议。

    再说杜睿带人回到营内,道:“杜平生带三百人与左近山林之中砍伐树木,秦束,你带三百人按照本将军所绘图纸,制作投石车,以作攻城之用!”

    秦束闻言诧异道:“将军!军中并无工匠,又无锛凿斧锯,如何制投石车?”

    杜睿道:“本将军所绘之图,乃是简易投石车,无需熟练工匠,更不用锛凿斧锯,快快拿图去吧,明rì正午时分,本将军要看到至少二十部投石车,倘若迁延军务,本将军决不轻饶!”

    秦束无法,只好接过那图纸,看过之后,才稍稍放心,难怪杜睿说是简易的投石车,不过是用了简单的杠杆原理,再加以改进而成,确实用不着锛凿斧锯,只要多用绳索便可制成。

    秦束和杜平生领命去了,帐内只剩下了杜睿和冯照二人,此次出征,杜睿将一些秘密的东西都交给了冯照,这一次攻打焉耆山关,用的便是杜睿在高昌国内寻到的一件物事,此时节已经被人小范围的使用了,只是却不知其中的厉害而已。

    杜睿所准备的,正是后世为了这东西,全世界都打破头的石油,石油在中国的xīn jiāng地区,储备相当丰富,有的地方决堤十余米就能喷涌而出,杜睿也是临时起意,想到了这东西,在秦束出兵之后,带人寻找到了一些,储备着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只是量不多,只有三十多罐。

    “冯照,你带人将那些猛火油分别装入小陶罐中,塞上棉絮,以备引火只用,明rì边让那狂傲无力的焉耆国王见识一下,何为天降火雨!”

    冯照也领命去了,他为人谨慎,这等事杜睿也只放心交给他去做。

    杜睿命令已下,整个晚上唐营之内都在忙碌中度过了。

    焉耆山关这边,凌晨时分,伊吾国的援军也到了,伊吾宰辅见着焉耆国王,续了礼,焉耆国王见伊吾王不曾亲自引兵来援,不免心中不悦。

    “有劳宰辅大人,既然来了,可将伊吾国.军交予击胡侯统帅,抵抗唐军攻城!”

    宰辅闻言,道:“不必劳烦焉耆王,国之重器,没有我家大王之命,万万不敢交予他人之手,外臣自会统领,不劳焉耆王费心!”

    焉耆王闻言,心中大怒,却有不好表现出来,如今唐军来攻,焉耆国危在旦夕,要是激得伊吾军哗变,到时候不用唐军来攻,自家人就能打得将国给送了。

    焉耆王虽然心中恼恨,却只能应允,遣却胡侯安排伊吾国.军的驻地,然后又将伊吾宰辅叫来,一同商议军情。

    “唐军就在关外五里处,依宰辅大人之见,我军该当如何应对!”

    伊吾宰辅本来就反对援助焉耆国,得罪大唐,但是却也不能违抗自家大王的命令,见焉耆王相询,便出言道:“唐军远征,虽然灭了高昌国,但高昌人未必心服,定然不肯助他,我军只可严守关隘,待彼粮尽,自退!”

    焉耆王闻言道:“宰辅大人所言,与本王不谋而合!只是那唐军主帅攻伐高昌国时,曾招来天雷相助,要是明rì唐军攻城之时,他再做法,如何是好!”

    伊吾宰辅笑道:“大王说笑了,这世间哪有那等能人,要是当真有,大王以为唐皇能留他在世间不成,唐军jīng锐,天下难有敌手,这不假,但要说唐军皆是能呼风唤雨之辈,外臣却不信,无非是些障眼法罢了!”

    焉耆王见伊吾宰辅和击胡侯说的一般无二,也稍稍快慰了些,商议了一阵之后,又派人加强关隘守卫,防备唐军趁着夜sè偷袭。

    次rì正午,杜睿要的那二十架简易投石车已经完工,冯照那边也制成了数百颗猛火油土炸弹,杜睿当即命人将投石车架于关前,自带人马到关下压阵。

    关城之上,焉耆国王看到唐军队伍之后竖起了数十具怪模怪样的东西,不禁诧异道:“那是何物?”

    身旁的击胡侯道:“看形状应该是投石车,臣曾在吐火罗见过此物,能远程抛石。”

    焉耆国王闻言,大惊道:“难道唐军是打算用此物攻城,那可如何是好?”

    击胡侯道:“臣曾听闻,此物制作相当繁琐,唐军何以在一夜之间,做这么多,想来也是威力有限,抛不得巨石,大王且到后营安歇,此处自有臣等应付!”

    焉耆国王方才听说那是投石车,早就丧了胆,哪还敢在这里多留,便带着人下去了。

    杜睿等到所有人都准备妥当了,也不废话,当即名人,将猛火油土炸弹,装在了投石车上,点着火,一声令下,二十多具投石车一同发动,猛火油弹带着火焰纷纷飞上了关城之上。

    石油这东西一旦燃烧,便不易熄灭,更何况是这等不间断打击,而且每次投掷,不单单是猛火油弹,还伴随着大量的碎石,虽说威力有限,但却也砸的城头上的焉耆,伊吾大军抱头鼠窜,混乱不堪。

    击胡侯和伊吾宰辅也被这突然的打击给惊到了,一旁的却胡侯最惨,第一轮打击,便被一颗猛火油弹击中,浑身上下烧成了一团,没多久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镇静!都镇静下来!用盾牌防护!”击胡侯大喊着,但是效果却不明显,再说焉耆国和伊吾国的冶金技术并不发达,那里来的铁盾牌,大多数盾都是用木头制成,遇着火,不但不能起到防护作用,反而还会助燃。

    击胡侯和伊吾宰辅见状,知道再在城头上坚守下去,也没有半分用处,这座关隘乃是用木石筑成,再这么烧下去,不用唐军来攻,自己就会被焚毁。

    “如今可怎么办!?”击胡侯急切的问道。

    伊吾宰辅面sè悲苦,心中后悔没有在自家大王面前坚持己见,如今就算是引军逃回伊吾国,也不行了,到时候唐军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征讨伊吾国。

    “为今之计,只能出城决一死战,或许还能有生路,只是此战过后,贵我两国算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只能带人去投靠吐火罗!”

    正在此时焉耆国王也到了,见状,也是急的跳脚,听了两人的意见,也知道了到了这般紧要关头,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关城之下,杜睿目光冷冷的看着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的焉耆山关,旁边的秦束满脸的兴奋,道:“将军这招可真是妙不可言,这下看那些焉耆人还敢做缩头乌龟。”

    杜睿目光虽然冰冷,但也闪现了一丝怜悯,苦笑道:“此计虽成,却有伤天和。”

    正说着,焉耆山关的大门被人推开了,杜睿见了,抽出挂在鞍头的长枪,道:“焉耆人出来了,杀!决一死战!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大唐的怒火。”

    言罢,当先催马冲了上去,秦束见了赶忙跟上,身后的唐军见主帅的都冲上去了,自然也不敢落后,一时间两军相撞,杀在了一处。

    飞虎军乃是大唐jīng锐中的jīng锐,而焉耆,伊吾两国的军兵方才在城头之上已然被猛火油弹烧的惊魂丧胆,只是稍稍抵抗了一下,便四散而逃,焉耆国王在后压阵,见己方军兵逃窜,气的哇哇大叫,接连杀了几个逃兵之后,见实在控制不住,被人拥着挤进了关内,唐军也是随后杀到,这座险关如此轻易便被唐军攻破。

    击胡侯杀散逃散的军兵,冲到了焉耆国王面前,大声道:“大王!事不可为,速速逃往员渠城躲避!”

    焉耆国王此时已经被惊得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是忙不迭的点头,跟着击胡侯就逃。

    杜睿在乱军之中看到逃窜的焉耆国王,到了此处自然不能再放他逃走了,将长枪戳在地上,取出弓箭,拉满弓弦,一箭朝着焉耆国王shè去。

    焉耆国王正逃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风袭来,还没等他回头去看,便被杜睿的箭shè中了后心,登时栽倒在地,击胡侯想去救,哪里还来得及,此时军兵逃散,人人顾着保命,谁还在乎脚下踩的是谁,可怜一国之主,居然被自家的军兵踩成了肉泥。

    击胡侯大声悲哭,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带人逃向了员渠城。

    杜睿等人大杀一阵,将焉耆,伊吾两国的军兵都驱散了,杜睿便命冯照整点人马,准备杀向员渠城,可此时秦束却带了一人过来,杜睿一看,见他的服饰与焉耆人明显不同,便问道:“你是何人,在焉耆国身居何职?”

    被秦束擒住的正是伊吾宰辅,他知道要是被杜睿知道伊吾国发兵救援焉耆国,伊吾国也将不保,干脆闭目等死。

    这时杜平生也擒了一人过来,却是焉耆国的左都尉,杜睿便问道:“你又是何人,可认得此人,要是说实话,本将军可饶你一命!”

    那左都尉只顾着保命,忙道:“小人乃是焉耆国的左都尉赫勒支,此人乃是伊吾国的宰辅,封了他家大王之命,前来救援!”

    杜睿闻言,心中不禁大喜,决定攻伐焉耆国的时候,他就对伊吾国也存了心思,要是能将伊吾国一并攻下,那么便基本上可以于中亚的波斯接壤了,到时候,远征波斯便有了后勤补给站。

    想到此处,杜睿装作大怒道:“你伊吾国身为我大唐属国,何故助焉耆王这无道之人,既然你伊吾国被你,本将军定当讨之,来人将此人压下去,待见了伊吾王,看他还有何话说!”

    另一边冯照已经整点好了兵马,此战飞虎军仅仅阵亡了五人,有百余人负伤,杜睿留下百人照料伤者,将死者焚化,保存好骨灰,将来带回大唐,抽出腰间长剑,大喝道:“焉耆王狂妄无知,欺凌我大唐圣上,伊吾国助纣为虐,我等身为大唐军人,须知主辱臣死,今rì便让这两个蛮邦小国,知道一下我大唐的怒火,诸军听令,跟随本将军杀奔员渠城!”

第五十八章 灭其国(第一更)

    击胡侯引着败兵刚刚退入员渠城,杜睿的大军随后便到了,此刻焉耆山关失陷,焉耆王兵败身死的消息一经随着击胡侯败军的到来,传遍了全城,再加上城外杜睿大军,员渠城内的焉耆贵族们也是人心惶惶。

    昔rì焉耆王的大殿之上,此时早已没有了往rì的歌舞升平,一片愁云惨淡,焉耆王后怀抱着幼子端坐在王位之侧,美目含泪。

    焉耆王早年曾立有世子,但不幸早夭,年过五旬之时,王后又薨了,便娶了击胡侯之妹,立做王后,后生一子,爱做珍宝,立做了王世子。

    原本击胡侯一家能享有累世殊荣,只是如今焉耆王战败身死,世子又年幼无知,更兼唐军兵临城下,国中又无可用之兵,似如今,可真称得上是穷途末路了。

    “兄长!为今之计,当如何是好!”王后看向了击胡侯,如今焉耆王已死,也就击胡侯这个娘家哥哥能做他的主心骨了。

    击胡侯此时也是无计可施,焉耆国小民弱,他原本就不赞成和唐军开战,但焉耆王一意孤行,结果闹到这般下场,他还能想什么主意。

    此时辅国侯言道:“先王已薨,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先立新王,然后派人和唐军讲和,大唐想来自诩为天朝上邦,最终礼仪,想来那唐皇也不见得非要欺凌我等小国!”

    此前焉耆王率大军前往焉耆山关之时,辅国侯曾受命留在员渠城辅佐世子监国,因此并不晓得唐军的厉害。

    击胡侯闻言,无奈一笑道:“辅国侯也太想当然了,要是能见着唐皇,何至于此,城外那唐军主帅就是一蛮横之人,根本就不与你讲道理,动辄就要杀人,他今引兵至此,分明就是要灭了焉耆国,哪里还会和我们讲和!”

    辅国侯闻言,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击胡侯长叹一声,道:“为今之计,除了投降一途,别无他法。”

    击胡侯说完,殿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纷纷扬言不可投降,辅国侯更是大怒,道:“看来你是被唐军杀的丧了胆,那唐军能有多少人马?不过数千之众,我国虽小,却也有数万领民,岂能不战而降!”

    其余的贵族也纷纷言道:“万万不可投降,焉耆国立国百余年,岂能将社稷江山就这么断送了!”

    击胡侯看着,这些亲贵们虽然个个慷慨激昂,恨不得携手共赴国难,但心中所想,击胡侯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谁都知道,一旦国破家亡,首先要倒霉的就是这些亲贵,财产定然会充公,自身能不能保住xìng命,也犹未可知。

    辅国侯见群情激奋,也是胆气倍升,道:“既然如此,咱们大家可各自回家,着急家奴院工,并力守城,那唐军远行千里而来,粮草必定不多,咱们只要守到唐军粮草吃尽,到时候杀出城去,一来报了先王之仇,二来趁势夺下高昌!纵然事不成,也可以护着世子,王后去投吐火罗,总好过投降唐人!”

    众人闻言纷纷附议,也不请示王后,便各自散去准备,王后见了也是无可奈何,看向了击胡侯,道:“大哥!依你之见,此计可行?”

    击胡侯摇头苦笑道:“那些亲贵大臣,人人为了一己之私,全然不替世子考虑,如今若是投降,妹妹你与世子尚且不会短缺锦衣玉食,若是不降,到时候城破之时,恐怕~~~~~玉石俱焚啊!”

    王后闻言大惊,道:“大哥!似你言,这~~~~这可如何是好!”

    击胡侯道:“妹妹!你切不可听信辅国侯之言,此人志大才疏,别说他赢不了,纵然当真赢了,你以为他还会立世子为王吗?你不要忘了,当年先王就是从他父亲的手中将王位夺走的!”

    王后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如今也没了主意,只是抱着世子痛苦,击胡侯看了,也是心中不忍,道:“为今之计,妹妹可休书一封,上面只言,妹妹yù要带世子出降,怎奈百官不肯,今夜举火为号,打开城门,放唐军进城,到时候辅国侯等人纵然想要作乱,唐军兵锋之下,他们也不得不从!”

