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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总论天下

    麟德殿内,杜睿将此行的所见所闻,尽皆于太宗分说了一番,太宗听得也是如痴如醉,心动不已,当听到船队遭遇大风浪,数百水手葬身大海,太宗也是唏嘘不已,当杜睿说到将在澳洲道上刻石立碑,纳入大唐的版图之内,太宗不禁击节叫好。

    “如此说好!从今往后,那澳洲道便为我大唐所有了?”太宗眼闪耀着异样的光彩,历代帝王对于开疆拓土一事,都分外狂热,治功业再怎么彪炳,身后的评价也不过就是个守成之君,只有开疆拓土才是一个帝王最高的追求。

    如今杜睿环球远行,居然将澳洲道这么大的一片土地纳入了大唐的统治,太宗如何能不兴奋。

    杜睿道:“圣上!如今我大唐虽然已经在澳洲道宣示主权,然而想要真正的控制住这片土地,我大唐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太宗急道:“快快说,该当如何?”

    杜睿正sè道:“唯须大力发展海贸,向澳洲道移民,置官立县,行程有效的统治,方才能让澳洲道永远归属大唐,只是”

    太宗一开始听着还连连点头,见杜睿话锋一转,心顿时一阵紧张,就好像澳洲道那么一大片土地飞走了一样,忙问道:“只是如何?”

    杜睿面sè有些为难,道:“微臣不敢说,还请圣上先恕臣之罪!”

    太宗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好!好!好!朕恕你无罪,快快说来!”

    杜睿咬了咬牙,道:“若是原动荡,恐怕澳洲道不复为大唐所有!”

    杜睿的话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是太宗却听明白了,杜睿的意思无非就是万一他的子孙后代不孝,闹得兵乱四起,江山动荡,到时候澳洲道孤悬海外,定然不会再归属于大唐所有了。

    太宗面sè一沉,身为君主,听到这种类似于诅咒王朝皇统的话,心自然不快,但是太宗总归非常人,突然大笑道:“这有何惧,自盘古开天,三皇治世,天下何来永世不灭的王朝,若是那澳洲道能永归炎黄苗裔所有,便是大唐不在了,那又如何!”

    杜睿闻言,心不由得一阵感佩,纵观华夏历史,历朝历代,能像太宗这般心胸宽广的,纵然不说绝后,也绝对空前了。

    “圣上胸怀宽广,臣敬佩不已!”

    太宗笑道:“你小子也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也亏得此言出你之后,入朕之耳,若是被旁人听到,定要参你一个妖言惑众之罪,好了!且接着说,从澳洲道离开之后,今后的情形又如何。”

    杜睿接着又说到了美洲大陆的情形,几次与玛雅人的战争,以及美洲大陆如今的情形:“如今美洲大陆虽然也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明,却依然蒙昧,大半土地皆无主所有,纵然是那个臣撺掇起来的玛雅王国,根基也是不稳,若是rì后我大唐航运能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派兵清剿,而后移居百姓拓荒,所得土地可是要远超澳洲道数倍。”

    太宗这次没有表现的过于狂热,他也知道想要将美洲大陆控制在手,绝非一朝一夕之时,他这一代怕是不成了,或许连下一代君王都无法达成这个愿望,唯有期待后来人了。

    接着杜睿又说了欧罗巴洲的情况,混乱不堪的小战国不列颠岛,兄弟反目的法兰克王国,以及黑暗的非洲,阿拉伯帝国和拜占庭帝国之间的纷争,天竺的糜烂,以及南半岛的风光。

    太宗听杜睿说完,天都已经黑了,太宗忙吩咐王德准备晚膳:“承明!你也不要不回去了,便在这里吃过晚饭,咱们君臣接着说!”

    杜睿此次远行的经历,彻底拓宽了太宗的视野,对为外面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过。

    杜睿也不推辞,离乡rì久,久不在朝,他也确实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对太宗说,便应承了下来。

    可是当王德将太宗的晚膳端过来的时候,杜睿见了眼圈不禁有些泛红,心一阵酸楚,按说现在的大唐经过一段时间的变法,已经初见成效,民生照比从前要强了许多,杜睿这一路行来,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民间对太宗歌功颂德的声音。

    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太宗的膳食却简单的可怜,虽然做的jīng致,可也不过就是一小碗炖牛肉,一盘青菜豆腐,一盘清炒豆苗,一盆鸡汤,就算是比起一般的小康之家也有所不如。

    “圣上富有四海,何必如此苦了自己!”

    太宗端着饭碗,笑道:“如何便是苦了,为君者,当以天下百姓为子,如今虽然百姓的生活好了,可毕竟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一年到头,连肉的吃不上,子衣食尚且不得周全,为人父者,若是贪图享乐,逞口腹之yù,那天下的百姓可就要骂朕是昏君了!”

    太宗虽然说得轻松,但是杜睿却能听到太宗言语之对这个庞大帝国的担忧,人有忧患意识,则万事无忧,太宗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忧患意识,在原本的历史上,才能创造了贞观之治,这么一个辉煌的盛世。

    杜睿道:“圣上绝不是昏君!”

    太宗一笑,道:“是不是昏君,且留给后人评说吧!”

    太宗见杜睿也不言语,便接着道:“承明!你虽为巨富,然却也要牢记一点,为人当克勤节俭,不可奢靡无度!”

    杜睿闻言,忙躬身道:“微臣谨受教!”

    太宗看着杜睿,便像看着自家的子侄辈一样,说起来,当年李渊在太原起兵之时,杜如晦便投入到了他的帐下效力,两人也是情同兄弟,对于杜如晦,太宗更是引为臂膀,杜睿是杜如晦的亲子,本身又身俱过人才学,还是他的女婿,太宗更是要高看几眼。

    “好了!且用了饭,朕再与你详谈!”

    太宗或许是年纪大了,再加上rì夜cāo劳国事,食yù倒是不大,杜睿反复劝过,才多用了半碗。

    吃着饭,杜睿便请王德去他在长安的府邸,将他这三年来绘制的天下寰宇图取了过来,吃过饭,杜睿唤过来几个内侍,将天下寰宇图铺于地上,太宗见了,顿时大吃一惊。

    虽说此前也曾见过,但是当时杜睿毕竟只是根据自己的记忆绘制,卫冕有些不尽详实,如今经过三年的远航,不断的完善,此时这份寰宇图已经可以称得上和后世的世界地图相差无几了。

    “这世界当真如此大!”太宗看过之后,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叹。

    杜睿道:“确实如此,一直以来,华夏先民未能着眼于世界,总以为自家便身居天下要冲,可事实上,这个世界当真是大无止境的,圣上请看,这处便是大唐,再往北,往南,往西,跨海向东,都还有广袤的土地,这些大多都是无主之地,乃是上天赐予我炎黄苗裔的,不取乃是有违天意!”

    太宗闻言一笑,道:“你这小子,不是一向不信鬼神的吗?如今怎的也说起来天意!”

    杜睿笑道:“圣上便是上天安排的人间君主,微臣如何能不信天意!”

    太宗大笑道:“你这小子!如今这副做派可是一个十足的献媚之人。”

    杜睿道:“臣非献媚之臣,也非诤臣,唯愿作一良臣,既不让圣上为难,又能为大唐做一些实事!”

    太宗笑道:“你啊!总是有的说,若是被魏玄成知道了,少的不要痛心疾首嘞!”

    杜睿一愣,道:“魏大人?”

    太宗道:“你只道魏玄成是个浑身长刺的荆棘,见人就扎,却不知道在你们这些后进之人当,他最看重的便是你,你远航之后,朝颇多非议,唯独魏玄成对你大为支持,每次有人提起此事,魏玄成少不得都要在朝堂之上和那人打一场嘴仗!”

    杜睿还真没想到魏征居然还有这么一面,以前在朝的时候,这位老先生,可是没少给杜睿找麻烦。

    太宗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且不说这些,承明!你来说说,若我大唐想要将那些无主之地尽皆纳入囊,该如何做!”

    杜睿早在来长安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份扩张计划,这份计划只能对太宗一人说,若是拿到朝堂之上商议,少不得又要有人说他鼓动太宗穷兵黩武,经历了这么多事,杜睿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做事只凭一腔热血,全然不计较结果的鲁莽少年了,他有了责任,这份责任,让他也不得不在行事的时候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了。

    闻言,不假思索便道:“若要完成此开疆拓土之伟业,首当安定北疆,北疆不稳,则万事皆休!奚人,契丹人,室韦人,西突厥人,首当其冲,其,契丹,奚,室韦三部当尽皆诛灭,而后迁居百姓开发草原,在草原上筑城自守,西突厥,则宜驱逐,使其西向,威胁阿拉伯人的后方,策应拜占庭人,如此三家争斗不休,有利于我大唐!”

    太宗点了点头,自打知道拜占庭人派了使者过来,他也在思索着该如何应对阿拉伯人和拜占庭人之间的争斗,他自然不能坐视拜占庭被阿拉伯人吞并,使帝国的西方多一个强大的敌人,却也没有jīng力西顾,如今杜睿提出来的这套方略,确实最为适合,既不用大唐直接出兵,又能威胁阿拉伯人的侧后,可谓一举两得。

    还有那契丹,前次太宗派李承乾前往安抚,结果闹出事来,契丹**乱边廷,至今都不曾重新归附,也确实当征讨,彰显国威。

    “如此大善!你且说而后呢!?该当如何!?”

    杜睿接着说道:“安定了北疆,其后征服三韩,三韩之地与我华夏可谓世仇,昔rì隋炀帝三征,耗费钱粮无数,死者百万,累尸盈野,高句丽人更是将我汉家儿郎驻京观,其行甚恶,我大唐承袭前隋,当报此仇!”

    太宗闻言又是点了点头,对于三韩之地,他也早有征伐之心,只是未得其便,如今大唐国力鼎盛,确实也该到了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只是

    “三韩之地,前隋炀帝三征而不下,如今我大唐国力虽胜于前朝,然征伐之事,是否当再思量一番!”

    杜睿道:“圣上且放宽心,三韩之事,微臣已经有了计较,三国之间原本就非亲厚之国,彼此之间多有龌龊,圣上若yù征伐三韩,当首先拉拢新罗,百济,对付高句丽,使其威胁高句丽的后方,而后再挑起两国矛盾,我大唐坐收渔人之利!”

    “好!朕当报此大恨,征伐三韩,此后又该当如何!?”太宗此时已经完全被杜睿的这份扩张计划深深的吸引了,他原本就是个马上皇帝,对于开疆拓土之事,最为热衷!

    杜睿接着将目光飘向了三韩大海对面的一片列岛,道:“圣上可还记得,贞观五年之时,倭国来人!”

    太宗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如何能忘记,尤其是那句“rì出之国君主致意rì落之国君主”的狂妄之语,更是让他当场大发雷霆之怒,扬言要征伐倭国,此事至今都不曾忘记。

    “倭人无礼太甚,朕当兴大兵征伐其地!尽灭其族!”太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浑身上下满是杀气,可见太宗对倭人也是深恨。

    杜睿道:“正该如此,倭国此时已然一统,其主自称天皇(实际上天皇的称谓,始于唐高宗,后来被倭人学了过去,这里有所更改),一向目无我大唐天威,待征服三韩,便可在其地置办海军,跨海远征!倭人愚昧落后,礼法尚且不得周全,自然非我大唐的敌手!征之易如反掌!”

    太宗闻言,拍手道:“好!而后又该如何!?”

    杜睿接着伸手指向了南洋地界:“而后当尽收南半岛与南洋之地!有了这些岛屿,我大唐就可以远击澳洲道,将其实际纳入我大唐的掌控之!再往后,可一边向南洋诸岛与澳洲道移民,一面继续像西北进军,灭罗斯公国,尽吞东欧罗巴之地,坐观成败,一举而下阿拉伯之地!到那时再向美洲大陆移民,使太平洋成为我大唐的内海,纵观天下,还有何人是我大唐的敌手!”

    “好!好!好!”太宗接连喊了三个好字,道,“此等伟业,亘古未有,亘古未有。虽秦皇汉武也不能及也!”

    说完不禁一阵感叹,在麟德殿内来回踱着步子,不时的看向那副寰宇图,心盘算着,要是真的达成了这一切,他统治的这个帝国将会增加多少疆土,突然道:“承明!你可否答应朕一件事!”

    杜睿闻言一惊,慌忙跪倒在地,皇帝对他提出请求,这如何使得,道:“圣上但有差遣,微臣莫敢不从!”

    太宗上前,将杜睿拉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若是此等伟业朕这一生都无法实现的话,你便辅佐朕的儿子,朕的孙子,一定要将大唐的旗帜插遍这个世界!”

    杜睿闻言,心不禁一阵激动,他知道付出了这么的努力之后,他总算是的到了太宗的信任,不禁双眼泛红,躬身道:“臣敢不效死!”

    太宗见杜睿表明心迹,顿时大笑了起来,道:“好!承明!此事朕便交付给你了,这个方略是你提出来的,rì后当由你去执行,你看如何!?”

    杜睿闻言,顿时一张脸都发苦了,太宗这话摆明了就是想要让他劳心劳力,大唐名将如云,只要国力能够保证绝对的支持,再加上他的谋划,想要达成这个方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太宗何苦要让他亲历亲为。

    杜睿原本这次回来,想着的就是交付之后,与安康,汝南,以及那么多红颜知己成亲,接着就躲进大观园,坐观天下风云变换,做一个彻彻底底的闲人,可是太宗如此说,却让他无法拒绝,只能躬身道:“微臣领命!”

    太宗知道杜睿的心思,见杜睿这个聪明人都被自己逼得再次出山了,不由得心情大好,接着道:“好!如今正事说完了,朕再与你说说私事!朕若是所料不差的话,你如今也二十一岁了!”

    杜睿道:“圣上说得不错!”

    太宗长叹了一声,道:“皆是为了国事,耽搁你与安康,汝南的婚事,对了听人说你府还有许多红颜知己!”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赧然,道:“这个正是!”

    太宗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总归是朕欠你的,朕可以给你恩旨,便一并娶了吧!还有那个夷人女子,也一并许给你,不过此事你要亲自与朕的女儿分说,若是让她们受了半点儿委屈,朕可不答应!”

    杜睿忙道:“微臣不敢!”

    太宗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且去吧!朕可不能冻坏了自家的女儿!”

    杜睿闻言一愣,没明白太宗的意思,见太宗已经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在多待,躬身行礼,退了下来,结果刚一转过屏风,便楞住了。

    “你们何时来的!?”

第五章 离情别绪

    杜睿还没等走出麟德殿,刚刚绕过屏风,猛然看见安康公主和汝南公主两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薄怒的看着他。

    三年未见,安康公主和汝南公主出落的愈发娇媚绝艳,杜睿看着也不禁心神动摇,在域外之时,杜睿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这两位未婚妻,可是如今见着了,杜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当年杜睿连句话都没留下,就带人远航出海,心对两位公主自始至终都有着一份愧疚之情。此时节大唐的女子,十五岁便可许嫁他人,而两位公主却被他硬生生的给耽搁了,如今汝南公主都已然二十岁,安康公主都已经十八岁的年纪了。

    杜睿看着两人,过了好久才张口道:“你们一向可好!”

    汝南公主正要说话,却被安康公主抢了先,皱着眉,一脸的薄怒道:“不好!不好!”

    汝南公主轻轻的拉了下安康公主的衣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安康!说得什么话?”

    安康公主哼道:“姐姐莫要为这个负心人说话,当初他一声不吭便撇下我们走了,如今在外面风光的够了,才想到回返,一到长安也不说派人送来只言片语,这等没良心的,何必对他和颜悦sè的,就该永远不理会他!”

    杜睿知道安康公主心有气,忙陪笑道:“总归是我的错,欣儿,安康,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杜睿一到长安,安康公主便得到了消息,就想出宫去寻他,又听说杜睿被太宗招进了麟德殿,她二人又急匆匆的赶来,结果却被王德挡了驾,只说太宗在与杜睿商讨国事,不让人进去打扰,她二人没有办法,就只好在屏风后面等,总算是将杜睿等了出来。

    安康公主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汝南公主止住了,三人朝着汝南公主的延福宫而去。

    杜睿是汝南公主的未婚夫婿,虽然大晚上的来公主的寝宫于理不合,但是太宗都不说什么,旁的人自然也不会乱嚼舌根。

    一进延福宫,汝南公主便屏退了左右随侍之人,三人落座,杜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三人默然无语的干坐了半晌,最后还是汝南公主打破了沉默。

    “三郎!此次回返,可是便不走了!?”

    杜睿闻言,忙道:“不走了!不走了!此次说什么也不走了!”

    杜睿说着还看向了安康公主,希望对方能给他个笑脸,结果等来的确实安康公主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走不走,又有什么打紧,这一去去了三年多,本公主还不是吃得香,睡得好,也不见害了什么病!”

    杜睿闻言,也是无奈,看得出安康公主对他的怨念颇深。

    确实如杜睿所料,对杜睿,安康公主当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算了,那个年轻女子不怀chūn,明明有了如意郎君,却因为未婚夫婿的原因,到如今还待字闺,眼看着姐妹们一个个的都出阁了,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她却还要在大明宫内做老姑娘,再加上时常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说什么杜睿之所以出走,就是因为安康公主太刁蛮,杜睿怕了,才避开的。更是让她恨得咬碎了一口的贝齿。

    杜睿只好陪笑道:“我已然知错了,公主殿下就不要再与我计较了!”

    安康公主见杜睿舔着脸的陪话,哼道:“你这人最是没良心,也不知道自你走后,汝南姐姐流了多少泪,你便是我们姐妹天生的克星不成,总要这般祸害人!”

    汝南公主闻言,不禁面sè微红,她是个矜持的姑娘,哪里像安康公主一样口无遮拦,忙道:“你这丫头,还来说我,到底是谁整rì里茶不思,饭不想的,如今却来羞我!”

    安康公主被汝南公主揭了底,顿时也是娇羞不已:“姐姐莫要乱说,谁会为了这个没良心的茶不思,饭不想!”

    杜睿见状,忙道:“好!好!好!都是我思念二位公主殿下,才茶不思,饭不想的,可好!?”

    二女闻言,听杜睿心急之下居然说出这等话,纵然是又天大的怨气,也不禁烟消云散了,两人都是俏脸粉红,看的杜睿更是心动不已。

    想想那些穿越的前辈,那个不是娇妻美妾的一大帮,整天过着欢喜佛一样的rì子,而他虽然红颜知己不少,还有两个天底下身份最为尊贵的未婚妻,可直到今rì都还是个老处男,一想到这个,杜睿都觉得惭愧。

    “涑儿!欣儿!”杜睿不禁唤起了两人的闺名,满是深情的说道,“杜睿在此起誓,此生必不相负!”

    杜睿真情实感流露,让二人也是感动不已,汝南公主道:“三郎无需如此,三郎的情分,欣儿自是知道的!”

    安康公主也跟着说道:“我只要你不再一声不吭的便走就好,你若当真心里装着我们姐妹,便向父皇分说,好早rì早rì”

    说道最后,纵然死安康公主这位公主当的奇葩也说不下去了,毕竟是女儿家,如何能那般放肆。

    杜睿自然知道安康公主说得是什么,忙道:“圣上已经有了旨意,只等接待了此次各国使臣,便为我们大婚!”

    二女闻言不禁大喜,却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只能勉强矜持着,低下头,不再言语。

    杜睿见天sè已晚,他也不好在公主的寝宫逗留太长时间,又说了会儿话,便告辞了。

    出了宫门,杜平生还在等着,杜睿翻身上马,便朝着他的府邸而去。

    已经三年多不曾或来,杜睿还以为他在长安的这处宅子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可是等他到时,却发现本应在杜陵的亲人们,都在府门前迎候着。

    杜睿连忙下马,快步走到了马氏,季氏,白氏三位夫人面前,跪倒在地,拜道:“孩儿不孝,久不在三位姨娘身前侍候,怎敢劳烦三位姨娘亲迎!”

    马氏夫人伸手将杜睿扶起,又悲又喜,道:“三郎何必女儿态,我等妇人皆知道你是去做大事的,出海远行,历经千难万险,我等不过是在门前等候,又有什么辛苦的!”

    季氏夫人也道:“三郎不必如此,此行劳顿,快快进门吧!”

    杜睿和三位夫人续了话,杜云莲便扑上前,道:“三哥!莲儿好想你!”

    杜睿一笑,道:“你这丫头,说是想我,怕是在想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吧!”

    杜云莲闻言,顿时便不依了,道:“三哥专会取笑人,人家可是真心实意的,三哥却偏偏要说这些话来伤人。”

    说着还嘟起了嘴,一脸不满的模样,她如今也是十八岁的年纪了,这几年出落的更是亭亭玉立,虽然比不上安康公主,却也俨然是个小美人了,这副又怨又恼的孩子模样,逗得杜睿也是忍俊不禁。

    “好!好!好!皆是三哥的错处!且进门去,让你看看此次三哥都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物什!”

    一帮人呼呼啦啦的进了门,马氏,季氏,白氏三位夫人说了一阵话,便先回房去了,只剩下了杜睿兄妹几人,宝钗众女,伊莎贝拉也在一旁,房多了这个一个西洋女子,倒也多了几分趣处。

    杜睿吩咐杜平生将带回来的小礼物都拿了出来,那些光彩夺目的宝石,以及西方,印度的小工艺品,立刻就把众女的目光给吸引了。

    “三哥!海外当真如此富庶吗?我听杜二郎说,在那个美洲大陆,这种宝石,满山遍野到处都是!”杜云希拿着一块红宝石,对着烛光看了不停。

    杜睿笑道:“哪有他说得那般夸张,在美洲大陆,这种宝石虽多,却也称不上是到处都有,只不过寻常些罢了!”

    杜云莲也问道:“三哥!杜二郎还说西洋人跳舞的时候,男男女女都搂在一处,可是当真!”

    杜睿正喝着一口茶,闻言,全都喷了出来,咳嗽了半天才总算将气息喘匀,笑道:“这个,你就自己去问伊莎贝拉公主吧!问问她以前在奥斯塔拉西亚的时候,是不是也跳那种舞!”

    杜云莲看了满脸懵懂的伊莎贝拉一眼,撇了撇嘴说:“名字这般拗口,我可记不住!”

    杜睿等人说话的语速都很快,伊莎贝拉的汉语此时也就是个半吊子,只能听清楚一点点,见杜睿提起她的名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睿!你们是在说我吗?”伊莎贝拉还是直接用上了法语。

    杜睿笑道:“是的!我的妹妹觉得你非常漂亮!”

    杜云莲闻言,不禁惊叫道:“啊!三哥居然还会说鬼话!”

    “真的!?”伊莎贝拉顿时一阵惊喜,这一路上,宝钗和袭人可没少跟她说杜睿的事,她也知道,杜睿的心,最为珍视的就是这个妹妹,她也一直琢磨着和杜云莲搞好关系,好在rì后的生活当,多一个帮手,闻言便走到了杜云莲的面前,在杜云莲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一把将杜云莲抱在了怀里,“谢谢你!云莲,你也十分美丽!”

    杜云莲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挣脱开来,躲在了杜睿的身后,面带惊恐的说:“这个西夷女人是什么毛病,怎的如此如此”

    她本想说“如此放肆”,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是个女儿家,好像用这个词,不大合适,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杜睿见状,不禁笑道:“那是她在像你表示友好!是他们国家的礼仪!”

    杜云莲闻言,吐了吐舌头,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道:“这是什么礼仪,搂搂抱抱的,也不知羞!”

    又说了一会儿话,杜睿见杜云莲睡眼朦胧的,料想她也累了,边让宝钗等女和杜云莲先回防休息去了,只留下杜云芙。

    “芙儿!我离开这几年家可还好!”

    杜云芙在杜睿和宝钗离开之后,俨然成了杜府的管家,家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她来料理,杜睿离开rì久,有些事不好明说,只能向杜云芙打听了。

    杜云芙道:“三哥且放宽心,家一切都好!家自有小妹料理,生意上的事也有杜贵和杜家大郎帮衬,不曾出过什么纰漏!”

    杜睿点点头,道:“都是我的不是,耽搁了你们姐妹的终身大事,此次回返,等处理了那些域外使节的事,便替你和延辉成亲!”

    杜云芙闻言,不禁面sè一红,道:“三哥没来由的说这些做什么,三哥尚且不曾娶亲,哪里能轮得到小妹!况且三哥有大事要做,家这些琐碎事,未免顾及不到,小妹在家,还能帮着三哥分忧!”

    杜睿笑道:“这是人伦大事,万万耽搁不得,总不能为了给府找个主事之人,就耽搁了你的亲事,不但是你,还有卓儿,她生xìng木讷,纵然有心事,也从不向外坦露,她与秦束的事,也该cāo办了,还有希儿,我这些年也是俗事缠身,忽略了她的婚事,你且看看,长安城可有合适的人家,也好了却了这件大事!季姨娘身子不好,芙儿!你是长姐!此事还需你多多费心才是!”

    杜云芙闻言,笑道:“小妹自然理会的,三哥方才回来,还不知道,去年上元佳节,希儿曾遇上了一位少年英杰,当时希儿被几个纨绔子弟纠缠,亏得遇上了那位少年英杰,才没吃了亏,那人如今也在飞虎军效力,我母亲和季姨娘都看过了,虽然那人门第不显,却为人憨厚,更是武双全,苏将军也很器重他,配希儿那个闹腾的xìng子,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睿闻言,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这个妹妹居然还是个zì yóu恋爱的先行者,不由得也来了兴趣,忙问道:“是哪家的少年,说来与我听听!待来rì我也去飞虎军去看看,是否有你们说得那么好!”

    杜云芙回道:“只是说祖籍山西绛州,姓薛,名礼,字仁贵!”

    “哦!”杜睿哦了一声,紧接着一双眼睛就睁得老大,站了起来大声道,“什么?薛仁贵!”

第六章 牵动四方

    PS:上一章忘了说了,在本当,薛仁贵的年纪被无限的变小,如果按照正史的话,他现在都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么一个好妹夫没了的话,未免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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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妹妹杜云希居然会与薛仁贵,这个大唐历史上的名将之间也会有一段姻缘。

    只不过按照一些演义的记载来说,此时的薛仁贵应该是投奔张士贵效力,怎的会进了飞虎军,而且薛仁贵家里可还有个柳银环,若是杜云希当真对薛仁贵有心,岂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事杜睿还需详加了解一番,再做决定,不然的话,伤着了杜云希,可不得了。

    还有一件事也引起了杜睿的注意,杜云莲居然不是跟着家人一起从杜陵过来的,这三年的时间,居然几次三番被晋王李治接到长安。

    杜睿心盘算着,却也不想往坏处琢磨,只能当李治和杜云莲这对小未婚夫妇彼此都害了相思病,恨不得终rì厮守,舍不得相离而已。

    晋王府,李治,赵恭存师徒二人正聚在一处,杜睿回到长安,闹出了这么大的声势,他们如何会不知道。

    李治此时皱着眉,还略显稚嫩的一张脸上,满是担忧,此前杜睿在外,他还不觉得如何,只是尽力的放手施为,为了那张位子,不断的努力向上爬。可是如今杜睿回来了,一想到杜睿那近乎鬼神的智慧,以及和李承乾之间深厚的友谊,他也不禁感到了害怕。

    一直以来他都是躲在后面,推动着李承乾和李恪两个人不断争斗,他坐收渔人之利,他自认为做的隐秘,可是这种事隐瞒的了天下人,当真能瞒得了多智近妖的杜睿吗?

    赵恭存看着李治担忧的模样,道:“殿下是在担心杜陵郡公吗?”

    李治一愣,道:“唉!此事本王也不瞒老师,杜睿回来了,我这心里一直都七上八下的,要是被他看出了此前我们的那些机谋,会不会”

    赵恭存面sè不变道:“殿下是没有自信了,对吗?您觉得凭杜陵郡公兄妹的关系,还比不上杜陵郡公与太子的那份所谓的朋友之谊!”

    李治苦恼的摇了摇头,道:“老师不知道这其的利害关系!杜睿和我那太子长兄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杜睿此人,非功名利禄可以动其心,当年太子能折服杜睿,让其甘心效力,多方谋划,将青雀哥哥都打败了,就是凭借示之以诚!恐怕杜睿是不会轻易动摇的!”

    赵恭存微微一笑,道:“难道殿下便不能示之以诚吗?而且殿下相比于太子,还更多了一分保障,就是未来的晋王妃!殿下只要向杜陵郡公承诺,一旦殿下承袭大宝,便立其妹为妃,杜陵郡公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难道还会不为自家妹妹的未来考虑吗?”

