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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偷袭和龙

    和龙是朝鲜半岛最北端的一座城市,由于地处北方,气候严寒,便是高句丽当地人轻易都不肯到这个地方来,只不过因为此地接连靺鞨族,为了便于监视,防卫,高句丽历代才不曾废除。

    泉盖苏根本就想不到有人会从这里进攻,况且这里离皇城平壤要经过森林,高山,丘陵,地形极其复杂,若没有当地人引领,很容易走失在大山之。

    泉盖苏也正是考虑到了这里的隐蔽xìng,才将粮草大部分都屯在了这个地方,也没有留下多少人在这里防守,将全部的兵力都集在鸭绿江西岸的安市城,准备和唐军大战一场。

    泉盖苏做梦都不曾想到,他的jīng心布置,早就在杜睿无往不利的密探搜寻之下,无所遁形,这座和龙城也早就在杜睿的计划之内了。

    此时苏麟正端坐在一匹赤sè的骏马上,左手虚握着缰绳,右手握着马鞭,一身戎装,神情端凝,他只带了百名亲卫,远远的看着和龙城。

    他们刚刚神不知,鬼不觉的渡过了鸭绿江,沿途遇到的高句丽人的村镇,都被他顺势攻破,里面的居民也被他下令诛杀殆尽,苏麟当然也觉得这么做十分残忍,但是却没有办法,为了隐匿行迹,他首先要保证的是唐军的安全。

    大军已经在城外二十里的一片树林之扎了营,有树木遮蔽,再加上大雪天的,即使他们已经摸到了和龙城的城下,高句丽人根本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如今唐军就等着攻城了。

    “这也叫城池?”

    苏麟看着那低矮的土墙,皱了皱眉,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便是当年那些世家豪强在乡里筑成的坞堡也要比眼前的这座和龙城大。

    苏麟是谁啊,他可是大唐军界年轻一辈之的翘楚,虽然和杜睿没法比,也没有过独当一面的经历,但是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原以为此次奔袭和龙城会是场硬仗,可到头来拦路的就是一座小土城,真是让他有些失望,不过,苏麟一向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从来没有轻视过任何一个敌人,最擅长的是审时度势,他沉吟了片刻,冷笑道:“若是高句丽就是如此城池,无须多久,咱们就能在大帅的指挥下,打到平壤城了!说不得在上元佳节之前,就能回返长安了!”

    副将尉迟宝庆驾驭着一匹极为神骏的黑马,那匹黑马感受到了空气凝重的气氛,不安的打了个响鼻,尉迟宝林连忙伸手摸着身下的爱马,眼神很亮:“苏将军,咱们什么时候攻城!此处山林虽多,易于隐蔽,然要是不能一鼓作气,攻下此城,一旦暴露了我军的行迹,对我十分不利啊!大帅那边也不好交代。”

    苏麟闻言,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土城,道:“速战速决!就在今夜!”

    夜里,和龙城上空的月亮隐藏在夜幕,整个和龙的城墙上的几堆火把也有气无力的燃烧着,天寒地冻的,巡逻的士兵也是没什么责任心,只是按例扫描了几眼能见人的地方,便又离开了,到一旁取暖。

    被唐人的大军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高句丽人,想破头皮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一支唐军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和龙城下。

    苏麟指挥着三万大军,悄悄的摸到了和龙城下,待队伍全部到齐之后,按苏麟的计划分为四部分,一部分由苏麟亲自带领,绕到和龙城的南面,做出要强攻的架势,另外两个将领各带五千人埋伏在东西两个城门,防止有人逃脱,尉迟宝庆则带领剩下的人在北门,等待机会,一旦南门杀将起来,便立刻寻机突入城。

    各自到位之后,苏麟挥动长剑,开始进攻,三千骑兵解开包裹在马蹄上的布匹,轮流用弓shè击,剩下的五千兵士,在骑兵的掩护下,步行抬起攻城用的云梯开始准备登城作战。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和龙城的百姓和守军一阵茫然,这些军队是哪里来的?

    唐国的大军不是都在辽东,准备攻击安市城吗?怎么会到了这里?

    不过不管他们是哪里来的,自己都得小心行事。和龙守将金光殊接到消息,连忙赶到南门下令各城门加紧防御,城内的预备军马上开赴南门,又派出几名传令兵,叫他们各自带领五十人由其他几个方向突围,把和龙被袭击的事情报告给泊灼城的守将,让其快快来援。

    “妈的!”金光殊咒骂一声,对身边的亲卫喝道,“走,我们去南门看看,看看到底是哪方面的人马。”

    一直在观察着城墙上的情况的苏麟,见几个将军摸样的人出现在墙头,微微一笑,对身后的个士兵下令点燃百步之外被绑在树上的火把,由于离的太远,根本就照不到唐军,金光殊一看密密麻麻的火把忽然亮起,心神立时大乱。

    “来人!快!快传令各城门的守军赶到南门来,他妈的,是唐人,那些探子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唐人还在鸭绿江西面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和龙了?将士们,唐人才刚刚抵达这里,这只是试探进攻,我们一定要挺过去,只要坚持到天亮,泊灼城的援军就会来救我们!”金光殊高声喝道,希望可以稳定军心。

    “传令下去,就照着那个喊话的人给我狠狠的shè!”苏麟也是沙场宿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自然知道,随口下了命令。

    这命令一下,金光殊就倒霉了,那些箭矢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专门照自己来的,杜睿调拨给苏麟的人马,其有一万人都是飞虎军的好手,弓箭这门技术简直练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好在距离够远,金光殊才捡了一条xìng命,狼狈的退到亲卫的身后。

    苏麟都见金光殊如此狼狈,呵呵一笑,对身边的战士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大帅统兵作战,无往不利吗?”

    见身边的士兵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苏麟方才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大帅每次发动进攻的时候,永远是冲在最前面,将是兵的胆,主帅舍生忘死,将士们自然士气高涨,跟着这样的将军作战,才能让我们可以安心的杀敌,跟在大帅的身后,单单是看着他的背影,我们都会觉得安心,根本不需要想别的,只要想着如何杀掉眼前的敌人就可以了,你们再看看那个高句丽的守将,只会躲在自己手下的身后,让手下替他挡箭,把自己的命看得如此宝贵,却视他人的xìng命如草芥,你们愿意为这种人卖命吗?”

    “不愿意!要是小人跟着的将军,把小人挡在他身前,让小人替他挡弓箭,小人就是死,也要反咬他一口!”一个身材敦实的大汉吼道。

    “对!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别人为他效力!大帅不会!本将军也不会!冲!给那些高句丽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苏麟大吼一声,纵马冲在了最前面,直直向城门冲去。

    在这极北之地的城市根本就没什么护城河,就算有,也被冻成冰河,有等于无,苏麟一马当先,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冲到了城门下。

    “呵!”

    苏麟再发了一声喊,自战马一跃而起,跳到了刚刚竖起的云梯之上,一手持枪,一手攀附着云梯,当先朝城头冲去。

    “给我砸死他,shè死他!”金光殊一眼就看见了苏麟,他何时见过如此勇猛的人物,看着苏麟那如狼似虎的眼睛,他就知道如果让苏麟爬上城墙的话,和龙城肯定将会不保。

    “将军小心!”见箭石不断的袭向苏麟,兵士们也是大惊失sè,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大声的提醒着。

    苏麟此时却确然不在意,平rì里挺气的一个人,到了战场之上,居然如此疯狂,知道今天他还牢记着其父苏定方对他的教诲,自入了军旅,便不曾丢过苏家的脸,今天更加不会。

    苏麟红着双眼,手的长枪不断的拨开shè来的箭矢,飞快的朝城上攀爬着,终于三丈高的城墙,苏麟飞身而上,手的长枪不断的挥舞起来,但凡靠近的高句丽士兵,尽皆被他刺死当场。

    苏麟的勇猛也激发了唐军将士门的血气,一个个呐喊着,紧跟在苏麟的身后,越来越多的兵士翻身,攀爬上来,城墙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杀!杀!把他们赶下去!赶下去!”金光殊疯狂的大喊着,指挥着身边的人上前抵敌,自己却不愿意靠近苏麟这个杀神。

    “快去打开城门!”苏麟一枪刺死靠上来的一个高句丽士兵,大声喊道。

    早有兵士冲进城后,就直扑城门,守城门的几个高句丽兵士被撂倒之后,城门洞开,外面等候多时的骑兵一涌而进,南城门失守。

    尉迟宝林的部队在杀了几个高句丽报信的传令兵后,见南门外的火把已经燃起,当即命令几十个手拿挠钩的士兵上前,钩住墙头,飞也似的爬了上去,后面的人也跟在他们身后,也爬上墙头,悄悄向东西两个城门摸去。

    待人全部爬上城墙的时候,立刻便将城门打开,四面的大军一拥而入,杀了进去,此时和龙城的目光都集在南城门,其他城门失守的消息根本就传不到金光殊的耳。

    “大帅有令!一个不留!”苏麟冰冷的声音决定了整个和龙城百姓的命运。

    从他的本心来说,他并不想这么做,但是杜睿在他出发之前就已经下达了命令,对待高句丽人,不要俘虏,一个不留,尽皆诛灭,这是为了确保整个战局的胜利,即使于心不忍,他也必须这么做。

    苏麟不敢违抗,也只能迎着心肠,执行了。

    本来就被南边的攻击,惊吓住了的和龙百姓,突然发现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降临在自己的面前,一声声尖叫自南而北,渐渐蔓延开来,一个又一个提着还在滴血的大刀的唐军无情的杀戮着这些毫无反抗的平民百姓,没有一点儿不忍,民族和民族之间的战斗,怜惜和不忍是会要了自己的命。

    一个年青的兵士,在面对一个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的孩子的时候,这个平时杀过不少人的士兵发现自己真的下不了手,正准备转身离开,一把尖刀猛然出现在那个小孩手,紧接着飞身扑向他。

    “混蛋!”另外一个兵士眼见那名唐军没有察觉到自己背后的情况,连忙飞身撞开那个小孩,抽身一刀结束了小孩子的生命,冲上来,对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唐军,大声吼道,“混蛋!收起你的善良!收起你的不忍!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要杀死的对象,你以为你假惺惺的不忍会为你赢得荣誉吗?那只会要了你的命!还会连累你的袍泽弟兄,难道你想让你的弟兄们死吗?现在杀光那些可恶的高句丽人!”

    说完一个耳光抽在了那名年轻兵士的脸上。

    “我”年轻的士兵低下头,完全不在意被眼前的人抽过耳光,他知道,对方也是对的,错的是他,刚才他那一丝不忍之心,险些让他松了xìng命。

    “好了,都别说了,将军已经下令,一个不留,还有那么多人要杀呢,得加紧了!”另一个士兵出来对二人说道,随后几人又开始杀戮的任务。

    “报!将军,北门也被攻破了,敌人已经杀进来了!”一传令兵飞速跑过来,禀报北门被破的消息。

    “报!将军,东门被攻破!”又是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

    “报!将军,西门被攻破!”还是坏消息。

    接二连三城门失陷的消息,让金光殊几乎昏迷过去,看着整个和龙城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百姓,他知道和龙城已经守不住了。

    “我们还有多少人马?”金光殊定了定神,连忙问道。

    “回将军,军队没有什么损失,依然有四千多人马,但城的百姓”说到百姓的时候,传令兵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下令!突围!”金光殊咬着牙,连忙下令道。

    “可是,将军,城还有三万多百姓啊!”旁边的一个将领连忙反对道,这里有平民百姓,还有他们的亲人也都在这里。

    金光殊叹口气,强忍着眼泪,说道:“我们也无能为力啊!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唐人的哪一次进攻不是被我们打了回去?突围!”

    “你们都不用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将几个争执不下的人全部震住了,这声音浓重的杀气,即使是经过无数大仗的他们也感到心惊肉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舞着一把长枪的唐军将领,如杀神一般无情的收割着自己部下的生命,全身被血液染得通红,犹如从血海走出来的人一样。

    一个横扫,几个靠近的高句丽兵便永远的倒下了,苏麟横枪而立,全然不把面前的几千高句丽士兵放在眼。

    “苏将军!”尉迟宝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人出现在了苏麟的身后。

    苏麟对着尉迟宝庆一笑,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从对方的眼神当,看到的只有兴奋,他们成功了。

    “恶魔!恶魔!”金光殊突然指着苏麟,大声喊道,“你们不是军人,屠杀无辜的百姓算什么军人!你们根本就没有军人的荣耀!”

    这个时候高句丽虽然和大唐不暮,但是对大唐化却十分推崇,只要是贵族,人人都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金光殊自然也不例外。

    苏麟一笑,道:“这是两国之间的战争,没什么残忍不残忍的,自打你们在鸭绿江边用汉家儿郎的首级筑起京观的那一刻起,大唐和高句丽就是不死不休了!现在像个军人一样,我会让你体面的战死在战场上!”

    苏麟说完一挥手,道:“杀!”

    “妈的,拼了!”金光殊看看四面涌上来的唐兵,又看看城墙,咬咬牙,抽出腰间的长剑,喝了一声前来战苏麟。

    “哼!死吧!”苏麟大喊着,面对金光殊劈砍下来的长剑,也不闪避,一根长枪如长蛇吐信般直插过去,正金光殊的心窝处,穿体而过。

    一招就结局了金光殊,四周围的高句丽士兵全都是一惊,呆立当场。

    “降者不杀!”苏麟将长枪自金光殊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往地上一戳,大声喝道。

    不过这话传到尉迟宝庆的耳朵里的时候,却一阵迷惑,降者不杀?尉迟宝庆顿时一阵苦笑,他知道自己这个老朋友的毛病又犯了,永远都是一副要不得的慈悲心肠。

    一愣神的片刻工夫,身上就被高句丽士兵砍了几道口子,忍着伤痛,尉迟宝庆也学着苏麟的样子一边喊着“降者不杀”的口号,一边继续杀戮着敌人。

    有样学样,唐军将士们也喊着“降者不杀”的口号,欢快的砍杀着敌人,搞得高句丽士兵一阵郁闷。

    不是说降者不杀吗?

    怎么你还杀得那么起劲?

    郁闷归郁闷,兵力绝对的悬殊下,加上两个杀神的威胁,不投降那肯定是死,投降了或许会死,虽然都是死,但后者起码还有一丝机会,而且唐人老喜欢用什么以德服人,甚至有可能投降后还把自己给放了。

    当第一个高句丽士兵丢下手的武器,跪在地上高声喊着“不要杀我”后,高句丽人终于找到组织了,当即跪成一片。几个不肯投降的,唐军将士可不会客气,一群人涌上去乱刀将死硬分子给剁了,剁完了还有几个回头打量了一下。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老子刚才没砍几刀,你们哪个再站出来让我砍几刀?

    那眼神顿时吓得投降的高句丽士兵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用坚定的眼神告诉那些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的唐军:我们是很坚决的投降派,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睛。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战场上除了唐军外,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那些还没断气的高句丽士兵,被唐兵很好心的补上了几刀,结束了痛苦。

    “收掉他们铠甲,只给他们留点遮羞的东西就够了。”苏麟在士兵收缴了高句丽人的武器之后,接着又下令道。

    “将军,你不能这么做,收我们的武器是应该的,但是我们的衣物为什么也要收掉,这样冷的天,没有衣物,我们会冻死的,你们唐人不是要以德服人么?”一个将领模样的高句丽人叫道。

    “以德报怨?说的不错,但这句话应该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看起来你汉学学的好不行!全都受了!然后扔到城校场里去!派人看着,那些平民也都是一样!”

    苏麟说完,带人转身就走,尉迟宝庆见了,连忙上前,道:“苏将军!延辉!你想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可是违抗了大帅的将领!一旦大帅知道,你私纵这些高句丽人,你该怎么结束!”

    苏麟闻言,顿时一脸的痛苦,道:“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这些事就留给大帅去决定吧,到时候要治罪的话,我一个人担着!”

    尉迟宝庆看着苏麟快步离去,又是一声长叹,对这个朋友,他是真的无奈了,不过看看四周围那些经若寒蝉的高句丽人,他觉得就算是换成自己,他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来人啊!没听到苏将军说吗?收缴了他们的铠甲!全都驱赶到校场去!妈的!你!派人驻守城墙,坏了的城门,也修葺一下!”

    苏麟走了,尉迟宝庆只好料理接下来的事情。

    这一战,唐军战死的不多,只有攻击南城门的时候,战死了百余人,五千高句丽守军被杀了两千,还有三千人成了俘虏,至于城的百姓,死伤就更多了。

    发生在和龙城的这场攻防战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快,只有短短两个时辰,这座囤积着无数粮草辎重的城市便易主,快的谁都没有发觉。

第三十五章 安市之战

    城内残敌已渐渐被肃清,所有投降的高句丽军民也尽皆被押赴校场,安顿了一切之后,苏麟紧接着又派人前往泊灼城,扮作高句丽平民模样,潜入城内,准备等杜睿大军到时里应外合。

    再说杜睿这边,等苏麟等人离营之后,又在契丹老营驻扎了两rì,便催动大军,进抵安市城下。

    天边一抹金sè出现,霞光照亮了天地。

    守城的高句丽士兵,惊讶的发现,随着rì光降临,城外突然出现了数之不尽的唐军,已然准备就绪,排出了阵型,随时准备攻城了!

    “唐人唐人来啦!唐人来啦!”守城的高句丽兵士大惊失sè,连声呼喊。

    顿时整个安市城都炸了窝,一阵鸡飞狗跳,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泉盖苏那边,泉盖苏也是一惊,此前这几天,双方一直相安无事,没想到今rì唐军突然进兵。

    带人上了城墙,朝外面看去,天sè虽然已经大亮,但是风雪过后,大雾弥漫,泉盖苏也看不真切城外究竟有多少唐军。

    “将军!要不要出城迎战!”一个副将问道。

    泉盖苏闻言,连连摇头道:“不行!如今大雾弥漫,当心了唐人的诡计!传令全军,拒城而守,没有本帅的将令,谁也不许出城!”

    众将闻言,顿时全都松了一口气,人的名,树的影,他们虽然没见过杜睿,但是杜睿的名声却早有耳闻,不提杜睿的才名,单单是他西征西域,突袭薛延陀,扫平吐谷浑,灭族契丹,就足够让他们心惊胆颤的了,不用出城对战这么一个煞神,他们正求之不得!

    城外的唐军此时已经列好了阵势,只等着杜睿一声令下,便要攻城。

    “兄长!何时攻城!”秦束问道,“还是让小弟做前部,量这等小城,小弟定然能一站而下!”

    杜睿却摇了摇头,抿着薄薄的唇,脸上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不必让我们的士兵去攻城!安市城虽说比不上长安那等坚城,却也是易守难攻的所在,没道理让将士们白白丢了xìng命,还是用火炮吧!让这些高句丽人也见识见识大唐的神兵利器!”

    秦束闻言,同样冷笑道:“也好,这等城池,确实不值当我们大唐的将士出生入死!”

    数十门大炮随即被推到了阵前,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开始调试角度,一枚枚炮弹被放进了炮筒之。

    “准备试shè!一!二!三!发shè!”秦束随即挥舞令旗,大声下令道。

    城头上的高句丽守兵看着大雾之的唐军,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将他们吓得浑身一颤,一些胆小的都摔倒在了城头之上。

    “这是什么东西!?”

    “打雷了!?”

    高句丽兵士还在胡思乱想的猜测着,突然有的人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朝着城头飞shè而来,顿时都是惊恐万分,很多人都惊叫起来。

    然而,那个黑影最终落在了距离城墙还有二十多步的地方,这还是顺势向前滚动了地结果,城墙上地守卫都是长松了一口气,守军的将领得意洋洋道:“不要担心,那是唐军的投石机,唐军地投石机shè程不够,打不到城墙上!”

    “真是白痴!”秦束听着,简直要乐起来了。

    方才不过是试shè,只发shè了一炮,而且还是没填装火药的实心弹,不过绕是如此,也在城头之下,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他们白痴不是最好吗!”杜睿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难道你还希望敌人越强大越好?”

    这边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已经记下了刚才地角度,调整了误差,准备好了重新开始发shè。

    “点火!发shè!”秦束的令旗不断下挥。

    然后,几乎可以说是铺天盖地的炮弹,雨点一般的朝着那不甚坚固的城墙上砸了过来。爆炸声不断响起,一阵阵硝烟,让能见度变得更低了。安市城用粘土混着蛋清夯实的土墙有些摇晃起来,一些薄弱的地方已经出现了龟裂,数十颗炮弹正好打在了城楼上,不知多少来不及躲避的守军被炸成了肉酱。

    城楼上顿时充斥着血肉的腥味,红红白白的血液脑浆四溅开来,让人恶心yù呕。

    泉盖苏虽然调集了数十万大军来安市城镇守,但是,守军大多还是没有见过血的新兵蛋子,浓重的近乎粘稠的血腥味让一帮幸存者当场呕吐出来,一个个吐得天昏地暗,连绿sè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不过,唐军可不会产生什么怜悯之心,隋朝对高句丽的三次征战离现在还不是那么遥远,不过是一两代人的时间,很多唐军的长辈都是因为那三场战争失去了生命或者留下了不可挽回的损伤,如今的一战,对他们来说,不是像杜睿檄之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挽救高句丽人民与水火,很多人是抱着复仇的心理来的,自然是更多的鲜血,才能满足他们复仇的心!

    杜睿看着乱成一团的高丽守军,很多人甚至丢下了武器,冲下了城楼,他冷笑一声:“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秦束也没想到战事居然如此顺利,也不禁眯起了眼睛,笑道:“大帅,不如,咱们喊降?”

    杜睿淡淡的说道:“不,这是第一战,要让高句丽人明白我大唐的实力!还有”

    杜睿说着,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士兵,接着说道:“你没看见将士们的眼神吗?他们还没有杀够呢!高句丽的人太多了,必须要清理一下,而且你觉得泉盖苏是那么容易就会投降的人吗?”

    秦束闻言,也是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将士们,正像杜睿所说的那样,每个人的脸上的都带着兴奋,眼神当也充满了仇恨,这个时候要是停止进攻的话,将士们首先就不能答应。

    “换火油弹吧!”杜睿挑挑眉头,道,“高句丽的房子大多是草木的,再给他们加点料!”

    火油弹是杜睿学生张言硕的最新发明,就是将开花弹改了一下,将里面的火药,碎石,换成了猛火油,这种炮弹虽然在杜睿看来十分简陋,但是放在这个年代,基本上就是杀伤力极大的凝固汽油弹了。

    秦束闻言,也是一脸的兴奋,他本身就出身将门之家,十几岁踏入军营,常年在战场上厮杀,骨子里就有嗜血暴虐的因子,见杜睿发出了命令,他自然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下令。

    一个城池即将被摧毁,战争,多么伟大地名词啊,秦束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心升起了杀戮的yù望,不过,他是杜睿的副手,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擅离职守的,自然只好压抑着内心的渴望,身下的骏马感受到了他的心思,同样兴奋的在原地磨着蹄子。

    火油弹真正可怕的地方还不止是燃烧起来,那可怕的火焰,而是里面夹杂着的一些挥发xìng的带有轻微毒xìng的物质,吸入过量的话,当即致死,几乎可以说是比较原始的生化武器了,当然,这要燃烧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而且还有时效问题,否则,岂不是敌我不分了!

    一颗颗炮弹被发shè而出,轰击在安市城,顿时将那一方天地点缀出了一种残酷的妖艳来,杜睿有些陶醉的看着那瞬间被大火笼罩,冒着黑烟的安市城,感慨起来:“还真是难得的美景!”

    秦束也是兴奋不已,道:“这些可够那些高句丽人受的了!但愿泉盖苏也能被一并烧死!”

    杜睿看着燃烧着的安市城,有些出神的说道:“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如果泉盖苏能战死在此处,也算是成全他了,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将来又会如何!”

    秦束道:“兄长如何,小弟不知道,小弟自从军以来,大小战阵也经历不少,杀人无数,恐怕像小弟这样的人是不能善终的!不是有那么句话嘛!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小弟身为大唐军人,可不想老死于床榻之上!如廉颇一般,那是耻辱!”

    杜睿闻言,淡淡的说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杀的人更多!”

    秦束一愣,忽然笑了起来:“是小弟失言了,兄长定会长命百岁,兄长快看,高句丽人慌了!”

    “那是自然!”杜睿冷冷的说道,“高句丽这个民族,他们的祖先原本便是草原上的异族,最是欺软怕硬不过!并且,他们已经不是游牧民族了,千年的农耕生活让他们变得安逸,他们的骨子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凶悍的勇气!面对大唐的jīng锐,他们除了惊慌失措,外加一些不入流的yīn谋诡计,他们还能做什么呢?当年,隋炀帝三征高丽,其实除了因为高句丽坚壁清野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国内不安定,导致了最终的失败,如今,大唐并无内忧,圣上贤明,政事清明,人心安定,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大唐的进取呢?”

    “开疆辟土啊!这是多大的荣耀!”秦束看着前方摇摇yù坠的城池,眼睛都绿了,他看到的不是一座废城,而是大块的土地,还有金光闪闪的功勋呢,或许,回去之后,自己也可以得到一块不错的封地,甚至,也能像杜睿一样受封军功。

    秦束是秦琼的次子,爵位自然不可能由他来继承,而且他也不想靠继承,获得爵位,他像要的是,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凭着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杀出一个勋爵来。

    杜睿微微一笑:“开疆拓土,我们这一代的人,任重而道远啊!”

    而另一边的安市城上,此时已经成了绝望之地。城内四处火起,那些低矮的木屋草房一旦粘着火星,很快就陷入了无法扑灭的大火,那简直是一场噩梦。无数的人连滚带爬的在街上狂奔着,他们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身上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空气有烤肉的味道在弥漫,当然,肉是烤焦了的!

    那些火对这些高句丽人来说,简直就是魔火,因为无论浇多少水,火就是无法扑灭,甚至,那些火团落到了水里,依然会熊熊燃烧,随着大火,一股淡淡的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在浓重的烟味并不分明,它们飞快地扩散开来,于是,一个又一个人倒下了,在那愈加猛烈的燃烧成为枯骨一具,没有人敢来救他们,他们只怕自己也被那无法扑灭的“魔火”缠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副将连滚带爬的到了泉盖苏的身边,大声惨嚎道。

    泉盖苏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在后悔方才没有出城迎战,要是那样的话,还能轰轰烈烈的杀上一场,可现在呢?看看士卒兵无战心,莫说是出城作战,此时能让他们安静下来就算不错了。

    “撤!”泉盖苏咬着牙,下了决定,“全军撤往泊灼城,这里守不住了!”

    “差不多了!”杜睿看看城里的反应,点了点头,“让将士们上吧!传令下去,在本帅喊停之前,但凡遇着的高句丽人,一律处死!另外,抓个有身份的过来,本帅要问话!”

    火炮停止了发shè,众多兵马呼喝着驾驭着马匹向已经毁掉大半的安市城城墙冲去,手里的长刀闪耀着明亮的刀光。

    “杀!”惨烈的喊声想起,整个队伍同时大喊起来,“杀!”

    一道汇集了众多唐军杀气的惨烈气息随着队伍如狂cháo一般涌向了安市城,他们穿着jīng巧的甲胄,飞快的登上了城墙,那些已经快失去战斗力的守兵根本无力抵挡,只能引颈就戮。

    不过杀了不到两炷香时间,一个狼狈无比的穿着守将服饰的人被几个浑身哆嗦的随从扶了出来,那个守将几乎要哭了出来“天朝大将军,我们投降了!”

    杜睿看着那守将,此时须发都已经被火烧光了,狼狈不堪,打量了一阵,道:“泉盖苏那个弑君之人在哪里?”

    守将正是泉盖苏的那个儿女亲家,泉盖苏撤退的时候,他走脱不及,被唐军俘虏,此时看着杜睿,他心底里涌起了一股寒意,低下头道:“泉盖苏,逃了!”

第三十六章 坑杀

    泉盖苏逃了,这原本就在杜睿的预料之内,在原本的历史上,太宗发兵,东征高句丽,这个泉盖苏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总是能化险为夷,最后居然还落了一个寿终正寝,当然在他死后,高句丽也最终轰然倒地,成了历史的尘埃。

    泉盖苏会逃到什么地方去,杜睿也是心知肚明,定然是泊灼城,和龙城那边太靠近北方,而且根据冯照送来的情报,和龙城小,不利防守,泉盖苏想要将唐军阻止在鸭绿江一线,就只能在泊灼城驻防。

    “告诉将士们!降者免死!”

    杜睿的命令很快就被传达了下去,城内的喊杀声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秦束满身血污的走了过来,对着杜睿一拱手,道:“兄长!高句丽兵士,平民已尽皆被控制住了,总计有兵士万余人,平民四万余人。”

    杜睿闻言,点了点头,很快战果也被统计了出来,一些高句丽兵士被大火烧得已经灰飞湮灭,不过大概的数字还是有的,此战共歼敌三万余人,加上被俘的万余人,总计五万,也就是说跟随泉盖苏逃走的还有十几万人的样子,对这个战果杜睿还算满意。

    “好!传令下去!将高句丽人的兵器收缴,衣甲也尽数拔下来。”

    “天朝大将军!”那个高句丽守将闻言,大惊道,“您不能这样,这么寒冷的天气,要是脱掉了衣甲的话,人都会冻死的!你们不能这么做,唐人不是一向最讲究要以德服人的吗?”

    杜睿闻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是别人喜欢用以德服人,本帅喜欢的是用武力打得别人来服,你说得对,这么冷的天,你们会很冷,很有可能会被冻死,那好,你们全部都给本帅去城外挖坑,给你们点儿事情做,你们就不会那么冷了,不要想着逃跑,这么冷的天,逃跑就是找死,你们挖好了坑,我会送你们一程的。”

    “好吧,希望将军能遵守你的诺言,坑挖好后,放我们离开。”那个守将在听到杜睿的话后,仿佛抓到一根稻草的落水之人,只想着快些做完杜睿交代的事情,好让杜睿放自己离开,根本就没注意杜睿的话到底指的是什么。

    “秦束!抽调五千人看管他们,让他们挖一个百丈的大坑,再把城里还没被杀掉的平民也给本帅弄去挖坑,两天之内必须挖好,还有,记得防止他们逃跑,最好把他们用绳子绑成一串。”

    秦束闻言,心不免一惊,那个高句丽的守将蠢,听不出来杜睿的弦外之音,他却能猜到,小声道:“兄长!这恐怕”

    杜睿淡然的一笑,道:“没什么恐怕的,照着我的命令去做,还有,我们的伤员一定要照顾好,用我们自己的战士来照顾,千万不能用高句丽的女人来照顾他们,战死的战士们的尸体一定要收好,天明后,本帅亲自为他们送行。”

    此战唐军虽然打得顺畅,但是攻进城里之后,还是有不小的伤亡,毕竟高句丽人是他们的数倍,战事平息下来之后,唐军总共战死了四百余人。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动高句丽的女人,我们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胡来,如果有人不听,依照军法,给本帅杀!”杜睿一边朝安市城里走,一边对身边的秦束下令道。

    杜睿虽然恨不得把高句丽也灭族,但是军纪还是要强调的。

    秦束见杜睿主意已定,也不敢再劝,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高句丽守将,带人去传达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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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黎明的阳光再一次洒在安市城的时候,这个城市的所有权已经被杜睿完全掌握,此时安市城已经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空气之依然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在安市城的心处,此时正在举行着一次悲壮的葬礼。

    雄雄的烈火,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被火焰化为灰烬,那些人曾经活着的证明,只存在他们的袍泽弟兄的心,经过统计,此战一共战死四百一十二人,曾经活生生的袍泽弟兄,如今变成了一抹飞灰,但他们的功业却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看着燃烧的烈火,所有的唐军将士都开始了解杜睿所说的,活着的人,将要继承死去的袍泽弟兄的尊严和荣誉,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肩上多了一点什么。

    “英灵常在!护我华夏!”杜睿说着单膝跪了下来,大喊道,“兄弟!走好!”