    王后闻言,犹豫道:“要是依你之言,今后王儿如何在国中立足,这可是自断祖宗社稷,你我兄妹也会留下骂名的!”

    击胡侯苦笑道:“我的傻妹妹,都到了什么时候了,那唐军主帅智如天人,稍稍挥动手指,也能让我等灰飞烟灭,要是不投降,就只能等死,难道妹妹你能眼睁睁的看着焉耆王室这最后一点骨血断绝吗?再说,你以为国破之后,大唐还会让世子留在国中吗?”

    王后惊道:“你是说唐人会把王儿带到长安去!?”

    击胡侯道:“其实去长安也没什么不好的,两年前我随先王到过长安,长安繁华,万倍于员渠城,将来便让世子做个富家公子吧,这对他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王后也知道击胡侯所言才是良策,虽然失了王室的尊荣,但是想来今后焉耆世子也不会少了一个侯爵的封位,想到此处,便暗暗点头答应。亲自取来纸笔,休书一封,焉耆国内,崇尚汉文化,但凡贵族,人人能说汉化,写汉字。

    将书信交给了击胡侯,击胡侯接过之后,也不说话,当即便去了。

    此时天sè已晚,击胡侯担心别人去,会出了意外,便单人独骑,溜出了员渠城,行到唐军营前。

    杜睿引军至员渠城下之时,已然天黑,更兼将士征战了一天,人困马乏,便整军安营,打算明rì再攻打员渠城。

    此时他已经从投降的赫勒支那里得知,焉耆王此前带走了国内绝大多数的兵马,此时员渠城内的守军,不过数百人而已。

    杜睿正在营帐之内,思考着明rì如何攻城,才能尽可能的减小伤亡,有亲兵来禀:“将军!巡营的兵士拿住了一个jiān细,此人声称是焉耆国的击胡侯,有要事要见将军。”

    杜睿闻言大喜,他知道员渠城拿下了,忙命人将击胡侯带了进来。

    击胡侯被带进大帐,见着杜睿,慌忙拜倒在地,口称:“小国罪臣拉?登叩见天朝大将军!”

    杜睿原本还想着要上演一出倒履相迎的戏码,表示自己的重视,但是听了击胡侯报上了姓名之后,惊的险些一脚飞过去,好彪悍的名字,这厮该不会是绑着炸弹来,想要行刺的吧!?

    击胡侯见杜睿不说话,也不敢起身,就这么跪着,偷眼见杜睿神情复杂,目光突然变得狠戾,吓得浑身筛糠,险些瘫倒在地,杜睿的凶名,他可是有所耳闻的,最好杀使。

    杜睿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登哥,心中暗笑,要是让后世的小布什什么的知道拉.登此刻就跪倒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击胡侯请起!此番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故!?”杜睿语态轻松,不了解情况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此刻两国正在交兵。

    击胡侯起身,道:“敝国王后有一封书信,让罪臣转交给大将军!”

    “哦!”杜睿一笑,接过了书信,看了一遍,笑道,“你家王后yù要投降,何不打开城门,迎我军进去,非要如此行为,莫非是诱敌之计不成?”

    击胡侯忙道:“回禀大将军,实在是王后如今已经控制不住那班勋贵大臣,他们皆不愿投降,王后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将军若是不信,罪臣愿意留在营中为人质!”

    杜睿闻言点头,心中已经信了,这击胡侯被他一战杀的丧胆,那里还敢抵抗,那王后世子孤儿寡母,自然只求平安,更加不敢对抗天兵。

    “好!既然如此!本将军便信了你!来人啊!招众将议事,击胡侯!你且回城中,保护好王后等人,今夜举火为号,我带军马入城!”

    击胡侯见杜睿居然不用将他扣下做人质,心中也是微微感动,领命去了。

    不多时,秦束等人到了,杜睿便将焉耆王后的书信给大家看了,秦束看过之后,道:“将军!不可深信,以防有诈!”

    杜睿笑道:“便是有诈,又能如何,只要我大军冲进城去,难道还奈何不了那些焉耆人吗?秦束!”

    “末将在!”

    “今夜你引两千军马殿后,带本将军领人入城之后,你等待信号,方可入城!”

    秦束忙道:“不可!将军乃是三军主帅,岂可轻易涉险,还是末将引领前军开路,将军殿后!已保万全!”

    杜睿看着秦束,一笑,道:“你打得过我吗?那些焉耆人若是有诈,本将军自有脱身之法,你可有把握杀出重围。”

    秦束知道要论武艺,他万万不是对手,但是却有不想杜睿弄险,还要再劝,却被杜睿挥手止住了。

    “不必多言,按本将军之言行事!”

    天黑,杜睿引领着千余人,行至离城一里的地方埋伏好,静静的等待着城头上灯火信号,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城头之上果然升起一盏红灯,杜睿见状大喜,挥动军马朝着城门杀奔而来。

    辅国侯正在城中休息,还在做着他继任焉耆王,回禀东进,夺下高昌旧地的美梦,突然被喊杀声惊起,连忙唤人来。

    一个下人踉踉跄跄的扑了进来,大惊道:“侯爷,大事不好,击胡侯反叛,引着唐军杀进城来,又领着唐军四处剿杀城中的贵族,已到门前!”

    辅国侯闻言大惊失sè,怒骂道:“拉.登那小子果然反叛,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还在焦急着,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年轻的唐军将领持刀走了进来,见着辅国侯,也不说话,当胸就是一刀,辅国侯圆睁双眼,看着胸前那巨大的窗口,不甘的闭上了双眼,死的不能再死了。

    唐军将领正是杜平生,看着已死的辅国侯,再看看瘫倒在一旁的辅国侯府上下人,还有那床榻之上的美貌少妇,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也不管他们,径自走了。

    城内大乱,喊杀声震天彻底,宫内的王后也是暗暗心焦,不止该如何是好,有心一死,却又放心不下年幼的世子。

    正在无可奈何之间,击胡侯引着杜睿到了,王后一见杜睿,登时被杜睿那冰冷的目光吓得浑身颤抖,连话都不会说了。

    杜睿看着王后,心中也是一阵怜悯,道:“王后不必担忧,本将军定当保王后与世子无恙!”

    王后闻言,稍稍宽心,道:“全凭将军做主!”

    杜睿点点头,命击胡侯遣宫娥将王后世子搀扶下去,道:“伊吾国王背信,身为我大唐属国,却助焉耆王对抗天兵,罪在不赦,阁下可愿意给本将军的人马领路,去取那伊吾国。”

    击胡侯也知道杜睿是绝对不会放过伊吾国的,虽然有心想要不答应,但是势必人强,如今刀把子攥在了杜睿的手上,况且焉耆国都亡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生死,此刻他也只求能保住一家xìng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罪臣领命!”

    杜睿见状,笑道:“好!击胡侯既然愿意立此大功,待来rì本将军,禀明圣上,一定不吝封赏!”

    击胡侯心中苦笑,道:“谢将军!”

    #¥#¥#¥#¥#¥#¥#¥#¥#¥#¥#¥#¥#¥#¥#¥#¥#¥#¥#¥#¥#¥#¥#¥#¥#¥#¥#

    焉耆国这边国都被唐军攻破,伊吾国那边,伊吾国王此时也从败逃回来的军士那里得知,焉耆山关已破,两国联军大败的消息,更知道了伊吾宰辅被俘虏。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如今厄运临头,伊吾国王也知道害怕了,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宁。

    他知道,如今宰辅都被人家唐军擒拿,他出兵援助焉耆国的事,就算是想要抵赖,都抵赖不了,一旦唐军攻破了员渠城,灭了焉耆国,那么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伊吾王后见状,道:“你现在急有什么用,唐军破了焉耆山关,定然会奔袭至员渠城下,你还是赶紧发兵相救,要是焉耆国不保,伊吾国岂能独存。”

    伊吾国王此时见着原本倍加宠爱的王后,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要不是这个妇人,自己也不会不听宰辅的意见,昏头昏脑的发兵救援焉耆国,现在好了,不但送了大军,更加送了社稷。

    “救!如今你让寡人拿什么去救!国中的大军都被送到了唐军的嘴里,如今不过剩下数百兵士守城,你还要让寡人去救员渠城,你~~~~~你这贱妇,来人啊!将这个贱妇给寡人押下去!”

    伊吾王后见状一愣,没想到平rì里对她百依百顺的伊吾王此刻居然当真恼了,居然还要处置她,登时也慌了神,连忙跪地哀求道:“大王恕罪,臣妾一时失言,还望大王宽恕。”

    伊吾王也不是当真要处置自己的王后,毕竟夫妻这么多年,可是如今祸事临头,最要紧的还是怎么度过此次的危难了。

    “王后!寡人不是不想去救,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国中无可用之兵,那唐军又近在咫尺,伊吾国尚且要不保,寡人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伊吾王后此刻也稍稍清醒了一些,颤声道:“如此说来,唐军当真无人可当。”

    伊吾王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到如今,要是能保住xìng命,也是大幸了!”

    伊吾王后闻言,也是大惊失sè,沉默不语,夫妻两个期期艾艾的沉默了起来。

    #¥#¥#¥#¥#¥#¥#¥#¥#¥#¥#¥#¥#¥#¥#¥#¥#¥#¥#¥#¥#¥#¥#¥#¥#¥#¥#

    员渠城内乱了一夜,到天明时分才渐渐平息了下来,按照杜睿的命令,焉耆国内的贵族被屠戮一空,所有家产皆被装上了大车,待回军之时再呈献给太宗,当然还有那把黄金制成,镶满了宝石的王座。

    杜睿之所以大开杀戒,也是担心事后有人趁机作乱,毕竟唐军人少,杜睿料理了这里的事情之后,还要奔袭向东,协助侯君集去攻伐薛延陀,能留给苏麟的人就更少了,因此只有将那些有号召力的贵族杀戮一空,才能确保无恙。

    天亮之后,杜睿又让唐军休息了一下,而后便整军,在击胡侯的带领下,朝着伊吾国杀了过去。

    伊吾国不像焉耆国那般,国境东方并没有险峻的关隘,一马平川,反而国境之西,倒是有不少崇山峻岭,可以阻敌。

    伊吾国原本就和焉耆国相邻,再加上有击胡侯领路,杜睿的大军居然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了伊吾王城之下。

    “击胡侯!你国与伊吾国世代姻亲,便由你进去劝降,若是能说降伊吾王,也算你大功一件!”

    击胡侯忙道:“罪臣领命!”

    他带着唐军杀光了焉耆国的贵族,如今在西域几无立足之地,他现在能选择的也就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唐军,将来也不愁没有个好的前程,因此上办起事来,更是尽心竭力。

    城内的伊吾王已经听说了唐军兵临城下的消息,险些惊死,聚齐了百官,想要拿个主意,可是此刻伊吾国上上下下人人自危,那里又能给他出什么主意。

    正无法可想之际,有内侍来报焉耆国击胡侯求见。

    伊吾国王一愣,反应过来,当即命人将击胡侯请了进来,道:“唐军大军压境,击胡侯不在员渠城,怎的到此处了?难道说员渠城已经不保!”

    击胡侯闻言,想到故国覆灭,心中也是一阵黯然,道:“大王!焉耆国都员渠城已经被唐军攻破,外臣也已经~~~~~已经降顺了唐军。”

    “什么?”听到员渠城居然一夜之间就被攻破了,伊吾王大惊失sè,要知道他的王城和员渠城相比,城墙不高,也不坚固,员渠城都防备不住唐军的攻击,更何况是他的王城了。

    “你~~~~~你已然降顺了唐军,这么说此次你来是来劝降寡人的!”伊吾王气急败坏的喝道,倒也有了几分底气。

    击胡侯低头道:“正是!大王!天兵到此,非我等可以抗拒,天朝大将军不忍见百姓涂炭,特命外臣前来进言,还望大王以黎民百姓为重,开城投降,尚且不失封侯之位,若是不降~~~~~~~”

    伊吾王心中一惊,颤声道:“若是不降,唐军要如何?”

    击胡侯咬了咬牙道:“天朝大将军说了,若是大王不降,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击胡侯的话,将朝堂之上,伊吾国的所有大臣都惊了一个遍,纷纷惊呼出声,议论起来,然后又看向了失魂落魄的伊吾王。

    伊吾王也是两股战战,好半晌才道:“若是寡人投降,那唐军当真肯饶寡人一命!”

    击胡侯知道伊吾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用力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伊吾王城的城门大开,伊吾王学足了中原那些亡.国.之.君的模样,背缚着双手,脖子上挂着印玺,亦步亦趋的走到了杜睿的马前,跪倒在地。

    “罪人塔尔泰扣减天朝大将军!”

    杜睿见状,心中不禁暗笑,脸上却是一副肃然的表情,道:“焉耆王狂悖,本将军引天兵问罪,你身为他唐臣属,如何敢助其与天兵作对!”

    伊吾王毕竟也是一国之主,此刻跪拜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也是羞得面红耳赤,见杜睿问起,呐呐连声,道:“罪人深知罪孽深重,一时昏聩,妄起歹心与天朝对抗,自当请死,还望大将军饶恕城中百姓!”

    在他身后的伊吾国臣子百姓,此刻也跪了一地,连声哀求。

    杜睿知道这个投降的戏码唱的差不多了,便道:“如今你既然已经归顺,本将军也不敢做主,你且随我回长安,当面向圣上请罪吧!”

    伊吾王闻言,连连叩拜不止。

    杜睿本月二十一rì至高昌境内,只用七rì便灭了三国,虽然这三个小国哪一个,杜睿都不放在眼里,但是这份功绩,也称得上名垂史册了。

    杜睿相信,已他如今的这番战功,后世的史书上绝对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若是他当真能帮助主君将大唐打造成一个万年王朝,说不定后世他还能在宗祠之内,享受后人的香火,想到此处,杜睿心中也是豪情万丈,这三个小国不过是一个开始,今后他的灭国之战还将继续进行,而且会更加jīng彩。

    俘获了伊吾王并王后,世子等人,杜睿也引军回了交河城,焉耆,伊吾国内,也不驻军,只是命人于伊吾国境之西竖戒备,堪明此地以为大唐所有。

    交河城内,杜睿打算明rì就要引军东去,将苏麟招来,嘱托道:“我今引军东去,还是只能留给你一千人马,那些受伤的兵士,我也一并留下,你小心在意的看护,千万不可使这些大唐的勇士发生意外。”

    苏麟领命道:“末将领命!”

