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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九章 朝议

    “杜睿在辽东残杀契丹老幼妇孺数十万!其罪一也!未得圣命,擅自与高句丽轻启战端!致使黎民受苦,将士遭难!其罪二也!屠杀高句丽平民,以至于累尸盈野!其罪三也!劫掠平壤,饱私囊!其罪四也!擅自攻击属国新罗!坏两国邦交!其罪五也!越权夺张尚书之权!擅自任用刘仁轨!其罪也!混淆视听,褒奖冉贼!其罪七也!归朝之rì,还煽动百姓为乱,致使数百士子被殴,罪莫大焉!圣上!杜睿杀人无数,人神共愤,天怒人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朝纲!臣为江山社稷故,奏请圣上诛杀此獠,以慰无辜被杀百姓之愿!”

    太极殿内,杜构跪在品级台前侃侃而谈,历数杜睿的七大罪恶,最后居然喊出了要诛杀杜睿的话来,他这边说的热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龙椅之上的太宗,那越来越yīn沉的脸sè。

    太宗平生最恨的就是手足相残,当年玄武门之变,要不是李建成,李元吉苦苦相逼的话,太宗也不会贸然发动政变,说起来,太宗弑兄杀弟,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要是他一人或许也就罢了,他身上还牵连着妻子儿女,以及那么多臣属的身家xìng命,不得不搏。

    登基之后,对自家的儿女们,也一向要求甚严,只盼他们能互敬互爱,手足和睦,可是却没想到,先是有了一个李泰,接着又有了一个李佑,当真是让太宗伤透了心。

    如今看着杜构居然在朝堂之上,历数自家兄弟的七大罪恶,看其形状,当真恨不得杜睿立刻便死。

    杜构说完之后,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宗说话,心不由得惴惴,偷偷看了李恪一眼,咬了咬牙,坚定了心的念头,大声又道:“圣上!杜睿之罪,罄竹难书,白起,冉贼之残暴也无出其右,这等人如何能身列朝堂,辅佐君王,这等屠夫天下人人yù杀之而后快,臣请圣上降旨”

    “够了!”太宗满心怒不可遏,狠狠的等着杜构,道,“你在此历数杜睿七大罪恶,可曾想过,他也是先莱国公一脉,是你自家的新兄弟!”

    杜构闻言,心猛地一颤,可是既然都到了这步田地,退却已经没有了意义,咬紧了牙关,道:“臣为江山社稷故,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杜睿虽然是臣的兄弟!可身在朝廷,自当以国事为重,杜睿身犯大罪,臣岂能因为他是臣的弟弟,便装聋作哑!”

    杜构倒也不是个十成十的草包庸才,说这话分明就是将了太宗一军,他弹劾不避亲,太宗若是不惩罚杜睿的话,天下人岂不是都要说太宗在偏袒自家女婿。

    太宗看着杜构的眼神越来越冷,过了半晌才道:“杜构历数杜睿七大罪恶!众爱卿有何见解?”

    “杜睿杀人无数,理当治罪!”

    “圣上!我大唐一向以宽仁待天下友邦,杜睿杀人盈野,岂能不治罪,若是不治罪的话,天下万国岂不是都要将我大唐视为虎狼之国,将圣上视为前朝炀帝那般残暴之君!”

    “臣附议!当治杜睿之罪!”

    突然之间,十几个言官纷纷跳了出来,口口声声的要太宗治杜睿的罪,看他们的样子,当真恨不得将杜睿除之而后快。

    李恪看着满朝汹汹,不知不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当他察觉到太宗冰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的时候,顿时感觉如芒在背,两股战战的低下了头。

    李承乾此时也是心急如焚,但看着杜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不断的给杜睿使眼sè,让他自辩。

    太宗也看向了杜睿,道:“杜睿!你有何话说,杜构弹劾你七大罪恶,你可要自辩!”

    杜睿出班拱手道:“臣无话可说!”

    杜构闻言,更是兴奋异常,道:“圣上!杜睿自己都已经认罪了!臣请圣上治杜睿之罪!”

    “圣上!”房玄龄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老臣有话要说!”

    太宗见房玄龄出来了,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儿,道:“房爱卿有话只管说!”

    房玄龄道:“杜大人所言宋国公七大罪恶,臣实在不敢苟同,契丹趁我大唐国丧,举兵犯边,罪恶昭彰,高句丽边夷小国,累次冒犯我大唐,也是罪不容诛,百济久不侍奉天朝,且与高句丽勾结,抗拒天兵,同样恶行累累,那新罗身为我大唐属国,大唐于高句丽交兵之时,不思助兵,却与高句丽私下议和,目无君父,这四国皆为我大唐之敌,宋国公奉皇命征伐,乃是替天行道,有功无罪,即便杀伐过重,也是那四国欺我太甚。况且宋国公为三军主帅,自有临机决断,便宜行事之权,杜大人所言实属无稽之谈!”

    见房玄龄都站出来替杜睿说话,杜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居然愣住了,李恪见了,心暗骂了一声,居然自己跳了出来。

    “父皇!房大人所言尽皆歪理,杜睿身为三军主帅,战阵之间,自然难免杀伐,可是屠戮平民百姓,这分明就是让我大唐为天下万国所指,岂能无罪,况且他胆大妄为,居然为那冉贼翻案,房大人,这该如何解释!”

    房玄龄对这个也是无话可说,谁都知道李家身上也有鲜卑的血统,份数五胡,岂能乱言,只得道:“这个臣请圣上自查!”

    房玄龄干脆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太宗,太宗一向以华夏一族,炎黄苗裔自居,还给自己找了一个道教鼻祖的祖宗,他要是不承认自己身上的鲜卑血统,旁的人自然就无话可说了。

    太宗没想到房玄龄居然也来将自己的军,顿时也愣住了,沉吟了半晌,心也有了计较,道:“冉闵于华夏倾颓之时力挽狂澜,于华夏一族有大功,朕今rì便传旨,加封冉闵为武悼圣天王,传旨各地,建立寺庙,烟火供奉!自今rì起,武悼圣天王便为我大唐的守护天神!”

    众臣闻言,不禁全都愣住了,冉闵可是鲜卑族的大仇人,太宗皇帝居然加封了冉闵,这等于承认冉闵《杀胡令》,杀得好,杀得妙!

    杜睿闻言,心也是大为宽慰,这样一来,冉闵的名誉总算是恢复了,想来后世那些伪道学者也不敢再拿冉闵杀胡的事情来做章了。

    华夏一族历来讲究崇拜,更何况如今太宗给冉闵加上了一个神位,那些伪道学者即便是在将来想要抹黑冉闵也不行了。

    李恪也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太宗居然为了保住杜睿,不惜给冉闵加了尊号,那么他怎么办?以太宗的圣明,岂能看不出他就是这次弹劾杜睿的幕后主使者,他该如何是好?

    李治也愣住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躲在暗处看好戏,这次弹劾杜睿,他这一派的大臣没有一个跳出来的,完全就是将李恪当成了枪在使唤,可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个结果,这让他如何不惊。

    长孙无忌和岑本两人也是眉头紧锁,心飞快的想着,解决的办法,岑本要保住李恪,长孙无忌同样要保住李恪,因为李恪一旦倒台的话,李治再想要对付李承乾的话,就不得不站到前面去了,这对李治同样不利。

    太宗说完,看向了几乎要瘫倒的杜构,道:“杜构!你与杜睿本为手足兄弟,今rì你却完全不顾手足之情,对自家兄弟大肆诋毁,你可知罪,来人啊!杜构构陷国之干臣,除其职司,调任岭南,任柳州县尉去吧!”

    太宗发落了杜构,紧接着又将那些随声附和的大臣一个个全都发配到了偏远地方,最后要轮到李恪了。

    岑本连忙站了出来,他受恩师封德彝的嘱托,看顾李恪,可不能眼看着李恪倒霉:“圣上!杜构构陷宋国公自然有罪,然宋国公终究在辽东,三韩杀伐过重,也当有小过,吴王殿下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姑且念其年幼,还请圣上法外开恩,宽宥了他这一次!”

    太宗也不是当真想要发落李恪,见岑本说话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长孙无忌也站出来说:“吴王殿下不过是一时心急,被那些jiān佞之人蛊惑,犯了些小错,臣请圣上开恩!”

    太宗有了台阶下,自然也就应承了下来:“李恪!既然两位尚书仆shè都为你求情,姑且放过你,自今rì起回府闭门思过,今后不可人云亦云!”

    李恪失魂落魄的谢过恩,昏头昏脑的回到了位置上,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昨夜计较的那么好,怎么今rì到了朝上,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不但没能搬到杜睿,自己在朝的势力也被扫之一空,就连他也落得一个闭门思过的下场。

    越想心对杜睿也就越是恼恨,此时她手若是有一把剑的话,非要杜睿横尸当场不可。

    紧接着太宗又宣布了对杜睿杀伐过重的惩罚,罚其一年的俸禄,卸掉军职,专任参谋部,还加了一个太子少傅的职司,这哪里是惩罚,简直就是恩赏。

第五十章 战事再起

    贞观十年,随着杜睿率军击破契丹,踏平三韩,大唐的国威再一次得到了彰显,随后张士贵在漠北也同样大捷,室韦,奚族尽数被诛灭,太宗从杜睿直言将两族之人,尽数迁往岭南,大唐于漠北设立漠北都护府,总领政务,自此大唐疆域已远超前朝。(www.69zw.com)周边那些小国更是战战兢兢,唯恐不知道什么时候,厄运就会降临到他们的身上,纷纷遣使至长安朝贺。

    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畏惧大唐的国威,就有人非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挑衅一下,证明自己依旧强大,比如西突厥。

    西突厥,原本是突厥汗国西面汗国。突厥汗国在被隋朝帝分裂成东西两部后,西突厥在西域称雄,以控制丝绸之路,最为强盛的时期领土面积东起金山,西到西海诸国,在西域威风八面,无人可敌。

    早突厥兴起之时,土门可汗弟室点密奉命西征,役属西域铁勒各部、葛逻禄、拔悉密等诸部。室点密先是联合波斯消灭了白匈奴,以后又同拜占庭结盟,进攻波斯。

    公元583年,东西突厥分裂,西突厥shè匮可汗广开疆土,东起金山,西到西海诸国都在他的统治之下,汗庭建在龟兹北面的三弥山。弟统叶护可汗继位之后,更是把汗庭迁到石国的千泉,派吐屯驻西域各国,收敛征赋,这是西突厥最强盛的时期。

    公元587年,前隋开皇七年,突厥阿波可汗大逻便被叶护可汗处罗侯生擒。西突厥立达头可汗后裔为泥利可汗继其位。泥利死后,其子达曼继位为泥撅处罗可汗,继续称雄西域。

    公元600年,前隋开皇末年,达头可汗败亡以后,处罗可汗成为西突厥最高统治者。处罗治国无道,臣民多叛。605年,他发兵袭击铁勒诸部,搜括他们的财物,又猜疑薛延陀部生变,杀其酋长数百人。因此铁勒各部都起来反对处罗,多次打败他。

    公元608年,前隋大业四年,隋炀帝派遣司朝谒者崔君肃至西突厥慰谕,处罗受诏,遣使贡汗血马。

    公元609年,前隋大业五年,隋炀帝西巡,召处罗可汗会于大斗拔谷,处罗托故不至。炀帝大怒,用裴矩计,诱使西突厥西面的shè匮可汗发兵袭击处罗可汗。处罗大败,逃至高昌境内。这年十二月,处罗至隋京朝觐。第二年正月,炀帝分处罗可汗内附部众为三部分:其弟阙度设率领老弱万余人,至会宁居住,特勤阿史那大奈领余众居楼烦,封处罗为曷萨那可汗,领五百骑常从皇帝巡幸。

    处罗可汗归隋以后,西突厥立其叔shè匮可汗为主。shè匮可汗开拓疆域,以至于玉门关以西诸国纷纷附属于他,其势力一时无二。

    公元614年,前隋大业十年,隋皇室嫁信义公主与处罗结为夫妇,并赐锦彩袍千件、彩sè丝绸万匹。后随炀帝至江都,反贼宇化及弑逆炀帝后,处罗从宇化及至河北。

    公元618年,大唐武德元年,处罗归长安,唐高祖降榻欢迎,与他同坐,封之为归义郡王。

    shè匮可汗亡后,其弟统叶护可汗继位,其人智勇双全,擅长指挥作战,率控弦之士数十万人,北并铁勒,西拒波斯,南接罽宾,称霸西域。迁王庭于石国北千泉。他授予西域诸国之王“颉利发”称号,给每国派吐屯一人进行监督,征收贡赋,海西之国多受其奴役。

    公元619年秋七月,统叶护可汗向唐朝遣使入贡。第二年又贡条支巨卵,唐高祖与统叶护密切联系,准备联合进攻东突厥,颉利可汗闻讯非常害怕,赶紧与统叶护和好。

    公元625年夏,统叶护可汗遣使向唐皇室请婚。唐高祖听从裴矩“远交而近攻”的建议,派侄高平王李道立至西突厥表示允婚。

    公元627年,贞观元年,统叶护派真珠统俟斤向太宗献万钉宝钿金带和马五千匹,以迎娶公主。但因东突厥颉利可汗连年入寇唐朝边境,唐与西突厥往来的道路梗阻,颉利又威胁统叶护不让与唐和亲,这桩婚姻未能结成。

    西突厥强盛以后,统叶护很自负,作威作福,欺凌百姓,引起部众怨恨,葛逻禄部大都叛离了他。

    公元628年,大唐贞观二年,统叶护被自己的伯父杀死,他的伯父自立为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

    莫贺咄原先仅为一小可汗,他自称大可汗后国人不服。弩失毕部共同推举泥孰莫贺设为可汗。泥孰不肯就位,迎立统叶护可汗子咥力特勤,是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肆叶护和莫贺咄互相攻击,战斗不止。他们各向唐皇室求婚。太宗答道:“汝国扰乱,君臣未定,战争不息,何得言婚”,并命他们各守辖境,停止彼此征伐。由于西突厥内乱,原先役属的西域诸国和铁勒各部纷纷叛离。

    由于肆叶护是前可汗之子,所以西突厥部众大都拥护他。西面的都陆可汗以及莫贺咄部的酋长多数归附肆叶护。

    公元630年,大唐贞观四年,莫贺咄兵败,逃往金山,被泥孰杀死。诸部共推肆叶护为西突厥大可汗。肆叶护北征铁勒,被薛延陀打败。他为人多疑狠毒,杀功臣乙利小可汗,并诛灭其宗族,引起部下人人自危。他又yīn谋杀害泥孰,泥孰逃往焉耆。

    公元632年,大唐贞观年秋,肆叶护遭设卑达干与弩失毕部攻击,逃往康居,不久病死,西突厥迎立泥孰,是为咄陆可汗。

    泥孰在武德年间,曾至长安。当时太宗为了同各民族人士友好,曾与泥孰结为盟兄弟。泥孰被推举为西突厥可汗后,即派遣使臣至长安表示内附。

    贞观七年,唐朝的代表鸿胪少卿刘善因抵达西突厥,册封泥孰为奚利邲咄陆可汗。贞观八年,泥孰病死。其弟同娥设继位,是为沙钵罗咥利失可汗。

    贞观年,咥利失可汗献马五百匹于唐,上表请婚。太宗厚加抚慰,但未同意他缔结婚姻的要求。其后咥利失丧失民心,西突厥曾发生内乱。

    贞观十二年,yù谷设被立为乙毗咄陆可汗,与咥利失大战,未分胜负。于是,以伊列河为界,双方分地而治。

    贞观十三年,咥利失之臣俟利发吐屯勾结yù谷设作乱,咥利失逃往拔汗那,在那里死亡。弩失毕部立其弟之子薄布恃勤为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

    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建牙于睢合水北,称南庭。其辖境东以伊列河为界。龟兹、吐火罗、石国、史国、何国、穆国、康国等皆受其节度,他也屡次向唐遣使朝贡。

    贞观十五年秋七月,太宗命左领军将军张大师往授玺书,册立他为可汗,并赐给鼓纛。

    当时乙毗咄陆可汗yù谷设建牙镞曷山西,称北庭,其辖境西以伊列河为界。厥越失、拔悉弥、驳马、结骨、触木昆等部附属于他。乙毗咄陆可汗与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互相攻战。乙毗咄陆也遣使朝唐。太宗劝谕他们停兵休战,彼此和睦相处。乙毗咄陆可汗兵力渐强,西域诸国纷纷归附。不久,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被乙毗咄陆杀死。

    乙毗咄陆可汗在兼并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部众之后,紧接着又西破吐火罗。自恃强大,居然扣留唐朝使者,并且进攻伊州,也就是被杜睿攻破的伊吾国。又派处月、处密二部进犯天山,威胁大唐的西部。

    此时的乙毗咄陆可汗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具备了和大唐叫板的实力与资格,完全不顾及如今大唐国力正盛的现实,便浩浩荡荡的杀奔而来,却不曾想过,万一不敌的下场,以及被大唐喊出来的那句:有敢名犯强唐者,虽远必诛!

    此时节,大唐对外战争屡战屡胜,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的心气正盛,小小的西突厥,居然敢兴兵冒犯,这岂能饶恕。

    一时间天下沸腾,地方的百姓纷纷向州城府县的官员上书,要求朝廷对西突厥开战。

    长安的百姓更是堵在了皇宫门前,高喊着:报仇!报仇!

    杜睿上朝,正好经过,看到这等场面,也不禁感叹:“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天下万民若皆是如此,宇内何人能与大唐为敌!”

    太宗接到边报,登时震怒不已,责令总参谋部和兵部拟定作战计划,迎击西突厥。

    杜睿见此机会,当即向太宗请战,只是连着上了三道请战奏折,太宗只是不允。

    “圣上!臣惯征沙场,但凡有兵来犯,臣从不曾落后,为何今次臣三次请战,圣上只是不允!”

    这些时rì,杜睿忙于政务,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如今见西突厥可汗yù谷设不知道哪根脑筋搭错了,居然来抚大唐的虎须,如何能放过,只是要请战。

    太宗也知道杜睿的心思,只是如今朝野之,针对杜睿的批驳声刚刚有些减缓,若是此时再起用杜睿为将,难免再生是非。

    “承明!你一心为国,朕自知晓,然此时节,你还是避嫌的为好!朝纷争不断,州城府县之,那些大儒对你也多有责难,这个时候出征,对你不利!”

    太宗倒是没有防着杜睿,怕他功高震主的心思,只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才不愿让他这个急匆匆的再上战场。

    太宗也知道,如今满朝的勋将大多已经老迈,年轻一辈当,论统军作战,无人能出杜睿之右,特别是李靖告老,李世绩明哲保身,侯君集失宠于己之后,朝武将一派更是乏人,可是这个时候,再将杜睿推出去,确实不合适。

    而且最重要的是,累次征战,都以杜睿为帅,朝的那些勋将已经有了看法,前几rì程咬金还在朝大闹,说什么“圣上有了新人,便将以前的老兄弟们都忘到了一旁。”

    太宗原本就是个念旧的人,也准备趁着这个机会,让那些老将军再风光一把。

    从头到尾,太宗都没将西突厥放在眼内。

    杜睿还想要再争取,太宗又道:“安康临盆在即,你此时节出去,万一安康有事,你岂不是遗憾终生,况且这是你的第一个子嗣,难道你就不想看着他出生!?”

    听太宗都这么说了,杜睿也是无法,只能告退,而后整rì里与李世绩两人,推演沙盘,最终将完备的作战计划,报给了太宗。

    “yù谷设狂妄无礼,累犯边廷,屠杀我大唐百姓,罪不可赦!当即刻出兵征讨!”

    太宗为了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居然亲自登上了承天门的城楼,高声宣布了这一决定。

    顿时百姓沸腾了,大声欢呼了起来,站在太宗身旁的杜睿也不禁热血沸腾,只是很可惜,这一次,他没有机会带兵出征了,不然的话,非要和那个yù谷设好好掰掰手腕。

    太宗一言而决,大唐的战争机器立刻就运转了起来,此时的大唐与当初杜睿刚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对外战争屡战屡胜,让大唐的百姓再也不会去畏惧异族人,反倒打心底里生出了一种蔑视的情绪。

    西突厥不老老实实的侍奉大唐,居然敢兴兵犯边,简直罪不可赦,百姓的人群之后,甚至都有人高喊出了:“亡其族,灭其种”的口号。

    太宗既然要打,而且又是西突厥自己找上门来,大唐避无可避,自然就只有应战了,这一次就连朝那些温和派也不敢多言。

    他们纵然是敢言,可是看着城头下那些沸腾起来的百姓,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了。

    从太宗最近这几次对待异族的征战,朝臣们就不难看出,太宗可是怀着一颗扫平宇内,整合八荒的心思,如今西突厥进犯,太宗震怒,谁还敢多言。

    八月,安西都护郭孝恪将两万兵马迎击乙毗咄陆可汗大胜,乘胜进攻处月,收降处密。乙毗咄陆西落荒而逃,沿途攻破米国,结果为争夺财物而发生内乱,死于乱军之。

    紧接着,阿史那贺鲁自立为沙钵罗可汗,建牙帐在双河和千泉,总领十姓部落,控制西域各国,进攻大唐的庭州等地,攻陷金岭城及蒲类县,杀掠数千人。

    太宗任命左武卫大将军梁建方,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为弓月道行军总管,发诸府兵三万人和回纥骑兵五万西征,于处密大破贺鲁所部。

    紧接着太宗又任命右屯卫大将军程咬金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讨伐西突厥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

    十月,程知节军至鹰娑川,前军总管苏定方击败西突厥骑兵四万人。

    同月,太宗再次派遣两路人马向西突厥进发,一路由左屯卫将军苏定方为伊丽道行军大总管,率领燕然都护任雅相、副都护萧嗣业、左骁卫大将军瀚海都督回纥首领婆闰等,为主力部队。另一路由早先归附大唐的那步真为流沙道安抚大使,招集其旧部。

    苏定方虽然从军多年,也光立战功,却从来都没有过单独领军的机会,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他如何能不激动,当即点起了兵马,出玉门而去。

    征辽东的时候,他原本有机会出战的,但是杜睿点兵之时,却点了他的儿子苏麟,将苏定方放到了一旁,苏定方虽然明白杜睿的心思,但是心难免不快。

    如今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他岂能放弃,憋足了一股劲儿,要向太宗证明,大唐并非只有少年英雄,似他这般的老将,同样能为国效命沙场。

    苏麟此次也跟随苏定方出征,苏定方为使众将信服,将苏麟直接摆在了先锋官的位子上,以示绝无私心。

    临行之时,苏定方还不忘叮嘱道:“为父身为三军主帅,当一视同仁,你若是我苏家子弟,此次征讨西突厥,当不辞劳苦,不避箭矢,若是延误军机,为父定不饶你!”

    苏麟此时也早就跟着杜睿历练出来了,虽说西突厥要比契丹,三韩凶蛮的多,他却也不曾放在眼里。

    “父帅只管放心,儿自省得!那贺鲁要是躲在其牙帐之也就罢了,如果被孩儿撞见,定当生擒,献于父帅帐前!”

    是年冬十二月,苏定方前军苏麟所部抵达金山西,击败五咄陆之一处木昆部,该部俟斤归降。在这以前,五弩失毕之一泥孰部不服从贺鲁的统治,被贺鲁攻破,其首领的家属被俘。这时,唐军从贺鲁的一部分败兵找到泥孰部首领的妻子。

    右领军郎将薛仁贵建议,应该将这些家属归还泥孰部,并且赠予财物加以抚慰,使他们明白贺鲁为贼而大唐为之父母的道理。这样的话,他们必将不遗余力地反对贺鲁。

    苏定方按此实行,泥孰部接到获救的家属后非常感激,要求跟随唐军一起进攻贺鲁。

    年末,苏定方率军至曳咥河西,贺鲁举西突厥十万骑兵来拒。苏定方以唐及回纥万余骑兵迎敌。贺鲁见唐军少,进兵包围,苏定方命步兵据守南面的高地,持长矛向外,自己则领骑兵列阵于北坡。

    贺鲁的骑兵三次冲击唐步兵,未能动摇唐军阵脚。苏定方趁势纵骑兵反攻,贺鲁大败。第二天唐军继续追击,五弩失毕全部投唐。五咄陆得知贺鲁兵败,奔南道归附唐安抚大使阿史那步真。

    苏定方命令苏麟率萧嗣业和回纥婆闰追击贺鲁,当时天下大雪,众将要求雪停以后进兵。苏定方认为正可趁天雪之机,攻敌不备。于是唐军冒雪昼夜兼程前进。至金牙山,纵兵破贺鲁牙帐,俘敌数万人。贺鲁渡伊丽水西逃。苏定方追至碎叶水,尽夺贺鲁部众。贺鲁及子咥运逃至石国苏咄城,城主伊涅达干将他们逮捕,送往石国。石国王将贺昏父子交给萧嗣业和阿史那元爽,至此,西突厥国亡。

    苏定方受皇命,安排西突厥各部落分别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开通道路,设立驿站,掩埋死者骸骨,慰问民间疾苦,划分牧场,恢复畜牧业生产。并将贺鲁所掠夺的人口,以及牲畜等财物发还各部。从此,西突厥十姓部落在久经内讧和战乱以后,开始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唐平贺鲁以后,在五咄陆部设置昆陵都护府,以阿史那弥shè为兴昔亡可汗,兼骠骑大将军,昆陵都护。在五咄陆的处木昆部落置匐延都督府,胡禄屋阙部落置盐泊都督府,摄舍提墩部落置双河都督府,鼠尼施处半部落置鹰娑都督府,突骑施索葛莫贺部落置嗢鹿州都督府,突骑施阿利施部落置洁山都督府。又在葛逻禄三部置三府,谋落部落置yīn山州都督府,踏实部落置玄池州都督府,炽俟部落置大漠州都督府。后来又从大漠州划分出一部分另置金附州都督府。

    在五弩失毕部置蒙池都护府,以阿史那步真为继往绝可汗,兼骠骑大将军,蒙池都护。当时蒙池和昆陵两都护府都隶属于安西都护府。

    攻灭西突厥,大唐拓土何止千里,太宗以西突厥旧地,增设北庭大都护府,统辖昆陵、蒙池两个都护府。同时还管辖轮台州等十三个都督府。

    苏定方自此一战成名,回朝之后,被太宗加封为左骁卫大将军,进爵邢国功,风头一时无二。

    杜睿虽然也在为这个亲家公终于能得偿所愿高兴,可是却更加因为自己置身事外,不免有些沮丧。

    如果说杜睿刚刚重生到大唐的时候,只是抱着避世逍遥心思的话,那么现在,在经历了无数的战阵之后,他渐渐的已经喜欢上了那种运筹帷幄之,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如今人家打得热闹,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坐冷板凳,他的心里要是能痛快的话,那才叫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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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还是不痛快!”

    太子东宫之内,李承乾笑着给杜睿添了一杯茶水,此处没有外人,两人自然也就没将君臣这回事儿分的太清楚了。

    杜睿一笑,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道:“何来痛快不痛快的!圣上天意如此,臣子又能如何!只是可惜罢了!”

    李承乾见杜睿言不由衷的样子,笑道:“你如今已经位极人臣,封邑之多,便是为兄也比不得,也分些功劳给旁人,免得让人眼红!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杜睿长叹一声,这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岂是他少出征一次就能少得了的,如今太宗对他的恩宠,已经让人都快要将他当成了jiān佞之臣,历来人相轻,朝相互攻讦这回事儿,即便是圣主临朝,也是少不了的。

    “臣又哪里在乎那些封邑!只是未能亲手诛灭突厥人,心有不甘罢了!”

    杜睿说的可不是什么便宜话,封邑之,除了年节,领民贡些土产野味之外,杜睿从来都不征分毫,他的七宝斋如今遍布天下,杜贵又主持者海外贸易,说是富可敌国也丝毫不过分。

    不过虽然没能亲手诛灭西突厥,不过当初杜睿和太宗的计较还是成功实现了,那些残存下来的突厥部众,在苏定方的连番打击之下,已经举族西迁,未来头疼的就该轮到阿拉伯人了。只是不知道原本历史上那个传承了数百年之久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未来还有没有诞生的机会了。

    李承乾笑道:“承明为何说这些丧气话,虽然这次不成,不过天下之大,大唐的征服还远未停歇,总归还有你建功立业的时候。”

    杜睿一笑,岔开话题道:“且不说这些,如今吴王殿下失宠于圣上,可晋王殿下却是步步紧逼,殿下还需谨慎言行,不可被人抓住了把柄才是!”

    李恪联络朝臣攻讦杜睿不成,反受其累,如今已经被太宗冷落了,着令其闭门思过,杜睿和李承乾又联手,将吴王在朝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势力,连根拔起,此时节,除非李恪铤而走险,不然的话他基本上是没什么能力蹦跶了。

    不过李治在这次却隐藏的很深,李恪这个曾经聪明过人的皇子,完全成了李治手里的枪,未能剪其羽翼,让杜睿也是有些惋惜。

    因为杜云莲的关系,杜睿此时只想着尽快让李治打消夺嫡的念头,不过李治身边有赵恭存,长孙无忌两大智囊,想要一举将其击败,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承乾闻言,也是一阵失落,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兄弟相残的惨剧在他们的身上再次上演,可是李治偏偏又是个不省心的,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满心都是各种手段的算计,他这个长兄也是无可奈何。

    “且由得他去吧,承明只管放心,待来rì,为兄总归会给他一个好去处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弟弟啊!想来母后也不愿看见我们兄弟相残!”