    “兄弟!走好!”

    所有活着的唐军将士,就连因为看管着高句丽人,没能到现场的唐军将士也一起喝道,仿佛自己的吼声能为自己的战友打开一扇通往永生的大门。

    在存活下来的唐军将士的眼前,那些战死的袍泽弟兄化为飞灰,冉冉升起,飞往高空,最后随风而去,猛烈的火焰再一次剧烈的燃烧起来,仿佛是要用自己最后的燃烧,来告诉自己的战友,我们用我们的生命之火点燃了我们炎黄苗裔辉煌的开端,为了这无上的光荣,我们死而无憾,继承我们遗志的战友,不要难过,不要悲伤,带着我们的期望去让我们炎黄一族的辉煌更加耀眼。

    长达两个时辰的送别过程,除了开始时的吼声外,没有一个唐军将士出声,全部凝视着那团火焰,用最尊敬的目光送别那些已经往生的袍泽弟兄们。

    几个高句丽人,想要在唐军陷入沉默的时候偷跑,但在这肃穆的气氛之下,他们的动作和眼前庄严的气氛显然完全不符合,一部份离得近的唐军将士立时发现有人想要逃跑。

    原本就因为战友罹难,满腔愤恨的唐军将士见状,更是怒不可遏,蜂拥着冲上前去,将那几个准备逃走的高句丽人乱刀分尸,等他们散开之后,地上除了一些肉屑,就只有一大滩血迹了,连人的形状的分辨不清。

    周围的高句丽人见到如此场面,哪里还提得起逃跑的念头,只好一个个蜷缩着身子,在寒风瑟瑟发抖,等待着他们未知的命运。

    两天后,安市城外出现一个百丈宽,三丈深的大坑。

    “天朝将军大人,我们已经完成您交代的事情了,您可以放了我们了吧?”一个被冻得几乎站也站不稳的高句丽人怯怯的问道。

    这几天他们高句丽人过的rì子真的不是人过的啊,吃不饱,几乎没有衣服穿,还得不停的干活,稍有迟疑等待来的都不是皮鞭,而是冷冰冰的刀锋,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死人是永远不用起来的,他都已经不记得,这两天的时间里,有多少高句丽人,被唐军发泄杀死了。

    杜睿并没有说话,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其扔进了那个大坑,拍了拍手,仿佛手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而后杜睿就走到了一边,对着秦束道:“开始吧!”

    秦束咬了咬牙,突然大声吼道:“送这些高句丽人上路,送他们去见他们死去的族人,把他们全部赶下去!”

    秦束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嘶力竭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内心的不安。

    “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啊!你们唐人不是最讲仁义的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你们会有报应的,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你们这群魔鬼的!”

    “饶命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你们这些没有人xìng的畜生,你们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吗?你们会有报应的!”

    咒骂,求饶,哭喊不断的响起,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情景凄惨之极,几个不忍对小孩和老人下手的唐军将士迟疑的看着秦束,那些小孩的哭喊让自己想起以前年幼的自己。

    “啪!”

    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们双颊同红。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动手?”秦束疯狂的大吼道。

    “可是,将军,他们是无辜的!他们都只是百姓!”一个年轻的士兵捂着自己被打得疼痛不已的脸,辩解道,“将军!我下不了手,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小孩子是没有错的,为什么我们要连他们一起杀掉!?”

    秦束眼的愤怒消失了,有的只是一份无言的痛苦:“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那些小孩子也一起杀掉?”

    “恩!为什么?”年轻的士兵,用力的点点头。

    “那是因为一个民族和另一个民族如果发生战争,结局只有两种,一个是一方完全征服另一方,一个是一方完全灭掉另一方,而且,这种战争会持续很久,有可能是几十年,有的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时间越长,两个民族的仇恨就越深,到那时候,征服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只有一方完全消失才有可能结束这场战斗。”秦束咬着牙说道,他的内心也满是痛苦,因为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杜睿的命令他却不能违抗。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们杀掉这些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年轻的士兵依然不解,为什么秦束会跟自己说这些。

    “那是因为你的心一旦软了,不忍心杀他们,等他们长大了以后,他们就会拿起他们的刀,砍向我们的孩子,对他们的慈悲,就是对自己孩子的残忍,你明白了?”杜睿给了他一个解释,故意将声音弄得很大,让周围那些士兵都能听见。

    “可是,大帅,以前小人在家的时候,听那些老夫子说要以德服人,用圣人的思想来感化敌人,小人虽然不大明白,但小人想来,圣人的话不会有错了吧!”年轻的士兵显得极其固执。

    “对我们的同胞,你随便怎么仁,都不会有人说你什么,以德服人也是对的,但那只是对自己的同胞而已,你所说的圣人是我们唐人的圣人,他的意思只有同是唐人对待自己的同胞要仁,我们明白仁的意思,但是敌人不明白,敌人不明白什么是仁,也就不会跟我们讲仁义之类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要是还用仁来对待敌人,那我们不就是蠢蛋了吗?”杜睿上前,拍了拍那个年轻士兵的肩膀,“好了,现在去为你的孩子尽一份责任,让他们将来不用再面对这样的仇杀!去执行命令!”

    “是!”那些原本还不能理解的士兵一听,立时抛开杂乱的念头,一个又一个的将高句丽人驱赶进了大坑,开始填埋起来。

    杜睿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他也不想看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杀掉那些平民,但是大唐和高句丽之间,传承自前隋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根本就化解不开,想要彻底的解决这份仇怨,只有一方全部被清理掉。

    杀俘不祥!

    杜睿自然也知道杀俘不祥,但是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历史上的白起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人,结果给自己赢来了一个屠夫的名号。

    但是正是因为白起坑杀了赵国四十万人,才加快了华夏一统。那些被坑杀的赵国人,难道就该死吗?

    同样杜睿也知道那些高句丽平民是无辜的,但是他们既然已经被卷进来这场战争之,那就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无辜了。

    杀!

    只有用血腥的手段杀下去,才能让高句丽屈服,才能解决这个隐藏在大唐身侧的心腹大患,只有这么一直杀下去,高句丽人才知道什么是恭顺,才能把对大唐的恭顺深深的刻在骨头里。

    整个坑杀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才完全收工,杜睿说的那番话也在军传开,开始还有些不忍心的士兵在习惯那些凄惨的哀求后也麻木了,机械的填埋着,另一些人则麻木的砍死那些想要爬出来的高句丽人。

    有的高句丽妇女将自己的孩子护在身下,明知到自己的孩子最终还是会死,可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做为一个母亲也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拼一次,去尝试一次。而那些实在看不下去的唐军将士遇到这样的情况,往往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杀死那些母子,能快些死掉,总比被活埋要好得多。

    这些情况被一一汇报到杜睿的耳,杜睿的心也是一阵翻腾,不由得一阵感叹,华夏民族的善良是被儒家思想经过几百年的磨化下刻在骨子里去了,儒家思想,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培养了华夏民族的善良好,还是该指责他磨灭了华夏民族的血xìng好。

    那么,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让这样一个善良的民族变的充满血腥究竟好吗?

    算了,善良对自己的同胞就好了,这种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但是要将自己的同胞教会对外族残忍,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对内团结,对外残忍的民族,才是最可怕,最强大的。

    “兄长!都料理干净了!”

    秦束禀报了一句,杜睿抬起头看着秦束,见他的双眼有些红肿,突然笑了:“你不忍心?是吗?你的心里在恨我?恨我的残忍?”

    秦束很想否认,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些平民,他们原本是不用死的!但你却还是杀了他们!”

    杜睿一笑,道:“当然,他们也许是无辜的,他们或许根本就罪不当死,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而且会一直做下去!那些高句丽人存在本身对大唐就是个威胁,我不能允许这个危险存在,我们未来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现在杀那些平民,为的就是,当大唐真正走出去的时候,身边不会再有那些跳梁小丑。”

    “兄长!”秦束大声打断了杜睿的话,看着杜睿的眼睛,满脸悲切忧心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已经杀光了契丹人,如今又要杀光高句丽人,朝那些迂腐之人,会放过你们,他们会给你按上一个屠夫的罪名,就像当年的白起一样!”

    杜睿闻言一怔,笑了,他明白了秦束的意思,秦束不止是在责怪他,更是在担心他,担心他的结局:“有些事总归要有人去做,如果我的结局和白起一样,我也认了!秦束!你知道为兄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白起?”

    杜睿摇了摇头,道:“不!是武悼天王!”

    “武悼天王!”秦束突然眼睛睁得老大,惊恐的看着杜睿,道,“兄长说的是冉闵!”

    杜睿点点头,唐初之时,士人对冉闵的评价并不高,甚至骂他是屠夫,那是因为无论是前隋,还是如今的大唐,虽然他们都以炎黄苗裔正统自居,但皇室的血统都有着鲜卑的血液。

    “正是武悼天王,当年要是没有武悼天王的杀胡令!恐怕炎黄苗裔已经断绝了!白起杀人,虽然加快了华夏一统,但杀的总归还是自家同胞,然而武悼天王杀的可是异族!”

第三十七章 继续进军(上)

    安市城之战结束,高句丽在鸭绿江以西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个据点,虽然他们还有南阳,罗津,茂山等城池,但是这些城池分散四方,相互之间很难有所联系,昨rì薛仁贵使人传来了消息,他的人已经潜伏在了三地,只等着杜睿大军赶到。

    杜睿在安市城休整了三rì,却没有多做停留,给了秦束一万人,又留下了所有的火炮,便带领大军渡过鸭绿江,直驱泊灼城而去。

    朝鲜半岛境内多山地,丘陵,火炮不便携带,杜睿又不想拖累行军速度,也只能将这些火炮留下了。

    留给了秦束一万人,杜睿统驭的兵马就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他却没有丝毫迟疑,度过了鸭绿江之后,便朝着泊灼城扑了过来。

    一路上杜睿没有走树林和丘陵等复杂的地形,当年高句丽之所以能三次打退隋炀帝,靠的就是复杂的地形和隋军进行消耗战,在这些地形,高句丽兵有很大的优势,而隋军的骑兵又无法进行冲击,只能沦为高句丽屠杀的对象。

    杜睿也知道在这样的地形下,和高句丽展开战斗,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一路上的防御做得如铁桶一般,使得高句丽人想要偷袭捣乱也无从下手,但这样一来,杜睿大军进兵的速度也变得十分缓慢,使得一路上的高句丽人完全有时间撤离,能带走的完全被带走,带不走的也被一把火烧掉,结果一直用了十多rì才抵达泊灼城。

    抵达泊灼城后,杜睿并没有下令强攻,而是选择休整,每rì只是派几名将领前去叫阵,直到这夜收到一份飞鸽传书。

    苏麟那边得手了,这是冯照传递过来的消息,此外秦束也在薛仁贵的配合下,横扫了高句丽在鸭绿江以西的全部城池,火炮在几次攻城战当,再次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如今他们两人正统帅大军朝着泊灼城赶来,那些火炮则留给了邱志磊,靺鞨人最近也有些不安分了。

    还有屈突寿,屈突诠两兄弟,他们带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在冯照的协助之下,成功潜入了高句丽腹地之后,如今已经将高句丽搅得天翻地覆,不时就有消息传到平壤,大意都是某某个村镇又被唐军偷袭了,死了多少人。

    杜睿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着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此前杜睿已经下令,让尉迟宝庆率五千人驻守和龙城,苏麟亲帅两万余人直取平壤。

    杜睿到这边没有急着攻城,就是为了牵制住泉盖苏,为苏麟和屈突家兄弟的行动打掩护,如今这个掩护也没必要了,泊灼城也该解决了。

    可是冯照传来的这个讯息,却打乱了杜睿的部署,原来泉盖苏在逃到泊灼城之后,便向平壤派出了信使,让人来引兵救援。

    如今大军已经快到了泊灼城!

    不打掉这个援军,攻拔泊灼城定然会更加困难,如今杜睿军又没有火炮,纵然唐军骁勇善战,可攻击一个几十万人镇守的城池,那也一样是自寻死路。

    在分析了一番之后,杜睿立刻就做出了调整,让尉迟宝林率军五千,驻扎在原地,以为疑兵,牵制住泉盖苏,他则亲率余下的军马去会一会平壤来的援军。

    “少爷!可以出发了!”杜平生打断了杜睿的思考。

    杜睿点点头闻言站起身,扯了扯身后的披风,提起长枪就走出了大帐。

    宝藏王虽然与泉盖苏不和,但是此次唐军来攻,势如破竹一般,让这个年轻的傀儡王也意识到了危险,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就派出了援军,本次带兵前来的人正是高句丽王族成员,宝藏王的亲兄高宝林。

    “将军,翻过前面那座山,我们就能抵达泊灼城外的平原地区了!”高宝林的副将李秀满指着前面的那座山说道。

    “唔!天sè不早了,下令,全速前进,天黑前翻过那座山!”高宝林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将军,不可,唐人狡诈,我们不得不防啊!还是先在此处驻扎为好,派探子查探一番后,明rì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得不一切小心啊,万一有唐人埋伏在山上的话,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啊!李秀满闻言急忙劝道。

    高宝林想了想,觉得李秀满说得有点儿道理,便点点头,同意他的意见,转身下令全军扎营,并派出探子侦探山上是否有埋伏。

    待派出的探子全部回来之后,回禀道,两旁的山上没有埋伏。高宝林和李秀满这才松了一口气,吃了点儿东西后就回帐休息去了。

    次rì凌晨,本以为一切都没问题的高句丽兵将也放松了jǐng惕,累了一夜,几个守卫也开始打起瞌睡。

    而山上那些茂密的树林之,一个又一个的唐军悄悄的站了起来,不是杜睿等人,是谁?

    到这里的时候,杜睿就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埋伏地点,虽说是山,但山势却并不陡峭,一个大斜坡,十分便于纵马奔驰,杜睿当即便下令在山上埋伏。

    高宝林派人来侦查的时候,杜睿等人还没有到,等到高宝林的哨探一下山,杜睿便率军进入了埋伏地点,也是天意弄人,让高宝林等人没能发现这里的危险。

    趁着天sè昏暗之时,杜睿还遣一万人包抄到了高句丽援军的身后,一直等到天sè大亮。

    “陷阱可都弄好了没有?”杜睿问道。

    “少爷放心,一个人也别想逃走!”杜平生信心十足的说道。

    “好!开始行动!”杜睿说完,提着长枪翻身上马,“大唐将士们!杀!”

    一声大吼,杜睿一马当先,领着一万余骑兵冲进高句丽的军营,用长枪挑开寨门,万余人马鱼贯而入。

    还没睡醒,正迷迷糊糊的高句丽士兵被铁骑声惊醒,大声吼着“敌袭”,唤醒离自己近的人,可刚刚睡下没多久的他们能有多少战斗力?顿时军营之乱成一片,很多士兵刚刚拿起武器,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就被呼啸而过的骑兵杀死,尸体也被后面的骑兵或者自己的同伴踩烂。

    “分为五队,分头行动,一定不能让他们组织起防御!”杜睿一面杀戮着高句丽人,一面指挥着自己的部队,部队很快分成五个部分,在几个校尉的率领下向其他的地方杀去。

    “御敌!御敌!”高宝林被惊醒后,连忙穿好衣物,来到战场想要组织防御。

    “将军,不行了!敌人太多了,我们的士兵现在乱成了一团!即便反抗也没用啊!”李秀满劝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分成两个部分突围,大人你带五千人马后退,我带领剩下的人向泊灼城方向突围!”

    此时天sè昏暗,李秀满也分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来袭营,只听得见四处都是喊杀声,也分别不出方向。

    “秀满!你”高宝林知道往前突围那是死一生的事情,李秀满这样一说,分明就是将生还的希望留给了他,这让高宝林心感动万分。

    李秀满说完就下去准备突围的事情去了,高宝林也带领自己的亲卫不断后退,不过如果他们知道前后都没有路可以走的时候会怎么样。

    杀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黎明,向泊灼城方向突围的李秀满绝望的发现山上此时到处都是陷阱,根本就过不去,一咬牙,下令用士兵去填。

    一个又一个高句丽士兵,用自己的命去填满那些陷阱,后面的唐军还在不断的杀戮着他们,真正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李秀满绝望的发现前面的路上,那些该死的陷阱好象是无穷无尽的,估计冲到最后自己的兵全死光了,也填不满所有的陷阱。

    “投降!”李秀满突然放声大吼道,“投降,我们投降!”

    双眼之满是不甘和愤怒。

    “接受他们的投降,但是要把他们全部绑起来。”杜睿对杜平生吩咐道,自己则带领五千人马去接应包抄的军马,算算时间,此时那个高句丽援军的主帅也应该被带回来了。

    果然,杜睿还没带人赶到,就有人就压着高宝林回来复命了。

    “把他们全部捆起来!还有,把他们的首领带来见本帅!”杜睿说完便向此前高句丽人扎的营地走去,不用白不用,反正他们也用不了了,杜睿自己拿来用下也没什么,也省下麻烦自己的部下动手了。

    一刻钟之后,高宝林和李秀满就被五花大绑的送到杜睿的面前,杜睿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看着两人,整个大帐里充满了抑郁的感觉。

    “唐狗!要杀要剐随便你!我高宝林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就不配做东明圣太王的子孙!但是你要放了我的部下,我认输,按照你们唐人的规矩”

    高宝林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便嘎然而止,一颗人头冲天而起,紧接着鲜血狂喷,一具没了首级的尸体,载到在了地上,这个时候,人们才看清,杜睿正站在高宝林的尸体前,手还提着一把带血的剑。

    “真是聒噪!失败者是没有尊严可以讲的!”杜睿冷冷的对杜平生问道,“那些高句丽士兵都绑好了没有?”

    “绑好了!”杜平生答道。

    “全杀了!”杜睿无情的话里根本连一点儿不忍也没有,就象是在说杀死几只蚂蚁一样。

    “你不能这么做!你们唐人不是一向”到杜睿的命令,李秀满的脸sè马上就变了,但刚说一半,看到杜睿那冰冷的目光,又咽了回去,他可不想当高宝林第二。

    “本帅让你做一件事,做好了,我可以不杀你!你能主动投降,说明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不要有任何妄想,不然的话”杜睿故意不把话说完,让李秀满自己将自己的心理防线摧毁。

    “你让我做什么?”李秀满见有了生的希望,连忙说道,深怕自己答应的慢了,让杜睿不满意。

    杜睿点了点头,道:“你是奉命前来援救泊灼城的!既然如此,本帅让你带着我的人进城,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李秀满一惊,但是见杜睿的脸sè,越来越不耐烦,赶紧点头道,“是!是!我答应,我答应,但是你也要答应,事成之后,不能杀我!”

    “好!本帅答应你!你先下去,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出发,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怎么配合我,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我不满意,或者你认为我的兵力不够强攻下泊灼城的话,你就耍耍花样!”杜睿说着,满不在乎的甩甩手,就象是在赶一只苍蝇。

    那些投降的高句丽士兵,被屠杀干净了,五万人的援军,一天的时间,便被诛杀殆尽,杜睿等人披着从一些高句丽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在李秀满的引领之下,抵达了泊灼城的城下。

    杜睿对前面的李秀满打了个眼sè,手也紧紧的握在了枪柄之上,只要这个李秀满稍有异动,立刻让他死于马下。

    “城上的是谁?快开门,我是大王派来的李秀满,我要进城!”李秀满对城门上的守卫一阵大喊。

    “是李大人!援军到了!”城墙上冒出一个将领来道。

    李秀满感觉到杜睿的枪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腰间,赶紧大声道:“快快开门!”

    “是李大人没错,开门放行!”那个将领对身边的士兵说道。

    见城门洞开,李秀满不敢怠慢,带着杜睿等人就通过了放下来的吊桥。

    在队伍最后面的杜平生赶紧悄悄的对身后做了几个手势,黄昏的掩护下,高句丽人没有察觉以前城外的树林,有了不对劲的变化,那些鸟儿好像害怕什么一样,只是盘旋在树林的上空,不敢进树林。

    队伍进了城之后,杜睿大喊一声,带着的几千人马立刻朝着那些高句丽士兵扑了过去,守军猝不及防之下,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就被砍倒了一片。

    树林之埋伏的大部队,也纵马冲了过来,这时候,早就埋伏在军的唐军也陡然发难,四处放起火来,一时间,泊灼城也陷入了一片火海当,登时打乱起来。

    正在府和属下议事的泉盖苏听到外面的喊杀声,顿时大吃一惊,连忙带人跑了出去,此时泊灼城四面八方已经燃起了大火,喊杀声铺天盖地,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杀了进来。

    泉盖苏在安市城大败了一场,早就丧了胆,见四周火光冲天,还以为唐军又用了那可怕的火油弹。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泉盖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声道:“快!快组织人,将进城的唐军赶出去啊!”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唐军进城之后立时分为若干个小队,在城内制造混乱,原本神经就已经被唐军搞得十分紧张的百姓听到到处都是兵戈杀伐之声,心最后的一丝希望便只有寻求自己的军队的庇护了。

    攻城之战难在破城,破城之后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跟在那些四处逃命的百姓身后不断的进行杀戮就可以了,不用担心敌人军队的围攻,因为围攻的军队,阵型会被那些百姓给冲坏,被冲坏了阵脚的军队是没有多大战斗力的,何况面对的唐军这样身经百战的军队。

    杜睿指挥着跟在身后的亲兵部队冲上城楼,将城楼上的弓箭手全部干掉,对这些jīng锐之的jīng锐来说,专司远攻的弓箭手在他们冲上城楼后,就等于死人。

    高句丽军队被百姓冲的根本无法集结在一处,反观唐军的每一支小部队都好像狼群一样,在城内横冲直撞,到处杀戮,狼是一种团结的动物,他们有着森严的等级,和良好的秩序,而现在这如同狼群一般的唐军同样拥有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军队,却丝毫没有滞留的在城里四方如风一般的刮过,他们过去之后,地上只剩下了成片的尸体。

    此时的高句丽士兵郁闷了,如果没有那些乱跑的百姓,自己绝对可以凭借地利的优势,配合着阵型将唐军打退,毕竟他们的人数占优,但是,那些百姓见到他们,立刻就会像苍蝇一样涌了过来,躲在他们的身后,结果好不容易摆好的阵型,被百姓这一冲,就被冲乱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唐军在这个时候又冲了过来举起了屠刀。

    李秀满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心五味具全,这惨烈的杀戮,一个又一个倒下去的是自己的同胞啊,能没有一点感觉?

    那个浑身是血的杀神,又是如此恐怖,那满身的血,李秀满敢肯定的说,里面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如此恐怖的人让他兴不起一点儿反抗的念头,他只想活下去,在被俘之后,他的血勇就丢了个一干二净,他只想活下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打开南门,让高句丽人往平壤的方向逃!”杜睿一边杀人,一边还在大声喊着。

    本来已经绝望的高句丽人一听,连忙朝着南门跑去,滚滚人流立时涌向南门,就连那些高句丽士兵也被这人流给不自主的带往南门的方向。

第三十八章 继续进兵(下)

    泉盖苏刚刚集结起来一部分士卒,准备反击,突然听到杜睿喊了这么一嗓子,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妙,果不其然,那些突然得到了生的希望的百姓们,纷纷朝着南门涌了过去。(www.69zw.com)

    人xìng的自私和黑暗在这一刻被杜睿的话全部点燃,涌动的人群,只要一个人倒了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几万人踩过之后,就算是神仙也得被踩死,南门内更是如此,挤死的老人和小孩不记其数,那些因为跑慢了而被身后的同胞砍死的更是数不胜数。

    高句丽人身后的唐军则犹如驱赶羊群一样,shè杀着那些跑在后面的高句丽人,前面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而后面则是一群凶狠的恶魔,高句丽人跑得更快了,两个时辰后,原本几十万百姓在付出三万多的生命后,全部撤离了泊灼城,南门内外更是尸横满地。

    泉盖苏在亲兵的保护下,也被人cháo挤出了城,看着片刻之前还属于高句丽的泊灼城如今已然易主,泉盖苏当真气的五内俱焚。

    “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

    泉盖苏咬着牙,他知道此时即便集结军士,再对泊灼城发动反突击也不成了,局势逆转,方才守的,现在变成了攻,攻守之势逆转,他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了。

    “撤退!”

    泉盖苏不甘心的走了,将鸭绿江边的重镇扔给了大唐,想当年就是在这座城市,打退了隋炀帝的高句丽人志得意满的在鸭绿江边筑起了京观,夸耀武功,如今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城内!

    “大帅,此次我们共损失了五千余人,三千余人轻伤,千余人重伤,能继续作战的部队,即便是加上还没有赶到的也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杀死高句丽士兵两万余,俘获高句丽士兵三千余,没有轻伤和重伤,全部死亡,俘获百姓万余人,百姓死亡人数无法统计。”赶来的尉迟宝林向杜睿报备了各个部队送来的伤亡报告。

    杜睿闻言,不禁眉头皱得很紧:“怎么会损失这么大?恩?”

    “大帅,据说战死的军士大多是因为城百姓的抵抗造成的,现在将士们都在情愿,要杀掉俘获的高句丽人。”尉迟宝林回答道。

    杜睿闻言,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如果华夏民族像这般懂得反抗,那后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屈辱和悲剧发生了:“不用了,那些高句丽人本帅还有用。”

    “是!大帅还有什么吩咐。”

    “把城里值钱的东西全部缴了,战死,负伤的将士们抚恤从优!传令全军休整一天,后天我们将还有一场恶战。”杜睿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帅!还有那个李秀满如何处理!”尉迟宝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

    杜睿一怔,冷笑一声道:“一个丧胆之人,便饶他一命,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自生自灭吧!”

    泊灼城失陷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所有高句丽人心炸开,平壤屏障的泊灼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陷落了,宝藏王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如同心头被大锤子砸过一般。

    “泉盖苏究竟在做什么?安市城丢了,泊灼城也丢了,唐人如今可以长驱直入,平壤都暴露在他们的鼻子底下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宝藏王如今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虽然一直被当成傀儡,任泉盖苏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毕竟是一国之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自打泉盖苏领军出战,抵御唐人的进攻,宝藏王在平壤城,也没安分,对着泉盖苏那一派的大臣,又拉又打,也掌握了一部分权利。

    “大王!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泊灼城已失,平壤已无险可守!这该如何是好!”

    “大王!唯今之计!不若迁都!”

    “不可!平壤乃国之都城,龙兴之所,历经二十七代君主经营!岂能擅弃!”

    “不迁都又能如何,如今全**将都被莫离支大人带去抵御唐军了!平壤已经无兵可用!若不迁都,难道要等着唐军来攻不成!”

    “迁都大为不宜!老夫反对迁都!”

    宝藏王看着众大臣吵作一团,也是无可奈何,迁都还是不迁都,他的心里也是犹疑不定,最后还是看向了他最信任的族兄东海君高振荣。

    “东海君有何良策!?”

    高振荣见宝藏王问到了他的头上,思虑了一番道:“唯今之计,只有和唐人讲和!”

    “讲和!”

    高振荣的话,在王宫之又是引起了一阵sāo乱。

    “东海君!如今还如何讲和?那唐军将领四处屠杀我高句丽百姓,分明就是要让我们亡国灭种!”

    “我不赞同讲和,唐人屠戮我高句丽子民,两国之间仇怨已深,如何还能讲和!”

    东海君道:“唐人将军不赞同讲和不打紧,只要他们的皇帝赞同就可以了,到时候唐国皇帝圣旨一到,难道还怕那唐人将军不奉旨不成!”

    宝藏王闻言,也是颇为意动,道:“只是我高句丽与大唐如今势同水火,如何才能见着唐国皇帝!”

    东海君道:“新罗王金chūn秋与唐国素有往来,不如去求新罗王,只要新罗王肯答应,这事情就好办了!”

    宝藏王闻言,顿时大摇其头,道:“这如何能行,高句丽与百济合力攻伐新罗,彼此仇怨也不比唐人差多少,那金chūn秋如何肯帮忙!”

    东海君,忙道:“只要许之以利,不怕新罗王不答应,金chūn秋最是贪婪,我们若能将汉江以南的全部领土尽皆割让与他,难道他还不心动吗?”

    “这”宝藏王这下犹豫了,将汉江以南的全部领土割让,那可是要他的命,一旦真的这么做了,在高句丽的历史上,他可就臭大街了。

    众大臣也是不答应,纷纷斥责东海君是卖国之人。

    东海君充耳不闻,见宝藏王还在犹豫,忙道:“大王!土地没有了,以后还能打回来!可要是连王都都保不住了,那才是亡国!”

    宝藏王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只是若唐皇不肯答应,又该如何!?”

    东海君显然心早有盘算,道:“若是唐人还不答应的话,那就只有玉石俱焚了,靺鞨人那边,如今尚且没有联络,可使其攻击唐人后军,百济善德女王处,也可派人联络,共抗唐军,大王再广幕兵勇,坚壁清野,高句丽多山地,丘陵,唐军后勤运转不便,只要时间久了,不能取胜,彼自退!”

    宝藏王闻言大喜,道:“好!便依东海君的计较!”

    高句丽君臣这边计较已定,一边往新罗,百济,靺鞨派使者,一边招募兵勇御敌,唐军屠城的消息已经在高句丽传扬开来,一时间群起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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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杜睿这边,薛仁贵,秦束等人与杜睿合并一处,便继续向南方进军,一路之上,村镇尽皆被唐军分会,高句丽百姓被不断的朝着平壤的方向驱逐。

    不几rì便到了平壤之北的最后一座大城新义州,新义州与泊灼城的规模相差不大,但是因为无限可守,也算不得什么屏障。

    杜睿兵少,并没有急于进攻,只是每rì在城外sāo扰,结果新义州的高句丽人这几天被唐军弄得苦不堪言。

    唐军不断的在城外骂阵,但就是不进攻,还弄了几面大鼓放在城外,每隔一段时间就弄出震天的声响,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刚睡下不久,外面就响起进攻的号角和擂鼓的声音,等高句丽士兵赶到城墙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唐军进攻,连续两个晚上之后,高句丽人以为唐军是是采取sāo扰战术,就不再管城外的唐军,一到晚上,倒头便睡。

    可是唐军在第三天晚上却用透石车砸烂了几段城墙,砸死了百多名睡着的高句丽士兵,这下让高句丽人实在摸不找头脑,没办法,只得继续加强防备。

    当泊灼城的战报传到新义州守将高道龙那里的时候,高道龙马上要跳了起来,泊灼城一丢,新义州已经孤立无援,要是不突围的话,只能等着被困死,当下就要点齐兵马,和城外的唐军拼命,这几天他可是整天提心吊胆的,觉也没睡好,深怕自己睡着后唐军就攻了进来,不过还是被几个手下给劝了下来。

    现在就杀过去?

    几天都没休息好的高句丽军够外面的唐军杀吗?