    杜睿点点头,接着道:“如今焉耆,伊吾已灭,本将军之意,暂时并入安西都护府,你暂代其职,不可懈怠,你兵少,恐难把手,依本将军之见,你可招当地之人为官,治理地方,再将那些奴隶解放出来,命其为兵,再遣一心腹之人,重修焉耆山关,若是焉耆,伊吾两地有人作乱,便把守住此处,确保高昌国土不失便可,那击胡侯已经不容于焉耆国,你可重用此人,为你的副手,他已自决于母国,若想有所作为,只能死心塌地的为大唐做事,你可放心使用!”

    杜睿的交代,苏麟都一一记下,而后杜睿命他离开,又把杜平生给招了过来。

    “平生!你明rì带领亲兵,押解焉耆王后,焉耆世子,伊吾王一家,以及伊吾国的众多亲贵大臣,现行奔赴长安!”

    杜平生闻言,惊道:“少爷!若是小的把亲兵都带走了,谁来保护少爷的安全,不成!不成!若是被我爷爷知道,非打死小的不可!少爷要派,不如让冯教师带人回去,小的情愿留在少爷身边,保护少爷的安全!”

    杜睿笑骂道:“你这厮,还来饶舌,我的手段,你还不知道,若是当真有为难,我解不了的,你们就算是都在我身边又有何用,不必多说,那些王室之人若是久留此地,对大唐有害无益,你万万不可懈怠,若是被人逃了,便是仲叔不教训你,我也不会轻饶!冯照我还有他用,你不必多言,小心在意的办好这件差事!”

    杜平生见杜睿说的郑重,也不敢再说,闷闷不乐的领了命,便下去准备了。

    杜睿紧接着又让人叫来了冯照,吩咐道:“冯照!你今夜便出发,前往阳平关,去通知柴大将军,让他禀报圣上,便说我下月中旬,便会感到薛延陀领地之内的葱岭埋伏,专等侯君集的人马到,便去袭扰薛延陀的后方。”

    冯照暗暗记下,也不敢耽搁,连夜骑快马出了城,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第五十九章 朝议(第二更)

    次rì清晨,杜睿点起了人马,便要出征了,临行之前还不忘对着苏麟又嘱托了一番,紧接着又把击胡侯给招到了跟前。

    “大将军!”击胡侯此时对杜睿简直敬若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慌忙应道。

    杜睿看着击胡侯,道:“此地本将军便交给你与苏麟了,从此之后,你当尽心协助苏麟,料理好此处军政之事,不可稍有懈怠。”

    击胡侯闻言大喜,原本以为投降之后,能保住xìng命就不错了,没想到非但不用跟着他的妹妹,外甥一起去长安,还被杜睿重用了,不由得生出了一番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思。

    “将军如此看重,罪人莫有不从!定当尽心竭力,辅佐苏将军安定地方!”

    杜睿闻言点头道:“好!只望你能言行如一,尽好自己的本分,记住,无论是高昌,焉耆,还是伊吾,本将军能灭得了一次,就不怕有人生事,你也要告诫三地之人,莫要生了别样的心思,要是胆敢作乱,本将军可不介意将此处化作白地!”

    击胡侯听得冷汗淋漓,慌忙应诺。杜睿见敲打的差不多了,挥动马鞭,引军朝着东方疾驰而去。西域之事,到此时便可告一段落,紧接着就要对付不知好歹的薛延陀了。

    半月之后,阳平关,柴绍见到了封杜睿之命前来报信的冯照。

    “什么?”柴绍听闻杜睿居然七rì之内,连灭三国,也不由得大吃一惊,“那杜睿当真灭了高昌之后,有顺手将焉耆,伊吾两国也给灭了!”

    冯照回道:“启禀大将军,正是!”

    柴绍闻言,嘿然笑道:“那小子还真行,杜克明一介文人,生了个儿子,居然倒成了能征惯战的将军,好!好的很!那小子这次可当真大大的出了回风头,好得很!”

    冯照道:“小人临行之前,我家主人反复叮咛,让小人将军报呈于大将军面前,请大将军转呈圣上!”

    柴绍点点头,道:“好!本将军即可派人送你去长安,侯君集那边,本将军也会派人只会一声,真不知道那小子哪点得了圣上的青睐,连这薛延陀都要等着那小子回来一起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冯照施了一礼,便下去了,柴绍连忙唤过亲兵,命其往侯君集的yīn山大营,将杜睿传来的消息,告诉侯君集。

    次rì冯照便在柴绍派的人保护之下赶往了长安城,一路之上,柴绍派的人不断高呼杜睿连灭西域三国的战绩,百姓们听了也是欢欣鼓舞,或许灭了那三个小国对他们这些寻常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关系,但是身为大唐的子民,他们还是感到由衷的自豪。

    一路到了长安,长安也顿时轰动了,百姓们奔走相告,人人喝彩,俨然如过节一般。

    太宗也得到了消息,来人禀报却言语不详,太宗只道是杜睿灭了高昌国,等见着冯照之后,才知道杜睿不但将高昌国给灭了,还顺带着将焉耆和伊吾两国也收归了大唐的版图之内,彻底打通了天山走廊。

    “好!好!杜睿果然不负朕望!”太宗闻言大喜,接着道,“王德!你去宣召文武百官到太极殿见驾!”

    王德见太宗欢喜,也急慌慌的去了。

    太极殿内,太宗一座上龙椅,就把这个好消息通报了满朝文武,大臣们听到杜睿只用了七天,就连灭三国之后,也是一阵惊讶。

    阶下的魏征确实一阵皱眉,刚想要出班,却被马周一把给拉住了,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魏征虽然不解其意,但是见马忠表情严肃,也知道这个青年俊杰定然有所缘由,又见太宗这些时rì难得欢喜,便强忍住了。

    太宗笑道:“杜承明为国开疆拓土,诸位爱卿,依你们看,朕该如何赏赐!”

    众臣闻言,纷纷看向了太宗,他们都知道杜睿此时节就是太宗面前的第一红人,不但对杜睿言听计从,而且更是优容有加。

    长孙无忌见状,出班道:“圣上先不要急着封赏,如今杜睿不是已经出兵前往薛延陀境内,准备与侯君集汇合了吗?何不等此战结束之后,再一并封赏!”

    太宗闻言也觉得有理,便道:“既然如此,朕便等着他杜承明为国再建功勋!只是那安西都护府之事,该当如何,诸位爱卿还是拿个主意!”

    房玄龄作为尚书令,第一个言道:“都护府之称始于汉代,其时西域因地位特殊,故设‘都护’之职,实际上与郡首相等。其主要职责在于守境安土,协调西域各国间的矛盾和纠纷,制止外来势力的侵扰,维护西域地方的社会秩序,确保丝绸之路的畅通。当时的都护统管着大宛以东、乌孙以南的五十多个国家,各国自译长、域长、君、监、吏、大禄、百长、千长、都尉、且渠、当户、将、相至侯王,皆佩汉印绶,确认是汉的官员。”

    太宗闻言摇头道:“朕打算设的这个都护府可不是用来做和事佬的,还是杜睿说的那句话对,土地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方才稳妥,朕不是个好战之君,但是拿到了手里的国土,朕也不会轻易再让出去,朕看这个都护府不妨就按杜睿之意,统协高昌,焉耆,伊吾旧地,这第一人都护你们看看,何人堪称其职?苏麟资历不足,难以服众,还是选个老成练达的人去做这第一任都护之职,至于苏麟嘛!征讨高昌有功,回朝之后,便命他做右屯营将军好了!”

    众臣思虑了一阵之后,李世绩道:“依臣之见,乔师望可堪其职!”

    乔师望是太宗之妹庐陵公主的驸马,智勇兼备,确实够得上坐这个位子,更重要的是乔师望身为皇亲,也能让太宗放心,毕竟安西都护府距离大唐中原腹地甚远,要是没有和放心的人管理,太宗恐怕会寝食难安。

    太宗闻言,点点头,道:“好!便命乔师望为第一任安西都护府的都督,至于副都督吗?朕看就派执失思力去好了!”

    执失思力归唐之后,做了九江公主的驸马,和乔师望还是连襟,太宗如此安排,倒也合适,二人一汉一胡,又是亲戚,也不会生了嫌隙。

    况且执失思力身为突厥人,了解草原和西域的情况,对大唐安定西域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安排已定,太宗接着又问起了该如何处置焉耆,伊吾两国的世子,君主,高昌国的鞠文泰被杜睿吓死,鞠智盛被杜睿炸死,如今已经没有了宗室血脉,倒不用烦心,唯独焉耆和伊吾两国不好处理,虽说是两国有错在先,但是毕竟是大唐的属国,要是有人建议,将两国之人放回,也是个麻烦。

    这时节,虽然推行了新法,但是人们脑子里的那根老脑筋却未被撬动,这个时候人们的潜意识里,就是单纯的认为大唐身为zhōng yāng之国,就理应有恢弘的气度,小国不孝,纵然灭了,事后也应当帮其复国,助其重新走上正途。

    当初吐谷浑之事,太宗到现在还后悔不已,深恨自己软耳根,听了萧瑀的建议,白白放弃了大片的土地,事后更是从杜睿那里得知,吐谷浑境内的青海湖畔,可是一个绝佳的马场,要是能将那里掌控在手中的话,不但可以为大唐培育战马,更重要的是,还能监视吐蕃。

    长孙无忌甚解太宗之意,道:“焉耆王狂悖,伊吾王无礼,我大唐以有道伐无道,灭其国,也在其理。”

    太宗摆摆手道:“什么有道,无道的,朕不要这些纸面文章,那些都是史官们用来粉饰太平的,朕只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对待两国之人,该当如何,毕竟曾是大唐的属国,若是献俘太庙,世人难免要说朕寡恩。”

    长孙无忌道:“可仿效颉利旧事,只是有一点,三国之地如今已分属大唐,万万不可放归。”

    魏征闻言,又要说话,但是衣袖却被马周死死攥住了,马周见魏征又要犯倔,连忙摇头,魏征虽然不解其意,但也只好暂时忍耐,但是一张脸却变得越来越黑,气息渐重。

    太宗在皇座之上也看到了,知道魏征又要有不同的意见,只是被马周止住了,也装作不知,道:“好!便封焉耆世子为安乐侯,伊吾王为昌平侯,在长安城中赏赐豪宅,供其居住吧!”

    魏征想要反对,却被马周拉着,跪倒在地,跟着一班文武大臣齐声高呼:“圣上圣明!”

    太宗也是开怀,杜睿远征,为大唐开疆拓土,最重要的是打通了丝绸之路,从今之后,大唐可以确保陆路畅通,与西方贸易,一想到杜睿所说的那个欧罗巴洲,太宗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股豪情,只盼望有生之年,能将那块极西之地,也纳入大唐的版图之内。

    “传朕旨意,着侯君集cāo办粮草,三rì后出yīn山道,兵发薛延陀!剿灭夷男狂妄小辈!”

    “臣等领旨!”

第六十章 进谏与否(第一更)

    刚刚从太极殿出来,魏征就迫不及待的叫住了方才两次三番的阻止他说话的马周,依他的xìng子,有话要是不说出来,估计今天睡都要睡不着。

    “马大人!”

    马周也知道散朝之后,魏征肯定是要找他问个明白,听魏征叫他,转身拱手道:“魏大人!有何见教!”

    魏征是个直脾气,见马周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有点儿上火,道:“方才在朝堂之上,本官本yù向圣上进言,你为何几次三番的拦我!”

    马周一笑,道:“魏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大人要是不明白下官的意思,依大人的xìng子,岂是下官能拦得住的!”

    魏征闻言,一阵语塞,他确实知道马周为何拦他,只是明明心中有话,却没办法说出来,这让xìng子一向刚强,连皇权都不畏惧的魏征,心中不禁感到阵阵憋屈。

    “马大人可是也觉得那杜睿无错!?”

    马周笑道:“对又如何,错又如何,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时杜大人远在数千里之外,便是想要派人向圣上请旨,却又如何能办到。”

    魏征闻言,怒气不熄道:“可杜睿灭了三国之后,居然没有奏请朝廷,便自作主张委任官员,同时还私自掠夺大量的珍奇宝物、妇女,这可是类同谋逆的大罪!难道我等身为臣子,便只能装聋作哑,跟着他人一起随声附和,为那杜睿歌功颂德不成!”

    马周见魏征还是这副直脾气,心中也是无奈,只得温言劝解道:“魏大人心怀社稷,这是好的,下官也一向敬佩大人的节度,可杜大人也未必全然是错的啊!他是私自委任官员,可是魏大人,此次杜大人劳师远征,为了能增强军队的机动xìng,只带了五千骑兵,他要是按部就班,每占一地,便派人回来请示圣上如何处置,恐怕此时节连那高昌都还没诛灭呢!况且大军在外,杜大人享有临机决断之权,虽然所行有越礼之嫌,但总归不是大错,至于劫掠财务,送来的奏本当中已有明细,杜睿又不曾私吞,哪里够得上大过,至于劫掠妇人,更是无稽之谈,杜睿所遣人押送的不过是伊吾王后,焉耆王后等人,魏大人所说,下官以为严重了!”

    被马周一一反驳,魏征心中更是恼怒,道:“那他未经请示,便私自挥兵灭了焉耆,伊吾两国,又该怎么说,马大人也应该知道,焉耆,伊吾两国国主,贞观八年时,曾亲赴长安朝拜,受过圣上的册封,如今居然被杜睿说灭便灭了,今后我大唐如何立于天下万国之林!”

    “魏大人!这个问题,让孤来回答你就是了!”

    两人回头,见李承乾走了过来,忙躬身行礼!