第五十一章 贞观十七年

    宋国公府,也就是曾经的杜府,自打建成之后,那些御史言官就没闲着过,时不时的在门外徘徊,琢磨着找些违制的地方来做章,可惜的是,杜睿一向心思缜密,哪里会留下这些把柄给他们,宋国公府虽然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却丝毫没有违制的地方。

    那些御史言官也只能抓住些杜睿生活奢华,不体察圣意,躬行节俭的小毛病,在太宗的耳边嚷嚷了几句,只是和隔靴搔痒没什么两样。

    年底的时候,太宗也曾过府,看望了下外孙,回去之后,就给杜睿下了一道申斥的圣旨,责备他生活奢华,有违圣人躬行节俭之道。

    若是旁人肯定要羞愧万分,毕竟皇帝下旨申斥,怎么看都不是见光彩的事情,只可惜杜睿是个厚脸皮,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自家里有钱,难道还非要凿壁偷光,割粥为食,自己折腾自己,才算得上个“好”字。

    就快到上元佳节了,如今大唐也进入了贞观十七年,苏定方西征大捷,让大唐的势力一下子翻过了葱岭,帕米尔高原,渗透到了亚地区,基本上与阿拉伯帝国都接壤了,太宗的一颗雄心自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民间的百姓也是心气正盛,再加上这些年变法的好处已经逐渐显现了出来,民间生活安乐,对于过节的心思自然也就高涨了几分。

    清晨,杜睿起来,阵阵寒意袭来,杜睿这么个勤勉的人也不禁存了几分赖床的心思,今rì是休沐,又不见太宗传唤,杜睿赖在床上,任凭宝钗怎么折腾,就是不肯起来。

    一直躺到了卯时,杜睿才在宝钗的服侍下,梳洗完毕,此时家人都已经用过了饭食,杜睿在院打了一套拳,便去了汝南公主的院子。

    汝南公主如今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几rì妊娠反应大了些,杜睿也整rì里不得安宁,汝南公主身为姐姐,在这方面却落在了自家妹妹的后面,汝南公主也急得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结果更是整rì里忐忑不安。

    杜睿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撞见湘云和可卿两个,见了杜睿,湘云登时笑道:“夫君当真起得早,这都rì上三竿,也不晓得夫君房内是否还挂着月亮!”

    杜睿闻言不禁语塞,知道湘云是在揶揄自己,便笑道:“你这丫头,现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好不容易轮到休沐,我便是赖床又如何!?”

    湘云一叉腰,笑道:“恐怕不是整rì里上朝累了,是温香软玉的乐不思蜀了吧!”

    这话在宋国公府也就湘云一个敢张口便说,她这人一向全无顾忌,对杜睿也一向是没规没距的,可杜睿偏偏就喜欢湘云这xìng子,也不让她改,反倒是让湘云更加肆无忌惮了。

    湘云肆无忌惮,杜睿自然也就不那么循规蹈矩了,更何况如今对方怎的也是自家妻子。

    “要说香,这莱国公府又有谁能比得上你,你这丫头不说自己,反倒来取消我,真是讨打!”

    湘云满不在乎的一挺胸脯,两只小rǔ鸽凸显出来,道:“夫君若是舍得,只管打就是了!”

    杜睿拿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也是无法,只好不理她,问可卿道:“公主那边可好些了!?”

    可卿可不似湘云这般没规没距的,忙道:“方才宫的王太医来了,给诊了脉,只是说公主脉相虚微浮缩,定是饮食不畅,不然就是劳了神思,今rì外感倒是轻了,只要安心调养,便无事了!妾拿了药房,这要命人去抓药!”

    一面说,一面将药方递给了杜睿,杜睿看过之后,也觉得这个王太医照比此前来的那几人强得多,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疏散驱邪的药物都减了去,倒添了茯苓,地黄,当归等益神养血的几味药剂。

    杜睿将药方又递给了可卿,道:“这药房还算方正,拿去采买就是了!”

    湘云不解道:“夫君自家就是良医,怎的不亲自给公主姐姐诊治,总好过那些庸医,没的耽搁了公主姐姐的病症!”

    杜睿笑着在湘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休要胡言乱语,那些太医可都是国手,岂能任你在这边嚼舌,况且自家人不给自家人诊治,这是行医的规矩。”

    湘云揉着脑袋,不服道:“夫君什么时候去坐馆了!哪来这么多规矩!”

    杜睿笑道:“公主本来也没什么病症,只是心病罢了!好了!你们快去使人买药,莫要耽搁了!”

    打发了两人出去,杜睿径自走进了院子,到了汝南公主的卧房,见安康公主也在里面,怀还抱着他的长子杜学,杜睿的长子还是去年八月初五降生的,此子生就不凡,别人家怀胎也就是十个月,这小子足足在安康公主的腹折腾了十二个月方才降生,杜睿当时也是急的没法,好在最终母子平安,学这个名字还是太宗赐下的,寓意便是希望他将来能继承杜睿那满身的才学,辅佐社稷江山。

    “涑儿!你也在这里!”

    安康公主白了杜睿一眼,道:“这是我姐姐的闺房,我怎的就不能来,倒是睿郎,平rì里腿脚勤快的让我都要嫉妒,今rì这是怎的了,居然都rì上三竿了,才过来瞧瞧!也不怕姐姐害了相思病!”

    正在床上逗弄小孩子的汝南公主闻言,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啐道:“你这丫头,没来由的说什么疯话,许是怕我心不闷!”

    安康公主闻言,忙娇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都恨不得能替姐姐害病,哪里还敢来调笑姐姐!”

    说来也怪,这对姐妹身怀有孕的时候,反应却是截然不同,当初安康公主有身孕的时候,整rì里都好像没事人一样,可是到了做姐姐的汝南公主身上,却足足要了她半条命。

    汝南公主原本身子就弱,虽然经由调养,已经好过从前,但是毕竟底子薄,不是一时能补上来的,再加上她平rì里素习饮食清淡,便是有了身孕,也不喜食荤腥,杜睿也没法子,只能变着法的用汤羹调停。

    陪着两女说了半晌话,又在汝南公主的院子里用过了饭食,便有袭人来叫,当下已是腊月,离年rì近,也该治办年事。

    当下派人将杜楚客请了过来,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又打扫上房,以备悬供遗真影像。宋国公府内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

    杜睿如今虽说是卸了军职,闲暇之时多了,但家之事,却也很少料理,一股脑全都交代给了宝钗,袭人,元chūn,熙凤四女料理。

    到得晚间,确实杜陵那边有人过来,说来杜睿已经多年不曾回过杜陵了,那边只留了杜贵夫妇料理大观园,杜贵的年岁大了,腿脚多有不便,杜睿又不忍他辛劳,便让他在杜陵养老,如今派人过来,却是来送年节之物。

    来的是杜陵那边的一个村子的里正,也是杜睿的老相识,是他门下杜承业和杜承学父亲杜里正,杜睿细细的问过了家乡的年景,得知最近几年风调雨顺,倒也开怀,接着接过禀帖和帐目,展开捧着,见上面写着:“杜陵治下,公爵封邑二十五庄共叩请公爵万福金安,新chūn大喜大福,荣贵平安,加官进禄,万事如意。”

    杜睿笑道:“倒是有些意思。”

    一旁的熙凤也忙笑道:“夫君别看法,只取个吉利罢了。”

    杜睿笑着点头,一面展开单子看,只见上面写着:“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个,各sè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兔子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sè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sè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二千五百两。(选自《红楼梦》,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就眼馋的要命,这下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杜睿将礼单交给熙凤,对着那杜里正笑道:“老丈身子还硬朗。”

    杜里正忙回道:“托公爷的福,还能走得动,这次小老儿前来,一来是给公爷府上送些年节应用之物,二来也是来看看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小子!”

    袭人道:“杜里正莫要说着亏心话,你家的两个小子,在国公身边就学,如何还是不成器的!”

    杜里正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是!是小老儿失言了,当年要不是公爷看顾,哪能有他们的今天!”

    杜里正说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如今杜承业已经到了太子东宫任郎官,杜承学今年大考,也了甲等,在杜睿的举荐之下,进了工部。

    说起来当初跟在杜睿身边学习的众多学生,如今大多都已经离开了,有的到地方任官,有的就留在长安任职,还有的专心做学问,也有了自己的学生,最后就留下了一个狄仁杰,年关将近,杜睿也打发人送狄仁杰去他父母那边了,等到年节过后,自然会回来。

    自家的学生桃李满天下,杜睿这个做先生的自然也是与有荣焉,笑道:“杜里正,你莫要听她说些疯话,你年纪也大了,从杜陵到长安这么远的路,多有不便,下次可差遣其他人过来,就是了!”

    杜里正笑道:“不瞒公爷说,小老儿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还能来见见天子脚下的世面,那些小的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再过几年就可放心了。”

    杜睿问道:“从杜陵到长安,你走了几rì?”

    杜里正回道:“今年雪大,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前rì忽然一暖一化,路上难走的很,耽搁了几rì。虽走了半个多月,可又怕耽搁了年节应用,只能赶着来了。”

    杜睿道:“家什么都不缺,老丈若是想来,平rì里便到长安看看承业,承学他们哥俩,没道理,年根儿底下,还让你来回颠簸,去年我不曾在家,听府上人说,你也送了年节之物过来,今后却是不要了!莫要在如此破费。”

    杜里正闻言,却是连连摇头,道:“公爷说得哪里话,公爷是活菩萨,不肯要小人们的赋税,可小人们感念公爷的大恩,却不能不讲良心,这些年来,杜陵家家户户,哪一家不是供奉着公爷的长生牌位,只求公爷多福多寿,公爷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念及我等小民贫苦,一应赋税,孝敬都不肯要,如今年节将至,送些过节应用之物,又有什么,还请公爷不要推辞了!况且这些年成好风调雨顺的,不似头些年,一场雨从三月下起,接接连连能下到八月去,一连晴过五rì的时候都没有,到了月里又是一场碗大的雹子,方近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打伤上千上万的,不瞒公爷说,如今杜陵一地,家家户户的光景好的不得了,这些东西不值什么,还请公爷莫要嫌弃才是。”

    自打杜睿有了封邑以来,每年也不过是收些口粮罢了,不值什么,如今七宝斋的生意越做越大,杜睿腰包里有钱,自然也就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干脆就全都免了,却不曾想,自打去年归国,这杜陵便遣人过来送年节应用之物,今年却又是来了。

    见杜里正说的恳切,杜睿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道:“既然是杜里正的一番心意,那我便生受了!宝钗!回头按银钱算给杜里正,莫要让乡亲们吃了亏才是!”

    杜里正闻言,连忙推辞,道:“这说的是哪里话,公爷!这些东西当真值不得什么!小人常受公爷的好处,哪有送些年节之物,还要钱的道理!”

    杜睿笑道:“却是我忘记了,宝钗!你记xìng好,将去年送来的也坐钱给了杜里正。”

    宝钗应了一声道:“妾自省的,不劳夫君费心!”

    杜里正只是说不值钱,坚决不要。

    熙凤笑道:“杜里正不老实,方才我已经细细的算过了,这些山野之物,便是在杜陵也是价值不菲,哪里说不值钱,要是放在长安市面上,少说也值一千五百贯的足钱!”

    杜睿笑道:“好!就一千五百贯!宝钗!等杜里正回返之时,定要让他拿走!”

    宝钗点头应了。

    杜睿又对杜里正道:“老丈若是当真心疼杜睿,来年就不要送了,没的让我再费钱!”

    杜里正闻言,也是哭笑不得,杜睿接着命人带了杜里正出去,好生款待,又去杜承业兄弟家,将两人唤了过来,父子团聚。

    杜睿等杜里正去了,吩咐宝钗,熙凤将方才各物收了,留出祭祖的来,将各样取了些,命杜平生送去杜楚客的府上,然后留了家所用的。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rì,应用之物,各sè齐备,府都换了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宋国公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sè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次rì大节,由安康公主领着府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乘车进宫朝贺,如今长孙皇后仙去,后宫之皆由纪王李慎生母韦贵妃料理,行礼领宴毕回来,杜楚客和杜睿已经在家等着了,众人入宗祠,祭拜祖先。

    进入院,白石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抱厦前上面悬一龙金匾,写道是:“恩蒙余荫”,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杜府人排班立定,杜睿作为主家主祭,杜楚客作为长辈陪祭,而后献爵,献帛,献香,焚帛奠酒,礼毕,乐止,方才退出。

    众人围随着杜睿行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悬着祖辈遗像,皆是披蟒腰玉,杜如晦赫然在列,真不知道他在天有灵,该如何做想,两个嫡子,一个被发配岭南,一个困坐驸马府,都没什么指望了,反倒是杜睿这个从来没被他重视过的庶子,年节之时,还能让他享受香火供奉。

    男东女西跪定,杜睿拈香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如今杜府人丁不旺,杜楚客只有两个女儿,如今都已经出嫁了,杜睿这一辈,除了那两个早就没了来往的兄长之外,男丁就只有他一个,偌大的宗祠倒显得空落落的。

    众人各归各位,顿时宗祠之内鸦雀无闻,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珮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

    祭拜已毕,众人又跟随杜睿到了上房厅堂,此时厅堂之内早已袭地铺满红毡,当地放着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火盆,火盆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厅堂之内确实温暖如chūn,一张桌子摆在正当,四面环绕着十几张雕漆座椅,都是一sè灰鼠椅搭小褥,每一张椅下一个大铜脚炉。

    众人入座,早有人端上热茶,这时府上的仆妇,小厮,丫鬟上前礼毕,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摆上合欢宴来。

    男东女西归坐,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毕,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

    至次rì五更天,杜睿又起了个大早,赶着进宫朝贺,饮宴已毕,天sè傍晚之时,方才回来,此后一连到上元佳节都是休沐rì,杜睿忙活了一年的时光,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

    转天,来往宾客也是络绎不绝,杜睿一一好生招待,命宝钗准备了回礼,一一送去不提,好不容易等宾客都散去了,杜睿赶紧命人紧闭大门,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rì子,他不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当真傻了。

    紧接着上元佳节将近,宋国公府上又是张灯结彩。这些事自然有宝钗她们料理,杜睿一概不问。

    至上元佳节,杜睿在府上的大花厅上摆一桌酒,回廊之上满挂各sè佳灯,杜睿和一众娇妻家宴。

    此时没了外人,一帮娇妻围着杜睿,安康公主怀抱着小学,杜睿看着,心也是畅快,想想前世,虽然满腹经纶,可毕竟在那个时代,没有人在乎他的这些才学,反倒是有人讥讽他是个痴汉,如今到了繁花似锦的大唐,他终究得偿所愿,能一展胸的才学,满腹锦绣,到此时也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

    众女酒到半酣处,也随意起来,纷纷喊着让杜睿赋诗,杜睿也不推辞,当下便将辛弃疾的《青玉案》搬了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峨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吟罢满眼深情的看向了众女,众女也不禁有些痴了,这首词不但应景,更应情,众女听过之后,也是满心的温情,看着杜睿的眼神也都变了,她们皆能感觉得到,杜睿这首词对她们的满满神情。

    人生能得一如意郎君,还能有何求?

    出了上元佳节,杜睿悠闲的rì子也算是到头了,大唐也正式进入了贞观十七年,当杜睿和满朝同僚身着新官服,前来太极殿站班之时,谁也不曾想到贞观十七年大朝的头一rì,太宗便遭逢了一件不如意之事。

    左光禄大夫,郑国公魏征病倒了!

第五十二章 谏太宗十思疏

    魏征年前的时候,就曾害过一场病,当时太宗也专程遣人去看过了,太医只是回说并无大碍,服过了几服药之后,也眼见的大好了,却不曾想年节刚过,突然愈发严重了起来,到上元佳节过后,连床榻都下不来了。

    魏征虽为言官,却被太宗十分看重,玄武门之变后,魏征原本准备死节,却被太宗的诚意所感,立誓报销,其后安抚山东,功勋不小,被太宗进爵郑国公,迁左光禄大夫。

    如今一朝缠绵病榻,太宗也是愁眉不展,朝的众臣和魏征之间也多有不和,但乍闻其病的如此凶险,也不禁一阵错愕。

    杜睿和魏征的交情不深,但是却能看得出魏征对他极为看重,虽说弹劾他几次,却也都是规劝之意更重,此时听魏征居然病的如此厉害,赶忙请旨,过府探望。

    魏征不善经营,又为人正派,从不以权谋私,虽然贵为公爵,然郑国公府和宋国公府相比,却是天差地别,在长安即便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府邸也要远远胜过这座国公府。

    郑国公府门前,也是门庭冷落,那朱漆的大门风吹rì晒的,如今也已经多处斑驳,看到此景,再想想自家里的奢华生活,杜睿也不禁暗暗羞赧。

    杜睿奉旨过府探望,郑国公府上自然不敢怠慢,不说杜睿同样贵为国公,单单是他驸马的身份,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魏征长子魏叔玉也被太宗指婚,尚衡山公主,只是尚未完婚,余下三子叔琬、叔璘、叔瑜,尽皆不曾出仕,这在朝堂之上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就拿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来说,年纪轻轻,就已经官拜礼部侍郎,当然像杜睿这样的,只能是个例外。

    和魏叔玉兄弟见过礼,杜睿被引入了魏征的卧房,再见到魏征的时候,只见他面sè蜡黄,毫无血sè,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杜睿看着,不禁暗暗伤感,忙上前,坐于床榻之侧,轻声道:“魏大人,小侄杜睿来访!”

    魏征缓缓的睁开了眼,眼内一片浑浊,颤声道:“杜睿!”

    说着,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杜睿认识魏征的时间也不短了,却很少见过魏征笑,记得上一次看到魏征笑,还是在他出征薛延陀大胜归来的时候。

    “承明!”杜睿正想着,魏征突然开口说话了,只是言语之间有气无力,“老夫与你先父相较多年,记得你年幼之时,老夫也曾见过,虽然聪慧,却也并不突出,委实没想到你居然有今天这般成就!”

    杜睿忙道:“大人卧病,还请静养,小侄也曾学医,不如让小侄来看看如何!?”

    一旁的魏叔玉见了,登时大喜,杜睿乃是杏林高手,长安城闻名已久,当年汝南公主和长孙皇后都是在弥留之际被杜睿救了回来,此时见杜睿愿意出手一试,不禁大喜过望。

    杜睿伸手给魏征诊了脉,脉相虚弱不堪,伴有紊乱之相,又看了魏征的行状,紧接着又询问了魏叔玉,魏征最近的饮食,果然如他所料,魏征发病之前,时常恶心干呕,厌油腻,食yù差,全身乏力,更兼魏征双眼,皮肤发黄,显然是害了肝病,而且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魏征见杜睿问过之后也不说话,便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却也不沮丧,反而笑道:“老夫年已旬,不算早夭,没什么可惜的,贤侄不要为难了!”

    杜睿忙道:“魏大人说得哪里话,大人的病虽然看似凶险,实则并无大碍,只需安心调养即可,回头小侄再给大人开一服健胃的药,再加以安神之物,便可痊愈了!”

    魏征无力的摆了摆手,道:“生死有命,人力岂能违之,老夫自家的身子,自己知道,叔玉!你且出去,为父有话要对承明说!”

    魏叔玉拭泪而去,房内只剩下了杜睿和魏征两人,魏征看着杜睿,半晌才道:“贤侄!你有大才化,可谓举世无双,当世之人,无有能居你右者,老夫只盼你能好生辅佐圣上与太子,万万不要生了妄念!”

    杜睿闻言,心不但不恼,反而有些悲凉之感,魏征自家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居然还想着国事。

    魏征说着突然叹道:“老夫年迈,是不能再侍奉圣上了,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衰,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圣上恐怕早就不想要老夫这面镜子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大唐草创之处,因为前隋就是在农民起义覆灭的缘故,给太宗父子都敲响了jǐng钟。太宗还就此说出了那句名言“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大唐初年,为了缓和阶级矛盾,魏征积极进谏。太宗起初对魏征的直谏尚有抵触,扬言要杀他,后来他悟出这是为了国家长治久安,便越来越能够接受魏征的建议,并且付诸实施。

    太宗登基之后,开始一段时间较有作为,出现了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因为他常以隋朝的暴政为戒,不敢过分使用民力。他曾说:“朕每临朝未尝不三思,恐为民害。”。

    太宗也确实做到了节私yù,明赏罚,听取下级的劝谏,被后人誉为“从谏如流”的君主。可是,到了贞观期,生产有了较大的发展,人民生活逐渐富裕起来,加上对外战争年年胜利,边防rì益巩固,国威远扬,在一片治武功的欢呼声,太宗渐渐骄奢起来,忘记了“以民为本”,特别是渐渐忘记了隋朝灭亡的历史教训,开始大修庙宇宫殿,四处游玩,劳民伤财。先下令修了飞仙宫,后来又诏令修建老君庙、宣尼庙,二月巡游洛阳宫,月巡游明德宫,十月猎于洛阳苑,十一月又巡游怀州,狩于济源。老百姓为了服徭役,常年不能回家,导致民怨沸腾。

    为此有的大臣向太宗进谏,如监察御史马周就曾在上疏指出:“今所营为者,颇多不急之务,百姓因供官徭役,道路相继,chūn夏秋冬,略无息时而咸有怨言”。

    太宗却说:“百姓无事则易骄,劳役则易使。”

    现在的太宗皇帝和原本历史当的一样,在前些年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高兴地接受下级的意见了,如贞观十一年,太宗巡游洛阳宫,泛舟积翠池,看到隋炀帝挥霍民脂民膏修建的亭台楼阁,便大发议论说:“将行幸不息,民怨不堪,遂使天下怨叛,身死国灭。”

    看起来太宗似乎应该以隋为鉴了,但最后他却洋洋得意地说:“今其宫苑尽为我有。”并且照样地行幸不息起来。

    又如要选拔人才,太宗收到许多有用的建议,可是没有像样的行动。魏征曾上疏说:“国家思yù进忠良,退不肖,十有余载矣,徒闻其语,不见其人,何哉?盖言之是也,行之非也。”

    就在唐太宗越来越忘乎所以,别的大臣都噤若寒蝉的情况下,魏征却在贞观十一年的三月到七月这五个月,连给唐太宗上了四疏。

    魏征“频上四疏,以陈得失。”,章引用自然之理推及人治之理,鲜明地提出了为君的准则和cāo守,太宗猛醒,大为赞赏,还写了《答魏征手诏》,称赞魏征“公之所谏,朕闻过矣。当置之几案,事等弦韦”。

    太宗此后把此疏放置案头,以资jǐng惕。由于魏征的积极谏言,朝堂为之一新,政令畅通,魏征因为尽忠无私心,为人正直,深得太宗的赏识。

    可以说,如果没有魏征的话,太宗或许就会如同他的曾孙李隆基一般,渐渐的安于享乐,不思进取,那对大唐来说的话,无异于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杜睿想到此处,不禁感佩道:“大人一心为国,定当名标青史!圣上以大人为肱骨,一rì不可相离!”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道:“莫要说这些话,既然你今rì来了,老夫有件事想要求你,不知你愿不愿意办!?”

    杜睿忙道:“大人只管说,小侄无有不从!”

    魏征点了点头,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份奏折来,递给了杜睿,道:“老夫行将就木,恐怕不能在时时的规劝圣上,临终之际只剩下了这一道疏,便请贤侄转交给圣上!今后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子,便有劳贤侄了!”

    有劳自己!?

    杜睿闻言,不禁一怔,突然起身,一辑到地,他虽然满腹才学,得天下人的无数赞赏,可是任何赞赏也及不上魏征这一句。

    魏征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将杜睿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了,能被魏征这样的忠臣,直臣,诤臣这般看重,杜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离开了郑国公府,杜睿将魏征的奏折翻看了一遍,见上面写的居然是在后世赫赫有名的《谏太宗十思疏》: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yù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望思国之安,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yù流长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而守之难乎?盖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诚能见可yù,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以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武并用,垂拱而治,何必劳神苦思,代百司之职役哉!

    在原本的历史上,魏征上这道奏疏是在贞观十一年,那个时候,正处在贞观期,人民生活逐渐富裕,边防rì益巩固,国威远扬,太宗逐渐骄奢忘本,大修庙宇宫殿,四处游玩,惹得民怨沸腾,为让太宗吸取隋朝灭亡的历史教训,戒奢以俭,于是,魏征上此疏以jǐng示太宗。

    在此疏,魏征紧扣“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的思想,为这个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安邦治国的重要思想作了非常jīng辟的论述,其主题在于提醒太宗要想使国家长治久安,君王必须努力去积聚德义。具体提出了戒奢侈、恤百姓、戒焦躁、不自满、不放纵、不懈怠、纳忠言、远小人、克喜怒、明赏罚等数十个建议。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篇《谏太宗十思疏》居然成了魏征的遗作,最让杜睿感佩的是,魏征明知命不久矣,居然都没有为自己的后辈儿孙谋求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心为公,杜睿自问,假使是他的话,他也绝做不到这般。

    将奏疏上呈给太宗,太宗看过之后,也不禁涕下,半晌才道:“玄成何必如此苦了自己!”

    当即便下令让衡山公主与魏书玉几rì完婚,为魏征冲喜,也好让衡山公主在公公门前尽孝。

    在原本的历史上,魏征死后,太宗便毫不犹豫的毁掉了婚约,将衡山公主另嫁他人,可是如今太宗显然是被魏征的大公无私感动了,让那件使太宗身上沾染了巨大污点的事没有再次发生。

    可是一切的努力,都没能挽救魏征的xìng命,在魏叔玉和衡山公主大婚之后,魏征最终还是没能熬到chūn暖花开,与世长辞。

    太宗听闻魏征过逝,泣道:“今魏征俎逝,遂亡一镜矣。”

第五十三章 绘图凌烟阁

    魏征突然去世,给太宗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他原本就是个念旧的人,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在得享江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往往就是诛杀功臣,给自己的子孙后代铺路,比较著名的就是汉高祖刘邦,以及rì后的明太祖朱元璋了。++www.69zw.com++

    但是太宗却并非那等冷血之人,对待满朝的功臣宿将,即便登基十余载,太宗已然眷顾如初,君臣相得,堪为后世楷模。

    魏征并不是最早加入秦王府的那一拨人,甚至在归唐之后,隶属隐太子李建成,多与太宗为难,就连李建成谋划毒杀太宗,都是他给出的主意。

    在玄武门之变发生以后,魏征一心死节,为李建成尽忠,却被太宗诚意感动,最终成为贞观一朝的名臣。

    太宗常谓魏征是自己的一面镜子,可以找出他的功过得失,对魏征也是甚为倚重,如今魏征病故,太宗如何能不伤心泣涕。

    魏征出殡那一rì,太宗诏令太子李承乾举哀西华堂,命品以上武百官均去奔丧,赠司空、相州都督,谥号贞,加其食邑百户,赐给羽葆、鼓吹、班剑四十人,以一品官员的礼仪安葬,陪葬昭陵,并亲自撰写碑,并且书写墓碑。一个臣子能在身后得到这样的礼遇,也称得上是空前了。但这些鸟羽装饰旌旗类,却被魏夫人全都推辞不受,仅用布罩上车子载着棺材安葬。

    承庆殿内。

    太宗无jīng打采的端坐在锦榻之上,身前立着李承乾和杜睿两人,算上今rì,太宗已经辍朝三rì了,整rì里唉声叹气,就连长孙皇后仙逝之后,甚得太宗倚重的韦贵妃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让李承乾来劝说,恰好杜睿正在东宫给李承乾授课,便跟着一起来了。

    “父皇!”李承乾见礼毕,起身劝道,“魏大人如今已然仙去,还请父皇保重龙体,以国事为重!”

    杜睿也劝道:“魏大人临终之时,上《十思疏》,尽臣本分,若是如今得知圣上,居然因为他的过逝,如此伤怀,想来神主也不会安宁的!”

    太宗微微抬头看着杜睿,长叹一声道:“玄成故去,朕如同折一臂膀,如何能不伤痛,况且玄成与朕君臣相伴多年,如今道相别,岂能不让人伤怀!你们也莫要劝了,朕自知道,玄成临终所上《十思疏》是何用意,来人!传膳吧!给太子和宋国公也上一份!”

    太宗这几rì因为魏征过逝的事情,一直胃口不好,王德也是忧心忡忡,如今听闻太宗要传膳,也是喜不自胜,赶紧下去准备了。

    太宗又道:“当年跟着朕一起打天下的旧臣,如今渐渐凋零,放眼满朝,也是物是人非,朕年岁大了,总是觉得伤感!你们也无须担心!”

    杜睿忙道:“圣上体恤老臣,臣甚为感佩!”

    太宗笑着摆了摆手,道:“想想当年,秦王府时,你父亲与房玄龄一同辅佐朕,没想到天不假年,你父居然早夭,当时朕便觉得痛失肱骨之臣,如今玄成也走了,唉!也是天意如此,人力岂能违抗!”

    杜睿道:“圣上对臣父优容之极,臣感激不尽!”

    太宗叹道:“只是如今那般老臣大多都已然物故,朕每每午夜梦回,耳边总是那些铁马金戈之声相伴,恍若诸卿皆伴于左右,为我大唐扩土开彊!”

    太宗说着,很是怀旧,他是很念旧情的一个人,不然,后来他也不会后来命阎立本绘下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来追想缅怀过往的时rì,大唐的功臣,也是有了太宗这样的开明的君王,方大都得到了善终。

    杜睿想着,不禁头脑之灵光一闪,冒出了个念头来。太宗见杜睿不言语,忙问道:“承明!可是有何想法?”