    以疲惫之师去对抗外面那些没有人xìng的唐军,溃败是绝对的,高道龙此时也只是说点儿气话而已,要真让他出去,他也是不愿意的,几天都没睡好了,还如何能战。

    高道龙也只能下令不再理会城外的唐军,全军休整,明天出城发起进攻,把那些可恶的唐军给打回去。

    “大帅,今天晚上我们还要sāo扰他们吗?”尉迟宝林第一个问道。

    “不需要了,如今城恐怕也已经知道了泊灼城失陷的消息!决战恐怕就在明rì了!”杜睿不慢不紧的说道。

    “兄长!新义州城守军恐怕也在数万之数!我们现在兵力不足!贸然进攻的话,小弟恐怕”薛仁贵不禁有些担心。

    杜睿道:“无须如此!高句丽人被我军连rìsāo扰,已然困顿不堪,大战就在明rì!传令下去,今rì好生歇息!明rì定要攻陷新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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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天刚蒙蒙亮,高道龙便集结了城内三万部队,只是唐军连rì的sāo扰,可不是一夜就能缓过来的,军士们被高道龙驱赶着出了城,一个个还是无jīng打采的模样。

    “将士们!在我们城外的就是那些给我们高句丽人带来无数灾难的唐人,之前隋帝犯我国土,都被我们打了回去了!但是,在那三次战争,我们高句丽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多少老人失去孩子,多少妇女失去丈夫,我们身为高句丽的军人,我们能让这一切再一次发生吗?”高道龙鼓动着士兵们的士气。

    “不能!”所有高句丽人闻言,总算jīng神了些许,他们的心都在滴血,虽然隋炀帝的三次征伐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是三征高句丽给高句丽人带来的创伤,可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如今提起汉人,每个高句丽人心依然都是满腔愤怒。

    “好!用我们手的刀给城外的唐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高句丽人的厉害,让他们不敢在进犯我们高句丽!隋帝无法征服我们,这些唐人也是一样!”高道龙大喊着,让士兵打开城门,呼啸着杀向了城外的唐军大营。

    可是,当他们冲到唐军大营之外不到百步的时候,发现唐军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这不可能啊,三万多人的冲击,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唐军就没有发觉?高道龙心疑惑,连忙派出几名探子进去看看。

    不久之后,探子回来禀报说军营内没有一个人,只在军大帐发现一封信,信上写明是给新义州守将的。

    高道龙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将军阁下,几rì来多有打扰,还将军和贵部未能安然睡上一个好觉,杜某心下着实不忍,今特不告而别,好还将军一个好梦。

    大唐帝国杜陵郡公,定襄道大总管杜睿。

    高道龙看过之后,脸sè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被杜睿调戏了:“给我追!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高道龙怒极之下,立即下令。

    “将军,恐防有诈啊!唐军不知多少,此时追击,实数不智啊!”旁边一个斜眼瞟见信内容的将军连忙劝道。

    “哼!唐人不可能太多,他们连番大战,纵然取胜,也定然折损不少,如果他们人数多余我们,他们为什么不在前几天晚上就攻城,他们的兵力定然不足,不然就不会悄悄在夜幕之下撤退,不就是怕我们追击吗?不必多疑,立刻追击!”高道龙反驳了那个将领,点兵向北方追去。

    离此处三十里外的白头山支脉上,批着铠甲的杜睿正目视着新义州的方向。

    “兄长,你说,他们会追过来吗?”秦束问道。

    “一定会来的,高句丽人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见我们示弱的表象,他们怎么会放弃一次报复我们的机会呢?仇恨有时候可以蒙蔽一个人的眼睛和他的判断力,几天都没睡好觉的人,是很容易发怒的,一发怒就会忽略很多东西,比如冷静!”杜睿笑着说道,显然成竹在胸。

    “恩,兄长说的不错,不过来了恐怕就回不去了!呵呵,示敌以弱,一战全功,还能将自己的伤亡控制在最底,兄长果然厉害!”

    “来了!”杜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地面一阵轻晃,“你下去准备吧!今rì定要让这些高句丽人有来无回!”

    杜睿选择埋伏的这个地方,地势并不十分险峻陡峭,让人不敢相信有人会选择这里做伏击,两边的山坡不高,道路也算是宽敞,十匹马还是可以容纳并行的,但就在这么一个地方,一个所有高句丽人的噩梦正在上演。

    高道龙为了加快行军的速度,下令让十人一排,并行通过这片山脉,可就在高句丽部队全部进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地正以两种不同的频率震动着,一种自然是他们自己的,另一种的震动伴随的巨响,在他们的耳朵里,无疑是一个青天霹雳。

    只见约三四千的火牛自伏牛坡的另一面翻过山坡,向他们呼啸而来,每头牛的牛角上都绑着锋利的匕首,牛尾巴上燃烧着火焰,发狂的火牛可不会理会前面到底有多少人马,那些人有没有能力杀死他们,只是不停的冲着。

    此时,太阳也刚好照在伏牛坡上,将所有的火牛都笼罩在他的光芒之下,那些火牛如同一尊尊金光闪闪的雕塑一样恢弘大气,深深的震撼着每一个高句丽士兵,震撼之余便是深深的恐惧。

    千牛奔腾的场面已经让他们忘记了思考,在那滚滚的火牛群面前,他们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

    “完了!”

    每一个高句丽将士的心底都冒出同一个词。

    如果说,死也可以成为一种艺术的话,那么此刻的高句丽士兵就用他们的生命在勾勒一种壮烈的死亡艺术,飞溅的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着,折shè出金sè的光芒,临死前的惨叫完全被淹没在火牛奔腾时与大地的撞击声。

    死不瞑目的高道龙,睁大着眼睛跌落在地上,尸首马上被火牛的铁蹄践踏得不chéng rén型,飞出来的眼珠仍然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和愤恨。

    不远出另一个山坡上观看着这一切的唐军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了,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清晨,阳光,奔牛,鲜血,青sè的草地,一切的一切,和谐的,不和谐的,完全融合在一起,无分你我,交织着他们一生最为壮烈恢弘的画面。

    良久,秦束等人才从震撼反应过来,他虽然亲眼见识过火药爆炸的场面,也见过千炮轰击的壮观,但是如今着最原始的火牛阵带给他的震撼,却一点儿也不必火药爆炸的场面要差,甚至更加震慑人心。

    杜睿在度过鸭绿江之时,将所有的火炮,火药全都交给了邱志磊,让他对付靺鞨人,如今没了炸药,这火牛阵也算得上是无奈之举了。

    “统领全军!剿杀残敌!”杜睿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显然他并没有放过对手的打算。

    “杀!”闻听号令,唐军军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踏在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上,杀向了那些侥幸未死的高句丽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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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义州失陷,预示着平壤以北,高句丽人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唐军了,当然除了自泊灼城逃走,不知所踪的泉盖苏所部。

    贡献高句丽的当天,杜睿就下达了屠城的命令,高句丽人虽然已经大多都逃向了平壤,但新义州毕竟是一座大城市,百姓也过十万人,杜睿不可能将这些人留下,威胁自己的后方,在将高句丽彻底打服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泊灼城的高句丽人,他之所以不杀,那是因为要将那些人全都驱赶到平壤去,给高句丽王城增添些负担,如今新义州这里的百姓,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杜睿的命令刚一下大,就看见薛仁贵的面sè一阵苍白,杜睿淡淡的一笑,道:“怎的!?你不愿意去执行我的命令!”

    “兄长!我唉!我下不了手!”薛仁贵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你还记得鲜卑等五族吗?”杜睿站在城楼处,俯瞰整个新义州,眼几乎燃烧着一团烈火。

    “当然记得,那是我华夏千古未有之耻。”提到这里薛仁贵想象着那个汉人的生命如蝼蚁一般的年代,脸上也满是狰狞。

    “若是高句丽有一天强大了,或者我华夏再一次衰弱了,你认为高句丽会放过我们吗?”杜睿说着转过头,深深的看着薛仁贵等人。

    薛仁贵摇了摇头:“高句丽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兄长这次征讨,到现在已经杀了高句丽几乎三十万人,人口已经不足一百五十万,小弟当然知道高句丽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但是兄长!你知道新义州有多少人吗?整整十五万人!圣人言:故远人不服,则修德以来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用仁爱之道来教化他们?要小弟战场上杀敌,薛讷自然不会多话,但要小弟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小弟实在办不道!”

    “哼!迂腐!你的仁爱之心怎么不用在自己的同胞身上?圣人?圣人的理论只会将一个国家,甚至一个民族的和平放在一个或几个女人的胸脯上,圣人尚且问礼于老子,但老子的黄老学说造就了什么?是白登之围!这是什么,这是耻辱!儒家的理论于武帝时期开始兴盛,可几百年后我华夏一族讲仁义之说了,我们不好战了,可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五胡乱华,结果就是儒家造就了我华夏亘古未有之奇耻大辱!你现在对高句丽讲仁义,你敢保证高句丽强盛后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五胡之乱吗?为了我炎黄苗裔,华夏一族,我便是做一回万夫所指的屠夫又怎样?你们不去!好!本帅亲自来!”杜睿说完便要下城。

    “兄长!等等!你说得对,为了我华夏一族,炎黄苗裔不再有第二个五胡之乱,纵然被万夫所指又有何妨?小弟愿往!”

    杜睿一笑,点点头道:“好!传我将令,屠城,一个不留!”

    “是!”薛仁贵狠下心肠,同其他人一同躬身领命。

    杜睿看着几人,他很清楚,回到原之后,屠夫之类的骂名是少不了的,可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古代白起,赫赫杀神之名,响彻整个华的历史,人人都骂他坑杀赵军四十万,那些人们引经据典,上窜下跳,直骂得他体无完肤,但白起所做的一切,却是将华夏一族的损失降到最底,不杀了那四十万赵军,战国将延续不知道多少时间,死去的人将不止四十万,以杀止杀,白起,无愧于天地。

    如今死在他手上的外族早就超过了百万,论凶名,天下已无人可于杜睿比肩,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三rì后,杜睿大军与屈突兄弟,苏麟等人汇合,进抵平壤。

    “少爷!”冯照恭敬的向杜睿行了一礼,满面风霜。

    杜睿见着冯照,道:“如何?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初了平壤外,其他的城市都基本上被我们的人控制了一到两门,只要大军赶到,即刻就能攻取!”冯照颇有些惭愧的说道,这还是他第一次没能完成杜睿交给的任务。

    “算了,平壤乃是高句丽的首府,你们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已经超出本帅的预料了,不必内疚!”杜睿平淡的声音带有几分赞许,“泉盖苏现在在什么地方?”

    冯照道:“泉盖苏自离了泊灼城,便去了和龙城,被尉迟宝庆将军拒城而守,率攻不下,如今恐怕也已经往平壤方向赶来!”

    杜睿闻言,心盘算了一阵,道:“可还有其他的消息!”

    冯照忙道:“靺鞨人出兵了,但却被邱将军三战,杀得大败,已然不成气候了,百济方面被张大人攻克了卑沙城,无力出兵救援高句丽,倒是新罗最近有些异动,打着协同作战的旗号,占据了高句丽汉江以南的不少城池!”

    杜睿闻言,当即就猜到了新罗反常举动代表的意义,恐怕那个金chūn秋也已经与高句丽达成了某项协议了。

    果不其然,长安方向便传来了消息,新罗协同高句丽使臣,到长安面见太宗请求讲和,两家罢兵。

    如今杜睿接二连三的屠杀,也已经传遍了长安,那些士大夫自然群起而公,将杜睿都说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魔王。

    太宗对此也是一筹莫展,诛灭契丹是他亲自下达的命令,但是对高句丽,他可没有这样的旨意,如今杜睿在高句丽大开杀戒,太宗也是一筹莫展,对那些大臣们的攻讦,太宗也只能极力压着。

    不过如今高句丽请求讲和,太宗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如今高句丽战事对大唐颇为有利,如何能前功尽弃,当年隋炀帝就是因为好大喜功,为了搏一个面子,居然在第三次征伐高句丽的时候,接受了高句丽的请降,半途而废。

    只是如今新罗求情,太宗也是无可奈何,面对那些大臣的讲和请愿,太宗也只能一拖再拖,希望杜睿能解决这个麻烦。

    杜睿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但没有像太宗那般仇怨,反而大喜过望,他正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将朝鲜半岛这个小三国一举扫平,没想到新罗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在原本的历史之,高宗李治在剿灭了高句丽和百济之后,就是因为控制不利,结果被新罗这个背信弃义的小国,逐步餐食,最终让朝鲜半岛永远的脱离了华夏的控制。

    杜睿可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麻烦,既然来了,就要一劳永逸!

    此前杜睿发布的那道檄上可是写的明白,大唐兴兵讨伐高句丽,其一个原因就是高句丽勾结百济侵犯新罗,大唐算得上是给新罗撑腰来的,如今新罗居然和高句丽纠缠在了一起,这不是背信弃义,还能是什么?

    大喜之下,杜睿当即挥笔便又写了一道檄,将新罗国王一通臭骂,骂其见利忘义,无情无义,背信弃义,反正不讲道义的各种成语全都用在了新罗国王的身上,最后针对他这种不道义的行为,杜睿以定襄道大总管的身份,宣布大唐帝国将代天而罚,严厉的惩治一下新罗国王这个王八蛋。

    檄一发,顿时天下哗然,就连太宗都没想到杜睿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不单单在高句丽境内大开杀戒,如今居然还将矛头指向了与大唐过从甚密的新罗。

    新罗王金chūn秋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原本只是贪图高句丽许诺的汉江以南领土,如今居然因此得罪了大唐,特别是杜睿那个杀神。

    自打杜睿挥兵攻入朝鲜半岛,几乎都起到了小儿止啼的地步,如今杜睿居然将苗头对准了新罗,金chūn秋岂能不惊。

    急急忙忙的再向长安派出使者,但是此时陆路已经被杜睿全部截断,海路又有张亮的大军阻路,根本就走不出去,金chūn秋也是徒呼奈何,只能派人前往杜睿大营请罪。

    杜睿大营之内,新罗使者扶余赐跪拜于地,杜睿不言语,他也不敢起来,杜睿凶名响彻整个朝鲜半岛,扶余赐怎么都不会想到,如此一个俊秀的人,怎能那般心狠手辣,连屠百万人。

    好半晌,杜睿才道:“那背信弃义的新罗王金chūn秋命你前来有何要事?”

    扶余赐身子猛的一颤,却也不敢反驳,生怕杜睿一怒杀人,忙道:“敝国王上命下官前来,乃是为了两国消除误会,重修盟好。”

    “重修盟好!”杜睿冷笑着,将新罗王金chūn秋所写国书,投之于地,道,“你王背信弃义,岂有信义可言,我天朝此番征讨高句丽一来为报多年积怨,二来便是为你新罗主张正义,而你王却置天理大道于不顾,私下与高句丽相互勾结,意图使本帅此番进兵劳而无功,似尔这等无义之国,还有何盟好可修,还不与本帅滚出去,告诉你王,引颈待戮。”

    杜睿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大唐此番兴天兵,对高句丽大加征伐,就是来替你新罗撑腰来的,结果你不但不感恩戴德,还和高句丽联起手来,耍yīn招,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扶余赐闻言,心下惶惶,忙道:“将军息怒,我家大王也是被小人蒙蔽,一时失察,冒犯了天朝威严,如今也是悔不当初,还望将军看在新罗多年以来,诚信侍奉天朝的份上,转奉于大唐皇帝陛下驾前,多加宽宥!”

    朝鲜半岛三国之,新罗的实力最弱,国土面积最小,也难怪新罗王金chūn秋因那汉江以南的领土所诱惑。

    杜睿闻言,心一阵冷笑,他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可以一举将朝鲜半岛扫平,莫说是当初新罗像个儿子孝顺亲爹一样的孝顺大唐,就是再怎么卑躬屈膝,他也不可能放过对方了。

    “不必多言!我大唐皇帝陛下授本帅临机决断之权,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新罗背信弃义,本帅自当代我家圣上兴师讨伐!”杜睿说完,接着道,“来人!将这新罗使臣,轰出去。”

    扶余赐还要再言,杜睿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挥手就将其赶出大营,扶余赐无法,只好返回新罗,见着金chūn秋,将杜睿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金chūn秋闻言,也是胆战心惊,道:“久闻此番唐军统帅乃是饱学之人,怎的如此蛮横,为今之计,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金chūn秋也是登基不久,威信未立,再加上新罗朝大多尸位素餐之人,哪里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突然一人道:“大王!如今唐人既然如此无礼,不如联合高句丽,百济,共抗唐军,保我疆土!”

    金chūn秋闻言,也觉得有理,既然如今大唐都已经堵死了他的回头路,他也只能和高句丽,百济一起和大唐作对了。

    敌人多了一个新罗,对杜睿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他现在手的兵将虽然不多,但总归还有五万多人,而且又是大唐的jīng锐之师,对付已经丧胆的高句丽人,加上根本就没被他放在眼里的新罗百济,倒也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有张亮的水军助阵,此番定要收取朝鲜半岛,永绝后患。

    杜睿兵围平壤两月有余,派出去的秦束,苏麟两人也将高句丽境内的各个城池扫荡干净,如今除了平壤城内之外,就还只剩下了不知所踪的泉盖苏了。

    百济,新罗的援军如今都被张亮的水军压制在了汉江以南,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在将周围的城镇都扫荡干净之后,杜睿也决定要对平壤发动进攻了。

    平壤城下,唐军将士已然列好阵势,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肃穆,杜睿纵马行于阵前,回头看着众将士大声道:“将士们!今rì便是我们扫平高句丽的最后一战,我们面前的敌人比我们的人数要多,而且他们还有坚城可以依仗,你们很有可能将会牺牲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你们所有人都不需要担心,你们有家人的,战后将会领到一大奖赏,那些钱足够你们的家人过上富裕的rì子,战死的,本帅也将把你们的父母当成本帅的父母一样恩养,你们的子女,本帅也将当成我的子女抚养chéng rén,若是本帅不幸战死的话,只求活下来的弟兄能让我魂归故里!来人!把人都带上来!”

    秦束闻令,命人将一队队的高句丽人尽皆带到了阵前,看人数足有数万之众,一个个朋友垢面,鬓发蓬松,狼狈不堪。

    “传令!杀!”

    一个杀字,顿时又数百颗人头飞滚而出,尸体扑倒在地,紧跟着又有一队高句丽人被带到了阵前,又是一阵砍杀。

    这些高句丽人都是这些天,杜睿命人捉拿回来的,他们见唐军居然又要大开杀戒,顿时一阵大乱,哭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杜睿可不会杀杀的去攻城,他就是要用这些人的死去激怒城的高句丽守军,将其引出来,只有打野战,唐军的胜算才更大。

    一个个的高句丽俘虏被压了出来,就在平壤城外,所有高句丽士兵的面前被杀掉,看得城楼上的高句丽士兵嗔目yù裂,双手因为用力过度流出鲜血而不自知。

    “来人!所有人都跟我冲出去!杀光那些天杀的唐人!”闻讯赶来的宝藏王见状也是怒火满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陈敏被人杀掉,如何能不愤怒!

    “杀光他们!”早已经被眼前的屠杀刺激到无法忍受的高句丽士兵完全被怒火焚烧掉了理智,一个个疯狂的大喊道。

    杜睿看着城楼上的一切,不禁一阵冷笑。

    “将士们!胜利就在眼前,只要我们打赢这一战,我们的名字将永垂史册,我们的敌人比我们要多,告诉本帅,你们怕不怕!?”杜睿大声问着身后的士兵。

    “不怕!”

    此时的唐军将士心完全抛弃了所谓的害怕和恐惧,看着将会与他们同生死的大帅,升起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

    平壤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十九章 血战七宝山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突然冯照骑快马奔来,急道:“少爷!我军后方出现大量高句丽军!眼看这就要到七宝山了!”

    “什么?”杜睿闻言大惊,忙道,“可看清了,打的是谁的旗号,有多少人马?”

    冯照满脸的悔恨,道:“旗号是泉盖苏的,看起军势,至少有七万余人!少爷!皆是小人的错,小人误了少爷!”

    泉盖苏!

    不理会冯照的自责,杜睿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落进了泉盖苏的圈套之,此前他兵围平壤,泉盖苏出现了一下,又突然消失,接着杜睿派兵四处攻城略地,泉盖苏也隐忍不发,现在看来为的就是现在。

    他们这是打算等杜睿收缩兵力,然后内外夹攻,一举全歼啊!

    此前泉盖苏无能的表现,让杜睿过去轻视这个高句丽历史上著名的枭雄了,如今看起来这个泉盖苏不但不是个无能之辈,反而相当可怕!

    “兄长!如何是好!?”苏麟急道。

    杜睿看着平壤城的高句丽军正发了疯一样的涌出来,单单看那些士卒奔跑之时的脚步动作,杜睿就能看得出来,这些军队不过都是临时招募的平民,根本就不是唐军的对手,但是泉盖苏所带领的可不是好相与的,那可是高句丽的jīng兵啊!

    “选七千敢死之士,随本帅前往七宝山,阻击泉盖苏!”

    “什么?”苏麟闻言,大惊失sè,忙道,“兄长!万万不可!兄长身为三军主帅,岂能轻易涉险,还是小弟去吧!”

    “对啊!兄长!小弟愿往!”秦束也跟着劝阻道。

    杜睿摆了摆手,道:“如此危局,皆是因为本帅疏忽所致,苏麟听令!”

    “末将在!”

    “本帅命你在此攻击平壤,务必毕其功于一役!”

    “兄长”苏麟还想再劝,但是看着杜睿冷冰冰的眼神,还是咬着牙,道,“末将领命!”

    杜睿一笑,道:“延辉!此处就靠你了!薛讷!随本帅走!”

    杜睿说完,纵马就朝着军阵后方的七宝山方向冲去,薛讷,杜平生,冯照紧随其后,七千人马也分流出来,人人争先恐后,跟随着杜睿。

    苏麟见状,一双虎目几乎流出泪来,大喊了一声:“将士们!杀!杀光眼前这些该死的高句丽人,我们再去援救大帅!杀啊!”

    泉盖苏处。

    “莫离支大人,只要翻过前面的七宝山,就能到平壤城下了,到时候内外夹攻,那些唐人一个都别想逃!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泉盖苏的身边,一个高句丽将军满脸笑意的拍着马屁,泉盖苏满脸yīn霾的一笑,道:“唐人在我高句丽作恶多端,这一次就要和他们好好的清算一番了,传令下去,加快行军!”

    泉盖苏引领的大军发了疯一样的扑向了七宝山,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高句丽的前军,冲上山的时候,顿时被一阵箭雨shè了下来。

    “大人!大事不好!唐人在七宝山已经有了准备!”

    泉盖苏面sèyīn沉,推开来报信的人,朝山上看去,正好看到杜睿立在山头。

    这座七宝山就是平壤最后的一道屏障了,只是山上光秃秃的,都没什么遮蔽,方才的一阵箭雨,已经将唐军的位置完全暴露了。

    副将也看到了杜睿,顿时大喜道:“将军,那个人就是唐人的主帅,只要活捉他,那他人也就不战自溃了!”

    泉盖苏道:“活捉!你未免太小看他了!这个人可是唐人青年一辈之的翘楚!”

    “大人,你未免太过多滤了.在我高句丽数万大军面前,就算他是神仙,我高句丽儿郎也能将他活捉,捉住他,我们就可以要挟唐人的皇帝,让他们收兵,听说这个唐军将领还是唐人皇帝的女婿,只要抓住他,就由不得他们的皇帝答应不答应了,那些唐人绝对会有所顾及。况且大人请看,唐人在山上的部队并不多,七宝山上,没有树木遮挡,虽然他们居高临下,但是我大军强攻的话,也并非没有胜算!”

    泉盖苏一笑,目光灼灼的转头盯着长安的方向:“好!只要给我五年,五年之后,我将纵马原,将唐人欠我们的全部讨回来。”

    高句丽大军已经准备要强攻了,山上的杜睿看的非常清楚,因为他的疏忽,使唐军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这是他的错误,这一场大战,恐怕很有可能局势,进入高句丽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了。

    “将士们!高句丽人要上来了,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不怕!”七千人一起发出了怒吼。

    杜睿一笑,道:“好!今天就让我们告诉这个高句丽人,什么叫做大唐男儿!他们想要通过七宝山,就要将xìng命留下来!”

    山下的高句丽人发了一声喊,突然发起了冲锋,七宝山地势算不上陡峭,虽然高句丽人的骑兵上不了阵,然铺天盖地的敌兵杀来,还是让杜睿频频皱眉。

    “杀!”

    “高句丽蛮贼!大爷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来啊!”

    “杀光他们!”

    唐军将士们大喊着,跟随已经冲过去的杜睿,与杀过来的高句丽军撞在一起。

    由于泉盖苏要求活捉杜睿,高句丽士兵也就收起长弓,抽出弯刀,与唐军战成一团。

    一个唐军刀手刚砍死了三个高句丽士兵,突然感到背上一痛,被一个高句丽士兵砍出老长一道口子,连忙往旁边一滚,躲过下一刀,提起一个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的尸体扔了过去,自己也随在飞出去的尸体后面冲了过去,栖身上前,将刚刚躲过飞来的尸体的高句丽士兵的头砍了下来。

    又砍下几个高句丽士兵的头后,他感觉到一阵眩晕。摇晃了几下,提起最后一口气,死死的抱住两个高句丽士兵,任由他们怎样砍自己,就是不松手,对旁边的一个唐军兄弟艰难的说道:“兄弟!帮个忙,我不想死在这些蛮贼的手上,你把我们一起杀了吧!”

    “兄弟!走好!”

    谁说军人没有眼泪,连环两刀之后,两颗高句丽士兵的头颅高高飞了出去,又是一刀,捅进了那名刀手的心脏。

    “谢了来生,还和你做兄弟!”说完便永远倒了下去。

    如同这名刀手这样的事,不断在这小小的七宝山上演,什么叫炎黄子孙?什么叫华夏儿郎?那些死也抱住敌人的唐军,那些即便失去了双手,却依然用嘴咬断敌人的脖子的唐军,那些只愿意死在自己战友手的唐军用他们的生命在诠释着这一切。

    不屈的忠魂,顽强的意志,高傲的xìng格,在这七宝山上如火焰一般燃烧,绽放,倒下的是他们的**,留下的,是更加疯狂的反击。

    高句丽士兵被眼前这些只能算是人形的怪物震惊了,他们还是人么?他们是侵略的人,还是我们是侵略者?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斗志比我们这些要为同胞复仇的人还要疯狂?

    但是,华夏一族的魂有岂能是高句丽这等外族所能了解的?任他几千年过去,没有华夏血脉的人,是不可能明白华夏明的jīng髓所在。

    杜睿也在疯狂的杀戮着,他的长枪使得不顺手,都被他扔到了一旁,将腰间的宝剑当作了战刀一样,不停的劈砍,不多时,倒毙在他身边的高句丽人几乎都快要将他给掩埋了。

    再看看四周围的唐军将士,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有超过两千唐军将士倒下了,要不是七宝山的地势总算还能依仗,恐怕此时唐军就已经被高句丽的人海战术给掩埋了,可绕是如此,每名唐军将士身边还是围着四五名高句丽人在攻击。

    “杀啊!四爷不能让他们过去!杀啊!”杜睿大喊着,又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剩下的唐军将士也一起吼了起来.几个本来濒临死亡的唐军回光返照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爬了起来,扑倒一个身边的高句丽士兵,咬断其脖子.在敌人彻底死亡后,含笑而去。

    杜睿奋力冲到了最前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如山岳一般挺拔的身躯,让他身后的唐军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只要有大帅在,那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对手。

    坚持下去!

    所有的唐军抱定信念,呐喊着将已经冲到了半山腰的高句丽人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杜睿机械的挥动着宝剑,不断的打退高句丽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体力消耗急剧增大,他终究还是个人,虽然天赋异禀,然总归也有体力耗光的时候,此时完全就是在硬撑,死撑,豆大的汉珠不断顺着脸夹流下来,手的宝剑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杜睿已经到了极限。

    “兄长,你先下去休息下吧!这里交给小弟!”薛仁贵带着几个将士砍翻几个高句丽士兵后,逐渐向杜睿靠拢过来。

    杜睿也不是什么自大的人,对于战友,他有着无比的信任,再次带走几个高句丽士兵的生命后退了下来。

    退下来的杜睿等稍稍冷静下来之后,才知道唐军将士是用怎样疯狂的信念在战斗着,本来带得就不多的水,早就被用光了,消耗的体力只能通过一点点的干粮来补充,战士们有的已经干裂得喉咙里流出血来。

    这样剧烈的生死搏斗,体能的消耗是十分惊人的,别说那些普通的士兵了,就连他自己,此时也是口干舌燥,伸出舌头,湿润下嘴唇,吃了几口干粮,艰难的咽下后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而高句丽那边则与他们完全相反,有充足的水可以饮用,再加上人数众多,死了几千人对高句丽数万大军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泉盖苏坚信,这样下去,他们一定能将杜睿拿下。

    “大人,都是汉人,怎的隋朝变成了现在的唐国,这些汉人就变得怎么不怕死了呢?”一开始就主张活捉杜睿的那名高句丽将军,此时也对眼前的这只军队那疯狂的战斗jīng神所震动。

    泉盖苏也在看着山上那些疯狂的唐军,心不断的想象着,如果自己带领这样一只军队的话,蹋平长安,兵进原,让高句丽凌驾各国之上的梦想,也许就不单单只是个梦想了。

    杜睿只是休息了片刻,便再次挥动宝剑,冲了上去,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唐军将士,杜睿知道,不能在这个硬拼下去了,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的话,这点儿阻击部队恐怕就全都拼光了。

    唐军将士依然在疯狂的杀戮着,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大唐的尊严,刀砍断了,就用拳头,手断了,就用牙咬。

    壮志饥餐俘虏肉,笑谈渴饮高句丽血!

    何等的壮烈!千百年来炎黄一族何时真的做到过?但这七宝山上,这群以七千之数对抗高句丽数万大军的唐军将士做到了,其几多辛酸,几多无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却没一个人有半句怨言。

    高句丽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被这群饮着高句丽人的血的铁血儿郎给打了回去,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死亡,却没一个人有过害怕。

    到底打退了高句丽人多少次进攻,杜睿不知道,他身边的战士也不知道,原本七千人,现在只有两千余人,七宝山的一侧斜坡上的尸体堆积如山,里面有唐军的,但更多的是高句丽人,每一个死去的唐军将士手都至少有数个高句丽人的xìng命。

    泉盖苏也被震惊了,短短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十倍的兵力,围攻一座无险可守的小山,居然都没能攻下,还损失了两万多人,山上的对手,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难道是打不垮的吗?

    “大人!实在不行就绕道吧!平壤那边危如累卵,再不去救援的话,恐怕连王城都保不住了!”

    方才还在叫嚣着要生擒杜睿的那个高句丽将军,此时也感到了胆怯,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那简直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而是一群杀戮机器。

    泉盖苏咬着牙,用力的摇了摇头,道:“不!不行!现在不能退,一旦退了就是前功尽弃,就算是保住了王城,可是一旦唐人增兵的话,我们还是一样会输,现在能够扭转这场大战的关键就在山上,必须抓住他!”