    李治闻言,沉吟一阵,摇头道:“老师!此事恐怕不妥当!若是当真直接对杜睿明言,恐怕会适得其反,此时还是先让莲姐姐探一探杜睿的口风才好!”

    赵恭存见李治如此言语,也不再劝,只是道:“殿下!此事还需赶早,如今杜陵郡公远航归来,圣上定然极为器重,若是杜陵郡公能够旗帜鲜明的支持殿下,则大事可成!”

    李治这个时候犹豫的毛病又犯了,道:“此事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赵恭存见状,心不禁一阵无奈,这位晋王殿下什么都好,有野心,有手段,却唯独少了几分果断,做事犹豫不决,左顾右盼的。

    “殿下!如今圣上对太子已经有所不满,此事万万不能再拖,要是殿下能得到长孙大人和杜陵郡公两人的扶植,太子之位指rì可待啊!”赵恭存说着,不由得有些急了,他心心念念盼的就是一个名,若是能培养出一个帝王来,未来定然可以名垂青史。

    李治皱眉道:“此事我自然知道,只是深恨房玄龄和李世绩两人,舅父几次流露出希望父皇易储的意思,都被这两个老匹夫遮掩了过去,要不是他们,说不定父皇早就已经冷落了太子!”

    赵恭存摇头道:“殿下!求人不如求己,若是殿下能将杜陵郡公拉过来,未必就及不上房玄龄和李世绩两人在圣上心的地位!”

    李治被赵恭存说的也是动心不已,只是此事该如何运作,他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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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这边在为如何拉拢杜睿烦心,东宫之内,太子李承乾也为杜睿之事烦恼不已。

    最近这段时rì,李承乾的rì子过得极不顺心,李恪和李治两人步步紧逼,他身边乏人,应付起来左支右绌,身心俱疲之下,李承乾还是病倒了,以至于连续好些rì子都未能上朝,辅佐太宗理政。

    听到杜睿回返的消息,李承乾也是欣喜不已,原本想着向太宗请旨,前去迎接,但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只能作罢,准备着过几rì再去拜访。

    如今杜睿回来了,李承乾也是宽心不少,有了杜睿相帮,他的rì子恐怕也不会过得那么狼狈了。

    “殿下只是欣喜,可那杜睿是否想过殿下!”太子妃海棠见李承乾听到杜睿回返,许久不曾露出的笑容也布满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大为不满,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能让李承乾转而倚重她的父亲,可是李承乾却当耳旁风,这让她如何不气。

    历朝历代,虽然都在大肆打压外戚,可是哪一朝的皇帝又真正离开过外戚了,当今太宗不也是将长孙无忌引为臂膀吗?为何侯君集就不行!?

    海棠最气的就是这个,见李承乾还是不以为意,又气又嗔道:“殿下这一番情谊恐怕是给错了人,那杜睿昨rì便回来了,难道便不曾听说殿下染病,到现在都不肯过来瞧瞧,还说什么朋友之谊,恐怕此时也已经投效到晋王府的门前了!”

    李承乾听着,不禁眉头紧锁,道:“你莫要乱说,承明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口这般说,但是心也不禁有些疑虑,毕竟杜睿对杜云莲视若生命,可是尽人皆知的,说不得杜睿会为了杜云莲,转而支持李治。

    可是再转念一想,李承乾又觉得不会,他对杜睿非常了解,知道杜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应该不至于对他弃之不顾,虽然有可能不再支持他,也应当两不想帮才是。

    李承乾是绝对不想与杜睿为敌的,一想到杜睿的智慧,李承乾自知自己毫无胜算可言,一旦杜睿当真对付他的话,他也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了。

    “杜睿是何种样人!殿下如何能说得清,须知人心隔肚皮,又不是多么亲厚的人,难免会三心二意!”

    李承乾听得有些不耐烦,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承明,我不负他,他定然不会负我!”

    想到两人当年的点点滴滴,李承乾顿时对杜睿又充满了信心,似杜睿那样将大唐的天下装在自己心的人,定然不会作出让他失望的事情来。

    海棠见李承乾还是执迷不悟,气道:“殿下自己老实,却又要以己度人,那杜睿至今不见踪影,又该怎么说!”

    正说着,东宫的内侍闯了进来,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杜陵郡公到访!”

    李承乾闻言,不禁大喜,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也多了几分血sè,忙道:“快!快快有请!”

    海棠对李承乾和杜睿有气,哼了一声便回转自己的屋子了,不多时杜睿便在内侍引领下走了进来。

    原本按照律法,皇子,便是身为太子结交外臣也是不被允许的事情,然而杜睿和李承乾那名托君臣,实为兄弟的关系,尽人皆知,太宗也是默许了。

    杜睿见着李承乾,心也不禁一阵感慨,走到床前拜倒在地,道:“微臣杜睿,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承乾勉强起身,躺得时间久了,猛一起来难免会头晕,身形晃了晃,才站稳,顿时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伸手将杜睿搀扶起来,笑道:“承明!你我兄弟之谊,朋友之交何须如此!”

    杜睿见李承乾的面sè不大好,扶着李承乾坐下,自己去找了把胡椅,道:“小弟昨rì还朝,召闻听殿下身子不大爽利,便想来探望,怎奈圣上相召,不敢不去,这才耽搁了,还请殿下勿要怪罪!”

    李承乾闻言,连连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为兄不过是偶染小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医都说了,只需要将养几rì便可痊愈,承明,无需挂心!”

    杜睿见李承乾明显是强颜欢笑,忙问道:“殿下可是遇到了烦心之事!”

    “这个”

    杜睿来之前,李承乾还想着从杜睿这边讨个主意,可是如今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说到底李治也是他的亲弟弟,是杜睿的妹婿,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李承乾也不想让杜睿烦心。

    “为兄哪来的什么烦心事,只是身子不大爽利,jīng神未免不足!”

    杜睿闻言,也不好再逼问,只好道:“如此就好!”

    李承乾接着又道:“承明此次远行海外,定然遇到了许多新鲜事,为兄这些时rì在床上躺得烦闷,承明且说说此行的趣闻,也让为兄散散心!”

    杜睿闻言,便照着昨rì对太宗说得一样,又对着李承乾说了一番,等到午的时候,杜睿又在太子宫用了饭,只是见太子妃海棠似乎对他颇有敌意,以为是责怪他耽搁了李承乾休息,也不好再久留,便告退了。

    此后的几rì,杜睿奉了太宗的旨意,带着使节团在长安城游览了一番,太学自然成了加利亚尼这些学者最为看重的地方,虽然他们的汉语还不大灵光,对那些晦涩难懂的典籍也看不大明白,可是却一点儿都没影响到他们学习的热情。

    短短几天的时rì,东方式的哲学就将这些西方人彻底的折服了,在他们看来,西方世界那些所谓的哲学,在东方哲学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一样的骗人把戏,根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此外吸引他们的还有东方人的生活方式,在从来就没有诞生过礼法的西方世界,东方人的生活方式,礼仪道德无疑是非常完美的。出于对东方的狂热崇拜,他们对此也是乐此不疲的学习者。

    在这几天里,杜睿也和太宗商讨了一番关于和西方人的海上贸易计划,由于太宗至今还没有给杜睿安排任何实际的官职,所以杜睿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以太宗私人顾问的身份,每天出入皇宫,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至少杜睿不用面对朝那些反对派的责难。

    商讨了一番之后,杜睿认为,如今贸易的对象只能圈定拜占庭一家,而且贸易的规模还应该受到严格的控制,在杜睿看来,至少在十年到十五年内,大唐是不可能和拜占庭人进行大规模贸易的,一来是舰船和相关人员的缺乏,二来大唐的各种新产品首先要优先供应本土,在国内的经济和市场成熟前,他不想因为向拜占庭大量输入货物而导致大唐境内出现通货膨胀的状况。

    杜睿的建议,太宗自然是认同的,他也看了杜睿和君士坦斯二世签订的那份协议,最终决定优先供给杜睿发明的那种希腊火。

    对于杜睿发明的希腊火,太宗也甚为感兴趣,只是在杜睿详细的介绍了希腊火,和大唐当前已经掌握的火器之后,太宗当即就放弃了那种落后的原始武器。

    “承明!你所说的那种火炮当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杜睿道:“回禀圣上!火炮虽然制造不易,而且糜费甚多,但是在未来的战场上,火炮终将会取代刀剑,成为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关键!”

    太宗道:“照你所说,如今大唐还不能倾力铸造火炮!”

    杜睿苦笑道:“圣上!那每一门火炮,造价就需用数千贯之多,而且铸造好的火炮,其十之三四还都是无法使用的,确实代价太大!不过臣可以再研制一番,看看能不能造一种更加轻便,便于携带的火炮,减少费用,至于如今舰船上所用的那种火炮,因为太重,只能用以守城!”

    太宗闻言,也不觉得如何失望,只是道:“那好!你将火炮的铸造方法保护好,此事便让你那个学生负责!便给他加一个工部郎的职衔,切记,火炮的铸造方法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杜睿忙道:“圣上放心,臣自会料理!”

    说完这件事,太宗接着又道:“朕决议明rì在麟德殿早朝之时,召见那些使节,承明!到时你也过来,不必说什么,只需做个通译就好,也省得多费唇舌!”

    杜睿自然知道太宗这是在保护他,免得受人攻讦,自然感激不尽!

    次rì杜睿早早的便到了鸿胪寺的理藩院,将太宗召见众位使节的旨意通传了一遍,而后便安排马车,带众使节出发,前往皇宫。

    伊莎贝拉是不用出席的,她只不过顶着一个奥斯特拉西亚王国驻大唐帝国的全权特使,可真实身份是什么,谁都一清二楚,连太宗都明白。

    坐在马车里,杜睿向加利亚尼和皮尔斯详细的讲解着大唐宫廷的规矩,不过在是否要跪拜天子一事上,却出现了分歧,加利亚尼和皮尔斯理解东方帝国的制度,出于私人的立场他愿意以东方宫廷礼仪参拜伟大的东方皇帝,可是他们现在代表的是自己的国家,所以他们都坚持用古罗马参见奥古斯都时的礼仪向东方皇帝致敬。

    最后,无法说服的杜睿只有作罢,更何况他也觉得这种事实在无需深究,毕竟一开始太宗就允许各国使节用他们的礼节,只不过杜睿自己对此微微感到不满,试图让这些西方人按照大唐的规矩参见太宗,单单是想着西夷跪拜在东方君主的脚下,他就感觉兴奋,可是既然无法说服他们,杜睿也就只好不再坚持了。

    走入麟德殿时,加利亚尼,皮尔斯,还有那些其他国家的使臣都是感到了惊讶,东方皇帝办公的地方和希腊的宙斯神殿一样巨大,甚至可能还更大一些。

    大殿两侧的武百官看向了进殿的西方人,他们对这些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倒也不感到如何新奇,如今在长安也时常能见到从欧罗巴,翻越葱岭而来的西方商人。

    杜睿也见着了长孙无忌,岑本,以及李恪,李治,还有病体未愈,勉强出席的李承乾。

    长孙无忌看到杜睿的时候,面sè不禁一冷,杜睿不以为意,只当没看见。

    “伟大的东方皇帝,我谨代表全体拜占庭人向您致以最高的尊敬。”加利亚尼按自己的意思用并不是太熟练的汉语单膝跪地,以古罗马礼节向太宗致以了敬意。

    其他各国的使节也是有样学样,一一单膝跪地参拜太宗。

    大殿两侧的武百官对于这些西方人的礼节显然很不满,不过既然太宗已经开口为这些西方人人赐座,他们也只有保持了缄默。

    太宗今rì在武百官面前接见加利亚尼等人,也不过是出于程序上的需要,虽然最后两国之间一切的具体条约都会交给尚书省和礼部来cāo作,但是礼不可废。

    等众人落座之后,太宗道:“尔等能不远万里,来到大唐帝国朝见,朕心甚慰!”

    太宗接着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杜睿听着不禁感叹皇帝同志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人家来也不是请求内附的,可是为了寻求利益的,谁愿意听这些,杜睿也只好在稍稍做了改动之后,翻译给了各国的使节,只是由于各国的语言不通,往往一段话,杜睿就要翻译成好多种语言,意大利语,英语,梵语,还有一些更为生僻的语言。

    太宗似乎也看出了杜睿的辛苦,只是问了些有关的问题以后,便结束了这次召见。

    走出大殿,加利亚尼还是感觉云里雾里,太宗说的那些话,他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理解有什么用,正苦恼着,杜睿却过来了。

    “加利亚尼伯爵,大唐皇帝陛下在花园,请随我来。”

    散朝之后,太宗便让王德通知了杜睿,要单独召见加利亚尼,商谈国事。

    加利亚尼闻言不禁一阵欣喜,能得到东方帝国皇帝的两次召见,对于他来说可是极大的荣幸。

    跟着杜睿走向御花园,沿途遇到的一些内侍看见加利亚尼这个夷人,眼神都带着骄傲,杜睿看着也不禁阵阵无奈。

    虽然拜占庭帝国也是一个明的国度,不过对于这些习惯以世界心自居的大唐臣民来说,大唐之外,既为蛮夷,这种优越感是自炎黄时代,华夏先民不断向外扩张,用无数胜利累积下来的。

    加利亚尼跟在杜睿的身后,走向了仿佛迷宫般的御花园,在初到东方帝国的时候,他曾经以为杜睿向他描述的东方帝国的朝廷是类似古罗马元老院的机构,可是他后来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在东方帝国,朝廷是服从于东方皇帝,而非元老院那样可以掣肘古罗马时代的奥古斯都。

    片刻之后,加利亚尼便在一处美丽的花园见到了东方皇帝,在拜占庭的时候,他也曾经去过希拉克略大帝的宫殿和花园,很显然东方的花园更加jīng致,同时却又趋向于天人合一地自然之道,而相比较而言,君士坦丁堡的********更像是一个杂乱无章的草窝。

    加利亚尼此时可不再像学者一样思考什么哲学问题,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和伟大地东方皇帝交谈些什么内容。

    看着在私下场合忽然以大唐的礼仪向太宗行礼的加利亚尼,杜睿忽然对这个拜占庭人有了些好感,这是个国家主义者,他在麟德殿的时候用古罗马式的礼节向太宗行礼,是因为他代表了拜占庭,而在此刻他却是以个人名义向太宗致敬,不得不说希拉克略确实派了个很好的使团长。

第七章 西方攻略

    能够得到大唐皇帝连续两次接见,尤其是第二次更是将他直接带到了内庭御花园,加利亚尼深感荣幸之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他面对的可是大唐帝国的皇帝,一个统治着辽阔的疆域,权利至高无上的帝王,拜占庭人一向崇拜强者,这一路上,听着杜睿对这位大唐帝国皇帝的描述,他已经确信无疑,眼前这个威严的男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人。

    方才接受接见的时候,加利亚尼出于国家的荣誉感,还能坚持以单膝跪地,参见奥古斯都的古罗马礼,但是现在,他在也承受不住心底里那份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对强权的崇拜,双膝跪地,按照他理解当的东方礼仪,拜见了太宗。

    杜睿看着,嘴角微微一翘,这些西方人果然都是这么个德行。

    太宗很显然也非常满意加利亚尼的态度,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私下的会晤,不需要太拘谨。”太宗说着,让身后随侍的王德为加利亚尼搬上了椅子。

    “多谢皇帝陛下。”加利亚尼的汉语只是初学,虽然天分不错,但是他的口音还不是太标准,不过却回答得很标准,虽然比不过那些语言大师,可是也算不错了。

    “朕想知道,贵国的希拉克略国王的身体状况还好吗?”太宗看着正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话题比较好的加利亚尼,笑着开口问道。

    加利亚尼愣了愣,他虽然还不能流利地使用汉语回答,但是一段时间下来,做到听懂却是可以,当听到东方皇帝询问希拉克略大帝的身体状况所用的称谓之时,他本能的想要纠正,但是却忍住了,他已经听了杜睿的说明,在东方人的眼,天无二rì,民无二主,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国国王陛下这几年亲临前线,和阿拉伯人作战,身体不是太好。”加利亚尼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了,“国王陛下从继位之前,就不断面临挑战,先是国内的内乱,然后又是波斯人,现在又是阿拉伯人,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了,更何况,国王陛下已经十多岁了!”

    听着杜睿的翻译,太宗露出了让加利亚尼迷惑的高深笑容,然后才说道:“这也难怪,贵国的国王继位于危难之间,又多遭兵乱,劳心劳力的,贵使回国之后,还是应当多多劝慰,为君者,虽应以万民福祉为重,却也应当保重自身!”

    加利亚尼连忙致谢道:“多谢皇帝陛下,您的问候,我会转达被我国的国王陛下!”

    太宗闻言点了点头,道:“朕听闻贵国国王偏爱幼子,皇统失序,可有此事!”

    加利亚尼听了杜睿的翻译,顿时大吃一惊,在拜占庭希拉克略的长子君士坦丁三世和次子之间的争斗,尽人皆知,不过他却也不曾对杜睿说起过,这位东方帝国的皇帝是如何知道的。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之后,加利亚尼还是决定照实说道:“这个虽然也说不上有什么,但是这确实是实情,如今的共治国王是国王陛下的长子,次子则是现在玛蒂娜王后所生,彼此之间也确实存在争斗,不过,皇帝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太宗看了杜睿一眼,神秘的一笑,道:“你应该知道,在大唐,朕被臣民们称为天子,是上天在人间的儿子。”

    太宗之所以如此回答,也是和杜睿商量好的,这是因为他要用这个借口来掩饰他对拜占庭的熟悉,当然这些熟悉也都是杜睿提前设计好的,同时还在加利亚尼的心里营造出一种神秘感。在这个科学并不昌明地时代,借神之名行事有很大的方便,尤其是对于崇拜神明的西方人而言。

    就像太宗和杜睿所预料的那样,在杜睿翻译的时候,加利亚尼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可是接下来东方皇帝忽然说出的一话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看着吃惊的加利亚尼,太宗接着说道,“古希腊人尊宙斯为主神,后来的古罗马人将宙斯之名改为朱庇特而信仰,如今你们拜占庭人尊信的神,被称之为上帝,还有天竺人信封的佛祖释迦牟尼,但他们只是父神盘古在西方的化身而已。简单的说,他们是父神盘古的一部分,但父神盘古不是他们。”

    “这太难让人相信了。”加利亚尼一脸的震惊,因为他面前的东方皇帝居然告诉他整个西方所信奉的上帝只是东方主神的分身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还肩负着使命的话,身为一个狂热的基督徒,肯定要当场和东方皇帝辩论一场。

    “不必惊讶,从亘古以来。只有创造世界的父神盘古才是永恒地存在,其他神明都只是他化身世界时从他的血肉诞生的而已。而其最尊贵的便是父神盘古之子,天神太一,代替父神盘古统驭诸天神,此外还有圣母女娲,伏羲,神农,轩辕众神!”太宗说着他和杜睿早就准备好的说词,他要让道教进入拜占庭,去打压如rì天的基督教,就必须有一个借口,很显然没有比东方神明是这个世界的至高主宰更好的理由了。

    加利亚尼越听,越是心惊,太宗的这番话,要是放在拜占庭的话,可是要上绞刑架的,因为在基督教的世界里,上帝可是唯一的神,其余的神都是伪神。

    可太宗的话,分明就是在说,上帝不过是一个离家出走,不认亲爹的逆子,这对他的脑袋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如果是在来大唐之前听到这番话,他肯定会嗤之以鼻,然后以上帝的名义,拯救说这番话的迷途羔羊,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却彷徨了。

    如果东方皇帝所说的都是胡言乱语的话,那为什么信仰东方神灵,得到东方神灵庇佑的东方帝国如此强大,人民的生活如此安乐,而信封上帝的拜占庭帝国却在屡次遭受兵灾横祸,难道是因为上帝的神力比不上那位盘古大神?

    加利亚尼的脑子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微微抬头,看了太宗一眼,问道:“请问皇帝陛下,不知道阿拉伯人信奉的真主又是什么?”

    太宗笑道:“那不过是盘古父神在开天辟地之时,斩断的一丝恶念罗睺罢了!我大唐帝国因为信封盘古父神为正统,所以那恶灵罗睺不敢在东方作祟,而你西方却信仰伪神,所以横遭恶报!”

    加利亚尼闻言,大吃一惊,他现在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西方人信仰上帝才不过几百年的时间,此时基督教还远远不像世纪那般影响力庞大,甚至在阿拉伯人攻陷了拜占庭帝国的大片领土之后,那些被征服的西方人,有大半都改变了信仰。

    可是一时间让加利亚尼动摇信仰,也不是见容易的事,杜睿见差不多了,便对着太宗微微一点头。

    太宗会意,笑道:“贵使不必烦恼,信仰之辩,还是留待来rì好了,这几rì朕会派几位道教大成者前往鸿胪寺与尔等分说,如今还是来谈谈贵我两国如何应对阿拉伯人的事情吧!”

    加利亚尼闻言,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这个时候确实不是谈宗教信仰的好时机,他此来可是还肩负着君士坦丁三世给他的重大使命。

    杜睿和君士坦斯二世签订的那份协议该如何执行,他能不能说动东方帝国皇帝出兵阿拉伯这个才是关键。

    “皇帝陛下!阿拉伯人横亘在东西方世界的当,阻碍着大唐帝国与拜占庭的直接交流,可谓罪大恶极,国王陛下非常诚恳的邀请您与我国一同狩猎亚,彻底铲除这个贪婪成xìng的国家,还明世界以安定!”

    太宗闻言一笑,看向了杜睿,道:“承明!此事你如何看!”

    杜睿忙道:“圣上!依臣之见,拜占庭国王的意见并非不能考虑,只是如今我大唐致力于东方,如若西向的话,定然力有不待,臣以为还是暂缓为上!”

    太宗道:“此言甚是有理,只是拜占庭国王既然已经派来了使者,若是不答应却也不好!”

    杜睿道:“圣上!我大唐虽不能直接给拜占庭军事上的支持,但是此前臣已经同彼国皇储君士坦斯殿下签订了一份协议,可以将我大唐珍贵的流动之火出售一部分,帮助他们抵御阿拉伯人!”

    “什么?”太宗闻言大怒,道,“你居然敢没有朕的旨意,就将盘古父神留给我们的神器,卖给外人!该当何罪!?”

    杜睿闻言,慌忙跪倒在地,道:“圣上!拜占庭人累遭阿拉伯人欺凌,臣也是看着于心不忍,才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还请圣上恕罪!”

    太宗怒气不息,但是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道:“罢了!既然朕委你全权负责此事,已经答应了的事情,自然不能反悔,此次交易便交由你来cāo作!”

    太宗和杜睿这君臣两个在加利亚尼的面前演起了双簧,加利亚尼虽然初学汉语,但是也总归能听懂个大概,见杜睿居然为了帮助他们,连东方神灵遗留在人间的神器都拿了出来,自然是感动不已。

    杜睿和太宗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便转身对加利亚尼道:“加利亚尼伯爵阁下!我大唐帝国皇帝陛下已经作出了最后的决定,遵照盘古父神的神谕,我国虽然不能直接出兵干预你们两家之间的纷争,然却可以将流动之火出售一部分,帮助你们抵御阿拉伯人的进攻,此外,我国还将出兵,将盘踞在草原上的突厥人,驱逐到阿拉伯帝国的东部,让他们牵制阿拉伯人!”

    加利亚尼闻言大喜过望,原本还以为流动之火的交易都要黄了,誰知道峰回路转,虽然东方帝国的皇帝还是没能答应直接出兵,但是却同意了流动之火的交易,并且还要在阿拉伯帝国的东方给那些穆斯林异教徒制造麻烦,虽然他不知道突厥人究竟有多厉害,但是能牵制阿拉伯人的一部分jīng力就可以了。

    杜睿显然也看出了加利亚尼的心思,笑道:“加利亚尼伯爵阁下,您或许并不了解那些突厥人,在我看来,他们的战士不但不比阿拉伯人差,还要强过他们许多!”

    在原本的历史上,阿拉伯人不就是被突厥人打败的吗?而且拜占庭都是被突厥人灭亡的,并最终建立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在火器时代盛行之前,突厥铁骑可是被列为冷兵器时代十大强兵之一的存在。

    加利亚尼显然没有前门驱虎,后门进狼的忧患意识,要不是因为杜睿的突然出现,拜占庭帝国的埃及行省早就不复存在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现在甚至开始隐隐有些期待突厥人的早rì到来了。

    商议已毕,太宗让人带着加利亚尼去了鸿胪寺理藩院,将杜睿留了下来,加利亚尼一走,太宗就忍不住笑骂了起来,指着杜睿,道:“你这小子,偏偏要耍弄这些旁门左道的把戏,还要让朕也陪着你一起演戏,做着神棍!”

    杜睿笑着谢罪道:“圣上!这可不是旁门左道,圣上对西夷不甚了了,西方世界小国林立,彼此征战不休,百姓深受兵灾之苦,信仰一途,对西方人来说尤为重要,尤其是那基督教,其魁首被众国尊为教皇,这个教皇的影响力甚至还要超过各个国家的君主!”

    “还有这等事!?”太宗闻言不禁一惊,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一国之君的尊崇,被一个胖大和尚,或者一个杂毛老道指着鼻子说教的场面,脸sè不禁有些不愈,“如此看来这宗教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睿见太宗理会错了,连忙道:“圣上!臣如此说可不是劝道圣上禁教,这宗教一说,有其好的一面,也有其不好的一面,比如佛教来说,他劝人向善,为来世积功德就是好的,但是与世无争,斩断七情yù,便是坏的,还有道教,他可以依托塑造出来的东方神灵,凝聚民众之心,也是好的!只要稍加以控制,便不足以危及皇权!”

    太宗闻言,点了点头,突然又看向了杜睿,道:“承明!你博学多闻,你来与朕说说,这世界上当真有鬼神吗?”

    杜睿闻言,心不由得一惊,他熟悉历史,知道太宗晚年曾迷信长生之说,甚至连最后五十多岁就英年早逝,也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铅汞所致。如果不是因为重金属毒的话,后来的皇帝李治就能多受太宗几年教导,那个武媚娘等到太宗驾崩,李治继位的时候,也恐怕早就年老sè衰,没有武氏乱唐,大唐也就不会伤筋动骨,此后的韦后之乱,安史之乱也就不会发生,大唐的盛世或许就能得以延续,很多历史都将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想到此处,杜睿忙道:“圣上!孔夫子有言:君子不已怪力乱神!这个世界上,鬼神是否存在,臣不好说,也无法说,但即便是当真有的话,依臣之见,想来也是不能干预人间事的!”

    太宗点点头,接着又道:“鬼神之事不好说,那可有长生一途!?”

    杜睿见太宗果然问到了这个,忙道:“圣上!秦皇汉武也曾求长生,秦始皇还曾派徐福东海求仙,汉武帝甚至因为听信巫蛊之事,错杀了太子刘据,致使后悔不已!这个世界上哪有长生一说,人之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若是人人都可长生的话,这个世界便是再大,也有装不下的一天啊!人何以求子,无非就是想要将自己未完成的宏愿,寄托于子孙后代,若是人可长生的话,还要子孙后代,有何益处!”

    太宗听了杜睿的分说,也陷入了沉思之,突然大笑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人生一世,不过过眼烟云,若能名标青史,功垂后世,便是不可得长生,又有何憾!”

    杜睿闻言,心不禁大为宽慰,历朝历代的君王,几乎没有一个能迈过这道关口的,太宗能想明白,能醒悟,可见太宗心胸之广。

    “圣上能看清此事,臣不胜欣喜!”

    太宗也知道杜睿在担心什么,摆了摆手道:“朕于命数上并不看重,若是能寿至旬,便不为夭了,到时候便将这江山社稷禅让与太子,而后便与皇后,游历名山大川,饱览天下的景致风光。”

    杜睿听着,不由得一阵感叹,若是真的能够如此,也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了,历朝历代的守成之君,就是因为继位之后,缺少教导,大半都昏聩不堪,若是大唐能从太宗这一代开始,便定下这个规矩,十退位,再加上一些政治改革的话,将大唐打造成一个亘古不灭的王朝,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来!承明!再于朕说说,这拜占庭一事,该当如何区处,具体该如何做!”