    杜睿忙躬身道:“正是,臣以为既然圣上如此感怀魏大人之逝,何不在这皇宫之建一座凌烟阁,将我大唐功勋卓著者之画像和生平尽列其上,rì后,于国有大功者,皆能于此留下生平和功绩,一来圣上可以时时凭吊,以慰思念之情,二来也可供我大唐之后人世世代代瞻仰,以之激励后人不忘创国之艰,卫国之险!”

    太宗闻言也是连连点头,jīng神照比方才好了不少,凝神聚气地继续听杜睿进言。

    “臣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另建一座忠魂祠,专门祭祀那些为我大唐开彊浴血、披荆斩棘、奉献生命的将士们,让我大唐为国效死之豪杰英魂能有所归处。也是向我大唐帝国的无数仁人智士宣告,死亡,于国有大功者,便可享后人永世凭吊。因为他们是为了我大唐帝国的尊严与生存而战斗至死的英魂,当活着的人寄托哀思时,我大唐帝**人的jīng神,将永留心底!当因战斗牺牲的亡者在历史与时间之飘荡时,忠勇,顽强,奋战至死,决不屈服的他们,名字将被刻在忠魂祠上,英名将流传千古。”

    太宗听着也是激动不已,连声道:“好!好主意!让英魂有所归处,果然是好主意!天下有你这样只一心为国而无一已之私的良才,乃朕之幸,大唐之福!”

    杜睿连忙躬身道:“圣上谬赞了,臣万不敢当圣上如此赞誉!若说是当真一心无私之人,臣以为只有魏大人堪当此名!”

    太宗道:“你就莫要自谦了,乾儿!忠烈祠之事便交由你来cāo办!”

    李承乾闻言,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应承道:“儿臣遵旨!”

    太宗交给李承乾办这件事,对李承乾也是大有好处,旨意是由太宗来颁布,可具体的cāo办事宜,却是由李承乾来主持,虽然功劳小一些,但是却一样能得到那些将士们的感激与支持,对李承乾稳固储位,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

    太宗接着又看向了杜睿,道:“承明!你书法天下无双,又专攻丹青之道,这绘图题词便交由你了!”

    杜睿也不敢怠慢,道:“臣领旨,只是这凌烟阁上何人登顶,还请圣上示下!”

    太宗闻言,也是一阵沉吟,道:“此事,朕还需好好斟酌一番,凌烟阁一事,你们暂且不要透露出去,随后朕便将名单交给你,你来按名作画!”

    杜睿也知道太宗的顾虑,绘图凌烟阁这件事原本就是天大的荣耀,后人就曾有诗赞曰: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可见绘图凌烟阁是何等的荣耀,但是对这份荣誉的分享,毕竟只能是极少数的人,这个消息一旦传扬出去,毕竟会引起众多朝臣相争,所以这种事,只能由太宗一言而决。

    在原本的历史上,最终入选了凌烟阁的有功臣二十四人,每一个都是在大唐草创之时,立下了莫大功劳之人。

    位居第一的便是赵公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身为长孙皇后之兄,自幼与太宗为友,高祖李渊太原起兵后投靠太宗帐下。参与太宗主导的历次战役,尤其在玄武门之变起主导作用。终身为太宗信任,评价为“我有天下,多是此人之力”。

    赵郡王李孝恭第二,其父为高祖李渊堂侄,高祖在太原起兵后,他负责经略巴蜀,得李靖之助,灭萧铣、辅公祏,长江以南均受其统领,战功几可与太宗分庭抗礼。玄武门之变,太宗登基后,退出权力心,以歌舞美人自娱避祸。已于贞观十四年,暴病身亡。

    杜睿的爹老子,蔡国公杜如晦第三。身为太宗的主要幕僚,高祖攻克长安时投靠太宗,得房玄龄推荐而受重用,为十八学士之首。参与太宗主导的历次战役,及其后的玄武门之变。贞观初年与房玄龄共掌朝政,贞观四年病故,年仅四十岁。深为太宗痛惜,死后极尽哀荣。

    郑国公魏征第四,魏征原为李密谋士,后随李密降唐,为大唐招降李世绩。窦建德进攻河北时被俘,窦灭亡后重回大唐,隶太子李建成麾下。玄武门之变后,归顺太宗。因感知遇之恩,凡事知无不言,以进谏著称。终生深受太宗信任,评价说贞观之前辅佐之功以房玄龄第一,贞观之后以魏征第一,业已病故。

    梁国公房玄龄第五,同样是太宗的主要幕僚,善于谋略。高祖起兵后派太宗进攻渭北,受温彦博推荐投入太宗幕府,被委以心腹,参与太宗主导的历次战役,及玄武门之变。太宗登基后论功行赏,被比为汉之萧何,贞观年间负责行政,为相近二十年,深得太宗信任。

    申国公高士廉第,长孙皇后、长孙无忌的亲舅舅,二人之父早死,实际由高士廉抚养。高士廉对太宗极为器重,以至主动将长孙皇后许配给了太宗。后因得罪隋炀帝,被发配岭南,随后原大乱,被隔绝在外,直到李靖灭萧铣南巡时才得以回归,其人善行政、学,为李世民心腹,参与玄武门之变的策划。

    鄂国公尉迟敬德第七,原为刘武周部将,刘武周灭亡后投降太宗。起初不被众将信任,几乎被处死,但太宗坚持起用他。与王世充决战时有单骑救主之功,得以稳固地位,此后以勇将身份参与太宗主导的历次战役,玄武门之变的主要角sè,亲手杀死齐王李元吉,拥立之功第一。

    卫国公李靖第八,李靖其人,堪称是历史上“使功不如使过”的典型,曾试图揭发李渊谋反,因此几乎被李渊处死,幸而为太宗所救。后来戴罪立功,协助李孝恭经营巴蜀、灭萧铣、辅公祏,被李渊评价为“萧、辅之膏肓”,未参加玄武门之变,贞观年间负责抵御突厥,成功地消灭突厥政权,战功无人可及,后来又挂帅出征,消灭吐谷浑势力,屡次被诬告谋反,为免嫌疑,主动退休闭门不出。

    荣国公萧禹第,隋炀帝萧后之弟,以外戚为隋炀帝重臣。因反对出征高句丽,被贬为河池郡守,到任后受薛举进攻,奋力抵御。高祖李渊起兵后,归附大唐,善行政,终生为高祖重用。太宗即位后,因与房玄龄、杜如晦不和,多次得罪太宗,仕途沉浮,但从不“改过自新”。后来太宗评价其为“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褒国公段志玄第十,高祖李渊在太原时的旧部,首义功臣。参加大唐历次重要战役,以勇武著名。太宗兄弟相争时,拒绝建成、元吉的拉拢,忠于太宗,并参加了玄武门之变。其人治军严谨,太宗评价其为“周亚夫无以加焉”,已于贞观十年病故。

    夔国公刘弘基第十一,隋炀帝征高句丽时,因避兵役逃往太原依附高祖李渊。太原起兵时,与长孙顺德一同负责招募勇士,有大功。进攻长安途于霍邑之战阵斩隋主将宋老生,攻克长安后被评为战功第一。进攻薛举时在浅水原大败,力尽被擒,太宗灭薛氏后获救。又在刘武周进攻太原时战败被俘,侥幸自己逃回,随后配合太宗在介休歼灭宋金刚。因大唐与突厥关系恶化,常年驻守北边抵御突厥。

    蒋国公屈突通第十二,原为隋朝大将,历仕杨坚、杨广,战功赫赫。杨广南巡江都,委以镇守都城长安的重任。高祖李渊起兵后进攻长安,屈突通率部下死战,力尽后自杀未遂,最终投降大唐,被封为兵部尚书。后参与大唐历次重大军事行动,尤其灭王世充被评为战功第一,后被委派镇守洛阳,已于贞观元年病故。

    勋国公殷峤第十三,高祖李渊旧部,太原起兵时投奔李渊,参与进攻长安。进攻薛举时,在浅水原大败,与刘静一同被追究责任,贬为庶民。后随太宗灭薛氏有功,得以重被任用。参加太宗历次战役,在进攻刘黑闼时,得病身亡,是凌烟阁功臣最先去世的一个。

    谯国公柴绍第十四,高祖李渊之婿,娶平阳公主。李渊起兵时身在长安,侥幸逃脱追捕前往太原。参与攻克长安、灭薛举、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等重要战役。贞观年间作为主将消灭最后一位反王梁师都,已于贞观十二年病故。

    邳国公长孙顺德第十五,长孙皇后之叔,炀帝出兵高句丽时,为避兵役逃往太原依附高祖李渊,与李氏父子友善。太原起兵时,与刘弘基一同负责招募勇士,有大功。进攻长安时任先锋,擒隋主将屈突通。此后功劳不显,贞观年间因多次贪污被弹劾,已然病故。

    郧国公张亮第十,原为李密部下,隶属李世绩,随李一同降唐。得房玄龄、李世绩推荐入太宗幕府。贞观年间,因善于行政而颇得信任。

    陈国国公侯君集第十七,太宗心腹,常年担任其幕僚。玄武门之变的主要策划人。

    郯国公张公谨第十八,原为王世充部下,后投降大唐,受李靖推荐进入太宗幕府。参与了玄武门之变的谋划。太宗登基后,以其为李靖副将抵御突厥,协助李靖灭亡突厥。已然在肃州之战战死沙场。

    鲁国公程知节第十,原为瓦岗军勇将,李密失败后降王世充,因不满王的为人,与秦叔宝一同降唐,分配到太宗帐下。参加太宗历次战役及玄武门之变。

    永兴公虞世南第二十,隋朝jiān臣虞世基之弟,自幼以学著称。宇化及江都兵变后被裹胁北返,宇被灭后归窦建德,窦死后入太宗幕府。此后尽心辅佐太宗,被评价为德行、忠直、博学、辞、书翰五绝,已于贞观十二年病故。

    邢国公刘政会第二十一,高祖李渊任太原留守时的老部下,随李渊起兵,首义功臣。此后负责留守太原,刘武周进攻时被俘。忠心不屈,还找机会打探刘武周军情秘报李渊。刘武周灭亡后获救。曾担任刑部尚书,贞观年病故,追改渝国公。

    莒国公唐俭第二十二,唐家与李家均为北齐大臣,有世交之谊,唐俭亦与李渊为友。参与李渊太原起兵的策划,为首义功臣。最大功劳是揭发独孤怀恩谋反,被特赐免死罪一次。贞观初年负责与突厥外交事宜。

    英国公李世绩第二十三,原为瓦岗军大将,少年从翟让起兵,翟死后跟随李密。李密降唐后成为dú lì势力,但仍坚持以李密部下的身份降唐以示不忘故主,被李渊称为“纯臣”。遭窦建德进攻后,因父亲被窦擒为人质不得已投降。密谋暗杀窦重归唐朝,但未能成功,侥幸逃走。随太宗灭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又担任主将灭徐圆朗,随李孝恭灭辅公祏。贞观年间与李靖一起灭亡突厥。

    胡国公秦琼第二十四,本为张须陀部下勇将,张死后归裴仁基部下,又随裴投降李密,为瓦岗军大将。在李密与宇化及童山之战立下大功。李密失败后投降王世充,因不满王的为人,与程知节一同降唐,分配到太宗帐下。参加太宗历次战役,每战必冲锋在先。后因历次作战负伤太多而疾病缠身,已然病故。

    历史上的这二十四位功臣,其实水分不小,就比如没能入选的李道宗,在大唐创立的过程当,李道宗同样居功至伟,但是且比不过张亮,高士廉,虞世南等人,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

    同样后人对凌烟阁上的排名,也颇多争议,最为集的就是在秦琼的身上,在后世的《隋唐演义》,秦琼可是作为男一号出现的,交友胜孟尝,孝母赛专诸,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半边天,神拳太保,不过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排名当,却排在了最后一位,这就是历史和演义的区别。

    如果称三国时代的吕布为“三姓家奴”,那秦琼就能称得上是“五姓”了,他最初隶属张须陀的部下,后辗转于裴仁基手下,随后跟李密,然后投王世充,最后降太宗。

    秦琼有点蛮力,但跟政治家、军事统帅这样的角sè离得远了点,所以,投靠了英气逼人的太宗后,秦琼就变得很老实了,再没动过跳槽的念头。

    当然,这也说明二十岁出头的太宗确实有魅力。秦琼为太宗卖命,不仅表现在打江山的年代,即使在唐高祖李渊武德年夏,太宗要发动玄武门之变,诛杀兄长和弟弟,秦琼也很爽快地答应去帮忙,跟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侯君集、尉迟敬德、程咬金、段志玄、张公谨等人组成“打手人帮”,热热闹闹地去了。在当时,不是没有人拒绝参与这个件事,比如李靖、李世绩就没去。

    秦琼后来死于战伤复发,从此可晓得,在作战时这哥们儿真是冲锋在前,这一生算对得起太宗的知遇之恩了。

    在二十四人名单里,跟秦叔宝关系最好的是程咬金,在后世的评书作品里,主公身边一般都有个负责搞笑的人物,程咬金就是这样一个角sè。

    在那个时代,该去的场合,他都去了,一次也没落下,也够可以的。跟后世人们想象的不同,历史上的程咬金比较残暴,后来在攻打西域的时候,因杀降被罢官,太宗都有点儿烦他了,就给了他不少钱,让他回家当起了富翁。

    在历史上的二十四功臣当,不乏军事天才,当然还有贼大胆的角sè。想要做皇帝,就得需要这两种人,才能办成大事儿。

    如果说最后一号人物秦琼的特长是阵前耍耍,那么倒数第二号人物李世绩就要厉害多了。此人就是《隋唐演义》里的徐懋功,在评书里是作为瓦岗寨的军师出现,扮演诸葛亮、刘伯温那样的角sè,实际上,他是一位与第八号人物李靖并称的大唐天才军事指挥官。

    李世绩的早年经历类似于秦琼,在太宗手下多有战功,但最令他名垂青史的是贞观年间与李靖一起攻灭强大的东突厥,随后又完成太宗的遗志,在高宗时代,攻灭了高句丽,当然现在他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与李世绩并称,且能力过之的就是李靖,李靖出身陇西贵族,舅舅是隋朝首席将军韩擒虎,他本人入唐后为第一号军事家,后世的八卦作者和小说家让他与红拂闹出了绯闻,为这个人物增加了不少风情。搞得美人能为之夜奔,他也算是世间的奇男子了。

    当然还有很多在后世人眼印象非常模糊的存在,就比如排名第二的李孝恭,此人是李家宗室,军功盖世,却被后人忽略了,因为如果说国北方是太宗打下来的,那么南方则是李孝恭搞定的。

    再就是第二十号人物虞世南,书法与诗歌皆佳,因一首《蝉》而获得不少掌声:垂绥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可谓太宗的胆。

    还有个人值得一提,第十号人物段志玄,此人胆大,以至于后来的那部《贞观长歌》当还给他安排了一个特儿子,取名就叫段大胆。段志玄的胆大,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经常跟着太宗单骑入阵,纵横沙场,他还有一个值得称道的后代,就是《酉阳杂俎》的作者段成式,此君可以说是国古代最厉害的博物学家了。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萧瑀,关于他,有这样一个段子。据唐人笔记《独异志》记载:一次,太宗设宴,就说:“诸位!别愣神儿了,你们觉得在座谁最尊贵,谁就有资格先喝酒。”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大佬互相看看,都没敢动。这时候,萧瑀拿过酒来就喝。

    太宗问道:“你先喝?有嘛说法?”

    萧瑀就回道:“臣是南北朝梁朝皇帝之子,隋朝皇后的弟弟,现在身为宰相,又是你们李家皇帝的儿女亲家,还不行?”

    太宗听了,也是没辙!

    不过武将再牛,也牛不过人。出主意,搞谋略,太宗手下就有那么几个顶尖儿人才,顶尖儿到连有些人犯了罪,太宗都舍不得杀。

    那么,在这二十四个人当,太宗最喜欢谁呢?既不是魏征,也不是其妻舅、第一号人物长孙无忌,更不是房玄龄,而是杜睿的老爹杜如晦。

    杜如晦有难得的决断力,这种决断力在玄武门之变表现得尤其重要,以致于后世曾留下了一句“房谋杜断”的成语,谋划不算什么,关键就是要有决断力。

    太子李建成曾对齐王元吉说:“秦王府可惮之人,惟杜如晦与房玄龄耳!”

    后来,杜如晦被调离秦王府,但在太宗发动政变前,杜如晦又秘密入府,在太宗和众多其他臣属都犹豫不决的情况下,杜如晦说了一句话:“干吧。”

    于是大家就呼呼啦啦,热热闹闹的去了玄武门,国的历史进程为之一变,但杜如晦早死,这一点令太宗都十分伤心。

    还有侯君集,这同样是一个真正厉害的家伙。他能能武,人极为聪明,又yīn鸷凶狠,特有棱角。太宗即位后,以侯君集为兵部尚书,掌握大唐帝国的兵权。后来他转为吏部尚书,掌握帝国的人事,可见太宗对他的宠信。

    太宗与侯君集的关系值得玩味,作为帝王,太宗驾驭手下的能力自不必说,而侯君集呢,也是颇有xìng格的人,这一点在二十四功臣数第一。也许手下的人都太老实了,所以太宗对颇有点儿xìng格的侯君集非常喜欢,当然太宗也不傻,他知道以侯君集的个xìng也许今后真的会闹出幺蛾子,不过太宗始终都相信,有自己在,就能镇得住他。

    可是在原本的历史当,侯君集却最终给太宗都来了一个下马威,当时太宗有另立太子的意思,侯君集坐不住了,他是李承乾的老丈人,哪能看着自家女婿丢了太子储位,于是就鼓动太子发动政变,当然政变失败了,因为他们面对的毕竟是太宗,人家就是凭政变登基的。

    失败后,侯君集下狱,但拒绝承认罪,确实有个xìng,他被斩时,还曾留下这样的话:“君集岂反者乎?”

    据说当时太宗有意再宽恕他一次,但群臣不许,太宗也是无可奈何,在处斩那天,君臣二人都潸然泪下。

    太宗道:“以后,我只能到凌烟阁看你的画像了。”

    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洒家很欣赏侬,但杀还是要杀的。

    一座凌烟阁,费劲巴拉的才挤进去了二十四个人,可见古人想要成名,何其难也!在古代那个没有传媒和网络的时代,一个人需要付出多大努力,才能在史书留下一笔?他们都留下了,而且还是好多笔,可见太宗对这二十四人的倚重。

    只是如今很多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都改变了,而很多没有发生的事情,却意外的出现了,最终有谁能入选这份名单,名单是否还是二十四人,杜睿也不知道。

    当然杜睿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按理说,他从政东突厥,西征高昌,焉耆,伊吾,奔袭薛延陀,助李承乾扫平吐谷浑,又远涉重洋,为大唐带回来无数财富,紧跟着诛灭契丹,征服三韩,功绩就是和那二十四人当的任何一个相比,都不遑多让,按道理说,也应该有他一份的。

    出名的心思,谁都有,杜睿虽然不好名利,但这可是关系到未来名垂青史的大事,也由不得他不动心。

    当然杜睿也就是想一想,他想要入选可谓困难重重,一来他的年岁,虽然资历不少了,可是年岁毕竟小了些,还没到和那班老前辈并驾齐驱的地步。

    二来,他的爹老子杜如晦入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再将他名列其,让父子二人共同入选,想来太宗的心里也不会痛快。

    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杜睿之时想想,就将这件事扔到了一边,专心等着太宗的名册到来,不过在原本的历史上,绘图的可是大唐书画界的NO1阎立本先生,题词的是大书法家褚遂良大大,现在太宗居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纵然不能名列其,作为一个工作人员,也足够杜睿的后世儿孙臭屁的了。

    而且说句大不敬的话,将来太宗龙御归天之后,李承乾继位,凭借两人的关系,怎么也能给他来一个第二批的名额吧!

    所以说杜睿根本就不着急,爱咋咋地!

    可是太宗的名册被送来之后,杜睿看过一眼,顿时就愣住了,因为原本的二十四人变成了现在的二十八人。

    除了原本就应该入选的司徒赵国公长孙无忌;司空、扬州都督、河间元王李孝恭;司空、莱国成公杜如晦;司空、相州都督、太子太师、郑国贞公魏征;司空、梁国公房玄龄;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shè、申国公高士廉;开府仪同三司、鄂国公尉迟恭;特进、卫国公李靖;特进、荣国公萧瑀;辅国大将军、扬州都督、褒忠壮公段志玄;辅国大将军、夔国公刘弘基;尚书左仆shè、蒋忠公屈突通;陕东道行台右仆shè、郧节公殷开山;荆州都督、谯襄公柴绍;荆州都督、邳襄公长孙顺德;洛州都督、郧国公张亮;光禄大夫、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左骁卫大将军、郯襄公张公谨;左领军大将军、卢国公程知节;礼部尚书、永兴懿公虞世南;户部尚书、渝襄公刘政会;光禄大夫、户部尚书、莒国公唐俭;光禄大夫、兵部尚书、英国公徐世绩;徐州都督、胡壮公秦叔宝这二十四个人之外,还多出来了四人,分别是总参谋部右侍郎,太子少傅,宋国公杜睿;礼部尚书,江夏郡王李道宗;飞虎卫大将军,刑国公苏定方;泸州伯,书令马周。

    多出来的几人之,李道宗的入选自然是毫无疑问的,战功赫赫,又是李唐宗室,前世没能入选,就招来了许多人的非议,苏定方平定西突厥,拓土数千里,自然也可以入选,马周虽然名爵不显,但是在贞观一朝,政事之能,堪比房玄龄,入选自然也是有资格的。

    只是杜睿看着自己的名字也位列其,而且还排到了高士廉的前面,位列功臣第,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杜睿原本想要推辞,这倒不是他为了彰显自己的高风亮节,实在是太宗给他的礼遇太过于高了,他与李靖还有着师徒名分,徒弟怎能位列师傅之上。

    只是跟着太宗这份名册,一同过来的还有太宗的口谕,让他不的推辞。

    杜睿的功绩其实早就记在太宗的心里了,若论贞观以后于国功业,无人能居杜睿之右,除了这一次讨伐西突厥之外,累次征战,杜睿都是亲冒矢石,不避劳苦,要是杜睿的这番功业都不能入选的话,其他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况且太宗给杜睿这份殊荣,也是在拉拢杜睿,不说这份名册之的功臣rì后如后,单单就眼前而言,每一个都是公忠体国,大大的忠臣,身居凌烟阁,每年享受天下人的供奉,杜睿rì后纵然是生了别样的心思,也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杜睿谢过了恩典,当即便命人准备直逼,当场作画,这分名册之的二十八人,除了几个早逝,杜睿没能见过的之外,余下的人,杜睿也都熟悉,绘制图像,倒也不难,为了将二十八人的形象流传后世,杜睿还用上了西洋画风,采用写实派的手法,力求真实,那些没见过的,也请来对方的后人,详加描述,至于他的生身之父杜如晦,杜睿也犯了难,好在还有杜仲在,将杜仲请来,绘制过后,连这个忠诚的老仆人在面对画像的时候,都忍不住落泪了。

    二十八人画像绘制完毕,杜睿呈于太宗面前,太宗看过之后,也是大为惊喜,国画的话锋讲究写意,不注重写实,杜睿这种西洋画法,在太宗看来,完全就是开一派之先河了。

    画像之臣儒雅,武将英武,各不相同,杜睿给自己的画像,没有采用武将装束,也没有穿上朝服,而是身着一件青衫,看上去儒雅风流。

    太宗兴之所至,让杜睿当场作画,杜睿也不推辞,照着太宗便描绘了一幅,太宗看过之后,更是惊喜,历朝历代的君王那个不想自己的英明影像流传后世,杜睿这种写实派的话锋,将一个圣明天子完全表现了出来,太宗焉能不喜。

    次rì太宗临朝,将二十八人画像悬挂于太极殿上,身在名册之人见状,都是一怔,在听过了李承乾的解释之后,纷纷大喜,那些没能入选的朝臣,则是黯然失sè。

    太宗当即颁布旨意,召曰:自古皇王,褒崇勋德,既勒铭於钟鼎,又图形於丹青。是以甘露良佐,麟阁著其美;建武功臣,云台纪其迹,方今绘制侍赵国公长孙无忌、故司空扬州都督河间郡王李孝恭、故司空莱国公杜如晦、故司空相州都督太子太师郑国贞公魏征、司空梁国公房玄龄、总参谋部右侍郎,太子少傅,宋国公杜睿、礼部尚书,江夏郡王李道宗、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shè申国公高士廉、开府仪同三司鄂国公尉迟敬德、特进卫国公李靖、特进宋国公萧瑀、故辅国大将军左卫大将军褒国公段志玄、辅国大将军夔国公刘宏基、故尚书左仆shè蒋国公屈突通、故陕东道大行台尚书右仆shè郧国公殷开山、故荆州都督谯国公柴绍、飞虎卫大将军,刑国公苏定方、故荆州都督邳国公长孙顺德、刑部尚书郧国公张亮、光禄大夫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故左骁卫大将军郯国公张公谨、右骁卫大将军卢国公程知节、故礼部尚书永兴懿公虞世南、故户部尚书渝国公刘政会、光禄大夫户部尚书莒国公唐俭、光禄大夫兵部尚书英国公李世绩、故徐州都督胡国公秦叔宝、泸州伯,书令马周二十八人图形,其或材推栋梁,谋猷经远,纲纪帷帐,经纶霸图;或学综经籍,德范光炜,隐犯同致,忠谠rì闻;或竭力义旗,委质藩邸,一心表节,百战标奇;或受脤庙堂,辟土方面,重氛载朗,王略遐宣,可并图画於凌烟阁,庶念功之怀,无谢於前载;旌贤之义,永贻於后昆。

第五十四章 后宫之主

    太宗下旨颁布天下,建立忠义祠,让大唐开国以来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忠魂有所归处,时时得享供奉。

    圣旨一下,顿时天下沸腾,大唐虽然尚武,然毕竟承袭魏晋,风甚重,朝大员也多是人出身,如今他们一想看不起的武夫得享如此高的荣耀,他们的心怎么都不舒服,可是却也无人反对。

    绘图凌烟阁,这可是更大的荣耀,他们要是反对建立忠义祠,岂不是连凌烟阁也不得入,尽管满心的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二十八人配享凌烟阁,入选了的自然满心换衣,这可是青史留名的活计,也容不得他们不激动。而那些名姓不在列的,则是郁闷非常,免不了有些抱怨,可二十八人的功绩,就题在画像之上,他们也无话可说,人家的功绩,可是实打实摆在那里的。

    选了个黄道吉rì,二十八人的画像被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凌烟阁,看着旁人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杜睿大不理解,自家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就被人供奉上了呢?这未免太晦气了些吧!

    忠义祠建成之rì,仪式明显就要隆重的多了,不单单太宗亲自致祭,满朝武,还有一些伤残老兵也纷纷到场,阵亡将士的神主一一被请进了忠义祠,安排供奉。

    顿时殿前欢声雷动,谢恩之声不绝于耳,太宗看着,也是兴奋异常,到这时他才明白,杜睿为什么提议要建立忠义祠,一座简简单单的祠堂,费不了多大的力气,但是给太宗带来的,可是全天下大唐将士的军心。试想一下,军心在握,大唐社稷如何还不能江山永固。

    “姐夫!你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啊!这么绝妙的点子,你都能想的出来!”李治看着杜睿,满脸怨毒的说道。

    礼台之上,太宗正接受着将士们的朝拜,一旁的李承乾也是大出风头,这个忠义祠毕竟是李承乾负责cāo办的,自然也有他的一分功劳,军心归附太宗的同时,那些大唐将士自然也对李承乾充满了感激之情。

    杜睿知道李治心里在想些什么,淡然道:“殿下!大势所趋,非人力能改,还请殿下谨慎言行!不要做非分之想!”

    “哼!”李治冷哼一声,道,“本王偏不相信什么天意,本王只信人定胜天!姐夫此次棋高一着,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名利双收这种事,可不会总是眷顾一个人!”

    李治说完,挥袖而去,杜睿看着,也是微微皱眉,不禁担心起来,虽说李承乾承诺过,未来不会难为李治,但是如果李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即便是李承乾这个宽仁厚德之辈,恐怕也要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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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义祠,凌烟阁之事已了,杜睿又再次在李承乾原本就已经非常稳固的地位之上,加了一枚筹码,一枚重重的筹码,赢得了军界的心,旁人纵然是想要动李承乾,也不得不思量一番了。

    五月初五,麟德殿内。

    太宗放下手的奏折,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旁边王德见状,立马送上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参茶,太宗伸手接过,轻轻的抿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好半天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圣上圣体违和,不如老奴去请太医来给圣上诊治一番!”王德有些忧心地问道,这几rì太宗的身子不大爽利,已经连着几rì没能安然入睡了。

    “不必了!朕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只是有些累了!”太宗随口道,“那些太医,每次都是那么个论调,什么偶感风寒,稍加调养就可痊愈之类的,开出的药房也是大同小异,就是没什么用!”

    “不如老奴去请驸马爷来,驸马爷是杏林高手,医术高明。”王德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太宗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朕只是有些累了,没什么要紧的,驸马还要帮着李世绩料理总参谋部,那才是大事,就不要劳烦他了!”