    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泉盖苏依然相信,再过一会儿,那些魔鬼就会全部被消灭,再过一会儿就好,再过一会儿就好,可是这噩梦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清醒过来,那些该死的魔鬼为什么这么疯狂。

    当刀砍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为什么他们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一刀不是砍在他们身上一样!

    高句丽人不知道此时唐军将士心所想,那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等生与死的考验,以往每次打不过的时候,他们都是投降了事,就好像投降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耻辱一样,可是对唐军将士来说,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了,投降在他们眼,是一个军人毕生最大的耻辱,因此他们宁愿战死,当人到了这样的境地后,生与死都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之类,与其有力气去叫疼,还不如将这力气花在杀敌的身上,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也没有放弃过活下去的希望,只是这活下去的人是不是自己就无所谓了。

    所有战死的唐军将士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他们心唯一的念头就是,大帅会将我们带回大唐,生做大唐人,死为大唐鬼。

    炎黄一族是恋家的,其他民族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如此恋家,但唐人自己知道,家,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一剪不断的眷恋,一种埋在灵魂的依恋,炎黄子孙,游历四方之后,最终都会回到自己的家乡,大雁南飞,狐死首丘,故土,是每个游离在外的唐人魂牵梦萦的地方。

    天sè渐黑,七宝山依然在唐军的手里,泉盖苏也有些急了,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的话,一旦围攻平壤的唐军来援的话,他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大人!不能再继续进攻了,如今天sè已黑,进攻的话,对我们非常不利啊!”

    “不行!不能撤退!进攻!继续进攻!”泉盖苏红着一双眼睛,疯狂的大吼着。

    可是紧跟着而来的,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将泉盖苏疯狂的命令给打断了。

    苏麟的援军总算是到了。

    杜睿看着从自己身边,冲杀出去的唐军将士,突然感觉身体里的全部能量都被耗光了一样,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兄长!援军!援军到了!”

    杜睿笑着吐了一口气,躺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是啊!到了!总算是到了!”

    “撤退!”

    泉盖苏不甘心的喊了一声,唐人的援军已经到了,现在看来,抓杜睿已经是不现实的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减少伤亡,撤离这里为好。

    本来就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高句丽人听到撤退的命令,马上就退了下来,这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恶魔的疯狂在高句丽人心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仅凭这一战,杜睿等人就在高句丽人心种下了畏惧的种子,无论成败,高句丽人在今后的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内都不可能走出心灵的yīn影。

    “兄长!该如何做,是继续追击!还是”薛仁贵问了一句。

    杜睿躺在地上,道:“传令给苏麟,继续追击,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泉盖苏逃了!”

    高句丽人撤退的过于匆忙,大批的战马都被遗留在了原地,这下反倒是便宜了苏麟的追击部队,唐军将士纷纷上马,朝着高句丽人撤退的方向,疯狂的追了过去,七宝山的惨状,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他们要为自己的袍泽弟兄报仇。

    结果就是高句丽人刚从一个噩梦惊醒过来,却发现另一个噩梦又降临在他们的头上,两只脚永远都是跑不过战马的,很快高句丽人就被苏麟的追击部队咬住了。

    苏麟持枪,一马当先杀进高句丽军,秦束都也不甘落后,手金蛟锏每一次轰击都会将面前高句丽人砸的骨断筋折。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唐军将士,此时也被袍泽弟兄们的死,激起了血腥,一个个仿佛杀神降世一般,但凡撞上来的高句丽人,都是一刀之后,砍成两半,随后的铁骑则将他们的尸体践踏成一堆肉泥,其场景之惨烈让高句丽人几乎要呕吐出肠子来,可是唐军将士仿佛对这一切都没有知觉一样,杀戮,践踏,再杀戮,再践踏,循环往复,一次又一次用最为血腥的方式攻击高句丽人心里最脆弱的神经。

    一个高句丽士兵开始呕吐起来,因为一条被践踏的时候飞了起来的肠子挂在了他的身上还没等他呕吐出来,一把弯刀就结果了他的生命,让他步上了那些被唐军将士杀死的高句丽士兵的后尘,即使是死,也不让他们得到完整的尸体。

    泉盖苏看着仿佛一把利剑一般,在高句丽军不断来回冲杀的唐军骑兵,也不禁肝胆皆裂:“快!快!尽量把他们分开,不能让他们合兵在一起!”

    接到命令的高句丽人开始尝试将唐军分割,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唐军骑兵就象是粘在一起似的,无论他们怎样冲击,根本就不可能将他们分割,唐军将士也根本不在乎高句丽人的冲杀有多么猛烈,也不在意在高句丽人的冲击下死了多少袍泽弟兄,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马上进行填补空位,而等待高句丽人的,就是更加恐怖的反击。

    高句丽人越来越绝望,每一个唐军将士的死亡换来的就是几十个,甚至上百个高句丽人被践踏成肉泥,随着时间的拉长,高句丽人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识,只等着那些弯刀带走自己的生命,等待自己也被践踏成肉泥。

    因为他们知道,即使反抗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大人,快逃吧!将士们已经没有斗志了,那群唐人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打败的!”一个将领对泉盖苏哀求道,他不想死,这样的情况下,谁都可以看出来,如果继续战斗下去,自己的死亡只是早晚的事。

    “撤退?我们还能撤到哪里去?看看那些唐人,我们还能跑得掉吗?”泉盖苏无奈的叹了口气,突出了一个词,“投降吧!”

    投降?

    泉盖苏居然说要投降?

    将领惊愕了,当年面对隋炀帝的入侵,泉盖苏在无论怎样的情况下,都没有说过投降,这一次,居然说投降?

    “大人,你说的是,投降!?”将领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确定的问道。

    “是投降,只有活下去,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有活下去,高句丽才有希望!终有一天,我会将唐人欠我们的,百倍偿还给他们!”

    “大人,你”

    “走吧!告诉唐人,我们投降了!”泉盖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都要吐出血来。

    战场上的杀戮还在继续,泉盖苏下了马,走到了苏麟的面前,挥舞着双臂,大声喊道:“住手!都住手!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啦!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泉盖苏一边走,一边高声呼喊,喊了几声之后,终于忍不住吐出几口鲜血,人也跪在了地上,即便是面对高句丽的国主,也没有下跪过的泉盖苏,居然跪下了。

    高句丽人住手了,可是那些没有接到苏麟的命令的唐军将士依然在挥刀屠戮着已经放下武器的高句丽人。

    “求求你!给我们高句丽人留一条路吧!”见苏麟不为所动,泉盖苏一便大喊,一边不住的磕头。

    “停!”苏麟举着长枪,喝止了正在忘情杀戮的部下,纵马走到泉盖苏的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泉盖苏。

    “你就是泉盖苏!?”苏麟问道。

    泉盖苏连忙答道:“正是罪人泉盖苏!”

    “你们要投降!?”

    “是!我高句丽愿意臣服大唐,永世为大唐藩属,年年进贡,岁岁称臣!”泉盖苏见唐军停了下来,心长出了一口气,但转眼一看,原本还有数万的军队,在这不到一个时辰内,就被杀得,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了。

    “很可惜,已经太晚了!”苏麟说着,大声喝道,“来人啊!绑了!”

    立刻就有人上前,将泉盖苏一脚踹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

    苏麟接着对泉盖苏一笑,道:“如果是以前,我会接受你的投降,但是现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

    一个杀字喊了出来,刚刚停歇的杀戮,又再次开始了。

    泉盖苏看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反应过来,疯狂的大喊着:“住手!住手!我们已经投降了,我们已经屈服了!放过我们吧!放过高句丽吧!”

    但是他等来的却只有苏麟的冷漠相对。

第四十章 平壤

    初晨,当阳光洒在高句丽王城平壤上空之时,这座曾经还算得上繁华的城市,却没有因为光芒的降临,带来些许的温暖。寒风呼啸,雪花纷飞,带来的是一片压抑,和一种死一样的沉寂。

    城门洞开着,大街上也没有半个行人,一些低矮的房屋之,高句丽人探头探脑的朝外张望着。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紧跟着一队骑士如同狂风一般冲了进来,顿时将那些高句丽人吓得缩了回去,躲在自己的房瑟瑟发抖,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杜睿也跟着大军进了城,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他总算是缓过来了,只是短时间内是别想上战场了,他终归不是战神,经历了那么一场残酷的血战,他浑身上下的创口不下数十个,流的血,让他的脸sè到现在还显得十分苍白。

    “兄长!如今平壤已经被我军完全控制,该如何处理那些高句丽人!”苏麟紧跟在杜睿的身边问道,看他的模样,似乎带着几分恳求。

    杜睿一笑,道:“我原本是要打算屠城的!”

    苏麟闻言一惊,看着杜睿道:“兄长!不是小弟心软,可是这平壤城内居民不下四十万,小弟唯恐唯恐”

    “有伤天和,是吗?”杜睿笑道,“如今高句丽人已然丧胆,便看在你的面上,饶他们一死!”

    苏麟闻言大喜,忙道:“小弟拜谢兄长!”

    苏麟也知道杜睿说的是玩笑话,如果平壤城内的高句丽人有屠杀必要的话,莫说是他的面子,恐怕就是太宗的圣旨亲至,宣布宽宥高句丽人,杜睿也不会手软的。

    就像杜睿方才说的那样,高句丽人已经被杀得丧了胆,再杀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杜睿接着又道:“虽然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饶,高句丽人久有窥伺华夏之心,如今战败,这个国家自然也就没有道理继续延续下去了,延辉!你传令下去,高句丽境内,不管是什么人,一律迁移,而后将这座平壤城给我焚毁!”

    “什么?”苏麟大惊,忙道,“兄长三思!平壤乃是高句丽的王都,如今没有圣上的旨意,恐怕恐怕不妥!”

    杜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妥当的,正是因为平壤是高句丽的王城,只有焚毁了这里,才能彻底斩断高句丽人的幻想,让他们知道,究竟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们想要卷土重来,我就让他们认清一下事实!”

    苏麟知道杜睿能放过城的百姓,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也就不再多言,忙让人下去准备了。

    正说话间,大军已然到了高句丽的王宫,昨rì苏麟攻破平壤之后,便将宝藏王和高句丽的一众大臣,拘押在了王宫之内。

    但高句丽人却并不信服,一夜之间,接连冲击了王宫数次,都被留守的唐军打退了,杜睿到时,王宫门口还围着上千高句丽的平民。

    “这是怎么回事!?”杜睿见状,不禁眉头紧锁。

    苏麟也是面sè微变,生怕杜睿一怒之下,又要杀人,他倒不是心疼这些高句丽人,只是担心杜睿这么一直杀下去的话,朝难免会有非议。

    负责王宫守卫的一个唐军将领见杜睿到了,连忙跑了过来,道:“大帅!这些高句丽人从昨rì便在此搅扰,被末将杀退了几次,方才老实一点儿,可今rì一早,又在王宫前围着,还说让咱们放了他家大王!”

    杜睿闻言,冷哼一声道:“当真是一群啥不怕的!传令下去,一通鼓内,若是再不退的话,尽皆诛杀!本帅在安东杀得还不够多,正好那这些人凑数!”

    杜睿的命令,很快就被几个会高句丽语言的士卒喊了出去,那些高句丽人立刻就炸了锅,一些胆小的悄悄溜走了,可还是有一些人还不知道杜睿的凶名,居然还对着杜睿一阵叫嚣。

    杜睿见了,冷笑一声,只是一挥手,身后的兵将立刻冲了上去,一阵砍杀,连同那些走得慢的,全数被砍杀在地。

    这下高句丽人老实了,也知道杜睿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一个个全都躲回了家藏着,生怕成了唐军发泄的对象。

    杜睿踩着被鲜血浸透的积雪,走进了王宫之内,大殿上,宝藏王和高句丽的一众大臣已经被带到了当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像极了王国君臣。

    杜睿看着,走到了一个身着红sè王服的年轻人面前,那个年轻人正是当今高句丽的宝藏王,见杜睿就站在面前,不禁吓得两股战战。

    “你可是高宝藏!?”

    年轻人被吓得浑身一颤,微微抬头,目光闪烁的看了杜睿一眼,忙道:“正是正是本王,你”

    杜睿冷笑一声,拱手道:“在下是大唐皇帝陛下亲封杜陵郡公,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杜睿,杜承明!”

    “啊!”高宝藏惊叫一声,险些摔倒,指着杜睿,声音颤巍巍的说道,“你就是那个”

    “没错!我就是屠了高句丽的那个魔头!”

    这下高宝藏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跌坐在地,浑身都抖成了一团。

    杜睿身后的唐军众将士,看着高宝藏的那副怂样,都是面带不屑,就这也能自称一国之主,和自家的皇帝陛下比起来,简直差的远了。

    杜睿看着蜷缩在自己脚下的高宝藏,道:“如今平壤已被本帅攻破,高句丽已亡,你可愿降顺大唐!”

    高宝藏闻言,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声道:“本王不!小人愿降,小人愿降!”

    “大王不可!”

    突然一个人跳了出来,但立刻就被杜睿身边的护卫打倒在地,那人尚自不服,大喊道:“大王万万不可降顺唐人!太王陛下开创八百年基业,岂能一朝送于唐人之手,不可!大王不可啊!”

    高宝藏偷偷的看了那人一眼,连忙低下了头,也是满面羞惭。

    杜睿倒是很佩服那个大臣,道:“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然也必有殉难之臣,你倒是个硬骨头!”

    “呸!”那人怒骂道,“我高句丽传承数百年,岂能亡于你这等暴虐之徒的手里!天可怜见,你等唐人都会遭报应的!”

    杜睿冷笑道:“本帅会不会遭报应,还轮不到你来说,来人啊!既然他想做殉难之臣,便成全他!不过看在他这份骨气的份上,留他个全尸,不要为难他的家人!”

    那人被护卫押了下去,尚自怒骂不休,大殿上高宝藏等人却是沉默不语,生怕杜睿会迁怒于他们。

    杜睿看着高宝藏道:“就连本帅都替你感到可悲,国家都亡了,居然就这么一个人肯陪着这个国家死!你说高句丽要是不亡,还有天理吗?来人啊!高句丽王无道,身为臣属,却违逆大唐,将其押赴长安,交由圣上发落!”

    杜睿虽然恨不得将高宝藏也杀了,可是却不能这么做,要是他真的做了,估计满朝武的那样嘴巴,一人一句,就能将他说成是个乱臣贼子了。

    “将泉盖苏押上来!”

    不多时,被五花大绑的泉盖苏就被带上了大殿,此时他身上那还有半点儿当年的威风,一众高句丽大臣见了,非但没有半个同情的,反而人人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

    杜睿看着泉盖苏,道:“你将我汉家儿郎斩首,筑成京观之时,可曾想到过今rì!”

    泉盖苏低着头,也不去看杜睿,道:“胜者王侯,败者贼,我有今rì,无话可说,只求阁下能存我高句丽江山社稷!”

    杜睿闻言,大笑道:“泉盖苏,你未免太天真了,高句丽如今已经是我砧板上的肉,随我处置,你居然还妄想着高句丽能继续存在下去,岂不是太贪心了吗?”

    虽然已经猜到了杜睿会如此做,但是听到这句话从杜睿的口说出来,泉盖苏还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大喊道:“我们已经投降了,我们已经愿意永世做大唐的藩属,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高句丽!”

    杜睿道:“积怨已深!实难消除!从今以后高句丽将会成为大唐帝国的一个道,高句丽这个名字,将不复存在,来人!将泉盖苏这个弑君逆贼压下去,斩首示众,遗其三族,高句丽君臣,尽皆收监,待大军凯旋之rì,献俘太庙!”

    杜睿的一句话就决定了高句丽这个自**以来延续了数百年王国的覆灭。

    泉盖苏这个权倾一时的枭雄被杀死了,与他一通赴死的还有他的三个儿子等一众亲属,泉姓,这个曾经在高句丽王国显赫一时的大姓,从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

    杜睿在平壤休整了三rì,苏麟,秦束等人分别攻略四方,将高句丽全境的反对势力,尽皆扫平,当然这其难以避免的伴随着大量的屠杀,也正是因为屠杀,让高句丽人真正知道了,怎样做,才能叫真正的降顺。

第四十一章 会师汉江

    汉江,发源于太白山脉西坡五台山,向西流经江原道,京畿道和忠清北道,在游两水里处与北汉江汇合,穿汉城,于河口处与临津江、痢成江相汇,注入黄海的江华湾。

    杜睿麾军进入朝鲜半岛已历数月,上元佳节他们是赶不及回长安过了,高句丽之事已了,如今杜睿正准备率军南下,将百济与新罗也一并了解了。

    大军如今已至汉江江畔,对面就是百济了。

    “少爷!张尚书已至营门处!”杜平生走进杜睿的帅帐禀道。

    “哦!张尚书到了!快快随我出迎!”

    杜睿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一众诸将也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出了营门,便见着了被太宗委任为平壤道大总管,刑部尚书张亮,将来赫赫有名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身量不高,略显敦实,面目刚毅,三流长髯,一派儒将之风。史载张亮祖籍郑州荥阳,出身寒贱,务农为业,倜傥有大节,外敦厚而内怀诡诈。

    原为魏公李密部下,却没有得到重用,后来瓦岗军有人密谋作乱,张亮向李密告密,被任命为骠骑将军,隶属于黎阳李世绩麾下,随其降唐,被任命为郑州刺史。当时王世充已经夺取郑州,张亮逃亡共城山,之后检校定州别驾。武德四年,刘黑闼作乱,李世绩奉命讨伐,命张亮守相州,刘黑闼势强,张亮弃城逃亡。后被房玄龄推荐入天策府,任其为车骑将军。

    隐太子李建成与太宗的斗争白热化时,张亮受命去洛阳,密结山东豪杰以备政局之变。后由于齐王李元吉的告发,高祖派遣属吏拷问张亮,张亮没有泄密,不久被释放。

    太宗即位后,张亮被任命为右卫将军,封长平郡公,授怀州总管。

    贞观五年,张亮累进御史大夫,转光禄卿,进封鄅国公,受益州食邑五百户,历任豳、夏、鄜三州都督。贞观七年,张亮进封金紫光禄大夫,相州大都督长史。贞观十一年,徙封郧国公。贞观十四年,太宗召张亮入朝,任工部尚书。贞观十五年,张亮被任命为太子詹事,出任洛州都督。

    张亮为人有明察之能,又常常暗遣手下侦知治下善恶细隐,动若有神,抑豪强而恤贫弱,颇有政声。张亮在怀州新娶妻子李氏,yín悍又好巫蛊左道,干预政事,渐渐张亮的名声就被这妇人败怀掉。

    贞观十七年,太子李承乾谋反,被废黜,侯君集等人被杀,张亮由于以前检举过侯君集,迁为刑部尚书,参预朝政。

    贞观十八年,太宗征讨高句丽,张亮频谏,太宗不纳,并拜其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管理军船事宜。率兵自莱州出发,越海至辽东半岛登陆,攻陷卑沙城。

    时张亮屯兵于建安城下时,营垒未固,却遭敌军劫营,军张皇失措。张亮本xìng怯懦,无计策,但踞胡床,直视而无所言,吓得不敢动弹。将士们误以为张亮临危不惧,在副将张金树带领下鸣鼓奋击,竟大破敌军。过后此事传到太宗那里,李世民也知张亮没有将师才能,并无责备于他。

    贞观二十年,陕人常德玄告发张亮私养五百义子,与术士公孙常、程公颖等谋反。太宗命马周审问,张亮不服,将作少匠李道裕也认为张亮罪不当死。太宗曰:“亮有假子五百人,养此辈何为?正yù反耳!”,定为死罪,又命长孙无忌、房玄龄到狱与其诀别,然后将张亮斩于西市,籍没其家。

    纵观张亮的一生,基本上就是靠着告密发家,可见其人私德有亏,不过他在政事上也确实有所建树,只是军略,且十分不堪。

    此次张亮与杜睿一同进兵,数月下来,除了攻陷卑沙城外,毫无所得,终rì里只是在汉江飘荡,不过也yīn差阳错的,阻止了百济对高句丽的援军。

    “张大人!晚辈有礼!”

    不管对方前世,或者未来如何,张亮怎的也是贞观朝重臣,能被太宗名标凌烟阁之人,应有的礼数,杜睿自不会怠慢。

    看着杜睿对自家恭恭敬敬的行礼,张亮心不禁一阵自得,对杜睿,他是十分嫉妒的,年纪轻轻就封爵郡公,身着紫绶朝服,位列三班,而他在杜睿这个年纪的时候,尚且在家务农。

    对杜睿变法,远航之事,张亮是十分不屑的,当初也曾在朝激烈的反对过,只是太宗偏信杜睿,他也无可奈何。

    此次征讨高句丽,他受封平壤道行军大总管,一门心思的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却不成想,杜睿居然有这般能耐,仅凭不到十万人,就将整个高句丽鲸吞而下。

    可他自己呢?

    除了一个卑沙城之外,还当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战绩,念及此处,张亮不禁阵阵郁闷,看了杜睿一眼,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不必多礼,驸马是皇室众人,说起来该是老夫见礼才是!”

    杜睿闻言,心顿时一阵不喜,身后众将也是恼怒,张亮不称杜睿的军职,官职,爵位,却称其为驸马,摆明了是没把杜睿放在眼里,之所以和他搭话,完全就是因为杜睿是汝南公主,安康公主的夫婿。

    这就好像杜睿那本《三国演义》当十八路诸侯反董卓,袁绍对刘备说的那句话:我非敬你名爵,敬尔出身而已。

    杜睿心不快,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道:“张大人客气了,且请进大营安歇,一同商讨进兵之事!”

    张亮也不答话,直接从杜睿身边走过,朝着帅帐走去,神态异常倨傲,反倒是没有了初一见面之时的那番儒雅。

    “这老儿怎的如此无礼!”秦束恼恨道。

    苏麟这个好脾气的人此时也不禁有些着恼,他平生除了自家父亲苏定方之外,最为敬重的就是杜睿,如今见张亮居然对杜睿如此无礼,岂能不恼:“兄长!我等在此等待多rì,却不成想来了这么一个恶客!”

    杜睿一笑,道:“不必如此,张大人怎的也是玄武门功臣,圣上对其甚为倚重,我等不可无礼!如今大事为重,且先进营,再做区处!”

    带着众将进了大营,刚一进帅帐,杜睿不禁就楞住了,只见张亮此时正大模大样的坐在他的帅位之上,似乎还等着他来拜见。

    不说这里是杜睿的行军大营,张亮远来是客,太宗颁下的圣旨也曾明言,此次进兵高句丽,杜睿为主帅,张亮统驭水军为副帅,这主副有别,张亮如此行为,却是有些过分了。

    杜睿还没说话,秦束就先忍不住了,指着张亮,大声喝道:“那是大帅的座位,其实你随便做的!”

    秦束没有直面斥其为老儿,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张亮正是志得意满之时,被秦束喝了一声,登时面sè通红,与他同来的众将,也是面sè赧然,方才他们也都劝过了,但是张亮却全然不在意。

    “在私我与杜如晦相识甚早,是他杜三郎的长辈,在公我为刑部尚书,位列阁臣之尊,他不过是个草莽匹夫,我如何坐不得这位子!”

    众人拿他无法,也只能由得他去了,如今被秦束一言道破,众将的脸面上也是不好看。

    张亮一阵羞恼,瞪着秦束喝道:“我与你父相识之时,你这小儿还不知在何处,如今岂敢对老夫无礼!”

    秦束原本就是个混人,闻言也是满不在乎,道:“你既然称老,就该知礼,先父可不会似你这般莽撞,全然不懂规矩!”

    “你”张亮不禁一阵语塞,原本他只是想着要压杜睿一头,等将来论功行赏之时,好给自己抬抬价码,却不成想杜睿身边居然有这么多骄兵悍将,反倒弄得他下不来台。

    其余众将见张亮还是不动弹,也跟着闹了起来。

    “你这老儿好不知羞,那是我家少爷的位子,你岂能擅坐!”杜平生可不管那么多,当场就将张亮给骂了。

    “张大人,大帅为主,大人为副,还请张大人移位,恭请大帅点兵!”苏麟还算礼貌。

    “我等只服大帅,张大人懂什么战阵之道,还请安守本分!”

    “就是,以客压主,是何道理!”

    “张大人老大年纪,岂能如此不知羞!”

    张亮这下也坐不住了,可是就这么灰溜溜的下来,脸面上也过不去,最后还是杜睿出来解围道:“张大人远来辛苦,还是请后营歇息。”

    张亮总算是有了一个台阶下,愤愤然起身,对着杜睿道了一句:“此时,老夫定然会像圣上禀明,看圣上如何区处!”

    张亮说完,便要离开,跟着张亮一起来的将领们也都紧跟其后,杜睿突然问了一句:“不知刘仁轨是哪一位!?”

    一个年将军脚步一顿,回身拱手道:“末将就是刘仁轨,不知郡公有何指教!?”

    看见张亮的时候,杜睿还不觉得怎样,但是见到这个国历史上第一个打出了名气的海军将领,杜睿却无法矜持了。

    “久闻将军大名,今rì幸而得见,请受晚辈一礼!”杜睿说着,对刘仁轨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刘仁轨不禁一怔,忙回礼道:“末将不敢,郡公言重了!”

    杜睿却上前笑道:“将军不必过谦,昔晋侯选任将帅,取其说《礼》《乐》而敦《诗》《书》,良有以也。夫权谋方略,兵家之大经,邦国系之以存亡,政令因之而强弱,则冯众怙力,豨勇虎暴者,安可轻言推毂授任哉!故王猛、诸葛亮振起穷巷,驱驾豪杰,左指右顾,廓定霸图,非他道也,盖智力权变,适当其用耳。将军雅方略,无谢昔贤,治戎安边,绰有心术,可称儒将之雄者也。”

    张亮见杜睿居然对一个小小的刘仁轨如此高的评价,却对自家如此轻慢,不禁怒道:“驸马竟然如此看重此人,无视老夫。”

    言罢,甩袖而去。

    杜睿也不以为意,能见到刘仁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历史上,对刘仁轨的评价可是要远远高过张亮的,他出身贫寒,即使rì后身居显位,也从不矜倨,每次接见年轻时的旧友,都是穿着很朴素的衣服。虽身为官,但在古稀之年仍能为国家建功立业,非常难能可贵。

    白江口海战的胜利,也使刘仁轨成为国战争史上为数不多海军名将。在与高句丽、百济的战争,唐朝统治者对东征将领可谓jīng加选择,充分发挥了这些军事将领的指挥和作战才能。如薛仁贵“勇冠三军”,庞同善“持军严整”,高侃“勤俭自处,忠果有谋”,契苾何力“沉毅能断”、“有统御之才”,李绩“夙夜小心,忘身忧国”等,都是唐军将帅的佼佼者。而刘仁轨则更要高出一畴,他不但智勇双全,而且有较高的政治才能,虽然孤立百济,却能使当地百姓“大悦”,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为战争的最后胜利起了重要作用。

    真正让杜睿看重的是在公元663年,倭国认为帮助百济驱逐唐兵,是进入朝鲜半岛的好机会,于是倾全国之兵渡海作战,攻取数城,然后直扑百济旧地。

    唐廷也没大意,急诏右威卫将军孙仁率近一万唐兵从海路乘军船驰援,与刘仁轨会师百济城,顿时兵士大振。

    会师后,刘仁轨以“擒贼擒王”的战略,会战倭国水军于白江口,四战皆捷,水陆连胜,倭军几乎全军覆没,倭国势力势力退出了朝鲜半岛,百济诸城,皆复归顺。

    刘仁轨是国历史上第一个战胜rì本侵略军的将领,也是国第一个取得海军大胜的将领。以至于rì军被刘仁轨战败后,900多年未曾踏步朝鲜半岛。

    不过此时刘仁轨还声明不显,刘仁轨出身于隋帝仁寿元年的河南省开封市尉氏县平民之家,由于隋炀帝杨广统治残暴,骄奢荒yín,连年大兴土木,并且不断对外用兵,繁重的徭役、兵役使得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在这种环境里,刘仁轨自幼便过着清贫的生活。虽然生活条件很艰苦,但刘仁轨却能够“恭谨好学”。从隋大业七年起,各地相继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战乱使刘仁轨无法正常谋生,很多时候都是清闲在家。但刘并没有将这些宝贵的时间浪费,而是依旧专心学习,“每行坐所在,辄书空地,由是博涉史。”

    唐高祖武德初年,河南道大使,管国公任瑰将曾上表论事,刘仁轨见到草稿后,便提笔改了几个字,使所奏表章焕然一新。任瑰见到表章后,惊异不已,立即将刘仁轨补息州参军。不久,又转任陈仓尉。

    刘仁轨到任后,很长时间都默默无闻,直到太宗贞观十四年十月,才因为一件事情为人所知。

    当时陈仓折冲都尉鲁宁自恃品秩高,豪纵无礼,无人能止。刘仁轨对其好言相劝,令其不可再犯。可鲁宁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刘仁轨遂将其投入狱。鲁宁在狱不期悔改,对刘仁轨横加谩骂。刘仁轨一怒之下将鲁宁乱杖打死。岐州官员见状,急忙上报朝廷。太宗闻知此事,大怒不已,但还是有点不明白:“是何县尉,辄杀吾折冲!”

    于是将刘仁轨押至长安,当面质问。面对太宗刘仁轨毫无畏惧,神sè自若地说:“鲁宁对百姓暴虐,辱臣如此,臣实忿而杀之。”

    时魏征在太宗身旁,见刘仁轨处事刚正,便对太宗道:“陛下知隋之所以亡乎?隋末,百姓强而陵官吏,如鲁宁之比是也。”

    太宗闻后,转怒为喜,遂提升刘仁轨为栎阳县丞。

    随后,太宗要去同州狩猎,刘仁轨上书进言道:“臣闻屋漏在上,知之者在下;愚夫之计,择之者圣人。是以周王询于刍荛,殷后谋于板筑,故得享国弥久,传祚无疆,功宣清庙,庆流后叶。伏惟陛下天xìng仁爱,躬亲节俭,朝夕克念,百姓为心,一物失所,纳隍轸虑。臣伏闻大驾yù幸同州教习,臣伏知四时搜狩,前王恒典,事有沿革,未必因循。今年甘雨应时,秋稼极盛,玄黄亘野,十分才收一二;尽力刈获,月半犹未讫功;贫家无力,禾下始拟种麦。直据寻常科唤,田家已有所妨。今既供承猎事,兼之修理桥道,纵大简略,动费一二万工,百姓收敛,实为狼狈。臣愿陛下少留万乘之恩,垂听一介之言,退近旬rì,收刈总了,则人尽暇豫,家得康宁。舆轮徐动,公私交泰。”

    太宗被刘仁轨的奏书所感动,并降玺书表彰了刘仁轨,书说:“卿职任虽卑,竭诚奉国,所陈之事,朕甚嘉之。”

    不久,刘仁轨任新安令,后累迁给事。

    刘仁轨真正发迹,还是在高宗李治一朝的时候,其最为有名的就是征讨高句丽的战役,虽然这次战役最为闪耀的将星是薛仁贵等人,然真正要深究起来的话,刘仁轨也是居功至伟。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就在随同张亮水军出征高句丽的时候,刘仁轨还在兵部给事的位上,数年也不得升迁,然刘仁轨对此却毫无怨言,于政务上依然兢兢业业。

    此时见杜睿居然对自家如此看重,也不禁大为感动,然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却又是一阵感叹。

    杜睿忙道:“将军雅量高致,允允武,何至于蹉跎至今!”