    李承乾道:“魏大人,若是以前,便是孤也要和大人一般想,觉得杜睿行事狂悖,未经圣谕,便灭了经父皇册封的两王,但是如今孤却想明白了,杜睿灭焉耆,伊吾,不但无错,反而灭的应该。”

    魏征闻言,诧异道:“殿下为何会如此想?”

    李承乾道:“孤曾听杜睿说过一句话,这治理天下,于内当躬行仁德,教化,施之以王道,对外则不能也是言必称圣人之道,尤其是那些异族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待他们,只能让他们感受到大唐的威严,让他们心怀畏惧,若是胆敢稍有不从,便将战争,鲜血赐予他们,此所谓霸道,只有王霸结合,这天下才能大治,汉人才能永远站在天下的顶峰!早先孤也不甚了了,如今却是明白了,对外,有的时候,战刀,长槊,可是要比圣人之言惯用的多了!”

    魏征闻言不禁大惊失sè,虽然早就感觉李承乾变了,但是此刻李承乾话语神态之间所展示出来的东西,却让他不得不惊,因为在李承乾的身上,他居然感觉到了原本只属于太宗皇帝的威严,那种王者的威严。

    若是在以前,李承乾的这种变化,他只会欣喜,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最重要的是不是其他,正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只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才能将上一代君王的大治理想延续下去,才能在总结当中,改变上一代君王的错误,而此前的李承乾过于仁慈懦弱,面对诸弟的威胁,也只会一味的退让。

    可是如今李承乾变了,这种改变,显然是受到了杜睿的潜移默化,魏征反而不知道这种改变,对于蒸蒸rì上的大唐王朝来说,是喜是忧了。

    李承乾见魏征不答话,他也知道所说的这些,魏征也要消化很长一段时间,当初他第一次听杜睿说出王霸皆施理论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李承乾走后,马周看着魏征,道:“魏大人!如今可明白了!”

    魏征反应过来,哼道:“纵然说的有理,纵然那杜睿功劳再大,可是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岂能混为一谈。”

    马周见这个朝野上下赫赫有名的诤臣还是这幅样子,也有些急了,道:“魏大人!难道你就不能为圣上考虑一下,如今天下都知道杜睿远征西域,为大唐开疆拓土,立了大功,在人们的心里,杜睿就是个大英雄,魏大人若是执意进谏,圣上为了国法,便只能处置杜睿这个功臣,英雄,倒是和你让圣上如何向天下的黎民,如何向那些战死西域的将士们交代!”

    魏征闻言,也是一阵意动,他不是没想过直言进谏的后果,到时候,大英雄一下子变成了罪人,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那些暗藏祸心的小人,那些吴王在朝中的党羽,那些贼心不死的世家大族定然会群起而攻,到时候,如何收场?

    魏征想着,长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马周看着,也是暗暗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

    大明宫内,太宗一下朝便到了长孙皇后的雍德宫,杜睿连灭三国,他也是喜不自胜,最重要的是,将三国之地纳入大唐的版图,从今以后,丝绸之路将畅通无阻,而东西方贸易,将为大唐带来巨大的财富。

    “皇后!大喜!大喜!”太宗这些rì子,很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自打李泰谋反案爆发之后,太宗辛晴压抑,长孙皇后看着也是暗暗心忧。

    此刻见太宗总算是放开了心情,心中也不免开怀,道:“臣妾在宫中也听说了,杜睿在西域打了几个大胜仗,为大唐拓土数千里。”

    太宗坐下,点头道:“杜睿此子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允文允武,这天下就好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子识时务,知进退,名利之心甚淡,此前还曾对乾儿说过,要功成身退,此时看来,朕前些年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他杜承明的君子之腹了。”

    长孙皇后笑道:“圣上说的哪里话,杜睿虽然有才,却也需要磨练,圣上不过是在磨练他罢了!”

    太宗笑道:“此次远征西域,朕之喜不在得地,而在得将,如今靖兄年迈,又患有足疾,恐怕是不能再为大唐征战四方了,不过好在他之后还有李世绩,侯君集等人,只是他们如今也和朕年岁相当,原先朕真怕,百年之后,没有一个可用之将留给乾儿,如今可是不怕了,杜睿此子,退可报社稷平安,进可为大唐征战四方!”

    长孙皇后见太宗又说起这种话,心中暗暗烦忧,自打李泰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太宗也被这几个儿子的纷争,搅扰的老了很多,时常说些要交代身后事的话,每次都听得长孙皇后胆战心惊。

    “圣上如今不过而立之年,还不到四十岁,如何要说这些话,让臣妾担忧!”长孙皇后说着,面sè也不禁有些黯然。

    太宗也自知又失言,干笑了两声道:“朕失言,以后定当注意。”

    离开了朝堂,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后宫,太宗在和长孙皇后相处的时候,除了是一位君王之外,更多的时候还是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

    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一对夫妻正说着,突然殿外一阵脚步声,人还没到,太宗就知道定然是安康公主到了,这个女儿从小被他给宠坏了,在皇宫之中也zì yóu惯了,变得没规没距,不过太宗也正是喜欢安康公主这一点,和其他循规蹈矩的公主们比起来,安康公主更加真实。

    “父皇!母后!”

    “哎呀!我的小祖宗,皇上正和皇后在殿内说话呢!”外面又传来了王德的声音。

    太宗笑道:“王德!不要拦她,让她进来!”

    殿门被推开,安康公主小跑着走了进来,一见到太宗,便急切切的问道:“父皇!可是杜睿回来了!”

    太宗笑道:“你这丫头,进来也不给父皇和母后请安,真是女生外向,皇后!看看咱们这个女儿,真是急着要出嫁了,满脑子只会记挂着她的驸马。”

    安康公主被太宗一说,不禁俏脸发红,道:“父皇!您只会取笑女儿!”

    太宗笑着招了招手,让安康公主上前来,道:“杜睿还没回来!怎的!?你也知道杜睿在西域打了大胜仗!?”

    安康公主听杜睿还没回来,心下不禁黯然,道:“女儿听太子哥哥身边的恒连将军说的,父皇,既然已经打胜了,为何杜睿还不会来!?”‘

    太宗没说话,长孙皇后道:“杜睿还没回来,是因为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安康,你也不要急,再过月余,杜睿便该回朝了!”

    安康公主闻言,道:“真是想不明白你们,好好的,为何又要打生打死,杜睿那人也是,好好的在长安供职不好吗?朝中有的是能征惯战的将军,非要他去逞能!”

    太宗笑道:“怎的!?安康你不希望自己将来的驸马是个大英雄吗?”

    安康公主颇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大英雄又如何,女儿宁愿他做个普通人才好!”

    太宗闻言,大笑起来,道:“杜睿便是也想要做个普通人,这一生是没办法了,你也不要担心,杜睿不会有事,告诉你,此次他在西域为国开疆拓土有功,朕要好好赏赐他!”

    安康公主听了,心中也是一喜,虽然她嘴上说希望杜睿能做个普通人,但是那个女子不怀chūn,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婿有出息,想着便道:“那父皇打算如何封赏他!?”

    太宗故作沉吟的想了一会儿,道:“朕便封他做个西域都护府的大都督如何,让他坐镇西域,为国戍边!?”

    安康公主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不依了,忙道:“不成!不成!女儿不答应,若是杜睿去做那个什么大都督,女儿可怎么办?要是让女儿跟他嫁到西域去,女儿可舍不得父皇,母后!”

    太宗大笑道:“你这丫头,总算是说了句有良心的话,放心吧!对杜睿的封赏,还要等他回国之后,才能决定,你还是先去延福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汝南姐姐!”

    安康公主煞有介事的领了谕旨,欢天喜地的去了。

    安康公主刚一出去,太宗的脸sè却有沉了下来,长孙皇后见了,忙道:“圣上有心事?可是关于那杜睿的?”

    太宗为难的点了点头,道:“方才大朝,朕见魏征等言官似乎有意要弹劾杜睿。”

    长孙皇后惊道:“这是为何?杜睿为国开疆拓土,乃是大大的有功,魏征等人为何要弹劾功臣?!”

    太宗长叹一声,道:“皇后你有所不知,杜睿确实有功,但是更有过,他未经请示,便在西域安排官吏,更是未经请示,便攻伐了焉耆,伊吾两国,那些言官岂能放过他!”

    长孙皇后闻言,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忙道:“圣上!若是魏征等人当真弹劾杜睿,这可如何是好,杜睿虽有小过,却更有大功,要是因功受罚,臣妾当心会愣了众臣大的心!”

    太宗自然也知道长孙皇后的担忧,如今也在思量着对策,长孙皇后又道:“圣上何不私下找魏征,先打个招呼,让他收敛一下!”

    太宗苦笑道:“那魏征就是个倔子,他岂是个能听人劝的,真要是大臣们群起弹劾,朕免不了让杜睿受些委屈,也顺便敲打一番,让他不要恃功而骄。”

    长孙皇后闻言,心中一颤,道:“圣上还是不放心杜睿!?”

    太宗苦笑道:“这满朝文武,便是辅机在内,又有哪个是当真能让朕放心的呢!朕这个位子,天下人人想坐,朕为了李氏王朝大的延续,对任何人都不能当真的放心啊!”

    太宗和长孙皇后都不知道,他们在殿内说的话,都被殿外的安康公主真真切切的听了去,方才安康公主刚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折身回来,结果刚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了这番话。

    安康公主不禁心惊,也顾不得去延福宫了,回了自己的寝宫,让人备好车马,便急匆匆的出了宫门,直奔魏征的府上。

    魏征刚刚到家没多久,就听府中的下人禀报道安康公主驾临,魏征一愣,连忙起身接驾,他刚到前厅,安康公主便闯了进来。

    “公主何以驾临老臣府上!”

    安康公主看着魏征,满心的委屈,道:“魏大人!你可是要参奏杜睿!?”

    魏征心中一惊,道:“公主殿下何以知晓!?”

    安康公主闻言,眼泪急的都要下来了,忙道:“你不要问我是如何知道的,我只问你有没有这件事!?”

    魏征沉吟了一阵,道:“公主,此乃国家大事,公主还是不问的好!”

    安康公主见魏征承认了,急道:“杜睿纵然有错,但是他为我大唐开疆拓土,征战沙场,难道还不能抵消他的小错吗?魏大人!你知不知道父皇已经猜到了你的心思,如今正在宫内为难呢!魏大人!你平rì里自诩为诤臣,难道你就不知道为人臣子者,更应该为君王分忧,做一个忠臣吗?”

    魏征没想到安康公主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然话直白,却很有道理,魏征也不禁暗暗反思,杜睿所行所为,不过是事急从权,纵然是有些越礼,却也瑕不掩瑜,反倒是自己抓着这些小错不放,却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想到此处,魏征嘿然一笑,道:“老臣还要多谢公主点醒了老臣这颗糊涂的脑袋了!”

    安康公主一愣,道:“魏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去弹劾杜睿了?”

    魏征笑道:“不去了!不去了!要是老臣再去,恐怕公主背后都要咒骂老臣了!”

    安康公主闻言大喜,原本来的时候,她还觉得魏征这种倔脾气肯定大大的不好通融,还想着要是魏征不答应,就苦苦哀求呢,没想到魏征居然这般通情达理。

    “既然魏大人不去弹劾杜睿了,那我以后每rì里都在宫里给魏大人立一个长生牌,天天烧香,乞求魏大人长命百岁!”

    魏征闻言,有生以来,第一次囧了!

第六十一章 相思牵挂(第二更)

    长安城里传遍了杜睿征讨西域大胜的消息,杜府自然也都知道了,一时间杜府上下顿时热闹了起来,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意,仿佛过年一般。

    “这下可好了!这下可好了!”杜云卓掩饰不住自己的欢喜,道,“三哥无事,这下总该放心了!”

    杜云莲在一旁看着,嬉笑道:“我看四姐你喜的不是三哥为国立功,恐怕是在替姐夫欢喜吧!三哥在西域大获全胜,想来姐夫也是立功不小,四姐就等着姐夫回来之后,拜堂成亲,嫁作他人妇吧!”

    杜云卓被杜云莲调笑,心中又羞又恼,道:“你这丫头,我看你是皮子发紧,看我不教训你!”

    一向安静木讷有礼的杜云卓看上去是真的羞恼的厉害,居然和杜云莲两个追打在了一处,她毕竟大了几岁,将杜云莲抓住,教训了一番。

    一旁的杜云芙见杜云莲又把眼睛瞄向了她,生怕引火烧身,忙岔开话题,对着前来送信的冯照道:“冯教师!如今三少爷在何处!?”

    冯照忙道:“回小姐的话,小人离开交河城时,少爷还没有出发,想来此时已经引军朝着葱岭而去了,具体在什么地方,小人也不知道!”

    侍立在一旁的杜平原问道:“冯教师!不知我家二弟现在情形如何!”

    冯照笑道:“平生此时恐怕也快要到长安了,我是单人独骑,走得快,他还要押赴焉耆国,伊吾国两国的王室俘虏,还有大笔的金银财宝,自然要行的慢些!”

    杜平原听到自家兄弟无事,便放下了心,紧接着又开始埋怨起了杜平生:“那小子也真不像话,居然将少爷撇下便一个人回来了,要是让我爷爷知道,非打烂了他的皮不可。”

    冯照道:“此次远征,少爷带的人不多,能用的也就是我们几个,押送俘虏,财物回朝也是件大事,自然马虎不得!”

    杜云莲好奇的问道:“还有财物,难道这打仗还能发财不成!”

    冯照笑道:“莲小姐有所不知,那高昌,焉耆,伊吾三国虽小,但是王室所藏有的财宝却是多不胜数,小人临行之时,见装满财物的大车就要数百辆之多,少爷当初说要以战养战,小人还不相信,心说这打仗要是没有粮草军饷,兵士们如何能人人敢死,却不曾想,少爷居然打得是这番心思,不但发了财,还是大大的发了笔财,等到圣上见着了,恐怕也要龙颜大悦!”