    “圣上心怀天下,虚怀若谷,乃是天下百姓的福气!”王德恭维道。

    “你这老杀才,就会拍马屁!”太宗笑了起来,心情一下子舒爽了很多。

    说着又拿起了一份奏折,刚刚看过之后,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奏折是抚州刺史上的,原来是抚州蔓生双瓜,这也算的上是祥瑞了,那抚州刺史在奏折之,将这祥瑞与太宗的勤政爱民,英明神武,胸怀天下,泽被苍生联系在了一起,无数的溢美之词一股脑,全都加在了太宗的身上,好话是谁都喜欢听的,太宗看着原本也挺高兴的,可是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太宗的脸sè,变得比寒霜还要冷。

    “~~~~~~~~微臣以为,此次天降祥瑞,乃是上应苍天之福,下体后土之兆。陛下上承天命,自然执掌乾德,后宫之主为坤德,乾坤相携,yīn阳调和,国方可长治久安,今德皇后殡天经年,后宫之位悬而未决,臣启奏圣上,当早立乾坤,以安臣民之心~~~~~~~”

    奏折之鬼扯了一大堆《归藏》、《易经》上的卦辞言语,最后,这位刺史总结出来心思想就是,天降祥瑞,主后宫之有大德之人,当居宫之位。

    次rì早朝,果然如同太宗所料的一般,一些言官,礼官纷纷上书,奏请太宗,择大德之人,早立宫。

    太宗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早就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sè的境界,看着那些几样慷慨,似乎一心为国之人,淡淡的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杜睿默不做声,他察言观sè的本事早就如火纯情了,岂能听不出太宗的意思,那些言官,礼官简直就是吃饱了撑得,天下人谁不知道太宗和长孙皇后的感情,谁不知道太子李承乾的储位固如泰山,别说太宗对长孙皇后的感情,不允许他背叛爱妻,再立他人为后,就算是太宗有这个心思,也不得不考虑到其他的方面,如今众多已经成年,再立其他的皇后,始毕会让一些人起了别样的心思,到时候储位纷争,乱的可是大唐的天下。

    李承乾满面涨红,怒视着那些上书的官员,就连长孙无忌也是满脸愤慨,他们长孙家的优容,全都是因为长孙皇后,如果太宗当真立了新后,他这个外戚的身份,岂不是要保不住了。

    “圣上!德皇后与圣上相伴多年,如今方才仙去,圣上若是便立新后,岂非~~~~~况且这是圣上的家事,拿在朝堂之上议论,岂不荒唐!”长孙无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站了出来。

    “天家无私事,宫之位不可虚悬!”岑本出班奏道。

    太宗见了,也不禁一愣,若是旁的人也就罢了,可是连尚书左仆shè岑本都站了出来,这件事就复杂了。

    “众卿以为哪位后妃配得上这大德之才呢?”

    太宗的言语之,不带着任何喜怒,就好像是旁人的事情一样,最先开口的那个礼官闻言,顿时脸上一喜,忙道:“杨妃德容兼备,可入主宫!”

    他方一说完,其他言官,礼官纷纷复议,只有岑本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站在原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杜睿看着,只是低头淡淡的一笑,心暗道:都是一群蠢货!

    没人知道太宗平静的外表下是如何的汹涌,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过如此,沉默了半晌,太宗终于开口了,声音似乎不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一样,平静而淡漠的说道:“众位卿家以为如何?”

    众臣的心顿时一沉,太宗是什么意思?他们谁也猜不透,或许有人能猜到,但是这些人都是不愿意说话的。

    而那些没能猜透太宗心思的人,也泛起了思量,对隋室还是有些念念不忘,特别是吴王李恪一派,在朝硕果仅存的几位,自然是希望杨妃上位。

    可是,相应的,很多的妃子背后都有一方势力,如今可不就是再进一步地好时机吗?下面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一帮衣冠楚楚,平rì里矜持高贵的大臣们此时如同街头买菜的小贩一般,个个口齿伶俐,争论不休起来。

    太宗依然冷淡的看着下面的情景,一点儿异常的神sè也没表现出来。若是在平时,这样的场面,他是乐意看到的,大臣们只有分成数派,才有利于他掌控朝局,要是大臣们都团结一致的和他对着干,他这个皇上也就别做了。

    长孙无忌也待不住了,开始怒声喝骂起来,当初长孙皇后在世之时,向来宽宏仁慈,不知对多少惹怒了太宗的朝臣有过恩惠,如今这样子,就是人走茶凉啊,简直就是无情无义,甚至是忘恩负义到了极点。

    长孙无忌虽然私心杂念甚重,但是对自家的妹子可是百分之百的疼爱,如今长孙皇后人刚刚故去,这些大臣们就生出了再立新后的心思,这让他顿时无比的愤怒。

    当然也有置身事外和稀泥的,他们对谁当皇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在他们想来,如今朝堂安定,就算要立新后,也应该立一个没什么利益纠葛的!最好身后没什么势力纠缠,膝下也没有子嗣,并且还要保证rì后也没有子嗣的!他们对太子还是满意的,可不希望再闹出什么夺嫡地风波来。

    剩下的就是想要在立后这个问题上分一杯羹的了!立后,立谁,这是个问题,也是矛盾地所在。太宗的后宫,除了正宫皇后,下面就是贵妃和三夫人,这里面韦贵妃出身名门,品貌俱佳,而且与世无争。三夫人之,yīn妃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是小杨妃,也就是当年李元吉的老婆,虽说此时礼教尚未风行,可是不管是谁,还是要坚持一下这贞洁的问题的,她可是再嫁的寡妇,而且还是太宗的弟媳妇,遮丑还遮不过来呢,岂能让她上位,所以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还有一个是大杨妃,出身容貌都是无可挑剔的,又产下了两个皇子,虽说小的那个不成器,但是大的可是被太宗评价为英果类己的李恪。还有人已经将脑筋动到了那嫔身上,反正是个个温良贤淑,足以当起统御后宫光荣任务。

    众臣越吵越凶,几乎都要动起手来,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太子殿下身为国之储君,自然是也要征求太子殿下的意愿!”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反驳道:“太子殿下身为人子,做父亲要将庶母扶正,也要取得儿子的同意吗?这是什么道理!”

    “这原本就是皇家的私事,太子殿下怎么就没有发言权,难道你们比太子更有发言权,即便是有,此事也不需要叫一大帮外人来插嘴吧,越俎代庖,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天家无私事!”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再一次被搬上了台面。

    “杜睿!你有何话说!?”

    杜睿没想到,太宗居然将这个问题问到了他的身上,他怎么回答?

    长孙皇后怎么说都是他的丈母娘,对汝南,安康两公主有养育之恩,他是小辈,岂能胡言乱语,这不是乱了纲常吗?

    不过既然太宗问了,想来也是让他解围,杜睿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去,道:“圣上!德皇后对臣有大恩,此事是圣上的家事,臣实在不忍多言!”

    杜睿说的是“不忍”多言,而不是“不愿”多言,这就耐人寻味了,众臣此时冷静下来之后,也纷纷想到了当年长孙皇后对他们的恩典,那些主张立后的,不禁满面羞惭,讷讷无言。

    太宗点点头,威严的扫视了玉阶下的众臣一眼,然后慢条斯理道:“朕与德皇后夫妻一体,帝后相谐,朕感念德皇后的情意,立后之事,就不要再提了!众卿家若是实在闲得慌,那就把自己的职司做好,不要再无事生非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但太宗是皇帝,国家的大大小小事情,他都能一言而决,既然他不想提,下面的人自然是不敢再多嘴了,话说到这份上,又都是明白人,当下跪倒在地,口称:“臣等遵旨!”

    太宗此刻的心情,已然坏到了家,看着老实了下来的臣子们,有些厌倦的说道:“众卿家还有事吗?无事就退朝吧!”

    太宗说完,便走了,一众武全都傻了眼,特别是那些李恪一派的,岑本见状,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颓然的走出了太极殿。

    杜睿出了大殿,见李承乾正在门口等他,忙上前,道:“殿下!可是有事?今rì还不到进学的rì子啊!?”

    李承乾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承明都到了什么时候,为兄哪有心思和你说笑!”

    杜睿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圣上本无此心,不过是些别有用心的人,慌乱闹腾罢了!不用去理会!殿下只要谨言慎行,不党不私,自然不会有事!”

    李承乾闻言不禁点了点头,这话要是旁人对他说,他不会尽信,但是从杜睿的口说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正在此时长孙无忌从杜睿的身边经过,杜睿和长孙无忌虽然不和,但是对方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杜睿连忙躬身行礼,李承乾也不敢怠慢,口称“舅父”。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对着杜睿道:“宋国公!这次的事,多谢了!”

    杜睿笑道:“长孙大人不必如此!德皇后对下官有大恩,下官怎的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长孙无忌眼神复杂的看了李承乾和杜睿一眼,道:“如此就好!”

    言罢,便离开了。

    李承乾看着,也是一阵感怀,想当年,长孙无忌可是他最为坚定的支持者,可是如今一山难容二虎,因为杜睿的关系,长孙无忌也开始疏远他了。

    杜睿看出李承乾心所想,赶忙劝道:“殿下不必如此,若是想要修补和长孙大人关系,多往长孙大人府上走走就是了。”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还是不了,舅父私心太宗,尤其是对权利的yù望,或许他对皇权没什么心思,但是有私心总归不好!”

    杜睿闻言,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李承乾说得不错,长孙无忌治国理政绝对是把好手,但就是私心太重,满脑子里装着的都是长孙家,大唐都要排在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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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此时正在杨妃的寝宫里跳着脚怒骂,他虽然被禁足,但是太宗还是恩旨他可以出入皇宫,探望他的母妃。

    “那帮老匹夫!欺人太甚!”

    杨妃坐在软榻上,闻言悠然一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啊!做什么事就是太心急了,总想着自己能成功,可是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冷静!”

    李恪怒气不息,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嘴里愤愤道:“母妃,儿臣就是不服气!论身份,您身为前朝公主,尊贵无比,又有那么多朝臣推荐,怎的就不能入主宫?那德皇后不过是个异族之女,她都能入住宫,您为什么不能?”

    杨妃雍容的一笑,瞧了李恪一眼,道:“恪儿,你是在替母妃抱不平呢,还是替你自个儿抱不平!?”

    李恪闻言,顿时一阵语塞,接着道:“母妃,父皇一向是喜欢您的,要是您能当上皇后,岂不是儿臣也能被高看一眼吗?像现在这样,一辈子也都只是个闲散的宗室王爷,能做什么?”

    杨妃叹息一声,悠然道:“恪儿啊,你还是不明白!你身为王爵,这是天下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你却还来抱怨!不要以为你做了什么,母妃不知道。你父皇是何等人物,怎么容得下有人跟他耍心眼!母妃要真的去争了,那才是害了你我呢!母妃不争,就是为了能保住我们母子,可是你却不能体谅母妃,如今你耍弄这些小计量,才是真正的在害我们母子啊!”

    李恪有些茫然的看着杨妃,道:“母妃,儿臣不明白!”

    杨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恪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孩子,凭你这样,也想被你父皇高看!作为帝王,最忌讳的是有人忖度他的心思!母妃如今安安稳稳地做着这个夫人的位子,从来不去争,不想再进一步。你以为这是为什么?母妃所为才是为了争!圣上对长孙皇后情深意重,想要让他再立新后,实在是不现实的事情,如今后宫之,你自己看看谁才是最高明的!?”

    李恪一愣,道:“儿臣不知!”

    杨妃无奈的说道:“是韦贵妃!”

    李恪不禁有些诧异,道:“韦贵妃?怎会是她?整rì里吃斋念佛的,父皇估计都不知道宫还有她这么一位!她年岁大了,容颜早已衰老,听宫人说,父皇一年到头,都去不了她那里几次!她有什么高明的!”

    杨妃摇头道:“她那是太聪明了,不争才是争!后宫之,除了长孙皇后,就属她的身份最为尊贵,可是她却从来不争,你自己看看这次你闹出来的事,那嫔都有人保举,可有人推荐她了?”

    他虽然被剥夺了上朝的资格,但是早朝上发生了什么,他也是一清二楚,顿时摇了摇头:“这倒是不曾有过,想来那些大臣也都知道,她登上后位的希望不大,没道理出来自讨没趣!”

    “你懂什么!旁的人都争了,不管如何,圣上都会觉得她们心机深重,不能安于室,自然对她们的宠爱就要少上几分。而韦贵妃这不争,相比较起来,才符合圣上的心意,自然要对她多看重一分!在这深宫,所有的嫔妃,一切地荣辱,全系于圣上一身,看的就是圣上的宠爱。如今,韦贵妃已经不年轻了,姿sè自然比不上那些新进的妃嫔,但是,只要圣上在一rì,就会念着她这次的不争,这才是资本!你年纪也不小了,遇到什么事要多动动脑子,可别跟个愣头青一样!你耍弄这些小手段,能瞒得住谁?你父皇的心里跟明镜一样,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了,千万不要害了自己!也害了母妃!”

    李恪闻言,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觉得有道理,知道自己这次是太心急了,只想着要是能将杨妃推上皇后的位子,他将来图谋大事,才有资本,不过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原本好好的计划,不过是场小丑表演罢了。

    “母妃高见,儿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杨妃叹息一声,“母妃如今也心淡了,太子的位子稳如泰山一般,又有杜睿相助,你就不要再生出非分之想了,只要安安稳稳的不要随便惹事比什么都好!”

    立刻闻言,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杨妃看他答应得言不由衷,有些无奈,这个儿子就是心太高,可惜的是,有没有匹配的上这份心的能力与手腕。若是他自己有这个才能,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要帮儿子争上一争,可是,如今这个样子,怎么也让她放心不下来。

    以前的李恪可不是这样的,但是连续的失败,连续失宠于太宗,让他的心xìng变了,杨妃想着也不禁阵阵担心起来。

    “你啊!多去拜访一下岑大人,让他教教你该怎么做好这个王爷!不要一天到晚的听那些鼓唇弄舌的无用之人乱说话,听得多了,也就错的多了!”

    李恪无jīng打采的点了点头,却根本没往心里去,在他的心里岑本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老师了,若是一心为他,就该为他争储,今天虽然岑本也说话了,但李恪根本就生不出感激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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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庆殿内,太宗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抬眼看着高大的屋顶,上面描绘着各种神兽的图案,还有各种古老的章,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朕能猜得出来,这次的立后风波绝对有人在里头捣鬼,里面就有我那几个好儿子!只是朕不想去查,也不敢去查!不论是谁,朕都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一旁的王德也算得上是太宗的心腹之人了,闻言心不禁暗叹起来,此时的太宗皇帝刚刚失去了挚爱的长孙皇后,让他的心开始变得柔软起来,不过,以他的xìng子,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吗?

    李泰被幽禁而死,李佑造反被他杀了,真不知道那些小子们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就不能让太宗省省心吗?

    “圣上过于忧心了!想来众殿下会体会到圣上的一番苦心,收敛起来的!”

    太宗淡淡的一笑,道:“要是当真能如此,就好喽!”

第五十五章 武氏受难

    立后风波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太宗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是无可奈何,率先偃旗息鼓的就是李恪那一伙,现在他也没什么可蹦跶的了,他在朝的那点儿实力,已经随着这次的立后风波,被太宗一扫而空,那些个上书要求立后的言官,礼官,也被太宗抓住几个小错,纷纷罢官丢职。

    对此杜睿早有预先,只可惜那些人看不到,白白丢了自己的前程,再想要起复的话,估计是没有这个可能了。不过最终太宗还是在众臣的强烈建议之下,妥协了一件事,征集适龄女子进宫,然却也累次下诏,要求不可扰民。

    今rì是休沐,杜睿在家带着烦闷,便带着杜平生,主仆二人出了门,寻了一家酒店,点上一壶醉长安,难得的消遣起来,他的位子紧挨着窗户,杜睿不时的向外张望,眼神之不禁流露出淡淡的厌倦之sè。

    外面的喧嚣无法影响他的心境,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神情淡漠而疲倦。

    若是可以的话,他现在真的很想回到杜陵,每rì里约上三五知己好友,游山玩水,岂不是比在朝堂之上,整rì里为了些蝇营狗苟之事,劳心劳力,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人放冷箭,下绊子。

    突然街市之,一个成熟的荆钗布裙妇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斜挎着一个篮子,一只手还牵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儿,那个小女孩儿也紧紧地抓着妇人的手,不肯有半刻松开,小小的脸蛋上透着一点儿怯意。

    那妇人一身布裙,却掩不住身上自然而散发的高贵的气质来,加上她肌肤胜雪,身材丰腴,容貌又极美,一路行来,不知多少男子为她神魂颠倒,不过是看到她已经是妇人装束,还带着一个小女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罢了。眼尖的人甚至看出,这妇人宽大的衣裙下,小腹已经微微凸起,想来是有了身孕。

    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带着一帮泼皮,嬉皮笑脸的拦在了那对母女身前。

    杜睿的位子紧挨着窗户,又是二楼,下面说的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杜平生知道那对母女是遇上了恶人,当即就要下楼制止,却被杜睿拦住了:“且看看再说!”

    杜平生一向唯杜睿马首是瞻,见杜睿要看看再说,自然也就不动了,眼睛盯着那浪荡公子,满脸的恼怒。

    这男子脚步虚浮,脸sè带着点酒sè过度的青白,眼波流转之间,满是猥亵之sè,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一身华贵的蜀锦长衫,右手握着一柄玉骨折扇,举止轻浮,一身无赖的味道:“嘿嘿!这位小娘子如此美貌,偏生过得这么寒酸,好生叫本公子心疼啊!不如,陪本公子一夜,也能赚上点儿银钱,养家糊口,给你家的小女娃买点儿吃食!”

    言语间就把这妇人当成了青楼里的jì女了!

    那妇人气得脸sè发白,嘴唇都哆嗦起来,伸手将小女娃护在身后,斥道:“这位公子好生无礼!奴家已经是有夫之妇!”

    “那又如何?”那男子发出几声难听的笑声,道,“看小娘子的模样,纵是有了人家,你家那男人也是个没出息的穷酸,让小娘子这等美人还要出来cāo劳,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不如跟了本公子,做个妾室,好歹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逍遥快活!”

    那妇人闻言,被气的差点儿就落下泪来,她本是官宦之后,好歹也是开国郡公之家,偏偏父亲早亡,母亲又是父亲续弦后的继室,硬是被几个异母所出的兄长给赶了出来。

    她早早许配了人家,也是官宦人家,本以为不论如何也能平安如意的过一世,岂料夫君身体不好,她嫁过去没几年,便成了寡妇,夫家则将全部的过失都归罪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赶出门来,没奈何,只好跟着母亲,两个妹妹,还有女儿到了长安讨生活。

    他们这边闹,早就引起了周围行人的注意,几个年轻的书生见那浪荡公子言语轻薄,不禁斥道:“有辱斯,实在是有辱斯!”

    可是光说说有什么用,有不能解人之难,那些书生却有不敢上前阻拦,不说那浪荡公子的身后还有一群跟班,这长安可是天子脚下,随随便便冒出来一个,就是皇亲国戚,要不也是勋贵之后,他们能惹得起哪个?

    这时那浪荡公子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跟班打量了那妇人几眼,突然眼睛一亮,凑到那浪荡公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浪荡公子闻言,顿时大笑起来,装作风雅的打开了折扇,眼睛里更是多了几许热切地yín邪之sè,道:“原来还是应国公家出来的,果然不俗,本公子就说要是一般的村妇,何来小娘子这般风姿来,你那死鬼夫君反正已经到地下去了,小娘子又何必还为他守着空房,不如趁着现在还年轻,有几分姿sè,早早的找个男人嫁了!不仅省得过这么清苦的rì子,还免得独守那chūn闺,寂寞度rì呢!”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那些根本也放肆的笑了起来。

    “小娘子,我家公子怜香惜玉,小娘子就允了吧!”

    “小娘子,且莫打错了注意,我家公子有权有势,小娘子若是将我家公子服侍好了,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楼上的杜睿闻言,也是一皱眉,他不是生气那浪荡公子言语放肆,无礼,而是听到了那一句“太原郡公”。

    那可不就是武士彠吗?

    说起武士彠,或许知道他生平的人不多,可是他的那个女儿可是rì后赫赫有名的国历史上唯一女皇帝一一武则天!

    武士彠作为大唐开国元勋之一,对大唐建国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但是因出身问题,在贞观朝之时,受到的排挤,未能受到重用,后因其次女武则天在历史上最为显耀,其父在大唐的功劳被其女儿的光环所覆盖,渐渐被后世所遗忘,加上后世演义xìng小说、电视剧、电影等不尊重历史,在男权社会之,武士彠生出了那么一个女儿,让男人蒙羞,他的功绩自然就更受忽略了。

    其实论起武士彠对大唐开国的功劳,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他的经济管理能力和经济发展能力,帮助武德皇帝李渊从起兵到建国,李渊对武士彠的管理能力和经济发展能力非常借重。而且武士彠为官清廉,政绩卓越,武德八年之后外放做官的地方,都是乱世,主要目的就是要武他去安定地方。

    武士彠年轻时经营林业木材,是当时有名的木材经营商之一,隋炀帝时土木工程甚多,武士彠也借机敛财无数。隋大业元年,因得罪隋朝宰相尚书令杨素,险些被杨素谋害,幸亏他平时交结广,得到杨雄、牛宏等权贵营护才幸免遇难,自此开始逃隐。

    隋朝大业七年,炀帝对高句丽用兵兵败,国内乱局开始扩大,反隋起义蜂起,武士彠借机出山,参加隋军,因立战功,当上鹰扬府队正。后投靠太原留守李渊,为李渊反隋募兵筹集资金,深受李渊信任。

    在太原之时,太宗曾让武士彠动员其父要当机立断,起兵反隋炀帝。由于武士彠的诚心相劝,打消了李渊的诸多顾虑,于是李渊果断决定在太原起兵。李渊募兵引起了副留守王威、高君雅的疑心,他们决定将情况报告隋炀帝。武士彠得知后,耐心地劝阻了王威等人。

    大唐武德元年八月rì,李渊建立大唐后论功行赏,分封太原功臣,武士彠被封为二等“太原元谋勋效功臣”,为大唐开国十个重大功臣之一。随后官至尚书省兵部库部司,掌管全国武器军备设施,列正五品,为大唐重要的军事后备长官,掌管后勤保障力量。

    武德三年升正三品工部尚书,位列“八座”之一,同时以本官检校左相宿卫的禁军,同时参加唐朝政令的拟订,武德七年封应国公。武德三年到武德八年,是武士彠人生最辉煌时期,位高权重,李渊对他深信不疑,不止为八大宰相之一,而且掌管皇帝禁军。

    武德五年四子二子死,武德年原配相里氏死,后武德七年四月武德皇帝亲自做媒,为其娶继室杨氏。

    武德八年八月后以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外放为官,武德皇帝与其约定半年之期便将他召回长安,之后却因玄武门兵变,武德皇帝退位,朝重臣全部换上了太宗的秦王幕府,武士彠因为商人出身,遭到排挤,未能再回朝重任。

    武德年任豫州都督,贞观元年任利州都督,贞观五年底任荆州都督直至贞观年死。武士彠死后,太宗追赠礼部尚书。其后武则天为昭仪时,追赠并州都督,武则天为天后时,追赠司空、司徒,周国定公,武则天与高宗并称二圣时追赠太原郡王,武则天太后临朝时追赠魏王,武则天称帝前追赠忠孝太皇,称帝后尊封孝明高皇帝,封陵为吴陵,后改名攀龙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杜睿没想到历史发生了改变,武士彠居然晚死了这么多年,可最终武氏姐妹还是到了长安,听他们说话,那个妇人想来就是贺兰越石的遗孀,后来被封为韩国夫人的武则天长姐武顺了。

第五十六章 防患于未然

    武士彠亡后,武元爽兄弟两个,对继母无礼,以致杨氏和三个女儿在家无法生存,只能来长安讨生活,武顺娘身为长姐,虽然还身怀有孕,却也不得不rì夜cāo劳。

    原本出身于官宦之家,如今却生计艰难,武顺娘就已经够不如意的了,没想到今rì出门,还撞上了这个浪荡子,肆意调笑,不禁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有些语无伦次道:“公子既然知道奴家是武家的女儿,怎的还如此轻薄,奴家夫君尸骨未寒,你怎么可以如此,如此放肆!”

    “那又怎么样!”那浪荡公子笑得轻佻无比,“若是以前,本公子还顾忌着武家几分,可是如今嘛!武家那老头子早就入了土了,你们武家那国公的位子本来就是买来的,现在又值得上几个大钱!如今!嘿嘿!本公子还要顾忌什么呢?告诉你,本公子的姑父可是当朝兵部尚书侯君集大人,便是当朝太子见着本公子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表哥,便是武士彠还活着,又算得什么?本公子还缺一个端茶倒水的粗使丫头,小娘子可要考虑好了!”

    武顺娘闻言,直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求助的看向周围的人,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都是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谁也不想沾染上这种事,侯君集的外甥,谁能惹得起。

    “坏人,不许欺负我阿娘!”

    那原本怯生生地小丫头见母亲被人为难,稚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她小小的心灵里只知道阿娘被欺负了,不知从何处生出了无比的勇气来。从那妇人的身后冲出来,不顾一切的撞了过去。这小丫头不过两三岁的年纪,又能有多大力气,不仅没能撞倒那个浪荡公子,反而自己倒退了两步,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那浪荡公子自打到了长安,何时吃过这等亏,脸上的假笑一下子收了起来,露出了狞恶之sè,骂道:“小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当下一脚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要是踢得实了,那小女娃的一条xìng命,说不得都要丢在这里。

    武顺娘眼见得女儿就要被踢,也顾不上什么了,当下冲了过去,拦在了女儿的面前,自己却被一脚踢了小腿,她痛呼一声,却只管着回头看向了自家的女儿,焦急道:“月儿!月儿!有没有事!快些给阿娘看看!”

    那叫月儿的小女娃刚刚差点儿被吓傻了,呆呆地一动不动,见得母亲回护,才“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那浪荡公子悻悻道,“小娘子,你可考虑好了,跟着本公子,自然有着荣华富贵,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没得失了你应国公家的体面!”

    杜睿原本只是在楼上看着,自从确定了这个妇人的身份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些复杂了,重生之后,他毕生的理想就是将大唐打造成一个亘古未有的强盛王朝,眼前的妇人虽然不是武则天,但却也是武家的人,大唐在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后,引起了诸子夺嫡的惯例,而武则天女皇登基,则是让后世的大唐公主们,都起了别样的心思。

    这是杜睿不想见到的,他的心里甚至在盘算着要不要派人将武则天一家秘密的杀了算了,将一切都防患于未然,可现在的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武则天算起来都已经十岁了,说不定早就嫁为人妇,要是再那么做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恰好在杜睿放弃了那极端方法的同一时间,他见到武顺娘为那小女娃挡下那一脚的一幕,心不由得一动,武顺娘只是个弱质女流,如今还有了身孕,偏偏扑上去救女儿时还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小腹,母爱的伟大油然而生,不含半点儿做作,一切自然而然。

    那浪荡公子见武顺娘只是怒视着他,并不说话,得意道:“来啊,把这小娘子给本公子带回去!回头给武家送份聘礼,这小娘子就是本公子地妾室了!”

    就在那些跟班喽罗就要上前来架住武顺娘的时候,一个淡漠的声音忽然响起:“还不住手!”

    “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本公子凭什么听你的!”那浪荡公子眼见着今rì一举能将武顺娘这个美人收回房,正在得意间,听得这句话,当下破口大骂起来。

    说话的正是杜睿,带着杜平生下了楼,站到武顺娘的身前,闻言眼寒光一闪,道:“放肆!好大的狗胆,天子脚下,那容得你胡来!还敢出言不逊,今rì定容不得你!”

    “你读书读傻掉了吧!”那浪荡公子看看杜睿一身长衫,没有什么配饰,以为是个普通的没什么背景的读书人,冷笑起来,“你容不得我,本公子还不想放过你呢!来人,给我打,一个穷酸人,你还真以为天子脚下是有王法的呢?告诉你!在长安,本公子就是王法!给我打!”

    杜睿闻言,眼现过了怒意,还没等他动手,身后的杜平原就冲了上去,三拳两脚将那些个人给打趴在地。毕竟是战场上的厮杀汉,哪里是这几个泼皮无赖能比的,若不是杜睿早就有了交代,莫要下死手的话,单单是那个浪荡公子辱骂杜睿的那几句话,杜平生就要大开杀戒了。

    那个原本气焰嚣张的浪荡公子更是得了特别照顾,被杜平生一连抽了几十个大嘴巴,几粒白sè的牙混着血水喷了出来,脸都肿起了一指来高,他含糊着叫骂道“你他妈的给本公子等着!”

    杜睿冷冷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是潞国公的家人,今后出门仔细你的皮,莫要玷污了潞国公的一世英名!”

    那个浪荡公子见杜睿居然主动搬出了他的靠山,也不禁一愣,他也不是个十成十的蠢货,也猜到了杜睿的身份不一般,虽然住口不言,却也不离开,只是等着杜睿。

    杜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道:“速速快滚,有什么让潞国公与太子说话。”

    杜平生上前,一脚踹在了那浪荡公子的前胸,浪荡公子狼狈不堪,爬起来飞快的逃了。

    见那浪荡公子逃了,周围的人也是一阵欢腾,武顺娘站起身来,对着杜睿盈盈一拜,道:“奴家多谢公爷援手!”

    “不必多礼!”杜睿淡淡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妇人认得在下!?”

    “当rì公爷自辽东得胜归来,奴家也曾去迎过!”武顺娘说着,将女儿抱起,又取回刚刚扔在一边的竹篮,道,“今rì还是要多谢公爷援手,公爷若是不嫌弃,奴家的家就在这附近,不如过去喝杯茶!”

    杜睿想了想,也想去看看那个未来的女皇,只是不知道如今嫁人了没有,点点头道:“也好,就麻烦夫人了!”