    刘仁轨道:“末将不善经营,累次得罪上官,虽有心为国出力,却无进身之阶,此次随张大人进兵百济,原指望能一偿平生夙愿,然”

    刘仁轨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杜睿却已经猜到了,定然是刘仁轨累次进言,张亮却不肯听从,以至于兵失战机,劳而无功。

    杜睿道:“我yù使将军总领水军,助我破百济,新罗,不知将军可肯应否?”

    刘仁轨闻言顿时一阵激动,刚想要应承,却又止住了,为难道:“不是末将胆怯不敢当此职,只是恐怕张大人处见罪!”

    杜睿笑道:“本帅为辽东主将,有临济决断之权,将军不必忧虑!”

    众将闻言,也都对杜睿如此看重刘仁轨大感诧异,在此之前,他们当虽然也有人听说过刘仁轨的名声,却也不曾深知。

    然而在杜睿的眼,刘仁轨的才能可是要远远超过李世绩,薛仁贵这些大唐名将的,虽然功业比不上李靖大将军,但是要说到才能,可是不遑多让的。

    刘仁轨见杜睿如此,顿时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起身一礼道:“大帅但有所差,末将莫敢不从!”

    杜睿闻言大喜,道:“好!将军肯当此任,国之幸也,自今rì起,水军皆归将军调遣,如今我大军在此,不rì将征伐百济,不知将军有何良策,可以教我!”

    刘仁轨忙道:“末将不敢,唯有浅见,望大帅查之,如今高句丽已灭,唯有新罗,百济,新罗国主年少识浅,只愿与我大唐重修盟好,定然不敢有所侵累,百济势单力孤,不足为虑,只有一处,百济三面临海,若是要斩草除根,永除后患,当封锁水路,而后大兵长驱直入,破百济易也!”

    杜睿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原本的历史上,百济就派人到了倭国,请来了援兵,不过杜睿却并不想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想要进兵倭岛,总归是要有个借口的,不然的话,贸然兴兵,朝那些老夫子定然又要搅扰。

    将众将都打发了出去,唯独留下了刘仁轨,杜睿这才将心所想和盘托出,刘仁轨闻言大惊道:“将军有意倭岛?”

    杜睿点头道:“正是如此!倭人生xìng残暴,累次yù进军三韩,只是未得其便,若是将这么一个恶邻留在身边,终非善事,我意平定三韩之后,便进取倭岛,永定海疆,将军以为如何!?”

    刘仁轨心盘算了一阵,道:“若是要进军倭岛,取之不难,只是倭岛孤悬海外,朝是否肯应允,末将实不知!”

    杜睿道:“此事不必忧心,贞观五年时,倭国曾派遣唐使,言语之,圣上震怒,将其驱逐,发兵征辽之时,我也曾对圣上提起过此事,圣上之意,当取倭岛。”

    刘仁轨闻言,也就放下了心的疑虑,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末将愿为前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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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这边与刘仁轨彻夜长谈,张亮那边却是另一番情形,在杜睿的军大帐被羞辱了一番,这让他不免怒火烧,却未曾想到,这番羞辱都是他自家找来的。

    紧接着又传来了杜睿的将领,他水军提调总管的职位居然被剥夺了,新委任的水军总管是那个一直都未被他瞧在眼里的刘仁轨,这让他如何能忍。

    “小儿焉敢辱我太甚!”张亮怒道,“刘仁轨何等人也,不过是个出身寒贱的平民,居然也能身登高位!”

    张亮却忘了,他的出身也未必高贵到哪里去,只是一招身居显赫之位,便将过往尽数忘了。

    一旁的幕僚忙道:“恩相的差事是圣上亲自委任的,杜睿虽是主帅,却也无权擅自罢免,如今杜睿明显没将恩相放在眼内,如今何不上书圣上,请圣上做主!”

    张亮冷哼一声道:“杜睿小儿欺我太深,老夫定然不与他善罢甘休,圣上处,老夫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你来起草奏折,这场官司,就是捅到天上去,老夫也与他打定了!”

    幕僚忙道:“恩相为圣上所倚重的重臣,那杜睿小儿虽然是驸马,却如何能与恩相相比,此次定然要让他好看!”

    张亮闻言,沉吟片刻道:“虽是如此,可却也不能小看了那杜睿,他能三起三落,始终皇恩不坠,定然也是有所依仗,况且圣上对他也是甚为看重,常谓其才,得宇内八斗,就连太子也将其引为肱骨之臣,若是一击不,恐为其所趁,这事还需详加谋划!”

    幕僚道:“这有何难,杜睿小儿在高句丽广造杀虐,朝非议已然汹汹!大人何不联合诸位大人一同向圣上进言,圣上以仁爱治国,如何能容得下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到时候天下汹汹,圣上即便是想要保他,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张亮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要那杜睿为天下万夫所指,莫说他是驸马,便是皇子,圣上为堵天下悠悠之口,也回护不得!你快快写奏折,将杜睿在高句丽的所作所为悉数列明,老夫倒是要看看,圣上是要自家的女婿,还是要天下的民心!”

    幕僚忙道:“是!学生这就去办!”

    张亮这边急着与杜睿打官司,杜睿却没时间理会这些,次rì大军便渡过了汉江,朝着百济重镇光州直扑过去。

    高句丽这边的战事方才了结,杜睿便急不可耐的杀奔百济,实在是出乎了百济君臣的预料,一时之间,全国震动。

第四十二章 三条妙计

    百济又称南扶余,是古扶余人南下,在朝鲜半岛西南部,原马韩地区建立起来的国家。[.com]与高句丽人同属于国东北部的扶余人,公元前1世纪由扶余人百济部所建,最为强盛之时,统治范围在朝鲜半岛西南部,北境先与汉乐浪郡,后与高句丽接壤,东与新罗为邻,都城先在慰礼城,后相继迁都光州、熊津、泗沘城。

    传说百济是高句丽创始者**的第三个儿子温祚王,于公元前18年在汉江南岸创建。百济的鼎盛时期疆土涵括西朝鲜的绝大部分,最北曾到平壤。

    百济领土囊括了朝鲜半岛上土地最为肥沃,气候最为温和的地带,水利条件优越,农业较发达,养蚕、纺织等手工业也有发展,对外贸易更是为三国之首,不仅同高句丽和新罗进行贸易,还跨海同国的南朝及rì本进行商业交往。

    在国史书,百济这个名称首见于《三国志》,年代相当于朝鲜半岛的三国时期。其提到百济又名伯济,原是马韩的众多城邦之一。

    不过根据高丽王朝的史书《三国史记》记载,百济在公元前18年由温祚王创立,他带领一群人自高句丽出发,到达朝鲜部的汉水流域。

    《隋书》提到东明的后代有个叫仇台的在带方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国家,汉代辽东太守公孙度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做妻子,他的国家逐渐强盛成为东夷强国。

    《后汉书》列传记载公孙度在汉灵帝元元年公元184年做辽东太守。据此,百济的始祖应该叫仇台,建国大致在东汉末年时期,而不是《三国史记》记载的西汉成帝鸿嘉三年即公元前18年。

    《三国史记》及《三国遗事》均记载,温祚王是高句丽创立者**之子。**因受迫害而逃离扶余,来到了卒本地区,在那里与当地首领延陀勃的女儿召西奴结婚,并创立了高句丽王国。当**在扶余所生的儿子到达高句丽后,找到了他的亲生父亲并成为王储,就是rì后的琉璃王。

    后温祚王离开高句丽,并与他的追随者一起向南。听从追随者建议,温祚在慰礼城建城,并立国号“十济”。但是琉璃王不理睬这个建议,认为临海而居更好,并在弥邹忽建城。可是在弥邹忽的盐水和沼泽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难以忍受,与此同时慰礼城的百姓却繁荣地生活着。琉璃王因为无视建议的羞愧而自杀。弥邹忽的百姓于是搬迁到慰礼城,温祚也高兴地接纳了他们并改国号为“百济”。

    居于慰礼城的百济由于被马韩包围,所以经常受到马韩的侵扰。而他们的都城亦经常在汉江两岸不断搬迁。

    后温祚王在公元10年前后并吞了马韩,古尔王的统治时期巩固了国家的制度。近肖古王通过与高句丽的战争向北扩展了疆土,在战争,杀死了高句丽王,同时向南消灭了残存的马韩部落。这个时期百济积极地吸收了国化和技术,达到全盛期。

    在近肖古王的统治时期,百济的疆土包括现在西朝鲜的绝大部分,由于与倭国统治者持续的亲善关系,百济得到了rì本的物资和军事援助。也是在这个时期,大量的rì本皇族和学者来到百济进行教育和化交流,这样的例子包括由百济移民设计和建造的两个奇观,宝塔和木结构寺庙法隆寺。

    许多百济王族和贵族成员与rì本皇族通婚也是被广泛承认的,即使是后来的明仁天皇也承认这个事实。据《续rì本纪》记载,桓武天皇的母亲高野新笠是武宁王的嫡系子孙,而明仁天皇是桓武天皇的后代。

    在那个时期以后,百济在高句丽持续的南向军事威胁下撤退,公元475年,首都被高句丽的侵略军所蹂躏。这次入侵后,百济迁都熊津,与新罗签订对抗高句丽的军事合作条约。

    在迁都泗沘城后,百济达到全盛期,也正是通过百济,佛教、工匠、工艺品和皇族习俗传入了rì本。

    到了公元七世纪叶,随着新罗在朝鲜半岛南部的影响力的增长,百济开始失去了他在这个地区的影响力。最终,公元660年,唐高宗派苏定方联合新罗渡海发动了对百济的攻击,百济首都泗沘最终被攻陷。整个战争持续不到10天。

    百济遗臣鬼室福信制书rì本,拥戴故百济王送予rì本作为人子的王子扶余丰回国为王,并要求rì本派出援军支援百济复国。在鬼室福信以及rì本援军的努力下,一度收复数个郡县。然而鬼室福信功高震主,在执得的谗言下,怀疑福信有意谋反,将之处死。新罗得知百济王斩己良将,于663年和唐刘仁轨协商,在白江口之役破rì本援军,百济平。公元672年,新罗反唐,吞并百济故土。

    如果历史按照原先的既定轨迹进行下去的话,百济的国祚还将延续二十几年,然而现在随着杜睿大军的到来,这个灭亡的速度也随之被加快了许多。

    泗沘城,百济朝也是一片惨淡,一rì三惊,这些天,百济义慈王每rì都要到宗庙当跪上两个使臣,祈求祖先保佑。

    不过这一次他遇到的对手,莫说是他那些早就做了故的祖先,即便是**复生,顾及也只有老老实实等着挨宰的份了。

    “如今唐军已经围了光州,光州危在旦夕,一旦有失,泗沘城门户大开,如之奈何!”义慈王如今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却是个安于享乐之辈,如今大祸临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向群臣求助。

    一众武大臣闻言,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如今唐军距离泗沘城,也只剩下了不到两百里的路程,他们又不能凭空变出兵将来,想要保住百济的社稷,却是千难万难。

    “大王!唯今之计,既然无法抵敌唐人,不若开城投降,或许还能保住百济的宗嗣!”一个大臣奓着胆子说了一句。

    他不说话还好,此时一旦开口,顿时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即便是那些同样存着投降心思的人,也纷纷暴起发难,群起而攻。

    “是何言也!百济国祚传承七百余载,岂能一朝丧于唐人之手!”

    “jiān臣!唐兵还没打到泗沘城呢!你就鼓动着大王投降,其心当诛!”

    义慈王见朝臣满是义愤填膺,心宽慰了稍许,问道:“众爱卿既然接不主张投降,那可有良策退敌!”

    义慈王这一句话就好像按了停止键一样,顿时方才还闹哄哄的朝堂,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修起了闭口禅。

    义慈王见状,也是无奈,百济国力远远不如高句丽,如今连高句丽都被扫平灭国,更何况是百济这么个小国了。

    唐军近在咫尺,从熊津那边传来的消息,唐人的水军也已经将百济沿岸大部分都封锁了,百济的局势可以说是危如累卵。

    想到此处,义慈王不由得悲从来:“想我百济国祚传承数百年,没想到如今居然丧于寡人之手,能不悲呼!”

    言罢,居然在朝堂之上痛哭失声。

    众臣见状,也不管是不是当真难受,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突然

    “大厦将倾,尔等不思退敌之策,却在此哭哭啼啼,是何道理!?”突然一人走上殿来,众人看过去,尽皆大吃一惊,纷纷收了声。

    来的人正是义慈王的庶兄大院君扶余真,如果说当今百济一朝之,还有能人的话,恐怕也就属他了,这些时rì扶余真卧病在床,今rì朝会,义慈王本来不愿惊扰他,却不成想扶余真还是来了。

    义慈王见着了扶余真,也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道:“王兄!如今社稷危在旦夕,不知王兄有何良策!”

    扶余真对着义慈王躬身一礼,道:“大王!唯今之计,我们需要多做准备了!其一,可遣人联络新罗,许以重利,让其出兵,如今唐人已经发布了征讨新罗的檄,量那金chūn秋也不敢不依从,其二,可遣人联络倭国,百济与倭国多有往来,皇极女皇久有意新罗,可以向其许诺,只要击退唐人,便合力攻破新罗,将其地赠与倭国所有,其必依从。其三,可遣人在高句丽境内,发动其遗民,扰乱唐人后方。”

    义慈王原本就是个没注意的,见扶余真说的如此信心满满,也不禁信了,喜道:“既然如此,便依王兄之见,便使王兄前往新罗,使鬼室福信往倭国,再遣金泰映往高句丽走一遭,望诸位勿使寡人失望!”

    扶余真三言两语就让满目愁容的义慈王喜笑颜开,在场的诸位大臣也将扶余真的三条计策当成了锦囊妙计,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三条计策,百济最多也就是丢了社稷,可是有了这三条计策,他们丢的可就不仅仅是社稷江山这么简单了。

第四十二章 战战兢兢

    百济君臣忙着应付大唐的进攻,新罗这边也同样并不轻松。自打杜睿发布檄,历数新罗王金chūn秋的各种罪恶,宣布两国进入战争状态以来,新罗国内也称得上是一rì数惊,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军就会杀奔而来。

    杜睿在高句丽的凶名,如今早已传遍了整个朝鲜半岛,遇人杀人,遇城屠城,这等凶残之人,若是到了新罗,那还了得。

    如今的新罗早已经不能和当年立国之时相比,正是因为搭上了大唐这个靠山,新罗多年不修武备,以至于当百济和高句丽联手攻来之时,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更何况如今惹上的是大唐这个凶神。

    新罗,即新者德业rì新,罗者网罗四方之意。公元4世纪由三韩的辰韩斯卢部所建,统治地区先在朝鲜半岛东南部,后扩至整个大同江以南地区,都城为金城。

    斯卢部落最早以金城为心,联合部组成部落联盟,酋长由朴、昔、金三氏担任。4世纪叶起,朴、昔二姓不再担任首领,王位由金姓世袭,王权逐渐得到加强。4世纪末新罗经常受倭军侵扰。402年,高句丽驱逐倭军,将新罗置于自己的庇护之下。

    505年,新罗实行州、郡、县制。520年,颁布律令,始定有尊卑差别的百官服sè,实施严格的身份制度,进一步完善国家体制。528年,朝廷许可佛教传播,借佛法说教加强王朝的思想统治。

    532,新罗先后统一本加耶和大加耶弁韩人加耶部落,完全占有洛东江流域。为与高句丽争雄,新罗与百济结盟。于551年占领汉江上游地区。并于553年又攻占百济的汉江下游地区。遂乘势沿东海岸北上,将其势力一直伸延到今咸镜南道的利原地方。

    新罗的扩张招致高句丽和百济的不断进攻。新罗处境危急,请唐朝出兵干预。唐朝在新罗的配合下,于660年灭百济,再于668年灭高句丽。百济、高句丽灭亡后,新罗统一大同江以南地区,大同江以北直到辽东则归唐朝管辖。至此,原三韩部落地域完全统一于新罗,并在北界略有扩展。

    只不过如今因为杜睿的到来,新罗的历史已经有所改变,新罗没有和大唐联合,如今反而成了大唐摆在砧板上的肉。

    如今在位的新罗王金chūn秋是新罗立国以来的第二十代君主,真智王金舍轮孙,伊餐金龙树子,母亲天明夫人金氏是真平王之女,善德女王姐。

    关于金chūn秋,最广为人知的故事,就是那段金温之盟了,当年金chūn秋曾作为使节前往国,返回途在海上遇到了高句丽巡逻兵。金chūn秋的随行人员温君解立即觉察出危险,让金chūn秋乘坐小船逃跑,自己则身穿金chūn秋的衣冠,坐在船的高处。高句丽士兵看到假扮成金chūn秋的温君解的穿戴,就以为是金chūn秋,便把他抓走并杀死。温君解的牺牲使金chūn秋平安返回新罗,他向真德王报告了这件事,真德王追封温君解为大阿飡,并重赏了他的子孙。

    因为联合大唐攻灭了高句丽和百济的缘故,金chūn秋在新罗历史上的评价非常之高,不过事实上,金chūn秋此人根本就是个无能之辈,曹cāo评价袁绍的那句话,用在他的身上最为合适,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命。

    当初要不是贪图高句丽奉上的汉江以南土地,再加上高估了自家在大唐心目当的地位,何至于落得这步田地。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如今大唐已经兵侵百济,下一个就是我们新罗了,本王一时糊涂,获罪于天朝,如今天朝震怒,见罪于新罗,眼看社稷即将不保,众位爱卿有何良策,可以和天朝重修盟好,解家国之难!?”

    金chūn秋可怜兮兮的看着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那副可怜模样,众臣看着也是一阵心酸,可事到如今,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要说是如狼似虎的大唐,就算是百济,高句丽他们也一样不是对手。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怪罪谁,还不都是金chūn秋自己贪心作祟,才得罪了大唐,现在知道害怕了,可已经太晚了。

    金chūn秋见众臣沉默不语,内心更是绝望,居然坐在王座之上,痛哭起来,一国之君,居然被吓得这般模样,进chūn秋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众臣正要宽慰一番,突然有殿前武士入内禀报道:“大王!百济使臣扶余真求见!”

    百济来使!?

    新罗和百济也曾有过一段时间蜜月期,那个时候两国联手,共抗高句丽,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互派使臣问候,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随着百济背信弃义,与高句丽勾结,侵犯新罗开始,两国就已经断绝了往来,这个时候百济派人来做什么。

    金chūn秋止住了哭声,沉吟了一阵道:“背义之人,寡人不见!”

    一大臣连忙上前,道:“大王!如今百济势若累卵,此时派人前来,定有区划,不若招上殿来,看看他有何话讲!”

    金chūn秋原本就是个没注意的,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便道:“如此也好!且将人招上殿来,寡人问话!”

    不多时,扶余真便被带到了大殿之上,走到御阶前,连忙跪倒,参拜道:“外臣大院君扶余真,拜见新罗国主!”

    人又见面之情,见扶余真对自家如此恭敬,金chūn秋反倒不好冷眼相对了,再说他与扶余真也算认识,便道:“大院君请起,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

    扶余真起身道:“外臣特为解新罗之难而来!”

    “解新罗之难!?”金chūn秋强作镇定,道,“大院君危言耸听了吧!如今你百济累次冒犯大唐,天兵将至,国将不存,你今来此却道我新罗有难,岂不荒唐!”

    扶余真笑道:“百济确实有难,可是难道新罗就没有难了吗?如今天下人谁不知大唐降罪于新罗,意yù兴兵征伐,只待百济国破,新罗焉能独存!”

    金chūn秋的烦心事被扶余真一语道破,却仍是强作镇定,道:“虽是如此,然我新罗多年以来,尽心侍奉天朝,天朝皇帝偶然降罪,然只要我新罗诚心悔改,天朝定然不会过于为难,大院君此言,言过其实了!”

    “国主岂能如此短视!”扶余真道。

    “放肆!”

    “无礼!”

    殿上众臣顿时响起了一阵斥责之声,扶余真却凛然不惧,昂首道:“新罗与百济虽然偶有争执,但毕竟同根同源,唇齿相依,如今百济有难,国主置身事外,岂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百济被唐人攻破,难道新罗还能独存吗?”

    扶余真的一句话,说到了金chūn秋的心坎上,他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大唐在扫平百济之后,再麾军杀到新罗来,将自己也一锅端了。

    这下金chūn秋也装不下去了,道:“似如此,大院君可有何良策!?”

    扶余真道:“唯有联合,共抗唐军,才是我等两国的唯一活路!”

    共抗唐军?

    金chūn秋想到这个解决办法,自己就先被吓了一跳,他可从来都没想过要抗击唐军,不但如此,此前占据的高句丽汉江以南的全部领土,唐军还没来,他就已经下令全部放弃,让他抗击天朝,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子。

    想着,金chūn秋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我新罗身为天朝属国,岂能与天朝动武!”

    扶余真闻言,差点儿没被气死,大声道:“国主只知对天朝恭顺,可曾想过一旦唐人兵临城下之时,国主该如何自处,新罗如今已经获罪于天朝,唐军不rì将至,难道唐人的水军兵围仁川,国主就看不见吗?”

    杜睿遣刘仁轨封锁百济海陆的同时,新罗国内唯一的大港口仁川,自然也没有放过,就在大唐水军开进仁川港之时,金chūn秋就已经命人撤出了港口。

    扶余真接着又道:“新罗立国数百年,如今传到国主之手,难道国主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社稷不保,生灵涂炭吗?”

    金chūn秋却是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愁眉苦脸道:“新罗获罪于天朝,皆是寡人之过,若是天朝yù加罪,我等撮尔小国也只能承受大唐的怒火,即便是反抗,新罗又如何是大唐的对手,不过徒增杀虐罢了。”

    扶余真闻言,顿时怒火满胸,原本计划好好的,百济,新罗,倭国,还有高句丽遗民尽皆联合起来,一同对抗大唐,可是现在这个计划当最为重要的新罗居然胆怯了,甚至根本都兴不起和大唐对抗的勇气。

    “难道国主就眼睁睁的看着新罗国破家亡!”扶余真情绪激烈的大声吼道。

    金chūn秋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说道:“大院君不必再说,国家社稷都是受了本王的牵累,天朝但有惩罚加身,寡人一力承担就是!这与天朝抗衡,可是违逆之事,寡人万万不能答应!来人!送大院君归国!”

    金chūn秋一言而决,根本就不再给扶余真说话的机会,扶余真虽然不甘心这么徒劳无功,但是金chūn秋主意已定,也是无可奈何。

    扶余真被请了出去,殿上又再一次乱了起来,一个也是王室之的老臣站了出来,道:“大王!百济yù与我联合,共抗唐军,大王因何不允!”

    金chūn秋也是满脸的苦笑,他虽然无能,但是却并不愚蠢,道:“老大人有所不知,这锦绣江山,寡人如何忍心舍弃,祖宗传承数百年之久的基业,一朝丧于寡人之手,心岂能不痛,只是与百济联合果真能击退唐军!?高句丽当年何等的不可一世,可是现在呢?大唐雷霆万钧之下,还不是一样,灰飞湮灭!我新罗国力远不如高句丽,即便是与百济联合,焉能是大唐的对手,与其他rì兵临城下之时,玉石俱焚,反倒不如献土归顺,以保全万民。”

    金chūn秋此时也是后悔的恨不得立时便死,要不是当初他的脑子一时糊涂的话,如何能有现在的这般光景。

    可是他那里知道,即便是他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已经瞄上了整个朝鲜半岛的杜睿,如何能够容忍,这么一个国之国的存在。

    见金chūn秋都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下可就不是金chūn秋一个人哭了,而是满朝武都哭成了一团,国之将亡,如何能不哭。

    金chūn秋哭了一阵,起身道:“新罗之亡,皆是寡人之错!”

    “大王!”

    满朝武顿时跪倒了一片,众人凄凄艾艾,好不悲惨。

    金chūn秋止住了哭声,接着道:“传令各城守军,天朝大兵到时,万万不可抵抗,只管开城投降,勿使生灵涂炭,只盼天朝能念在新罗多年诚心侍奉的份上,务要让我百姓受难!”

    金chūn秋的话,更是让满朝武如丧考妣一般的放声大哭起来,人人悲痛万分,哭天抢地的,那场面,恐怕杜睿见了都要心酸。

    金chūn秋虽然说的漂亮,但是心也有自家的盘算既然无法抵敌,倒不如痛快一点儿投降的好,如今姿态放低一点儿,等到被押回长安之后,太宗也不好太为难他,说不得,还要给他一个封爵,安安乐乐的度过余生,总好过负隅顽抗,身死国灭的好。

    金chūn秋的旨意,很快就被传达了下去,顿时新罗国境之内,原本还在因为其获罪大唐,致使新罗蒙难的臣民,尽皆称颂金chūn秋仁德。

    消息传到杜睿这里,杜睿只是淡淡的一笑,道:“那个金chūn秋,他倒是生的好心思!”

    随即派屈突寿,屈突诠兄弟两个分兵一万,径往新罗处,接收城池,金chūn秋既然做得这般光棍,杜睿倒也是不好太为难他了,屈突家的兄弟出发之时,杜睿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其不要为难新罗臣民。

    新罗既然已经降服,那么剩下的自然就只有一个百济了,如今百济的光州等重镇,依然被唐军全数攻取,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都城泗沘了。

    “传令全军!直驱泗沘城!”

第四十四章 大陆的梦想

    扶桑岛飞鸟城,倭国王都,自皇极天皇二次登基以来,便迁都于此地,经过数年的发展,这个曾经的小地方也之间的繁荣了起来。***www.69zw.com***

    此时节倭国的皇宫被成为里居,虽然和大明宫比起来貌不惊人,但是在倭国,也称得上是了不起的建筑了,五层天守阁在倭国堪称绝无仅有,作为这个岛国的统治者,皇极天皇便居于此处。

    天皇(rì本国君使用天皇称号大概是在唐朝时期。唐高宗曾使用天皇称号,与天后武皇后并称二圣,这可能影响到rì本天皇称号的采用。这里忽略这一点,毕竟李治)即倭国君主的称号,是国家的象征,而倭国,乃至于后来rì本的天皇制也是世界历史上最长的君主制度。在神道教,天皇被称为天照大神后裔,故具有神xìng,由于被认为不同于普通的倭人,天皇与其家族没有姓,后来的rì本宪法也未赋予其公民权,看看有多可怜,居然都不是人了。虽然后世二战之后,裕仁以后的rì本天皇都宣布完全放弃历史上其被赋予的“神xìng”,但多数rì本人仍认为天皇代表着“国家”。

    天皇的家族号称万世一系,这样一来,即便后来的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如何飞扬跋扈,但天皇的位子,是没有人敢去抢夺的。

    当然所谓的万世一系,也纯属胡嘞,完全是后来的圣德太子借道教辛酉年之说,编排出来的所谓“皇纪”。推古年正好是辛酉年,也是圣德太子在斑鸠宫推行改革的年份。辛酉年每60年出现一次,亦称一轮。按道教的说法,每一轮辛酉年是发生变革之年。而第21轮的辛酉年则是发生彻底的大变革之年。

    于是,圣德太子以推古年为起点再往上推第21轮的辛酉年为rì本建国之年。规定该年的yīn历一月一rì为神武天皇登极之rì。按照这种推算法,公元1990年是皇纪2649年。结果把皇统向前多推算了大约一千年。在这一千年的空白人为地安插了10位虚构的天皇。圣德太子按照这种逻辑编修了rì本史,后人便加以延用至今。而实际上公元前7世纪的rì本社会尚处于原始社会前期。当时rì本尚处于采集经济阶段,没有阶级,没有部落,焉有政权?

    rì本最早的神话书籍《古事记》称,rì本天皇乃是神话的创世之神天照大神之后裔,成为rì本君权神授的依据。旧时的rì本史书一直宣称天皇是万世一系的,即所有天皇都来自同一家族,而rì本的历史上也的确从来没有出现过王朝更迭的现象,这一点,估计也是华夏王朝唯一羡慕的一点了。

    事实上,古时期的扶桑岛小国林立,最后由位于本州岛部的大和国实现了统一,大和也就成了rì本的别称。

    大和朝廷成立前出现过多次王位的争夺,或许也改易过多个朝代。然而当时的历史纪录靠口头背诵神话的史官,而没有可以证明的字史料留下,是以无由查证。

    仅有西晋陈寿《三国志》的东夷传倭人条可做参考,然而该纪录却是转录而来,并非一二级史料,且可以看出rì语言误译的问题。虽在《rì本国史略》有“自天照皇太神创业垂统,而神武天皇初都国、一统天下,历正天皇正统一系,亘万世而不革。天下即一人之天下。”一辞,不过“万世一系”四字则是到19世纪末明治维新左右才形成,写入大rì本帝国宪法之。

    而天皇作为rì本实际最高统治者的时间也并不长,自公元6世纪大和国征服本州岛和州岛的大部分地区后,天皇的权力达到顶峰。但从10世纪开始,rì本经历了摄关政治、源平相争、镰仓幕府、室町幕府、安土桃山时代、江户幕府,天皇权力被架空了近一千年的时间,直至明治天皇睦仁才重新开始掌权。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皇极天皇,也是倭国的第二位女天皇,说起这位女皇的经历只能用曲折来形容了。

    皇极天皇本名宝皇女,为敏达天皇的曾孙女,最初与高向王,即用明天皇之孙结婚,生下了汉皇子。其后又成了舒明天皇的皇后,为舒明天皇生下大兄皇子、间人皇女、大海人皇子,舒明天皇去世,其皇后宝皇女当时48岁。舒明天皇去世后,没有在皇子之间选定继承人,结果rì本皇室又陷入长时间的争位危机。最终各方终于达成妥协,宝皇女yīn错阳差的即位成为了天皇。

    但是这位女皇的皇位却坐的并不牢靠,皇极天皇五年,新罗、百济、高句丽进贡的使者来到倭国,大兄皇子与苏我石川麻吕等人制定了刺杀皇极天皇宠臣苏我入鹿的计划。在举行三国的进贡仪式之时,皇极天皇出席大极殿,古人大兄皇子随侍身旁,苏我入鹿也入殿。之后,大兄皇子命令卫门府紧闭宫门。由苏我石川麻吕宣读上表,大兄皇子及一干刺客隐藏在暗处,嗣机刺杀苏我入鹿。

    原本负责斩杀苏我入鹿任务的众刺客畏惧苏我入鹿之威,迟迟不敢动手。苏我石川麻吕宣读表快读到最末尾了,仍迟迟不见佐伯子麻吕等人动手,于是惊得直冒冷汗,声音乱擅,手在抖动。

    觉查到苏我石川麻吕可疑状况的苏我入鹿问:“为什么发抖?”