    杜云莲听着,也不禁心驰神往,她是个安分不住的xìng子,听冯照这般说,当真恨不得自己也身在其中,便是杜睿平rì里也常说,她错披了一张女儿的皮,却是一副男子的心xìng。

    “冯教师!这仗是如何打的,你快说说。”

    冯照见杜云莲有兴趣,也不藏着掖着,便将此战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一遍,他的口才不错,更是说的jīng彩纷呈。

    待说道杜睿遣他将炸药埋在了保都城下,连高昌王鞠智盛都被炸上了天的时候,其余众女纷纷发出惊呼声,唯独杜云莲听的兴致勃勃,连声叫好。

    “三哥也真是的,这等有趣的物什居然还藏着,等到他回来,我非找他要些不成,也放回烟火看看!”

    杜云芙闻言,惊道:“莲儿!不许胡闹,那等物什也是你一个女儿家能玩儿的!”

    冯照也说:“莲小姐!那火药可万万轻易动不得,便是小人头一次见着火药将田地城给炸的塌陷,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您想想看,两米多厚的城墙都能炸的塌了,那威力还能小的了!”

    杜云莲闻言,知道自己就算是再怎么去求,杜睿也不会让她去碰,心中不由得一阵惋惜,又道:“好好好!不碰就是了,你快快说,后来又如何了,高昌国既然打下了,后来又如何与焉耆国,伊吾国打了起来!”

    冯照又说了起来,众女静静的听着,当她们听到杜睿每战必身先士卒,奋勇冲杀之时,不免要暗暗担心,但是听到杜睿每战必胜,灭国破城之时,却又不禁一阵欢呼。

    冯照说完之后,众女又聚在一处,议论了一番之后,便各自回房了。

    宝钗和黛玉的房内,宝钗方才去厨房安排了一下晚饭,回房之后,见黛玉又跪在那尊观音像前,合十双手,暗暗祈祷,不禁笑道:“妹妹!似你这般,今rì也求,明rì也求,那满天神佛岂不是都被你劳动了大驾!”

    黛玉回头见是宝钗,语气淡淡的道:“只要能保得少爷平安无事,我便是将折寿劳动神佛大驾也是心甘情愿的!”

    宝钗知道黛玉自打她们姐妹被杜睿收留,便对杜睿一往情深,不但用情越深,人也是越来越痴,摇头笑道:“妹妹!你不用担心,少爷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别说是临阵两军交锋,便是比这更加凶险的,也奈何不了少爷的!”

    “呸!呸!呸!”黛玉闻言,不禁大急,道,“姐姐万万不可胡说,什么更危险的,少爷定会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宝钗也自知失言,见黛玉一副紧张大的模样,也只好顺着她,合十双手向四方拜了拜,道:“小女子有口无心,满天神佛切勿当真,保佑我家少爷平平安安回来!”

    黛玉见宝钗诚心诚意的拜过了,方才放下心来,拉着宝钗的手,坐下,道:“也不知少爷几时才能回来!”

    宝钗笑道:“你这丫头,离了少爷一rì便魂不守舍,莫不是害了相思病!”

    黛玉被宝钗调笑,不禁羞得俏脸嫣红,道:“我便是害了相思病又如何,要是少爷的心里能念着我半分,我便是死也甘愿了。”

    宝钗忙打断了黛玉的话,道:“看你又在胡说,别忘了,你方才还在为少爷求告满天神佛,你也不怕被神佛听了去,当了真!”

    黛玉闻言,有些失落道:“若是求便能求得少爷心里有我,我便是天天求又如何。”

    宝钗见黛玉又犯了老毛病,赶紧宽慰道:“妹妹莫要再这般说了,少爷若是心里没有你,你都这般年纪了,少爷还会不给你寻了出路!”

    黛玉闻言大喜,忙道:“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可是~~~~~”

    黛玉说着,面sè又变得一阵暗淡,道:“只怕少爷此次回来之后,就要和安康公主完婚了,到时候少爷贵为驸马,又怎会记起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

    宝钗看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了,她这个妹妹当真是痴了,傻了,魔了。

    同样的事情,此时也发生在了贾氏四姐妹的房中,如今四姐妹当中年纪最大的元chūn已经十六,最小的惜chūn也依然十二岁了,都是少女怀chūn的年纪,身边有杜睿这么一个文采风流,允文允武的浊世佳公子,她们的一颗心也早就扑在了杜睿的身上。

    “也不知道少爷现在怎样了!听说西域那边到处都是万里无人烟的沙漠,晚上冷的都能将人给冻住了,少爷身边没有人照料,此时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元chūn坐在窗前,看着西方,似乎杜睿就在她眼前一般,说着说着,不由得痴了,满脑子都是杜睿平rì里的影像。

    最有主见的探chūn道:“大姐你便是再怎么盼,少爷也不能一下子便回来,他是统军大将,自然该和将士们同甘共苦!”

    探chūn当真不负她这个名字,年纪虽小,却xìng子极为刚强,杜睿临走之时还曾让她和宝钗,熙凤一道料理府中的事物,杜睿在的时候,平rì里,她便是和杜睿说话,稍有不如意的,也要耍脸子,虽然心里念着杜睿,却又偏偏最见不得他人成天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模样。

    最小的惜chūn闻言笑道:“三姐就会装,昨夜梦到少爷出了事,还哭湿了枕头,在院内跪了两个时辰,对着月亮乞求少爷平安呢,如今又来笑话大姐!”

    探chūn被惜chūn揭穿,不由得恼羞成怒,拉过惜chūn,就呵她的痒,两姐妹闹在了一处,好半天才安静下来,探chūn回头一看,见自家二姐迎chūn又在缝缝补补的。

    “二姐!你今rì缝,明rì绣,哪一件能穿到少爷的身上,白白费了功夫!”

    迎chūnxìng情木讷,被探chūn说了,也不着闹,只是笑道:“等少爷回来自然就用得着了,少爷平rì里时常夸我的绣工好的。”

    探chūn见了,也只能叹息,道:“你们一个个都和黛玉一般,痴了,傻了,少爷将来可是要娶公主的,虽说安康公主和汝南公主心善,从不曾将我姐妹们当成下人看待,可人家毕竟是公主,我们~~~~~不过是些少爷可怜收留在府上的孤女罢了!”

    探chūn这番话说完,不单单是其他姐妹,便是连她自己也沉默了,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也是自怨自艾起来。

    “孤女又怎的!?”

    房门突然被人推来,熙凤凤眼含恼的走了进来,在她身后妙玉,可卿,湘云,纨儿,巧儿五女也是鱼贯而入。巧儿还小,进房就拉着惜chūn的手,小姐妹到一旁去玩儿了。

    熙凤瞪着探chūn,道:“少爷都没看轻了我们,探chūn,少爷平rì里还总说你xìng子刚强,是个巾帼豪杰类的人物,你为何偏偏自轻自贱起来,还把我们姐妹都捎上了!”

    元chūn见了,连忙打圆场道:“探chūn是胡乱说的,妹妹你不要放在心上!”

    熙凤生气,也是怒其不争,见元chūn都过来赔话,自然也不好纠缠不休,道:“姐姐哪里话,妹妹又不是个不晓事的,哪里会真的放在心上,只是探chūn的话说的也太让人生气,探chūn!姐姐问你,自打你进了杜府,少爷可曾将你当真看做了奴婢一般!”

    探chūn低着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方才她也是想到了杜睿将来要迎娶公主,感叹自己的命运,乱说了几句。

    “既然没有,你为何这般看轻自己?”熙凤接着道,“我们姐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如何便不能在少爷的身旁,长长久久的,莫要说是公主还未嫁到杜府,便是嫁了过来,也不见得没了我们姐妹的容身之处,你平rì里总是拿自家和宝钗相比,可在这件事上,我看你差的宝钗远了!论在这府上的时间,宝钗最久,又是在少爷身旁贴身照顾着,你可曾见过宝钗着急了,依我看宝钗是成竹在胸,不似你,没来由的就会说昏话放刁!”

    探chūn被熙凤说的没了脾气,低着头只顾看自家的鞋尖。

    湘云见了,笑着说道:“好了!姐姐也不要着恼,探chūn妹妹不过是抱怨了两句,再说我们众姐妹十二人,哪一个私下里没怨过少爷的,我看探chūn妹妹是等的久了,至今少爷也不肯给个明话,埋怨几句有什么打紧。”

    妙玉闻言,也是一阵叹息:“少爷便是这个世上最懂女儿心的,又偏偏是个最不懂女儿心的,真不知rì后他要惹得多少人为他流泪!”

    纨儿闻言笑道:“哪里还要去猜,咱们这房中还少了吗?可卿妹妹可不就是一个!”

    可卿闻言一愣,明白过来,见姐妹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羞道:“说得好好的,怎的冲我来了,你也不要说我,是谁哪rì看着少爷发痴的。”

    纨儿也不禁一阵脸红,突然怅然若失道:“要是少爷不像如今这般有才学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也不会做什么驸马,我们便安安静静的在大观园内过活一辈子,也胜过现在许多!”

    纨儿的一番话,说中了所有女孩儿的心思,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

    此时正率军往葱岭方向疾进的杜睿哪里知道长安城中有多少女儿家在为他忧愁,如今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如何配合侯君集的大军,攻伐薛延陀。

    薛延陀可不是高昌,焉耆,伊吾这等小国能比,虽然口众不过三十余万,但部族之中,无论男女人人都能弯弓shè箭,麾下jīng兵便有十余万众,而且都称得上是jīng锐奇兵,要打胜这一战,彻底消除北疆的隐患,不付出些代价是绝对不成的,如今杜睿想的便是怎样才能将这个损失控制在最小。

    “秦束!前面到什么地方了!?”

    秦束道:“回禀将军,听向导说,前面就是玉山了,距离葱岭也不过数百里了!”

    杜睿闻言,点头道:“,找一处平原歇息!”

    这几rì急行军,风餐露宿,有时候甚至要睡着大漠之中,每到了晚间,都要招来不少狼群的袭击,好在到如今虽然有将士不小心被狼咬伤,倒还没有死亡的先例。

    秦束领命,去叮嘱部队了,杜睿勒马奔上一座荒丘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草原,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阵感叹。

    华夏历史上的历朝历代,对于草原虽然重视,但是却都为真的装在心上,每每中原出现了一个英武的君王,都意味着草原上要经历一番大换血,但是原先盘踞草原的异族被消灭之后,往往紧跟着又会有另一股异族兴起,从犬狄到匈奴,再到鲜卑,柔然,羌,氐,而后的突厥,契丹,女真,蒙古,群丑汹汹,纷至沓来,你方唱罢我登场,中原的北患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根除过,不过现在他来了,也就意味着那些异族人的末rì到了,有他在这无边无际的草原,只能是汉人的天下。

    “传令大军,天黑之前,务必要翻过玉山。”

    “领命!”

    将士们纷纷应诺,催马狂奔起来,他们这一行人虽然只有两千多人,但是却有上万匹战马,而且这还是连rì奔驰,倒毙了不少,剩下来的。

    杜睿这边在朝着葱岭赶,yīn山道的侯君集也接到了命令,做好了并处yīn山小道的准备,以往无论是突厥,还是薛延陀都是通过这条小道,去偷袭大唐,这次风水轮流转,侯君集也要来一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次征伐薛延陀,太宗不但派来了侯君集担任yīn山道大总管,还以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为副总管,突厥降将契苾何力为先锋,率步骑十数万。

    而此刻漠北的薛延陀汗帐内,夷男面临着唐朝即将到来的血腥报复,也是坐卧不宁,他想过和唐朝讲和,但是太宗已经扣押了他的使臣,断绝了这种可能,他也想过要继续向北迁徙,躲过大唐的兵锋,但是向北要越过葱岭,况且北方气候严寒,根本就不适合居住,他也想过要联络西域诸国,共同抵抗大唐,但和他临近的都是些小国,西突厥内乱不休,突施骑的大汗又鼠目寸光,到如今他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寄希望于和大唐决一死战,险中求胜了。

    说起来薛延陀与唐朝的关系原本基本还能保持友好,只是此后,因太宗将受降的突厥部众安置在以“白道川”为中心的漠南地区,而漠南低区又是他希望得到的牧场,这才真正与唐朝产生矛盾,至于后来联络李泰,那就是后话了。

    “毕佳罗!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夷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是怅然若失的表情。

第六十二章 神出鬼没(第一更)

    一座荒丘之上,杜睿趴伏在上面,十几天的急行军,让他此时看上去有些狼狈,原本擦拭的锃光瓦亮的铠甲,此时显得污浊不堪,刚刚发育的身体,鼻子下面也多了些许绒毛,连rì的风吹rì晒,白净的脸,也变得满面风霜,如今这副形容要是让安康公主她们见着了定然认不出来,哪里还有半点儿浊世佳公子的做派。

    距离这座荒丘不远的地方,是一处薛延陀人的营帐,这种小规模的部落不过是广漠无垠大草原上的一小块罢了,无遮无拦的。七十多座帐幕并不算多,显得有些孤零零。

    杜睿放眼望去,帐幕外除了些马匹,牛羊之外,再无活物,此时已近隆冬时节,按照这些草原人的习惯,在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随意出帐幕活动的,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要呆在帐幕里饮酒取乐,薛延陀却并没严格的军规约束,每到宿营之地,下了战马,卸了盔甲就是饮酒,这是传承下来的老习惯,尤其是在冬rì,草原上寒冷的风,能把人吹得冻僵。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为数不多的薛延陀贵族军队,还有夷男自家的本部兵马,军规非常严。到了营地,就得象大唐的军队一样,派了jǐng戒哨,守得跟铁桶似的。

    这个营地显然只是薛延陀的一个小部众,军规散乱,可以说没什么军规可言,竟然连个jǐng戒哨都没有放。三五成群的在帐幕里喝酒取乐,隔得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的喧哗声。

    秦束此时摸了上来,小声说道:“将军!打不打!这鬼天气,身子都要冻僵了,再不活动一下筋骨,将士们都要冻住了!”