    武顺娘苦笑起来:“奴家的夫君已经过逝了,奴家又被夫家不容,如今也是在娘家和母亲妹妹住在一起!要不是因为月儿还有腹的孩子,奴家是怎么也活不下去的!”

    杜睿道:“夫人是功臣之后,怎的过得这般光景!”

    武顺娘一愣,道:“公爷也识得家父?”

    杜睿道:“虽不曾见过,却也听说过应国公的名声!”

    “家父过世之后,两位兄长,不容我们母女,早已将我们逐出了府门,还说什么功臣之后!”武顺娘说道,“如今夫家也不容奴家,rì子能过下去,也算是不错了,如今奴家只希望这腹的孩儿是个男丁,能给夫家留下条根,也就对得起亡夫的在天之灵了!”

    杜睿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武顺娘腹的胎儿,说不得就是那个和自家外婆荣国夫人犯了**大罪的贺兰敏之,而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则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高宗情妇魏国夫人贺兰敏月了。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到了一个小院落前,武顺娘推开门,叫道:“阿娘,二妹,小妹,我回来了!”

    “是大姐回来啦!”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跑了出来,正好看见了杜睿,顿时停下了脚步,jǐng惕地看着杜睿,道,“你是谁?跟着我大姐,有什么目的?”

    武顺娘哭笑不得道:“京娘(千里送京娘?),这位公子是宋国公,莫要失了礼数!刚刚救了我,我请公爷回来喝杯茶,好谢谢人家!对了,公爷,这就是小妹京娘!”

    杜睿微微颔首,道:“在下有礼!”

    武顺娘突然美眸一亮,显然想到了什么,杜睿可是当前太宗跟前的第一红人,堂堂的驸马爷,若是能攀上他,或许一家人就不必这么辛苦了,也许还能扬眉吐气地回到武家,让那两个刻薄无情地兄长看一下。

    武顺娘想着,横了京娘一眼,急忙道:“公爷别一直站在外面,要让外人见了,还要说奴家没礼数,还请先进来说话吧!”

    那京娘咕哝了两声,然后说道:“公爷勿怪!这些时rì经常有乱七八糟的人过来,sāo扰两个姐姐!我以为你也是那样的登徒子呢!”

    这是什么话啊!

    武顺娘闻言,差点儿就要敲京娘的头,自己倒是巴不得这位是觊觎自家姐妹美貌,她已经过了那种小女孩喜爱幻想的年纪,现实距离梦想总是遥远的,不是每个少女都能嫁给自己心目的如意郎君,她只希望自家的妹妹可以嫁给一个好人家,起码也要一辈子衣食无忧才好,杜睿的家世不错,才华横溢,人品也是很好的,自家妹妹要是能被他看上,也是福分,她恨恨的瞪了不懂事的小妹一眼,陪着笑将杜睿领进了堂屋里。

    武顺娘却不知道杜睿此刻心里也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两个姐姐,岂不是说武媚娘尚自待字闺,如今他们一家又到了长安,这下可就难办了。

    杜睿跟着武顺娘朝里面走,可以看出,她们一家现在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院子并不大,虽然收拾得很干净,但可以看出,大多摆设都是旧货。要是古董也就算了,偏偏还不是。就是那种普通的货sè,有些还有点儿缺陷,不过都掩饰的很好。堂屋里还算明亮,只是摆放着几张椅子,还有一张几案,好在地方不大,不觉得太空荡。堂屋应该是隔出来的,主位后面就是一张四扇地屏风。也不是什么难得的货sè,上面贴着四幅字画,也只是普通。

    “有客人来了?”

    一个年过四十岁的妇人一身半旧的蓝底襦裙,慢慢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身材丰腴,尽管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保养得还算不错,年轻时候的美貌依旧能够在她脸上看出来,大概是因为生活的艰难,眼角有了细细的鱼尾纹,双手也看得出有些粗糙,她的眼神看似柔和,实则暗含锋锐,让杜睿也不禁多留心了几分,这个可是rì后鼎鼎有名的荣国夫人啊!

    听了武顺娘的介绍,杨氏夫人笑道:“寒舍简陋,杜公爷随便坐吧!”

    “那就多谢老夫人了!”杜睿礼貌地说道,就在下首坐下,以他的身份,虽然和武士彠同为国公,但是两人的地位明显大不相同,杜睿如今又是太宗跟前的红人,而杨氏则不过是武士彠的继室,但杜睿却从来不仗势欺人,如今到了人家的家,自然更不能喧宾夺主。

    见杜睿坐下,那个杨老夫人眼闪过了一丝满意地神sè,杜睿见了,也不禁心暗笑,这位杨老夫人尽管如今有些落魄,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傲气的。

    这时,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一身鹅黄sè的衣衫,步伐轻盈的走了进来,她容貌极美,眉毛有些上挑,一双丹凤眼,眼光华流转,这个大概就是那位女皇陛下了,她此刻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个青瓷茶盏。唐时,最尊贵的瓷器是白瓷,钧窑那边出产的钧瓷因为质地洁白,更是贡品,而青瓷却是有些落了下乘,一般有身份地人家是不会使用的。

    杨老夫人出身大贵之家,也是知道这些的,不禁歉意的一笑,道:“怠慢贵客了,还请杜公爷不要介意!”

    杜睿淡淡一笑,道:“有何怠慢之处!在下是应国公的晚辈,老夫人直呼在下的名姓便可!”

    杨老夫人微笑起来,道:“既然如此老身就倚老卖老了,称呼公爷一声杜公子就是了,直呼名姓,却是不合规矩!公子请用,这是我家二女儿鼓捣出来的,她一向喜欢这些东西,却不好好学习女红什么的,媚娘,还不见过杜公子!”

    武媚娘对着杜睿盈盈一拜,道:“媚娘见过杜公爷!”

    杜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在原本的历史上成为最出名的女皇帝的女子,她身量高挑,举止大方,嘴角总带着一点笑意,更衬得她的容貌姣美了三分。

    武媚娘笑吟吟地看着杜睿,道:“方才媚娘已经听家姐说过了,还要多谢公爷援手!”

    杜睿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般谢来谢去的倒是不必!”

    “叔叔,你救了月儿的阿娘,月儿拜谢!”贺兰敏月此时也被武顺娘带了过来,虽然年纪尚小,但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一派方正,却也不失童趣。

    杜睿伸手摸摸贺兰敏月的头,看着这个孩子,他的心不禁更软了,让一切祸事消弭于未然之间,最好的方式就是扼杀,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娃,杜睿如何能下的去手,看着贺兰敏月,杜睿不禁笑道:“夫人当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

    “杜公爷也很喜欢小孩子?”武媚娘笑着问道。

    “是啊!”杜睿轻笑一声,露出了温柔的神情,“我自己的长子也快要一岁,不过皮得很,不像月儿这么乖巧可爱!我倒是想要有个女儿才好!”

    武媚娘笑道:“杜公爷说笑了,想公爷一身才学,要是没有个子嗣承袭的话,岂不可惜!”

    杜睿微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在下是不愿去强求的。”

    说了一阵子话,杜睿看看天sè,已经是不早了,站起身来,说道:“多谢杨老夫人的招待,时间已经不早,在下也该回去了!应国公是国之功臣,杨老夫人为应国公遗孀,岂能如此拮据,来rì在下当启奏圣上,定然会给杨老夫人一个安排的!”

    杨老夫人闻言不禁大喜,对杜睿也是越看越喜欢,听到他这话,忙道:“如此就多谢杜公子了,杜公子不妨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我家媚娘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杜睿微笑道:“老夫人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家还有妻儿在等待,rì后若是有暇来访,自然可以尝到媚娘的手艺,今rì出来也不得便,些许心意,还望老夫人不要推辞!”

    杜睿说着取出钱袋,交到了杨老夫人的手,杨老夫人想要推辞,杜睿却已经转身除了厅堂。

    杜睿这边潇洒的离去,那边武家姐妹仔细看了一下那钱袋里面,都有些骇异,一枚铜钱都没有,全都是金银锞子,个个玲珑jīng致,不说这做工,仅仅是这金银的价值,已经是不凡,这还是人家随手弄出来的,怎么不叫人心感叹,自家也是国公府出来的,偏生寒碜到这般境地,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武顺娘不禁道:“这位宋国公倒是仗义的很!媚娘”

    武媚娘兴致缺缺的打断了武顺娘的话,道:“那又如何?大姐,小妹明白你的想法!可是按照咱们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宋国公已经娶亲,就算是尚且没有完婚,咱们也攀附不上!不过,听说圣上要采选秀女,充实后宫,在小妹看来,这倒是一个机会!”

    “媚娘,你莫要太天真了!”武顺娘见自家的妹子居然动了入宫的念头,忙劝道,“大姐知道你心高气傲,可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而且宫的美貌女子何其多也,万一圣上没能看你,那你岂不是要在深宫终老!而且,说句大不恭的话,圣上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还如此年轻,若是能得圣上恩宠,生下一儿半女倒好,起码以后也有个依靠!可是,万一你受了宠幸,却无所出,将来圣上仙去,你就只能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你能忍受得了么?”

    武媚娘却对武顺娘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我自然有我的主意,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女儿家就得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我就要做出一番不输于男儿的大事来!”

    杨老夫人闻言,也不禁叹息起来:“媚娘啊!你有这般志气,确实是好的,可是这世道,就是男人当家作主,哪有几个女儿家真正能怎么样地呢?就说刚刚仙去地德皇后吧!她的聪明才智也是少有的,连她都说过,牝鸡司晨,终非正道,妇人干预政事,亦为不详,你要想进宫,做出什么事情来,岂是一个难字可以说的完的,况且就你这xìng子,半点儿温婉都没有,圣上如何能看得你!”

    武媚娘闻言尚自不服气,高高的扬起头,道:“这算什么,只要给我机会,女儿便能将那些大男人都比下去!”

    “罢了罢了!”杨老夫人颇有些拿她没办法,“你总归要先吃些亏才能明白地!你也大了,阿娘也劝不住你!只要你自己将来不后悔就行!”

    武顺娘也叹息起来:“只是可惜了杜公爷,不但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还是个能征惯战的,圣上跟前,也是头等的红人,不然能将一双女儿都嫁给了他!媚娘!听姐姐一声劝,你若是能得了杜公爷的青睐,嫁过去,哪怕做个滕妻,也总比去宫里做个未必出得了头的女官强啊!若是你不能引起圣上的注意,以你那刚强的xìng子,没准哪一天就得罪了哪位娘娘,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你还是多多考虑一下吧!还有,女孩子家最怕的就是嫁错了人!还是平平安安地好!何必到宫里去争强好胜,像姐姐,说起来嫁到了贺兰家,也是新贵!你姐夫待我也是极好的,可是一旦故去,还不是立刻就被驱赶出门,落得如今的光景!你啊!还是找个牢靠的人,免得一子走错,满盘皆输啊!”

    武媚娘听得也是一阵黯然,叹息道:“小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姐姐你说,就小妹如今着身份,还能如何,宋国公是圣上跟前的新贵,满府的娇妻美妾,小妹一个望门寡,如何能入得宋国公的法眼!”

    武顺娘闻言,也说不得什么了,武媚娘虽然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但就是有这么一个缺憾,她原本已经许配了夫家,只是眼看着就要完婚了,她的未婚夫家却因为牵连进了李佑谋反一事,被盛怒之下的太宗满门抄斩,武媚娘还没嫁过去,就成了望门寡,不过也亏得如此,再加上她父亲当年几个老友斡旋,才没让武媚娘也牵连其。

    那个少女不怀chūn,武媚娘当rì也曾看见了杜睿得胜还朝,在朱雀大街之上怒斥那些儒生的英姿,旁的女子,纵然是再怎么崇拜杜睿,也不禁要因为杜睿在辽东,三韩杀人如麻,而心生战栗,可是武媚娘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只是觉得杜睿杀得不够多,杀得不够狠,杀得英姿勃发。

    杜睿若是知道,恐怕都要苦笑了,他或许都不曾想到,自己的知音竟然是这个他十分忌惮的武媚娘。

    自那rì起,杜睿便闯进了武媚娘的心,只是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杜睿又贵为当朝驸马,武媚娘纵然是倾心,却也无能为力。

    万万不曾想到,今rì杜睿居然和她们这个落魄的家庭有了联系,武媚娘听到杜睿到府上之时,喜的一颗心都险些跳了出来。

    如今见也见了,还能和杜睿搭上几句话,武媚娘心愿已了,剩下的就是该如何帮衬自己这个破败的家了。

    一旁的武京娘年纪幼小,可没有两个姐姐那么多思量,嚷着道:“哪又怎样,杜公爷总归还没说什么,或许人家根本就不介意,你们在这边费神,岂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武顺娘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道:“小妹说得在理,待下次宋国公再来时!我亲自问他!”

    武媚娘苦笑道:“大姐!你也太异想天开了,那宋国公不过是随口说说,他是朝的重臣,圣上跟前的红人,整rì里忙着国事,哪里有闲暇到我们这个家来!还有,大姐!此事你再也休提,没得让小妹丢丑!”

    武媚娘硬着心肠说出了这番话,至于心到底是如何想的,就不为旁人知晓了,她现在毕竟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远远不像rì后那般掌握了无上权柄之后,那么多心机,或许她也在惋惜吧!

    这时候武京娘突然冒出了一句:“他若是不来,小妹就寻到他的府上去,见着公主,小妹也敢说话,就说这些金银,是他给二姐的聘礼!”

    真不知道这句话要是被杜睿听到了,该做何感想。

第五十七章 何惧武氏

    武氏三姐妹这边思量着杜睿的时候,回到家的杜睿心也是颇为不平静,原本以为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武媚娘没有在贞观十四年进宫,便不会再出现了,这个历史上的女皇帝,此时已经嫁为人妇,平平淡淡的守着一家子,相夫教子。(www.69zw.com)

    在原本的历史上,因为武士彠亡故,武元爽兄弟不容继母,再加上贺兰楚石被牵连进李承乾谋反案,武顺娘的夫家贺兰越石也被牵连其,最终横死,母女几人衣食无着,最终才流落长安,恰逢太宗广选秀女入宫,武媚娘才yīn差阳错的进宫,当了一名才人,继而勾搭上了rì后的高宗李治,慢慢的一步登天,成了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有名有实的女皇帝。

    然而如今武士彠晚死了数年,李承乾也没有谋反,可是历史的运行轨迹在转了一大圈之后,最终还是将武媚娘给转到了长安来。

    大唐王朝在历史上辉煌无比,但是就因为武媚娘以周代唐,让盛极一时的大唐历史上出现了无法抹去的污点。

    杜睿并不想否认武媚娘在历史上的功绩,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出现,让今后的大唐公主们都变得不安分起来,人人都幻想着能效仿她,成为一代女皇,太平公主,韦后,安乐公主,一个个争先恐后,你方唱罢我登场,将好好的大唐江山折腾的自开元之后,就只剩下了半口气。

    杜睿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大唐的强盛也有他的一份力量,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唐江山女主当国,牝鸡司晨。

    一个封建王朝,一旦纲常乱了,那么距离覆灭也就不远了,可以说大唐江山要是没有李旦让位李隆基这件事情发生的话,莫说是此后的开元盛世,就连能否延续下去都不敢断定,杜睿绝对不能允许大唐落入那么一个危险的境地之。

    任由历史发展下去,坐观成败?

    这个绝对不行,历史上的武媚娘何等手腕,杜睿一清二楚,她居然能勾搭的李治不顾伦常,娶了父亲的妃子,为了皇后之位,她更是痛下杀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这等心狠手辣,就连杜睿想着都觉得一阵胆寒。

    虽说杜睿自信有自己的辅助,李承乾登基大宝事在必得,可武媚娘既然能在历史上将李治迷得神魂颠倒,不顾伦常,难道就不能将同样的事情,在李承乾的身上再用一遍。

    杜睿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完全压制得住武媚娘,更没有信心,李承乾在承继大统之后,依然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如今随着李承乾的年纪越来越大,储位越来越稳固,威势也愈发盛了,杜睿和李承乾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没有外人,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随意,都说伴君如伴虎,杜睿虽说有个现代人的灵魂,却也不得不战战兢兢,谨小慎微。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承乾被废之后,李治登上了储位,对他有过巨大帮助的人,不可谓不多,恩情不可谓不厚,可是就因为武媚娘,多少人的结局都是枉死。就拿长孙无忌来说,身为李治的舅父,更是一手将李治推上了皇位,这份恩情够大了吧?

    可就是因为反对立武媚娘为后,结果就被李治给记恨上了,最终在武媚娘的煽动之下,长孙无忌这等强人不也是落了一个自尽身亡的下场吗?

    越想,杜睿越是觉得应该趁着一切都还没发生之前,将所有的危险消弭于无形之间,可是再一想到天真可爱的贺兰敏月,还有那个倾国倾城的武媚娘,杜睿却怎么都硬不下心肠来。

    历史上的武媚娘心狠手辣,可就目前而言,武媚娘也不过就是个颇具才华的少女而已,如何便能擅杀。

    杜睿一回到家,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家人见状也是莫名其妙,将杜平生找来询问,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杜睿今rì出门,适逢其会,帮着应国公武士彠的女儿解了围,而后到人家家里喝了一杯茶,旁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是得罪了潞国公的侄子,夫君在担心潞国公会报复!?”黛玉说着,脸sè也不禁沉了下来,有些担心的说道。

    “他敢!”安康公主虽说当了母亲,却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毛躁脾气,道,“潞国公不晓得管教自家的子侄辈,如今在长安这天子脚下都敢任意胡为,若是被父皇知道,定然没他的好果子吃,他还敢来报复!要是他敢来的话,我就去找父皇,告御状去。”

    汝南公主躺在软榻之上,见安康公主说着话,几乎都要跳起来了,笑道:“潞国公是国之重臣,也是父皇跟前的老臣子的,岂能那般不晓事,睿郎定然是遇到了旁的难事。”

    旁的事?

    安康公主突然心一跳,看向了杜平生,道:“杜二郎,我来问你,你跟着少爷去那武家,可都见着了谁?”

    杜平生道:“见着了应国公的遗孀,还有武家的三位娘子!”

    安康公主闻言,更加坚定了心的想法,道:“那武家娘子容貌如何?”

    汝南公主闻言,顿时眼睛睁得老大,道:“涑儿!你该不会是怀疑睿郎患了相思病吧!”

    “哼!”安康公主嘟着嘴,气道,“姐姐!你还不知道咱们这位夫君的为人吗?十成十的一个风流种子,不然的话,家怎会有这么多姐妹。”

    汝南公主闻言,噗嗤一声,笑道:“瞧你说的!睿郎还不至于吧?”

    汝南公主说着,自己都没什么自信了。

    杜平生为人憨直,根本就没听明白说得什么,见安康公主问起,只能如实回答:“那武家大娘子身怀有孕,小娘子年纪尚幼,倒是那武家的二娘子,容貌十分漂亮!”

    安康公主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气道:“我就知道,定然是看了武家的二娘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和我们姐妹开口,这才将自己闷在书房里装可怜!”

    安康公主说着言之却却,看她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杜睿拼命,汝南公主等人也是哭笑不得。

    还是宝钗将安康公主拉住了,道:“公主且莫要着急,不如待妹妹先去打探一番!”

    宝钗的年纪虽然较安康公主大,可安康公主是大妇,按规矩宝钗也要管安康公主唤一声姐姐的。

    众人都觉得这样最好,汝南公主好说歹说的将安康公主给安抚住了,催促着宝钗快去。

    到了杜睿的书房门口,宝钗还没等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了杜睿的声音。

    “是宝钗吗?进来吧!”

    宝钗心纳闷,推门走了进来,见杜睿正坐在书案前,愁眉不展的:“夫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杜睿都有愁眉苦脸的时候,这倒是让宝钗颇为诧异,在她看来,杜睿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根本就没有能难住他的事情。

    杜睿看着宝钗,犹豫了一下,道:“宝钗!我问你一件事,你觉得如果现在就有一个未来能危及大唐江山社稷的人站在你面前,你该怎么做?”

    宝钗一怔,忙道:“这等国家大事,其实妾身一介女流能随意编排的!?不过,妾身倒是觉得,既然夫君都说是未来,有可能会危及到大唐的江山社稷,可未来到底如何,夫君也不知道,单单是猜测岂能做得数!”

    杜睿长叹一声,道:“是啊!可就是因为不敢确定未来会如何,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去料理此事!”

    宝钗看着杜睿,突然道:“夫君说得这个人,可是那武家二娘子!”

    杜睿一愣,继而笑了,宝钗不愧是蕙质兰心,只是稍微一猜,便猜了,见杜睿点头,宝钗诧异道:“夫君说笑了,量武家二娘子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危及大唐的江山社稷!?”

    杜睿苦笑一声,心暗道:那可不是一个弱质女流之辈,那可是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皇帝啊!

    “那武家的二娘子,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论其心智却不输于寻常男子,若是一旦被她抓住了机会,此女必然一步登天,对大唐来说,那可就是个大大的麻烦!”

    宝钗笑道:“少爷都说了,那武家二娘子心智只是不输于寻常男子,难道少爷是寻常男子不成,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道理因为这些事就自己难为自己!少爷才华举世无双,难道还惧怕一个小女子不成!”

    杜睿闻言一愣,突然大笑了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是纠结于历史当武媚娘的无上成就,却忘记了如今的历史已经大不相同,纵然那武媚娘有如何手段,难道自己当真害怕了她一个妇道人家。

    “好!好!好!宝钗!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女诸葛!看起来倒是我着想了,没错!那武媚娘说到底也是个女子,我岂会当真怕了她!走!走!且去用饭,我这边自己折腾了自己半天,怕是连饭点都错过了!”

    宝钗见杜睿开怀的笑着,心也是稍加宽慰,跟着杜睿朝前厅走去。

第五十八章 侯君集发难

    杜睿那边还在为武媚娘的事情忧心,在潞国公府内,侯君集却在大发雷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牛进学,侯君集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

    牛进学正是白rì里那个调戏武顺娘的浪荡公子,被杜平生教训了一顿之后,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这便急匆匆的回了潞国公府,找侯君集诉苦来了。

    “姑父!那人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我只是好好的在街上走,却撞见他与良家妇人调笑,言语轻薄,我看不过眼,便去阻拦,誰知道那人凶xìng大发,上来就让人将我打了一顿,我提起姑父的大名,誰知道那人不但全无忌惮,反而更加凶残,还说还说”

    牛进学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侯君集的脸sè,见侯君集面sè铁青,不禁心大喜。

    侯君集强压怒火,沉声道:“还说什么?”

    “还说姑父不过就是个靠着自家女儿爬上高位的惫懒货,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还说让姑父等着,迟早也要像打我一样,教训姑父一顿!”

    “啪!”

    侯君集闻言大怒,一巴掌将茶几都拍了个粉碎,怒道:“小辈焉敢无礼!”

    其实牛进学是个什么货sè,侯君集一清二楚,若不是牛进学是自己亡妻唯一的侄子,他哪里会管这些事,而且事情也定然不是牛进学说得那样,他生气只是因为,既然牛进学已经提起了自家的名姓,那人居然全无顾忌,显然是没把他侯君集放在眼里。

    这时,白天跟着牛进学在一起的一个泼皮无赖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对着侯君集躬身一礼,便站到了一旁。

    侯君集沉声道:“可知道那人是哪家的子弟!”

    那泼皮低着头,颤声道:“回公爷的话,小人小人知道了,是是”

    “啪!”

    侯君集再一拍书案,怒道:“快说!吞吞吐吐的作甚?”

    泼皮被吓了一跳,忙道:“是!是!小人说,是宋国公!”

    侯君集一愣道:“是宋国公府上的家人?”

    泼皮苦着脸,道:“不!是宋国公本人!”

    “什么?”侯君集这下也楞住了,坐在椅子上,面sè越发yīn沉,过了半晌才道,“你可看清楚了!?”

    泼皮忙道:“小人问过了好几户人家,都说那人就是宋国公本人!”

    侯君集闻言,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咬着牙道:“好胆!居然欺负人,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进学!今r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且如实说来!”

    牛进学一愣,忙道:“小侄方才都已经说了啊!”

    “还敢胡言!”侯君集怒道,“那宋国公是何等样人,两位公主的夫婿,在这天子脚下,岂会做那强抢民女之事,你今rì若是如实说了,只要不是大错,他杜睿打了我侯君集的侄子,他怎的都要给个交代,你若是再行欺瞒,我今rì便拨了你的皮!”

    牛进学被吓得惊叫一声,知道瞒不过去,便只好如实说了,当然关于武顺娘身份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有意,给略去了。

    侯君集闻言,气道:“你这厮,好生糊涂,这是天子脚下,便是老夫行事都要谨小慎微,你仗的是谁的势,居然敢如此横行无忌,也亏得那魏征老儿不在了,要是此事被他知道,少不得还要牵累老夫!今后,你若是再敢任意胡为的话,我便将你送回涿州老家去!”

    牛进学闻言,大惊失sè,他原本不过就是涿州的一个泼皮无赖,恰逢侯君集无子,这才被侯君集接到了身边,当作养子,有了现如今的好生活,如何还舍得回去,见侯君集动怒,连忙应承道:“是!是!小侄一定改正!小侄一定改正!”

    侯君集见牛进学如此,火气稍稍消减了些,道:“此事虽然是你的错,可那杜睿也太过无礼,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居然连老夫的面子都不给,这次却是容不得他了!”

    侯君集和杜睿当初也曾站在同一阵线之上,但是随着杜睿声威rì重,不单单是太子引为肱骨,就连太宗都对杜睿信赖有加,反倒是他这个正经的皇亲国戚被扔到了一边,这让他如何能服气,太子妃海棠几次在李承乾跟前进言,让他多多倚重侯家人,李承乾都当成了耳旁风,这更让侯君集恼怒,若不是侯家的利益,和唯一女儿的终身幸福都系在李承乾的身上,此时侯君集恐怕早就已经学着长孙无忌改换阵营了。

    “来人!进宫去将此事告诉给太子妃!让她在太子跟前帮着说说话,这一次怎的也要让那杜家小儿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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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宫,得知自己的表哥居然被杜睿给打了,太子妃海棠登时就怒气冲冲的找上了李承乾,她可不管自家的表哥是个什么货sè,她只知道自己娘家的亲人,原本就少,就这个一个表哥,怎么也不是旁人可以随便欺辱的。

    李承乾听着海棠将事情说了一遍,也没说杜睿为何会打了牛进学,只是听海棠说杜睿将人打了。

    “海棠!杜睿并非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如何会无缘无故的当街行凶,定然是你那表哥冲撞了他,这才引起了误会!”

    海棠听李承乾话里话外都是偏向杜睿,顿时满心的不悦,道:“殿下!臣妾的家人也是殿下的亲戚,将来殿下登基大宝,难不成还要这般依靠外人才成,总归还是自家人用着放心,那杜睿不过就是个没根基的庶子,明知道牛进学是臣妾的表哥,却还是将人给打了,分明就是没把殿下放在眼里,似这等人,还留在身边做什么?”

    李承乾闻言,顿时一阵皱眉:“你不要再说了,这种话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难免要说我心怀妄念,还有,承明做事一向有分寸,若是小时,看在你的面上,他也不会和人为难,定然是你表哥有错在先,被承明打了,时候不再追究还是好的,若是当真犯了国法,被刑部追究起来,岂不更糟!”

    海棠见李承乾完全就没有给她做主的意思,登时大怒,道:“好!好!好!你总是回护那杜睿,全然不把我侯家人放在眼里,且看rì后如何!”

    海棠也是气急了,居然说出这等话来,李承乾也是一愣,再想说话,却见海棠已然走了,李承乾无可奈何,也只能叹息一声,就不再理会了。

    海棠回到自己的住处,对来人道:“太子偏心那杜睿,怕是不能为本宫表哥做主,你且回去,告诉我父亲,让他明rì早朝之时参那杜睿一本,就告他当街行凶伤人,圣上对老臣子最是亲厚,定然不会让我侯家吃亏!”

    那人闻言便去了,侯君集听到回信,也是一愣,他完全没想到李承乾居然对此事无动于衷,不由得也是心头火起,对李承乾更是失望,如今李承乾还没有登基,对他们潞国公府尚且多有倚重之处,都如此怠慢,一旦rì后登基称帝的时候,哪里还有他们侯家说话的地方。

    不过让他自己参奏杜睿,侯君集也是不愿意的,他做事一向如此,总是不愿意将自己放在明处,不过他不上奏,还不会利用旁的人吗?

    虽说如今杜睿是太宗跟前的红人,可是盼着他早rì被赶出朝堂的人也不少,特别是杜睿打击世家豪门的事,得罪了一大批人,想要挑毛病的人多了去了。

    就比如孔颖达!

    孔颖达出身世家大族,数代在朝为官,誰知道杜睿刚一起复,就给太宗上了三道奏疏,要求变法,头等大事就是打击世家大族,结果他们孔家也是受损颇重。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光天化rì之下,当街殴打勋贵之后,这可是不小的过失了,孔颖达虽然欣赏杜睿,但是一个改革派和守旧派的矛盾可不是一句欣赏就能一笔勾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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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大朝,太宗刚刚坐定,孔颖达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拱手道:“老臣有事要启奏圣上!”

    “孔卿家有事请讲!”

    孔颖达在朝一向都是沉默寡言,平rì里大朝,从来都不见他有过什么本章,太宗也有些好奇,和颜悦sè道。

    孔颖达的话可以说是石破天惊:“老臣要弹劾总参谋部右侍郎,宋国公杜睿横行不法之事!”