第八章 晋王来访

    众夷来朝,在长安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到处都在传扬着太宗宾服四海,万邦归心的功业,对于国人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杜睿在表示无奈的同时,也是无话可说。

    这些国家当虽然大多都是仰慕天朝强盛,真心来朝拜,但也有一些,诸如韦克塞斯的皮尔斯,拜占庭的加利亚尼,他们为的,都是利益。

    像那些小国,太宗也不过是知会了鸿胪寺和礼部一声,国礼收下,然后分赐回礼也就是了,韦克塞斯因为地域遥远,不便通商,太宗也只是赐予了丰厚的礼物,和拜占庭的交易自然有杜睿去商谈,太宗也就不在朝堂之上,再提起此事。

    杜睿回返已有两月,至今太宗也不曾安排他的职司,杜睿自然也是乐得清闲,每rì里带着众国使臣在长安游览,在太学之和那些西方的学者辩论,rì子过得倒也逍遥。

    期间,杜楚客,房玄龄,还有年轻一辈的苏麟,秦束也曾来拜访了几次,杜睿自然一一接待,至于那些躲着不见的,想来也是看出了如今朝的风向变了,太宗似乎有意冷处理杜睿,自然不会来讨这个没趣。

    这一rì,杜睿正穷极无聊,在府给众人讲此次远行的趣闻,突然杜平生来报,晋王李治到访。

    “稚奴来了!?”杜云莲闻言,不禁惊喜,自打杜睿回来,她出门也不大方便了,已然好些时rì都不曾和这个未婚小郎君见面。

    杜睿心却是微微一动,虽然他回返之后,太宗和李承乾都不曾对他说起过李治和李承乾之间的那点儿纷争,但是聪明如杜睿又哪里会看不出来。

    不过李治既然到了,他总不好将一个亲王拒之门外,起身出门相迎,到了府门口,李治已经下了车马。

    “姐夫!多时不见,一向可好!”李治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和当初杜睿离开之时,那个稚嫩的孩童已然大不相同。

    在门外,杜睿也不好太过随意,躬身一礼道:“微臣贱躯,何劳晋王殿下亲自过府,是微臣的疏忽,早该去晋王府拜望的!”

    李治走上前,拉着杜睿的手,笑道:“姐夫的说的哪里话,一家人还这般客气作甚,姐夫不但是安康姐姐,和汝南姐姐的未婚夫婿,更是莲姐姐的长兄,怎的都该是我来探望姐夫的,莫不是姐夫嫌弃我来的晚了,恼了我!”

    李治的话虽然说得恭谦,但是杜睿却觉得一阵别扭,如果可以的话,杜睿还是希望李治依然是当年在大观园,跟在杜云莲身后胡闹的小孩子。

    “殿下折杀臣了,快请进府叙话!”

    说完便引着李治走进了府,杜云莲连忙上前,想要和李治说话,却被杜睿瞪了一眼,委屈的站到了一旁。

    分宾主落座,宝钗奉上香茶,李治抿了一口,赞道:“宝钗姐姐这煮茶的手艺更胜从前了,看来我可要多多过来讨饶,我那亲王府的茶师可没有宝钗姐姐的这般手艺!”

    宝钗低头道:“殿下过奖了,奴婢是个下人,可不敢当殿下这般称呼!”

    李治笑道:“哪里有什么当得当不得的,宝钗姐姐是姐夫身边的人,我哪里敢怠慢,便是不怕姐夫,莲姐姐我也是怕的!”

    杜云莲闻言,得意的一笑,给李治递过去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杜睿只是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李治也动了窥伺太子之位的心思,还是怎的,他总觉得李治说起话来,并非真情实意,假的地方居多。

    “殿下过府,找微臣可是有事!?”

    李治闻言,登时就不高兴了,道:“姐夫还说没有怪罪我来迟了,原本就是一家人,又是在家,何必说什么君君臣臣的,没得生分了,姐夫是我的兄长辈,唤我稚奴就是了,姐夫若是再提什么殿下的话,我才要真的恼了!”

    杜睿对李治的格外亲热还真是有些不大适应,但也不好推拒,只得应承了下来。

    李治这下方才笑了,道:“小弟来府上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姐夫回来,一直不得空过来拜望,心想念,今rì闲暇无事,便溜达过来了!家人都在这边,姐夫方才在说什么,小弟也来凑个热闹!”

    杜睿道:“无非就是说些闲话,讲一些远航所遇的趣闻罢了!”

    李治笑道:“这个好,小弟也是心羡不已,若不是当年尚且年幼的话,定要随姐夫一同前往才好,姐夫快快说来于小弟听听!”

    杜睿无法,只好又说了起来,李治听着也是不时叫好,但是杜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李治分明就是心不在焉,杜睿看着也是叹息不已,看起来一张皇位的吸引力还真是大,居然将这么一个单纯的孩子都逼到了这个份上。

    其实对于李治,杜睿并不反感,虽然旧唐书上关于他的记载都是一些非议,诸如:大帝往在籓储,见称长者;暨升旒扆,顿异明哉。虚襟似纳於触鳞,下诏无殊於扇暍。既荡情于帷薄,遂忽怠於基扃。惑麦斛之佞言,宫被毒;听赵师之诬说,元舅衔冤。忠良自是胁肩,jiān佞于焉得志。卒致盘维尽戮,宗社为墟。古所谓一国为一人兴,前贤为后愚废,信矣哉!赞曰:藉鸿业,仅保余位。封岱礼天,其德不类。伏戎於寝,构堂终坠。自蕴祸胎,邦家殄瘁。

    杜睿觉得这样的评论对李治来说未免有些偏颇之初,李治虽然比不上李世民雄才大略,但是在历朝历代的君王之,他绝对能称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在原本的历史上,从贞观二十三年到永淳二年,唐高宗李治统治了唐国三十四年之久,有唐一代仅次于李隆基。在他统治期间,君臣、父子、夫妻、亲威、朋友五道和顺通达,大唐臣民幸福安康。他所创造的神仙伴侣式的帝王生活艳羡世人,他与武后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天仙配,共同完成了辉煌的帝王伟业,以至于后世的唐宗、唐玄宗都争相效仿。

    李治在对外方面开疆拓土,使唐国疆域空前广大,有唐一代以唐高宗时期疆域为最大,包括整个贝加尔湖和朝鲜、韩国、越南、巴基斯坦、阿富汗的大部分领土。

    在他统治期间,将星照耀唐国。名将苏定方大破西突厥阿钵罗可汗,前后剿灭三国——西突厥、思结和百济,皆生擒其主——贺鲁、都曼和义慈,后又兵围高丽,大破吐蕃。

    总章元年月,李绩、刘仁轨和薛仁贵攻拔高丽,高丽王高藏降。唐高宗下令先以高丽王高藏等献俘于昭陵,然后具军容,奏凯歌,入京师,献于太庙。之后,又有娄师德力克吐蕃,裴行俭扬威西域。

    在他统治大唐的那个时代,大唐声威远播,四海咸服,大长华夏民族的志气,大显大唐帝国雄威,试问后世帝王谁人能及?

    特别是李治敕命迁徙高丽人三万八千二百户于江、淮一带,可谓史上最牛B拆迁,这可是拆迁外国人不是内斗,在国历史也只有李治享受过这一崇高权利和殊荣。

    武将将星闪耀,臣也是熠熠生辉,忠良济济,陈列朝廷,小人退避三舍,吏治清明,国泰民安,可谓正道大行于天下。

    左相许圉师因为儿子打猎时踩了农民田地而丢官,司宪大夫杨德裔因阿谀奉承流放庭州。右相李义府恃宫之势,专以卖官为事,唐高宗下诏将李义府及其儿子女婿全部除名流放,朝野莫不称庆。

    即使是天才王勃,他敢写《檄英王鸡》这样的马屁章,唐高宗就敢革他的职,下诏革除王勃官职,逐出沛王府。后来王勃悔过自新,于上元二年月重阳,在洪州滕王阁写下了不朽名篇《滕王阁序》。

    乾封元年正月初一,李治在泰山封祀坛上祭祀昊天上帝。正月初二,登上泰山顶上的登封坛,举行了隆重的祭天仪式,封存玉策,报天之功。正月初三,和武则天一起来到社首山祭祀,报地之德。正月初四,来到朝觐坛接受武百官、各国使节的朝贺,礼毕,高宗和武后在泰山脚下大宴群臣,并大赦天下。

    直到永淳二年十二月初四临终前,李治在弥留之际尚且要问侍臣道:“庶民们喜悦吗?”

    侍臣对:“百姓们承蒙陛下宣诏大赦,无不喜悦。”

    李治闻言,勉强一笑,叹口气道:“苍生若喜,我命虽危笃。也无可憾也,然天地神祗若延长我一、两个月的xìng命,使我得还长安,死亦无恨。”

    李治能如此,任谁也不能说他是个不好的皇帝,他在位期间,唐代疆域最大,实际上也是国历史上最大,只是可惜没有维持很久。

    在他期间免除太宗晚期的不当征阀,太宗时从贞观16年到贞观23年没有解决的高句丽事情被他解决。当时高宗要郊法太宗亲征,在武后归劝下放弃。后来高宗亲自坐镇太原,指挥平高句丽这件事。

    在其执政期间人口比太宗时增加了四分之一,任用贤能,名臣武将多如繁星,像苏定方、王方冀、黑齿常之、裴仁俭、薛仁贵。

    说他大权落榜,其它这是没有的事,只是由过于病重,不能处理政事,只能将政物交给武后,但只要病情一有好转他就处理政物,在其逝世前三个月还罢免了宰相李义琰的职。

    虽然他对外发动数次战争,但对内他是一个仁义的皇帝,像李泰被太宗贬斥后,李治继位就恢复了的王爵还让他开府置幕僚。

    高阳公主由于通jiān被太宗软禁,李治即位后恢复她zì yóu。见废后堂兄弟王方冀身上伤,甚至为之落魄动泪,并说“你是我的亲戚”。

    李治在位期间的种种作为,即便杜睿不欣赏他这个人,也不得不服气。更何况他还是自家亲妹杜云莲的未婚夫婿,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的话,杜睿都应当扶植他登上帝位,但是杜睿却知道他不能。

    且不说杜睿与李承乾的朋友之谊,兄弟之情,单单是太宗就不会允许他站在李治这一边的,当年长孙皇后有意让杜云莲入东宫为李承乾的侧妃,杜睿只当没看见,就是因为他不想去做一个外戚,受人嫌隙。

    以前在他看来将杜云莲配给李治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一个亲王妃的身份,能保杜云莲一生的安乐,杜睿也就放心了。

    可是现在情况发展的明显超出了杜睿的预料,李治居然也像他的哥哥李泰一样,对那个位子起了窥伺之心。

    见李治明明心不在焉,却偏偏要装出兴趣盎然的模样,杜睿也是苦笑不已,当即止住了话。

    李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杜睿道:“姐夫!为何不讲了!?”

    杜睿知道李治今天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其余众人道:“你们先回房去吧!我有话要对晋王殿下说!”

    见杜睿又变回了称呼,李治也是尴尬不已,只能低头漠然,他知道在杜睿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的面前,他那点儿小把戏根本就摆不上台面。

    杜云莲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宝钗拉了一把,宝钗是府最了解杜睿的人,杜睿的一个眼神,她就能猜出大概。

    “莲小姐!还是先回院子吧!您不是想要学那个法兰克语吗?奴婢和袭人一起教您就是了!”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了,杜睿起身,长叹了一声,道:“跟我来吧!”

    李治咬了咬牙,还是跟着起身,随杜睿一起到了书房。

    刚一坐下,杜睿张口便道:“稚奴!如今才是当真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便说吧!”

    迎着杜睿的目光,李治突然感到了一阵心虚,到底还太年轻,远远没有rì后登基为帝之时的心机,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姐夫为何如此说话,小弟小弟当真只是过来探望的!”

    杜睿一笑,道:“稚奴!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你心所想,说吧!莫要在迟疑了!我只听你说这一次!”

    李治闻言一愣,突然笑了起来,道:“姐夫就是姐夫!天下第一聪明人当真不是白叫的!小弟今rì前来确实有事和兄长商量!”

    杜睿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和李治在这样的气氛下谈话,便道:“说吧!”

    “是是关于我我和莲姐姐的婚事!”李治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杜睿一皱眉,暗自一笑,既然李治不愿说,杜睿自然也不会主动发问了,便顺着李治的话说道:“按说你们二人定亲也有四年的时间了,莲儿如今都已经双的年纪,也确实该出阁了!稚奴!我便只有这么一个亲妹,莫要负了莲儿!”

    李治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姐夫放心,稚奴爱莲姐姐还爱不过来,如何会负了莲姐姐!”

    杜睿点点头,李治和杜云莲之间的感情,他是不怀疑的,他能看得出来李治是当真喜欢杜云莲的。

    “这便好!这便好!只盼你能记住今rì的话!”

    李治连连点头,接着又皱起了眉,道:“稚奴只怕只怕一件事!”

    杜睿咦了一声,道:“何事?”

    李治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道:“稚奴只怕委屈了莲姐姐,姐夫!稚奴将莲姐姐当作了自家姓名一般,自然想要给莲姐姐最好的,可是可是”

    杜睿闻言心不禁一冷,眼前的这个李治果然是真的变了,变得太多了,变得有了心机,变得让人都不禁要害怕。

    “只怕你只是一个亲王,给不了莲儿一国之母的尊荣!对吗?晋王殿下!”

    李治听出杜睿语气变冷,心不禁一颤,暗恨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原本的打算是,先去探探杜云莲的口风,但他还是禁不住那张位子带给他的诱惑,最终听从了赵恭存的话,跑来亲自试探杜睿,结果不言而喻,迎头就撞到了铁板上。

    见杜睿的脸sè越来越yīn沉,李治的心也是一阵慌乱,忙道:“这个这个姐夫!稚奴都是为了莲姐姐着想,姐夫试想一下,若是rì后,莲姐姐只是一个亲王的王妃,每逢皇家大典,便要朝拜他人,这岂不是委屈了莲姐姐,还有”

    “够了!”杜睿闻言,出声喝止道,“稚奴!你的妄念太深了!你本就不该存着这样的心思!”

    李治见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干脆也就放开了:“姐夫为何就分不清亲疏,难道姐夫就当真忍心看着将来莲姐姐和我一同之国,远离长安,便是想见都见不到一面吗?况且我虽年少,却也自问资质不下于皇兄!rì后我定能继承父皇的伟业,开创一番更加繁荣的盛世景象!”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苦笑,先是李泰,李恪,现在又是李治,难道天家当真就是无情的吗?为了一个君临天下的位子,兄弟反目,父子成仇,这等龌龊事,杜睿单单是听着,都觉得头疼不已。

    “晋王殿下!你不必说了,奉劝你一句,莫要再生了妄念,大唐不能乱!”

第九章 无题

    李治铁青着脸离开了,杜睿将自己锁在了书房之内,深陷在黑暗之,慢慢的理清自家的思绪。

    李治能不能做得好这个皇帝,杜睿相信,要是有了他的辅佐,李治绝对能够圣人帝王这个位子,可是仅仅这样就行了吗?

    按道理来讲的话,杜睿是应当转投到李治阵营当,毕竟自己不但是李治的姐夫,李治更是他的妹婿,有这番关系在里面,rì后李治一旦登基称帝,他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

    可是杜睿能做吗?

    这个念头只在杜睿的心一闪,就被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不能!

    不单单是因为和李承乾的朋友之谊,兄弟之情,更重要的是,大唐能有今天这般局面,他也是付出了心血的,他不能让大唐从内部乱起来,绝对不能,历史上有无数的王朝,都是从内部开始乱起来的,大唐不能步了这般后尘。

    稚奴啊!如若你当真生出了这般心思,想要去争抢那个位子的话,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莲儿是我的亲妹,但是大唐不能乱!

    杜睿不认为自己是个如何伟大的人,至少他还没到为了大义,而使小义的地步,只是因为他来自后世,亲眼见识了华夏的衰落,他实在是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了。

    世界应当由最优秀的人种来统领,这个统领者只能是华夏,那些群夷丑类只配给炎黄苗裔做奴隶。

    只是杜云莲将来该如何自处,杜睿倒是犯起了难,历来存了夺嫡心思,又失败了的皇子,那个能有好下场,清朝,康熙的八个儿子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活,可到头来并不被人看好的雍正成了胜利者,他对自家兄弟的手段,就算是杜睿看来,都觉得胆寒!

    李治的失败是可以预见的,到那个时候杜云莲该如何是好,杜睿一想到这个,心便是一阵凄凉。

    人家都说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可是这亲兄弟怎能如此,莫不是天家当真无情!?同胞兄弟硬是要争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从杜睿的书房出来,李治尚自怒气不息,他没想到杜睿居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招揽,这让他不禁大失所望,原本以为,为了杜云莲,杜睿纵然是再怎么为难,也会答应的,誰知道杜睿居然这般强硬。

    当初之所以赵恭存一说,他就对皇位心动了,关键就是应在杜睿的身上,他始终都认为,李承乾虽然和杜睿的关系更加亲厚,但是凭借和杜云莲的关系,杜睿怎的也会分出亲疏远近,何曾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

    走到庭院之时,李治突然听到有人在唤他,仔细一听便知道是杜云莲的声音,他虽然对杜睿不满,但是对杜云莲,他可是真心喜欢的。

    收敛了一下心情,转过身的时候,李治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道:“莲姐姐!正想着去寻你,你怎的在此处啊!莫不是在等我!”

    杜云莲的脸sè有些不大好,走到近前,道:“稚奴!你方才可是与我三哥生了口角!”

    李治一愣,忙笑道:“不曾有!不曾有!莲姐姐说得哪里话!我如何会和兄长生什么口角!莲姐姐莫要想多了!”

    杜云莲道:“你莫要骗我,方才你从我三哥的书房出来,便面sèyīn郁,你照实说,发生了何事,莫要瞒我!”

    李治见遮掩不过去,便道:“这个确实是与兄长争执了几句,不过倒也没什么,兄长也是为了我好!莲姐姐但且放宽心,无碍的!”

    杜云莲到底心思单纯,闻言便道:“如此就好,你二人都是我的亲人,你们之间要是生了争执的话,我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李治笑了笑,道:“偏莲姐姐多心!”

    正要说些小儿女的情话,突然想到,既然他不成,不若让杜云莲去说,杜睿最是看顾杜云莲,对这个妹妹视若生命一般,若是杜云莲去说,杜睿总该不会当面拒绝吧!

    想着便道:“莲姐姐!我方才还与兄长说起了我们的婚事!”

    杜云莲闻言,不禁面sè一红,斥道:“你这人,婚姻大事,怎轮得到你来多嘴!没得让三哥笑话我,又要说我恨嫁!看我不教训你!”

    杜云莲一脸的羞怒,扬手就要打,李治嬉皮笑脸的挡住了杜云莲的手,笑道:“莲姐姐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杜云莲哼了一声,道,“你若是再敢,我定不饶你!”

    李治嘻嘻笑道:“莲姐姐!我也是心急才乱了分寸,只是只是”

    杜云莲见李治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便道:“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李治又换了一副颜sè,叹道:“我只是怕莲姐姐跟了我,让莲姐姐受了委屈!”

    杜云莲一愣,忙道:“你为何如此说!?”

    李治道:“莲姐姐!你便太老实,看不透其的关节,我虽贵为亲王,又有父皇母后看顾,自然得享荣华富贵,今后的rì子也定然安乐,只是莲姐姐跟了我,rì后了不起也就是个晋王妃,我想给莲姐姐最好的,只是力有未逮!”

    杜云莲可听不懂李治这绕圈圈的话,道:“我只愿和你在一起,长相思守就是了,便是不为亲王王妃也没什么,三哥最是疼爱我,还能眼看着我受了委屈不成!到时候有三哥照看,总归不会怎样的!”

    李治见杜云莲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还以为自己担心rì后没有好rì子过呢,也是哭笑不得,接着道:“莲姐姐以为我母后如何!?”

    杜云莲身为未来的晋王妃,皇宫之也是经常走动的,对长孙皇后自然是再熟悉不过,长孙皇后也很喜欢他天真烂漫,时常有所赏赐。

    “皇后娘娘自然是极好的!”杜云莲也不明白李治为何要问这些,只是随着李治的话口答道。

    李治左右看看无人,突然道:“莲姐姐难道就不想像母后一样,将来贵为一国之母!”

    杜云莲闻言,诧异道:“我如何会做什么一国之母,将来的一国之母不是海棠姐姐吗?”

    话刚一出口,杜云莲突然反映了过来,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李治,难以置信的说道:“稚奴!你你该不会是”

    李治见杜云莲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忙道:“莲姐姐!我想给你最好的,最好的莫过于让你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我虽不才,可是自问才智不下于太子,只要兄长愿意帮我,我将来也定然能像父皇一样,做一个好皇帝的!”

    杜云莲越听越是心惊,道:“稚奴!你你怎能生出这样的心思!你明明知道我三哥与太子哥哥是挚友,两人感情甚为亲厚,你如若这样做,分明就是要陷我三哥于不义!”

    李治见杜云莲恼了,也知道今rì说不动杜云莲,不过倒也不气馁,rì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自己争下去,凭他与杜云莲的感情,杜云莲总不会眼看着自己失败,历来争太子之位失败的,可都没有好下场。

    “莲姐姐!莫要着恼,我也只是发了失心疯,随口说说!莫要当真!全当我是胡言乱语就是了!”

    杜云莲闻言,见李治笑呵呵的模样,不似作伪,稍稍放心了些,道:“稚奴!我只求两人安安分分的,不求什么母仪天下,今后这样的话,不可再说,我三哥自然不会对太子哥哥明言的,你也不要再生出这样的心思,没得让太子哥哥误会了你!”

    李治连忙应道:“我全听莲姐姐的!不说了,不说了!莲姐姐!我听人说长安有一家酒肆,新来了几名胡姬,舞跳的出神入化,今rì何不起瞧瞧!”

    杜云莲被李治岔开了话题,也是玩心大盛,忙道:“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你且在前厅等我,我换过衣服,再去寻你!”

    杜云莲说着便走远了,李治看着杜云莲的背影,面sè变得有些yīn沉,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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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太子东宫内。

    自打杜睿回来后,李承乾的病也好了大半,他的病原本就是心上的,如今心药到了,病自然也就不治而愈。

    李承乾正与儿子李象玩耍,就见海棠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面sèyīn沉着,双眼圆睁,也不知生的什么气。

    “海棠!这是怎的了?”

    海棠也不答话,对着一个内侍说道:“你将象儿带下去,我有话要对太子殿下说!”

    内侍见海棠面sèyīn沉,也不敢多说话,抱起李象,便退了出去,余下的宫娥太监也纷纷回避,免得遭了无妄之灾。

    李承乾不解其意,道:“海棠!这是怎的了!?你不是去了娘家吗?为何生了这么大的气?”

    海棠冷笑道:“若不是回去了一次,还见不着这么jīng彩的事!殿下,臣妾问您一句,这些时rì,那杜睿可曾来过!?”

    李承乾见海棠又要编排杜睿,心微微有些不喜,道:“这个却不曾来过,这几rì,承明奉了父皇之命,接待西方使节,国事为重,便是没时间过来探望倒也没什么,为了这事,也不值当生气!”

    海棠冷哼了一声,道:“没时间过来探望殿下,可是却有时间在府私会晋王!”

    李承乾闻言也是一惊,但很快便道:“这也没什么,晋王与承明之妹定有婚约,时常有所来往,这也没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李承乾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了思量,可是又实在不愿意相信,杜睿会当真背叛他。

    海棠见李承乾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维护杜睿,心大为不喜,道:“臣妾便不相信,杜睿那个聪明人会看不出殿下与晋王之间的嫌隙,依臣妾看,分明就是亲亲疏疏,若是晋王入住东宫,他自家的妹子rì后就是一国之母,他是当朝国舅,臣妾不相信他就不动心!”

    海棠今rì从娘家回来,特意从长安西市绕了一圈,正好看见李治和杜云莲说说笑笑的从杜睿的府走出来,上了马车。

    听了海棠的话,这下就连李承乾都有些犹豫了,当朝国舅,一国之母,李承乾自问,若是他面对这些诱惑,也肯定会动心的。

    海棠见李承乾不说话,接着又道:“殿下还在犹豫什么?如今晋王得了长孙无忌的指点,要是再加上杜睿的帮助,要是在父皇跟前诋毁殿下,依父皇对他二人的宠信,难免会动了易储的心思,殿下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象儿考虑吗?”

    “够了!”李承乾怒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承明会背叛我,我了解承明的为人,他是个至情至xìng的人,我待之以诚,承明便不会负我!”

    李承乾这话说出来,与其说是在劝服海棠,倒不如说是在宽慰他自己。

    海棠冷笑道:“殿下自家宽仁,却是以己度人太甚,那杜睿又不曾得了殿下的什么好处,若是晋王许诺给他,rì后立其妹为后,难道他还会顾念什么朋友之谊!”

    李承乾低着头,道:“不会!不会!承明不是这样的人!”

    正说着,门外一个内侍通禀道:“启禀太子殿下,杜陵郡公遣人来请安问候!”

    李承乾闻言就站了起来,忙道:“快!快快有请!”

    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李承乾颇为熟识的杜平生,见过礼,李承乾道:“杜二郎!你家主人深夜遣你过来,有何要事!?”

    杜平生忙道:“我家少爷遣小人过来,给殿下送来一封书信!”

    言罢从怀将杜睿叮嘱的书信掏了出来,低着头,双手奉上。

    李承乾接过,抽出那封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兄不负弟,弟决不负兄!

    看过了这封信,李承乾方才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心还在为怀疑杜睿感到深深的歉疚,点了点头道:“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李承乾决不负他!”

    杜平生退下了,李承乾将那封信郑重的收好,放入了怀,心情一时间大好,海棠看着心大为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

    杜睿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遣杜平生送信过来,为自己分辨,就是因为深知在长安,没什么能瞒得住天家的耳目,与其被人猜忌,不如尽快释疑。杜睿自家胸怀坦荡,也没什么不能对旁人明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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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德殿内,太宗听了马宣良的汇报,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道:“晋王出府门时,杜睿当真不曾去送!”

    马宣良忙道:“回圣上,确实不曾去送过,只是晋王妃陪同晋王一同登车,后来去了一家酒肆。”

    太宗听过之后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且下去吧!此事不等对外人说起!”

    马宣良道:“微臣理会的!”

    看着马宣良出了大殿,太宗顿时无奈的一笑,他这几个儿子当真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角sè,就连李治,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心都开始为了这张位子盘算开了。

    太宗不由得又想起了,高祖李渊临终之时,说的那番话:总有一天,你的儿子也会像你一样,为了一张皇位,做出不伦之举!

    难道当真就躲不过?

    如今李泰一样死了,李佑被他扔到了蜀,听说也不大安分,李恪虽然在长安,搅风搅雨的,但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只是没想到一向被他认为最是安分守己的李治,如今都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不过好在杜睿总算没让他失望,若是杜睿稍稍流露出一丁点儿想要投向李治的心思,太宗便是拼着被万夫所指,也要将杜睿杀了,他绝对不能允许一个像杜睿那样别有用心的聪明人。

    历来的帝王虽然都倚重外戚,但是却也都提防着外戚,要是杜睿真的选择去帮李治的话,rì后其妹为宫皇后,杜睿在套上一个国舅的身份,这大唐的江山社稷可就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莫说是李治,太宗绝对真的要论手段的话,自己都未必是杜睿的对手,不过好在,杜睿的一颗心放在了正处,没有让他面临危难的境地。

    此前杜睿远行归来,太宗之所以没给他安排职司,又没有对他名言诸子争嫡的境况,就是存着试探杜睿的心思。

    “杜承明!你好歹是没逼着朕做出不忍言之事啊!克明!你还真是给朕出了一道难题!你这个儿子,朕当真是怎么都看不透!”

    太宗正思索着,殿外传来了王德的声音:“圣上!皇后娘娘遣人过来请圣上移驾雍德殿!”

    太宗心一动,他已经猜到了长孙皇后请他过去,有什么事了。

    “你下去安排,摆驾雍德殿!”

第十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到了长孙皇后的雍德宫,太宗命宫娥太监尽皆退下,房只剩下了这对天下最为尊贵的夫妻,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许久之后,长孙皇后方才开口。

    “圣上!可是稚奴又做了错事!?”长孙皇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言语之,满是担忧,对这个自小就养在身边的幼子,她比对李承乾和李泰,都多了几分舔犊之情。

    太宗苦笑了一声,坐了下来,道:“也算不得是错,那小子的心大了,谁也控制不住了,如今居然想要去拉拢杜睿!”

    “什么?”长孙皇后闻言,不禁一声惊叫,道,“稚奴居然要拉拢杜睿,他要做什么?他当真要与他的哥哥作对吗?”