    苏我石川麻吕回答:“因为靠近天皇,畏惧天皇之威而流了冷汗。”

    大兄皇子见情势危急,便亲自跳出去,众刺客也飞快杀出,合力刺杀了苏我入鹿。苏我入鹿被杀的次rì,苏我虾夷在自家的城寨放火,**而死。又次rì,皇极天皇让位于同母弟轻皇子,孝德天皇则向皇极天皇奉上皇祖母尊的称号。大兄皇子被立为皇太子。大兄皇子任命阿倍内麻吕为左大臣,苏我石川麻吕为右大臣,臣镰足为内臣,并进行了被后世称之为“大化改新”的政治改革。

    孝德天皇去世后,同样没有指定继承人,61岁的皇极上皇于飞鸟板盖宫再度登上皇位。

    如今正是皇极天皇二次登基的第一年,朝的政权都由大兄皇子执掌,然而天皇的权力也不见得如何削弱。

    “如今高句丽已灭,新罗降顺,百济危如累卵!外臣恳请天皇陛下早兴仁义之师,吊民伐罪,助百济驱逐唐人,光复河山!”鬼室福信跪在御皇宫内,声泪俱下的将大唐的“暴行”结结实实的控诉了一遍。

    皇极天皇原本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妇人,闻言只得看向了大兄皇子,道:“似此,该如何是好!?”

    大兄皇子沉吟一阵道:“河边麻吕大人,你曾到过唐国,你来说说,唐人的国力究竟如何!”

    河边麻吕当年也曾跟随犬上三田耜前往大唐,结果因为国书上的用词不当,被太宗驱逐出境,算是丢尽了脸面,心对大唐一直都充满了恨意,但是恨归恨,要说到大唐的国力,他却不敢胡言乱语,盖因作为当世的第一强国,大唐有着太多让人畏惧的东西。

    “皇子殿下!臣当年虽然到过唐国,但是如今时隔近千,当年的一切,现在如何,臣也不敢胡言乱语!鬼室福信大人,唐人兴兵,主帅是何人,有多少兵力,你可知道!”

    鬼室福信忙道:“唐人兵力如今约莫有五万人众,主帅名讳为杜睿!”

    鬼室福信恳切的盼着倭国出兵干预,当然不敢说出实情,但他哪里知道,对河边麻吕而言,杜睿这个名字可是要比大唐军队更有威慑力。

    果然听到杜睿这个名字,河边麻吕顿时大惊失sè,道:“杜睿!没想到当年宴席上的孩童,如今居然成了一军主帅!”

    皇极天皇道:“河边麻吕,你认识这个杜睿!?”

    河边麻吕忙道:“臣确实认识,当年臣跟随犬上三田耜大人前往长安,在宴席之上,犬上三田耜大人和药师惠rì大人曾出过三道难题,yù压压唐人的气焰,结果”

    “结果三道难题都被杜睿这个人给解决了?”大兄皇子接口道。

    河边麻吕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臣在长安虽然停留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杜睿这个人还是听到了很多传闻,唐人都说他是天上的曲星转世,还说他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确实不可小视!”

    大兄皇子一向自视甚高,听到河边麻吕居然说杜睿是天下第一聪明人,顿时有些不服,道:“不过都是些小聪明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河边麻吕忙道:“皇子殿下万万不可小觑了此人!此人能的唐国皇帝的器重,定然有非凡之处,且看他转瞬之间便攻灭了高句丽那等强国,难道还是好相与的了!?”

    大兄皇子闻言,冷哼道:“河边麻吕大人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我就不信他有多厉害,母亲,儿臣愿意亲率大兵,前往百济,会一会那个杜睿!”

    皇极天皇闻言也是犹豫,从本心出发,她是不想和大唐为敌的,虽然多年未有往来,但是大唐的强盛,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单单是那辽阔的统御面积,就不是他们这个弹丸小国所能抗衡的。

    “皇儿!此时是否该从长计议!”

    鬼室福信闻言,忙道:“天皇陛下!百济如今覆灭在即,盼贵国援军如盼甘露,还望天皇陛下念在往常两国相善的份上,发兵救援,外臣来时,我家国主也曾明言,贵国若能发兵相助的话,他rì得胜之后,两家平分高句丽和新罗的土地!”、

    这个筹码一抛出来,顿时在大殿上引起了一阵嗡嗡声。

    对大陆的渴望,从第一系天皇时代开始,就是倭国rìrì夜夜都渴望的夙愿了,扶桑岛虽是故土,然而土地贫瘠,缺少资源,再加上时时地震,终非久留之所,因此对大陆的渴望也就更加迫切了。

    皇极天皇虽然庸碌不堪,但是也同样有此宏远,期盼着能在有生之年,带领扶桑岛上的臣民君临大陆,再造辉煌。

    只可惜辽东有靺鞨人阻路,朝鲜半岛上的三国也不是倭国能够dú lì抗衡的,至于去向大唐身上索取土地,更是天方夜谭。

    不过如今朝鲜半岛大乱,倒是给了她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或许实现多年的愿望,如今就能够一朝得偿所愿了。

    皇极天皇强压下心的激动,道:“鬼室福信大人,暂且去歇息一下,这件事还容我们君臣商议一番!”

    鬼室福信也能感觉到皇极天皇动心了,也就不再苦苦哀求,躬身行了一礼,在侍从的引领之下,退了出来。

    鬼室福信刚刚一出去,大殿便炸开了锅,刚才还对出兵救援百济有所疑虑的大臣,此时全都倒戈,开始劝说皇极天皇尽早出兵。

    “陛下!如今正是我大和国进军大陆的好机会啊!”

    “陛下!请不要再犹豫了,如果出兵的话,臣愿为前驱!”

    “陛下!臣也愿为陛下效死!”

    “陛下!唐国皇帝无道,无故侵犯我大和国的友邦,我国岂能坐视不管,眼睁睁的看着友邦被灭,受那亡国之耻,况且当年唐人驱逐我国使臣,无礼太甚,如今正好可以给唐人一个教训!”

    “陛下!出兵吧!”

    皇极天皇原本就动心了,此时见众臣跃跃yù试更是坚定了心的想法,只是这件事还要另一个人首肯才行。

    “皇儿!众臣皆主张出兵,援助百济!你”

    大兄皇子都不等皇极天皇把话说完,连声道:“母后!此时无需再意,唐人无故侵犯百济,惹得天怒人怨,如今出兵,替天行道,理所当然!儿臣愿亲自领军出战,让那唐人领教一下我大和男儿的勇武!”

    见大兄皇子也赞同出兵,皇极天皇也就不再犹豫了,起身道:“好!既然大家都赞同出兵,援助百济,那么朕便应允了,皇儿!此时便交由你来差派。”

    河边麻吕在一旁看着,心连连叫苦不迭,在他看来这些人全都是疯了,彻底疯了,居然妄想着以小小倭国之力,抗衡大唐。

    大唐是当世第一强国,政治,经济,化,军事均处领先地位。因此,所谓四方蛮夷朝贡之国络绎不绝,或求其庇护,或与之发展贸易,吸收其思想化成果。

    而倭国呢,虽说一统多年,然而却因为自身的条件限制,贫弱不堪,各个方面都不是大唐的敌手。

    似倭国这等小国,想要让经济化迅速发展,就需要有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否则,发展经济化是不可能的。

    招惹大唐这样的强国,实属不智,可是看众人那疯狂的模样,河边麻吕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化成了一声长叹。

    如今的高句丽,新罗,百济,或许就是倭国的来rì。虽然已经就不关注大唐,但是河边麻吕还是能从这一次大唐对三韩的战争之看得出来,大唐的对外政策已经逐渐的改变了。

    以前的大唐,对待周边的小国只要承认主从关系,不论国家大小,皆爱之如一,怀柔存抚。大唐此前出兵帮助新罗的主要目的,就是扶持弱者免遭欺凌或吞并,借以维持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继续保持业已存在的关系,满足天朝大国的虚荣心理,当政治的外交途径行不通时,才出兵帮助新罗大败百济与高句丽。

    但是如今,大唐逐渐变得极富侵略xìng,这对周边的国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个侵略xìng的大唐,当世还有谁能是他们的敌手?

    半月后,倭国皇极天皇以大兄皇子为主帅救援百济,移驾州长津,可就是在兴兵的前一天,一场变故突然发生了,已经61岁的皇极天皇突然染病,很快就到了弥留之际,这恐怕就是上天对她胆敢冒犯大唐的惩罚吧。

    虽然心对这个母亲完全没有好感,但是看着已处在弥留之际的皇极天皇,大兄皇子心还是不免阵阵伤感。

    寝宫之内,皇极天皇挥退了身边的众人,只将大兄皇子一个人留了下来,紧紧的攥着大兄皇子的手,浑浊的双眼渐渐湿润。

    “皇儿!朕并不知道此次出兵百济,是否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对大和国而言,这确实是一个走出扶桑岛的好机会,朕也只能赌一把了,只可惜上天不肯在给我时间了,我马上就要受召唤,回到天照大神的怀抱去了,大和国未完成的夙愿,你父祖的使命只能交给你去完成了!”

    大兄皇子闻言,也不禁泪水连连,忙点头道:“是!母后!儿臣都记下了,此次定会击退唐人,让三韩尽皆沐浴在天照大神的荣光之下!”

    皇极天皇点了点头,浑浊的双眼突然迸发出了狂热的神采,道:“大陆!大陆!我大和国世世代代期盼的大陆啊!皇儿!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当夜皇极天皇就病死在了长津别宫之,大兄皇子临朝承制,暂代天皇之位,调兵遣将已毕,亲率十万大军,扬帆出海,直奔仁川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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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倭国这边忙着出兵援助百济,而此时的百济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光州,熊津等重镇被尽皆攻破,如今唯一剩下的泗沘也是危在旦夕。

    杜睿看着这座正在熊熊燃烧的城市,面s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他来书,这等对手根本就让他兴不起任何兴趣,当今世界,能在战场上给大唐制造些许麻烦的,恐怕也就只有阿拉伯帝国了,像百济这样的对手,根本就不够看。

    “兄长!前军秦用将军依然攻破了东城门!”苏麟纵马疾驰而来,大声禀道。

    杜睿点点头,道:“传令薛讷,也该到了他的骑兵出击的时候,进城之后,本帅只给他两个时辰的时间,务必将王城给本帅攻下来!”

    苏麟拱手应是,便纵马去传令了。

    百济王宫之内,义慈王此时颓然的坐在王座之上,面sè凄苦,大殿上也只剩下了一个大院君,如今这样的局面,和当初大院君在这里侃侃而谈的时候,也只不过隔了一月的时间,没想到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唐军便清风扫落叶一般,将百济全境尽纳入怀。

    “王兄!如今还能有何办法?”义慈王突然说了一句。

    大院君闻言,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新罗王投降,高句丽百姓如今被唐军严密监视着,派去的人根本都还没等发挥作用,就被唐军擒拿,砍了脑袋,更何况如今唐军兵临城下,正在全力攻城,他纵然是孙武复生,吴起在世,哪里还能有什么办法。

    见大院君不言语,义慈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倭国呢?倭国的援兵还没有到吗?”

    倭国!

    “仁川那边刘仁轨处可有回信?”杜睿问道。

    身边的冯照闻言,回道:“回禀少爷,还不曾有消息过来,想来那小小倭国,岂会因为百济的事,而得罪我大唐!”

    当初鬼室福信出海前往倭国寻救兵的时候,早就被杜睿给盯上了,冯照自然不会知道扶桑岛上的那些野人对大陆的强烈渴望,但杜睿却是一清二楚,莫说是与大唐为敌,要是能踏上大陆,即便是与天作对,那些疯子也会一往无前。

    冯照见杜睿笑而不答,也知道杜睿一向算无疑算,但凡说过的,就不会有任何差池,道:“是小人多虑了,少爷说那些倭人会来,自然一定会来!”

    杜睿闻言,笑道:“冯教师,你怎的也学着秦束那小子,说起奉承话来,这世上哪有算无疑算的人,只不过人心是最好揣测的,那些倭人原本就是些疯子,做出些惊人之举,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第四十五章 倭人来犯

    怎么办?都到了这一步,现在谁还能知道怎么办?

    大院君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四路齐下,定然能迫使大唐退兵,却不曾想到,新罗王金chūn秋竟然有自己的小算盘,连打都不想打,直接投降了事,至于被发动起来的高句丽人,也不过是给唐军留守部队制造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就立刻被平下了下来。(www.69zw.com)

    百济这边坚壁清野的战略给唐军制造的麻烦,也是微乎其微,在占据了高句丽之后,又有水军的便利,唐军的补给便从来没有过短缺的时候。

    剩下的就只有倭国的援军了,不过看现在的情势,百济已经等不到倭国援军到来了,唐军已经打到了家门口,即使在王宫大殿上,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喊杀声,即便倭人从天而降,恐怕也不能阻止百济的灭亡了。

    “大王!如今还是早作准备的好!”大院君扶余真想着,对义慈王说了一句。

    义慈王闻言一惊,道:“王兄说得什么,什么早做准备!”

    扶余真咬了咬牙,道:“大王!里来亡国之君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即便唐人皇帝为了现实自家的宽宏大量,恩养大王,却也少不了折辱之事,大王如今,不如不如”

    扶余真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义慈王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让他以身殉国啊!

    义慈王可没有这个准备,他才二十多岁,还没有好好的享受过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他的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完,岂能死了。

    “不!不!本王不要!本王不要!大不了本王也学着新罗人的样子,投降就是了,想那唐人总不会太为难本王!”义慈王连忙道。

    扶余真眼神之闪过一丝不屑,道:“大王不可投降!大王身为百济之主,自当为百济皇室的列祖列宗的脸面着想,百济传承数百年,决计不能出了一个亡国之君!大王若是不肯,就不要怪臣冒犯了!”

    扶余真说着,伸手抽出了腰上别着的宝剑,擎在手,朝着义慈王走了过来。

    “你你”义慈王被吓得慌忙起身,绕到了王座之后,大声道,“扶余真,你你竟敢弑君!”

    扶余真双眼通红,大声道:“臣这么做是为了全大王的名节!还请大王见谅!”

    义慈王原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被扶余真逼得连连后退,都忘记了自己的腰上也别着一把宝剑,这把剑还是当年高祖皇帝赐给百济前任大王的礼物。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救救寡人!”义慈王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可是这时候哪里还能有人过来护驾,唐军都要打进城来了,一个个只顾着逃命,可怜的义慈王当真成了个孤家寡人。

    眼看着扶余真手的长剑,就要穿胸而入,一声弓弦之声响起,一支羽箭正扶余真的后背,从心窝处露出了一个箭头。

    “大唐定襄道行军大总管麾下薛仁贵在此,百济王还不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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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倭国的援军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倭国大军驶出rì本海,奔袭仁川港而来的同时,百济的王城泗沘,已然被唐军完全控制在了自家的手。

    踩着满是血水的青石板路,杜睿以征服者的身份,一路步行着走进了这座百济的王都,喊杀声还在不时的传来,一些负隅顽抗的百济军队逐渐的扑上来的唐军压缩在了泗沘城的各个角落,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死亡的结局。

    “传令下去,速速解决城内残敌!负隅顽抗的一律杀无赦!”杜睿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点儿感情sè彩,就好像此时的天气一样。

    苏麟一拱手,道:“是!小弟这就去料理!”

    苏麟纵马去了,留在杜睿身边的秦束问道:“兄长!城的百姓该如何处理?”

    秦束说着,眼神当还带着嗜血的光芒,这小子一路杀过来,看得出已经杀出了狂xìng,杜睿见状,不禁微微皱眉。

    “百济与我并无深仇大恨!且放过他们吧!可仿照高句丽例,尽皆迁移到原去,不能将他们留在此处,给我们找麻烦!”

    对于朝鲜半岛的处置,杜睿已然有了章程,只待回朝之后,禀明太宗,便可以抓紧办理,三韩遗民,自然要全部迁徙出去,留下这片地方,可以让给岭南生民,岭南困苦,发展不已,朝鲜半岛虽然多丘陵,多山地,但总归还是要比岭南强出不少。

    “今rì该是上元佳节了吧!?”杜睿突然问了一句。

    秦束仔细想了想,道:“对!兄长真是好记xìng,今rì正是上元佳节!”

    杜睿幽幽一叹,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当初在海外,就不曾过这个节rì了,没想到如今回转大唐,却还是看不到长安的灯会!”

    秦束道:“兄长可是想家了?”

    杜睿笑道:“你便不想?”

    秦束嘿嘿一笑,道:“怎能不想,卓儿如今也不知道怎样了!”

    秦用,秦束的母亲早亡,父亲秦琼也病故了,如今两兄弟在外征战,却将娇妻撇在家,如今恰逢佳节至,岂能不想念。

    杜睿笑着拍了拍秦束的肩膀,道:“料理了此间事,便回转长安,说不得还能赶在下元节回去!”

    “兄长!”薛仁贵招呼了一声,飞奔而来,浑身上下满是血水,原本雪白的明光铠,此时都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分辨不出原来的颜sè了。

    杜睿看着,不禁有些担心,道:“可是受伤了?”

    薛仁贵笑道:“不妨事,都是百济人的,那些猪猡根本就没伤到小弟!”

    杜睿一笑,道:“这就好!百济王如何?”

    薛仁贵道:“百济义慈王君臣,如今都已经被擒,就在大殿之,兄长可要去瞧瞧!”

    杜睿摇摇头,他对这个亡国之君完全没有半分兴趣,道:“且带下去,严加看管,他rì与高宝藏,金chūn秋一并押解回长安,交给圣上发落吧!”

    这时,分散城各处剿杀残敌的将军们,也纷纷赶了过来,见皇宫已经被攻陷,一个个不禁喜笑颜开,纷纷对杜睿拱手道:“恭喜大帅,平定三韩,立此不世之功!”

    杜睿淡淡的一笑,摆了摆手道:“诸位辛苦,本帅自会以实录功,交由圣上区处封赏!”

    正在此时,一只鹞鹰自东南方向飞了过来,冯照伸手一接,自鹞鹰的腿上取下一张纸条,递给了杜睿。

    杜睿结果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冷笑一声,道:“当真是不知死活!”

    一旁的苏麟见状,问道:“兄长!何事如此!?”

    杜睿将字条传了下去,道:“小小倭国,也敢和大唐为敌,本帅不去找他,他倒是自行送上门来了!”

    其余诸将此时也都看过了字条,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好不容易平定了三韩,倭国却又来寻衅,对倭国,这些大唐的骄兵悍将可是半点儿好感都欠奉,当初国书上面那一句“rì出之国天子致rì落之国天子”,可是爆了全体大唐人的丹田,要不是这几年,先是突厥,薛延陀,西域,吐谷浑,契丹,三韩,连番为乱的话,那么一个小小的倭国,早就被这些大唐猛男给踩平了。

    他们不去主动寻衅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倭国居然胆敢上门来捋虎须,当真是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了。

    “兄长!倭人无辜挑衅,决计不能轻饶!”秦束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对!大帅,倭人既然来找死,打就是了!”秦用也跟着在一旁帮腔。

    秦家兄弟两个和他们的父亲秦琼一样,都是战争狂人,当年秦琼在世的时候,因为长年征战,受创无数,太宗登基以后,便不曾有过征战沙场的机会了,人们都说秦琼这一辈子的仗没有打够,没想到如今却转嫁到这对兄弟身上了。

    其余众将,见被秦家兄弟抢了先,也不敢落后,连忙道:“愿为大帅驱驰!”

    对这些战场上的厮杀汉来说,什么过节不过节的都是小事,有仗打才是最为关键的,有战事,就意味着有军功,有军功,就意味着能够光耀门楣,这些人的父辈哪一个不是名满天下的战将,秦琼,尉迟恭更是被后世演绎成了门神的猛人,他们的儿子哪里会畏惧战争。

    “好!”杜睿笑道,“此间事已了,来rì便发兵仁川港,让那些倭人知道,什么叫做大唐天威!”

    接着杜睿又开始做布置,苏麟作为杜睿最为倚重的将军,被他留在了百济,安定地方,剿杀叛乱,其余诸将,杜睿尽皆带着,点起了四万人马,转天便朝着仁川港杀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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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本的历史当,高宗在联合新罗,攻灭高句丽和百济之后,为了稳定朝鲜半岛的局势,唐军主力便撤离了百济,将百济旧土尽皆送与了新罗。

    百济武王从子鬼室福信不甘心失败,与浮屠道琛据周留复叛,进围泗沘唐军刘仁愿部。高宗急令刘仁轨为检校带方州刺史,出兵救援刘仁愿部。途,在熊津口与道琛交战,道琛退守任存,二刘唐军会师。

    而后,鬼室福信以争权故杀死道琛,并遣使入倭国,请迎质子扶余丰即王位,并乞师救援,同时向倭国皇极天皇献唐军俘虏百人。为了争取一个进军大陆的机会,倭国皇极天皇应允,并开始为救援百济作准备。

    公元661年正月,倭国皇极天皇决定亲征以救援百济,移驾州长津。然七月,倭国皇极天皇病故,太子大兄皇子称制,是为倭国天智天皇。

    八月,倭国天智天皇派遣阿昙比罗夫等救援百济。月,倭国天智天皇派遣狄井槟榔等护送扶余丰返回百济,鬼室福信将之迎入周留,挟制扶余丰即百济王位。

    公元662年二月,高宗诏令二刘唐军,若不可以战,则速归国,然而,刘仁轨上言以为可以与战。月,倭国天智天皇诏命已先期进抵半岛的倭军发起进攻。倭军上毛野稚子等率兵二万七千人进攻新罗,夺取沙鼻歧、奴江二城,威胁唐新二军联系通道。

    七月,鬼室福信见苏定方所部唐军北还,以为二刘唐军已无外援,放松jǐng惕,为二刘唐军大败。而后,刘仁愿遣使归国报捷,并请求派兵增援。于是,得知倭国出兵百济的高宗,诏命熊津都督孙仁师率唐军七千人救援熊津。

    由于倭军的介入,战争天枰此时已经倒向倭军和百济军了。然而不久,百济发生的巨变却从根本上改变了半岛局势。同年八月,鬼室福信为百济王扶余丰以谋反之罪所杀,百济国力受到极大的削弱。唐新联军在得到唐军孙仁师部补充之后,趁此百济动乱之机,击破熊津。不久,百济王扶余丰遣使向倭国求援,倭国水师进发百济。

    公元663年八月,倭国水陆援军将至,百济王扶余丰派遣百济王子扶余忠胜、忠志及倭军留守周留,亲率军队赴白江口迎接。在此同时,根据周留一面临海,三面临陆的实际情况,击破熊津的唐新联军分为两路进击周留。

    一路在刘仁愿、孙仁师及新罗王的率领下,由陆路进击周留,在陆上三面围困周留之敌。

    一路在刘仁轨、杜爽及扶余隆的率领下,自熊津江由水路前往白江口,在水上阻断周留之敌的外逃之路。

    八月十三rì,刘仁愿、孙仁师及新罗王所率唐新陆军进抵周留外围。不rì之后,唐新陆军开始进攻周留,守备周留外围的百济与倭国陆军因鬼室福信之死而士气低落,难以抵抗其进攻,周留外围诸城被逐一攻克,守军相继投降。唯有周留城外的任存城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唐新联军围攻数rì不克。

    至此,在陆路上双方军队形成对峙局面,战役成败即落到双方水军的对决上。一旦唐新水军击败倭与百济水军,唐新水陆联军即可合围周留,周留即克。

    一旦倭与百济水军击败唐新水军,周留之敌则可得到外援,周留难克。

    最终在刘仁轨的指挥下,唐新水军在白江口打败倭国百济联军,取得了华夏历史之上的第一次海战胜利,也使得倭国数百年不敢在踏足朝鲜半岛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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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历史已经完全改变,百济刚刚被平定,还没有发生内乱,然而鬼室福信还是将倭国的援军给请了过来,数万水军直扑仁川港。

    此时的刘仁轨也还不是历史上那个打出了威名的大将军,尚且默默无闻,然而他的才能,杜睿是绝对不会怀疑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将数万水军,尽皆交到他的手。

    探查到倭国水军将至,刘仁轨当即率领的唐新水军数万人,分乘一百七十艘盖伦战船进抵仁川港外围,停泊在海面之上,并按照命令列出战斗队形,严阵以待。

    当rì,倭国水军四万余人,乘坐一千多艘战船抵达仁川港外围海域,双方水军于此遭遇。倭国水军经过简单布阵之后,率先冲向大唐水军水阵。

    由于唐军船皆是盖伦巨舰,舰身大而坚,利于防守,而倭**船多是舢板小舰,船小而薄弱,不利于攻坚,双方战船一经接触,倭国水军立刻便处于下风。丧失了二百余艘战船之后,慌忙将战船撤回,并重新整队布阵,与大唐水军继续对峙。但此时,刘仁轨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立刻重整水阵坚守。

    倭国水军旗舰之上,刚刚登基御极的天智天皇也是愁眉不展,他完全没想到唐军水师战船威力居然如此强大,倭国的水军撞上去,根本难动分毫。

    “唐人战船高大坚固,今rì战之不胜,如之奈何?”

    原本以为兴大兵而来,定然能一战而竟全功的天智天皇没想到第一天遇着唐军的水师就撞了个头破血流,如此一来,还谈什么大陆梦想。

    倭国水军统帅来岛大津沉吟片刻后道:“唐军水师全仗战船高大坚固之利,其船大,定然笨拙,于海上行使,转向定然不便,来rì可使一军突入敌阵,我等争先,彼应自退!”

    天智天皇闻言,也不知行与不行,他的政治手腕虽然高妙,但对于军阵之事,却并不清楚,只能将战事尽皆委任给了来岛大津。

    次rì,经过一夜重整的双方水军继续鏖战。倭国水军统率们在来岛大津的主持下,也总结前一rì的败退原因,最终还是认为“我等争先,彼应自退”。

    于是,倭国水军统率们遂各领一队战船,方一接战,便争先恐后,毫无次序的冲向早已列成阵势坚守的大唐水军。

    倭国水军首先进击大唐水军的军巨舰,意图将大唐水军由军为突破点,分割为两部,并分别加以围困,然后歼灭之。

    大唐水军统率刘仁轨见此形势,不禁冷笑道:“倭人也就这么点儿小把戏了!”

    遂命令大唐水军自军佯撤,引诱倭国水军,进入大唐水军水阵,倭国水军不辨其计,争先恐后,毫无次序的冲入唐新水军水阵。

    待倭国水军完全进入之后,大唐水军即由左右合围之,倭国水军被完全围困在水阵之。此时,双方水军水战已进入胶着状态。

    大唐水军凭借船高厚舰,自上而下发shè火箭,猛火油,倭国水军因舰小船薄,纷纷火燃烧,水军军士纷纷弃船跳入海,又于海箭,顿时丹血四溢,海水为之一赤。

    见此形势,倭国水军统率当即命令向大唐水军舰船发shè火箭,奈何大唐水军船高舰厚,虽然一处着火,随即可以扑灭。

    眼见发shè火箭亦无作用,倭国水军登时慌乱。有的舰船不辨方向与大唐水军巨舰相撞,即刻沉没,军士死伤无数。有的舰船慌忙逃窜,烟雾之不分敌我,竟然与己方船舰相撞,亦即沉没,军士亦死伤无数。

    倭国水军统率来岛大津于是仰天而誓,切齿而嗔,自刎而死,其后,倭国水军残军溃退。

    是夜,倭国水军残部,天智天皇愁眉不展的思索着,仁川海战的失败,使这个倭国至高无上的人jīng神上受到了沉重打击,从信心百倍与大唐帝国抗衡的亢奋心态,一下子堕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他此时终于认识到,大唐帝国作为当世第一强国,倭国想要和大唐抗衡,现如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基础,而想要在未来战胜大唐,就必须不断加强和完备央集权体制,加强和巩固王权,建立健全各种律令制度,同时努力改变治国安民的基本国策,大力兴修水利,奖励垦荒,发展农业生产,崇尚节俭,加强吏治以省民力,实现国富民强的目的,将已经停滞了熟稔的大化革新进行下去。

    在原本的历史上,倭国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而事实也表明,此后的数十年时间内,倭国在各方面都有了长足的发展。

    经历了一场大败,天智天皇如今也彻底清醒了下来,他知道要使rì本发展起来,就需要有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否则,发展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天智天皇颇有点儿埋头三十年,抬头再相见的意思。

    历史上,在经历了白江口之战的失败之后,倭国也确实不断修补与大唐的关系,还在对唐关系谋求改变称藩称臣的不平等地位。

    同时,对新罗也表现出较高热情,不断派使与新罗发展经济贸易关系。公元七百零三年,倭国派了一个二百零四人的使节团赴新罗,谋求改善和发展关系。

    公元七百零年,新罗使者抵倭访问,倭国朝廷设宴款待,右大臣藤原不比亲切接见,要求与新罗“成往来之亲,结两国之好”。并转送新罗王大批丝绸锦缎。在整个奈良时期,倭国与新罗之间使者往返达三十八次之多。

    发展对唐关系,全面吸收唐朝的政治、经济、化制度,也成了当时倭国对外关系的核心内容。派遣唐使,就是其重要措施。

    但白江口之战前后,倭国派遣遣唐使的主要目的,还是想通过外交途径,维持其在朝鲜半岛南部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利益,同时探听大唐的对倭政策,以便及时采取相应措施,免遭不测之祸。

    白江口之战以后以及整个奈良时期,倭国都不再计较朝鲜半岛南部的利害得失,而是从国家政治、经济、化制度,到民间风俗习惯以及思想化领域的儒学、佛学、学、体育、娱乐等,全面吸收大唐的物质化和jīng神化成果,以致形成了所谓“唐风化时代”。

    而大唐作为当世第一强国,政治经济化均处领先地位。因此,所谓四方蛮夷朝贡之国络绎不绝,或求其庇护,或与之发展贸易,吸收其思想化成果。作为唐王朝,只要承认主从关系,不论国家大小,皆爱之如一,怀柔存抚。

    在原本的历史上,大唐出兵帮助新罗的主要目的,就是扶持弱者免遭欺凌或吞并,借以维持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继续保持业已存在的关系,满足天朝大国的虚荣心理,当政治的外交途径行不通时,才出兵帮助新罗大败百济与高句丽,完成统一的。

    白江口之战之后,大唐主动从朝鲜半岛撤兵,进一步加强了同新罗的政治经济化关系,使统一后的朝鲜半岛经济化得到更快发展,在当时的国际环境当来看,也是符合历史发展cháo流的。

    新罗和唐朝联军取得白江口之战的胜利,有利于遏制rì本对朝鲜半岛南部的渗透和蚕食。因为大和国在统一扶桑列岛后,经济化很快发展,同时,倭国又不断向朝鲜半岛南部发展势力,四世纪叶时,派兵侵占了朝鲜半岛南端的任那,作为向北吞食发展的据点,但在新罗统一并不断强大起来以后,才驱逐了倭国在朝鲜的侵略势力,这对东亚地区和平和稳定都有着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

    白江口之战后,倭国致力于发展与唐关系,目的在于吸收唐朝先进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化成果,而当时主政的高宗李治也不计前嫌,主动遣送白江口之战的rì本俘虏回国,并派遣在唐的倭国留学生和学位僧回国,借以改善两国的关系,经过双方的共同努力,唐倭关系又进入了新的历史发展时期,这在客观上促进了国化的传播与发展,。

    但是现在历史已经发生的改变,如今的大唐照比原本历史上的高宗一朝更为强大许多,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做那么多表面章,宣扬自己的仁义道德了。

    即便是太宗当真有这个心思,杜睿也是万万不肯的,对待倭国,从前世而来,切身感受过倭人对华夏创伤的杜睿就只要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彻底的根除。

    而此时的天智天皇虽然在经历了一场惨败之后,认清了现实,但是就好像一个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样,天智天皇也是如此,水军虽然败了,然而陆军毕竟还没有上阵。

    此时倭国的大军还剩两万多人,天智天皇就像个赌徒一般,在休整了一夜之后,突然再次杀奔了仁川港,刘仁轨“防备不及”之下,被倭人偷袭得手,慌忙败退。

    天智天皇见偷袭得手,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催促进兵,一rì之内行军百余里,一直奔袭到了rì山城。

    志得意满的天智天皇哪里知道,看似一派顺利的攻势,其实完全都落入了杜睿的算计之。

    杜睿原本就没打算让倭人离开朝鲜半岛,所以才命令刘仁轨在水师大捷之后,放倭人上岸,原本如何让倭人上岸,杜睿还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可是谁也没想到,天智天皇居然如此不智,头脑一热,就杀上岸来,反倒是让杜睿省了不少麻烦。

    亲手宰掉一个倭人天皇,这是杜睿前世和所有前辈愤青最大的梦想,没想到如今这个梦想居然在他的身上实现了。

    念及此处,杜睿也忍不住兴奋起来,让身旁的众将顿时莫名其妙。

    “兄长要教训这些倭人,何需如此费手脚,只要给小弟一万人马,定然能杀得那些倭人哭爹喊娘。”秦束想着那些倭人的装束,不禁阵阵不屑。

    此时节,倭人在各个方面都依然处于非常落后的状态之,身上穿的是竹甲,手里拿的也是竹枪,东洋刀的冶炼技术还没有传过去,论装备,倭人完完全全处于下风。

    秦用忙道:“你懂什么,大帅如此安排,必有深意!岂是你能胡乱揣测的!”