    杜睿一笑,眼前的这个薛延陀部的小营地,是他们翻过葱岭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杜睿也想要拿它开刀。

    “好!秦束!你带五百人抹上去!我在外面给你境界,记住,冲进去之后,不分男女老幼,尽皆杀死!不留一个活口!”

    秦束一愣,道:“小孩儿也不放过!”

    杜睿一瞪眼,怒道:“寸草不留!”

    杜睿也不想这么狠心,但是他们这支小部队存在的意义就是在薛延陀的腹地掀起腥风血雨,配合侯君集的大军,彻底剿灭薛延陀的有生力量,保密就是最重要的,纵然他们这些人是百里挑一的jīng锐,但毕竟人数太少,要是被夷男派大军围捕的话,那可就糟了。

    秦束不敢违抗,只能点头道:“是!”

    说罢就下去点军了。

    此时这座薛延陀的小营地中,薛延陀人都喝的醉醺醺的,一个个都倒在营帐之中,死神临头还毫无察觉。

    秦束所帅兵将的战马,马蹄上都包了布,很快,就到营地门口,正在此时一个打着酒嗝的薛延陀人,摇摇晃晃的从帐幕里出来,斜着一双醉眼,似乎是想要找个地方方便,看到秦束等人,先是一愣,接着一张丑陋的脸上便布满了恐惧,指着秦束,扯起嗓子喊了起来:“唐人的军队!”

    这一声喊,立时惊动了其他帐幕里的薛延陀人,顿时纷纷钻出帐幕,呼喊着在寻找自己的战马,兵器,但他们刚刚喝的大醉,此时走起路来也是东倒西歪。

    “呛!”

    秦束拔剑出鞘,大喊了一声:“杀!”

    手中的长剑一挥,最先发现他们的那个薛延陀人陡然觉得自己长高了,越长越高,眼前这些人平空矮了很多。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个下面正在喷着血的无头身躯。

    秦束动手就是命令,他一动手,飞虎军全部出手,挥着手中的战刀,长槊,一阵猛砍,猛刺。

    此时的薛延陀人,总算是被眼前的鲜血刺激的清醒了过来,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原本应该在诺真水那边和他们的大汗对峙的唐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唐人!”

    “快逃啊!”

    “饶命!饶命!”

    “逃不了了,和他们拼了!”

    有人牵头,尽管处于飞虎军的包围之中,尽管身不着甲,腰不挎刀,但草原人的凶悍血气仍然在薛延陀人的身上展露无疑,发起了拼死的抵抗。

    然而,当飞虎军锋利的长剑把他们的脑袋一颗接一颗的砍下来时,他们方才知道,眼前的这些唐军jīng锐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武艺jīng熟,长剑,战刀,长槊运用如风,每一次起落,必然会有一颗头颅落地。

    转瞬之间,就有上百颗人头在地上滚动,颗颗双眼瞪圆,他们是至死也不明白,唐军究竟是怎么摸到他们营地来的。

    仓猝偷袭之下,这些薛延陀人哪里能够抗挡,两百多人,没有一个人着甲,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挎着弯刀。那些带刀的薛延陀人拔刀相迎,可是,他们又哪里是飞虎军的对手。飞虎军之jīng锐,就是夷男本部的兵马也占不到便宜,更别说他们这些一个小部落了,只有给砍杀的份。

    “砰砰!”

    人头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在地上。

    被杀的薛延陀人,人头落了地,双眼还透着一副骇惧的神sè,飞虎军的狠辣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

    敌人的恐惧是最好的鼓励,飞虎军士气大涨,砍杀更为勇猛。他们跟随杜睿远征西域,每战必胜,这些薛延陀人虽然战斗力比西域三国的士兵要强得多,但是他们又哪里会放在眼里,对他们来说,这些薛延陀人存在的意义,不过就是用鲜血来点缀他们的功勋罢了。

    杜睿手中的长剑一挥,一颗人头飞起,一篷鲜血喷出,溅了一身。

    一个好不容易逃出了营地的薛延陀人,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厄运,不敢的倒在了草原大地之上。

    长剑再次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从一个薛延陀人的脖子上掠过,这个薛延陀人的喉间多出一道血痕,手指杜睿,双眼不甘的倒在地上,鲜血这才从伤口上涌出来,染红了地面。

    长剑高高举起,重重劈下,一颗完整的头颅好似给劈开的西瓜一样,一分为两。颅骨中的白sè脑浆格外显眼,瞬间为鲜血染红,红白相间,流得到处都是。

    长剑再起,刺穿一个薛延陀人的咽喉,拔出,一个透明窟窿出现,瞬间为鲜血填满。

    一把长剑在杜睿手中上下翻飞,击、刺、挑、劈,变化多端,那些侥幸逃出了营地的薛延陀人,不是给刺死,就是给劈死,或是给削掉脑袋。

    随着一颗又一颗人头落地,杜睿长时间急行军,有些麻木的身体,也是越杀越顺手,越杀热血越沸腾,到最后,双眼充血,舌头伸出,舔着嘴唇上的血液,仰天一声咆哮:“杀!”

    薛延陀人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好象田地中的稻谷,任由飞虎军收割似的,整个战斗不到一盏茶时分就结束了。

    间或有薛延陀人想逃走,却给唯独在营地四周的飞虎军格杀当场。

    等到战斗停下来,整个营地里没有一个活着的薛延陀人了,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薛延陀人的脑袋和身子分开,一颗一颗的人头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乍一看去,好似屠场。

    “呼呼呼!”

    杜睿和以往每次战斗结束的时候一样,吩咐了部队打扫战场之后,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吸了老长时间的气,方才平静下来,让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真不容易!

    略一打量自己,一身的血,整个人象个血人。用手一抹脸,入手的是温温热热的红sè液体,血液还没有冷却。

    再看身边人,个个如他一般,血红的人,血红的马,血红的宝剑滴着血!

    杜睿不是个嗜杀的人,但是到了这个时代,他却不可避免的被卷进了战场,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他而生,因他而亡,这段时间,杜睿的心里也倍感压抑,但是他知道自己停不下来,根本就停不下来,这些异族都是中原汉人的巨大威胁,今rì不杀了他们,来rì被杀的,就只能是他的同胞了。

    正在这时,秦束走了过来,看着杜睿,有些为难的说道:“将军!我抗命了!”

    杜睿一愣,道:“怎么回事!?”

    秦束低着头,为难道:“将军!你自己来看看吧!末将~~~~~~末将下不去手!”

    杜睿一愣,跟着秦束走了过去,突然杜睿也楞住了。

    “是唐军!是我们的人!”

    “我们得救了!”

    一座破旧的营帐之中,突然冲出了二十多个人,有男有女,个个衣衫破烂,鬓发蓬松,却是脸上带着无比的惊喜,好象久别的游子见到亲人似的欢喜。

    冲杜睿他们跪下来,不住叩头:“谢将军救命之恩!”

    杜睿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是给薛延陀掳掠的大唐百姓。虽说这些年来大唐和薛延陀的关系还算友善,但是既然是狼就改不了恶习,继承了颉利,成为草原霸主的夷男也和颉利一样,时常派人扮作盗匪,潜入大唐边郡,劫掠百姓做奴隶,这些百姓给薛延陀人掳掠后,过着非人的生活,个个骨瘦如柴,引得杜睿勃然大怒,看着这些同胞百姓,杜睿在愤怒之后,更多的是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安顿这些人,带他们走,显然是不行的,飞虎军此行的任务,要求的就是高机动xìng,将他们留在此处,那就更不行了,誰知道他们走后,会不会有其他的薛延陀人来这里扎营,到时候,看见自己的人被杀了,肯定要用这些汉人来泄愤。

    将秦束拉到旁边商量了一阵,两个人才最终决定,不能带着这些百姓一起走,但是也不能将他们留下,此前杜睿他们在翻越葱岭的时候,曾在一个小山凹里休整了一天,躲避风雪,那个地方藏人是很方便的,让这些汉人躲在那边,等到大军剿灭了薛延陀之后,他们自然也就安全了,到时候无论是返回中原,还是留在草原过活,也都由得他们。

    将打算和那些汉人说了,那些人果然满脸的悲苦之sè,好不容易重见天rì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被抛弃了,杜睿费了好一通言语,才把他们安抚住,答应一旦剿灭了薛延陀,就派人来接他们回中原。

    将薛延陀人留下的帐篷,马匹,牛羊都交给了那些汉人,给他们指明了道路,杜睿又吩咐将士们饱餐了一顿,便要出发了。

    这一战总共杀了两百七十五个薛延陀人,而飞虎军没有一人身亡,只有三个人受了点儿轻伤。这点儿轻伤,比起训练时受的伤都不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战还只是开始,此后的每一天里,都有薛延陀的小部落被杜睿袭击,每一战都是不留活口的血洗,一时间薛延陀的小部众人人自危,不敢在原先牧马的地方驻足,只好迁徙到临近大部族的地方躲避。

    夷男也是一筹莫展,此时他正在诺真水和侯君集的大军对峙,听人来报,说是一支唐军小部队在后方不断袭击,剿杀薛延陀的小部族,他也是无可奈何,调兵回去围剿,那这里怎么办,不管不顾,非给侯君集一口全都吞下去不可。

    “大汗!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依臣之见,还是传令给那些部族,让他们合并一处,一起迁到诺真水这边,一来可以增强大军的实力,二来也可以躲开那支唐军小部队的袭击,为薛延陀保留几分元气。”

    夷男闻言道:“那些部族的首领,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岂是这么听话的,之前我就曾让他们一起出兵,抵御唐人,结果他们都是推三阻四的,这次就能这么痛快的出兵相助。”

    毕加罗道:“大汗!要是他们不肯答应的话,那可就怪不得大汗了!”

    夷男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派人去办了。

    毕加罗又道:“大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派人通知大度设王子,他那里可是个紧要的所在,要是万一有失,这场仗都不用打了!”

    大度设是毕加罗前任后敦生的儿子,自小便英勇善战,颉利被太宗所败之后,夷男为了讨好太宗便杀了颉利的妹妹,他的后敦,但是对大度设的这个儿子,他还是十分喜爱的,此次和唐军决战,他便派大度设担任粮草大营的守卫。

    听了毕加罗的话,夷男也知道确实如此,连忙有派人出去,去给大度设送信。

    大度设看守的粮草大营位于诺真水夷男大营正后方百余里处,有两万余人看守,大度设此人虽然作战悍勇,但却是个一勇之夫,自打被夷男派到这边,便是满腹的牢sāo,在他想来,以他的勇武就应该在两军决战之时,率军冲杀,如今却被派了这么个差事。

    于是整rì里都喝的醉醺醺,夷男派来的信使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大度设酒醒,结果刚一开口,就被大度设给骂了回去。

    “又是那个毕加罗多事,不过是个奚人奴隶,整rì里就会耍弄些yīn谋诡计,快快滚,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他来聒噪。”

    大度设骂骂咧咧,显然没把夷男身边的这个智囊毕加罗放在眼里,他是个莽夫,崇拜的是两军对阵,实打实的杀上一场,对于任何计谋,一律看不起,特别是毕加罗这个出身奚族的低贱奴隶。

    说起来毕加罗还是当年他征伐奚人部落的时候,抓获的俘虏,后来被薛延陀的一个贵族用五张羊皮换了去,在后来被那个贵族推荐给了夷男,成为了夷男的智囊。

    信使还想再说,见大度设满面怒容,也不敢再开口了,行了一礼,便逃出了营帐,打算回去给夷男报信,可是刚纵马跑出大度设大营二十里,路过一个土丘的时候,突然一支箭飞了过来,正中他的脖颈,一头栽下马来,眼见是活不了了。

    此时两个身着飞虎军号甲的兵士从土丘背后走了出来,正是曾二牛和杨chūn两个。

    “小chūn子!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手,一箭就要了这家伙的命!”曾二牛用脚踢了踢那个夷男信使,笑道。

    杨chūn上前,将那支箭拔了出来,道:“还说呢!要不是你睡着了,这小子来的时候,就让我给shè死了!还用的着趴了那么半天,等着他!”

    曾二牛闻言,照着杨chūn的脑袋就是一巴掌,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快快将这个东西拖到一边去!”

    杨chūn不情不愿的托着夷男信使,抱怨道:“二牛哥!你说人家都在那边等着冲锋陷阵,立大功,我们却要趴在这边等着放冷箭!这算什么事!”

    曾二牛一瞪眼,道:“你小子少废话,将军有令,让我们等在这边,但凡是往来于夷男大营和蒙山大营之间的信使,一律干掉,这才是头等大事!”

    杨chūn讪讪的笑了两声,也不敢再言语了,跟着曾二牛和他们这个班的战士继续埋伏在荒丘之后,等着下一个目标出现。

    而此时就在大度设蒙山大营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正在时刻监视着这个储备了薛延陀全部粮草辎重的营地,眼神中带着寒光,那是一种是可等待出击杀敌的目光。

第六十三章 夜袭(第二更)

    沉沉夜sè中,上千座帐幕相连,背靠着蒙山,这里就是大度设的营地,在这里储备着夷男用来和侯君集相持的全部粮草辎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夷男才把自己最信任的儿子大度设派了过来,担任这里的主帅。

    毕加罗知道这里关系着薛延陀的生死存亡,所以建议夷男派人知会大度设,让他小心防备,只可惜大度设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要是大唐的军队,即使在野外扎营,也有营栅,壕沟,鹿角,防止敌人偷袭。大度设的这座粮草大营却完全没有,只要有营帐,杂乱无章的营帐,其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篝火,至于敌人会不会偷袭,大度设根本就不担心,因为前面有夷男的大军顶着,侯君集的部队根本就过不来,至于那支最近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唐军小部队,大度设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觉得自己这里有两万薛延陀最jīng锐的战士,唐军的小部队根本就不敢过来。

    不过虽然心里瞧不起毕加罗,但是大度设也知道粮草大营干系重大,那个信使走过,他也加派了巡营的兵丁,确保万无一失。

    深夜,蒙山大营之中,一队一队的巡营兵丁来回巡视着,这大冷天的,他们也是心不在焉,只等着尽快有人来接岗,他们好到帐篷里喝口酒暖和一下,正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不少黑影,不禁一阵大惊,为首的一人,举着火把,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黑暗中的人如此回答。

    正在薛延陀兵丁愣神间,一片剑光掠过,这些巡逻的薛延陀兵士立时做了剑下亡魂。袭击发生得太突然,薛延陀兵士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解决了巡逻兵士,一群黑影朝蒙山大营摸了过去。

    此时的大度设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降临,兀自在帐篷里喝着酒,揽着一个胡姬,放肆的调笑着。

    “唐军来袭!”