    一众人闻言,顿时纷纷诧异起来,一半人看向了孔颖达,一半人则看向了杜睿。

    接着就是孔颖达义愤填膺的独角戏了,只见他昂然道:“杜大人昨rì与市井之,仅因为一点儿口角,就将一良家子以及其一众家人打成重伤,圣上!长安乃天子脚下,首善之所,岂能纵容亲贵如此胡作非为,杜大人身为当朝驸马,更应当谨慎言行,岂能因为一点儿小事,便将人殴成重伤,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以为皇亲国戚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很多人都要鄙视这个老头儿了,长安的勋贵子弟谁没有过这样地事,何况杜睿的品行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那被揍的倒霉孩子想来是将杜睿得罪得狠了,这才招来了无妄之灾。

    “杜睿,此事是否属实啊?”太宗心也是诧异,居高临下的看着杜睿,淡淡的问道。

    杜睿却昂然不惧,他早就猜到了侯君集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侯君集居然这般jiān猾,将孔颖达这个老夫子当成了枪使,反正怎么说,那事也不是自己理亏,他点头道:“启禀圣上,孔大人所言,基本属实!只是不过是将那所谓的良家子打掉了几颗牙而已,算不上什么重伤!”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杜大人谁为当朝驸马,更应当罪加一等,请圣上圣裁!”孔颖达马上接道。

    杜睿淡淡一笑,说道:“圣上,臣有话要问孔老大人!”

    “准!”太宗的语气依然平淡,他相信杜睿不是个无事生非的人,纵然是当真将人打了,也定然是事出有因。

    杜睿看向了孔颖达,问道:“孔老大人方才所说的良家子,下官撞见之时,正在调戏良家妇女,敢问孔老大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那是良家子该做的事吗?”

    孔颖达老脸一红,他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段子,狠狠的瞪了侯君集一眼,只得强辩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

    “人家不从,便要强抢,那又算什么?”杜睿步步紧逼,一脸笑意的看着孔颖达。

    杜睿的笑容在孔颖达的眼怎么都好像是嘲笑一样,可是既然已经死破了脸皮,他自然也不能退缩,咬着牙道:“那自有长安县查办,不是总参谋部的职责!杜大人滥用私刑,那可是越权!”

    “那好!算下官当时多管闲事!”杜睿话头一转,又问道,“若是被调戏的乃是大唐开国功臣之后,又该如何?”

    杜睿这句话可称得上是石破天惊,谁都知道太宗生xìng最是念旧,对开国功臣,不论如何一律优待,就连长孙顺德那样道德败坏之人,太宗都不忍加罪,非但如此,还让其名列凌烟阁,可见其亲厚。

    功臣之后居然都被人给调戏了,这简直就是罪该万死,以太宗的脾气,不发火,那才叫怪事。

    侯君集也被吓了一跳,心不禁暗恨牛进学。

    孔颖达也意识到不妙了,咬紧牙关,强辩道:“这个自然是要追究一番的,只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杜大人动手总归是不对的!”

    杜睿见孔颖达还在强辩,脸上露出了冷厉的神sè,道:“孔大人!可知那妇人是哪位功臣之后?”

    孔颖达尚且没有言语,太宗已经忍不住问道:“杜睿快快说来!”

    杜睿道:“启禀圣上,那妇人正是应国公武士彠之后,武大人乃太原首义之臣,高祖叙功,评其为功臣第十五位,这等功勋卓著之臣的后人,当街被人调戏,臣撞见了,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太宗虽然不大瞧得上武士彠,可却也不曾无视武士彠的功绩,如今武士彠人刚刚故去没多长时间,后人就被人当街欺侮,太宗也不禁怒了。

    “打得好!”

    杜睿对着太宗微微躬身,接着又看向了孔颖达,冷声道:“当rì那位您老人家嘴里的良家子,就是在下官的眼皮子底下调戏一位携着幼女的妇人,那妇人便是已故应国公的后人武顺娘,见那武顺娘不从,竟然命家人抢人!下官不过是出言劝阻了两句,他就嘴里不干不净,污言秽语地羞辱了下官的长辈,下官不过是打掉了他几颗牙,有什么过错!”

    侯君集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落了下成,听杜睿这话分明就是要置牛进学于死地,忙出班道:“圣上!那被打之人想来也是年幼无知,杜大人为朝廷重臣,说教一番,让其悔改也就是了,出手打人,总归不妥!”

    上面的太宗却冷声喝道:“似这等狂悖之徒,便是当街打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杜爱卿太过心慈手软了!”

    侯君集闻言,一下子冒出了一头冷汗,再看太宗冷冰冰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内心一样,忙道:“臣只是道听途说,还请圣上见谅!”

    杜睿没想到侯君集会跳出来,他并不想和侯君集为难,见状也只好闭口不言,但是他不说话,却有人要说。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道:“道听途说,恐怕不见的吧!”

    长孙无忌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侯君集一眼,看得侯君集顿时胆战心惊,道:“启奏圣上,当rì之事,微臣也有耳闻!那位良家子其实是潞国公家的子侄,臣请圣上治潞国公教子不严之罪,还有孔大人,你才是道听途说,便在朝堂之上诬告国之重臣,请圣上一并治罪!”

    孔颖达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圣上,老臣冤枉啊!都是都是潞国公,他”

    太宗淡淡的开口道:“孔卿家起来吧!老爱卿如今年事已高,有些糊涂是正常的!”

    言下之意,就是孔颖达你这老不死的,都这样了,还死占着位置不腾出来吗?孔颖达虽说老了,却算不上糊涂,自然听出了这层意思,当下赶紧说道:“老臣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还请圣上恩准,放老臣告老还乡!”

    太宗自然是装模作样地推脱了一阵子,这才“勉强”同意下来,然后赏赐了不少财物,温言勉励劝慰了一通,也就顺水推舟了!

    接着太宗又看向了侯君集,他知道孔颖达是被侯君集给利用了,这让他的心里大不畅快,他平生最为反感的就是那些心机深重的人,你和同僚耍弄心眼,也就罢了,等到所有人都斗不过你的时候,你要如何,难道要和皇帝耍心眼吗?

    “侯君集!”

    侯君集闻言,顿时后背发冷,跪了下来,道:“臣在!”

    太宗看着他,心里也是犹豫半晌,他并不想办侯君集,而且也能看得出来,杜睿并不想为难侯君集,如果不是侯君集自己跳出来的话,这件事或许也就揭过去了,誰知道侯君集这个人的心眼儿这么小,小到了让自己都作茧自缚了。

    一旦办了侯君集,接下来的事也不好料理,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侯君集是李承乾的岳父,动了侯君集,势必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生了妄念,这可是大不妙的。

    好半天,太宗才说道:“自家的子侄要严加管教,你那子侄狂悖无礼,居然当街调戏功臣之后,不可不严惩!”

    侯君集闻言,急道:“圣上开恩啊!牛进学是臣亡妻唯一的侄子,微臣养在身边,做个养子,还请圣上念在臣往rì的功劳份上,法外开恩!”

    太宗顿时一阵气闷,他处理了牛进学就是为了能保住侯君集,没想到侯君集居然这般不识好歹,这让太宗也是大为光火。

    “那牛进学是你这功臣之后,难道那武顺娘就不是,你让朕法外开恩,那朕如何面对已经故去的武士彠?”

    李承乾见太宗发火,赶紧连连给侯君集使眼sè,让他闭嘴。

    可侯君集却视而不见,只是让太宗开恩!

    太宗被侯君集逼得也恼了,道:“传旨!牛进学当街调戏功臣之后,发往辽东戍边,永世不得回长安,侯君集教导后辈不言,罚俸一年!退朝!”

    太宗说完,挥袖便走,满朝武都看得出来,太宗终究还是顾念着往rì的情分,没有严加惩处侯君集。

    可是侯君集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太宗分明就是直看得见他的小错,却忘记了他往rì的功劳,还有李承乾,身为他的女婿,却不肯帮他说话,特别是杜睿,要是没有杜睿的话,他今rì岂会如此颜面扫地。

    见太宗已经走了,李承乾连忙上前,想要将侯君集搀扶起来,却被侯君集躲开了,冷声道:“罪臣可不敢劳动太子殿下的大驾!”

    李承乾闻言,也是面sè微变。

    侯君集怒视了杜睿一眼,道:“好个宋国公!山水有相逢,他rì莫要落在老夫的手里!”

    杜睿一愣,看着侯君集含怒而去,他突然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了。

    李承乾也是无奈,道:“承明!此时你也无需在意,潞国公不过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杜睿苦笑着摇摇头,也没有言语,对着李承乾躬身一礼,也跟着离开了。

    这一次杜睿是当真觉得累了,朝堂之上,蝇营狗苟,让他的心都跟着累了。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故,进亦忧,退亦忧,杜睿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真正的抛开一切,享受欢乐了。

第五十九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侯君集对李承乾心怀怨念,谁都看得出来,朝堂之上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虑。

    要说谁最为高兴,无疑就是晋王李治了。

    一直以来,他虽然窥伺大位之心,未曾稍减,然而却也对李承乾那庞大的实力,心怀畏惧,身旁有杜睿出谋划策,在外还有侯君集以为依仗,可以说如果这番势力一直稳固下去的话,李治纵然再怎么蹦跶,也是无济于事。

    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一个牛进学,侯君集和李承乾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李治要做的就是稍加利用,将侯君集彻底打掉,到时候,杜睿一个人势单力孤,便是有天妒的才华,也是无能为力了。

    “好!好!”李治回到自己的府上,还在欢呼雀跃,“如今侯君集和李承乾生了龌龊,这可是本王的好机会,先生!你来谋划一番,看看如何才能将这件事做大?”

    赵恭存听李治说了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能利用好了,未必不能断李承乾一条臂膀。

    关键就是要怎么做?

    李治满脸期待的看着赵恭存,见赵恭存的表情也是不断变化,心不免惴惴,生怕赵恭存会说出什么让他失望的话来。

    “殿下了解侯君集这个人吗?”赵恭存突然开口了。

    李治一愣,道:“还算了解,侯君集这个人,不爱钱财,不爱美sè,只好权势声名,而且做事不择手段,还有就是气量狭小!”

    赵恭存点点头,笑道:“殿下的评价,也算得上公允了!那侯君集最大的弱点就是气量狭小,如今我们最能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

    李治好奇道:“先生怎么说?”

    赵恭存道:“依在下之见,那侯君集此刻恨的恐怕并非太子和宋国公,还有当今圣上!侯君集此人最好虚名,今rì圣上在朝堂之上让他如此下不来台,他如何肯咽得下这口气,必然会有所动作,而且侯君集好权势,他一身的利益都系在太子身上,而太子对他却不见得有多亲厚,反倒是更为信任宋国公,这让侯君集不能不怨恨!”

    赵恭存的话还没说完,李治的脸上突然浮现起了一丝惊异,道:“先生的意思是说,那侯君集有可能会”

    赵恭存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道:“殿下不可说破,此事我等只需推波助澜,静观其变就是了!”

    李治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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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过去了半个月,太宗不愿意再提起,自然也就没有人去找那不痛快,倒是侯君集的气量未免太小了些,那rì散朝之后,转天就跟着太宗告了假,说自己身体不适,连着十几天都没来上朝,摆明了是在向太宗示威。

    太宗对侯君集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装聋作哑的忍了,还派了太医道潞国公府去诊治,在旁人看来也算是对得起侯君集了。

    一切好像又全都回到了原点,杜睿也暂且将这件事放到了一旁,每rì里只是上朝下朝的当起了上班族。

    这一rì,长安西市之,武媚娘有些疲倦的从一家绣房走了出来,她俏脸上泛起了一丝愁容,家已经没有余钱了,如今她们虽然落魄,但毕竟还是官宦人家出身,平rì里总得做上几件新衣,虽说不求大鱼大肉,饭桌上总要有些荤腥,武京娘也大了,还得买上一两件首饰装典,武顺娘眼看着又要生产,身子却因为营养不足,总是发虚,需要进补一下,可这一切的前提,就建立在钱上!

    杨老夫人年纪已经不轻了,还得每天纺纱织布,一天总要织上一丈左右的绫缎,累得腰酸背痛,却也卖不了几个钱。武顺娘和武京娘也是要不停地做一些绣品,拿出去贩卖,贴补家用,甚至没有学过女红的武媚娘也开始学着做女红,她已经很久没有买书本笔墨什么的,只是为了免得给家里增加负担。

    她们毕竟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女红本来只是消遣,手艺自然不比那些专门的绣娘,每次拿过来,都要被挑三拣四一番,才能拿到一点儿钱回去。那些钱若是放在别处,也能过上一段不错的rì子,偏偏是在dì dū长安,这可是寸土寸金的所在,物价自然也是极高,想要维持一家的生计,总需要不少的银钱,而她们一家又都是女流,寻不到什么太赚钱的活计,只能就这么凑活着过rì子。

    武顺娘低头看看自己几乎满是针眼的手指,几乎是要悲从心来。她几时过得如此艰难,父亲亡故了,那两个异母兄长几乎是什么也没让她带,就将她们母女赶了出来。

    想想以前的生活,再看看现如今,武媚娘岂能不悲伤。

    当初自己也是满腔壮志,立誓要作出一番不输给男子的大事出来,可如今却要被柴米油盐,这些生活琐事羁绊,也真是世事无常。

    摸摸荷包里少得可怜的几个大钱,她无声的叹息一声,开始往回走,心里盘算着要买那些东西。

    家里的米缸快见底了,盐也要买一罐回去,应该到肉铺秤一刀肥猪肉,回去也能熬出点荤油来,放到菜里也好有点儿香味。应承了贺兰敏月的糖也拖欠了好几次,这次不能再不给卖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好生算计着,一家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正走着,突然武媚娘一愣,看着前面一个人停住了脚步,居然是杜睿,她心不禁有些期待,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又心生胆怯,正要躲避,却被杜睿给叫住了。

    杜睿此时也看到了武媚娘,笑道:“原来是媚娘,在下有礼了!”

    武媚娘见躲不过去了,也只好上前见礼,此时她一身朴素装扮,比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老旧,这让她不禁有些自惭形秽,拘谨的一笑,道:“原来是杜公爷!这可真巧!”

    “是啊!真巧!”杜睿微笑着问道,“媚娘怎的走到这西市来了!?”

    武家虽然落魄了,然到了长安却也不愿低人一头,租房都是在长安东市租的,而从长安东市,走到这西市来,却也需要不少时间的。

    武媚娘勉强一笑,道:“奴家姐妹做了些绣活,来西市贩卖,换些银钱,也好采买点儿东西回去度rì!”

    杜睿仔细打量她一眼,只觉得她形容有些憔悴,面sè不是太好,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缘由,大概是生活艰辛,却又羞于启齿吧。

    “媚娘若是有难处,不妨来寻在下,应国公乃是大唐的功臣,如今功臣之后,度rì如此艰难,在下既然撞见了,却是不能不管!”

    武媚娘闻言,心不禁有些感动,她能感觉到杜睿是真心实意的,武家虽然也是国公,可是说到出身,却比杜睿这个庶子更加不堪,不但出身寒微,同样也是庶门,这还是好听的,说白了,武士彠当年其实就是个投机商人,再有钱,生活在士农工商,四大等级,区分严明的年代,也没几个人看得起他,自然与一帮同为开国功臣的勋贵生不出什么交情来。而自从武士彠去世后,武元爽与武元庆两个武士彠前妻生的儿子便成天对着她们母女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不让她们安生,甚至到最后干脆把她们母女一股脑儿全赶了出来,这家丑不可外扬,杨老夫人也只好忍气吞声,就这么勉强度rì。

    武媚娘虽然很想有个人能对她们伸出援手,但是生就刚强的xìng子却让她不愿意轻易求人,勉强一笑,道:“那就多谢杜公爷了!生计虽然艰难,却也还过得去!”

    杜睿知道武媚娘是不愿向自己低头,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当下就命跟班的杜平生在西市上大加采购了一通,又买了几匹绸缎,还有一些别的物事准备当作上门拜访的礼物。

    “前次去府上太过仓促,也没能置办些见面礼,还请媚娘不要嫌弃!”

    杜睿倒不是当真同情心泛滥,只是对待武媚娘,他始终都有几分忌惮,既然撞见了,那自然就要试探一番。

    武媚娘看着几乎都要用车来拉的礼物,她很想拒绝,因为她觉得一旦接受了,那么她就会低杜睿一头,今后再见面的时候,恐怕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可自家如今就是个破落的境况,那句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路上杜睿也打听了下武家现在的rì子,武媚娘一开始还有所隐瞒,但一旦说开了,也就收不住了,将自家的委屈都倒了出来,杜睿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两句,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武家的门前。

    推门进去,正好看见杨老夫人坐在门前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纳鞋底,听得人声,当下抬起头来,见到是杜睿,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站了起来:“是杜公子啊!老身却是失礼了!”

    “老夫人言重了!冒昧来访,失礼的应该是在下才对!”

    杜睿打过招呼,便吩咐杜平生奉上了买来的礼物,笑道:“老夫人,上次来得仓促,倒是忘了准备礼物,些许薄礼,还请老夫人不要嫌弃!”

    杨老夫人见堆满了院子的礼物,也是一愣,也不推辞,道:“杜公子客气了!”

    她知道这些东西对杜睿来说的的确确就是薄礼,而且,自家如今的状况,也不值得人家金枝玉叶一样的天之骄子来图谋什么。

    这时贺兰敏月也跑了出来,虽说她年纪还算幼小,但记xìng却是不差,一眼就认出了杜睿:“啊,你是那天的叔叔!”

    杜睿也很喜欢这个小女娃,笑吟吟的点点头,道:“是啊!月儿倒是记得不差!”

    “敏月见过杜叔叔!”贺兰敏月的家教还算不错,小小年纪已经有理有节。

    见过礼,贺兰敏月看着院子里堆放着的东西,看向了杜睿道:“杜叔叔!这些都是送给我家的吗?”

    武媚娘没料到外甥女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来,顿时羞得恨不得钻进地里,慌忙上前捂住了贺兰敏月的嘴:“小孩子家,真不知羞!”

    又转头看向杜睿,红着脸道:“杜公爷见笑了!”

    “哪里,小孩子嘛!”杜睿倒是全然不在意。

    杨老夫人笑着说道:“寒舍没什么可招待的,请杜公子喝杯茶吧!”

    说话间,武媚娘已经急匆匆的去了,她还记得杜睿上次来的时候,对她泡的茶十分喜欢,这大概就是她唯一能在杜睿面前显示的东西了。

    这次端上来的不是上次的菊花茶,而是红茶,里面应该加了些许蜂蜜,让原本品质不是多好的红茶掩去了几许苦涩,多了几分清甜之意。

    不过杜睿只是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茶杯,他素来对甜食并不感兴趣,而且他喝过的好茶实在是太多,这红茶实在入不了口。

    武媚娘看着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杜公子,实在是怠慢了!”杨老夫人见杜睿只是呷了一口,心知他是喝不惯这劣茶,不禁有些歉意,“寒舍简陋,也没什么好茶可以招待的!”

    杜睿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多心了!”

    杜睿谈吐风趣优雅,跟着杨老夫人还有武媚娘她们随意的说着话,这是挺着大肚子的武顺娘也进了里屋,和杜睿见礼,倒是上次见过的武京娘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玩耍了。

    正说着话,贺兰敏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枚小小的金元宝来,笑嘻嘻的在杜睿面前晃了一晃:“杜叔叔!这也是你送给我们的吧!”

    杜睿一时间也没摸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笑道:“自然是!”

    贺兰敏月很是jīng灵古怪,学着大人的语气说道:“月儿听小姨说,这是杜叔叔给月儿二姨娘的聘礼,那以后月儿是不是就要管叔叔叫姨夫啊!?”

    杜睿一愣,武媚娘更是满面通红的逃进了屋子,一屋子人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武京娘的声音。

    “阿娘!阿娘!快出来啊!晋王殿下来咱家下旨来了!”

    杨老夫人楞住了,杜睿的心却是一动,晋王?李治?他怎么来了?难道这当真就是宿命不成!?

第六十章 媚娘心思

    李治居然来了,这不能不让杜睿心惊,难道这真的就是宿命,原本的历史上,李治就是在去探望太宗的路上,偶遇服侍太宗的武媚娘,结果一来二去,两人暗生情愫,后来太宗驾崩,李治登基称帝,也是一次偶然去皇觉寺烧香,遇到了正在皇觉寺出家为尼的武媚娘,两人天雷勾地火,立刻就勾搭在了一起。

    杜睿原本以为,如今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武媚娘没有入宫,身为亲王的李治和武媚娘之间也就没有了建立联系的可能,可是不知怎的,居然又冒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李治居然莫名其妙的跑到武家传旨来了。

    杜睿这边纳闷,李治那边也在纳闷,他原本在晋王府好好待着,杜云莲也有了身孕,即将临盆,李治正在一旁守着,突然接到太宗的圣旨,让他进宫。

    等李治到了宫,居然是给一个已经落魄的公爵后人宣旨,李治也琢磨不透太宗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好捧了圣旨过来了。

    而事实上,这不过是太宗的愧疚心理在作怪,才导致了这么多yīn差阳错的发生,对于武士彠,太宗这些rì子仔细想想,也觉得有些亏欠,武士彠虽说是商人出身,在这个念头,属于贱业,然在大唐的建立过程当武士彠的功勋却也称得上卓著,如今武士彠一死,遗孀女儿居然连生活都无所依托,这不单单是失了大唐的脸面,太宗的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当初就因为在与隐太子李建成争斗的时候,武士彠没有表明立场,站在他这一边,结果他就大肆打压武士彠的做法,确实过分了些。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单单给些恩赏还不足以表现出自家的诚意,结果也就有了李治亲自来颁旨这么一出。

    杨氏夫人反应过来,意识到有圣旨到了,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知道规矩,连忙招呼着几个女儿,就连方才两三岁的贺兰敏月都被一起揪了出来,站在庭院当等候着。

    杨老夫人这一生也曾亲自接过圣旨,当时便是高祖李渊下诏,将他许配给了刚刚丧偶的应国公武士彠。

    李治单手捧着圣旨,迈步走了进来,刚一站定,圣旨都还没展开,一双眼睛就直了,杜睿一看,心顿时一阵担忧。

    李治此时看着武媚娘的眼睛都在烁烁放光,满脸的贪yù,杜云莲如今身怀有孕,平rì里对李治管的又严,李治也只能过起了清心寡yù的rì子,本来生xìng就是头狼,结果却要让他吃素,这些时rì,李治也是憋坏了,此时武媚娘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就摆在眼前,李治怎能不动心。

    杜睿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他自己娇妻美妾成群,却容不得李治这只红杏出墙头,当然他更是容不得自家的妹子受了委屈。

    当初杜云莲和李治的婚事,杜睿原本就不同意,只是拗不过杜云莲,再加上太宗指婚,长孙皇后的恳求,也只能勉强答应了。

    可是在杜睿的心里,对这门婚事是极为抗拒的,他宁愿杜云莲嫁给一个普通人,一辈子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也不愿意杜云莲和李治有什么牵连。

    就杜睿知道的,李治这个人在历史上就是个sè恶鬼,虽说后来有武媚娘管着,可是李治也没能管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武媚娘怀着孕,他就和自己的大姨子韩国夫人武顺娘勾搭在了一起,后来更是连自己的外甥女贺兰敏月都不放过,一样收入后宫。

    可以说在国历史上的帝王当,李治在私生活这方面也堪称是朵奇葩了,先是娶了自己的后母,然后和自家大姨子通jiān,最后更是霸占了自己的外甥女,真要说到私生活混乱,估计也就李治那个大名鼎鼎的孙子李隆基能和他媲美了,不过人家李隆基除了强抢了自己的儿媳妇之外,倒也没什么太大的过错。

    就这么一个人,杜睿将自家的亲妹子交到他的手里,岂能放心,好在李治婚后还算规矩,虽然因为争储之事,和杜睿闹得不和,却也不曾听闻他亏待了杜云莲,每次杜云莲回娘家,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杜睿这才放心了些。

    可如今李治居然一眼就看了武媚娘,眼神之的情yù几乎丝毫不带掩饰的,这让杜睿如何能忍得住满腔怒火。

    这厮难道有御姐控?!

    杜云莲就比李治大了四岁,武媚娘如今也大李治三岁,这厮怎的就有个这么个坏毛病!?

    武媚娘也感觉到了李治**裸的目光,也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了头,看她眼波流转,显然心也盘算开了。

    杜睿就站在武媚娘的身侧,武媚娘表情变换根本就逃不过杜睿的眼睛,见状也不由得一阵担心。

    难道历史当真无法避免?

    如今武媚娘虽然没进宫,李治想要动些小心思,那更是谁也拦不住,要是当真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一旦闹出些事情来,麻烦可就大了。

    杜睿可不会当真因为武媚娘是个女儿家,就不将她放在心上,贞观之后的永徽一朝,朝的那些个大臣,哪个不是生着玲珑心思的,可是谁能斗得过武媚娘,特别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更是人龙凤,结果还不是一个被发配,一个被赐自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后宫之,武媚娘更是连拉带打,让李治将发妻都打进了冷宫,还废掉了太子李忠,立了自己的长子李弘,单单是这番手腕,就可以看出这个美人儿绝对不是个易于之辈。

    前世看历史,最让杜睿难以接受的就是武媚娘亲手掐死了自己的长女,然后嫁祸给了皇后,虽然这件事究竟真伪如何,还值得考证,但是杜睿更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因为从后面武媚娘一系列的动作来看,她绝对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为了扫清权力道路上的障碍,他逼死了两个儿子,废掉了两个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武媚娘非但食了,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

    要是李治当真将武媚娘娶进了晋王府的话,对杜睿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一个长孙无忌,一个赵恭存,再加上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武媚娘,这三个人强强强联合,到时候杜睿可就有的头疼了。

    而且一旦当武媚娘接触到真正的权势,让她体会到权势的快感之后,这个女人会对大唐江山带来怎样的伤害,杜睿单单是想想都觉得一阵害怕。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武媚娘和李治有任何联系!

    杜睿暗自下定了决心。

    见李治还是一脸猪哥相的看着武媚娘,杜睿不由得更是气闷,你看美女不打紧,可是也该注意一下吧,大舅哥就站在一旁,你都敢这样,当真是岂有此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也提醒李治那个小变态一下。

    李治猛然惊醒,顿时一阵面红耳热,这时才看见了杜睿站在一旁,他虽然恼恨杜睿不肯助他,却也不愿和杜睿彻底的撕破脸皮,赶紧笑道:“原来姐夫也在这边,小王有礼!”

    杜睿也拱手道:“微臣见过晋王殿下!不知晋王殿下今rì来武家,所谓何事?”

    李治忙将圣旨托了起来,道:“奉圣命,特来颁旨!却不曾想到兄长也在此处!”

    杜睿道:“前rì,曾与武家大娘子贺兰夫人有过一面之缘,杜武两家自上辈便是世交,今rì特来探望,送些rì常用度之物!”

    杜睿说杜武两家是世交,倒也不算偏颇,武士彠这个人就算是人缘再怎么差,和他老爹杜如晦也应该认识,稍微一点儿交情还是应该有的。

    李治看了看还堆放在庭院之的那些礼物,笑道:“姐夫好大方,倒是有心了!不过过了今rì,恐怕却是用不到了!”

    杜睿还没等说话,李治便将圣旨展开,朗声道:“武士彠妻女接旨!”

    杨氏夫人赶紧带着女儿们跪倒在地,口称万岁,恭恭敬敬的竖起耳朵听着,杜睿也是恰逢气会,虽然没他什么事,却也不能不跪,只是跪在李治面前,还是让他有些憋气。

    杜睿憋气,李治却是得意的很,认识杜睿这么多年了,除了太宗和长孙皇后,还不曾见杜睿跪过什么人,如今却跪倒在他的脚下,这让李治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

    邹邹的一道圣旨,李治抑扬顿挫的整整读了一盏茶的功夫,其实太宗几句话就可以解决了一一我很愧疚,武士彠死了,我却没能照顾好他的家人,让他的妻女流落长安,这都是我这个BOSS没有尽到职责的缘故,希望你们能够谅解,现在我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不管,武家大嫂放心,今后的生活,国家负责,要相信国家,相信皇室,钦此!

    太宗这一次倒是做得满够意思,不但赐给了武家一所宅院,还赏赐下了诸多银钱,单单是白银就有五千两,此外还有些绫罗绸缎之类的,即便是放在长安这个高消费的首都,五千两也足够武氏一家安安乐乐的过rì子了。

    大唐的国库自杜睿远航归来之后,一下子丰盈到了花不完的地步,再加上如今大兴海外贸易,大唐的国库更是充盈无比,前世大唐终其一生,也没能赶超隋朝盛世,但是在杜睿的推动之下,大唐的国力已经远超前隋多矣。

    国家有钱了,太宗的小金库自然也就充盈了许多,拿出来赏赐他人更是大方的不得了,就拿杜睿和汝南,安康两位公主的大婚,太宗赏赐下来的财物,就足够杜睿做五十年宰相的俸禄了。

    李治拉着长吟,念完“钦此”这两个字,上前一步将圣旨交到杨氏夫人的手,又媚笑着将杨老夫人搀扶起来,再想去搀扶武媚娘的时候,武媚娘却已经自己起身了,这让他不禁有些失望,失去了一个亲近美人的大好机会。

    杨老夫人对于突然降临的皇恩自然是感激涕零,声泪俱下的不住谢恩,道:“请殿下代为向圣上转达,皇恩浩荡,臣妾感激不尽!”

    李治特有风度的一摆手,道:“老夫人无须多礼,应国公对大唐立有大功,如今身故,却让妻女流落长安,总归是皇室对功臣照顾不到,才累的老夫人受苦,本王来时,我父皇还特意交代,让本王见着老夫人,还要当面致歉,当年应国公于国有大功,身后家人却如此凄凉,还望老夫人勿要见怪才是!”