    秦束闻言,吐了吐舌头,也不敢说话了,他平生只怕两个人,一个是已经亡故的秦琼,还有一个就是秦用这个长兄,对于杜睿,他则是打心底里那么敬服。

    杜睿如今心情大好,就好像天智天皇的脑袋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一样,对秦束的话,也浑然不在意,笑道:“倭人生具狼xìng,如今国力远不如我大唐,尚且要兴兵挑衅,一旦让其一朝得志,恐怕为祸华夏!”

    倭人能威胁到大唐的安全?

    众将虽然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不相信”三个字,也难怪他们不相信杜睿说的话,如今大唐国力鼎盛,威加四海,岂能是小小的倭国可以抗拒的。

    他们不了解华夏与倭国rì后所经历的那场大战,杜睿却是一清二楚,即便现在的倭国在大唐眼还是羸弱不看,杜睿却也不敢怠慢,能将一切隐患消除在未发生之前,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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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ì山城前,倭人正在耀武扬威的准备进攻,如何能想到,他们已经落入了大唐军队的包围之。

    rì山此地,四面环山,地势异常险要,只有rì山城前面,有一小块平原地带,如今倭人志得意满这下,居然不管不顾的冲进了这么一个口袋阵,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

    “兄长!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就等兄长的将领!”秦束骑在马上,手紧紧的握着一对金蛟锏,眼睛里满是杀戮前的兴奋。

    杜睿点了点头,道:“好!下令全军出发,不要放过一个倭人,告诉将士们,此战不要俘虏!”

    秦束虽然想不明白杜睿为何如此痛恨倭人,但既然杜睿说了,他自然就要照办,更何况,不要俘虏,他也省得麻烦了。

    皇极天皇正准备下令攻城,突然四周围传来了无数的呐喊声,紧跟着无数唐军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皇极天皇见状大惊失sè,看向了一旁的上野小稚子,怒道:“你不是说唐人都已经逃到百济去了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上野小稚子是皇极天皇的宠臣,专门负责的就是倭军的斥候部队,见状也是脸sè苍白,他预感到自己计了。

    “陛下!臣当以死谢罪,然而此时还是尽快逃吧!我们了唐人的jiān计了!”上野小稚子大声喊道。

    皇极天皇哪里还能猜不到这个,当即命人开路,准备突围。

    然而来的容易,想要走,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倭军连rì赶路,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如今看到唐军铺天盖地的杀奔顿时丧胆。

    秦束,秦用,屈突寿,屈突诠,薛仁贵等人各领一军,完全将倭军纳入了包围之,这个时候想要逃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道道雪光冲天而起,斗大的头颅四处翻滚,倭军的竹甲在唐军锋利的战刀面前,简直就好像纸糊的一样,完全起不到任何防御的作用,一刀下去,往往都是连着竹甲带人,一同被劈为两段。

    至于那些竹枪,虽然削的锋利,可是对上唐军的明光铠,锁子甲,完全就不够看,一枪刺上去,连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杀啊!杀啊!不许后退,你们还是大和国的武士吗?杀!杀啊!”皇极天皇发了疯一样的大喊着,不断指挥着身边的倭军上前进攻,期望着能杀出一条血路。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倭军的疯狂反扑,在大唐将士的面前,显得羸弱不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更加激起了大唐将士的血xìng。

    “陛下!杀不出去了,杀不出去了!唐人太多了!”上野小稚子大喊道。

    却冷不防,薛仁贵杀到了近前,一枪正咽喉,落马而死。

    天智天皇被吓得面无人sè,纵马连连后退,这时一直埋伏在rì山城的唐军也趁势杀出,这支伏兵,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倭人瞬间就崩溃了,如果方才还能凭借一时的血气之勇拼杀的话,那么此时他们连拼杀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茫然的接受被屠戮的命运。

    “大帅有令!全军诛灭,一个不留!”

    “大帅有令!不要俘虏,杀无赦!”

    “大帅有令!擒拿倭人国主!”

    传令兵不断的在乱军之纵马狂呼,传达着杜睿的军令。

    虽然杜睿的军令被传达,杀戮顿时再次升级,那些用长槊的唐军都觉得杀的不过瘾,干脆将长槊扔到了一边,抽出了长刀,一刀挥过去,立刻就有好几颗人头上天。

    倭人原本也就两万多人的样子,被数万唐军围在一处,这般砍杀,顿时就好像秋天被放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在了地上。

    有些倭人承受不住这血腥的杀戮,跪在了地上,乞求活命,但他们等来的却不是唐军的饶恕,而是兜头一刀。

    倭人之也有一些贵族听得懂汉话,原本还不以为意,但是看到此时唐军果真刀下不留人,也顿时一阵心寒。

    天智天皇现在简直后悔死了,他后悔来这个地方,他后悔那个不切实际的大陆之梦,如果没有这些后悔事,他现在本应该在飞鸟城的里居,安心的享受着一国之主的尊荣,享受奢华的生活,享受无限的权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寒冷的朝鲜半岛,接受唐人的杀戮。

    “投降!我们投降!”天智天皇突然大喊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说的是rì语,估计没人能听得明白,赶紧又用上了汉话,“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薛仁贵早就瞄上了这个打扮与周围倭人大不相同的天智天皇,纵马挺枪冲了过来,杀散众护卫,也不理会天智天皇的叫嚷,挥动枪杆,只一下,就将他扫落在地。

    天智天皇没想到他一国之尊,居然都被一员唐将如此对待,正想要说点儿什么,却被冲上来的唐兵,一脚踹翻在地,捆绑起来。

    山坡上的杜睿也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见薛仁贵已经拿住了天智天皇,微微一笑,道:“好!如此方可称全功!”

    不多时,天智天皇便被带到了杜睿的眼前,薛仁贵喜道:“兄长!小弟幸不辱命,将这我国国主拿住了!”

    “好!”杜睿道了一声好字,伸手将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

    天智天皇见状大惊,忙叫嚷道:“不!不!你不可以杀朕,朕是大和国的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子孙,你不能杀我!”

    杜睿冷笑一声,道:“别说你是什么狗屁天照大神的子孙,你就是大rì如来的儿子,今rì也死定了,要怪就怪你不该来这个地方!”

    言罢,擎着长剑,向前送出,宝剑穿胸而过,天智天皇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正淙淙冒出的鲜血,倒地而毙。

第四十六章 英雄还是罪人

    家!

    看着长安高大的城墙,凯旋而归的杜睿心所能想起就只有这么一个字了。

    这样的时刻杜睿此前也曾经历过,当年远征西域,奔袭薛延陀,在域外留下了赫赫威名,为华夏民族建立了丰功伟绩。

    就是在这里,杜睿享受到了作为一个为国征战的将军,所能享受到的一切殊荣,朝五品以上的武群臣一律出城迎接,纵马朱雀道,承天门前,太宗亲自接见,可以说,杜睿的功绩,在那一刻几乎达到了巅峰。

    但是紧跟而来的确实罢黜,就好像当年一样,黯然的离开了长安,离开了大唐的政治心,回到了杜陵。

    看着不远处迎接的队伍,杜睿的心不再像当年那样激动了,他变得异常平静,好像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出了趟远门,现在有回来了一样。

    大唐!

    这个让杜睿魂牵梦绕的王朝,一个如梦如幻的王朝!

    魏晋的颓然之风早已被大唐的尚武刚强躯散,在面对异族的时候,每一个华夏子孙都挺直了脊梁,高昌,焉耆,伊吾,薛延陀,吐谷浑,契丹,高句丽,百济,新罗,这一个个名字,在对手的手灰飞烟灭,更让这挺直的脊梁加上一层耀眼的辉煌。

    后世子孙在谈论古人功绩的时候将不再只有汉武雄风,杜睿用自己的双手,在青史之上,也落下了自己的名姓,可以说,如今杜睿的成就,已经不输给任何一个先贤了,蒙恬远阙匈奴数百里,卫青,霍去病封狼居胥,如今杜睿为国开疆拓土,功业足以彪炳chūn秋。

    “兄长!可准备好了!”一直跟在杜睿身旁的苏麟问道。

    杜睿淡淡的一笑,道:“千百万敌军,我尚自不惧,如今回返长安,又有什么可准备的!”

    苏麟可没有杜睿这么轻松,在回师之前,他就已经听说了,朝一些大臣,还有民间的一些学子,正在纷纷上书太宗皇帝,要求严惩屠夫杜睿。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历史的重演,当年杜睿得胜还朝之后,却被罢黜长安的一幕,似乎又要上演了,苏麟不得不担心。

    如今大唐虽然名将辈出,然而相较于杜睿来说的话,还当真无有出其右者,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大舅哥,自己的兄长,自己战场之上的老师再遭受一次同样的命运。

    杜睿虽然看上去好像对待什么都不在意,但是苏麟和杜睿接触的时间久了,却对杜睿的内心一清二楚,在荣华背后,杜睿事实上是很寂寞的,他实在是不想杜睿这个寂寞的人,再遭受一次相同的打击了。

    紧紧的握了握手的长枪,苏麟暗自发誓,如果有人胆敢为难杜睿的话,他也拼的落下一个屠夫的罪名,和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拼了。

    大军行到城门前,杜睿翻身下马,上前和诸位前来迎接的大臣见礼,有很多人来了,也有很多人没有到,李靖,他的老师来了,房玄龄,这个对他青眼有加的长辈到了,还有魏征,他也来了。

    “何敢劳动诸位大人,在下诚惶诚恐!”

    远离了战场之后,杜睿依然像当年一样,对待任何人都是温尔雅,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大家子弟。

    李靖大笑着上前,将正要行礼的杜睿拉了起来,道:“不可!不可!承明为国征战,劳苦功高,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我等不过是在此处吹吹风,又有什么辛劳可言!”

    房玄龄也跟着说道:“奉圣上旨意,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杜睿,可纵马直至承天门!”

    房玄龄说着话,眉头确实紧锁,似乎有些心事。

    杜睿自然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又叙了几句话,翻身上马,一挥手。

    “全军进城!”杜睿当先策马进城,享受着胜利者应得的光荣。

    随着杜睿骑马穿过城门,长安城内顿时响起了阵阵鞭炮声,飞舞的花瓣,喜气洋洋的百姓,在杜睿等人进城的一刻,骤然将长安这座大唐首都装扮成欢乐的海洋。

    夹道欢迎的人们用崇敬的眼光注视着这些凯旋的英雄,一阵阵喧哗里透露出来的皆是发自内心的自豪,一种身为华夏子孙的自豪。

    曾几何时,炎黄苗裔在那些异族人的眼只是可以任意欺凌的对象,甚至只能被当成两脚羊,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

    可是如今,华夏雄风再起,那些不可一世的异族胡人在华夏民族的面前只能战战兢兢的生存,极尽恭顺的侍奉着大唐帝国,以避免覆灭的厄运。

    突厥,薛延陀,吐谷浑,高句丽,这些曾经都带给华夏民族伤痛的蛮族一个个的在大唐的刀锋之下覆灭了,而华夏民族则在这一次次的战争之,重新崛起,毅力在寰宇之内。

    杜睿看着街道两侧拥挤却并不混乱的人群,心也满是自豪,为了这些同胞,不管是什么样的责难,他也毫不畏惧。

    他深知自己此番回来,定然少不了被人责任,一向自诩为仁义表率的儒家肯定是要跳出来,和他理论一番的,契丹被灭族,高句丽连屠数城,这些都会成为那些人的口实,对他大加攻击。

    然而对那些平民百姓来说,他们并不认为杜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那些异族既然可以累次南下,为祸边关,屠戮百姓,为什么他们就不行,为什么他们就只能宣之以仁义。

    可是,突如其来的一面横幅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反应过来之后,紧跟着的就是无比的愤怒。

    一群书生模样的学子,打着一面写着“屠夫!冉贼!”的横幅,领头一人浑身重孝,手里捧着写有“至圣先师孔圣人之灵位”的灵牌跪在地上,堵住了杜睿等人的去路。

    这是怎么一回事?

    百姓停止了欢呼和庆祝,疑惑的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书生。

    杜睿的目光也是一凛,骂他是屠夫,他还不觉得怎样,可是那些人居然在冉闵姓氏之后,加上了一个贼字,这个杜睿就不能原谅了。

    在杜睿的眼,冉闵可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大英雄,当年要是没有他的数道《杀胡令》的话,华夏先民,炎黄苗裔恐怕早就已经断绝了。

    可是这些书生居然斥之为贼,杜睿岂能不怒。

    其实在这个时候,对于冉闵这个汉人的大英雄,无论是朝,还是民间都是褒贬不一,即使是在后世,那些华夏民族上的大英雄们纷纷登上大银幕,故事翻来覆去的被炒了无数遍的时候,冉闵的事迹却很少会被人提起。

    那些脑袋空空的卫道士们,更是直斥冉闵阻碍了民族大融合,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登上《百家讲坛》,将冉闵大贬特贬,恨不得将这个挽救了炎黄苗裔的大英雄挫骨扬灰。

    杜睿在契丹,在三韩所做的一切,原早就流传开来,那些饱受外族欺压的百姓对此没有半点儿意见,当年隋炀帝杨广为显示自己的大国风范,曾下令凡外族来原之地,一律吃不付帐,住不给钱,再加上现有突厥,薛延陀,后有契丹等族时常为祸边廷,这让百姓对外族之人恨之入骨,杜睿等人的行为他们支持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反对?

    但那些读书人却不这样认为,不但不已扫平契丹,三韩为荣,还四处大肆宣扬杜睿的残忍好杀,冷血和暴虐,将杜睿视为英雄的百姓哪里会听那些腐儒的话,一听有人污蔑杜睿,脾气好的最多说上几句,脾气不好的一顿老拳就揍得那些腐儒找不到北。

    可是这些腐儒倒也当真有几分韧xìng,居然到长安来,准备在所有人面前与杜睿辩驳,揭穿杜睿的真面目,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隋唐之际,儒道并不如何兴盛,在经历了五胡乱华之后,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事实上也没什么市场了,杜睿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儒家思想最为薄弱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自从隋帝杨坚开科取士,在很大的程度上刺激了儒家思想的发展,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将我比作武悼天王?我可当不起这个称呼!”杜睿看了看那横幅,勒止了跨下的马,突然笑了。

    “你当不起?你的暴行比之古之白起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冉贼屠杀无辜百万,更是天理不容,而你在契丹,在三韩,屠杀的平民百姓不下一百五十万,连老幼妇孺也不放过的人,莫说是白起,冉贼,就是历朝历代所有的屠夫加起来,也没有你残暴,你来说说,你有有什么资格被万民景仰?”一个书生跳起来指责道,看起神态,颇为慷慨激昂。

    苏麟闻言,登时大怒,若不是杜睿就挡在身前的话,恐怕此时他已经冲上去,在这个书生的身上,留下一个透明窟窿。

    而一众追随杜睿上过战场的将士们,听后不自觉的握紧了手的刀枪,对眼前的这些书生露出了杀机,特别是那些曾经跟随杜睿在七宝山阻击泉盖苏大军的将士,更是怒不可揭,全部将手按在刀柄之上,齐齐望着杜睿,只要杜睿一声令下,便上前将这些书生全部砍杀。

    “我说我当不起这个称呼,不是说我杀的人没有武悼天王多!”杜睿说着,突然翻身下马,走向那跪在地上的书生,“而是白起,武悼天王之功,是我不可比拟的。”

    “屠夫而已,何来功绩可言?”另一书生站起身来,指着杜睿狂吠道。

    “哦!”杜睿闻言,转头打量了眼前这个书生一眼,道,“你认为白起,武悼天王只是一个屠夫?”

    “天下人尽知,你又何必再问,若白起,冉贼还算不上屠夫的话,那么谁还能算得上屠夫,对了!还有你,你这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贼,你的恶行更为照章。”书生凛然不惧的看着杜睿,眼神之满是蔑视的神sè。

    “好!我来问问你,没有他们这些屠夫,哪里会有你的存在?”杜睿说着,心不由得一震感叹。

    骨气?书生是没有半点骨气可言的,他们只是一病态的固执而已,可就是这样的固执就可以称为骨气吗?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这话还当真不错!

    杜睿闻言不禁冷笑了起来:“没有白起,哪里有秦一统天下?没有秦,汉又从何而来?没有汉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哪里有你们这些腐儒今rì的地位?如果没有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而是按你们的意思,为了显示仁义放他们回赵国,那战国将永远也没有结束的一天,你的祖先或许就会战死沙场,而你们,也就不存在了。”杜睿目光冰冷的看着拿着儒生,接着又道,“你们骂武悼天王为贼,可你们想过没有,没有武悼天王的《杀胡令》,你们父祖恐怕早就成了五胡的口餐了!”

    房玄龄在后面听到杜睿居然公然说起了五胡,不禁大惊,要知道现在的大唐皇帝太宗陛下身上可也是有这四分之三的胡人血统啊!

    刚要上前阻拦,却被李靖拉住了手,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如今的大唐皇室身上的异族血统,连李家自己都不承认,还为了靠拢炎黄苗裔,将自家说成是颛臾氏之后,道家老子李耳的嫡派子孙。

    杜睿直斥五胡,只会让皇家更快的撇清那异族血统,太宗只会高兴,绝对不会着恼。

    房玄龄见李靖对着他使眼sè,也领会了李靖的意思,两人干脆就骑在马上看好戏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堂堂天朝上国,要威加四海,则应修认德以安抚四夷,以仁义之风广纳万邦来朝,以战胜之,圣人所不取也!”那书生反驳道。

    “哼!仁义?什么是仁义?你们所说的圣人是指谁?”杜睿问道。

    “当然是指孔圣人,你也是读书人,当年著《资治通鉴》,我也曾拜读,还道你是大儒,没想到你却是个只知杀戮的屠夫,如此说来,不知道圣人是谁,也在常理之!”

    一众书生闻言,顿时大笑起来,便好像杜睿当真是个不读书的莽夫。

    房玄龄在后面看着,顿时也是一阵无奈,这些腐儒当真傻得可爱,要是连杜睿这等才华,都是个不读书的,他们这些人皓首穷经的读一辈子书,岂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延辉!如今该怎么办?”秦束小声的问了苏麟一句。

    苏麟将手的长枪忿忿插在地上,道:“怎么办?按我的意思,我们直接过去把他们全都杀了就是,兄长带着我们在边廷舍生忘死的为国效力,却被这些腐儒说成是屠夫,当真气炸了人的肺腑!”

    秦束一愣,他还真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一向温尔雅的苏麟居然也喊打喊杀起来,居然还要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动手,忙道:“开什么玩笑,杀他们容易,但这些人是一群大麻烦,你杀一个,就会有千白个书生跳出来骂你,别看他们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要惹上他们,那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兄长都说过,战场之上,是用手里的刀杀人,而这些读书人杀人,可是连刀都不用的,我们可别给兄长惹麻烦!”

    一向好杀的秦束此时居然还劝起了苏麟,两个人的角sè整个调换了一下。

    杜睿看着那些狂笑的书生们,也很是无奈,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华夏历史上最悲剧的英雄岳飞在接到那十二到金牌时那绝望的无奈。

    百无一用是书生!

    焚书坑儒,烧得好,杀得好!

    没有这些满脑子仁义道德的书生,岳飞怎么会冤屈而死,我华夏怎么会任谁都可以来欺负一下?

    他们的仁义道德只是对外人,对自己的人呢?翻开每一页华夏的历史,里面全是血腥的镇压和杀戮,何曾有过什么仁爱之心。

    他此时也当真想把眼前的这些只会煌煌大言的书生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但是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受到挑拨的,充当的不过是马前卒而已,躲在幕后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圣人的话?圣人跟你们哪一个人说过对待外族要以仁德视之?你们谁见过圣人?”杜睿强压住心的怒火,声音更是冷的如同这寒冬一般,“说我是屠夫也好,说我是恶魔也好,我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华夏民族,无愧于我的父祖!对异族要示之以仁义,说的真动听!可是那些异族对待我们的仁义是如何做的,汉武之前,汉家的皇帝用女人安抚那些如狼似虎的匈奴,可是结果呢,那一年边廷少了杀戮,之后武帝奋起,封狼居胥,杀的匈奴人怕了,才有了北疆的平定,我就是要用对外族的血腥的杀戮,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华夏一族,炎黄苗裔是不可战胜的,让他们恐惧,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永远只能仰望我们!”

    “你这个屠夫,你手上的血还不够多么?死在你手的老幼妇孺还少吗?你带领着大唐将士出征,多少人战死他乡?你还感说你问心无愧?你摸摸的的良心,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吗?”一个书生大声的吼了出来,想要挑起那些将士对杜睿的愤怒。

    但是很可惜,他的小计谋对大唐将士来说,根本就是无用功。

    杜睿冷笑一声,转过头,大声问道:“大唐的将士们!你们来回答他!你们愿意为大唐的安宁,百姓的康泰而牺牲吗?”

    “为大唐,沙场百战,何惜一死!”

    整齐划一的回答,咆哮着响了起来,一种惨烈的气势压得那些弱的书生大气也不敢多喘。

    “你们恨我吗?我带领你们的父亲,儿子,丈夫上战场,让他们死在异域他乡,你们恨我吗?”杜睿接着又转头看向了那些围观的百姓。

    “将军!我的儿子就战死在了高句丽!我们都不恨你!”百姓们也感染了那些大唐将士的豪情,纷纷出声言道。

    “将军,小老儿的两个儿子,一个也死在高句丽了,但小老儿一点也恨不起来!”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站了出来,大声道,“为了大唐,为了咱全天下的唐人,小老儿还有一个儿子,也交在将军的手,小老儿他rì就是没有儿子养老送终,也不觉得惋惜!既然当了咱大唐的兵,死在战场上,那也是死得其所!小老儿不恨将军!”

    那老丈说完之后,转身对着那些目瞪口呆的书生,喊道:“你们这些只会掉书袋的穷酸书生,懂得什么,要是没有咱大唐的将士在边关浴血奋战,你们这些人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去了,居然还想对杜将军不利,当真瞎了你们的狗眼!”

    “好!”杜睿闻言,心也满是激动,华夏一族遭受了多少苦难,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父母,有了这样的妻子,他们毅然决然的将自己的儿子,丈夫送上保家卫国的战场,才有了大华夏的长治久安。

    杜睿满是感怀道:“你们这些人看看,你们骂我是屠夫,是恶魔!其实无论是英雄,还是屠夫,这些名号,对我来说不值一,我是华夏子孙,炎黄苗裔!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大唐的荣誉,我是一个军人,我的杀戮是为了保护我的国家,我的同胞,为了华夏一族,炎黄苗裔能够有安稳祥和的rì子,我们只有将一切华夏威胁消灭掉,即使那威胁是潜在的,现在你们可以说我是屠夫,但历史会还我一个清白!”

    杜睿说完,突然指着一个书生,说道:“你!如果此时异族入侵我华夏,你能不能学着班定远一般,投笔从戎,身赴国难,你能不能横刀立马,决战沙场,你能不能阻敌于外,保境安民!简单点儿说,给你一把刀,你也去杀个异族人来,能是不能?”

    那个被杜睿指着的书生,不禁连连后退,小声道:“自然不能!我等都是读书人!”

    杜睿冷笑一声,问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你们究竟能做些什么?”

    “我们学的是治国安邦之道!”一个书生挺直了腰,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一些,大声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才是大道理!”

    杜睿打量了他几眼,道:“昔rì大唐初立,根基尚且不稳,国力尚且不强,百姓尚且不富之时,不知阁下有合作为!”

    “我”

    那书生刚想大发感慨,却被杜睿给打断了。

    “你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会拿着手的书本,期待着能有朝一rì,凭借几片煌煌大言的章,登上朝堂,身着紫绶朝服,享受荣华富贵!当rì豪强林立,百姓困苦,我辅助圣上变法之时!你曾做过什么?你只会抱怨没有人慧眼识才,你有什么才华?你能为大唐做些什么?你凭什么在此指责我?”

    那个书生被杜睿指责的面红耳赤,大声辩解道:“有朝一rì,我的了圣上的赏识,自然也能为大唐效力,为百姓谋福!”

    “你凭什么?就凭你手的几本书?还是你的侃侃而谈,满口大言!为百姓谋福!说的好听!”杜睿突然放大了声音,道,“你们什么都做不了,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正是我,你们口的屠夫,从高句丽带回了巨大的财富,这些财富能能使大唐更加强盛,能使大唐长治久安!而你们除了整天在那里之乎者也外,你们还能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就连你们在那里之乎者也的rì子,也是我们这些满手血腥的人,用生命换回来的,没有我们对外族的杀戮,你们能安稳的坐在那里读你们的狗屁圣贤章!?五胡乱华之事不远,记住一句话,清谈误国!就是你们这些人整天无病呻吟,让整个华夏一片靡靡之音,整个华夏民族才被外族奴役了几百年,你们还想过那样的rì子?”

    “不不想,但是”一群书生被杜睿说得面红耳赤,他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们今天来,完全就是自取其辱来的。

    “不想就给我滚开!”杜睿突然一声暴喝,凌厉的杀气笼罩了所有人。

    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书生被儒家的思想灌输之后,别的没有,固执的脾气到是十分惊人的,杜睿一声爆喝之后,居然只有几个人让开了,这让杜睿都不得不佩服孔丘,可正是这种死板的固执才是儒家思想的最大弊端。

    “让开!”

    “还不快滚!”

    “莫要挡了大将军的道!”

    几万战士和几十万长安百姓见这些书生如此固执,当即再也忍受不了了,一齐吼出了心的愤怒,如果不是没有杜睿的命令,估计所有人都会冲上去,将这些只会说,不会做的人活活给吃了。

    面对如此情形,书生们也只能退步,悄悄的退到了两边。

    杜睿回身上马,继续向皇宫的方向而去,但他知道,自今天开始,那些人将会不断的找他的麻烦,华夏自古以来,最大的势力团体就是读书人,今天的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就在宫,定然还有更大的责难在等着他。

    杜睿突然觉得好累,可是即便再怎么累,却也不能放弃他心的梦想,一个强盛到旷古绝今的大唐帝国。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yù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三尺剑,一怒即杀人。割股将敬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载尘。专诸与田光,相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别母西门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不归又如何。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yīn庭。十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山千寻。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逐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凌弱,纵使有理亦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恶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坠地杀四方,裹尸马革固其常。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百万,即为雄雄。

    雄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纵观天下三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待吾弃笔出东门,一剑扫平四夷人。取得突厥狗头回,醉酒长歌祭英魂!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袍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四夷不顾身!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rì无光,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shè天狼。

    肃州一战敌丧胆,辽河一役四夷平,旌旗漫卷出云,蔽天铁鸟扑敌庭。

    一夜捣碎夷狄穴,不叫蛮夷复称雄,燕然山头扬旌旗,丑奴牙帐醉胡妾。

    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门楣生辉笑白发,闾里欢腾骄红颜。

    国史明标第一功,华从此号长雄,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普天之下同沐大唐风。

    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杜睿一人迎风而歌,到最后人越来越多,众人一同附和,不管是出征归来的将士,还是夹道欢迎的百姓,人人都被这首诗当的豪迈之气震撼,只觉得热血沸腾。

    “张兄!我们今rì真的该来吗?”一个年轻的书生,小声问旁边一人。

    那人怒道:“怎的!?你后悔了,当初是谁在家说杜睿滥杀无辜,天地不容的!哼!任他如何牙尖嘴利,也难挡天下悠悠之口,这些愚民不过是被他给骗了,我辈读书人,就应当敢为天下先,揭发这个无耻屠夫的滥杀之行!”

    年轻的书生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阵不舒服,往旁边看去,顿时大惊,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人已经被无数百姓围在了当,那些百姓们一个个的对他们都是怒目而视。

    “这两个穷酸,还敢骂大将军!不能放过他们!打!”

    一个打字出口,顿时无数的拳头都挥了过来,等人群散开之后,两个书生已经是鼻青脸肿,好在那些百姓虽然恼恨他们出言不逊,却也没下死手,不然的话,被这么多人揍过一顿之后,他们焉有命在。

    同样的事情,也在不断的发生,这些大言煌煌的书生们今rì算是引起了公愤,打得重的,筋断骨折,轻的也是鼻青脸肿。

    杜睿却不管这些,直接带人到了承天门前,在那里太宗已经在等着了,方才发生的一切,早就有人报告给了太宗得知。

    太宗此刻的心情也并不平静,杜睿在契丹,在三韩所做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自然也没什么反对,只是如今他身为一国之君,却也不能公开力挺杜睿,否则的话,失去的将会是天下读书人的人心。

    “杜睿啊杜睿!你还当真是给朕出了一道难题!”

    同样赶来迎候杜睿的安康公主却是愤愤不平,虽然也曾听闻杜睿在契丹和三韩杀了百万人,觉得有些可怕,但是她却并不认为杜睿做的是错的,杜睿既然那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父皇!此事还需父皇给睿郎做主!”

    太宗被安康公主缠的不行,也只能敷衍道:“好!好!好!万事都有朕来做主,涑儿!你莫要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安康公主如今已经有了个月的身孕,小腹已经隆起的老高,再加上她原本就生的小巧玲珑,如今身怀有孕,更是明显的很。

    一旁的汝南公主搀扶着安康公主,宽慰道:“父皇都还没说什么,你急什么?此事父皇自有区处!”

    安康公主闻言,道:“我只知道,睿郎此次又立了莫大的功勋,父皇怎的也不能再委屈了他!”

    太宗闻言也不禁心生羞赧,当年他做的确实不地道,杜睿方才得胜还朝,他转脸就不认人,将杜睿罢黜出了长安。

    队伍已经行到承天门前,杜睿等大唐将士纷纷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口称万岁。

    太宗看着,心也是一阵豪情倍生,将所有的不快都扫到了一边,今rì是大唐欢庆胜利的rì子,那些烦心事谁都不愿去理会。

    “众将平身!”

    “谢万岁!”