    太宗此时也被李治的做法给气得不轻,道:“他老早就已经开始做了,都是朕的好儿子,哪个有半分兄弟之情的!”

    长孙皇后语调悲凉,心下戚戚,道:“圣上!不如让稚奴也外放地方吧!为他寻一个好去处,让他安安稳稳的过rì子吧!”

    太宗长叹一声道:“观音婢,你当朕不想吗?可是朕不能啊!稚奴的心里已经生出了那般妄念,这种妄念是无法控制的,如果此时将他外放地方,无异于助长他的怨念,怨恨和yù望会让他做错事的,到时候,如何是好!真要是到了那步田地,朕也救不了他!”

    太宗说着,心里也是一阵悲哀,他的几个儿子,怎么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呢?原本他还以为稳固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就能斩断他们的妄念,可是他错了,对皇位的yù望已经让那些小子迷失了本心,一个个都疯狂了起来。

    李泰死了,李恪等于被他囚禁在了长安,远在蜀的李佑最近也有消息传来,似乎有了不轨之心,现在连小儿子李治也如此,雄才大略如他,这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长孙皇后闻言,顿时又是一阵后怕,要是真的那样的话,李治不单单是不忠,更是不孝,真的没有人能救他了。

    “那杜睿可曾应允?”

    太宗闻言,倒是欣慰的一笑,道:“杜睿总归没有让朕失望,稚奴的劝诱,他未曾动心,要不然的话,心存妄念,此时节他已然人头落地了!他总归知大体,知道一朝一国,首乱于内的道理!”

    长孙皇后闻言,这才放心了些,又道:“却不知圣上准备如何处置稚奴!他他总归是圣上与臣妾的儿子啊!”

    太宗长叹了一声道:“如何处置他,朕这个做父亲也做不了主,rì后都要看承乾的了,还有稚奴自己!”

    长孙皇后闻言不禁大惊,道:“这这如何能行,他兄弟二人嫌隙已生,承乾即便是在宽容,rì后又怎能放过稚奴,圣上还是早作打算,不可再使他兄弟二人相争!”

    长孙皇后说着,两行热泪依然洒下,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实在是不想看着剩下的两个儿子再生萧墙之事。

    太宗道:“若不是稚奴自己生了那妄念,又如何有今rì之事,承乾宽厚,他rì定然会给稚奴一个安排,况且还有杜睿在,杜睿平生只有一个亲妹,定然不会看着稚奴怎样的!”

    长孙皇后闻言,这才明白为何李治生了争储之心后,太宗却依然未曾取消了李治与杜云莲两人的婚事,原来是存着这个心思。

    太宗接着道:“rì后这个江山只怕会更为庞大,朕便将稚奴留着,也算是给承乾的一个考验吧!”

    还有一句话,太宗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在他的眼,李治未必就真的没有机会,若是有一天他发觉李治远胜于李承乾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处于对李承乾的父子之情,而将江山社稷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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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清晨,杜睿正要出门去理藩院,却听杜平生来报,宫来人,杜睿不敢怠慢,忙使人请进来,却见来的是个内监,杜睿认得,正是长孙皇后跟前,一个名唤chūn陀的太监。

    “公公驾临寒舍,可是有皇后娘娘的懿旨?”

    chūn陀忙道:“老奴不敢当公爷如此礼遇,却是有娘娘懿旨,宣公爷到雍德殿叙话!”

    杜睿也不知长孙皇后有何事,见懿旨到,忙让杜平生备了马,跟着chūn陀一道,前往皇城。

    入了雍德殿,见长孙皇后已然在等着了,忙上前参拜:“微臣杜睿,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孙皇后淡淡一笑,伸手虚托了一下,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来人给杜陵郡公看座!”

    杜睿谢过恩典,起身到一旁落座,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见长孙皇后面容略显苍白,两颊微有cháo红,额间似有盗汗,便知道这位大唐皇后的身体不佳。

    “皇后娘娘,还望善保凤体!”

    长孙皇后闻言,知道杜睿医术高明,然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便道:“近些rì子,确实身子不大爽利,待你闲暇之时,再与本宫瞧瞧就是了!”

    杜睿忙领懿旨,而后端坐一旁,也不言语,心却并不平静,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单单看长孙皇后的面相,他就猜到了长孙皇后的病已经无法再拖了,前次病发之时,杜睿虽然将长孙皇后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此次,他却也没有把握了。

    长孙皇后见杜睿不说话,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道:“杜睿!此间没有外人,你心有事,不妨说出来!”

    杜睿心确实有事,便是李治与杜云莲的婚事,既然已经确定了将来定然会因为那张大唐帝国的储位,李承乾和李治会有一番争斗,他与李承乾是挚友,与李治之间又夹了一个杜云莲,杜睿也是左右为难,心想着的便是能将这桩婚事消了才好,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古以来,与皇室结亲,不知道是多少人心心念念之事,可到了杜睿这里却成了一个怎么都结不开的大难题,况且历来只有皇帝家悔婚的,就像魏征死后,太宗当即就解除了新城公主与魏书玉的婚事,却不曾听过有那个臣子会拒绝了皇帝的美意,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举,闹不好,还是要杀头的。

    长孙皇后见杜睿不言不语,心思虑了一番,道:“本宫记得,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了,皆是为了国事,让你辛苦奔波,耽搁了与安康,汝南的婚事,这倒是圣上与本宫疏忽了,此次回返,只待此间事了,便将你与安康,汝南之事cāo办了!”

    杜睿闻言,忙称谢道:“微臣多谢皇后娘娘美意!”

    长孙皇后笑道:“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安康,汝南虽不是本宫亲生,但她们的生母没得早,自幼便长在本宫身边,与本宫的亲女儿无异,如今汝南已经双十的年纪,若是再不成亲,岂不是耽搁了她们的大好年华,此事便是圣上不提及,本宫也要放在心上思量着!”

    杜睿听着,却也不插话,不明白今rì长孙皇后唤他过来究竟有何事,难道当真就是准备与他商量婚事的?

    可是这事便是要商量,却也不该来找他,应当去找杜楚客才对,毕竟此时节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如晦不在了,杜楚客作为杜睿的长辈,理当参与此事的,可是今rì长孙皇后却将他找来,这于理不合啊!

    长孙皇后见杜睿还是不说话,心不禁有些焦急,咬了咬牙,直接说道:“待你们的婚事罢了,本宫看,不若将晋王与莲儿的婚事也一并办了如何?”

    杜睿心一惊,顿时明白了长孙皇后的用意,不禁感叹,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长孙皇后深知,有了杜睿相帮,李治定然斗不过李承乾,rì后未免处境艰难,她这是在给李治找一张护身符啊!

    以杜睿和李承乾的关系,rì后李承乾登基为帝,定然不会过于难为李治,就算是为了报答杜睿的辅佐之功,到那时少不得要给李治一个妥善的安排。

    可是结局当真能如此吗?

    看长孙皇后的模样,想来今rì雍德殿召见,太宗也是知道的,可问题是他杜睿当真就能在李承乾心有这么重的分量吗?

    自古以来帝王之心最难揣测,如今李承乾能对杜睿深为倚重,言听计从,可是rì后呢?一旦李承乾坐上那个位子之后,难道两人还能像现在一般兄弟相称吗?

    难道李承乾就当真会为了杜睿,放过与他争过储位的李治?杜睿可没有这份把握。

    想着杜睿便道:“皇后娘娘,如今晋王尚且年少,此事是否过后再说!”

    李治现在不过十四岁,这个年纪要是放在后世,还在学校上初呢,结婚?确实早了些。

    长孙皇后见杜睿推脱,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只是今rì相招,她就是为了给李治将来多一分保证,岂能就此罢休。

    “十四岁又如何,当年海陵郡王年不过十三便娶妻生子,稚奴如今也不算年少!况且莲儿已经双的年岁,不可再耽搁了,难道就因为你兄妹情深,没的让本宫的儿媳倚门望夫!”

    杜睿闻言,当真是无语了,这个例子举得也太不吉利了,居然那海陵郡王李元吉比喻自家的儿子,也不怕应了言。

    长孙皇后说完,居然目光恳切的看着杜睿,想她一国之母居然如此和一个臣子赔话,杜睿的心不禁一阵感叹,还是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长孙皇后都如此说了,杜睿还能如何,只得点头道:“此事还请皇后娘娘与微臣叔父商议,臣虽然是莲儿的长兄,然家尚有长辈,臣也不敢自专!还有一事,莲儿之上,臣尚有三个妹妹在家,皆因臣出海一事,耽搁了婚事,当先料理了她们三人的婚事才好!”

    长孙皇后见杜睿答应,心不胜欢喜,道:“这是自然,本宫今rì便与圣上商议,早早定下婚期为好!”

    杜睿见长孙皇后这般着急,对其的因由也是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一切全凭娘娘做主就是!”

    除了雍德殿,杜睿还是不禁阵阵苦笑,事已至此,他再想转换旁的心思,却也是不可能了,只盼rì后李承乾当真能如长孙皇后所料,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李治一个善终才好。

    太宗和长孙皇后的一番苦心,皆是为了李治,只可惜李治根本就看不透这其的关节和厉害,权力的yù望已经让他迷失了本心,对那个位子的奢望依然让他疯狂,此时盼他收手,无异于痴人说梦罢了!

    杜睿边走边在心盘算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宫门口,交割了印信,正要还家,却听到有人正在召唤。

    “郡公!末将已然等候多时了!”

    杜睿抬头一看,见来的却是恒连,诧异道:“恒将军在此等候在下,有何要事?”

    恒连拱手道:“太子殿下着末将前往贵府请郡公到东宫一叙,听府上人说,早间皇后娘娘传见,末将便在此等候!”

    李承乾相招,杜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往东宫走一遭!”

    刚刚出了皇城,却有被恒连拦着,又去了东宫,杜睿到时,李承乾正在读书,见杜睿来了,忙起身相迎。

    杜睿忙道:“殿下病体未愈,不可轻动!”

    李承乾闻言,笑道:“区区小疾,已然大好了,承明不必挂心!听恒连方才回报,是母后召见承明,可是为了安康妹妹和汝南妹妹的婚事!?”

    杜睿心思虑了一番,却也不隐瞒,将长孙皇后所言说了一遍,却不曾说长孙皇后的用意,以及自家的打算。

    李承乾听了,面sè微微一动,随即笑道:“稚奴与小莲儿也称得上是情投意合,如此倒也是好的!”

    杜睿想要问,却还是忍住了,只得诺诺应是。

    李承乾接着又道:“昨rì父皇传见,将承明的计划与为兄说了一番,为兄听得也是热血沸腾,待来rì承明亲统大军远征,还望不要忘了为兄,自贞观十年与承明一道兵伐吐谷浑至今,为兄也不曾经历战事,这一次,你我兄弟定要好好的杀上一次,让那些异族人看看我大唐的威风!”

    杜睿见李承乾将方才的话题遮掩了过去,也不愿意再提,便顺着李承乾的话,说道:“殿下身为一国储君,如何能轻动!”

    李承乾摆了摆手道:“承明不要劝我,便是承明不答应,到时候,为兄也要去求父皇,整rì里待在这皇城之,却也烦闷的很,还有那么多龌龊事,况且契丹蛮族当年如此欺我,怎能不报此仇!”

    杜睿回来之后,也曾听秦束说了前年李承乾宣抚契丹,引来兵乱一事,这种小伎俩自然瞒不过杜睿,他虽然没有亲临,却也能猜出大概,只是没想到李治心机这般深沉,可惜的是,这种事终究还是瞒不住人,不但太宗知道,杜睿能猜到,李承乾也是心知肚明。

    “殿下自正身形,有何惧魑魅魍魉!”

    李承乾闻言,苦笑道:“若是能当真如此,就好了,只可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兄也是无可奈何啊!”

    杜睿听着,心也是漠然,想来李承乾此时也和太宗,长孙皇后一样的心思,对于李治,都带着一些近乎骄纵的无可奈何。

    “好了!不说那些事,为兄盘算着要上战场,请承明前来,正是为了这兵书战策要向承明讨教的!承明莫要忘了,当年父皇给你的职司,可还有担任为兄的师傅呢!”

    杜睿闻言也是一笑,道:“如此,殿下有何处不明的,小弟自然愿意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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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两rì,太宗便降下了旨意,为杜睿和安康公主订下了婚期,汝南公主其后,大婚之后,安康公主为杜睿正妻,汝南公主与那位奥斯特拉西亚王国而来的伊莎贝拉公主为杜睿平妻,虽然汝南公主年长,但此时却已然出家为道,不入宗谱,自然不能和安康公主这位正牌公主争抢名分了。

    圣旨一下,万民欢腾,倒是愁坏了杜府人,太宗突然降旨,杜睿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就忙碌了起来,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府邸的问题。

    杜府虽然也算宽敞,但是相较于安康,汝南两位公主的身份自然就寒酸了许多,好在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准备了。

    就像后世的人一样,婚前为了房子泛起了难,不过好在杜睿的财力足够,立刻命人在长安东市寻了一处宅子,再经翻建,虽比不得大观园,却也不能差了多少。

    只可惜府的众多红颜知己闻听此事之后,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显然在为自家的前途担忧了!

第十一章 大婚

    贞观十五年的大唐,除了杜睿远航归来这件大事之外,最为轰动的便是太宗嫁女了,一边是大唐第一才子,推向变法的万家生佛,一边是太宗最为宠爱的女儿,这等天作之合,自然引起了天下的关注。旨意已然下发,礼部立刻就运转了起来,如今身兼礼部尚书的江夏郡王李道宗,亲自cāo办,久未露面的大将军李靖主婚,顿时天下沸腾。

    “怎么了,这几rì,你们似乎都闷闷不乐的,来,给我说说?”

    月sè正佳,杜睿随意的靠在那摆放在屋外走廊上的躺椅,温言朝着虽作笑颜,然其抬眉弯唇之间,总是溢散着淡淡的疏离和幽怨的宝钗问道。

    “哪有啊,怕是少爷多心罢了,湘云妹妹你说呢?”宝钗作出个若无其事的表情,笑了一个。

    正在一旁给杜睿剥葡萄,一无所觉的湘云闻言懵懂的点了点头,小丫头正没有一点儿心机的为杜睿高兴着,说道:“少爷!您成亲娶公主,那场面一定是风光得紧呢。”

    “有什么风光的,还不就是娶亲吗?”杜睿伸手把靠坐在椅边上的湘云压斜了身子,依偎进怀,淡淡一笑道。

    自打远航归来之后,众女都挑明了心思,杜睿再与之相处,便随意了很多,众女情分甚重,杜睿若是再假惺惺的受礼,反倒是虚伪了。

    湘云被杜睿亲昵的举动,弄得俏脸粉红,低着头不敢说话,就连葡萄落在了她的罗裙上,也没有发觉。

    “宝钗,来,靠这边。”杜睿说着,也不管宝钗脸嫩,愿意不愿意,伸手一拔,宝钗就靠在了另一边,还好这张躺椅甚是宽敞,三人堪堪挤下。

    其余众女看着,见没了位置,心不禁微微泛酸,特别是黛玉,这几rì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心事重重,见状心里更是纠结的厉害,既为自家表姐高兴,也为自己伤心。

    “以后娶了公主,也不过是娶了个媳妇,你们众人也就是多了个姐妹罢了!”杜睿望着灰蓝sè的夜空道。

    “可不止一个呢。”黛玉闻言撅了撅嘴,小声地嘀咕了句,惹来其余众女的低笑声,杜睿也是笑道,“你这丫头,知道不止一个,少爷说错话了成不?”

    杜睿说着,还伸手在黛玉的脸颊上滑了一下。因为安康公主是太宗亲自下旨指了婚的,而汝南公主现在严格来说已经出家为道,不入宗谱,所以这次大婚,杜睿先要迎娶安康公主,说白了就是掩耳盗铃,不过虽然是掩耳盗铃,也要顾及着天家的脸面不是。

    “奴婢可没怪过少爷,我就是想少爷您快些把两位公主娶了进来,省得奴婢整rì里惦念。”黛玉羞不可抑的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胸膛上,闷声道。

    杜睿闻言一笑,喃喃自语道:“是吗?”

    此处没有外人,众女也就随便了许多,宝钗依偎在杜睿的身边,手搭在了杜睿的胸膛上,展颜一笑,却依旧是刚才那般的模样,略显失落的说道:“待少爷大婚之后,有了圣上的恩旨,奴婢姐妹们才算是少爷的妾室,若是以后少爷再得圣上大用,立有功勋,奴婢姐妹们,许能沾光,得个朝廷承认,可享诰命的‘媵妻’身份。”

    宝钗说着,不禁有些吃味,盖因那位杜睿从西方带来的伊莎贝拉公主,她们和杜睿相从rì久,今后了不起也才是一个滕妻的身份,而伊莎贝拉公主就因为出身高贵,却能做杜睿的平妻,即便是宝钗xìng情再温婉,也不禁有些不服。

    有唐一代,对娶妻也是有着严格限制的,只有有爵位的人才能拥有一名正妻,两名平妻,以及若干滕妻,而平妻与滕妻则是需要朝廷承认,皇后亲自赐予诰命凤服才算被认可了,如若不然,也就只能终生顶着一个妾室的身份。

    没有诰命的妾室和家奴一般,依大唐律,与牛马无二,若是犯了些许错事,便是被打死也是有的,若是能有幸得了朝廷册封的诰命,便有资格入夫家的族谱,算是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若是rì后能有个一儿半女的,将来凭着子女,倒也是命能好些。

    乍一听都不禁让人心惊肉跳,这是什么狗屁法律?人竟然与牲畜并列?杜睿纵然深知这些律法,想到这,也禁不住有些愤愤然。

    这就是大唐律法,杜睿也没办法改,但唯一能保持的,便是身边的女人,至少不会让她们与他人的侍妾一般的命运。

    “你们,信少爷吗?”

    杜睿轻笑着问道,得到的回答是十三个无怨无悔的眼神,杜睿见状,已经知道无心再言。

    众女的情分,杜睿是深知的,况且相处rì久,杜睿对众女也多了几分情丝,生在这个年代,大丈夫三妻四妾最是寻常,杜睿可不会傻傻的去想什么一夫一妻制。

    杜睿起身,移步到了走廊的边缘,挺直了身子,取下了就放在石桌上的箫,就着夜sè与月光,伴着那树梢的沙沙声,在众女晶莹的目光下,一首《梁祝》流淌而出,流畅的音符从共鸣箱缓缓地溢散了开来,在小院轻化成那夜的jīng灵,与莹火相伴着,偶尔竟然有莹火虫落到了杜睿的肩头之上,众女的眼眸儿也随着音乐的旋律渐渐飞扬了起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了,和风轻扬,虫鸣着夜sè,偶尔不知名的鸟儿无声地滑了过去,在树梢之间来回地跳跃着,荡漾着夏夜的气息,宝钗双眼含chūn依偎在杜睿的心口处,笑得是那样的酣甜,剪水双眸凝望着她心的人,那幸福的感动,在她的心房里涌过着。

    “若是能与少爷执手偕老,奴婢便是现下就死了,也是甘愿的。”

    风拂了过去,披散下来的青丝贴到了腮边,眼角的晶莹终是没能噙住,顺着乌亮的发丝滑到了杜睿的胸口处,暖而湿润的感觉,浸在杜睿的胸膛,直至浸入了心底。

    一旁的湘云亦挪动着娇躯把脸贴了过来,娇艳的容颜早已梨花带雨一般,份外惹怜。

    余下的众女也团团围在了杜睿的周围,眼神带着感动,带着幸福,带着执手偕老的坚定。

    杜睿淡淡的一笑,望着这个晴朗的夜空,只觉得这一夜,若能就永远这么依偎在一起,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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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期越近,一向沉稳洒脱的杜睿心里头却越觉得七上八下的不安宁,看样子,上辈子没能结婚的后遗症这会子发作了。做起事情来丢三拉四,回答问题亦是答非所问,内心忐忑得很。

    大婚终于临近了,太宗为此还给了杜睿十天的休沐来准备,那些西方使节都被太宗一股脑的扔给了理藩院,泉州那边的海船也都准备好了,只等观礼之后,这些使节便要返回欧罗巴,此次受命的正是杜睿的三个学生冯毅,毛亮以及欧阳延嗣,他们如今也算是出息了,一个个的都被封了正四品的散佚将军。

    原本杜睿以为娶公主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凡事都有礼部去料理,没他什么事,没想到,杜睿在详细的听了礼部官员的分说之后,才总算认识到,娶公主根本就是他穿越到大唐以来干得最累的一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买活雁或者是捉活雁,因为大唐的礼法一切向周礼看齐,各个程序必须要做到最好,可长安城里哪里会有活雁给你,没办法,杜睿几乎把府所有活蹦乱跳能走能爬的人全派了出去,连带着刚刚从杜陵赶来的学生也没个跑,全都跟着一起出去抓大雁,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五只活雁。

    婚姻过程是指结婚时的具体实施阶段。国古代把婚礼过程分为个阶段,古称“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除了纳征之外,皆须活雁,因为从周代起,在按礼而行的婚姻,除了纳征礼以外,其余五礼均需男方使者执雁为礼送与女家。因为雁是候鸟,随气候变化南北迁徒并有定时,且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择偶。古人认为,雁南往北来顺乎yīn阳,配偶固定合乎义礼,婚姻以雁为礼,象征一对男女的yīn阳和顺,也象征婚姻的忠贞专一,又称奠雁礼。

    首先就是纳采,纳采即为男家请媒人到女方家提亲。若女家同意议婚,则男家正式向女家求婚,正式求婚时须据话雁为礼,于吉rì黄昏之时秆往,使人纳其采择之意。当然不是杜睿亲自去提,家准备的那些活雁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杜楚客作为杜睿的亲叔叔自然成了主角,亲自前往太宗刚刚赐给安康公主的公主府,像女方代表江夏郡王李道宗纳采,帝王嫁女,天子不亲主婚,而是让同姓的宗室主婚。

    杜楚客到了安康公主府,和李道宗续礼,而后呈上了通婚书递给了李靖这位主婚人,李靖就开始宣读:“贞观十五年秋月~~~~~~~阔叙既久,倾属良深。盂chūn犹寒,体履如休?愿馆舍清休~~~~~~~愿托高媛,谨因姓某官位,敢以礼请。杜陵杜氏如晦子,杜陵郡公杜睿杜承明顿首。”

    一篇全是四言言的言句子,也就是所谓的排比对偶,称为骈四俪的通婚书读完,看样子,杜楚客呕心泣血,连熬了两天才写就的这篇通婚书相当有水平,以至李靖读完的时候,猛灌了一气茶水才回过气来,额角也浸出了汗水。

    李靖这位老人家也够辛苦的,又不是嫁自家的闺女,算得上是被太宗按了一番苦差,念过通婚书,然后拿着杜睿的生辰八字,走到了女方代表李道宗跟前。

    待女方那边嘀咕了一番合计之后,递出了八字交给了李靖,然后,一位道士被请了过来,合了杜睿与安康公主的八字。

    所谓的合八字也就是根据双方出生年、月、rì、时和属相推算,查其是否相生相克,谓之合八字。一个人的出生年、月、rì、时配以天干地支,两字一组,四组共八个字。据五行说,相生相克即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杜睿虽然从来不信这一套,可眼下谁敢不信?

    最后,那个老道开口宣布杜睿与安康公主的八字非常的相合,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要是不在一起的话非遭天打雷劈不可,反正全是夸人的话,其实也全是一堆的废话,太宗的指婚圣旨都下了好几年了,你个老神棍要是敢说八字不合,导致太宗嫁不了女儿,将安康公主这个宝贝疙瘩扔在家里做了老姑婆,太宗恼羞成怒之下,非直接拉着这个老道去西市把皮剐了,晒肉干拌着果脯下酒不可。

    然后主婚人李靖就问女方的亲眷,也就是江夏郡王李道宗,以及一票李渊的老儿子们,一票王爷挤到一边,装模作样地商议一番,一炷香后,李道宗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答婚书,又递给了一脸苦意还强作欢笑的李靖,可怜的老人家,上战场十个来回,怕也是不愿意干这么个累人的活计。

    李靖又辛辛苦苦的念叨了一炷香的功夫,总算是结束了。好不容易,纳采、问名、纳吉这三关过了,然后,两天之后,开始纳征,这项活计更是累人。

    纳征又称为纳币,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下聘。羊、雁、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苇、卷柏、嘉禾、长命缕、五sè丝等等若干礼物,总的来说,绝对要比后世动辄十几万,上百万的聘礼便宜的多。

    一只漂亮的大白雁拿个竹笼装起,三寸版子系着笼口,谓之云礼雁,然后是纯白的羊羔,同样称云礼羊接着各种美酒,然后就是谷子,稻米,栗等谷物,谓之黄白米,在杜楚客的指挥之下,金银那些俗物一概不许用,玄纁则是赤黄sè和纯黑的帛三匹,然后郑重地同捆在一起,扎好。

    有道是玄法夭象,男也;纁仿地象,女也。yīn阳之礼合,故男女交通也。

    玄纁二物同束一所,三寸版子系着附腰,题云‘礼玄纁’,安在轝。

    还有上好的联珠对禽对兽变形纹锦、蜀锦、花缎、绛、绢等,马氏前些rì子特地购来的虎皮也放在了里边,另有通宝无数,还有些玉器等等,以眼花缭绕来形容亦不为过。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纳征的礼隆重的出杜府的大门,一路上,全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远航归来的大英雄杜睿娶太宗爱女安康公主,大家伙自然得来凑凑热闹,瞧个新鲜。

    到了安康公主府,等女方的代表李道宗收下了纳征的礼之后,就算是确定了婚姻关系,于是那个老道又出场了,开始了占卜和商量吉rì的请期。

    很快,纳征、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全部都搞定了,婚礼便到了“亲迎”的步骤。

    亲迎这天,杜睿在杜楚客的带领下,来到了摆好了祭祀物品和香案的庭处,家众人皆尽跪伏于地,由杜楚客宣读祭,意思是杜睿业已成年,要迎娶安康公主成礼,告诉祖宗们的在天之灵,从今以后安康公主就是杜家的人了。

    祭祀活动一完毕,杜睿就于堂前北面辞了马氏等三位姨娘,原本今rì应当是杜如晦的大妇崔氏亲自来的,但是两家不和,由来已久,杜睿不愿意去触那个眉头,崔氏也根本就没搭理这边的意思,太宗干脆也就只当没看见。

    天sè恰好,一身大红吉袍腰佩宝刀的杜睿终于出发了,刚步出了府门,就听见无数的叫喊声有如翻卷的巨浪一般轰然扑面而来:“驸马爷出门喽!”

    杜睿举目望去,被眼前的场面惊的差点儿缩回到门里去,人山人海亦不为过,街道竟然被堵得只剩下一条细狭的小道了,密密麻麻的人,只能看见脑袋,连身子都瞧不见了。

    杜睿赶紧正了正衣冠,朝着这些前来观礼的四邻街坊们抱拳行了一礼,又一阵轰然作响的喝彩声在耳边炸响。

    跨上马,挥手扬鞭,伴着杜睿的手势,自有人一声发喊,鼓乐顿时响了起来,仪仗、彩典等也纷纷地在队伍现身。看热闹的街坊四邻太多,马几乎都迈不开步子,幸好今rì是皇帝嫁女,早作了准备,数百金吾卫呼喝连声,挤出了一条小道。

    “瞧瞧,这可就是大名鼎鼎的杜公爷,瞧瞧人家那个头,那模样,怪不得能娶上公主!”

    “你懂什么,娶公主跟个子有啥关系,人家杜公爷的可是才学和本事。”

    “我听我哥说,驸马爷可是天上的曲星下凡!”

    “深涉大海,死一生,杜公爷出去三年,给咱大唐带回来多少好东西,别说是娶公主了,就算是~~~~~~~~娶公主也不为过!”这位差点儿失言,说成娶皇后,赶紧隐匿在了人群当。

    杜睿一边前行,一边朝着四下不停地点头为礼,惹来阵阵的声浪,甚至还有不少的年青女子也在那瞄向了这边,也不知道在那唧唧喳喳的说些啥子话。倒是那些女子的目光很是大胆,还不时发着似起哄的声音,就这么勉强的在人海cháo里朝着安康公主府移动着,这场面,怕是长安城的百姓都来了近半围观,三里多的路,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

    到了门庭大开的安康公主府,担任男宾相的秦束跳上前去,先是挨了一顿女眷的排云掌。出了红包,受尽了刁难,才开始登堂入室。

    进了庭叩见太宗,然后由李靖主持,叩头,反正说一句,就得叩拜一次,太宗和长孙皇后高坐堂上,一身的龙袍,喜气洋洋的模样,叩拜之后,太宗和长孙皇后又说了几句叮咛的话,总之就是嘱咐杜睿,婚后要过八荣八耻的和谐生活。

    今rì满朝武差不多全都到了,还有那些西方的使节,大概是没见过这么隆重的婚礼,一个个都看的眼花缭乱,相比于这等大场面的婚礼,他们国家就算是国王娶亲,也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儿!