    杨老夫人此时感动的,恨不得能抱着李治痛苦一场,赶紧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臣妾叩谢天恩!”

    说着杨老夫人又跪倒在地上,一阵叩首。

    杜睿在一旁看着,猛翻了一阵白眼,这个李治为了武媚娘,讨好杨老夫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身为一国君主,岂会向一个臣子的遗孀道歉,就拿武士彠这件事来说,最多也就是太宗疏忽了,为了仁君的形象,稍稍解释一下,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还说什么致歉,这要是让太宗知道了,非撕烂了李治的嘴不可。

    李治和杨老夫人叙了会儿话,便急不可耐的走到了武媚娘的面前,舔着脸笑着,活脱脱一个sè狼的模样,道:“想必这位就是武家二娘子了,小王有礼!”

    武媚娘此时毕竟还只是个不到双十的女子,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虽然心智成熟的早,却也经不起什么,见李治一个亲王居然到自家跟前行礼问候,顿时也有些慌了,连忙还礼道:“晋王殿下折杀奴家了,晋王殿下亲自来宣旨,降恩于我武家,奴家感激不尽。”

    李治故作大气的摆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原本就是份内的事!”

    杜睿听着,差点儿替太宗教训这个不孝子,在大唐一朝,宣旨原本都是内监的事,所谓内监,说白了就是王德那样的太监,无根之人,你他妈的份什么内啊!这话要是让太宗听见,非气的将李治那玩意儿给塞回去,让他彻底分内,永远不能份外。

    李治在武家待了半晌,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看的人家三个女儿都不敢在厅堂待了,这厮也真是本xìng难改,你看武媚娘一个,还能算得上是一见钟情,少不得还要说你是个痴情种子,可是你连未成年和少妇都一起眼睛通杀,那不是臭流氓,是什么?

    李治陪着杨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见不到三位神仙姐姐,待着也是无趣,便告辞了。

    临走之时,还别深意的对着杜睿道:“姐夫!虽说是父皇对武家的恩赏,这里面却还要多谢姐夫了。”

    杜睿听得不明所以,直到随同一起来宣旨的那个内监分说了一遍之后,杜睿才算明白。

    靠!

    太宗居然将他的房子给送人了!

    赐给武家的那所宅院居然就是当初他在长安住的时候,西市的那栋房子,自打与安康,汝南二位公主大婚之后,杜睿便搬了出来,在东市重新盖起了一栋更大的府邸,原先那处便闲置了。

    没想到太宗居然慷他人之慨,将他的府邸送给了武家,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再一想,杜睿也就明白了,太宗这是在jǐng告他呢!

    这次因为那个牛进学的事情,杜睿和侯君集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太宗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侯君集和杜睿都是太子李承乾的两大臂助,而且都是太宗亲自选的,而对李承乾这个太子,太宗又极为满意,自然不愿意横生枝节,侯君集那边既然已经被罚了一年的俸禄,杜睿这边无罪自然也就不能随便惩罚,正好借着这次降恩武家的机会,将他的房子给送了出去,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那所宅院原本就是皇家赐给杜如晦的,如今皇家收回去,杜睿也无话可说,只是太宗皇帝这做法,未免缺德了些。

    杨老夫人一听,赐给她们的府邸居然是杜睿的,顿时也慌了手脚,连声道:“不成!不成!杜公子有恩于我武家!老身说什么也不能要杜公子的!这不是忘恩负义了吗?”

    杜睿笑道:“却也无妨,那府宅摆在那边也是空着,倒不如拿来解人之难,更何况此乃圣旨,我辈岂能抗旨不尊!老夫人就不要推辞了。”

    杨老夫人见杜睿言辞恳切,不似作伪,也不禁踌躇了起来。

    杜睿见状,起身笑道:“老夫人就不要为难了,天sè不早,在下就告退了,回头让家人过来,送上放弃,再到京兆府去备案,那宅院虽说小了些,却也算干净,老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当初的杜府,后来经过杜睿的翻建已然大了不少,虽说和长安城那些公卿将相的府邸相比,要差了许多,更不要说是和如今的宋国公府相比,但至少远胜于武家此时租住的房屋。

    杨老夫人自然感激不尽,又要留饭,杜睿只推说家有事,待来rì武家搬入新府之后,再去讨饶,而后便告辞了。

    晚间,武媚娘的闺房之内,武媚娘和武京娘两姐妹,躺在榻上,正说着私房话。

    “姐姐!小妹觉得宋国公几次三番出手相助咱家,定然是看了你,不然的话,平白的,人家怎的会又送财物,又送府邸的!”武京娘说着,都不禁笑了起来。

    武媚娘闻言,嗔怪道:“你休要胡说,宋国公是何等样人,那可是大唐百姓家家供奉的万家生佛,允允武,异族之人闻其名,都要丧胆,况且又是两位公主的驸马,岂是我们这落魄人家能高攀的起的!”

    武媚娘嘴上说着,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那个少女不怀chūn,武媚娘又正好是崇拜英雄的年纪,对杜睿这般人物倾心也在情理之。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宋国公岂是那等人,小妹都听人家说了,宋国公的十几位夫人都是寒家出身!”武京娘说着,眼睛里似乎都在冒红心了,“姐姐!此前在街上看得不真切,见了真人才知道,宋国公当真如传言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呵呵!为人还那么良善谦和!姐姐!宋国公若是看了你,你也就不要再挑挑拣拣的了!”

    要是杜睿听到她的评价,肯定要哭笑不得,说什么良善谦和,那简直是笑话,杜睿的傲气是敛在骨子里的。若是他看得上眼的人,自然三教流的人物都有可能会去诚心结交。当然,其打着多少利用的心思就不好说了!他就属于那种把人家卖了,还要人家为他数钱的那种。

    至于良善?那就更是梦话了,杜睿若是个良善之辈的话,这世上估计就没有恶人了,要是武京娘这话,被那些老夫子听到的话,可是要切齿痛骂的,杜睿在辽东走了一早,契丹一族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在三韩逛了一圈,便有无数人头落地,无数城池自此变成了死城,这等人,哪里能看得出是个良善之辈!?

    武媚娘闻言,白了武京娘一眼,道:“小妹!你不会才见过人家两面,就喜欢上人家了吧!他可是堂堂国公,驸马爷,现在咱们要是还在应国公府上,你自然是有机会的,可是如今咱家都落魄成了这样子,咱们的处境连升斗小民也有所不如,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武京娘闻言,一张俏脸登时变得通红,道:“明明是在说姐姐的终身大事,怎的牵连到我身上了!姐姐在前,小妹哪敢胡思乱想!”

    武媚娘见武京娘一副娇羞的模样,笑道:“还说没有胡思乱想,看看你的模样就知道。”

    武京娘闻言一阵沉默,痴痴的托着下巴,道:“只是想一想嘛!打什么紧!”

    武媚娘叹息一声,说道“有什么好想地!宋国公是驸马爷,也是皇亲国戚,这天家的事啊,还是不要掺活的好!小妹啊,你还是趁早绝了这个念头!莫说那两位公主,就是宋国公府上的十几位如夫人,听说也都是和宋国公相伴了十数年的知己,即便是进了那国公府又如何?”

    武媚娘在劝着动了chūn心的小妹,其实也是在劝说着自己,她虽然对杜睿动了心,可是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家高攀不上,更何况杜睿府上妻妾如云,她一向心高气傲,岂能嫁过去给人做妾。

    武京娘失落了一阵,突然又道:“姐姐!今rì来的那个晋王殿下如何?小妹看他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只对着姐姐看,想来定然是对姐姐动了心!”

    武媚娘一愣,也不禁想起了那个过分热情的李治,她是个聪明人,岂会看不出李治看了她,只是宋国公府她们家尚且高攀不上,更何况是晋王这个正经的宗室了。

    而且有杜睿这枚珠玉在先,李治纵然人才不错,可是却也难入了武媚娘的法眼,只是这对她未免不是个机会。

    武媚娘对自己的姿sè一向十分自信,她相信如果自己当真能进得了晋王府的话,凭她的手段,未必不能得了李治的专宠。

    这条路相比而言,总归还是要比进宫,苦挨rì子要好的多。

    武京娘见武媚娘沉默不语,道:“姐姐!你该不会是当真看了那个晋王殿下吧!”

    武媚娘一愣,道:“怎的?你觉得晋王殿下还比不得宋国公!?”

    武京娘撇了撇嘴,道:“小妹觉得那个晋王殿下不想好人,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完姐姐,又去看人家,最可气的是连大姐都不放过,分明就是个sè恶鬼,这等样人,如何能配的上姐姐!”

    “不许胡说!”武媚娘说着,突然眼睛一亮,道,“京娘!你说,若是我们向晋王殿下求助,是不是可以教训一下那两个混蛋!”

    所谓的那两个混蛋,自然是她们三姐妹的异母兄长武元爽与武元庆。

    武京娘也是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欢喜道:“对呀!对呀!那两个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叫他们好看!”

    武京娘说完之后,却又有些犹豫:“只是,姐姐!这样不好吧!家丑不可外扬,本来武家就被人轻视,再闹出这等事情来,武家的脸面岂不是要丢尽了!”

    武媚娘冷冷一笑,道:“京娘!你可真傻,他们将我们母女逐出家门,哪里还念着我们也是武家的人!他们既然不把我们当成一家人,我们何必跟他们客气!更何况,晋王殿下若是当真对我有意,他也是个聪明人,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了,只是不好随便插手而已,若是我去求他,你说结果会怎样?”

    武京娘一愣,看着自家的姐姐道:“姐姐!你该不会是当真的吧!那晋王府岂是那么好进的,而且你不要忘记了,晋王妃可就是宋国公的嫡亲妹子啊!”

    方才是武媚娘劝武京娘,如今又轮到了武京娘去劝武媚娘了。

    武媚娘闻言,也是心下一沉,不由得又思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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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李治回到自己的晋王府上,心不在焉的在杜云莲房说了会儿话,便一头钻进了书房,将自己闷了起来,满脑子都是武氏三姐妹的影像,特别是武媚娘,更是将他的魂都勾了出去。

    他原本就对男女之事早熟的很,不然的话也不会十来岁就和杜云莲两情相悦了,只是自打和杜云莲定亲,杜云莲对他的管教极为严格,让他连和府的侍婢调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杜云莲身怀有孕,让李治这匹年轻力壮的狼过起了苦行僧的rì子,时间短些还好,这么长的时rì,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住。

    恰巧在这时,武媚娘的出现,一下子就将他这颗心都给占据了,如今满脑子都是武媚娘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想着都要痴迷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彻底的沉迷,总算还有几分清醒,李治身为大唐的亲王,太宗嫡子,想要纳一个落魄国公的次女为侧妃的话,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太宗对他一向宠爱,不然也不会让他生出了夺嫡的念头,只要去求求太宗,闹个指婚也不在话下,只是这件事该如何跟杜云莲交代,倒是让他泛起了思量。

    杜云莲要是应允了,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依着杜云莲那xìng子,李治要纳侧妃,晋王府非被掀翻了不可。

    就算是闹到太宗那里去,估计李治也讨不得好,谁让杜云莲腹如今怀了他们李家的骨肉,太宗儿子虽然不少,但是这帮儿子却没有一个争气的,至今孙辈依然就那么三个,李承乾的长子李象,李泰长子李欣,李恪的长子李忠,再有就是杜云莲腹的那个孩儿了。

    再加上李治虽然和李承乾因为储位争斗不休,和杜睿的关系也淡了不少,可总归他对杜云莲的感情确实真的,他要纳侧妃,定然会损害和杜云莲的感情,这也是让他头疼的事情。

    从始至终,李治都没想过要是武媚娘不肯应允该怎么办,他只觉得自己亲王的身份,屈尊降贵纳她一个落魄国公的次女,乃是天大的恩典,武媚娘非但不应有丝毫的拒绝之意,反倒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李治将自己闷在书房之,很快就有人知会给了赵恭存,赵恭存还以为李治在为大事忧心,急匆匆的便来了,结果一问,这个一向涵养很好的晋王傅,都不禁恼了。

    “殿下!大事在即,殿下如何还能羁绊于这些儿女情长,只要殿下最终能入住东宫,未来承袭大宝,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何苦在这个时候,得罪宋国公!殿下理应知道,宋国公自小孤苦,就王妃这么一个妹妹,王妃自小到达,宋国公都爱若珍宝,从来不肯让其受半点儿委屈,如今殿下要纳侧妃,尤其是王妃身怀有孕的时候,若是被王妃得知,心自然不快,万一闹出点儿事情来,该如何是好!宋国公的手段,殿下不会不知吧!”

    李治闻言,虽然觉得赵恭存说得有理,可是心确实大不服气,道:“先生此言谬也,本王身为圣上嫡子,一国亲王,杜睿纵然与国有功,爵位显赫,如何敢于本王为难,况且如今本王的这些兄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那李谙,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府便已经有了成群的妾室,况且就连杜睿自己,还不是娇妻美妾成群,怎的到了本王这里就不行了!”

    说到底,李治也还只是个少年郎,脾气又极为倔强,赵恭存若是好言相劝,为图大事,李治或许也就忍耐了,可是赵恭存却偏偏将杜睿搬出来压人,这让李治如何受得了,当即就反驳起来。

    赵恭存也意识到了,方才自己的言语有误,忙道:“殿下勿怪,只是如今太子与侯君集离心,这是殿下的大好机会,只要能除掉侯君集,殿下入住东宫便指rì可待,万万不能在这个关卡,横生枝节啊!殿下且想象庶人李泰和吴王李恪,他们都想要和宋国公斗,可是最终又有哪个是斗得过的,如今一个幽禁而亡,一个闭门思过,殿下!万万不能因小失大啊!”

    李治闻言,也沉默了,他知道赵恭存说得每一句话都在礼,可是他心却又实在舍不得武媚娘。

    李治虽然贪图美sè,却很少对人动心,除了对杜云莲之外,这次对武媚娘,他是真的动心了。

    李治对于女人,一向都是不择手段的,原本的历史上,为了能将武媚娘接进宫,他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为了武媚娘,不惜将自家的亲舅父都逼得自尽而亡。为了能得到武媚娘的姐姐韩国夫人,他也是花样百出,明着不行,甚至不惜偷偷摸摸的,总之是要弄到手里才行。

    如今他既然对武媚娘动了心,两个人这宿命的相逢,一下子便天雷勾动了地火,至少在李治这边,算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本王纳侧妃,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吧!?”

    赵恭存闻言,顿时一阵头疼,也不知道李治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的,居然如此执拗,完全不像平rì里那个有心计的深沉少年。

    这件事本来就是可大可小,若是杜云莲没有意见,自然是无事,可一旦杜云莲不允,李治又非要得到那个武媚娘不可,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而以赵恭存对杜云莲的了解,这件事不成的面大,杜云莲虽然不善妒,但是对李治的管理,却也和房玄龄那位喝醋的夫人相差不多。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旦李治和杜云莲,因为李治纳侧妃这件事,闹将起来,闹到太宗那边,对李治可是大为不利的,一个连自家都料理不好的人,太宗怎么可能会认为他能料理整个天下。

    “殿下!此事还请多加斟酌!”赵恭存也是无奈,他虽然是李治的老师,可更是臣子,主君的家事,他总归不好横加干涉。

    李治闻言,却也思量了起来,对杜云莲,李治是极为珍惜的,更知道杜云莲就是杜睿的半条xìng命,一旦他和杜云莲闹翻了,那接踵而来的定然是杜睿疯狂的报复,他毕竟还想着rì后能通过杜云莲,将杜睿拉进他的阵营,自然不敢过于违逆杜云莲的意思。

    可要是让他忘记武媚娘,他却也同样做不到,那个可人儿此时已经牢牢的钻进了他的心里,就好像原本历史上,李治在探望太宗的途,与武媚娘那惊鸿一瞥。

    这大概真的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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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正为了武媚娘神思不宁,杜睿这边也在为如何阻止这件事废着脑筋,就算不是为了杜云莲,为了大唐江山能够安泰,杜睿觉得自己也有必要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可是怎么去做,杜睿却毫无头绪。

    让太宗给武媚娘赐婚,让她早早的嫁出去,杜睿只是一闪念,便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扔到了一边,他算哪根葱,和武家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决定人家的终身大事,说不定还会被人当成是别有用心。

    而且就算是当真能让太宗给武媚娘指婚,让她嫁给旁的人,难道就真的能阻止李治那头饥不择食的狼吗?

    历史上武媚娘都嫁给他老爹了,他还不是照样给撬了过来,还立为皇后,母仪天下了,说不定前脚武媚娘刚被送出家门,李治那厮后脚就跟过来抢亲了。

    还有一种更为可怕的可能xìng,那就是太宗听到了武媚娘这个名字,会动起别样的心思,太宗虽然英明神武,但毕竟是个男人,既然知道了武媚娘这个人,自然就要去打探一番,看看品xìng如何,如果被太宗知道武媚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召入宫去,岂不是一切都回到了历史的原点了。

    当然还有一种解决办法,就是杜睿将武媚娘接入宋国公府,杜睿不会担心安康,汝南两位公主会怎样,他也看得出,武媚娘对他颇为动心。

    可问题是,杜睿也不想身边放这么一个女强人啊!让一代女皇给自己暖床,估计杜睿自己都会失眠。

    “夫君这又是怎么了?”

    书房门外,黛玉和熙凤两人看着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看看。

    黛玉有些吃味的说道:“还能怎么样,我听杜二郎说,夫君今rì又去了那武家,回府之后,还让宝钗姐姐去京兆府,将那套老宅转给了武家,要我说定然是看了那武家的娘子,不然怎会平白的这么好心!”

    熙凤闻言,顿时一怔,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轻声道:“我去找汝南公主!”

第六十一章 凤辣子和武则天

    熙凤离了杜睿的书房,便带着黛玉一起径直到了汝南公主的院子,放一进屋,便看见安康公主,宝钗,可卿都在,汝南公主倚在软榻之上,一屋子人正在说话。

    汝南公主见熙凤和黛玉到了,笑道:“正要让人去寻你,你却自己来了,快往里坐,门口那边有风,当心受凉!”

    汝南公主与熙凤等人也是相识多年了,虽然嫁过来之后,身份有别,却也一直和众女姐妹相称,从来不肯以身份压人,相比于尚且天真烂漫的安康公主,汝南公主更有大妇的风范。

    熙凤笑着走到了近前,坐在了软榻之前的锦墩上,道:“只要公主姐姐不要恼了妹妹这个恶客,妹妹便每rì都过来讨饶!”

    汝南公主笑道:“你啊!这样利嘴就是不饶人,我何曾恼过你,怪不得睿郎都说你是个凤辣子!”

    一旁的宝钗道:“让你们去唤夫君用饭,怎的你们自己倒过来了,夫君却不见人!”

    熙凤还没说话,黛玉便抢着道:“少爷害了相思病,将自己一个人闷在书房,也不见人,我和熙凤姐姐不回来,还能怎的!”

    黛玉说着,满脸的不快,她原本就好使个小xìng子,特别是在杜睿的身上更是如此,眼见得安康公主跟前已经有了杜学,汝南公主也是临盆在即,她自家的身子却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心里原本就不痛快,如今杜睿更是因为一个女子这般,她哪里还能高兴的出来。

    安康公主闻言,眼睛顿时变得凌厉起来,道:“相思病!那个多情种子,这次又看了哪家的姑娘。”

    见安康公主气势汹汹的,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小学的话,估摸着这会儿都要去找杜睿算账了。

    熙凤见状忙笑道:“公主姐姐切莫动怒,按说以夫君的身份,便是府豢养百十个美貌侍女,倒也不会失了体统,只是这一次却是因为同一个女子,几次三番的折腾自己,倒是少见!”

    同一个女子。

    宝钗一听,就猜到了是谁,便道:“你说的可是应国公家的二娘子!?”

    黛玉抢着道:“不是那个狐媚子还能是谁,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居然将夫君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可卿闻言,怯怯的说了一句:“少爷他总不至于吧!”

    在杜睿的一众妻妾当,可卿一向都是最为安静的一个,她的容貌不属于任何一个,但是要说到存在感却是最少的,便是和一众姐妹,她也从不争宠,对杜睿的称呼也从未变过,只是唤作“少爷”。

    安康公主听了,哼道:“傻妹妹,就属你最老实,他是个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天生的风流种子,要不是我父皇给他套上了枷锁,让他没多少余闲,咱们这府恐怕早就住满了人,到时候,就是十天半个月,也轮不到上你的院子里去一趟,这次定然是看了人家,却又不敢对咱们姐妹说,这才装起了可怜!待会儿我就过去,他要是再不老实的话,我便到父皇面前告状去,说他冷落了咱们姐妹,到时候,看他如何分说!”

    安康公主说着就要站起来,宝钗急忙上前,将她给按住了。

    “姐姐且不要动怒,依妹妹看,恐怕还不至于!”

    黛玉见自己的这个傻表姐,现在还在帮着杜睿说话,顿时一阵气急,道:“姐姐!你就不要替夫君说话了,这事还能有假,每次去了那武家,回来都要折腾一阵,你莫要忘了,这一次他连自家的宅院都送过去了,说不得就是聘礼!待来rì将那狐媚子接进府来,姐姐当心夫君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

    安康公主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还是黛玉说得在理,绝不能再惯他这个毛病,家里守着十多个,他还不知足,还要再添新人,此事我绝不答应!”

    汝南公主见安康公主吵闹了起来,忙道:“涑儿!休要胡说,没得失了体统!宝钗!平rì里睿郎有什么私密事,都愿意和你商量,你来说说,这一次睿郎到底是怎的了,他不是个没分寸的人,我倒是觉得他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就这般失魂落魄的!”

    汝南公主虽然认识杜睿没有安康公主早,但她的心智早熟,对杜睿更为了解,要是杜睿当真是个贪恋美sè的人,也不会在大婚之前,府上有这么多美貌女子,却能恪守礼节,让众女在婚前都是完璧了。

    她深知那些各个豪门大族,勋贵宗亲府上的子弟是个什么模样,哪一个不是豢养着百十个美貌姬妾,私生活一塌糊涂的。

    杜睿那rì曾和宝钗说起过武家的事,也知道杜睿不会像安康公主和黛玉说得那般,便道:“妹妹觉得夫君恐怕不一定是看了那个武家的二娘子,前次夫君曾和妹妹说过,他对那个武家二娘子是十分忌惮的!”

    “忌惮!他会忌惮一个女子!”安康公主当然不信,道,“宝钗!你说的什么话,睿郎是什么人,他怎的会忌惮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

    宝钗却一本正经道:“妹妹所说,绝无虚言,夫君确实忌惮那个武家二娘子,上一次回来,就曾说过,那武家二娘子颇有心机,其志不下男子,若是一旦被她得势,都不知对大唐是福是祸!”

    宝钗的话一说完,众女全都楞住了,她们都知道宝钗不会任意编排来糊弄他们,若是杜睿当真如此忌惮武媚娘,那也就证明这武媚娘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

    安康公主沉吟半晌,道:“一个女子还能乱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不成!”

    她刚一说完,脑海之顿时闪现除了无数乱了社稷的女人形象,夏之妹喜,商之妲己,周之褒姒,哪一个不是祸国殃民,乱了天下的角sè。

    要是这武媚娘也是这等样人的话,可就真的麻烦了,况且如今太宗被朝臣们逼得已经下旨,在民间广选秀女入宫,要是这武媚娘混进宫廷,凭着美sè蛊惑了太宗的话,岂不糟糕。

    众女此时也都担心了起来,汝南公主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便看向了熙凤,道:“熙凤妹妹!平rì里你最有见识,你来说说,睿郎如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熙凤闻言,道:“依妹妹之见,恐怕夫君此时也在想着如何料理这个武媚娘,或许都动了杀心!”

    “啊!”可卿不禁一声惊呼,道,“这~~~~~~这如何使得,那武家二娘子又不曾做过什么,如何便能草菅人命!”

    熙凤道:“可卿姐姐!你啊!还真是和妙玉一般,生着颗菩萨心肠,我又不曾说夫君当真会如此,如果当真能一劳永逸,接触后患,夫君怎的还会如此烦恼,姐妹们!我看少爷此时恐怕是想要以身饲虎了!”

    以身饲虎!?

    安康公主闻言,一阵皱眉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一样,我看他分明就是在大言糊弄人,什么一个女子会乱了大唐的江山社稷,都是借口罢了!分明就是他看了人家的美sè,找个借口,来糊弄我们姐妹,好让他得偿所愿罢了!”

    熙凤笑道:“公主姐姐觉得夫君可是个好渔sè的?”

    熙凤这一句话,就把安康公主给问楞了,仔细想想,杜睿对美sè还真的似乎从未怎么上心过,别看府有十多个美貌妻妾,可汝南和安康公主是太宗指婚,伊莎贝拉公主更是那个泰西小国的君主硬塞给的,至于宝钗等人,每一个都是杜睿情根深种,杜睿不好负了美人心罢了。

    见安康公主轻轻的摇头,熙凤便道:“不管真也好,假也罢!这件事少爷既然不好开口,不若我们姐妹帮着他张罗!”

    安康公主闻言,就火了,道:“妹妹!你好糊涂啊!怎的还能存了这样的心思,让那狐媚子进了府,最终吃亏的还不是咱们姐妹!不成!不成!他自己烦恼自己的,我们总不能平白的给他张罗来一个小妾!要是开了这个先例,咱们这宋国公府还不乱了套!”

    这时汝南公主说话了:“妹妹!若是睿郎当真存了这个心思,咱们还能拦得住?”

    安康公主闻言,顿时一阵沉默,虽说在大唐驸马纳妾的不多,也也并不是没有,《大唐律》之,也没有哪一条明写着,驸马不许纳妾的。

    况且太宗对众多儿女虽然疼爱,却也管教甚严,对到出阁的公主,一律要求孝敬公婆,礼敬夫君,要知道善妒可是七出之条的范围,这件事真就是闹到太宗跟前,太宗也不好回护自家的女儿!

    汝南公主道:“不管怎的,睿郎既然有了这个心思,我们姐妹不妨就随了他的意思,一来也显得我们姐妹大度,二来也帮着睿郎解了围,睿郎是个有心的,这种事总不会一而再,再而三!”

    安康公主闻言,尚自有些不甘心,便道:“姐姐就是耳根子软,妹妹只是担心若是那武家的狐媚子进了府,耍起手段来,咱们姐妹吃亏!”

    汝南公主笑道:“这有何难?妹妹!睿郎虽说也是先莱国公一脉,却与本家不和,早早的就被发遣出来,如今也算得上是另辟新枝了,叔父家下一辈没有男丁,睿郎却是棵独苗,虽说如今有了学,却也是人丁不旺,但凡高门,那个不是门丁兴旺的,依我看,这一次不如将你身边的素衣,晴儿,和我身边的玉钏,金钏两姐妹都许了他,也好为宋国公府一脉开枝散叶!”

    安康公主一听,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惊道:“姐姐!你怎的还这般纵容他啊!”

    汝南公主笑道:“这有什么,玉钏她们陪嫁过来,原本就顶着一个侍妾的名份,若是睿郎对她们无心,将来年岁大了,也未免要发遣出府,寻个好人家嫁了,与其嫁给那些平民百姓,倒不如许给了睿郎,虽然是妾,但rì后若有所出,也不失个滕妻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她们,况且姐姐身边离不得她们,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齐美了!”

    安康公主闻言,顿时满脸的苦相,道:“总归是便宜了他!”

    汝南公主知道安康公主是在耍小xìng子,也不说她,对着熙凤道:“熙凤妹妹!平rì里府,大事小情都交由你与宝钗料理,宝钗xìng子淡,这件事我看便由你去cāo办,虽说那武家是应国公府出身,但是嫁到咱们宋国公府,也不算低了她,不过也只能许给她一个滕妻的身份,她若是对睿郎有心,自然会应,到时候我亲自去求韦贵妃,赐下凤冠霞帔,你去cāo办这件事,我看正好合适,她若是不肯答应,我一样去求韦贵妃,今年chūn闱大比,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也省得让睿郎烦心!”

    汝南公主的一番话说出来,便是熙凤这个心高气傲的凤辣子,也不免心服,平rì里汝南公主不声不响,看似与世无争的样子,可到底是皇家出来的,胸自有沟壑。

    熙凤忙应道:“姐姐既然如此待承妹妹,妹妹自然会尽心!”

    一众人商量已毕,只待明rì里,熙凤拿着那份杜府老宅的地契去武家,这倒也是怪了,身为妻子的,居然还要为自己丈夫纳妾的事情奔波,也不知道还被蒙在鼓里的杜睿知道了,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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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熙凤和汝南公主知会了一声,便命人备车,找杜平生问明了路径,又叮嘱了他不能对杜睿说起,带着几个下人,便往武家而去。

    宋国公杜睿的如夫人亲自上门,武家人闻听也是吃了一惊,虽说两家同为国公,但却是不能比拟的,单单是这封号就天差地别,应国公武士彠生前最多也就受封五百户,实封只有三百二十户,而杜睿这个宋国公可却是实打实的万户侯。

    杨老夫人自恃身份,不愿出门迎接,却也拍了武媚娘和武京娘两姐妹出迎。

    熙凤下了车,一眼就看向了那个年纪大的女子,心不禁一阵感叹:虽说衣着朴素,未施粉黛,却也生的倾国倾城,千娇百媚,难怪自家夫君会动心。

    “你可是应国公次女媚娘?”熙凤看着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一愣,看着熙凤,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她自问相貌出众,可是和眼前的熙凤相比,倒也不算如何出众,再一想到杜睿,更是满心的苦楚。

    “正是奴家!夫人前来,可是有事!?”