    杜睿等人起身,队伍分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早有礼官上前,杜睿一瞧,还不是外人,正是当年差点儿成了他岳父的萧卫,如今十几年都过去了,萧卫也只是坐到了正五品礼部郎官的位子,和杜睿相比,自然是天差地别。只是不知道,他当年若是知道杜睿居然能有今天,位极人臣,还会不会悔亲?

    “献俘大礼开始!”

    随着萧卫的一声喊,早有人上前,将高句丽王高宝藏,新罗王金chūn秋,还有百济义慈王带了上来,三分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高宝藏如丧考妣,义慈王战战兢兢,倒是金chūn秋一脸的坦然,他是主动纳降的,虽说之前也犯了点儿小错误,可是想来太宗也不会过于为难他。

    太宗等三人跪倒在地,才言道:“高宝藏!你高句丽多年与大唐若即若离,累次犯边,多有不恭,朕为天下万民苍生,兴兵远征,致使高句丽山河动荡,皆是因你一人而起。扶余端(义慈王),尔不侍天朝,反而助纣为虐,今rì见朕,还有何话讲!?”

    高宝藏和义慈王连忙拜服于地,口称死罪。

    太宗接着又看向了金chūn秋,道:“朕兴天兵,原本是为了解你新罗之危,而你却因小利而忘大义,与高句丽私下勾结,yù图共抗天兵,然念你献土有功,朕也不yù苛责,你且平身。”

    金chūn秋连忙谢恩起身:“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金chūn秋这么一句话,完全是将自己摆在了臣子的位子上了,一旁的高宝藏和义慈王闻言,也是面露鄙视之sè。

    太宗接着言道:“你本无人君之德,如今献土归降,朕便封你为归义侯,授田百顷,长安城宅邸一座,你便在长安修身养xìng,安享富贵吧!”

    金chūn秋连忙跪地谢恩:“罪臣金chūn秋谢圣上天恩!”

    太宗接着一摆手,便有人上前,将金chūn秋搀扶着上了一辆马车,随后便去了,而高宝藏和义慈王则被禁军押解着前往太庙献俘。

    太宗接着又看向了杜睿等人:“将士们!你们在辽东,在三韩浴血奋战,方有今rì大胜,舍得百死而得一生,如今得胜还朝,朕当不吝赏赐!所有将士皆进爵二等,兵部录其功绩,加倍恩赏,杜睿,苏麟,秦用,秦束,薛仁贵,屈突寿,屈突诠,尉迟宝庆,尉迟宝林,邱志磊!尔等随朕一同前往太极殿听封!”

    太宗说完,下面自然又是一阵谢恩声,杜睿倡导的变法之,军制变法就包括了军爵一说,将当年秦朝之时的军爵制度详加变更之后重新用了起来,进军爵两等,那可就意味着,家里能多出三十几亩永业田啊!

    “辽东大胜,当普天同庆,长安解除宵禁十rì,朕与万民共庆此次大胜!”

    “万岁!万岁!万岁!”

第四十七章 你让朕为难了!

    杜睿预想当的任何不愉快,在朝会之时都没有发生,杜睿因为平辽有功,禁绝一等受封宋国公,加封邑五千户,这样一来杜睿的采邑已经达到了大唐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两万户,便是皇室人也无法与之相比,万户侯什么的,一律弱爆了。

    便是杜睿的老爹莱国公杜如晦也远远不能相比,杜如晦生前的封邑,最多也不过有一千户,杜如晦离世之后,太宗又恩赏了五百户,总共才一千五百户,和杜睿相比较的话,也是天差地别。

    一夜欢宴,等散席之后,杜睿正要回家,却被马宣良给拦下了:“杜大人!圣上在承庆殿,召你相见!”

    杜睿心下一沉,太宗相召,有什么事情,他是心知肚明,道:“好!有劳大人带路!”

    跟着马宣良一直到了承庆殿,马宣良往门口一立,道:“圣上有旨,大人到此,无需通传,让大人自行进去!”

    杜睿点点头,道:“也好!”

    走进承庆殿,里面灯火通明,照的恍若白昼一般,太宗正盘膝坐在软榻上,面前的书案之上堆满了奏折,见杜睿进来,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行礼,伸手一指旁边的锦墩,道:“你且坐吧!”

    “谢圣上!”杜睿行过礼,便坐在了锦墩上,太宗不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眼观鼻,鼻观心的等候着。

    太宗看着杜睿,心下不禁一笑,单单是这份定力,就足以让人赞赏的了:“王德!将这些奏章交由杜爱卿看看,而后你便和马宣良一起守在殿门前,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进来!”

    “老奴遵旨!”

    王德抱着御岸上的一摞奏章,摆放在了杜睿的面前,便退了出去。

    太宗伸手一指,道:“看看吧!承明!你让朕很难办啊!”

    杜睿只是简略的翻看了一下,奏折上写得是什么杜睿即使不看,也是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攻讦他对契丹和三韩的屠杀,以及妄自和新罗开启战端之事。

    对于这些,杜睿早有心理准备,朝那些老夫子,和满天下自诩仁德的儒生自然会借此抨击他,那些政敌自然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让杜睿没想到的是两个重要的人物却没有在这件事上发难,一个是长孙无忌,还有一个就是岑本。

    这些弹劾他的奏折,杜睿无所谓,但是太宗方才那句话却让杜睿的后背直冒冷汗。

    你让朕很难办啊!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又要和上次一样,牺牲掉他,来堵天下悠悠之口。

    杜睿也是个人,如果太宗再这样用的相召,不用则相弃的对待他,他也不免要心寒了。

    太宗见杜睿还是不说话,也能猜到杜睿心所想,此前他不是没想过要再一次放逐杜睿,毕竟功高震主之事,是每个统治者都要忌讳的事情,但是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旦杜睿离朝,李承乾势必势单力孤,如何能应对李恪和李治两人的进攻,储位不稳,对江山社稷可是有大危害的,这是太宗最不想见到的事情。

    而且,再一再二,岂能再三,太宗也不想当真寒了杜睿的心。

    可是该如何应对满天下读书人的攻讦,杜睿在契丹,在三韩杀人盈野,何止百万,要是不稍加惩处的话,天下人都要说他是个暴君了。

    还有就是对新罗开战,虽说新罗有错在先,但毕竟也遣使请罪了,可最终还是将人家的国给灭了,太宗少不得还要担上一个恃强凌弱的罪名。

    太宗是当真难办了!

    “承明!你我君臣相视也有十余年了,朕给过你恩赏,也让你蒙受过委屈,你说实话,心怪不怪朕!”

    杜睿闻言一愣,听着太宗的话,杜睿惊得连忙拜倒在地:“臣不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不敢心怀妄念!”

    太宗笑道:“言不由衷!朕知道当年你远征归来,朕却借机将你罢黜出了长安,你的心不服,对朕也少不了埋怨,这都很正常,朕也不会怪罪你,可是你也要体谅朕的苦衷,朕的心里除了这大唐的江山社稷,再也装不下旁的东西了,没走一步,朕都要想着江山永固,社稷安泰,而你,承明!你这个人太聪明了,你的才华旷古绝今,便是朕也远远不如,更何况是承乾,而承乾偏偏最信任的又是你!你让朕怎么办?”

    杜睿听着,不禁冷汗淋漓,太宗这些话,句句都是诛心之论,在心惊的同时,却又感到一阵阵的无奈,他原本就只是想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大唐,做一个安安乐乐的太平公子,从来都没想过要身披紫绶,位居朝堂,只是因势利导,再加上他也想为华夏民族做些事情,这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个位子上,没想到却招来了君王的连番猜忌。

    杜睿想着,拜道:“圣上!臣原本无意仕途,更不想闻达天下,只想在家躬耕安乐,臣此次辽东之行,战阵之间,身体多有损伤,如今辽东,三韩之事已定,臣启圣上,准臣还乡!”

    杜睿知道朝的那些政敌,并非一定要致他于死地,只是想让他离开朝堂,免得碍手碍脚,既然如此,倒不如他自己自退,还能体面一些,同时也不至于让太宗为难,使他留在朝,也只能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一身才学不得施展,岂不更加委屈。

    太宗见杜睿居然请辞,知道杜睿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他错过一次,也看清了杜睿的心xìng,自然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但是见杜睿似乎隐退之意甚为坚定,不禁道:“你若是去了,承乾处该已谁为肱骨!”

    杜睿低着头道:“太子殿下宽厚仁德,为大唐储君再合适不过了,臣请圣上明鉴,方今大唐国力正盛,万万不能因为储位动摇,引发内乱!”

    这些话平rì里杜睿都是不敢说的,今rì既然人都要走了,正所谓“人之将走,其言也善”,杜睿也就自然没那么多估计了,想来太宗也不会为难他。

    “好胆!”太宗闻言,脸sè顿时变得yīn沉起来,道,“妄议一国储君,杜睿!你可知道这是大罪!”

    杜睿忙道:“圣上恕罪!臣人都要走了,有些话不得不说,大唐如今发展之势迅猛,若是能保持平稳之势,则极有可能开创一番亘古未有的太平盛世景象,若是一旦有所差池,则前功尽弃,臣实不忍见!”

    太宗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朕何曾说过要让你走。”

    杜睿一怔,抬头看着太宗,不解其意,太宗将他叫到这里,又说了那样一番话,不是让他离开,还是什么意思。

    太宗起身道:“你又想去偷懒,这个朕可不能应允!你是朕的女婿,也是皇室人,大唐的江山社稷,你肩头自然也有一副担子!朕确实曾猜疑过你,你才华横溢,古往今来都不曾见过,在先汉可比甘罗,在三国可比周瑜,单单是这份才华,朕不得不疑,不过如今朕看清了,你根本无心于功名利禄,这样的人,对大唐的江山,对李家的社稷非但不会有任何威胁,反而会是一分助力!你也不用多想,朕不是个耳聋眼盲之人,自然分辨的清!”

    杜睿闻言,不禁长出了一口气,道:“臣谢圣上!不过朝”

    太宗笑骂道:“怎的!在你的眼,朕就是个老糊涂不成,有些人要做什么,朕的心里一清二楚,有时候,朕真的恨不得将他们都赶出长安,但是朕却不能这么做,为君者,讲究的是平衡,讲究的是庸,朝需要一些不同的声音,承明啊!”

    “臣在!”

    太宗上前一把将杜睿拉了起来,道:“有的时候朕也很为难,你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女婿,受些委屈,就受些委屈吧!”

    太宗都这般说了,杜睿还能说什么,古往今来,能最终得到一位帝王完全信任的,杜睿不说绝后,也绝对是空前了。

    身为一个帝王,注定是不可能又有亲情,爱情和友情的,更不要说将绝对的信任赋予一个臣子,那是完全不能想象的事情。

    但是太宗同样作为一个帝王,他将爱情给了长孙皇后,将亲情给了自己的子女,友情,或许曾经有过,但是现在

    如今太宗皇帝居然和杜睿说出了这样的话,毫无疑问他对杜睿是完全信任了,这不得不让杜睿这个有着现代人灵魂的穿越者感激涕零。

    “圣上!臣敢不效之以死!”

    太宗伸手把住了杜睿的肩膀,阻止了他下拜,道:“朕不要你死,朕要你好好的活着,帮着朕,帮着承乾,打造一个亘古绝今的强盛王朝!”

    杜睿面sè郑重,躬身一礼,道:“臣遵旨!”

    太宗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杜睿,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子侄辈一样,有的时候他真的很羡慕杜如晦,居然能生出这么一个多智近妖的儿子,若是他也能有这样一个儿子,不管怎样,他都要将其扶上储位,但是很可惜,杜睿姓杜,不姓李!

    “好了!莫要在朕的面前唱戏!你在辽东,在三韩做下的事,朕能帮着你顶住,但是为了堵那些人的嘴,朕却不能不对你施以惩戒,这样吧!你卸了军职,朕委任你做个总参谋部的差事,再兼着太子东宫少傅。”

    进总参!

    这要是放在前世,能进总参的一个个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虽说大唐这个总参的构成与后世的总参不同,但是职能确实一样的,只是这样以来,杜睿想要率领大军,踏平倭岛的愿望,恐怕就实现不了了。

    至于那个太子少傅的职位,象征xìng的意义更大,太宗这是打算向所有人宣告,杜睿已经和李承乾绑在一起了。

    不过虽然是如此,可是杜睿还想在争取一下,他并不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可是踏平倭岛,可是他最大的心愿,前世没有机会,今生要是还不能如愿的话,那可是会遗恨终生的。

    “圣上!进总参谋部之事,是否可以暂缓,等臣平定了倭岛之后,再”

    太宗闻言不禁一笑,道:“你不要和朕讨价还价,东征扶桑之事,朕已然决定委任给那个刘仁轨了,他是个帅才,也真亏的你慧眼识珠,不然的话朕还当真要埋没了他。不过朕答应你,东征之事,没有一年的准备是不行的,到时候,朕会给你随军的机会!”

    其实太宗也不知道杜睿怎的就对这个倭国如此仇视,当年倭国派遣唐使来,杜睿就接着李承乾的嘴,左右为难倭人,如今更是心念念的要踏平倭岛。

    杜睿却不管太宗在想些什么,只要能让他得偿所愿,莫说不是作为主帅前往,就算是让他做一名小卒,他也无所谓。

    从三韩撤军之时,杜睿便交代给了刘仁轨,让他一边镇守三韩,一边打造战船,随时做好东征倭国的准备。

    如今大唐的水军虽然天下无敌,但是想要踏平倭岛,还是需要陆军来做,没有足够的战船,兵士,给养都没办法送过去,还说什么踏平,太宗说要准备一年的时间,其实还短了,按杜睿的计划,能在大唐贞观十七年底出兵,就算不错了,如今大唐的疆域越来越大,各个地方都需要兵丁镇守,轻启战端,需要各个方面一同配合。

    “臣谢圣上隆恩!”

    太宗笑道:“朕提升了你的爵位,你都不曾这般大礼谢恩,怎的要用你征伐倭国,你反倒是这般兴奋!好了!旁的话,朕也就不问了,既然话都说开了,朕就再问你一句!”

    “圣上请讲!”

    太宗看着杜睿,道:“诛灭契丹一族,是有朕的圣旨在身,你可以说是不得不为,但是你连屠高句丽数城,究竟是为何?承明!你是个冷静的人,从来都不会意气用事,朕知道你绝不是因为一时义愤,要为前隋之时,战死高句丽的汉家儿郎报仇,你来说说,究竟意yù何为!?”

    杜睿抬头看着太宗,踌躇半晌才道:“圣上有话问臣,臣也有话想请教圣上!”

    太宗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道:“哦!直管问来!”

    “敢问圣上,我大唐人口几何?”

    太宗没想到杜睿居然问起了这个,不假思索便道:“朕记得去年年终大朝之时,房玄龄曾有过奏本,大唐天下总计有人口五千余万!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和你在高句丽屠城有关,总不会你杀了高句丽人,我大唐的人口就能增加吧!?”

    杜睿道:“这倒是不会,但是圣上,圣上yù开创亘古未有的一代盛世王朝,首先有两个要解决的,一个就是人口,还有一个就是土地!土地可以去掠去,但是人口却只能靠百姓生养,如今我大唐虽然人口五千万,然而在臣看来,还是太少了,那些刚刚开辟的土地,若是没有我唐人占领的话,毫无异义,方尽天下除了两河流域之外,余下的地方,人口并不密集,还远远到不了移民实边的时候,所以臣”

    太宗顿时明白了,接口道:“所以你就只能杀,减少那些异族的口众,将那些土地都空下来,不至于再被异族占据,以便将来移民实边?”

    杜睿躬身道:“圣上明见!”

    太宗没想到杜睿的心居然还有这这样的一层考虑,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心为公。

    最开始听说杜睿在高句丽连屠数城,大开杀戒的时候,太宗的心还有些埋怨,以为杜睿是年少气盛,骤然身居高位,独领一军,难免会志得意满之下,做些张狂之事,还准备等杜睿回来之后敲打一番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杜睿从始至终,心心念念的都是大唐的天下。

    想到此处,太宗的心也是一阵感动,原来从始至终,为难的哪里是他自己,分明就是杜睿,太宗也可以想象,若是攻灭三韩之后,任由那么多人口居住在原来的地方,只要原王朝稍稍势弱,那些土地立刻就会不为华夏所有。

    杜睿心正是有着这样的顾虑,才冒天下之大不韪,连屠高句丽百姓数十万,还将三韩百姓,尽皆迁往了原。

    “承明!难为你了!你一心为国,却要背着屠夫的罪名!朕”太宗说不下去了,身为一个皇者,他不可能向自己的臣子认错,就算是作为一个长辈也不行。

    杜睿确实一脸的无所谓,道:“臣实国家俸禄,深受圣上恩宠,自当为国尽忠!”

    太宗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摆了摆手道:“好了!速速回府去吧!莫要让安康,汝南等急了!”

    杜睿再施一礼,告退出了承庆殿,急急忙忙的出了皇宫,杜平生还在外面等候,见杜睿来了,忙牵马上前。

    “少爷!公主殿下都派人来催了几次,全家人都等着您回去呢!”

    杜睿翻身上马,道:“好!这便回去!”

第四十八章 情深义重

    杜睿主仆二人到得府门前,早就得了消息的家人,已经在府门前等候了,女眷们人人都穿起了当初长孙皇后御赐的诰命服,连身怀有孕的安康公主都在府门前翘首企盼,见杜睿到了,连忙燃起了炮竹,一时间热闹非凡。

    杜睿下了马,先走到了马氏夫人三人面前,拜道:“孩儿远行,至今方归,不能在跟前尽孝,岂敢劳烦三位姨娘相迎!”

    马氏夫人连忙将杜睿搀扶起来,道:“三郎为国效力,征战沙场,出得百死而得一生,我等妇道人家只是在此等候,又有什么辛劳的!”

    杜睿接着又向也赶来迎候的杜楚客见礼:“侄儿拜见叔父!”

    杜楚客笑着道:“三郎无须多礼,你在辽东,三韩做得好大事,当真光耀我杜家的门楣,好!好!便是你父泉之下得知,也该含笑!”

    接着众妻妾在汝南公主的带领下又对着杜睿行李,杜睿连忙将她们一一搀起,看着安康公主已经隆起的小腹,也是欢喜不禁,道:“你身子重,怎的也出来,这天寒地冻的,小心动了胎气!”

    安康公主见杜睿言语关切,心也是欢喜,笑道:“我哪有那般娇贵的,莫说是出门迎你,便是到辽东去寻你,也做得!”

    汝南公主在一旁笑道:“你这丫头,如今睿郎都已经回来了,你怎的还动这番心思!睿郎!你是不知,涑儿见你久不回长安,还闹着非要去三韩找你哩!”

    马氏夫人在一旁道:“都莫要在此间叙话了,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快快进屋吧!”

    进了屋,众人又说了一阵话,杜楚客便当先告退了,马氏夫人知道杜睿他们夫妻有话要说,便和白氏,季氏两位夫人一同回自己的院子了。

    房只剩下了杜睿和汝南公主他们,没了外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拘束了,汝南公主当先坐到了杜睿的身旁,道:“睿郎!宴席散后,你不曾回来,可是父皇传见!”

    杜睿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

    安康公主闻言,顿时更紧张了,忙道:“父皇对你说了什么,可是又要像上次一样,刚刚得胜还朝,就要将你发遣出去!?”

    杜睿见安康公主一脸紧张的模样,存心要逗逗她,便问道:“若是当真如此,该如何?”

    安康公主一听,两道柳眉都竖了起来,道:“若是父皇当真让睿郎受了委屈,我我便不再认他这个父皇了!”

    汝南公主闻言,忙斥道:“涑儿!说得什么混话,若是被外人听到,成何体统!”

    安康公主被说了一句,尚自不服气,道:“我便是要说,父皇对睿郎就是不公道,睿郎在辽东,在三韩出生入死,为国开疆拓土,父皇不多加恩赏也就罢了,每次都是过河拆桥,父皇既然都不看故我这个女儿,我便是生他的气,又如何?”

    安康公主虽然冰雪聪明,但毕竟年纪小,很多事情都看不通透,不似汝南公主一般,便是对政治上那些龌龊事,也能心明眼亮。

    “父皇!总归有他的难处!”

    “有什么难处,还不是怕睿郎功高震主!”安康公主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满屋子人都惊呆了,这话除了伊莎贝拉公主之外,每个人的心里都存着,只是谁又敢说出来。

    汝南公主见安康公主越说越不像话,也恼了,道:“涑儿!不要说了!这些话要是传到父皇的耳,父女之情何在!?”

    安康公主也是气急了,道:“父皇都不顾念我这个女儿,最好便将我一起发遣出去,最好去夷州,去三韩,也省得在父皇身边,惹他心烦!”

    杜睿见自己要是在不说出实情,安康公主非要闹到宫里去不可,赶紧道:“我又不曾说圣上当真要发遣我。”

    众女一愣,齐齐的看了过来,道:“那究竟如何?”

    杜睿苦笑道:“圣上让我进李世绩李大人的总参谋部任职,还委了我一个太子少傅的职司!再想领军是不成了,怎的也要堵一堵那些老夫子的嘴!”

    汝南公主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便好!这便好!”

    安康公主气恼的在杜睿胸口捶了一拳,道:“你这人,没得打什么趣,害得我还要被姐姐责骂!”

    杜睿赶紧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为夫这里赔罪了!不过涑儿!若是当真圣上让我离开长安,你可愿与我同去!”

    安康公主道:“那是自然,百姓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里,我自然也要跟去哪里!”

    杜睿接着又看向了汝南公主等人。

    汝南公主笑道:“欣儿已经在宗谱之除了名,自然要跟着睿郎,生死相依!”

    伊莎贝拉公主也跟着说:“离开了奥斯塔拉西亚之后,我已经没有家了,你去什么地方,那里就是我的家!”

    宝钗等女也赶紧说道:“妾身原本就是夫君的人,当年若不是夫君收留的话,恐怕早就饿死路边,自然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杜睿闻言,也不禁一阵感怀,能有这么多红颜知己相随,便是当真太宗过河拆桥,又有何憾。太宗的皇恩,杜睿可以用自己的才学来偿还,但是这么多娇妻的情分,杜睿却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见杜睿不说话,聪慧的安康公主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道:“你啊!只要将来当真卸下了这一身的重担之后,能多陪陪我们姐妹也就是了!”

    杜睿忙应承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众人又说了一阵话,便在汝南公主的带领下,纷纷离开了,如今安康公主有孕在身,又是杜睿的正妻,杜睿出征数月方归,自然没有人和安康公主争宠。

    只有对汉人的人情世故一知半解的伊莎贝拉公主还不想走,结果被宝钗,袭人两个架着也离开了。

    房只剩下了两人的时候,安康公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扑到了杜睿的怀,将杜睿吓得一阵手足无措,两世为人,他方才做了个预备父亲,哪里懂得要注意什么,此时的安康公主在他眼和件jīng美易碎的瓷器无异。

    慌慌张张的将安康公主扶好,揽在了怀,就在一个月之前,杜睿还在朝鲜半岛的冰天雪地之和高句丽人,新罗人,百济人鏖战,转眼间,终于能享受到片刻的宁静了。

    “瑞郎!这次回来,父皇总不会再差使你了吧!父皇便从不在乎我这个做女儿的,方才大婚不到数月,便让你远赴辽东,真不知道父皇怎么这么狠的心!”

    杜睿闻言,笑道:“你就莫要抱怨了,我既然实国家之禄,便当为国分忧,岂能因为担心辛劳,危险,便畏缩不前的!不过这一次回来,圣上已经委了我新的差使,我便是想再纵横沙场,恐怕也不那么容易了!”

    安康公主闻言,顿时急了,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双杏眼瞪着杜睿道:“怎的?你还巴不得再去打仗是不是!?”

    杜睿笑道:“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当纵横沙场,马革”

    话没说完,就被安康公主的满脸怒容给硬生生的瞪了回去,杜睿赶紧赔笑道:“好!好!不说了!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安康公主却不肯罢休,气道:“你便自己逞一时血气之勇,全然不顾家之人,便当真是不为我们姐妹着想,你也该顾念着我腹的孩儿才是。”

    杜睿连忙道:“好!好!今后便再也不出去就是了,整天待在家陪着你,明rì我就去向圣上辞官,然后咱们一家回转杜陵,过那神仙一样的rì子!”

    安康公主闻言,不禁破涕为笑,道:“哪个让你辞官了,你若是当真整rì里闷在家,你自己不闷出病来,我看着也烦,我只盼你能多多看顾家里,莫要再让涑儿担心就是!”

    杜睿闻言,赶紧表态道:“好!为夫答应夫人就是,涑儿!莫要生气了,担心腹的孩儿!”

    安康公主突然狡黠的一笑,道:“好!你既然担心孩儿,今rì便抱我去房!”

    杜睿一笑,道:“好!为夫的领命!”

    说着轻轻的将安康公主抱了起来,转身进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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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这边和爱妻享受着难得的恩爱时光,另一边吴王府上却是彻夜未眠。

    多年以来被李承乾压着,满腔的宏远不得施展,让李恪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英武果敢,才华横溢的翩翩美少年了,他变的偏激,易怒,府的下人动辄打骂,人人见了他,先就是心发颤。

    “怎的?岑大人还是没有到!?”李恪皱着眉,满脸的yīn霾。

    下人身子不由得一颤,忙道:“殿下!岑大人府上的管家说岑大人今rì身子不大爽利,不便动身前来,只是让小人带来了一封书信,面呈给殿下!”

    李恪上前接过那封信,掏出来一看,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岑本的信上都是劝说李恪的话,劝他不要再争,不要再抢,更不要和杜睿为敌。

    这么多年以来,岑本这个聪明人已经看出来了,太子储位极其稳固,不单单是长孙皇后在支持他,就连太宗也是站在李承乾那一边的,更何况还有杜睿相帮,李恪要撼动李承乾的位子,根本不可能。

    李恪看完信,突然一股怒火填满了胸膛,将书信撕得粉碎,扔到了一旁,怒道:“岑本分明就是看本王势孤,要另投他人,老匹夫,本王不要他助,也能将那李承乾和杜睿搬倒!”

    李恪气急,居然怒骂起来,若是岑本在场的话,这位老大人恐怕非被气死不可,他一心为李恪谋划,居然落得个老匹夫的称呼。

    在一旁的众人见状,也是一阵心寒,他们都是站在李恪这个阵营当的,可是位小职卑,纵然是有心扶助,却也是无力回天。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悲观,就比如杜睿的那两位兄长,杜构和杜荷二人,他们投到李恪的阵营之,也有段时间了,可是却一直毫无建树,若不是莱国公府在山东士族之影响力颇重的话,今rì这样的密会,他二人根本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对于杜睿,这两兄弟一方面是嫉妒,一方面就是恨了,正是因为有了杜睿的存在,他们这两个先莱国公杜如晦的嫡派子孙反倒成了陪衬,这让他们如何不怒。

    眼睁睁的看着杜睿居然一路爬上了国公的位子,他们两个却依然蹉跎在一个空头爵位,一个空头驸马的位子上,这让两人简直妒火烧。

    “殿下!何须岑大人前来。”杜构突然说道,“下官已经联络了许多州城府县的官员和大儒,准备一起上书给圣上,严惩杜睿七大罪恶!”

    李恪闻言,也顾不生气了,问道:“哦!哪七大罪恶!”

    杜构道:“其一,杜睿在辽东残杀契丹老幼妇孺数十万!其二,未得圣命,擅自与高句丽轻启战端!其三,屠杀高句丽平民,以至于累尸盈野!其四,劫掠平壤,饱私囊!其五,擅自攻击属国新罗!其,越权夺张尚书之权!其,混淆视听,褒奖冉贼!其七,山东百姓,致使上百士子被殴致残!”

    “好!”李恪此时满心只想着如何能搬到杜睿这个李承乾最大的助力,根本就不管杜构罗致出来的七大罪恶是否属实,“莱国公果然好才学,有了这七大罪恶,本王就不信父皇会为了一个杜睿,得罪天下人!”

    杜构和杜荷两兄弟此时也是志得意满,相视而笑,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一般。

    旁的人则是面带不屑,这所谓的七大罪恶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说杜睿在辽东屠杀契丹人,那可是太宗的圣命,要灭其族,亡其种。说杜睿擅自与高句丽开战,那可是太宗率先喊出来要为汉家儿郎,华夏子弟报仇。说杜睿在高句丽滥杀平民,这虽然能让杜睿受些牵累,可是却也无甚大用,最多被申斥一番也就是了。说杜睿劫掠平壤,长了眼睛的哪个没看见,杜睿进长安的时候,队伍间押着的那些大车,财货都已经上缴到了户部,怎能说是饱私囊?说杜睿擅自攻击新罗,更是无稽之谈,新罗与高句丽勾结,杜睿身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有临机决断之权,怎能说是擅专。说杜睿越权夺权,更是无稽之谈,杜睿身为主帅,要罢免副帅,这本身就是人家的权力。倒是最后两点,有些章可做。

    但是李恪早就已经不想当年那么冷静了,闻言只是欢喜,对着杜家兄弟大家褒奖,而后便道:“便照莱国公的主意,明rì联合朝的言官一体上奏,定要将那杜睿搞臭不可!”

    对杜睿,李恪也是恨之入骨,既恨杜睿不能为他所用,更恨杜睿一门心思的帮着李承乾,与他为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纵然不能致杜睿于死地,也要将杜睿赶出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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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在自家的王府密会,太宗这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心不禁又是一阵忧虑。

    “恪儿!你可千万不能再犯错了,你若是再犯错的话,父皇也容不得你了!”

    太宗心阵阵感叹着,李泰死了,李佑被他下令处死了,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不想再失去第三个了,而且这个儿子,当年还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一个。

    可以说,若不是李恪的身上流淌着前隋的血脉,当年太宗还真的很想将他立为太子,每一个做父亲的都喜欢像自己的儿子,太宗也不例外,相对于李承乾的宽仁厚德,儒弱的xìng格,李恪英武果敢很想年轻时候的太宗皇帝。

    但是那两朝皇室的血脉带给了李恪最为尊贵的血统之外,更是无情的将他挡在了一步登天的道路之外,不单单是太宗,满朝武,特别是那些和太宗一起打天下的老臣子们,谁也不会答应将天下再次交到又前隋血统的李恪手。

    “你当真就不能让朕省省心吗?可千万别逼着朕杀你!”

    太宗自言自语的说着,眼神之迸shè出了两道寒光,身为帝王者,应当是无情的,可太宗就是因为感情太细腻了,才会让众多子嗣心生非念。

    在对待子嗣方面,太宗做的远远没有能与他比肩的汉武帝刘彻好,当年汉武帝确立了太子之后,对其他子嗣都十分冷淡,为的就是不希望和其他的儿子太亲近了,让其生了妄念,人们都说汉武帝无情,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可是谁又能知道在无情的背后有多少无奈,为了帝国的平稳,汉武帝只能忍受着无法享受父子亲情的痛苦。

    在这一点上,太宗明显就要差得多了,可以说贞观一朝的诸多皇子夺嫡,全都是因太宗而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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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才之称杜睿重生了,他来到了大唐贞观初年,重生到了莱国公杜如晦庶子杜睿的身上,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被告知杜如晦行将就木。 作为庶子,杜睿在莱国公府内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在杜如晦死后,太宗皇帝降下的,杜构,杜荷兄弟分享了莱国公大部分的财产大唐极品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极品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