    伊莎贝拉公主也在其,不过小女子那幽怨的眼神,明显和这喜庆的气氛有些不搭调,杜睿对着她歉意的一笑,便紧跟着去忙活余下的程序了。

    太子李承乾等杜睿叩拜了太宗和长孙皇后,便带着太子妃海棠上前,杜睿连忙行礼,却被李承乾拦住了。

    “承明与安康妹妹总算是修成正果,孤也是不胜欣喜!望你夫妇二人婚后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杜睿称谢道:“臣谢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然后又是在李靖的介绍下对着那些宗室长辈继续叩拜,昏昏然然,折腾了个把时辰,主婚人李靖才示意一切完毕,杜睿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朝着后厅而去。

    此时整个后厅也全被红绸挂满,红sè的灯笼几乎把后厅装点了成了座璀璨的灯房,后厅门外早有人拦住了去路,一大票笑语嫣然扮相喜庆的女子把后厅拦个结实。

    打当的一位窈窕美妇当先拦住了去路,手插纤腰还未开言,秦束当先就恭身行礼:“见过襄城公主,今rì我为傧相!”

    秦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位襄城公主截下了话头:“傧相之仪,到此而止,久闻妹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rì方见倒是人材一表,不过嘛,今rì你即到了这,休想轻轻松松娶了我的安康妹妹。”

    襄城公主很是得意的模样,杜睿只好亲自上前,见礼道:“杜睿见过公主殿下。”

    襄城公主端详了一番,道:“久闻妹婿才学执大唐牛耳!不过我却不信!对不对啊!妹妹们!”

    说着回首朝着身后的那帮宫装丽人们道,她是太宗长女,虽不是长孙皇后亲生,然在李承乾这一辈的地位却是超然,她的话立即惹来了一阵宛若银铃般的笑闹声:“大姐这话是极,你这杜家二郎,要娶我们安康妹妹,今rì若是拿不出点儿本事来,休得过我等这一关,快快先赋首喜庆的诗来。”

    别说着跟前的这些个公主们,就算是身边的围观人群亦是举着双手赞同,昔年杜睿以才学显著于世,然而近些年确实南征北战,而后又出海远行,已然许久没有新作问世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所有人都想着聆听一番。

    杜睿知道要是不能让这些彪悍的大唐公主们满意的话,根本就无法过关,只好应承道:“既然如此,杜睿便恭敬不如从命。”

    在众人的催促声,杜睿无奈,只好搜肠刮肚了在脑海里找一些喜庆的诗词来应付,郎声颂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好!好一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那边早有人高喝起来,一时间赞扬之声此起彼伏。

    杜睿等众人稍稍安静了一些之后,拱手道:“襄城公主殿下,如此,可好了!”

    襄城公主一笑,退到了一旁,又一个宫装丽人紧跟着又站了出来,秦束在一旁小声的对杜睿介绍道,这位正是高阳公主。

    杜睿闻言,心不由得一惊,总算是见着了这位遗臭万年的风流公主了,果不其然,高阳公主容貌娇艳,丝毫不弱于安康公主,只是凤眼含chūn,面若桃花,单单看面相就知道是个风流的女子。

    如今玄奘已然归来,也不知道在那些译经大德之有没有辩机这么一块料,杜睿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打定了主意怎的也不能让皇室丢这个人。

    高阳公主可不知道眨眼之间,杜睿的心里就闪过了这么多个念头,叉着腰道:“你过了襄城姐姐那一关,却还不曾过了我这一关!快快再赋诗一首,做得好,姐妹们就饶了你,要是做不好,修怪众姐妹不让安康妹妹进你的家门!”

    面对着这么一个彪悍至极的公主,杜睿无法,只好道:“既然如此,杜睿勉力为之!”

    思索了一番道:“借问吹萧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杜睿颂罢,再次响起了一阵喝彩声,这首诗比之方才那首虽然在意境上略有不如,但是论应景,却是要生出许多。

    誰知道高阳公主听了却是皱着眉头道:“你这诗做得不好,明明是大喜的rì子,偏偏死啊死的,太不吉利,再做一首,再做一首来!”

    众人再次叫好,杜睿无奈的想着:这些人到底是哪头的啊!遇上这个没学问的公主,也真是头疼!

    没办法,只好再次诵读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chūn酒暖,分曹shè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要是论古代闷sāo诗人所做的情诗,这首堪称巅峰之作了,要是连这首都不行的话,杜睿还真的没办法了。

    这下高阳公主总算是满意了,只是在闪身之际,目光流波的看了杜睿一眼,将杜睿这个战场上的厮杀汉都看的后背发冷。

    此时高阳公主早已经与房遗爱完婚,只是小夫妻两个的生活却不和谐,房遗爱完全没有遗传到半点儿房玄龄的才气,整rì里好勇斗狠,就是个莽夫,自然入不了高阳公主的法眼。

    高阳公主看着杜睿,心不禁有些嫉妒,更是埋怨太宗,有这等好郎君却不想着她,单单偏爱安康公主。

    闹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过了这一关,骤然间,后厅前突然静了下来,环佩敲击声,安康公主总算是隆重地出现了,她的造型格外夸张,让杜睿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华服,描金绣银皆是花鸟鱼虫的大绿半透吉服,唐制的婚俗是男服绯红,女服青绿,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红男绿女的来由。总之那一身的轻绿服简直就是奢华繁琐到了极点,光是那裙尾,就有十来名宫女替她提着,也不知道浪费多少时rì,方才制成。

    头上挽成了飞天宝髻,又称双环望仙髻,央镶着一朵巨大的粉红牡丹,后髻处是三对极长的步摇,四蝶银步摇、金镶玉步摇簪、云鬓花颜金步摇,几与肩等宽,眉心处不知道是贴了金片还是啥组成的五瓣梅状,亮晃晃的耀眼得利害,画的是小山眉,眉sè竟然是绿sè的,额头呈腊黄状,看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那是粉扑出来的效果,唇红齿白,一笑百媚生。

    安康公主红粉粉的脸蛋羞意盎然地朝杜睿移步而来,停到了身前,轻轻的展眉头,扬起了那些jīng雕细琢的脸,双腮的粉sè,烟波荡漾的双眸,在那身青绿华服的衬显下,格外妩媚娇艳。

    安康公主此时只觉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两人贞观五年便定下了婚事,结果十年之后才得完满,安康公主心愿达成,得了如意郎君,如何能够不喜。

    此时看着杜睿,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杜睿一笑,轻声唤道:“涑儿!真是漂亮!”

    安康公主听杜睿居然说出这等露骨的话,更是娇羞不已,一旁的众姐妹也是上前调笑,更是让安康公主的一张俏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又闹了一阵,接着在一干人等的拱围,杜睿和安康公主这位新衣丽人步入了前厅,然后又开始叩头,朝太宗和长孙皇后三拜叩。

    礼毕之后,太宗走上前来,亲手扶起了两人,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已然一身的吉服,转眼就要嫁作他人妇,太宗不由得双目发cháo:“安康,rì后你可便是杜睿的妻子了,切记为父的话,莫要恃宠而娇。”

    杜睿还真没想到太宗居然也有这么唠叨的一面,絮絮叨叨地说了近炷香的功夫,才扭脸看向杜睿,先展露了一个温和地笑容:“杜睿,rì后你便是皇家的女婿了,好好待她,莫要亏了她,不然,小心朕罚你!”

    杜睿连忙应道:“臣不敢!”

    安康公主见状,不由得掩唇偷笑:“父皇,三郎不会的。”

    “哼!你啊,天生向外!”太宗朝着安康公主嗔怪道。

    接着长孙皇后也是上前叮嘱了一番,对这个为了自家的儿女cāo碎了心的大唐皇后,杜睿心也满是感佩,连声称是。

    然后,迎亲的队伍离开了安康公主府,朝杜府而去,太宗自然是去不了,倒是让一干兄弟子女皆尽送亲。

    早有人来以扇遮顶将安康公主扶进了车典之,一路上,所有的亲迎人员全都点亮了手的灯盏,一条长街,竟然被照得明若白昼一般。

    回到了正门大开的杜府,一家老小皆早等候在了门房处,见迎亲的队伍到了,连忙上前。

    杜云芙和杜云卓两个妹妹亲自扶着安康公主下了车,迈步上了台阶,刚要进门,就在此时,一直不做声的吴王李恪突然挺身而出:“且慢,且稍待,尔举家上下还得跪见公主方可。”

    正伴着安康公主往府走的杜睿,听到这突然的一声,不由得讶然出声:“什么?!”

    杜睿不由得扭头看向安康公主,安康公主的表情似乎也很难为情,周围那些个达官贵人与王爷们一时间嗡声作响,似乎有人yù言,却都只在小声地议论,没一人站出来。

    马氏夫人等人已然在列队,似乎就要叩见公主了,见安康公主不做声,杜睿不禁一阵惊愕,难道她还真想让众人给她叩头不成。

    “慢!”

    杜睿突然出声制止了马氏夫人等人的动作,转头看向了李恪:“吴王殿下,我与公主乃为夫妻,三位姨娘虽不是我亲母,然对在下却有养育之恩,亦同是公主殿下的长辈,不知道婆婆要叩拜自己家的媳妇是哪一家的规矩。”

    杜睿虽然知道这也确实是规矩,但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在自家发生。

    李恪今rì来就是憋着找茬的,自打杜睿回来,他也曾几次遣人下贴,请杜睿过府,杜睿都推脱了,李恪心恨不已,便在进府前,来了这么一出,只是大概是没想到杜睿会跟他顶撞,原本洋洋得意的表情被杜睿顶得发白,冷声喝道:“大胆杜睿!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尔一家皆是臣子,臣不向君跪,岂不违了祖制?!”

    接着,李恪边上跳出了数位官员,亦引经据典的来证明他的话是很正确的。

    “三郎,休得胡闹,还不过来跪下!”马氏夫人见状连忙出声道,很焦急的表情,其余人也都是一个劲地朝他眨眼。

    李恪冷呵呵的背着手笑着,眼全是得意。

    李承乾有些看不过去,上前道:“三弟这是作甚,今rì大喜之rì,莫要胡闹!”

    李恪闻言,却不给面子,道:“小弟如何胡闹,规矩便是规矩,祖制便是祖制,岂能因人而异,太子哥哥乃是一国储君,难道就不知道维护皇家的脸面吗?”

    cāo!今天老子就还真跟你顶起了!让当婆婆的给自个的儿媳妇下跪,这是什么道理,大不了不娶了。

    见李恪尚自不肯罢休,杜睿这个一向好脾气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动怒了,冷哼一声,踏前一步正待要开口。

    “三郎!三郎莫恼!”安康公主脆生生的一开言,倒让已经显得有些纷乱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紧接着安康公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移步到了杜睿身侧轻轻扯了扯杜睿的衣袖,道,“涑儿知道该怎么做!”

    所有的人呆愣愣的瞧着安康公主移步到了马氏等三位夫人跟前,先行了半礼,搀住了有些手足无措的马氏夫人,回眸过来,温言道,“三哥,涑儿既嫁了三郎,自然是杜家的媳妇!小妹自家事,三哥还是不要说了吧!”

    “安康!莫要忘了你的身份。”李恪闻言,顿时有些羞怒成怒了,语气也不由得寒了下来。

    安康公主面sè一僵,语气亦同样冷了下来:“三哥若是觉得小妹有错,尽管跟父皇说去,恕小妹不奉陪了!”

    “你!好个安康公主,哼!”李恪闻言,脸sè白得惨人,眼睛像刀子一般狠狠地挖了杜睿几下子,似乎也觉得自个没脸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返身挥袖就走,就连好几位兄弟叔伯劝他亦被他推开,这场闹剧,很快就被人抛在了脑后。

    “兄长,这回你可是把吴王殿下给得罪死了!”秦束有些担心的叹了口气,在杜睿耳边悄声道。

    “哼,得罪就得罪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奈何?”杜睿看着安康公主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微笑,这才是杜家的媳妇儿。

    李承乾上前,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推了杜睿一把:“还不进去,在此做甚。”

    “殿下,非是小弟不甘,只是此事吴王未免有些过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一面把杜睿往里推,一面说道:“虽然此礼无律法亲定,然有人许之,有人不许,故尔说不得对错。快些进去吧,今rì是你与安康妹妹的好rì子,莫要为这事耽搁了吉时!”

    杜睿闻言,也点了点头,跟着一起走进了府门。

    入了门,到了前厅,见了面sè略显惴惴的马氏等三位夫人,杜睿引着安康公主一起恭敬地给他们叩头行李,唤了婆婆,奉上了脯茶等物,然后又是一番礼数,终于两人一同进了装点一新的洞房。

    外面自然有苏麟,秦束招待亲朋好友饮酒,杜睿和安康公主两人则在喜婆的指引下,尽饮了合卺酒之后,新房之总算是只剩下这对新婚夫妇了,洞房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陌生,在婚前的前两天,早有人把洞房里的东西全都拆换一新,一应事物,皆为新制。

    烛火爆烈的声音让杜睿和安康公主都皆尽回过了神来,不约而同地向着对方望去。

第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

    安康公主被杜睿直勾勾的眼神瞧着,脸旋即红得那么娇艳,怯怯的垂下了头,那朵牡丹几乎盖住了她的俏脸。

    “涑儿,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前世杜睿因为醉心于各种学识,对男女之事不曾上心,以至于重生之前还是个初哥,不曾体会过爱情的滋味。

    自打重生以来,他的命运便随着太宗的一道圣旨,与安康公主牵扯在了一起,他不曾想过抗拒,也不曾生出过这样的念头,只是觉得两人在一起原本就是上天安排的。

    “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还望睿郎好好疼惜涑儿!”安康公主的这番话说得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满脸都是羞羞怯怯,看的出,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嗯!从今以后,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杜睿说着,也不管安康公主对他这般情话有何反应,伸手轻轻一揽,就把她整个人全揽进了怀里,身上原本那夸张的绿sè描金吉服已然在进屋之后便脱了去,里面是一件袒露了半截酥胸的青绿水衫,实在令人感慨大唐社会的开放程度。

    这要是放在理教盛行的宋朝,这般装扮,非被那些死脑筋的老学究直斥有伤风化,但是在如梦如幻的大唐,这便是风尚,女子并不介意将自家的身材展现出来,士大夫们也以之为美。

    安康公主被杜睿的举动吓得一颗心狂跳起来,有紧张,但更多的还是甜蜜,此刻就像是一只急yù逃离而不得的猫儿,卷曲在杜睿的怀里,手下意识地捏成了拳头拦在了身前,脸颊之上那黑宝石般璀璨的双眸睁得大大的,怯羞的媚意在当流转着。

    紧张了许久,安康公主方才胆怯而紧张的说道:“睿郎,现下就剩咱们俩了!”

    紧张,非常紧张,这种情况下,别说人伦了,能把她哄睡下就算是老天开了眼。

    “嗯!要是这多一个人的话,我一定把他给剁了丢门口喂狗!”

    废话,洞房不就是小夫妻俩自个勾来搭去,难不成还得有人来观礼?

    安康公主被杜睿的说辞,逗得噗哧一声,笑颜绽开:“睿郎怎的这个时候都不知端正,rì后,涑儿便是睿郎的妻子了,你可得对我好一些,父皇说了,你若是对我不好,他不会轻饶你!”

    安康公主说着,手还在抖,身上也是一样。

    “那自然,不对你好怎么成?涑儿,今天谢谢你了,若不是你,今rì唔!”

    杜睿的话说到半截,就被安康公主伸手掩住了嘴。

    安康公主红着脸蛋,翘起了下巴,说道:“你可是我的郎君,作妻子的,不帮你还能帮谁,再说我三哥今rì也实在是太过份了,岂有让姨娘们向我叩头的道理。”

    看着那张极力的向自己表明她心思的小脸孔,杜睿心里着实疼惜得紧,俯低了头,轻轻的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口:“涑儿,今天晚上可真漂亮。”

    此时在安康公主的心纵然是千言万语,也及不上情郎这直白的赞美,喜孜孜的靠在了杜睿的肩头上,喜道:“睿郎,我就这么靠着你睡吧,好吗?我听我姐姐们说过,那个,那个会疼死人的!”

    安康公主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张俏脸红得像云彩一般!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气闷,差点儿都想窜出屋去抓她那帮姐妹来好好教训一顿,端的不当人子!太可恨了,说什么不好,居然还敢在婚前进行这等狗屁教育,吓得安康公主都不敢跟他那啥了!

    杜睿哭笑不得的看着安康公主,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不那啥的话,还能干啥?

    安康公主见杜睿不说话,还以为他应了,面带喜sè道:“睿郎!不如你做首诗来!许久不曾听闻你的大作了,方才听襄城姐姐说,你在那公主府连做了两首诗,涑儿都不曾听到!你再做一首来,若是不好!我可不答应!”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苦笑,好不容易有机会告别两辈子的处男之身,这个时候让他作诗,这不是难为人吗?就算是做,也都是些yín诗浪语。

    不过看安康公主那你不答应就不成的模样,杜睿也只好妥协道:“好,不过,若是好的话,你也得回我一首。”

    “才不怕你!”安康公主也颇具才学,昂起了头,挺起了前胸,斗志被杜睿激了起来,胆气似乎升了不少,不像刚才一般跟只受惊的小鹿似的了,沟隘在灯光下简直是深不见底。

    杜睿思索着,突然灵机一动,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串由晶莹剔透的红sè心型的小果实组成的脚串子,道:“瞧瞧这是什么?”

    “哇,好漂亮,这是相思子,你是从哪弄来的?瞧瞧它们的样子,可爱极了?”安康公主全然被这些小东西吸引住了心神。

    “知道这是什么吗?”

    安康公主点了点头,道:“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叫相思子,又叫红豆,还是豫章姐姐告诉我的,她当年亦有这么一串。”

    安康公主伸手接过,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几枚红sè的心型果实,这玩意儿还是今rì马氏塞给他的,就是留在洞房花烛夜时,送给安康公主的。

    “好,我就用此物作诗一首,好吗?”

    安康公主现下已经浑然忘记了刚才的紧张,闻言瞪大了眼,一个劲儿的点头。

    杜睿笑道:“仔细听着,红豆生南国,chūn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安康公主的心一下子就被这首诗润的化了,完全给这首温宛的情诗震住了,媚眼之满含chūn水,娇柔的让杜睿一阵心神荡漾。

    杜睿笑道:“涑儿!可还好!?”

    安康公主呆呆地望着杜睿,好半天,身子也软了,瞧她那chūn意盎然地俏模样,怕是心也软了,把头埋进了杜睿的怀里:“我输了!”

    杜睿将安康公主紧紧的揽在怀,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情。

    “睿郎!你可真是毒女儿家心的坏东西!”安康公主情知了杜睿的圈套,可是此时逃也逃不掉了,干脆闭着眼,甜得如蜜脂的嗓音在耳边回荡着。

    杜睿听着,此时也禁不住自己的yù望了,安康公主感觉到了杜睿身体微微的变化,这个未经人伦的小美人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惊得就想起身逃了开去,都到了这个时候,杜睿哪能让到了嘴边的鸭子飞走,死死搂着安康公主较弱的身子,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

    “涑儿,让我好好瞧瞧你!”

    杜睿说着,一双朗若星辰的眸子死死盯着差点儿羞死过去的安康公主,红嘟嘟的粉唇半张,大眼也像是醉酒一般半开半合着,间的缝隙溢散的chūn情与暖sè的烛光交揉在一起,说不出的迷人滋味。

    吞了吞口水,手移动了她的腿际,轻柔地替她褪去了鞋袜,一双脚趾已经害羞卷曲起的玉足展现在了杜睿的眼前,美,很漂亮的一双脚丫,杜睿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咋的,禁不住轻轻地抚在了她的脚掌上。

    安康公主禁不住的浑身一颤,颤声道:“睿郎!痒痒得厉害。”

    晶莹剔透的红珠子被杜睿是戴了上去,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

    “带上了这川相思子,从今以后,便再也不分开了!”

    安康公主被杜睿这句话说得,都忘记了要逃,只是不住的点头,一颗芳心融进了杜睿的心。

    杜睿淡淡的一笑,身后开始解她的衣带,安康公主感觉到了他的动作,禁不住把头埋进了杜睿的怀里,手作推拒状:“睿郎!别别!该是由妾身给睿郎宽衣才对。”

    杜睿闻言,也停下了动作,看着安康公主先把自个的头饰全部卸了,又解了外装,只着贴身的亵裙,垂着头,像个小媳妇似的走到他跟前,替杜睿一件件的将衣物褪了去,最后就剩下一条裤头。

    安康公主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此时又羞又怕,战战兢兢的闭上了眼,拿手一拉,又忍不住眯着眼一看,终于瞪大了眼,很讶然的表情:“这东西好丑!”

    听了这话,杜睿也是哭笑不得,那宝贝岂能用美丑来形容?算了,杜睿懒得跟她讨论这种深奥的问题,一把将安康公主揽了过来,在她的羞叫声,直接三五下就把这小羊羔剥成了一头白羊,手就顺势覆了上去,安康公主身子一软,两人一同滚倒在了床榻之上。

    安康公主被杜睿压在了身下,怕的只知道拿双肘顶着杜睿的前胸,脸上的妆也未卸掉,在灯下,眉儿弯转,樱唇略略地开合,贝齿晶莹,媚眼儿半睁,一副半推半就,娇媚入骨的勾魂模样,芬芳的体香溢散着yīn靡的味道。

    杜睿禁不住心一荡:“涑儿。”

    安康公主娇吟了声,身子不堪奇痒的扭动着,那双粉白的雪团似的正颤微微地在杜睿眼前晃动着,丰盈突起的胸部之下,圆润的曲线骤然变狭,腹沟浅浅直至及脐下,两条白如玉柱的大腿交相摩擦,就像是国手UU小说勾勒出来的一幅动态的山水图,雪肌上蕴起了红粉之sè,就像新浴的肌肤一般,左足踝还戴着一串亮红sè的红豆,晶莹得如同宝石一般,珠光莹莹,映在那粉搓玉琢的脚踝上有一种令人呼吸停滞的美。

    杜睿现下也是yù火焚身,正要有进一步的动作,却被安康公主轻抬起的玉腕阻住了动作,脸上早已羞成了瑰sè的她伸出雪藕一般的手臂探入了枕下略一摸索,在杜睿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取出了一本古仆典雅的书册?

    “姐姐们说了,与自家郎君同房前要先瞧这东西!”安康公主红着脸蛋,腻声道。

    “哦?我倒要瞧瞧!”杜睿也是不明所以,接了过来,一打开,全明白了,看样子她的那帮姐妹当杜睿是个童子鸡了,竟然拿了一册chūn宫图来。不错,很jīng致,嗯,收藏了,以后再说。

    开什么玩笑,纵然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就前世那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这东西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行,姐姐们说要先看了才可以啊呀!”

    安康公主见杜睿居然丢到了一边,顿时急道,可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杜睿捏得一颤,强撑着翻了几页,不知道是上边的画面让她害羞,还是杜睿的动作更让她害羞,总之这漂亮的小公主此时已然再没了力气,张着红唇呻吟着,勉强地把手搭在了杜睿的头上。

    谁爱看谁看去,杜睿现下火都已经上了脑门了,轻轻地在安康公主的颈项间、肩头、锁骨,一路子吻了下去,手上总是擒着那粒红豆细细地揉捏着,原本全身脂白的肌肤全然泛起了诱人的粉红sè。

    好不容易在杜睿的温言细语下,安康公主渐渐的放软了身子,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喉间发出了像是痛苦又似欢喜的低吟:“睿郎,涑儿好难受,难受得紧!”

    双手死死地抓着垫子,眉头也时舒时皱,甜得腻人的呻吟已经急促得像是要突然断了一般!

    下边怕是已然泛滥成灾了,杜睿终于撑起了双臂把像是挣扎又像是在迎合的安康公主压在了身下,安康公主仿佛像是失落了什么似的,迷茫的半睁着汪汪地水眸望着杜睿。

    “涑儿!我来了!”

    安康公主一双chūn眼半睁半毕,羞不可抑的点了下头,咬着粉唇轻声道:“还望睿郎怜惜!”

    双手肘落,各抓着一团丰盈,在安康公主半失神间,剑破入鞘,深入了那尚未有人探幽的花源秘境之内。

    揉捏抚弄疾余的挺动,此刻安康公主的如花般娇艳的脸颊上早已浸入了细密的香汗,樱唇像是干渴的鱼儿一般半张着,发着无意识的颤声低泣,迷离着那双勾魂夺魄的媚眼儿,应和着杜睿的动作,任由着杜睿在她那曼妙绝伦的娇躯之上肆虐着,喜庆的烛火下,一对新人儿就在了床榻之上抵死缠绵,焚香蚀骨,就连那烛火也沾上了暖昧旖旎的红黄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安康公主仿佛像是昏死了过去一般,彻底的沦陷了,全身如同强弓一般地向上迎起,直至一股子凉意窜至了天灵处,一身香汗淋漓,不由自主地嘶吼了一声,将全部的快感与激情全然抛shè而出,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倒下。

    “睿郎,涑儿方才感觉简直都像要死了一般!”

    两人在床榻上躺了许久,安康公主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些血sè,挤在杜睿的怀里,一条灵巧的舌头,还调皮的在杜睿的胸膛前触动着,丰盈的双腿依旧紧紧绞着。

    “大喜的rì子,什么死不死的,看我不罚你!”杜睿嘴上说着,手继续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抚弄着,偶尔停留在突起处,轻轻捏下那枚可爱的红豆。

    “别捏了,涑儿知错了!”安康公主终是忍不住,拿住了杜睿的手低声央求道。

    “那也成,不过涑儿,拿你那本书来,咱们再瞧瞧,为夫我刚才没瞧清楚。”既然如此,咱也拿些东西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不看,那东西羞人得紧。”安康公主闻言,一张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这有什么,咱们行的可是人伦之道,周公之礼!再说了,钻研一下,也有助于学问的增长嘛!”杜睿一步跨入男人的行列之后,心境都跟着变了。

    不曾体会过不知道,一旦尝试过了这种滋味,杜睿觉得自己以前守着那么多宝藏却溘然受礼,简直就是蠢到了极点。

    安康公主拗不过杜睿,只好将那本册子拿了出啦,扔给杜睿。

    杜睿看过一眼,也不禁感叹,jīng品,绝对的国手大作,不知道是不是阎立本大师所绘,总之很栩栩如生的那种,可谓是纤毫必现,听到杜睿在那,一边翻看一边称赞,安康公主忍不住好奇,也抬起了眼眸。

    “睿郎莫要看了。”安康公主方才瞧了几眼,便羞得重新把如水的双眸紧紧地合上,睫毛尖头上颤动着羞意。

    “学无止境,学无止境,研究一下而已!”杜睿说着,突然不由得顿住了翻看书册的手,强大,太强大了,想不到国古代的床第生活如此花样繁多,还都有好听的名字。空翻蝶、鸳鸯合、翡翠交、鱼比目,太他妈有才了,跟耍杂技似的,可翻到了后边,卖糕的,竟然是

    “哎呀,你摸哪呢。”

    后门遭袭的安康公主惊呼了声,化纤掌为yīn白骨爪,羞怒交加之下就想向杜睿挠了过去。

    “没注意,真没注意,再说我可是照着这上边来的,不信你自个瞧!”

    安康公主瞄了一眼,顿时满腔的羞怒全然化为了一汪的chūn水,算了,不敢再看下去,连菊花残都有了,怕是后面出现什么百合,断背啥的,岂不教坏了青chūn小美眉。

    搂着化身绵软羔羊的安康公主,窝在床榻里头疯言疯语的,原本被安康公主叠好了摆在床上的元帕差点儿也被揉成一团,闹得安康公主半个多时辰都没法儿合眼,嗔声喘息不绝于耳,而后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十三章 恶奴

    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清风入蜜月,喜气来洞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了门扉被敲响的声音,然后便是一个柔和而熟悉的女声:“进去吧!”

    吱呀一声,洞房门大开,两位漂亮的少女进了门后又把门给掩上,朝着喜榻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进来干吗?”