    惊惶的叫嚷声传来,把大度设从半醉半醒之中惊醒过来。

    “唐军来袭?不可能!”大度设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侯君集的大部队来袭,除非他们能飞跃诺真水,难道是那支小部队,也不可能啊,据说那只小部队最多也就两千多人,就这么点人,也敢来偷袭他两万人的大营。

    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不敢不信。

    “杀!”

    惊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期间还能听到几句“活捉大度设”之类的呼喊声。

    喊杀声震天的响着,越来越近,大度设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知道唐军真的来了,而且还是冲着他来的。大度设的胆子再大,此时也不得不惧了,惊得一颗心差点儿从胸腔中蹦出来。

    让他更加惊惧的还在后面。

    “大唐万胜!”

    惊天动的战号从营地里响来。

    “大唐万胜”,这是唐军冲杀时的战号,每当这战号响起时,必是唐军冲锋的时刻。前些时rì,他跟着他的父亲夷男通过yīn山小道去偷袭唐国,当时伏击他们的柴绍部,喊得就是这个,从这战号声听来,唐军人数众多,不下数千之众。更要命的是,这战号还是从营地里传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唐军已经摸到营地里来了,这可是要命啊!

    大度设一张脸立时成了青sè,继而又成了白sè,寒冷的冬夜,一滴冷汗自额头处,滑了下来。

    大度设强忍着心惊,一头钻出大帐,只见此时的营地,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惊奔四蹿的薛延陀兵将。

    他们一个个惊惶无措,仿佛遇到魔鬼似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薛延陀的兵将居然个个衣衫不整,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衣衫,光着个身子乱跑,至于兵器,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大度设虽然是个莽夫,但是却不是个蠢货,他知道他所统领的军队是薛延陀的jīng锐,应该遇事不慌,沉着应战才是,都成这副德xìng了,大度设气恼之下,拔出弯刀,刀光一闪,一个薛延陀兵士的脑袋飞上了半天。

    “回去!给我杀唐人!”大度设大声嘶吼着,不断的挥舞着弯刀,砍杀着四散奔逃的薛延陀乱兵。

    有他坐镇,薛延陀兵将的惊惶慢慢消退,安静下来,更有不少兵士开始找起兵器了。

    “可恶的唐人,你们在哪里?有胆的就出来!”大度设挥着弯刀,大声咆哮起来。

    但是却没有人回答他,大度设还要再说,他的叔伯兄弟阿格尔焦急的声音响起:“王兄快走,马惊了!”

    “马惊了?”大度设还在呼喊着,听到这么一句,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营地里的战马好好的,怎么会受惊了呢?!

    马惊是最可怕的事情之一,一旦马惊,不计其数的战马奔驰起来,天摇地动。要是给遇上了,就会给踩成肉泥。

    “希律律!”

    就在大度设惊疑之际,如雷的蹄声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薛延陀人也都是在马背上生,在马背上死,对马是太熟悉了,一听这声音,大度设立刻就知道这有好几百战马在奔驰。

    一转念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得没错,这正是杜睿的想法所在。突然袭击之下,薛延陀的兵将虽然能折损不少,但是在兵力上还是薛延陀占有优势,是唐军的十倍。即使唐军夜袭,但人数不足,对薛延陀的杀伤有限。为了解决这问题,杜睿决定,进入蒙山大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杀人,而是去寻找薛延陀人的战马。

    杜睿两天之前就带人潜伏到了蒙山大营的旁边,暗中观察了两天,对于蒙山大营,他早就了然于胸,知道薛延陀人按照他们特有的编制将战马都集中在了一处喂养。至于集中多少,数量并不确定,有的可能数十匹,也有的有可能数百匹。

    只要找到战马,杀散看管战马的薛延陀兵士,然后驱赶马群,在蒙山大营中制造混乱,只要混乱一起,薛延陀的兵将必然是乱成一团。

    然后再去焚烧薛延陀的粮草,只要没了粮草,夷男就是有万般能耐,就算是有再多的勇士,也无济于事了。

    黑夜之中,不辨虚实,平时一点点混乱,此时都会被放大好几倍。要是有数百上千匹战马在蒙山大营里奔驰起来,那混乱还小得了吗?

    唐军一进入营地,就分头行动,到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战马,正赶着战马在蒙山大营里狂奔乱突。

    “秦束!秦束!”

    正忙着剿杀薛延陀人的秦束听到杜睿的呼喊,连忙带人和杜睿汇合在了一起。

    “秦束!你带人去焚烧夷男的粮草,我在这里为你当着薛延陀人!”

    秦束也不墨迹,当即领命,带人去了,夷男囤积粮草的地方,这两天杜睿早就观察好了。

    此时蒙山大营之内,是越来越乱,如此之多的战马受惊奔驰起来,那威势可想而知了,躲避不及,就会给踩成肉泥。只一会儿,死在马蹄下的薛延陀人就不在少数,这混乱是越来越大。

    “快!快收拢战马!”

    要想重新稳定局面,只有控制住战马,大度设此时傻了眼,但是他身边的阿格尔的反应却够快。

    可是,杜睿会给他机会么?

    就在战马受惊奔驰的时候,由他和秦束率领的两路飞虎军也挥着战刀,长槊,在蒙山大营中大开杀戒,一边大杀一边大吼“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黑暗中,谁也分不清是谁,哪怕是遇到影子,那也是敌人!薛延陀人万分惊恐之下,自相残杀者不在少数。黑暗之中,你打我,我要你,打了半天,最后发现是自己人。发现了又怎样呢?你死,总比我死好!

    平静的水面,只需要一颗石子就能打破其平静,激起无尽的涟漪。唐军的夜袭无异于一块巨石砸进湖里,激起无尽的波涛,这混乱是越来越大。

    秦束此时也带人杀到了薛延陀囤积粮草的地方,杀散了那些守卫的兵丁,便遣人四处放起火来。

    一些眼尖的薛延陀士兵,见粮草被烧着了,顿时这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万般绝望之下,到了最后,薛延陀人炸营了!

    炸营是古代军队最可怕的事情,一旦发生炸营,后果不堪设想。引发炸营的原因千奇百怪,可能是敌袭造成。更有可能,是某个兵士睡梦中说梦话“敌人来了”,惊动别的兵士,抄起兵器就砍杀起来,混乱越来越大,到最后,死伤无数。这种事,在华夏古代的战争史上,层出不穷。

    制造一波又一波的混乱,让薛延陀炸营,这正是杜睿此行为了达成目的一个关键步骤。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唐军夺马奔驰,杀人放火,能用的手段全用上了。

    喊杀声,临死前的惨叫声,蹄声,响成一片,蒙山大营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

    “王兄!快逃!再不逃就来不及了!”阿格尔拉着大度设,大喊道。

    大度设闻言,疯狂的喊叫着:“不!我不能逃,父汗将粮草大营交给了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唐人夺了去!来啊!唐人都在哪里,快来和你大度设爷爷决一死战!”

    阿格尔看着营地内四处火起,用来囤积粮草的那边早就火光冲天,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热浪袭来,毛发都要被烤的燃烧起来了。

    “来人!扶王子上马!”阿格尔疯狂的呼喊着。

    四周的混乱声也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度设虽是不愿,但还是只有逃走的份了。

    被阿格尔推着骑上战马,看着阿格尔,悲戚道:“兄弟!我逃走了,你怎么办?”

    阿格尔大声道:“小弟在此阻截唐军,王兄不要管我,快走!快走!”

    大度设满眼含泪,道:“不成!你是叔叔唯一的儿子,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阿格尔也急了,大声道:“还说什么废话,再不走,我就自己杀了自己!”

    大度设闻言,长叹了一声,一拍马背,带着自己的亲兵,夺路而逃。

    大度设刚走,杜睿就带人杀了过来,一见阿格尔衣着铠甲明显和那些薛延陀的兵将不同,不禁心中大喜,要是能杀了这个主帅,余下的那些薛延陀乱兵,就不足为惧了。

    想到此处,杜睿持枪纵马上前,阿格尔也发现了杜睿,大喊着冲了过来,可是他哪里是杜睿的对手,再加上,粮草被焚毁,蒙山大营不保,结果分心之下,被杜睿一枪刺了一个对穿,载倒在马上。

    “大度设死了!”

    杜睿身后的飞虎军在杜睿的授意之下,大喊了起来,一听自家的主帅都死了,薛延陀的兵将们更是没有了抵抗的心思,四散而逃,杜睿知道想要凭借自己着两千多人杀光这万余乱兵,根本就不可能,于是也只是带着人四处冲杀,尽可能的消灭薛延陀的有生力量。

    大度设也听到了唐军的呼喊声,可是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辟谣,逃命都还来不及呢!

    纵马奔出了数十里,迎面正好撞上了夷男统领而来的救兵。

    蒙山大营的火光,即便是在诺真水大营的夷男都看到了,白天派出去的信使一直没回来,夷男便料到出事了,正要引人去蒙山大营,却不知道对面的侯君集是怎么了,突然主动发起了攻击,夷男只好先击退唐军,可是唐军刚退,他还没等引人去蒙山大营,侯君集的人又来了,每次都是一触即走,让夷男也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侯君集那边安静了下来,他就看到蒙山大营的方向火光冲天,他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登时惊得险些晕倒,连忙带领四万骑兵,前去救援,结果半路上就碰到了大度设。

    见大度设一身狼狈之sè,夷男情知大事不妙,厉声喝道:“你为何在这里,蒙山大营呢?我的粮草呢!?”

    大度设无言以对,支支唔唔道:“父汗!唐军~~~~~~唐军趁夜袭击,铺天盖地的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儿臣的兵马被杀散,粮草被唐军焚毁一空。”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但是听到大度设亲口说出来,夷男还是难以接受,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看着大度设,一马鞭就抽了过去。

    “你还有脸活着,薛延陀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大度设也不敢还嘴,只能任由夷男抽打。

    夷男打得累了,爆呵一声:“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去救蒙山大营!”

    正在此时,突然身后又响起了震天般的喊杀声,夷男不禁大惊失sè,回头看去,见诺真水大营此时也是火光冲天。

    “这~~~~~~这~~~~~~”

    过不多时,就见被他安排留守大营的毕加罗纵马冲到了近前,浑身血污,悲戚道:“大汗!大事不好,侯君集突然夜袭,诺真水大营,丢了!”

    夷男闻言,痛呼一声,仰头便栽下马来:“天亡我也!”

    毕加罗和大度设慌忙下马,跑了过来,扶起夷男道:“大汗!此时该如何是好,还要您来拿个注意啊!”

    夷男四处看看,摇头道:“毕加罗,如今我已是六神无主,你看该如何是好!”

    毕加罗道:“唯今之计!只有向北逃,犯过葱岭,去北海(贝加尔湖)处暂避!”

    大度设闻言,怒道:“胡言乱语,我军虽败,然收拢部众,还能聚齐数万人马,如今粮草已失,纵然向北,又如何过活,你这不是将我薛延陀往绝路上带吗?”

    夷男虽然平rì里十分信任毕加罗,刚才也正想答应,但是一听大度设的话,也觉得在理,如今人无粮食,马无草料,又正值隆冬时节,这个时候向北迁徙,确实和字头思路没什么分别。

    “传我的命令,集合部众,来rì和唐军决一死战!”

    毕加罗闻言大惊,正想要再劝说,却见大度设正对着他怒目而视,也只好闭口不言,他知道薛延陀完了,彻底完了。

    原来杜睿在准备突袭薛延陀囤积粮草的蒙山大营之前就曾派人潜行到了侯君集的大营,将计划说了,约定,杜睿现行偷袭蒙山大营,侯君集这边佯攻,牵制夷男,而后等到夷男发兵往救之时,在突然出兵猛攻,一举歼灭薛延陀。

    这一夜的杀戮,等到天明时分,夷男收拢了残兵败将,再回到诺真水大营的时候,整座营地已经被焚毁一空,满地都是薛延陀将士的尸体,再整点人马,发现原本十余万的大军,如今居然只剩下了七万多人,其中还有不少是刚刚奉命聚拢过来的部民,这样的军队如何与大唐的骄兵悍将对敌,想到此处夷男也不禁悲从中来。

    和薛延陀这边的愁云惨淡不同,如今唐营之中,确实一片欢欣鼓舞的景象,焚烧了夷男的粮草,一夜又杀了夷男数万人马,这场大战至此,已经分出了胜负。

第六十四章 诺真水之战(第一更)

    PS:打仗的这一段,模仿了《大汉帝国》,小.弟.第一次写书,很多地方很不成熟,战争戏,只能先在模仿当中摸索了,大家勿怪!

    “杜家小子,可真有你的!两千多人,就把夷男那老儿的十几万大军,搅的天翻地覆,真不愧是杜克明的种。”薛万均xìng情耿直,见着杜睿,大拇指一竖,率先夸赞起来。

    薛万均常年戍边,之前在边关与突厥大小打了数十仗,最是了解那些草原人的习xìng,虽说薛延陀人不如突厥人悍勇,但也是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真要是骑兵对骑兵,大唐最多也就能杀个旗鼓相当,如今杜睿居然仅凭两千多人马,就端了薛延陀人的粮草大营,还调动夷男的部队,配合着大军歼灭了数万薛延陀骑兵,当真是难能可贵。

    “虽然大势于我们有利,可是,说到作战,我们仍有不利之处。”杜睿倒没有给喜悦冲昏了头脑,“我们的骑兵不多,加起来连五万都不到。而薛延陀虽败,却还有十来万骑shè之众,是我们的两倍,打起来,仍得小心为是。”

    薛万均哈哈一笑道:“杜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一定不会骄狂,骄兵必败嘛!”