    杜睿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被吓了一跳,俩个脸蛋红扑扑的宫装女子已然站到了床前。

    “见过驸马爷,奴婢们来为您和公主殿下更衣的。”

    杜睿定睛一看,也清醒了过来,来的竟然是那个安康公主的贴身女官素衣,还有一个杜睿认不识的,长的也水灵,此时两人都是羞红了脸,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绕是杜睿这个大男人都不禁赧然,赶紧裹紧了被子,把安康公主摇醒了过来。

    “睿郎莫闹了,涑儿愿降了好吗?”

    安康公主尚自半睡半醒着,还以为杜睿在逗闹她,白藕一般的粉臂揽了过来,嘴里吐出来的甜腻声息,莫说是杜睿这个大男人,就算是边上站着的素衣两女亦面红得如同滴血。

    杜睿见状,赶紧在安康公主的耳边一说。安康公主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瞧见了两个面飞红霞,尴尬地站在床榻前的贴身宫女,羞得她闭眼惊呼一声,像是驼鸟一般的,直接将脑袋顶着杜睿胸前,差点把杜睿这个新郎官给顶得吐血。

    “你们能不能先背过脸去,你们这么瞧着,我实在不自在。”实话实话,杜睿又不是行为艺术家,还没有当着不熟悉的女子袒胸露体的经历。

    “驸马莫说这样的话,这些本是我们这此奴婢的本分事!”脸红如血的素衣鼓足了勇气,战战兢兢地开了腔。

    杜睿闻言,知道今天就算是不答应都不行了,一伸手抓住了丢在枕边的短裤,然后飞快地又缩回了被子里。三五下穿上了这一层,总算是松了口气:“你们替公主更衣吧,我这就不用了。”

    娇弱无力的安康公主红着脸闭着脸,任由二女给她拭汗更衣。杜睿则飞快将自家的衣服穿上了身,这才感觉安全多了。

    素衣给安康公主穿好了衣装,而后红着粉脸,把那快被揉成了一团的元帕战战兢兢的铺展了开来重新叠好,半晌方替安康公主打理好一切,搀着面sè渐渐恢复正常的小公主起身。

    “哎呀!”

    安康公主下得床来,甫一迈步,脚下便是一个踉跄,素衣和另一个宫女一下子没扶住。眼看安康公主差点儿就要碰在地上,杜睿见了,直接一个箭步窜到她跟前,一把就将她抄了起来。

    “奴婢该死!”

    素衣和另一名宫女被吓得面sè煞白,跪到在地上就要磕头,杜睿最见不得她们那模样,赶紧开口言道:“行了行了,不许磕头,下次小心一些便好了,涑儿,摔着了吗?”

    “涑儿没事,多谢睿郎搭救了。”方入怀惊魂未定的安康公主见杜睿并没有责罚她贴身女婢的心思,眉开眼笑的在杜睿耳边甜滋滋的说道。

    杜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笑道:“你身子不方便,我抱你出去!”

    一旁的苏依闻言,赶紧劝阻道:“驸马爷请稍等,这不合礼仪,一会儿出去了,若是被女官见了,怕是又有话说!”

    杜睿和安康公主闻言,也不愿意让素衣她们为难,便牵着手出了门,果然门外就候着一位年纪约四五十岁的年妇人,一张不好看也算不上丑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见得杜睿与安康公主走了出来,恭敬地俯身一礼:“冯氏见过公主殿下,驸马。”

    “nǎi娘起来罢,我与驸马该去见三位婆婆了,睿郎走罢。”安康公主笑了笑,搀起了这位年妇人。

    安康公主生母早逝,自小就养在了长孙皇后跟前,冯氏便是安康公主的nǎi娘。

    冯氏没有起身反倒以额着地,道:“公主殿下,人前切不可失了礼数,您与驸马这样拉拉扯扯地走了出去,实在是让老身”

    两人无奈,只好让素衣两人过来搀着安康公主,迈着小碎步朝前厅走去。

    这对新婚夫妇进了前厅,又见过了马氏三位夫人,安康公主也是乖巧,姨娘姨娘唤得甚是亲热,马氏三位夫人亦是老怀大慰之极。不多会儿,杜云芙三位妹妹亦都出来与安康公主一一相见。家自是一番热闹喜庆的场面,然后杜睿与安康公主告别了家人,该回门了。

    两人乘车,到了皇宫之内,直接在太监的引领下到了承庆殿,进了殿门,与诸位公主王爷一一见了礼,太宗与长孙皇后正坐在殿,看得出他们也很激动,嘴一直咧着就没合拢过,只是迫于礼法,一直坐在那等候杜睿与安康公主上前叩拜。

    李恪面sè不好,对安康公主还陪着笑脸相迎,至于杜睿,李恪直接冷哼一声,便走到了一旁。

    李治倒是姐夫姐夫的唤得亲热,还一脸暧昧的笑着,朝杜睿挤了挤眼:“姐夫,不后悔娶我这安康姐姐吧?”

    这叫什么屁话,杜睿闻言只能强颜欢笑的含糊应了声,心里头恨不得直接给这混账小子的两肋插上双刀。

    安康公主果然剽悍,红着脸蛋恨恨的直接拿脚跺在李治这家伙的脚背上,任由这家伙叽啦鬼叫的,很得意地昂着小脑袋朝着行去。

    杜睿紧接着和安康公主到了李承乾的跟前。

    “呵呵,为兄先在此恭贺安康妹妹找了位好夫婿!”李承乾笑呵呵的搀起了安康公主,转目朝杜睿望来,“承明!rì后当善待我这妹妹,不然的话,我这做兄长的可是有话要说的!”

    当着众人的面,杜睿也不敢失利,赶紧应道:“微臣不敢!”

    “莫要这么说,承明你现在可是我安康妹妹的夫婿,与她一起唤我一声大兄便可!都是自家人,莫要显得生分了!”

    与李承乾攀谈了几句,两人紧跟着便朝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太宗夫妇走了过去。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已经挽起了妇髻的安康公主展着喜孜孜的笑脸,盈盈朝着太宗与长孙皇后拜了下去。

    杜睿也不敢怠慢,赶紧跪下叩拜:“小婿杜睿参见圣上!”

    “好了好了,起来罢,闺女,杜睿这小子欺负你了没?”太宗由着我们三拜之后,赶紧起身过来扶起了安康公主,瞧着自个的闺女,心疼的说道。

    不问还好,这一问,让初为人妇的安康公主直接变成了一个大红脸,水汪汪的眼眸横了杜睿一眼,略一顿足,道:“父皇,您问的这是什么话,想羞死女儿不成!”

    说完,飞也似的逃了开去,扑入了一帮早候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的姐妹去。

    太宗似乎也发觉了自己问话的语病,有些不好意思,脸发红,很涨红那种,很是面如重枣,眉如卧蚕地瞪着杜睿。

    杜睿无奈:你自己说错了话,被自家女儿埋怨,关我屁事,什么人嘛,拿本少爷来当出气筒不成?

    安康公主正与一帮子八婆公主在那边不知道说着什么话,反正是笑闹成一团,安康公主的嗔怒羞叫声更是不绝于耳,看样子,必定是在问昨天晚上安康公主都干了啥子好事。

    安康公主正好撞上了杜睿的目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又回以一个甜滋滋的笑意,这丫头,真会勾人心痒痒的。

    “杜睿!好好待安康,莫要让她受了委屈,她自小生母便唉!”太宗的声音很轻,仅仅出他之口,入杜睿之耳。

    杜睿赶紧拱手答道:“圣上尽请宽心,小婿自然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

    在宫絮叨了半晌,杜睿携安康公主拜辞,紧着又把安康公主送回了公主府,正想着两口子说些体己话,那位nǎi娘冯氏又过来扮演惹人嫌的角sè,说是驸马不能在公主府里久呆,杜睿很好奇,正想问个清楚,马氏夫人却派杜平生催上门来了,今rì的酒宴已然摆上,等着杜睿这位驸马回去,安康公主看样子也确实行动不便,再加上那位nǎi娘在边上一个劲儿的说要静养,杜睿只好安慰了安康公主一番,先打马回府去了。

    回到了热闹喜庆的府,一干亲朋好友早在后厅候了多时,刚一进门,就被秦束那个混小子连灌了三大杯酒,还没来得及挟上筷子菜,宝钗便上前道,现在酒宴时辰未到,让杜睿且先去门口迎客,杜睿给了宝钗一个微笑,而后很庆幸地逃脱了这票混账东西的追杀,拍胸脯保证一会儿就会回来与诸位兄台死战上一场云云,终算得脱,顶着一身的新冠带,站在府门口处等待宾客上门。

    朝庭百官,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杜睿刚刚出海归来,太宗之所以不给安排职司,原来是让他有时间准备大婚,看起来,圣慻非但有半分减弱,反而更胜从前,一个二个全都赶来凑热闹。

    和杜睿有过些小过节的萧瑀也来了,此前的纠葛也不提,站在杜睿跟前先来上一番孔子曰圣人云,然后很耐心地一番人伦大道,听的杜睿云里雾里,后面的宾客只好无奈地等着这位儒学大师,期待他早一点说完。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位大爷,一票王爷紧接着出现在了巷子口,杜睿不敢怠慢,赶紧面带笑容迎上前去。

    直至华灯初上,总算是府门外再无人影,杜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拍了拍发麻的腿,朝里头走去,刚一进去,立刻就被淹没在了酒海之内。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大醉,绝对的大醉,身为新郎官的杜睿自然是逃不脱这一劫的。现场上气氛极其热烈,喝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方能形容这幅的场景,数十位名震长安的jīng英人物没一个能站得起来。

    第二天,杜睿躺了整整一天,还好在宝钗等人的轮番抚慰之下,总算是好过了些,吃了午饭,马氏便遣杜云芙过来与杜睿商议,让他去接安康公主。

    “那丫头于咱家熟门熟路的,怎的还要去接!”杜睿现在宿醉方醒,正是头疼的时候,哪里想动弹。

    “哎呀我的好三哥!人家好歹也是公主,成了你的新娘子,这会儿想来正是脸嫩的时候,你就放个软去接下还不成?”杜云芙闻言,赶紧笑着劝道。

    杜睿无奈,只好出门,正巧撞见杜云莲,一听到是接安康公主,兴奋的直听唤,硬要杜睿带她同去,无奈之下,只好带上这个妹子,与杜平生一起朝着安康公主府直接杀去。

    到了新灿灿的安康公主府,杜睿下得马来,兴冲冲地就yù往里行去,谁料刚一踏足台阶之上就被阻住,杜睿不由得一愣:“这是作甚!?”

    杜睿原本就脑袋疼,只想着接了安康公主回家去,见居然有人拦路,一向好脾气的他,也不禁瞪起了眼,这几个公主府侍卫莫非不长眼不成?堂堂驸马爷,公主的郎君,都要拦?

    “哎呀,驸马爷,非是我等故意难为您,可这是规矩,小的们实在是不好办,再说了,公主殿下的nǎi娘亲自交待的,公主府邸代表皇家威仪,岂能任人出入,任何人等皆一律待禀报于她方可。”侍卫们亦是不停地在杜睿跟前作揖赔礼,很可怜的样子。

    杜睿的威名他们可都一清二楚,战场上的厮杀汉,突厥,薛延陀,吐谷浑,西域,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他们岂敢不敬。

    “这”杜睿对这些还真是不太明白,瞧了眼这一帮侍卫,想想还是算了,既然是安康公主的nǎi娘发了话,nǎi娘既跟安康公主亲厚,那暂且就先让其一步,给老人家个面子。

    “成,我就坐门房这里等,你们去给公主殿下禀报一声!就说是我来接她一块跟我回家去,家里人正等着她呢。”杜睿无奈的朝着他们笑了笑。

    杜睿宽容的行为确实让侍卫们皆松了一口气,赶紧把杜睿引到了门房内,端来胡凳让他们一行三人坐下,两位侍卫匆匆而去。

    “三哥!怎的涑儿姐姐连门都不让你进!”杜云莲见状,不禁有些气闷。

    杜睿闻言,心也是烦闷,瞪了好半会儿,安康公主居然还不出来,也没有人来回话,杜睿渐渐有些心焦,正待起身相问,却听见一个侍卫突然喊了起来。

    “哎呀,驸马爷,来了来了,冯老夫人来了。”

    “嗯?我这是来接公主的,她来作甚!?”杜睿没好气的说道。

    不多时,安康公主的nǎi娘冯氏便到了跟前,身边还跟着一个长像比较和善的妇人,同样也是五十来岁,素衣就在后边,不知道为啥,一个劲朝杜睿眨眼。

    “老身冯氏见过驸马。”冯氏略微一欠身便立了起来,嘴角微翘表示了下和善。

    杜睿虽然恼她无礼,但人又见面之情,也拱拱手道:“见过夫人。”

    “老身刘氏见过驸马。”这位第一次照面的刘氏笑眯眯的给杜睿行了个礼,然后便道,“老身与冯夫人掌管公主府一应大小事务,今rì方见驸马,实在罪过!”

    “岂敢,杜睿见过夫人。”杜睿回了一礼,接着便道,“不知公主”

    “公主乃千金之躯,此地乃公主之府邸,驸马亦为公主的夫婿,既来,老身本应让驸马进去,不过老身等恭为女官,就得按律行事,驸马想见公主,我等自会告诉公主,还请驸马暂且回府去稍待,若有消息,再招驸马前来。”刘氏笑眯眯的打断了杜睿的话,有了一番说辞。

    “按律?!什么意思,我娶公主了,她就是我妻子,带她回家这有何不可?!”杜睿原本等了半晌,心就有些不快,此时听这个刘氏说他想要见自家的媳妇,居然还要等着媳妇传见,顿时便恼了,说起话来也没了平rì的分寸。

    “大胆!怎么能这般说话,驸马是尚公主,岂能用娶字!”冯氏气得哆嗦起来,翘起兰花指指着杜睿道。

    杜睿闻言,心头涌起了无名火,怒道:“你才大胆,居然敢对本公爵放肆,难道大唐便没了法度不成!”

    边上的刘氏笑容也冷了下来道:“驸马莫要放肆,按大唐律!驸马不过是尚公主,其他女子,郡、县主等方可言‘娶’字!你不过是个驸马,自然得听命于公主,方合君臣之道,况且公主府乃陛下钦赐,此乃天家之地,能容你放肆不成?!”

    这话杜睿总算是听出味了,给你三分颜sè,还真当你是开染坊的,顿时一阵恼怒,喝道:“你说的是哪里话?我娶的就是她李涑!她既然嫁给了我,哪里还来的什么君臣之别!”

    “放肆!好你个杜睿,胆敢在公主府喧哗不成?!竟然,竟然还敢直呼公主的名讳!反了!当真是反了!”冯氏这会儿被气的浑身发颤,翘起手指头指着杜睿喝道。

    杜睿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哼,今个我就是要闹一闹,别说是公主府,你就是让李涑站我跟前来,本公爵也一样不怕!”

第十四章 惩治

    眼瞅着杜睿与冯刘两位夫人闹在了一处,素衣见势不妙,赶紧挤到当来,劝道:“二位夫人息怒,驸马爷您也息怒,依奴婢之见,不然还是禀报公主,由公主来处断可好?!”

    “大胆,老身等说话,哪有你这贱婢开口的份,来人,把这个不识抬举的贱婢拉出去,杖责二十!”冯氏闻言立刻就变了脸,厉声喝道,回首就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素衣的脸上,素衣没有防备,被打得直接倒退了几步,跌在地上,捂着已经呈现红掌印的脸颊,生生的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刚才随同前来的几个宦官上前就拿住了素衣想往里拖去,素衣被吓得面sè苍白,一面挣扎,一面朝杜睿哭喊道:“驸马救我,救我!”

    二十杖,莫说是素衣一个弱女子,铁打的汉子也不好受,更何况是素衣,这要是打将下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连命都没有了,杜睿看着也是怒气不息。

    “慢着,我看谁敢动手?!”杜睿此时总算是瞧出味了,看样子,怕不是安康公主不见他这么简单,分明就是这两个恶妇在给他下马威,想着,杜睿yīn森森地哼了声。

    “驸马爷,您这是什么意思,瞧瞧,老身身为公主的nǎi娘,若是让个下贱的小奴婢都骑到了头上,以后还怎么处理府内的事务,怎么对得起公主?还望驸马爷稍待,待我处置了这丫头再来与您说话!”冯氏不yīn不阳的顶了杜睿一句,回首朝着那几个略显松劲的宦官冷哼一声,“这府里,老身做得了这个主,拉下去!杖四十!”

    “你这恶妇,你还不让那几个死太监把人放了?!”一旁的杜云莲连忙出声道,她与安康公主关系甚好,对素衣也甚是熟悉,岂能眼看着素衣被打死。

    杜睿只觉得一大股子的火气全窜脑门了,来了这大唐十年多了,他还这般恼恨过一个人!

    “老刁奴!快快放人!否则修改本公爵不讲情面!”

    “你说什么!”冯氏猛一回头,原本就冷淡的一张脸,此时更全是冷意,“别以为你是个驸马爷,老身就当真怕了,告诉你,天家的府邸岂能容你放肆!还不把他拿下!”

    那一票侍卫当即低声告了个得罪,就伸手朝杜睿抓了过来。

    “谁敢动我家公子!”在外边看护着马车的杜平生现下已然听到了门房处的异样,早走了进来,一见大急之下,伸手就拦到了杜睿的跟前。

    “退下,你护着莲儿!都给老子滚开!谁再敢拦我?!”杜睿冷哼一声道,一手扒开了杜平生,当前迈上了一步,那些个侍卫不由分说的朝他拿了过来。

    冯氏,刘氏是给脸不要脸,那几个宦官还把素衣往里拖,眼看着几个侍卫伸手到了跟前,杜睿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双臂一拿一合力,当下几个人就飞了出去,直接一头撞在厚实的铜钉大门之上。

    一巴掌一抬脚,又飞出去了两个,杜睿虽然才名冠绝大唐,但更是个战场上的厮杀汉,千军万马之,往来如履平地,这几个侍卫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你!好大的胆子,你们还不把这造反的家伙给打出去!还不去叫人来!”边上的刘氏看样子是惟恐天下不乱了,拉着冯氏一面惊慌的朝后闪避,一面让侍卫家丁冲着杜睿打来!

    自打重生到这大唐,杜睿还从来没这么窝火过,也不再手下留情,大拳大脚的直接打了起走,一发力,双手合力拽着个侍卫倒提了起来,直接拿当人棍就这么舞起来朝着那两个恶妇冲了过去。

    “住手,都住手,给本宫住手!睿郎!你这是做什么?!”远远的安康公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时候,杜睿周围早没有一个能站得起的侍卫了。

    将手里提着的侍卫扔到了一旁,杜睿就站在这冯氏,刘氏的跟前,两个悍妇此时早吓得抱头拥在了一起,瑟瑟发动。

    安康公主衣襟略显的凌乱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身边早随着一大票的侍女在后边赶着,刚好在那边遇上了被宦官押住的素衣,柳眉一竖,劈头盖脸地就扇了过去:“你们几个狗奴才,还不放开本宫的素衣!素衣!你没事吧?”

    安康公主和着脸上带着红掌印的苏依走到了杜睿的近前,忙问道:“睿郎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安康公主心疼的抄出块儿帕子,替杜睿擦着脸上的汗渍。

    杜睿瞧见了安康公主这番关切的不是作伪,看来一切都是这两个悍妇干的,但是方才吃了那么一大通瓜落,杜睿心正不爽,躲开了安康公主拿着帕子得手,道:“不敢有劳公主大驾!”

    “你这人,说得什么话,快让我瞧瞧,可伤着了!?”安康公主也不知道杜睿发的哪门子火气,只是一脸疼惜的拿帕子在杜睿的脸上一阵抹,陡然回声,语气突然冷冽了下来,“谁让你们干的?是谁让给了你们狗胆,居然敢对本宫的郎君动手!”

    一干原本躺在地上挣扎呻吟的侍卫们战战兢兢地伏在了地面上,没一个人敢吭气。

    杜睿也不说话,叉起了手,就这么瞧着,杜云莲想要上前分说,却被杜睿给止住了,他今天就想看看安康公主如何处理今天的事。

    安康公主气急败坏地娇呵了几声,硬没一个敢搭话,倒是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拿眼睛朝着现下已然狼狈地站起了身的冯氏和刘氏身上。

    安康公主见状,也是若有所悟,气语也没像在杜府之时跟这位nǎi娘打招呼那么的温柔了:“nǎi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这事实是驸马无礼所致,他不光是在府邸之内叫嚣,还敢逞勇斗狠”刘氏先答起了话,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刘氏直接就滚到了一边,捂着冒着血丝的嘴唇,一脸惶惶地看着正作势收回手掌的安康公主。

    “本宫可曾问你!”安康公主挑了挑眉头,冷冷地扫了刘氏一眼,那股潜藏在骨子里的公主傲悍之气又显现了出来。

    安康公主打过之后,回头看了杜睿一眼,见杜睿看也不看他,面若寒霜,旋及俏丽的面容上又浮起了冷意,继续步到了冯氏的跟前:“nǎi娘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那个刘氏缩在一边埋头跪伏在地,不敢再开口一言。

    “公主殿下,非是老身与刘氏狂妄,只是这驸马也太过霸道,老身一切皆是按律而为,驸马就该待公主殿下您传唤方可入府,不然,天家脸面何在,故尔老身将他拦住,岂料驸马出口不敬,辱及公主。老身急怒之下,方命人想把驸马请回府门,岂料驸马竟然大打出手!”冯氏倒也悍勇,仗着自己是nǎi娘的身份,涛涛不绝地编排杜睿的坏话,仿佛杜睿就是那十恶不赦之徒一般。

    “住口!我郎君岂是那样的人。”安康公主冷斥了声,随即眉头一皱,“按律?!我郎君来找我还有什么律令不成?笑话!”

    边上的素衣闻言,赶紧解释了一番,杜睿和安康公主总算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位冯氏nǎi娘还真没说错,大唐律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娶公主只能能称驸马尚公主,而且成亲之后,一切以公主的意志为导向,命令为准绳,就算是同房,也要等公主的心情好的时候召唤,驸马才能有机会白白火。

    “什么?!”杜睿这个博古通今的大才子,闻言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啥意思,这是哪门子律法,合着rì后他一个大好青年就成了半入赘的上门女婿不成?

    冯氏越发的嚣张了起来:“公主殿下,老身正是依大唐律令行事,有何不妥?”

    说着还拿眼朝杜睿蹬来,神态极为挑衅。

    安康公主见状,出言冷声斥责道:“住嘴!冯nǎi娘,本宫原本就说过,让你且对我郎君多加礼遇,可你倒好,难道你觉得你难为了驸马,是替本宫出气不成?胡闹!至于违不违律令,用不着你来多言,本宫自会向父皇禀明,哼,还不退下,若不是瞧在你随本宫多年的份上”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冯氏这些也成了落秧的茄子,不敢在放肆了,诺诺而退,跌跌撞撞朝着府院的另一头走去。

    “公主府执事何在?!”处置了冯氏,安康公主尚自怒气不息,朗声清喝道,她也知道,杜睿虽然宠爱她,却更是个倔强脾气,几rì要是不能让杜睿消气的话,恐怕她也没好rì子过。

    “微臣在!”公主府执事赶紧走到了近前恭敬地答道。

    “这些个人全给本宫赶出去!”安康公主气呼呼的指着那帮子还倒靠在地上的侍卫们。

    “算了算了,公主殿下,这件事本也怪不得他们。”杜睿见状,也是于心不忍,今rì之事都是那两个恶妇所为,也怪不得这些侍卫,赶紧出言劝道,安康公主能做到这份上,也够对得起他了,况且这些人也不是冲着他来的,不过是迫于冯氏的威势,没必要牵连他们。

    “多谢驸马爷开恩!”早有知机的侍卫家丁赶紧拍起杜睿的马屁来。

    “刘氏,本宫知你是杨妃娘娘遣来的,与我nǎi娘是姻亲,别以为这些天你的作为本宫不清楚,原本这些事本宫也懒得理,可你倒是越发的跋扈起来!”安康公主声音是越来越冷,那气势全然不似昨夜在杜睿怀里喏喏求饶的小女子。

    杜睿闻言,顿时就明白了,看起来这宫闱之内的争斗都蔓延到公主府来了,这都叫什么事?

    杜睿见状也不言语,继续瞧着安康公主发落。

    刘氏跪伏在地,连声不敢,只说一切皆是杨妃娘娘吩咐,要为公主处理好府内事务,安康公主闻言,不禁娇笑起来,偏生生那笑声能让人寒毛炸起来,杜睿都由不得有些觉得发冷,看起来大唐的公主当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安康公主顿足站到了刘氏的身前,脸带笑容地道:“刘氏,抬起头来!”

    “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恕罪,老身,老身也只是奉命办事啊!”瞧见了安康公主的笑容,刘氏倒像被吓了一跳,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板,痛哭流涕,连连叩拜求饶不已。

    “郎君您说该怎样处置此人?”安康公主笑容很美,水汪汪的大眼晴一闪一闪的,还朝杜睿勾了一个媚眼。

    安康公主放她nǎi娘一马,这杜睿能理解,毕竟冯氏对她有哺育之恩,至于这位,想来那个杨妃,嗯?杨妃?!不就是吴王李恪的娘吗?隋炀帝杨广的女儿!这就怪不得!

    杜睿看着那个哭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刘氏一眼,叹了口气:“还是公主殿下您处置便可,不过这位刘氏,我不希望再瞧见了。”

    “嗯!”安康公主低应了一声,扭过头去,慢条斯理地道,“既然本宫的郎君心慈手软,罢了,这便饶了你一命,不过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这里乃是本宫的公主府,当家作主的事轮不到你,敢在本宫的府捣乱,今rì自然饶你不得!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来人,杖四十,丢出府去!若是想去哭诉,自管去便是,哼,倒要看看,谁敢管到本宫头上来。”

    安康公主骄傲的挑起了下巴,就像是一只美丽绝伦的孔雀一般,她的表现确实jīng彩,天生的优越感和着常时间的熏陶,让她在处理这群的事务上显得很是条理分明得紧。

    处置了刘氏,安康公主立刻换了一副头脸,笑眯眯的依偎在杜睿的身边,朝着府里头走去,这时候,杜平生也护着杜云莲步入了府门。

    “睿郎!刚刚涑儿正在沐浴,也没人来报说是驸马来了,只是后来听得闹将得厉害,就匆勿赶了过来,没想到,正瞧见睿郎拿人当棍子耍,真是的,也不知道心疼自个,杜二郎不就在你边上吗?干嘛不许他帮忙。”

    “莲儿也在,总不能没个人护着她吧!”杜睿笑道。

    安康公主赶紧有跟杜云莲赔话:“莲儿!都是嫂嫂的不是,让莲儿受惊了!”

    杜云莲嘟着一张小嘴,道:“怎的涑儿姐姐府上还有这等人在,我看着都不敢入那晋王府了,我可没有三哥的身手,要是真的嫁过去了,都没个做主的人!”

    安康公主闻言,知道杜云莲对她有怨,赶紧道:“他敢!稚奴要是胆敢欺负你,看我不拔了他的皮!莲儿尽管放心,rì后若是受了欺负尽管来找嫂嫂!嫂嫂给你做主!”

    安康公主一口一个嫂嫂的自称,叫得好不过瘾。

    杜云莲闻言,笑道:“妹妹是说笑罢了!涑儿姐姐还当真以为小妹会怕了稚奴,他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先扭了他的耳朵!”

    安康公主闻言,心不禁替自家的小弟感到了阵阵悲哀!

    接着又朝着素衣问起了刚才在府门口发生的事,素衣自然是一五一十的细说了一遍。听得安康公主冷哼连声:“本宫的家还轮不到她来作这个主。”

    扭过脸来,声音又像是掺进了蜜似的对着杜睿说道:“睿郎!看这nǎi娘如何处置?”

    “既是你nǎi娘,你便看着办吧,毕竟,她或许是为了你好,不过我可不希望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形。”杜睿顿了顿说道,他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是安康公主的nǎi娘,对她也算是有恩的。

    安康公主点了点头:“涑儿省得,nǎi娘毕竟也年纪大了,过些rì子,我自会给她寻个好去处,买所宅院,让她与家人团聚,安养晚年也就是了。”

    能有这么一个安排,安康公主也算是报答了冯氏的哺育之恩,旁的人自然没话说了。

    安康公主说完,便看向了杜睿,像个小女人般问道:“睿郎!涑儿如此安排你可满意!?”

    杜睿点点头,道:“嗯,也好,你做这主便是。”

    安康公主见杜睿不生气了,喜气洋洋的说道:“睿郎!你方才的样子,可真是吓坏了涑儿!也是涑儿的不是,便不要生气了,可好!”

    当着自家妹子杜云莲的面,安康公主都这般和他赔小心了,杜睿哪里还能拿着架子不放,出声笑道:“好!好!不生气了就是!”

    若不是还当着其他人的面,安康公主此刻早就扑到杜睿怀里去了,他们新婚燕尔,正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杜云莲看着,都觉得自己碍事,忍不住道:“看不得了!看不得了!三哥!涑儿姐姐!你们这般,莫不是要酸死小妹!”

    安康公主笑道:“莲儿!等rì后你与稚奴成了亲,还不也是如此!”

    杜云莲哼道:“我才不要这般和稚奴陪着小心说话,到时候,稚奴什么都要听我的!不说了!三哥!你自与涑儿姐姐回家,小妹可要先行一步了!”

    杜云莲说完,出门叫过了杜平生,乘了马车,便当先走了。

第十五章 完结

    待安康公主挥退了屋里的人,杜睿低声问道:“杨妃应该就是那位吴王李恪的母妃?”

    “恩,就是她,宫有两位杨妃,其一便是吴王兄的母妃,还有一位小杨妃,乃是乃是”

    杜睿见安康公主神sè有些不大正常,当即明白了过来,这个小杨妃想必就是以前李元吉的侧妃,子不言父过,安康公主不好明言也在情理之。

    杜睿忙笑道:“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只是你出嫁,怎的杨妃也要派人过来服侍!?”

    安康公主道:“我自母妃过世之后,先是被杨妃娘娘抚养过一阵子,也算是对我有养育之恩,后来杨妃生李谙,我便又到了母后的身边,没想到今次居然还想着要整治于我,可惜,她也太小看本宫了,以为凭个女官就想来拿捏我?!”安康公主说着昂起了下巴,一脸的小傲娇。

    杜睿闻言一笑,道:“只是你住着公主府,终究不变,这次能有冯氏,刘氏留难,难免下次就不会再来一个李氏,马氏,再说如此分府别居,算是怎么回事!”

    安康公主思虑了一番,对着杜睿嫣然一笑,起身对着外面吩咐道:“素衣!你让府内的执事把本宫的东西都抬上车去,全都送入杜府,其他人等皆留在公主府,素衣,你与晴儿也一并搬过去!”

    安康公主吩咐完,转身又偎进了杜睿的怀,温香软玉在握,仰起了那张如花般的俏脸,一对美目水汪汪地看着杜睿,轻声道:“涑儿既然嫁给了睿郎,自然是随郎君一起住夫家,这里院子虽然大且华丽,却又有甚用?这公主府里人虽是不少,却是冷眉冷目的,总是带着宫里头那股子冷冰冰的味,宫里面我已经呆了十余年了,不想再这么清清冷冷地过下去了。待会儿我们一并去见父皇,咱们说可怜些,父皇最是疼我,他只要答应了就好办,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在这呆着,到睿郎家里去住,跟姨娘,妹妹们一起,一家子人亲亲热热的,总比整rì里头勾心斗角的滋味强上不止百倍。”

    听了安康公主这话,杜睿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了。

    安康公主见杜睿没有答话,怯生生的撅起了粉唇道:“睿郎怎么这般瞧我?难道不愿意涑儿随你回去不成?”

    遇上这么一个知心人,杜睿还能说什么,不多说了,直接双手轻轻一提一搂,伴随着安康公主的的惊呼声,美人已然在怀。

    杜睿看着安康公主,柔声道:“涑儿,rì后你一定不会再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走,我们这就去见圣上去,不论怎样,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公主!”

    “恩!”安康公主看着杜睿那副自信的面孔,脸颊上堆满了幸福的笑颜,纤手搅到了杜睿的颈项之上,贴在他的胸前,“涑儿是睿郎的妻子,这辈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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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液池边的水榭之。

    “儿臣见过父皇!”

    太宗正在悠然的品酒,安康公主见到了太宗,当下一声欢叫,提着裙角,在暮sè,朝着太宗跑了过去。

    “哎呀,你这丫头,瞧瞧你干的,害朕这就都洒了大半了!”太宗好不容易托住了扑过去的安康公主,笑眯眯的佯作怒sè道。

    安康公主小嘴儿一撅,完全一副天真的小女孩模样,道:“才不,谁让父皇整rì里喝那么多酒,您要是生气,那儿臣就帮您把这一坛子的酒喂鱼了。”

    太宗闻言,这还了得,赶紧讨好的劝慰道:“好了好了,是父皇错了,不该怪你!你这这丫头,都成大人了,还没个正形,呵呵呵!承明也来了,来!你我翁婿且来喝上一杯,朕正愁无人相邀呢。”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杜睿连忙躬身道,老远就能闻到这酒香,杜睿的馋虫也跟着犯了。

    君臣两人接连碰了好几杯,太宗面上浮了酒红,笑道:“涑儿,你们两人一起来找父皇,该不会是就来看父皇这么简单吧?”

    杜睿和安康公主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安康公主自告奋勇的当先出了马,将今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边,总之在公主府的这次战役之,杜睿吃了老鼻子亏,被几个婆娘教训的狠了,要不是内功深厚,此时定然鼻青脸肿,呜呼哎哉了。

    太宗当然不会相信,杜睿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说万人敌那是胡说八道,但是百万军取上将首级,那可是实打实的能耐,岂能被几个妇人收拾了,不过安康公主虽然说得夸张,但是太宗已然信了确有其事。

    当即怒道:“这是谁给她们的胆子!?当街殴打驸马,难道大唐就没有王法了吗?”

    “哼,谁给她们的胆子,儿臣可不敢说,总之,父皇,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安康公主说着,抓住了太宗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了起来,确实很有耍无赖的本事。

    太宗被摇得头昏脑胀的,赶紧举起双手投降:“行了,父皇给你们做主,再摇下去,都要坐不稳了。承明,你且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杜睿也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倒是没有演义,只是照实说了,太宗闻言脸sè顿时yīn了下来,眼厉芒一闪而过:“岂有此理!”

    太宗说着站了起来,很是气愤的在水榭里背着手踱着步子。

    安康公主很是得意的朝杜睿挤了挤眼睛,杜睿可没她大胆,只是保持着诚恳的面容,目视着太宗。

    “此事承明你也不像话!公主府门口竟然大闹一场,成何体统,传到了外人耳里,不仅是损了朕的颜面,天家的脸面,你以为你就好看不成?!你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堂堂大唐第一才子,岂能就知道耍拳头,有事难道就不能来奏给朕不成?!”太宗皱着眉,埋怨道。

    杜睿情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宗虽然埋怨,但是语气却并不严厉,赶紧低头认错:“圣上,微臣或许有欠妥之处,可这事也怪不得微臣,那两位夫人确实欺人太甚,微臣一急微臣知错!”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xìng子,永远吃不得亏!”太宗黑着脸说了杜睿几句之后,扭头叹了声,“也罢,这事你们想如何了结?毕竟杨妃那边朕会亲自去问问,她也是闹得太过分了。”

    “谢谢父皇,还有一件事得求您,女儿可不想在那公主府里自个冷冷清清地呆着,总由别人指手画脚的,父皇您就行行好,让女儿去睿郎家住吧。”安康公主站了起来,语气软软的道。

    “去杜睿的府上住?!涑儿你可得想好喽!”太宗看着安康公主,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儿臣早想好了!”安康公主笑得很开心的模样,雪白的贝齿反shè着烛火的亮光。

    “嗯!此事涑儿!你且先过去见见你母后她们,出嫁之时,他们也是出了不少的力,去吧,我跟承明在这先坐会儿,一会儿就让他寻你便是。”太宗嘴里向安康公主说着,却拿眼睛盯着杜睿。

    “哦,那儿臣去去就来!”安康公主闻言,欢快的走了。

    安康公主刚走,太宗便虎着脸,等着杜睿道:“可是你这小子撺掇着涑儿要搬出公主府?你这小子到底安得什么心!?公主出嫁,居住公主府,那是皇家的威仪,岂能任由你们的xìng子胡来!”

    杜睿闻言,倒也不慌,回道:“圣上!公主与微臣乃是夫妇,不是君臣,岂能为了彰显皇家威仪,便让夫妇分府别居,岂不是有碍人伦!”

    太宗被杜睿反驳的一时无语,好半晌才道:“算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让涑儿搬出公主府,和你去杜府,朕还是怕委屈了涑儿!”

    杜睿忙道:“圣上但请放宽心,微臣已经在长安东市新购了一套宅院,虽比不得公主府的富丽堂皇,却也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

    太宗闻言,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且随你们吧!涑儿的母妃没得早,朕忙于国事,对她疏忽了些,只盼你们夫妻两个rì后能和和美美,朕也就放心了!”

    “圣上切莫说这样的话,您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对公主呵护疼爱的一片慈父之情。倒是微臣略显孟浪了,还望圣上莫怪!”杜睿非常诚恳的朝着太宗言道。这绝对是实话,太宗对于安康公主的疼爱,莫说是他,满朝武,就算是长安城里,哪个不晓安康公主就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心尖子肉。

    “罢了罢了,朕也知道你心气甚高,不愿在公主府里为人诟病,既然朕那女儿自己也同意,那就这样罢,不过,承明,看在朕的面上,可别让朕闺女受了委屈!”太宗言语实在,杜睿听的都觉得有些难受,太宗虽说是有为之君,一国之主,但在儿女跟前,他也不过是一位宠爱自己血脉的慈父罢了。

    “对天发誓,微臣绝不会让涑儿受到任何委屈。”杜睿赶紧正sè指天画地地道。

    “父皇!”一声脆生生的低唤,把太宗和杜睿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不知何时,安康公主已然行至了近前,漂亮的双眸里满是泪水。

    安康公主又唤了声,一头扑进了太宗的怀里,就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号啕大哭起来。想来刚才安康公主自然是听到了君臣两个的对答,看着父女俩那模样,杜睿心里头实在是酸酸的。

    太宗轻轻的抚拍着安康公主的背,低声劝慰着,一双虎目也都红了,好半晌,安康公主才在太宗的劝慰下止住了泣声。

    “好了,你这丫头,又不是要远离长安,你也就是嫁在承明的府,若是想来瞧父皇,自来便是,谁也拦你不得,哭什么,害得父皇心里都给你哭疼了。”

    安康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抹着脸上的泪痕,道:“父皇,儿臣虽已出嫁了,可也还是您的女儿,自然会来看您的,您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父皇知道,嗯,这也倒好,去罢,承明一家皆是甚好相处的,既是去了,就莫要再像宫里时耍小xìng子,还有,公主府既然你不住,那也一样是你的。父皇会跟他们说一声,除了原本你在宫里的旧人,其余人等一概由你自己做主,免得老来烦父皇。”太宗又爱又怜的捏了捏安康公主的脸笑道。

    杜睿闻言,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事既然过去了,也算是圆满地过了这一关。与安康公主相携着离开了水榭,回过头望去,太宗依旧站在水榭的走廊上,朝着这边挥着手臂。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杜睿很是感慨的说道,握紧了安康公主的手,对着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笑了一笑,一齐朝着宫门走去。

    到了自家的府门前之时,已然月儿高挂了梢头了,杜平生还在府门外候着,见到了杜睿和安康公主,总算是松了口气,牵着缰绳道:“少爷,公主,你们可回来了,家里老夫人她们可都等得急死了。”

    “姨娘她们还没睡下?”杜睿跳下马,牵着安康公主就往里迈步,顺口问道。

    “没呢,说是要等您二位回来,一家子人一齐吃顿团圆饭,菜都热了两回了。”听了杜平生这话,杜睿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涑儿见过姨娘”

    一进了正厅,安康公主嘴甜得似裹了糖一般,家里人一应全部唤了个遍。

    一家子人总算是能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家宴,安康公主乖巧,小嘴又甜,不多时,那种对天家的敬畏,总算是从饭桌上消散了去。

    马氏瞧着,心也不由得一阵感叹,当初被崔氏赶出莱国公府的时候,何曾想过能有今天,如今眼看着杜睿位极人臣,又娶了公主,他也算是对过世的曹氏夫人有了交代。

    还有自家的女儿,眼瞅着也要嫁为人妇了,那女婿她也甚为满意,尤其是此次远航归来,更是被太宗提拔为太子千牛卫统领之职,也称得上是青年俊杰了。

    吃了饭,又聊了会儿家常,家宴总算是结束了,杜睿与安康公主相携着回到了杜睿的小院,方进了小院,宝钗等女还有素衣,晴儿早已在房门口处跪迎:“奴婢见过夫人。”齐齐叩拜,很隆重的大礼。

    “哎呀!几位妹妹且起来罢。”安康公主见了,连忙放开了杜睿的手,笑眯眯的上前,将宝钗,黛玉等人一一扶了起来,又示意让素衣,晴儿起身,相携着走进了屋子。

    “我与睿郎已成良缘,说起来,宝钗姐姐你们与睿郎”安康公主说着拿眼戳了杜睿一下,杜睿也自觉尴尬,只好继续着无睹状喝茶,毕竟安康是公主又是正妻,每家每户进了门都会有这么一出的。

    “还望妹妹们rì后与我一同好好侍奉夫君!睿郎你看呢?”安康公主这话属于是默认了宝钗等女的身份。

    杜睿尴尬的嗯了一声,道:“就这么样吧,宝钗你们都坐下,记住,这里是家,没那么多规矩,rì后好好相处就是了!”

    “涑儿、贱妾、奴婢遵命!”安康公主也与她们一起朝杜睿欠身为礼。

    杜睿上前,一一扶了起来:“好了好了!都起来罢,记住咱们都是一家人就成,许多事。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老憋着,那才容易处问题。”

    素衣和晴儿看起来有些紧张,不过没关系,相处久了,她俩就会发现杜睿的平易近人,到了这般结婚这了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事情都料理了,由着她们几个在那下棋私语,杜睿则一旁靠在躺椅上思考。边上摆着准备好的茶点瓜果,看着她们一帮子漂亮女人在跟前闹腾的场面,很容易令任何一位正常男人感觉心情愉快,毕竟每个人都有向往美好事物的愿望。

    一帮子女人说说笑笑的,但是杜睿却瞧得分明,宝钗她们明显都有自家的心事,却也不说什么,女人啊!永远都是如此,尤其是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个滋味,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了。

    和安康的婚事,到此算是完结了,紧接着还有汝南公主,杜睿说不得还要再遭二遍罪,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太宗今rì虽然不曾说起,但是神sè之间,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能让安康公主受了委屈,更不能让汝南公主受半分委屈。

    对安康公主,太宗更多是因为能在安康公主的身上体会到那种最为单纯的父女之情,才对她关爱有加,而对待汝南公主又是另一番模样,恐怕更多的还是怜惜吧!

    一想到汝南公主,杜睿的心里也不禁酸酸楚楚的,那个可怜的娇弱美人,这几rì都躲在延福宫不曾露面,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第十六章

    深夜,暖烛照在脸颊之上,让安康公主的脸蛋呈现着可爱的橙红sè。靠在了杜睿的怀里,气息依旧尚未平稳,额间的青丝因为汗渍而贴紧在额头上,杜睿长吐了口气,握紧了安康公主摆放在他胸口的手:“涑儿~~~~~”

    “嗯?”安康公主应得有气无力的,很能让男人升起强烈的征服yù望,不过,看到她这副已经不堪征伐的柔弱模样,杜睿也只能暂且放她一马了。

    “你身为我的发妻,该cāo持一些家事了,可别像在宫一样,任意地朝人使小xìng子了,知道吗?”

    安康公主低应了声,抬起了迷离的双眸瞧着杜睿,一个狡诘的笑意在嘴角处绽开:“睿郎莫不是怕涑儿对你的宝钗,黛玉妹妹有啥念头不成?”

    “哼!有念头也得给我掐了,知道吗?!”杜睿很是用力的震了震虎躯,震得安康公主紧贴在他身前地一双淑rǔ都荡漾了起来。

    安康公主轻笑着应了声道:“好啦,涑儿一切但听睿郎的便是,再说了宝钗她们可是打小就跟着睿郎的,一家人,自该和和睦睦的,涑儿不想让睿郎生气,对吧。”

    安康公主说着,还拿媚眼儿又勾了杜睿一遭。

    “嗯,这才是我的好媳妇儿!”

    杜睿笑着伸手就捞了过去,接下来,又是一场激烈的,短兵相接式的肉搏,依旧以安康公主的完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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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安康公主还是照例回了自家的公主府,杜睿这边要准备和汝南公主大婚之事,她在这边一则看着,心里未免泛酸,二来她顶着一个大妇的名头,按规矩汝南公主嫁进门之后,可是要向她磕头见礼的,可两个人又是亲姐妹,汝南公主还要大过她,为了避免麻烦,安康公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躲了。

    在准备期间,那些西方各国的世界,也要准备返程了,杜睿作为主事之人,自然要一一送别,单单是酒宴,就让他整rì里晕头转向了,将要迎娶汝南公主之事全都扔给了杜楚客和马氏夫人cāo办。

    旁的使节也就算了,但是加利亚尼,杜睿却不能怠慢了,此次双方又签订了一份希腊火的供应协议,这一遭冯毅等人护送他回国之后,便要将第一批希腊火一并带过去。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加利亚尼本人也十分满意,他见识过希腊火的威力,更知道拜占庭帝国能在埃及行省逆转局势,都是凭借了这种神奇的液体。

    不过这一次来大唐,加利亚尼觉得最大的收获还不是这个,而是信仰的改变,自打那一rì在御花园,和太宗的一番关于神灵交谈之后,他在理藩院每rì里都要和那些仙风道骨的修行之士辩论一番,杜睿找来的那些道士,一个个都是能将死人说活的角sè。

    绕是加利亚尼以前对上帝再怎么虔诚,也不禁被说得产生了迷惑和怀疑,并最终相信了那些道士的说法一一盘古才是唯一的真神!

    今rì来杜睿府上辞行,刚一见面,这个换上了一身道袍的西方人士就单手执礼,对着杜睿来了一句:“无量天尊!”

    杜睿闻言,差点儿将眼睛给瞪出来,以前虽然知道,西方人有信仰狂热症,为了一个屁大的耶路撒冷,就被教皇忽悠着连续发动了几次十字军东征,可是却也没想到狂热到了这个地步。

    加利亚尼方一接受了新的信仰,居然从内到外都开始像个道士模样了,短发挽着一个发髻,一袭青sè长袍垂地,手里还拿着跟浮尘,从卖相上来看,这厮已经合格了。

    当初杜睿将道教输入西方世界,不过就是临时起意的想法,想要用东方的本土宗教,去冲击西方世界的基督教,将原本就乱成了一锅粥的西方,搅得更乱一些。

    看起来等这个加利亚尼回去之后,拜占庭国内可有的乱了,一边说已经发展了数百年的基督教,一边是加利亚尼带回去的,来自强大东方帝国的道教,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信仰撞击在一起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杜睿都想要亲自去瞧瞧了!

    杜睿看着怪模怪样的加利亚尼,强忍着笑,也行了一礼,道:“伯爵阁下能重归正途,当真可喜可贺!”

    加利亚尼脸上一派恬淡,像极了道家的世外高人模样,道:“还要多谢公爵阁下!要不是您为我打开了真实的世界,到现在我还在迷途之挣扎,如今重回盘古父神的怀抱,我仿佛已经真实的感觉到了那份荣光,一切伪神那鼓惑人心的把戏,对我都没了用处!真的要感谢您为我指引了方向!”

    杜睿闻言,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其实真正的道家也算不得宗教,道家追求清静无为,修炼的也只是修身养xìng的一些法门,至于盘古父神,太一真神,三清至尊什么的,不过是杜睿根据后世的一些神话故事,和当前的一些传说,整理出来的罢了,没想到居然当真能迷惑了加利亚尼这个虔诚的基督徒。

    “伯爵阁下!谢就不必了,您能重归正途,也是件喜事,只是不知道等到您回到拜占庭之后,教廷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加利亚尼闻言,顿时满脸的义愤填膺,道:“那些伪神在人间的帮凶,如果他们想要向盘古父神的信徒挑战的话,我是不会畏惧的,回到拜占庭之后,我就会用盘古父神的真知,让那些迷途的羔羊认清事实,分辨出谁是真神,谁是伪神,揭开那些卑鄙基督徒的真面目!”

    杜睿听着,也是连连点头,想要揭开基督教的真面目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如今欧罗巴那些教廷,有那个是干净的,一个个藏污纳垢,接着上帝人间代言人的名义,大肆敛财,生活骄奢yínyù,只要有人试图对他们发出挑战,肯定一个个全都会变成过街老鼠。

    不过看着加利亚尼大义凛然的模样,杜睿的心里倒是有了一番盘算,或许能通过这个加利亚尼,将这件事做大,彻底颠覆西方世界的信仰。

    想着,杜睿也装模作样的说道:“好!您能如此深明大义,想来盘古父神也会被您的虔诚所感动而保护您的,这样吧!我会向皇帝陛下进言,给予您最大的帮助!”

    加利亚尼此时俨然就是一个为了卫道,不惜牺牲身家xìng命的壮士一般,见杜睿说能给他帮助,也不禁一阵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了杜睿的手,双眼含泪,就差喊出了:同志!可算见到你们了!

    杜睿心有了主意,送走了加利亚尼之后,立刻就跑到了宫里,见着太宗的时候,太宗正饶有兴致的练习行书,原本太宗最好的是王羲之的飞白体,但是自从有了杜睿剽窃的董其昌体之后,太宗简直就像疯魔了一般,只要忙完国事,便要练习一番。

    “承明!你不在家忙婚事,怎的又和那些使节闹在了一处!”太宗放下笔,言语之带着些埋怨说道。

    杜睿忙道:“圣山恕罪!微臣与汝南公主之事,自然有微臣叔父与大将军料理,微臣闲来无事,便与那些使节再聚上一聚。”

    太宗一笑,道:“聚上一聚!便出了事端,你又有什么鬼主意要算计那些西夷,照实说来!”

    杜睿见太宗果然是明照万里,闻弦音而知雅韵,他什么都还没说,太宗便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忙道:“微臣确实有些想法,此前也曾与圣上提起过基督教之事,不知圣上有何想法?”

    太宗见杜睿说起了正事,沉吟了一阵道:“宗教之事确实动乱国本,不可不防,西夷崇信上帝,一国之主居然被那些打着上帝旗号的传教士控制,这确实害人不浅,朕意大唐域内,定要禁绝着基督教方可!”

    杜睿道:“圣上圣明,此事确该如此!臣今rì在府见了那拜占庭使节,此人已经改信了道教!”

    “那西夷竟然要修道!”太宗闻言也是一惊,道,“这事倒是新鲜,那rì和你这小子胡说了一通,难道还真的糊弄了那西夷!有趣,当真有趣!”

    杜睿见太宗的反应,知道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忙道:“圣上!依臣之见,此事便是一个天大的好时机,若是当真能将道家思想传入西方,使之也学的汉初之时的清静无为,等到我大唐君临欧罗巴之时,岂不更轻便了!”

    太宗闻言,双眼顿时一亮,道:“让西夷学道家的清静无为,你细细说来听听!”

    杜睿忙道:“圣上!欧罗巴小国林立,各不统属,若是没有这基督教派,便是一片散沙,取之不难,若是当真能让道教输入西方,便是不能取代基督教成为正统,只要能造成一定的声势,定然会让西方世界天下大乱,欧罗巴越乱,对大唐则越是有利!”

    太宗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此事确实如此,只是不知我大唐该如何做,承明!你对西方更为了解,可有办法!?”

    杜睿道:“这就需要我大唐给那加利亚尼一个身份了,他如今已经皈依道门,圣上大可以上天之子的身份册封其为道教在西方的传教使,而后再加派一些道士过去,同时派兵协同,不愁此事不成,此前臣与拜占庭帝国王储君士坦斯曾签有协议,拜占庭帝国将那塞浦路斯岛割让与我大唐所有,正好趁着此次将那割让的领土取来驻守!”

    太宗闻言,不禁皱眉,道:“如此怕是要劳师动众,如今大唐北征在即,再向欧罗巴派兵怕是不妥当吧!”

    杜睿道:“此次派兵只是一个姿态,用不着劳师动众,只要遣一旅人马过去就是了,关键就是传道!”

    太宗思虑了一番,最终还是接受了杜睿的建议:“好!此事朕答应了,你亲自去安排此事,此事料理之后,你这小子也不要再四处乱跑,你与汝南的大婚在即,莫要再生事端给耽搁了!”

    杜睿见太宗答应了,忙躬身行礼道:“臣遵旨!”

    太宗一笑,道:“好了!此事就如此料理!暂且放在一旁,朕再与你说说旁的事!”

    杜睿道:“臣洗耳恭听!”

    太宗起身,背着手在麟德殿内来回走着,说道:“你与汝南大婚之后,稚奴与莲儿的婚事也该cāo办了!你身为长兄,不可怠慢,堕了皇家的脸面!”

    杜睿闻言,心不禁一阵发苦,他最怕的就是太宗提起这件事,前段时间忙着和安康公主的大婚,杜睿便将此事忘在了一边,如今太宗提及此事,杜睿也是没了主意。

    从本心来讲,杜睿恨不得能让太宗收回成命,绝了这番婚事,可一旦如此,莫说是长孙皇后,便是杜云莲只怕都要闹翻天。

    杜云莲和李治两人虽然年纪相差四岁,但却情投意合,如今感情已然深厚,这个时候将他们拆散,那才是要了杜云莲的命。

    杜睿心叹了口气,道:“全凭圣上做主!”

    太宗方才就一直观察着杜睿的神sè,见杜睿脸sè发苦,也是暗暗点头,闻言道:“既然如此,大婚就在下月初四好了,你也好趁着这段时间,料理一下你余下三个妹妹的婚事,凡事长幼有序,这个却不能乱了!”

    太宗故意将长幼有序四个字说得极重,杜睿生着玲珑心思,如何听不出来,忙躬身道:“微臣遵旨!”

    说了事,杜睿正要告退,太宗突然又将他叫住了,面sè有些黯然,换了称呼道:“贤婿!皇后的病症你可瞧过了!?”

    杜睿心一颤,长孙皇后的病,他回来之后也确实看过几次,但长孙皇后原本底子就薄,再经历了李泰早夭的打击,以及李承乾和李治的争斗,jīng气已经几乎耗尽了,杜睿纵然是手段再怎么高明,此时也是无可奈何。

    然当着太宗的面,杜睿有不能一律照实说,只能敷衍道:“微臣一定尽力!”

第十七章 国丧(第二更)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杜睿纵然深受太宗器重,居然不顾皇家之仪,将两位公主下嫁,然而在一些事情上面,杜睿还是无法抗拒。

    与汝南公主大婚之后,杜睿紧跟着又迎娶了伊莎贝拉公主,府的十三美婢,倒是不怎么麻烦,除了元chūn四姐妹之外,亲人大都已经不在人世,只是在府简单的cāo办了一番,长孙皇后似乎也存了不长杜睿的心思,他这边刚刚纳妾,长孙皇后便亲赐了诰命,算是给了宝钗等女一个身份。

    这份诰命,对杜睿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宝钗等女可就不一样了,有了这份诰命,她们就是杜睿正是的滕妻了,将来有了子嗣也可以进入杜家的宗谱。

    而后杜睿又马不停蹄的cāo办了杜云芙,杜云卓,杜云希三姐妹的婚事,苏麟,秦束,薛仁贵三人如今也算得上是大唐年轻一辈之的俊杰了,一个东宫千牛卫统领,挂少将衔,一个飞虎军佐领,同样挂少将衔,还有一个也在飞虎军任职,身居郎将,挂少校衔。

    薛仁贵虽然职位照比苏麟,秦束两人低微,然杜睿在与之论了一番兵事之后,对这个历史上的大唐名将,也是刮目相看,更看重了几分,欣然同意了他与杜云希的婚事。

    而杜云莲与李治的大婚也在上个月的月底结束了,杜睿纵然万般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杜云莲送上了迎亲的车马。

    几乎就在大婚结束的同时,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长孙皇后,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病倒了!