    杜睿闻言一笑,道:“薛将军,还是先去见侯将军,研究一下,接下来这一仗如何打。”

    薛万均笑道:“杜将军这次造成如此大势,那夷男说不得现在就想着向北远遁了!这一仗说不得打还是不打呢!”

    杜睿道:“夷男定然不会逃,如今他粮草已失,军心不稳,向西逃,有沙漠戈壁,向北,单单是严寒就能把他们给冻饿而死,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和我军决一死战,险中求胜!”

    “说得好!”侯君集此时也到了,听了杜睿的话,不禁大为赞赏,道,“你说的不错,夷男定然不会逃,逃走是死,不逃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依夷男的脾xìng,定然会选择后者!”

    杜睿见着侯君集,不敢托大,忙施了一礼,道:“见过大将军!”

    侯君集摆了摆手,走上前来,道:“此战你居功至伟,就不要客套了,来!说说!接下来这场大战该如何打!”

    杜睿忙道:“侯将军是沙场宿将,小辈岂敢班门弄斧!”

    侯君集闻言一笑,道:“果然还是杜克明的种,这个时候,还客套什么,让你说,你就说,别婆婆妈妈的,还想学你父亲,当真做个文人不成!”

    杜睿嘿嘿一笑,也不推让,折下一截树枝,蹲下身子,在地上划着一条条线条:“依末将之见,此战我军可分头行动。飞虎军jīng于骑shè,可作为奇兵使用,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攻击夷男,夷男在哪里,飞虎军就打到哪里,打死打伤都不论,只要让夷男惊惶失措,不能指挥大军应战便是。其余兵将,骑兵交由契必合力将军率领,开战之后游弋于对方大军的外围,用骑shè功夫袭扰,步军则交由二位将军,开始作为佯攻,飞虎军杀入对方军阵之时,薛延陀乱起,去拦截溃败的薛延陀部众,到那时契必合力将军,引骑兵来回穿插,搅乱薛延陀军的阵型,让其无法列阵抵御,到那时,夷男定然可一战成擒。”

    夷男是薛延陀的首脑,要是能打死打伤,或者生擒,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战场上千变万化,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只要能限制住夷男,使其不能指挥薛延陀大军应战即可。

    只要夷男不能指挥薛延陀应战,那么薛延陀的骑兵人数虽多,却是一盘散沙,这对唐军太有利了。要达到这一目的,只有唐军的jīng锐飞虎军能完成。杜睿把这一重任留给自己,别人虽无异议,却不得不佩服杜睿的胆气。

    要知道这可是在数万兵马之间穿行,弄不好就是战死沙场的结局,可是杜睿却偏偏将这个最危险的任务留给了自己,单单是这份胆气,就让人不得不折服。

    侯君集目视杜睿,虽说此前总参谋部参谋长的位子,杜睿没推荐他,让他心怀不满,但两人毕竟都是太子李承乾一党,侯君集也不想自家女婿少了这个臂助。

    “杜睿!你可想好了!飞虎军虽然jīng锐,却不过两千余人,真要是冲杀进夷男的大阵之中,那可是九死一生!”

    契必合力也跟着说:“还是让末将去吧!夷男和我有仇,这次正好生擒他,报仇雪恨!”

    杜睿看着这个归附大唐的铁勒名将,虽然是异族人,但是杜睿对契必合力确实十分崇敬。

    贞观五年,唐灭颉利,契必合力与母亲率部千人归唐,并言“实有诚心,若至中华,死而不恨”。太宗将契必合力所部安置在甘凉二州,封契必合力为左领军将军。并封其母为姑臧夫人,弟契苾沙门为贺兰州都督。

    去年(实则为贞观十六年)契必合力回凉州省亲,并视察其部落。当时部落中不少首领挟持契必合力的母亲、弟弟yù反唐,归附同为铁勒一脉的薛延陀。

    契必合力极力劝阻,众人不但不听,反而将他绑至薛延陀。消息传回,朝廷上下议论纷纷,有人趁机陷害契必合力,但太宗对契必合力却深信不疑,并言:“契必合力虽为异族,但心如铁石,必不背我。”

    契必合力到薛延陀可汗夷男牙帐后,箕踞而坐,誓死不屈,大骂夷男,拔刀面东大呼:“岂有大唐烈士,受辱番庭?天地rì月,愿知我心!”

    言罢割左耳自誓,以示忠唐之心。夷男大怒不已,yù杀契必合力,后在毕加罗的劝说下才作罢。

    太宗得知后,派兵部侍郎崔敦礼持节至薛延陀,备言夷男失信,并以威吓,夷男当时还不想得罪大唐,只能将契必合力放还。

    后来契必合力破高句丽,征西突厥,经略辽东,安抚九姓,成为了贞观朝后期的一代名将。

    “契必将军!此战的大方略,当时是末将向圣上提出来的,如今怎能临阵退缩,让将军涉险!”杜睿又对着侯君集一拱手,说道,“大将军!请准许末将之请!”

    侯君集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切记一点,不可贪功。飞虎军是大唐的jīng况,将来有大用,能少伤亡就少伤亡。”

    说完,侯君集也折下一根树枝,在杜睿所划的线条旁划了起来:“开战之后,薛将军和我,各率本部jīng锐攻击。飞虎军是从北方攻入,那么我从东边杀过来,薛将军从西边杀入。我们一开打,契必将军就引骑兵从南边杀入。如此一来,夷男四面受敌,首尾难顾,必然引发大乱。我们趁势挥军猛杀,绝对不能给夷男喘息之机,此时杜睿,你便引飞虎军直扑夷男的大纛,毕其功于一役!”

    侯君集驾轻就熟的布署,让人无话可说。杜睿也不得不赞叹,这就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于行伍之事,格外jīng熟。就是自己,说到大势,还能对付,说到具体的布署,就有些吃紧。毕竟,这需要经验,杜睿是初上战场,欠缺的就是经验。

    “杜睿,你以为如何?”侯君集目里jīng光闪动。

    杜睿点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有理,就这么定了。末将再提醒一下,二位回去后,可以挑选最jīng锐的兵士,把他们集中起来,作为利刃使用,哪里难打,就把他们派往哪里。”

    “好主意!”

    契必合力和薛万均同声赞同,侯君集也是一阵点头,又问道:“杜睿,你以为何时发起进攻为宜?我意等到黄昏之际,再进攻。”

    杜睿思虑了一番,道:“夷男失了粮草,急于求战,便是薛延陀的将士也定然会为了生存,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依在下之见就拖延他一天,这一天里,夷男必然会主动发起攻击,到时候,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消磨掉他们的士气,待黄昏,我军正可以以逸待劳,决一死战!”

    “那好!到了黄昏时分,你们飞虎军击鼓为号。鼓声一起,我们就齐头并进。”侯君集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约定好了进攻信号,再商量了一阵细节,众将便匆匆离去,开始准备了。

    现在是早上,离黄昏之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黄昏开战,那是考虑到薛延陀进攻一天,已经疲累到极点,兵力将收未收,这是进攻的绝佳机会。

    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开战,必是又连夜作战,昨晚杀了一夜,今晚上也不可能有觉睡了,会在生死搏杀中度过。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歇息,养jīng蓄锐。

    杜睿一声令下,飞虎军便各自回到营帐里,倒头便睡。

    一觉睡醒,已是rì头偏西,离出战之期还有个把时辰。这个把时辰的任务有两件,一是为出战做最后的准备,二是饱餐战饭。

    吃了饭,杜睿便命秦束去整军,结束停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杜睿一声令下,飞虎军集结完成,人人眼里闪耀着炽烈的战意。

    与此同时,在诺真水之东,侯君集站在地上,右手按在剑柄上,他身后是他率领的右屯卫军,列成一个个方队,气势如虹。

    在诺真水之西,薛万均同样手握长剑,好似天神一般,威风凛凛。他身后,也是数万唐军将士,人人热血如沸,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杀过去。

    契必合力的骑兵部队此时也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杜睿那边的鼓声响起,便第一个杀出去,袭扰薛延陀大军。

    此时薛延陀的营帐之内,夷男还是一脸的苦相,今rì攻了一整天,结果唐军好像突然装起了乌龟,就是不肯迎战,结果他想要回军休整一番,唐军又立刻像是狗皮膏药一般贴上来,折腾了一天,双方互有小部伤亡,却把薛延陀的大军拖累的疲惫不堪。

    “父汗!父汗!唐军出来了!”大度设突然闯了进来,惊喜的大叫道。

    夷男一听,也站了起来,正想要下令整军,突然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个圈套,但是此刻已经容不得他选择了,他要是不战,那可就当真要被饿死在草原上了。

    “传令!整军备战!”

    “大汗不可!”毕加罗闻言,忙劝阻道,“大汗!如今我军猛攻了一天,正是人困马乏之时,如何迎战,万万不可中了唐军的jiān计啊!”

    大度设怒道:“又是你这个贱胚,要是不打,都是死,打了或许还能有生理!父汗!不可再听此人之言!”

    夷男咬了咬牙大喝道:“整军备战!”

    诺真水一侧的小山岗之上,杜睿身前竖着数十面大鼓,秦束骑在马上,手持长槊,看着杜睿,没有说话,那是在等候杜睿的命令。

    此时此刻,杜睿也是心cháo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如此大战,出自杜睿之手,如此军令,出自杜睿之口,这是人生的莫大.荣耀,要是不激动,那是骗人的。

    虽说此前也曾跟随李靖北伐颉利,但是那一仗,杜睿就是个凑数的,剿灭西域三国,对杜睿来说也不足为傲,但是此战不同,薛延陀可是颉利之后威胁大唐北疆的心腹大患。

    长吸一口气,平抑一下心神,杜睿右手高高举起。

    数十名鼓手手中的鼓槌举得老高。

    “擂鼓!”

    杜睿右手重重划下,好似闪电般快捷。

    “咚咚!”

    雄壮的鼓声骤然响起,远远传了开去!

    “杀!”

    两千余飞虎军,在杜睿的率领之下,好似下山猛虎般,冲了出去。

    此时薛延陀一方,刚刚出营,匆匆忙忙的列好阵势,便听到四处传来了喊杀之声。

    夷男坐在自己的战骑之上,唐军的战鼓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了他的心上一般,让他不禁感觉阵阵惊诧。

    而此时的薛延陀大军,早就没有了此前发起进攻时的锐气,一个个都是有气无力的模样,这是连番攻势受挫的必然后果。更有些薛延陀士兵,不过是做做样子,敷衍夷男罢了。

    不要说兵士,不少将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吼得山响,似乎是在约束手下的将士,但是一看就知道,都是在磨洋工罢了。

    “站好!都站好!”

    夷男大喊着,心里却是恨恨不已,可是,一整天进攻不顺,后退不得,士气要不低落都不行。恨归恨,却是无可奈何,唐军已经发起了进攻,此时若是逃走,非但逃不出去,很有可能还会被唐军咬住,到时候可就怎的呜呼哎哉了。他不是没想过固守营寨,但是就他手下扎的那营寨,连只耗子都挡不住,更不要说是如狼似虎的唐军了。

    夷男朝北方眺望,只见一朵火烧云正朝薛延陀大营飘来,他知道,那一定就是烧了他的粮草,致使他此次功败垂成的那支飞虎军。

    飞虎军还未杀到,东西两方又响起了冲天的喊杀声,接着一片明晃晃的海cháo向着薛延陀涌了过来,正是侯君集和薛万均率领的唐军杀过来了。

    “侯君集在此,夷男小儿快快投降!”

    东面的唐军为首一将,挥舞着长刀大喊了一声,率领着麾下的将士,好似下山猛虎般冲了过来。

    奔跑当中的唐军步卒,不断的引弓搭箭,一片箭雨袭来,薛延陀人顿时倒了一片,夷男正要下令反击,却见另一边的薛万均也杀了过来,两下不能相顾,薛延陀大军顿时有些乱了。

    不单单是这两边,此时契必合力的骑兵也逼近了,却不冲杀,而是围着薛延陀人的阵势,不断袭扰,shè箭,让夷男苦不堪言。

    侯君集他倒是不惧,但是契必合力可就不一样了,人的名,树的影,同为铁勒贵族,契必合力的威名,便是他的手下也颇多敬畏,人人闻之sè变,契必合力亲至,还真是骇人。夷男强忍着心惊,命令手下迎敌。

    此时的薛延陀将士,正处于士气低落之时,完全没了以往的锐气。而唐军,养jīng蓄锐多时,个个憋足了劲儿,要狠狠打薛延陀。这一消一长,士气不成比例。

    “大唐万胜!”

    冲天的战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左支右绌之下,夷男已然错过了最佳战机,被侯君集,薛万均两方大军合围一处,骑兵失去了激动能力,在唐军步卒的悍勇拼杀面前,那就是折了翅膀的鹰,正是击破的绝佳良机,唐军人人无不是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砍杀,十分力量也要发挥到十二分。

    夷男知道要是再在这里熬下去,这几万部族都要扔在这里了,眼看着他麾下的大军,在唐军的冲杀下,节节败退。

    唐军人cháo漫过之处,地上便躺满了薛延陀人的尸首,鲜血遍地,红艳艳的,仿佛这片大地全给血水浸泡了一般。

    破碎的内脏,断裂的肢体,残缺不全的尸身,悲鸣的战马,惨叫的薛延陀人,汇成一幅惨烈的战争画卷。

    夷男此时肝胆皆裂,他只想逃,逃出这片人间地狱,可就在此时,真正能够一击致命的刀到了,一道洪流涌进了薛延陀大军早已混乱的阵势之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971/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作者:刺刀特种兵所写的《大唐极品闲人》为转载作品,大唐极品闲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唐极品闲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唐极品闲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唐极品闲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有天才之称杜睿重生了,他来到了大唐贞观初年,重生到了莱国公杜如晦庶子杜睿的身上,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被告知杜如晦行将就木。 作为庶子,杜睿在莱国公府内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在杜如晦死后,太宗皇帝降下的,杜构,杜荷兄弟分享了莱国公大部分的财产大唐极品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极品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