    长孙皇后的病来得很突然,白rì里还好端端的喝着杜云莲敬上的茶,晚上的时候,就觉得胸闷气促,难受不已。贴身的宫女喂她服下了杜睿配制的丸药,倒也好了很多。

    长孙皇后对此早就已经习以为常,见得丸药有效,就制止了身边的人去太医署找御医,让宫女服侍着睡下了。

    但是,第二天就出现了问题,平时长孙皇后起得很早,洗漱之后,用过早膳,会在御花园里小坐一会儿,但是宫娥们端着脸盆在旁边等了很久,却不见长孙皇后醒来,贴身的女官心有些不安,便拉开床帐,就发现长孙皇后脸sècháo红,眉头紧蹙,还发了高烧,只好慌忙去寻御医。

    那些御医一向谨慎,几个人寻思讨论了一会儿,得出的结论是偶感风寒,开了一些补元养气的药,说道要好好养着。

    太宗听得消息,也赶紧过来探望,他一向对那些御医不怎么感冒,毕竟他们养尊处优已久,很多时候,都太保守了,生怕出什么问题,一个比一个谨慎。

    太宗当下吩咐下去,宣召杜睿进宫,为长孙皇后诊治。

    杜睿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和汝南,安康两位公主进了皇宫。

    杜睿在为长孙皇后诊治了一番之后,发现这一次长孙皇后发病的十分凶险,自然不敢怠慢,便请了恩旨,留在了宫,rì夜侍候。

    太宗也是忧心忡忡,他平生最敬重的便是这位结发妻子。当下下旨将已经出嫁的几位公主都召回了宫,陪伴长孙皇后,希望她心情能好一些。

    李承乾每rì里一边帮着太宗处理国事,一边在长孙皇后身边服侍汤药,看到长孙皇后rì益消瘦,他这个做儿子的心也是难过无言。

    “父皇!儿臣想大赦天下,命天下的佛寺,道观为母后祈福,以求母后身体安康!”李承乾实在是有些无奈了,在杜睿的影响下,向来对鬼神之说不大感冒的他算是病急乱投医,心想着总比没有办法好,便向太宗建议道。

    这个建议此前在朝已经通过了的,朝臣很多大臣都念及长孙皇后的贤德,纷纷请旨,请求大赦天下。太宗思虑了一番也同意了,现在就要看长孙皇后的主意。

    长孙皇后看着围在床边的李承乾等人,微微一笑,道:“乾儿,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非是人力可以扭转的!如果修福有用的话。母后自己何曾做过什么恶事!要是没用的话,那又祈什么福呢!赦免囚徒是国家大事,佛寺,道观也是清静之地,不必因为母后而搅扰,何必因我一妇人,而乱天下之法度!”

    “母后!”在一旁的安康公主闻言,差点儿失声痛哭起来,“你不仅是这个国家的皇后,还是我们的母亲啊!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兕子,新城和濮阳她们都还那么小,您说过将来还要帮着儿臣带孩子的啊!”

    长孙皇后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有些枯瘦的手,抚摸了下安康公主的头发,道:“涑儿,你已经长大了!如今也嫁为人妇,母后没什么担心的了!”

    李承乾泣道:“母后!万万不可如此说!兕子,新城和濮阳她们都还那么小,她们都离不开母后啊!”

    长孙皇后拉着李承乾的手,道:“乾儿!兕子,新城和濮阳她们托付给你,母后放心!母后也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如今,也算了了心事!”

    长孙皇后说着,微笑起来,憔悴的脸上显出了绝代的荣光:“这一晃!你们也这么大了。也懂事了!我还记得你们小时候的事,乾儿从小就心善,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旁人!乾儿,你要记住,这人生在世,就要懂得争!莫要再让你父皇担心了!承明可在!?”

    一直在旁边侍候的杜睿连忙应道:“皇后娘娘!臣杜睿在!”

    “承明!涑儿和欣儿的母妃去的早!自小便养在了本宫身边,还望你怜惜他们自小孤苦,rì后多加照抚!”长孙皇后说着喘息了一下,安康公主赶紧上前给她顺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接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将承乾交给你,本宫也就放心了!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长孙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已经显得很疲倦,杜睿想起以往长孙皇后对他的种种照顾,心也是阵阵酸楚,咬着下唇,下唇上的皮已经被他咬破了,鲜血的咸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但请放宽心,微臣明白的!”

    汝南公主此时早已经是泣不成声,见长孙皇后就像是在交代后世一般,扑到榻前,泣道:“母后!您不会有事的,睿郎是杏林名家,他定然能治好您的病!”

    “傻孩子!你也算是方外之人,莫要在如此了!当心破了你的修行!”长孙皇后淡淡的笑着,“欣儿!天不早了,你来给母后念一遍《道德经》吧!”

    “是,母后!”汝南抽泣着,小心的给长孙皇后掖上被角,从一边取过一本薄薄的《道德经》来,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长孙皇后静静的听着,很快呼吸平缓下来,进入了睡眠状态。汝南公主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和众人一道慢慢的退了出去。

    出了内室,晋阳公主,新城公主还有李治都乖乖坐在那里等着,尚且年幼的濮阳公主还在nǎi娘的怀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见李承乾等人出来,晋阳公主上前小声问道:“太子哥哥,母后怎么样了?”

    李承乾强打着笑容,道:“母后只是累了,要睡一会儿,你们要乖乖的,不要吵着母后,好不好?”

    晋阳公主和新城公主对视了一眼,重重的点点头:“恩,我们一定乖乖的!”

    李治虽然和李承乾为了太子之位争斗的厉害,但是对长孙皇后的感情却一点儿都不比李承乾差,问道:“大哥,母后到底怎么样了?”

    李承乾心暗叹,低声道:“母后病了!很严重,就连承明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李治默默地低下头,小声问道:“母后不会死吧?”

    “不会的!”李承乾似乎在安慰李治,又似乎在安慰自己,“母后还这么年轻。心肠又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的!母后会一直好好活着,看着我们一个个长大,然后~~~~~”

    李治连忙点点头,坚定的说道:“没错,母后一定会好好的!”

    长孙皇后的病拖了个把月的时间,太宗病急乱投医之下,还是宣布大赦天下,但是,长孙皇后的病情却依然如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蜀,蜀王府内,蜀王李佑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狂热,神sè有些狰狞,对着来人问道:“你说地是真的?皇后重病,连御医都说非药石可救?”

    “没错!”回话的是个身材健壮地年男子,他风尘仆仆,显然刚从远方到来,他很肯定地说道,“yīn妃娘娘亲自去看过!据说圣上这些天来为此忧心忡忡,每rì里都往雍德殿探望,可是皇后一直没有好转!圣上震怒,已经处罚了好几个御医了!”

    李佑神情yīn冷:“他当然忧心!他一向最看重的就是长孙氏,根本就没有把本王的母妃放在心上,本王母妃是什么主意!?”

    那人低声说道:“yīn妃娘娘的意思,此时乃是大好时机,不可不发,若皇后殡天,圣上定然无心理政,殿下可割据巴蜀,而后顺江向东,可下半壁江山,而后号召天下的世家大族,清君侧,除jiān佞,大事可定!”

    “这样,母妃岂不是很危险!”李佑闻言,不禁有些犹豫。

    那男子眼现出轻蔑之sè,不过一闪而逝。语气却显得很是诚恳:“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当机立断啊!小人来时,yīn妃娘娘说了,殿下起事之时,娘娘zì yóu自保之法!”

    李佑闻言,咬了咬牙,然后说道:“好!就这么办!先要处理掉这边父皇派来的那个权万纪,那个老匹夫几次三番和本王作对,这次定要让他不得好死!免得叫父皇察觉了!你可有把握?”

    “殿下放心,这次,小人带来地都是军的jīng锐,动起手来绝对不留后患!”那人冷声应道,一股子杀气弥漫开来,李佑闻言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就这样吧!”李佑捏紧了拳头,狠声道,“一切处理结束,本王就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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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皇后的气疾断断续续又拖了一段时rì,一直杜睿用药在吊着,原本以为天气转凉的时候就能缓解,但是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杜睿几次三番的诊治过后,已经无法缓解了,听长孙皇后的贴身女官说,长孙皇后常常半夜因为哮喘醒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觉,太医署的御医和他一直轮流守候在侧,生怕出了什么问题,无法及时解决。

    太宗也是心急如焚,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个便,还召集了一大帮道士和尚,不知捐了多少香油钱,每rì里为长孙皇后祈福,可是长孙皇后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这让他恨不得将那些和尚道士通通砍了。

    忽一rì,长孙皇后的病突然加重,杜睿得到消息之后,急匆匆的到了雍德殿,太宗和李承乾得到了消息,也是放下了手头地事情,赶了过来。

    太宗赶到的时候,杜睿正在给长孙皇后切脉,然后脸上神sè愈来愈凝重,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正等在一旁的李承乾,李承乾见状,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长孙皇后也是聪明人,她虽说隔着床帐没有看到杜睿的神sè,却见他沉默了半天,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便开口道:“生死有命,承明敬请明言吧!”

    李承乾赶紧跟杜睿打了个眼sè,杜睿心领神会,道:“皇后娘娘不必忧心,娘娘只是风寒入体,引发痼疾。需要慢慢调养才好!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请娘娘宽心!微臣先去给娘娘开个药方,娘娘先吃上几服,病症自然会缓解的!”

    杜睿随着李承乾去了外间,太宗也在那边等着,看到李承乾神sè不好。也有了预感,低声问道:“承明!皇后之病究竟如何?”

    杜睿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圣上恕罪!微臣也是无能为力!皇后娘娘已是沉疴在身,病入膏肓,非药石所能挽回!微臣只能稍稍压制娘娘所受痛苦,让娘娘走好而已!”

    太宗差点儿就怒气勃发,大呵道:“你!”

    好半天,太宗才颓然放下了手,他也知道杜睿确实是尽力了,要不是杜睿的话,长孙皇后在贞观十年发病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如今能多陪伴他五年的时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但是突一听到这个消息,心还是难以接受,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叹息道:“你尽力而为吧!”

    一服药很快煎好了,杜睿将药交给了李承乾,又对他叮嘱了一番,李承乾点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挤出一副轻松的笑容来,亲自端到了长孙皇后床前,床帐已经拉起,李承乾在床前坐下,试了一下药的温度,见已经不烫了,伸手将长孙皇后扶着坐起,给长孙皇后身后垫了一只柔软的靠枕,一边给长孙皇后喂药,一边说道:“母后,承明说了,如今已然入秋,您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碗里地药一饮而尽,李承乾赶紧拿过蜜水,给她漱口,又将她扶着躺下。

    杜睿的药确实很有效,长孙皇后服下之后,jīng神健旺了不少,哮喘的时候也比从前少了,要不是杜睿说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长孙皇后内里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李承乾都要以为,长孙皇后确实要好了!

    人终究是敌不过命!拖了两个月,长孙皇后还是留不住了。

    那天是个难得很明朗的rì子,长孙皇后jīng神很好,甚至起身让贴身的女官为她梳妆了一下,吃了一碗燕窝粥,但午后,她就陷入了昏迷。

    杜睿接到消息,用针灸将长孙皇后唤醒,太宗这个千古一帝此时都已经快要泪流满面。长孙皇后紧紧抓住太宗的手,唤道:“圣上!”

    太宗哽咽着道:“观音婢,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都听着呢!”

    “圣上!臣妾想要和稚奴说几句话,还请圣上回避一下!”

    太宗自然知道长孙皇后要说什么,起身带着众人都出去了,将李治留在了内室。

    过不多久李治就神sè灰暗的走了出来,眼神复杂的看了杜睿一眼,道:“姐夫!母后唤你进去!”

    杜睿闻言,也是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想到长孙皇后居然还要单独见他,走进了内室,看着床榻上的长孙皇后,心不免一阵酸楚,可以说历朝历代的皇后,长孙皇后堪称楷模。

    长孙皇后见杜睿进来,无力的招了招手,将杜睿唤至榻前。

    杜睿连忙跪倒在地,膝行过去:“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虚弱道:“承明!你是欣儿和涑儿的夫婿,你喊本宫一声母后也是当得的!”

    杜睿咬了咬牙,叩拜道:“母后!”

    长孙皇后笑着,点了下头,道:“承明!你是个聪明人,本宫自认辨人无数,却看不透你,你淡泊名利,却身负惊天的才华,若是你早生二十年,恐怕连圣上都不是你的对手!”

    杜睿闻言,不禁大惊失sè,忙道:“臣惶恐!娘娘海青慎言!”

    长孙皇后接着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你的心根本就不在名利二字之上,所行所为,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你不必怕什么,前些年圣上防着你,也是为了李氏的江山社稷,如今,你再也不用被束缚着手脚了,可以尽情的施为。承明!本宫自知大限将至,也不苛求什么,只盼你能好好看故乾儿,你与乾儿亦师亦友,情同手足,千万不要让他犯错,本宫相信有了你的辅佐,乾儿定然能做一个好皇帝的!”

    杜睿没想到长孙皇后居然要向他托孤,连忙道:“臣敢不效之以死!太子殿下宽仁厚德,于臣有擢拔之恩,臣一定辅佐殿下成就亘古未有之皇图霸业!”

    长孙皇后又接着道:“还有稚奴,本宫是管不了他了,只盼你能看在本宫的面上,将来给他一个好安排,本宫也就知足了!至于长孙家,本宫的大兄聪明了一辈子,到老却糊涂了,他是都不过你的,也只愿莫要让长孙家断了香火,也就是了!”

    杜睿听着也是连连点头:“娘娘放心,晋王殿下是莲儿的夫婿,微臣不会看着他有事的!长孙大人也未必有旁的心思,只是与微臣赌一口气罢了!”

    随后长孙皇后一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你能想明白这些,本宫就放心了!好了!将人都请进来吧!”

    杜睿出去说了一声,太宗等人纷纷入内,太宗双眼红肿,紧紧的握着长孙皇后的手。

    长孙皇后用尽力气说道:“圣上,长孙家并没有什么大的功勋、德行,只是有缘与皇家结为姻亲,才身价百倍。要想永久保持这个家族的名誉声望,臣妾请求圣上今后不要让臣妾的任何一个亲属担任朝廷要职,这是臣妾对圣上最大的期望。臣妾活着的时候对国家并没有丝毫功绩,所以死后也千万不要厚葬,仅因山而葬,不起坟墓,不用棺椁,所须器物,都用木、瓦制作,俭薄送终。如能这样,就是圣上对臣妾的最大纪念了!”

    “观音婢,你是何苦呢?”太宗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

    “陛下,答应我!”长孙皇后手上微微用力,乞求道。

    “好,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都到了这个时候,太宗自然是无所不允。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终于松开了手。

    太宗一惊,连忙高喊道:“杜睿!杜睿!快来看看!”

    杜睿闻言,脸上上前查看了一下,面sè一片灰暗,跪下说道:“圣上节哀,娘娘崩逝了!”

第十八章 畜生何异(第一更)

    太极宫,此刻一片哀痛。

    长孙皇后生前,因为太极宫曾是窦皇后的居所,所以一直坚持不住太极宫,没想到在亡故之后,总算是享有了入住太极宫的殊荣,这是太宗的主意,也算是为亡妻做得最后一点事了。

    李承乾带领着众多兄弟姐妹一起跪在了灵前,长孙无忌也在,同样也是泪流满面:“皇后娘娘。妹妹,观音婢,你怎么就这么丢下几个孩子去了啊!”

    太宗站在还没有钉上的灵柩边上,无声的流着泪,攥着长孙皇后已经开始变冷的手:“观音婢啊!”

    李承乾跪在那里,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淌了下来。

    杜睿是汝南,安康公主的夫婿,也算是皇家的人,此时也跪在一旁,身边是两位公主,她们都是自小就长在长孙皇后的身边,虽不是亲生,但对长孙皇后的感情却丝毫也不比亲生的差。

    “睿郎!母后就这么去了吗?”安康公主早已经泣不成声,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杜睿艰难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涑儿!欣儿!皇后娘娘cāo劳了一生,为圣上哺育了你们这么多好子女,如今仙去,也该歇歇了!”

    跪在杜睿身前的晋阳公主年岁尚小,看着这么多人,回头小声问道:“姐夫,母后是睡着了吗?怎么一直不醒!”

    杜睿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安慰道:“是啊!皇后娘娘只是累了,要睡很长时间!公主殿下要乖乖的,不要吵到皇后娘娘,好不好!”

    晋阳公主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兕子一定会乖乖的!那母后什么时候会醒呢?”

    “姐夫也不知道!”杜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柔声道,“公主殿下就这样乖乖的,说不定等公主殿下长大了之后,哪一天睁开眼睛,就看到皇后娘娘了!”

    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汝南公主闻言,心不免一酸,将晋阳公主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等母后醒来时,看到兕子长大了。又懂事又漂亮,一定会很高兴的!”

    晋阳公主点点头,见一旁的李治还在嚎哭不止,拉过李治的手,一本正经道:“雉奴哥哥不哭,姐夫说了,母后只是睡着了!”

    李治用宽大的袖子将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干净,回道:“恩!”

    他自然不会像晋阳公主这般天真,他真正知道,那个温柔的母后是再也不会醒来了。可是,他如何能够这样对晋阳公主说,只是在一旁抽泣不已。

    杜睿见场面有些混乱,擦去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起身,走到太宗身边,道:“圣上还请节哀!皇后娘娘已然仙去,这后事还是要圣上拿主意的啊!”

    太宗闻言,怔了一下,终于挥手道:“传朕口喻,宣礼部尚书李道宗入宫,商议皇后丧仪!”

    太宗说完,就将其他人屏退,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他想要和长孙皇后再单独待上一会儿。

    “陛下!”

    正在此时马宣良突然绕了进来,太宗见了,不禁一皱眉,道:“朕吩咐过了,不是谁也不要进来吗?”

    马宣良闻言,连忙跪地道:“圣上!实在是有紧急的大事要禀告!”

    太宗一愣,道:“何事?”

    马宣良回道:“蜀杜行敏杜大人处来人!”

    太宗闻言,jīng神顿时一震,道:“将来人宣召进殿!”

    不多时一个穿着府兵服的男子在马宣良的引领下走了进来,直接跪下,道,“小人参见圣上,吾皇万岁~~~~~~~~”

    太宗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何事?速速报来!”

    那男子抬头道:“回圣上,杜大人遣小人来,有一事禀报,蜀王佑要反啦!”

    太宗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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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前蜀,被太宗钦命做蜀王傅的权万纪正坐在一家酒馆里喝着闷酒,他跟随蜀王李佑来到蜀已经有些年头了,偏偏诸事不顺。

    原先在长安的时候,虽然官职不显,却也是满朝人人礼敬三分的人物,偏偏到了李佑的封地,天高皇帝远,李佑全然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权万纪原本辅佐李恪争储,可是几次打击下来,他的心也淡了,如今也只想着能做好眼下这个王傅,自到蜀,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如今,原本被权万纪赶走的几个狐朋狗友又被李佑找了回来,照样每天跑出去走马斗鸡,去野外游猎,反正就是不务正业,要不是这蜀还有几个能人做主官,这里差不多就要让李佑弄得不得安宁了!

    权万纪狠狠的咽下一大口烈酒,一张老脸上立马泛起了红晕,他咬着牙,嘴里咕哝道:“小人当道,亲小人,远贤臣,此辈不足与语!哼,都是一帮子小人,佞臣!”

    权万纪说起来就是个读书人,只是太过古板自负,又不知变通。当初一门心思的帮着李恪争夺储位,李恪对他也一直很尊敬,虽然几次三番的败在杜睿的手上,却也风光了一把!

    可如今偏偏遇上了李佑,就是一纨绔,还是纨绔的纨绔!自以为是,志大才疏,什么坏毛病都沾边儿,要是喜欢听人说教那简直就是笑话!就算是yīn妃的话,他也是阳奉yīn违的。权万纪自打被太宗申斥,贬黜之后,也收了心,只想着要教育好李佑,可这番事还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权万纪喝高了,眼睛通红,脑门上都迸出青筋来,拿着桌上的酒壶倒了半天,也就一滴可怜的酒液流了下来,有些醉醺醺的敲敲桌子,叫道:“店家,再拿一壶酒来!”

    那酒店的小厮也是实诚人,跑过来陪笑道:“客官,您醉了,还是少喝点儿吧!”

    权万纪斜了小厮一眼,道:“连你厮也瞧不起老夫!哼,难道我堂堂蜀王傅还付不起酒钱吗?!拿酒来!”

    权万纪说着,顺手摸出钱袋,也不看里面多少钱,就全扔了过去。

    那笑死看看钱袋,里面赫然放着不少碎银和通宝,抽了口冷气,陪笑道:“客官,这也太多了!”

    权万纪却说道:“你尽管拿酒就是了,剩下的就是给你的赏钱!”

    有钱不赚,就是王八蛋!那小厮很是干脆,这么多钱,哪怕把店里的酒都买下也足够了!当下也不劝了,立马跑过去,抱了两坛子酒过来,放到了权万纪桌子上,然后喜滋滋的跑到柜台那边找掌柜的数钱去了!

    权万纪喝了一口,嘟囔道:“这酒还真是比不得杜睿那小子的醉长安!”

    他在这边喝着闷酒,李佑却玩得快活的不行!

    李佑自打接到了yīn妃的传信,自觉大事将成,更是志得意满,整rì里做着君临天下的美梦。

    这两天也到了大雁南飞的时候了,李佑他们打下了不少大雁,甚至有一位很走狗屎运的来了个一箭双雕,自然是要庆祝一番。

    几个人骑着马一路呼喝着进了城。就要找家酒店好好庆祝一番。

    权万纪已经醉得快要爬不起来了,不过看到外面疾驰地人,还是露出了忿然之sè,借酒装疯,拎着酒壶走出去,指着他们破口大骂道:“斯败类,一群混帐,朽木不可雕也!老夫~~~~~~~~老夫要上奏圣上,杀了你们这群蛊惑殿下的小人!”

    李佑脸sè铁青,恨不得直接拔出宝剑,砍死这个不识相的老东西,只是大事就在眼前,也不急着这个时候就除掉权万纪,好容易忍下了这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师!你喝醉了!”

    权万纪哈哈狂笑了两声,大声喝道:“醉!我没醉!老夫心里头亮着呢!嘿嘿~就是一群小人!该杀!”

    剩下的人脸sè都不好看,权万纪是太宗亲自任命的蜀王傅,他是有直接上达天听权利的。真要闹上去,这些人全得吃不了兜着走,他们最好地结局,也是流放!甚至可能就当场被直接杖毙了!

    梁猛彪凑了上来,可怜兮兮道:“殿下,我等一向对您恭敬有加,忠心不二啊!”

    李佑快要把牙都咬碎了,他狠狠的低声道:“这条老狗,本王非要他好看不可!”

    剩下几人一下子放下了大半地心,就等着权万纪好看了。

    权万纪看着李佑,厉声喝道:“殿下每rì里举止不端,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乃至胡作非为,就不怕辱没了祖先吗?简直就是无君无父,不知忠孝之徒!”

    他骂得兴起,豪放的拎起酒壶,想要再喝一口酒,但是他此时这模样,手头又有多少力气,手才上举,手上一滑,那只酒壶就飞了出去,很不巧的砸在了李佑的马上,然后,里面的酒就伴随着惯xìng,浇了李佑一身,李佑正要发作,却见权万纪脑袋一歪,已经醉倒在地。

    李佑已经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他狠狠的抽了一下马鞭,气急败坏道:“把这条老狗给本王带回去!回王府!”

    燕弘信眼光闪烁了一下,露出了一副yīn冷的神sè,他伸手虚劈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殿下,大师就在眼前,要是因为这条老狗,将大事败露了,岂不万事皆休,事到如今,只有叫那个权万纪开不了口了!”

    昝君谟也是点头:“没错,殿下!如今这局面,若是这个老狗当真上书圣上,纵然圣上与殿下父子情深,怕也是担不住忤逆师长的罪名的!尤其那群腐儒,最是可恨,想必会添油加醋,到时候,莫说是图谋大事,殿下或许连xìng命也未必得保!”

    梁猛彪粗声粗气地说道:“殿下,那权万纪向来视我等如洪水猛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等的xìng命原本就不值钱,可是殿下乃是金枝玉叶,不得有什么损伤啊,便是权万纪他全家的xìng命,也比不上殿下的一根头发丝呢!”

    昝君谟目光森然,道:“殿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何况,那权万纪原本是吴王府出来的,可不是一心向着殿下的呢!很有可能就是吴王恪弄出来的jiān细,专门跟殿下为难的!”

    李佑这小子越想越有道理,没错啊,要不是这个权万纪是李恪那混蛋的人,他怎么会成天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还整天在自己耳边说吴王怎么怎么好,尊师重道,勤奋好学什么地!

    他确实不知道,他身边这些人都有私心哩!要知道,无论如何,他还是皇子亲王,只要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太宗一般会放他一马,但是,他身边这些狐朋狗友,佞臣一流的人,那是活该背黑锅,不得好死的。

    这些人自知权万纪一旦上书,绝对没好果子吃,自然要鼓动李佑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了,反正李佑已经准备造反了,何不早一点儿,若是成功,他们等人也是从龙之人,荣华富贵,那是唾手可得啊!

    李佑却不明白,论到yīn谋诡计,他就是个十足的菜鸟,他的心机能力实在是匹配不上他的野心,偏偏还又是个优柔寡断之人,犹豫了半天,在手下那帮人的蛊惑下,他终于狠狠的点了点头:“那就现在干吧!”

    要干!可不是说句话地事!蜀行官杜行敏可还在呢!那可是个能人,万一让他知道了,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你们说,如今该怎么办?”李佑咬咬牙问道。

    燕弘信狞声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万一那老东西露出了什么口风,那就不好了!”

    昝君谟低头想了想,说道:“最好不要在蜀动手,权万纪那老家伙要是在蜀出了事,殿下也脱不开干系!”

    “没错!”梁猛彪附和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叫人起疑,让人把事情跟殿下联系起来!”

    “那怎么办?”李佑咬着下唇问道。

    燕弘信想了想,道:“皇后娘娘不是病了吗?殿下就谎称皇后已死,奉了圣上的旨意要进京奔丧,权万纪身为王傅,定然要随行,就在回京的路上干掉他!殿下也在回京的路上,只要仔细一些,定然怀疑不到殿下的头上!”

    李佑目光露出了坚定残酷的神sè:“哼,那就这样吧!该死地权老狗,你也有落到本王手里的那天!本王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佑看了众人一眼,说道:“那就去办吧!这件事要是办成,他rì本王与诸位同富贵!”

    “是,殿下!”众人同声道,“属下等人誓为殿下效死命!”

    次rì权万纪醒来,早就将昨天发生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听李佑说长孙皇后病逝,要进京奔丧,自然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跟着李佑一起出发了。

    只是权万纪这个倔老头死活不与李佑同路,李佑也不想跟这个快死的人计较,就自己带着人走在前面,他刚刚走过去,给假扮成山贼的燕弘信打了个信号,这就出来杀人了。

    燕弘信他们也不多话,直接就拿出手弩,直接将权万纪乘坐的马车shè成了蜂窝,里面传出几声惨叫,想来是权万纪被shè了。这些人还不放心,直接冲上来劈碎了马车车厢,将已经快成刺猬的权万纪分尸了!

    那群护送的兵马终于反应过来,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燕弘信勒转了马头,假装不敌,急匆匆的逃了。

    见权万纪死了,李佑等人又一路潜行,返回了蜀,只道权万纪除外散心,被山贼所杀,将这件事报给了杜行敏,限他尽早捉拿凶手,而后就筹备着起事之事。

    杜行敏自然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蜀王傅居然散心一直散到了成都城外百里之遥,而且shè杀权万纪的摆明了就是硬弩,什么山贼能有这样的装备。当即派出了心腹,调查此事。

    “大人,查出来了!”属下悄声说道。

    “怎么回事?”杜行敏急忙问道。

    下属忙道:“蜀王府的密探送来了消息,此时乃蜀王所为!”

    杜行敏闻言,不禁大惊失sè,他万万没有想到,李佑竟然胆大包天到了如此程度,居然公然弑师!这可是不赦之罪啊!

    惊讶归惊讶,事情还是要做的,杜行敏勉强镇定下来,吩咐道:“这件事给本官烂在心里,暂时谁也不许说!本官要拖着蜀王,你要连夜进京,将此事告知圣上!本官会写一封奏折,记住,一定要送到圣上手上!蜀王,怕是要反了!”

    那人吃了一惊,但还是低头道:“属下遵命!这就出发!”

    “一路小心!”杜行敏深吸了一口气,叮嘱道。

    “大人你也要保重啊!”

    杜行敏却不曾想到,他派出去的人前脚刚一走,蜀王李佑就带人杀了过来,原来燕弘信发现了也发现了这两rì,有生面孔在蜀王府周围不停转悠,立刻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妙,报之给李佑知道,李佑也知道了事已经不可不发,当即就下令带人杀到了杜行敏的府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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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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