    熙凤笑道:“怎的!?媚娘便不请我进去坐坐,杜武两家怎的也算是世交,妾身亲自来访,媚娘总不会连杯水都吝惜吧!”

    武媚娘如今不过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纵然rì后做得好大事,现如今如何是生着玲珑心的熙凤的对手,顿时被说得一愣,忙道:“夫人说笑了!快快请进!只是寒舍简陋,夫人不要嫌弃就好!”

    熙凤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说得哪里话,媚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妾身便贪个大,唤媚娘一声妹妹就是!”

    武媚娘也不想在杜睿的女人面前落了下风,道:“如此妹妹便生受了!姐姐快请进!”

    熙凤走进院子一看,这武家过得当真不如意,院子虽然被规整的干净,却还是显得破败了些,不要说和大观园,以及现如今的宋国公府相比,就算是杜家的老宅,也胜过这里百倍。

    “妹妹莫要客气了,姐姐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小时候过惯了苦rì子,那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两人到了厅,熙凤见着杨老夫人,笑着行礼道:“妾身见过老夫人!”

    杨老夫人微微侧身,受了半礼,道:“夫人客气了,不知今rì驾临寒舍,有何事?”

    杨老夫人知道熙凤是杜睿的滕妻,不免有些冷淡,她原本就有着将武媚娘许给杜睿的心思,如今见了杜睿的妻子,哪能亲近的起来。

    熙凤是个jīng细人,自然感觉的到,也不在意,笑道:“老夫人莫要提什么夫人,若是待承我,便唤一声熙凤就好!”

    见熙凤如此随和,杨老夫人也生出了几分好感,笑道:“如此老身就逾越了!快快请坐,媚娘!备茶!”

    熙凤目视着武媚娘走了出去,笑道:“老夫人当真好福气,有这么个好女儿!”

    谁的孩子谁爱!杨老夫人听熙凤夸奖自家女儿,自然也是欢喜,笑道:“熙凤莫要夸奖她,这个丫头有什么好的,老身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然嫁为人妇,在家相夫教子,可是偏生这二丫头xìng子硬,不爱女红,专喜欢读写没用的书,她一个女儿家,便是有了那状元之才,又有何用!还不止熙凤今rì来,有何要事?”

    熙凤笑着敲了敲自己的头,道:“瞧瞧我这记xìng,大事都险些忘记了,老夫人!妾身也是受了家夫君吩咐,将这房契拿过来,昨rì里在京兆府都已经备下了案,老夫人什么时候方便,全家便能搬过去居住了!”

    杨老夫人顿时一阵欣喜,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如今虽说是遭了难,可是如何能忍得了在这破落院子栖身,虽说这府邸是太宗赐下的,可到底也是杜睿的私产,眼看的终于熬出了头,老夫人的矜持也不在了,忙起身称谢。

    熙凤忙上前将杨老夫人搀扶起来,道:“老夫人这可是要折杀我了,熙凤是晚辈如何能受长辈的礼,老夫人可莫要折了我的寿!”

    熙凤天生一个火辣辣,直爽爽的xìng子,正好和杨老夫人有些相似,杨老夫人见了,也是喜欢,若不是熙凤如今已经是杜睿的滕妻,杨老夫人真恨不得能认下一个干女儿来。

    这时武媚娘也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熙凤见了笑道:“妹妹也莫要忙了,不要拿姐姐当外人才好!”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皱眉,她也是个极聪明的人,要不然历史上怎么会将那么多好男儿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听出熙凤话里有话,却也不言语,给熙凤上了茶,便站到了杨老夫人的身侧。

    熙凤打量着武媚娘,突然笑道:“妹妹可真是生着一副让人见了都怜惜的好相貌,姐姐若是个男儿的话,非要厚着脸皮上门求亲不可!不知妹妹青chūn几许?”

    武媚娘答道:“如今已经十岁了!”

    熙凤道:“倒是姐姐痴长妹妹两岁,这声姐姐,妹妹叫得倒也不冤枉!”

    杨老夫人对熙凤的xìng子,当真是越看越喜欢,笑道:“那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的,熙凤若能认下她这个妹妹,也是媚娘的福气!”

    熙凤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笑道:“妹妹好茶艺,以后姐姐若是再喝不到这等香茶,当真是连睡都睡不着了!”

    武媚娘对熙凤的热情还是有些不大适应,不过母亲在堂,却也只能道:“姐姐若是喜欢,常来走动就是!”

    熙凤一笑,道:“便是常来走动,怎的也是两家人,住不到一起,姐姐一个妇道人家,时常抛头露面,也是不成体统,怎的能将妹妹留在我身边,才最好!”

    杨老夫人和武媚娘闻言,顿时面sè一变。

    还是杨老夫人言道:“熙凤说这等话,是何用意,还请明言,老身也是个直爽的xìng子,熙凤就不要在绕圈子了!”

    熙凤被点破,倒也不觉得怎样,笑道:“还是老夫人明察秋毫,既然如此,那妾身就明言了,假使我家夫君看了妹妹,妹妹可愿意嫁入宋国公府!”

    熙凤一句话,纵然是武媚娘这等心有城府的女子也不禁一愣,紧接着整个人都慌了,她不是没想过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上门提出这件事的,居然会是杜睿的如夫人罢了。

    武媚娘到底是武媚娘,很快就平复了心情,笑道:“姐姐说笑了,且不说妹妹蒲柳之姿,如何能配的上宋国公,便是当真如姐姐所言,妹妹却也有自知之明,宋国公身为当朝两位公主的驸马,身边更是有姐姐这等美人相伴,哪里有妹妹的位置。”

    武媚娘这话事实上已经算是在拒绝了,她虽然倾心于杜睿,却也不肯如此屈就,即便当真嫁入宋国公府又如何,整rì里和十几个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如何能有出头之rì。

    武媚娘的话让熙凤不禁一愣,她没想到自己兴冲冲的来,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这让她的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

    其实说起来,熙凤和武媚娘的xìng格还是有些相像的地方,熙凤虽然不是《红楼梦》当那个执掌荣国公府的凤辣子,但是做事也颇有手段,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她并不介意用些小手段。当然熙凤的本xìng还是善良的,至少她不曾去害过谁。

    而武媚娘呢,此时她虽然还不是历史上那个武则天,但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倾心于杜睿,却不证明,她会为了一个男人,就委屈自己去做妾室。

    行事风格,她甚至要比任何人都要执拗,激烈,之所以养成这样的xìng格,当然还要拜她那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武媚娘的父亲死后,武家主事的变成了她的四个哥哥,名字分别是武元庆,武元爽,武惟良及武怀运,其武元庆及武元爽是武媚娘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而武惟良及武怀运,是武媚娘父亲的哥哥的儿子,总之血浓于水,那么这四个帅哥哥是如何宠爱小表妹武媚娘的?这事不好细说,但武媚娘是如何回报他们的,这个史书上倒是详细的记载了:先是武元庆,他被流放龙州,忧虑而死,实际上是活活吓死的。接着是武元爽,他是被流放振州,史书上没有说他是吓死的,但也没有说他不是吓死的。接着是武惟良及武怀运这俩倒霉蛋,史书上说,武媚娘一枪俩鸟,一箭双雕,由于李治看上了武媚娘的姐姐韩国夫人的女儿魏国夫人,于是武媚娘就在肉酱里下了毒药,让魏国夫人吃下去,结果魏国夫人死之。武媚娘将凶手定义为表哥武惟良及武怀运。于是这俩哥哥被处死,他们的姓氏,从此改为了蝮氏,意思是说这些哥哥们,心肠比之于蝮蛇还要毒。

    事情还没完,武媚娘父亲的哥哥家里,生下的其实是三个儿子,除了被武媚娘杀死的武惟良及武怀运之外,还有一个大哥武怀亮。可是武怀亮早就死了,死了也不行,武媚娘将武怀亮的妻子善氏掳入宫为奴,每天用荆棘刺狂抽这死了丈夫的寡女人,把善氏的背部全都抽烂,露出了根根骨头,善氏就在莫大的痛苦之,哀嚎着死去。

    客观评价,武媚娘是一个典型的政客,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只要惹她不高兴,杀就一个字,绝不讲什么亲情温柔,但她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这样,这种酷厉寡毒,视亲人为死仇的yīn毒个xìng,必然是形成于某一个至关紧要的契因。

    一定是因为有人以错误的方式对待幼年时代的武媚娘,并将这种错误的人伦观念输入到她的大脑之,这人会是哪一个呢?

    很显然就是她的五个哥哥,武元庆,武元爽,武怀亮,武惟良和武怀运,五个大帅哥带一个小妹妹,这个小妹妹应该是备受宠爱的了,但史书上却说,这五个大帅仔“对武媚娘的母亲不敬”,所以导致了小表妹武媚娘的激烈报复。

    五个大哥哥对武媚娘的生母“不敬”,到底是怎么个不敬法呢?

    还有,就算是五个哥哥对武媚娘的生母不敬了,可是他们又是如何对待这个小妹妹的呢?要知道,武媚娘在第二年就进了皇宫,而她之所以被太宗弄到宫里去,只是因为武媚娘的美貌之名,传布天下。

    一个小丫头,屁事也不懂,艳sè就传布天下了,史书上可真敢瞎吹,五个哥哥面对如此美貌的小妹妹,男人的天xìng会疼爱美貌的小妹妹,这五个大帅哥,对小妹妹至少也会和颜悦sè吧?

    可是武元庆,武元爽这两个哥哥竟然是在武媚娘得势之后吓死了。而武惟良和武怀运被杀,改为蝮姓。武怀亮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掉了,可是他的妻子却被武媚娘拷掠而死,由此可以知道,这五个大帅仔,对美貌小妹妹的态度,绝非是那种疼爱的感情。

    单从武元庆,武元爽活生生吓死这件事情上来看,他们都知道这个小妹妹心积淤着深仇大恨,而且也知道她的报复手段绝不会轻松。所以他们竟然是活活吓死了,活人被吓死,可知他们是何等的害怕武媚娘的报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武媚娘如此仇恨她的哥哥们?

    五个哥哥对武媚娘的态度与方式,构成了武媚娘对这个世界的最根本解读。

    可以说武媚娘的帝王之路,伴随着的是一路杀戮,一路血腥。最早的皇后王氏是被斫去手足,浸泡于酒缸之。朝臣们的酷毒死法就不要说了,她在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杀自己的孙子孙女时,冷静而残酷,完全颠覆了女人天xìng的温柔与善良。而所有的这一切,正是她的五个帅哥哥教给她的,他们以对待她的方式,帮助她建立起了一种冷厉酷毒的xìng格。

    武媚娘入宫之后不久,就对太宗提出了她的鞭锤锥一体化的驯马方案。由此可以看出,武媚娘在她年幼的时候,曾经遭受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过程,她遭受到了暴力在她的心灵深处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以至于在之后暴力的持续释放。

    由此不难看出,遭到五个大帅哥“不敬”的,并非是武媚娘的母亲,而是武媚娘本人。

    杜睿在分析武媚娘得势之后的疯狂表现时,甚至曾在脑海之勾勒除了一副别样的画面,在黑暗的小屋子里,年幼的武媚娘因为极度惊骇,死死的把拳头塞入到嘴里,她不敢喊叫出声,因为她所面对的是五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五个哥哥组成了一支快乐的虐待小分队,每天变着法子摧残这个漂亮的小表妹。

    这段历史,武媚娘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因为她很快就被太宗宣召入宫了,只要能够逃离这可怕的命运,她什么事都肯做,所以她绝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因为她担心这会引起太宗的厌恶与反感,从此让她失去机会,当然武媚娘不大可能遭受过分的凌辱,因为如果有那回事儿的话,估计她还没能见着李治,就已经被太宗皇帝以不洁的罪名砍了脑袋。太宗确实有夺人妻的爱好,但是对一个被宣召进宫的小丫头,他定然不会那么宽容。

    可事实上,武媚娘最终还是失去了机会,太宗对她很快失去了xìng趣,因为太宗是不大喜欢强势的女人的。

    于是武媚娘就被太宗丢到了一边。历史上她十四岁入宫,到得二十岁岁太宗驾崩为止,始终是一个“才人”,在宫的地位与最初入宫时没有任何改变,这实际上就表明了太宗对她的态度。

    历史上有“脏唐臭汉”之说,所谓脏唐,是指唐时代的xìng关系超级紊乱,这里有高宗李治继承父亲的女人,后面还有唐明皇强抢儿子的老婆,再往后还有一个宪宗李纯,此人更狠,悍然娶了姑姑当皇后,结果搞到皇家血统一片混乱,见了面大家都招呼都不好打,总而言之,唐时代的皇帝选妃子,没那么多的讲究。。

    其实,徜若武媚娘进宫的时候,太宗能帮着追究一下武媚娘在娘家的时候,受过什么委屈,揪出潜伏在武家的犯罪团伙,事情反倒好办了。可是太宗的态度是丢下武媚娘不管,自顾勇敢的去追求前隋的萧皇后。

    武媚娘对五个哥哥恨之入骨,所以她一旦得势,立即毫不犹豫的追杀四个哥哥。

    虽然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此时的武媚娘也还没有后来得势之后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是骨子里的刚强,执拗,却让她很难接受一个被别人摆布的命运。

    她知道嫁入宋国公府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却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倘若杜睿能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她当然不介意,但是如果嫁过去给人做妾的话,她宁愿去选择另外的一条路。

    熙凤对武媚娘的反映有些诧异,问道:“妹妹不愿意嫁入宋国公府?”

    见熙凤这般热心,武媚娘不禁有些厌烦了,道:“姐姐何苦强人所难,应国公虽然比不得宋国公势大,我们母女如今又落魄了,可是妹妹也不愿沦为他人做妾,况且宋国公身边美女如云,也不差妹妹一个,何苦过去搅扰!”

    杨老夫人闻言,不禁微微变sè,道:“媚娘!不可无礼!”

    杨老夫人知道熙凤出身寒门,如今媚娘自恃门第,分明就是让熙凤难堪。

    熙凤心也确实不快,她虽然是被杜睿收留进府的孤女,可是到得杜睿身边之后,杜睿也不曾让她受过半点儿委屈,更不曾将她当成下人看待,婚后夫妻也是恩爱有加,如今武媚娘拿着门第之事说道,分明就是在说只有她这种身份的人才能给别人做妾,这让她如何能忍得了。

    熙凤的骨子里同样刚强,从来都不肯服人,在宋国公府上,便是两位公主对她也是以礼相待,这个武媚娘居然敢羞辱于她,让她如何不怒。

    “既然媚娘无心,倒是妾身孟浪了,平白做这恶人,也好!媚娘自家有自己的主张,妾身不好强求,只是可惜我家夫君的一颗真心,所托非人罢了,既然如此,妾身便告辞了!”

    熙凤说完,起身便要走,杨老夫人急忙拦着,道:“还请~~~~~~~~夫人息怒!”

    熙凤这人虽然xìng格泼辣,但是受杜睿的影响,却也不会轻易得罪人,然今rì武媚娘的话,却是让她恼了,闻言,笑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妾身不过是个身份地位的人,于您这高门大府如何敢动怒,告辞了!”

    熙凤这边刚含怒而走,杨老夫人便忍不住埋怨起了武媚娘:“媚娘!你即便不愿,又何必如此得罪人,那熙凤夫人总归是宋国公的如夫人,如今被你得罪了,让我们平白的在长安失去了靠山,虽说如今圣上想起了我们武家,然这长安城,权贵何其多,今后~~~~~~”

    武媚娘也是面sè凄苦,方才熙凤提起那件事的时候,她岂能不心动,但是最终还是狠着心肠拒绝了,还说了那么多难听话,她的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好受。

    “阿娘!你莫再说了!”

    武媚娘目含泪,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杨老夫人赶紧目视一旁的武京娘,武京娘点点头,赶紧跟着走了进去。

    “姐姐!你这是何苦,你明明倾心于宋国公,何必又要拒绝呢!”

    武媚娘面sè凄苦,好半晌才道:“我又何尝愿意如此,只是就这般不明不白的被接进国公府,了不起也就是个侍妾,似如此,大仇何rì才能报!”

    武京娘知道自家姐姐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报复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那两个堂哥,只是武京娘还是觉得自家姐姐拒绝了杜睿的求亲,太过可惜了。

    “姐姐!你怎的知道杜公爷不会为咱们报仇,或许杜公爷当真怜惜咱们,能惩治一下那帮混账东西呢!”

    武媚娘道:“那又如何?我武媚娘可不是生来就给旁人做妾的纵然是不能做正室,少不得也要有个滕妻的身份才行!”

    武京娘对自家这个姐姐也是无奈了,只得道:“好!好!好!姐姐!妹妹知道你心高气傲!可那熙凤夫人也不曾说过当真就是将你不明不白的接过去做侍妾啊!你啊!却将人家气走了,白白的断了一门好亲事!”

    武媚娘一愣,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复杂了!

第六十二章 罗敷有夫

    “妹妹!你是说那武媚娘居然拒绝了!?”

    汝南公主听熙凤述说了经过,心一沉,猛地就要坐起来,熙凤见了赶紧上前,扶着汝南公主让她躺下。

    “好我的公主姐姐!你可不能请动,要是让夫君知道了,没得怪罪妹妹照顾不周,那可就是罪过了!”

    汝南公主此时可没心思和熙凤调笑,纵然她是个淡然的好脾气,也不禁被武媚娘的话给气着了,你武媚娘不过是个国公府出身,就不屑给人做小,那么我堂堂大唐公主呢?嫁入这宋国公府,也不过是个平妻的身份,让你做个滕妻,还当真辱没了你不成。

    “妹妹!你且莫要管我!你说,那武媚娘当真是这般说的!?”

    熙凤此时也是怒气不息,气哼哼道:“这还能有假,妹妹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却也不是背后编排人家的小人。”

    汝南公主闻言,也是一阵皱眉,道:“这武媚娘欺人太甚!”

    熙凤见汝南公主动了真怒,生怕再闹出什么事端来,忙道:“姐姐莫要生气,那武媚娘不识抬举,是她自家事,没得为了她伤了自家的身子!且由得她去就是了!”

    汝南公主皱眉道:“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算了,偏偏这个武媚娘是睿郎上心的,她居然回绝了,这件事却是难办!”

    “有何难办的?”

    汝南公主的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了杜睿的声音,杜睿正好下了朝,到汝南公主的院子来探望,方才汝南公主和熙凤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心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不过是担心历史重演,让武媚娘掌了权,祸乱大唐天下,誰知道却让一众娇妻会错了意。

    杜睿说着,便挑帘走了进来,笑盈盈的看着两女,道:“都是我的疏忽,让你们劳心劳力的,不过你们也不要胡乱揣度我的心思了,我对那武媚娘原本就无意,只是担心一些事情发生,才恍惚了些,我倒也是想过,将她接近府,一劳永逸,既然她不愿,自然也不能强求,我堂堂七尺男儿,没道理会怕了一个弱质女流!你们就不要再劳神了!”

    汝南公主和熙凤看着杜睿,见杜睿面sè不似作伪,这才知道自己办了蠢事,汝南公主埋怨的看了熙凤一眼。

    熙凤也是满脸的委屈,道:“夫君!姐姐!我也是担心啊!誰知道夫君是个什么心思,昨rì里自武家回来,茶不思,饭不想的,分明就是害了相思病的模样,又让宝钗去京兆府将老宅转给武家,便是谁都会会错了意!”

    杜睿闻言笑道:“你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那老宅乃是圣上钦命收回,赐给武家的,为人臣子者还能抗旨不成!”

    熙凤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忙道:“夫君也不说清楚,累的人家丢丑!”

    杜睿见熙凤发起了小脾气,忙陪笑道:“好!好!好!都是夫君的不是,这里陪过了!”

    又说了一阵子话,众人便将此事扔到了一旁,恰巧太宗派人过来召唤,杜睿便急匆匆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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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这边能轻巧的将这件事扔到一边,可却有人对着武媚娘念念不忘,自打昨rì见了那千娇百媚的美娇娘,李治便神思不宁,结果一大早便出了门,带人朝着武家赶来。

    武家的女人都是聪明到了极点的角sè,晋王再次临门,打的什么心思,谁都心知肚明,杨老夫人也是欣喜不已,武媚娘回绝杜睿,让这个jīng明的老夫人觉得惋惜,可要是能一朝登上龙门,和晋王府搭在一起的话,岂不更好。

    李治昨天琢磨了一夜,最终还是放不下武媚娘,他虽然好渔sè,却很少对女人动真心,杜云莲算是一个,而武媚娘更是让他动心不已。

    以至于都能让他放开大事,也要将武媚娘得到手,原本是打算让太宗赐婚的,可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太过荒唐,娶正妃,自然要太宗赐婚,如今娶个侧妃都让太宗赐婚的话,非被太宗打出来不可。

    琢磨了一夜,李治还是决定这件事,只能自己出马了,托付别人,他是不放心的,其实说起来,长孙无忌是个很好的人选,长孙无忌与杜睿不和,一直都想着李治将来入住东宫之后,能将杜云莲废掉,可问题是长孙无忌想着的是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李治,要是知道李治居然看了旁的女子,定然要不快。

    长孙无忌不行,那些叔伯兄弟自然也就更不行了,他身为李家人,对李家人的品行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个的都是sè恶鬼,武媚娘要是当真被他们看上了,等到给他送来的时候,估计连骨头都剩不下了。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只能自己来料理。

    和杨老夫人见了礼,李治的一双贼眼就开始滴溜溜的转悠开来,让他失望的是武家三姐妹都不在家。

    “老夫人!今rì家怎的如此清净!”

    杨老夫人对李治的心思心知肚明,笑道:“小女们皆在房,晋王殿下是贵人,他们太过粗鄙,不方便见客!”

    李治闻言,赶紧连声道:“无妨!无妨!小王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热闹,人越多越好,像这般冷清清的,反倒是待着不自在!”

    李治说着,还吵着紧闭的房门看了过去。

    杨老夫人见李治那双眼睛几乎都要将房门给看穿了,心下顿时一阵笑,也是一阵得意,她平生最为得意的便是生了三个千娇百媚的女儿,只是这三个女儿的命却是不好,武顺娘嫁得如意郎君,只可惜那贺兰越石却是个短命的,早早的抛下了武顺娘母女被人欺侮。

    武媚娘更是不堪,人都还没嫁过去,夫家就过世了,成了个望门寡,如今已经是十岁的大姑娘了,婚事也成了让杨老夫人头疼的事。

    还有小女儿武京娘,幼年丧父,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受尽了苦楚。

    正厅内李治和杨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武京娘早就倚在门口,侧耳倾听着,眼睛还不时的看向满脸苦楚的武媚娘。

    武京娘知道,武媚娘之所以回绝了杜睿提亲,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妻妾的身份,只是因为自卑,杜睿是大唐瞩目的青年俊杰,当朝国公,而武媚娘呢?确实个人尽可夫的望门寡,这等身份天差地别,让武媚娘根本就生不出期待的幸福的勇气,若不是当真对杜睿动了心的话,以武媚娘那不肯服人的xìng子,如何会自卑。

    “姐姐!那晋王殿下又来了!他该不会是打算自己亲自上门提亲吧!”武京娘瞪大了双眼,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闻言一怔,心里也泛起了滔天巨浪,她猛然间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若是当真能嫁入晋王府的话,说不得也是个侧妃的身份,武媚娘相信以自己的手段,未必就不能更进一步,而一旦李治入住东宫,她岂不是~~~~~~~~

    到时候莫说是要报仇雪恨,便是以一个女儿身,成就一番大事,也是轻而易举。

    在这一刻,武媚娘动心了,不过不是对李治动心了,而是对权利,对无上的权利动心了。

    父亲去世之后,所受到的苦楚,兄长的欺凌,让武媚娘早早的就知道权利的好处,当时她就曾想过,一旦得势,必定不会和那些畜生善罢甘休。

    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武媚娘如何会不动心。

    武京娘见自家姐姐眼睛放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一下便猜到了武媚娘的心思,忙道:“姐姐!你可莫要错了心思,那皇家岂是那么好进的,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所在,那晋王殿下一看就是个好渔sè的,他如今因为你的美貌对你动心,焉能知道他rì后不会再对旁的人动心,到时候将你甩在一旁,苦楚可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武媚娘闻言,大不以为然,道:“京娘,你也太小看姐姐了!”

    武京娘叹息一声,道:“小妹知道姐姐心高气傲,有大志向,不下于男子,可这个大唐终究是男儿家当家做主的,姐姐便是有天大的志向又能如何,况且晋王不过是个亲王~~~~”

    武媚娘打断了武京娘的话,道:“京娘!你焉能知道他便只会是个亲王!?”

    武京娘被武媚娘的话吓了一跳,忙道:“姐姐!切莫乱说话,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小妹知道姐姐心所想,可是姐姐,你自问能斗得过宋国公吗?”

    武媚娘一愣,抬头看着武京娘,她从来都没想到一向喜好玩乐的武京娘居然还有着这般心思,思虑了一番,不禁低下了头,她虽然心智不弱,颇有智计,可要说和杜睿相比的话,那是远远不如的,这天下又有谁敢说自己比杜睿聪明的?

    武京娘见武媚娘不说话,接着说道:“姐姐!小妹也曾有过巾帼不让须眉的念头,可是看看大姐,小妹就明白了,一个女人可以和人,和事争,却不能与命争,千万不要偏颇了!到头来吃苦的只会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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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内的李治还在和杨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李治几次暗示,杨老夫人只是不接话,轻飘飘的绕了过去,这让李治抓耳挠腮,心急不已。

    杨老夫人也是个有心机的,不然的话怎会培养出一代女皇这等人物,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才会倍加珍惜,这么浅显的道理,杨老夫人自然明白。

    李治见杨老夫人不搭自己的茬,更是心急,咬着牙道:“老夫人!实不相瞒,昨rì奉皇命到贵府宣旨,小王对老夫人膝下二小姐一见倾心,回到府,也是茶饭不思,小王想将二小姐纳为侧妃,还望老夫人恩准!”

    杨老夫人见李治居然急得自己说了出来,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笑着正要说话,却见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武媚娘一脸肃穆的走了过来。

    杨老夫人见状,皱眉道:“媚娘!晋王殿下在此,怎的这般无礼!”

    武媚娘也不答话,先是走到李治面前盈盈一拜,道:“殿下所言,媚娘在房尽皆听到了!”

    李治闻言,面sè一红,急道:“却不知媚娘意下如何?”

    武媚娘一笑,顿时这简陋的厅堂都如百花绽放一般,李治看着都又不得痴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武媚娘,满心期待的等着武媚娘应允。

    在李治想来,他能以亲王的身份,不顾越礼,亲自上门提亲,简直就是屈尊降贵,无上的恩典了,武媚娘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等了一会儿,武媚娘才道:“殿下垂怜,媚娘感念不已,只是媚娘蒲柳之姿,恐无福服侍殿下了,还望殿下见谅!”

    李治闻言,心口就好像被人拿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看着武媚娘媚如桃花,却又冷若冰霜的脸,李治满心希翼道:“媚娘何故妄自菲薄,小王可不曾有过鄙薄之意,对媚娘的倾慕也是出自真心,只愿和媚娘结连理之好!”

    李治也是全然不管不顾了,都不理会杨老夫人还在一旁,连这等话都说了出来。

    武媚娘面sè一寒,心大为不满,李治说这话确实失礼了,纵然是大唐民风开放,传扬出去,却也容易坏了女儿家的名节。

    “殿下还请自重,媚娘已有夫家!”

    李治在来之前,自然对武媚娘有过一番调查,知道武媚娘曾经许过人家,只是还没过门,未婚夫就死了,莫说是此时已经没有了羁绊,便是有婚约在身,李治也不在乎,大不了威逼利诱,让那家人悔婚就是了。

    “无妨!无妨!小王不在乎!”

    武媚娘知道李治是想差了,又道:“媚娘所说的并非那蜀的张家,而是宋国公杜大人!”

    “什么?”

    武媚娘说完,李治和杨老夫人都是一惊,杨老夫人可知道,就在方才武媚娘才回绝了熙凤提亲,如今怎的又改了主意。

    李治惊讶则是因为如果武媚娘的夫家是杜睿的话,他可就当真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这~~~~~~~这~~~~媚娘所言,可是实情!”

    李治虽然是在问武媚娘,可是一双眼睛却看向了杨老夫人,杨老夫人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她是一向都猜不透的。

    武媚娘抢着道:“自然是实情,昨rì宋国公便已来下过聘礼,殿下不都是亲眼得见吗?”

    武媚娘说着,还从贴身的小衣里面取出了一个钱袋,正是那一rì杜睿离开之时留下的,递到了李治的面前,道:“还有这钱袋,便是信物!”

    李治朝那钱袋看过去,只见上面绣着“宋国公杜”的字样,知道不会有诈,心顿时又羞又恼。

    羞的是,自己满腔热情,却遭了冷遇,恼的是杜睿居然横刀夺爱。

    “媚娘可要想好了,嫁于本王做侧妃,怎的也要比嫁入宋国公府给人做小的好!”

    武媚娘既然已经有了决断,便轻易不会更改,只是道:“殿下无需再言,我武家虽然已经落魄了,然却也是国公府出来的,媚娘既然已经许给了宋国公,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殿下的一番好意,媚娘只有抱歉了,奈何此身既已许给了宋国公,却是难再许给殿下!”

    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李治闻言,愤然起身,道:“既然如此,倒是小王孟浪了,告辞!”言罢挥袖而去。

    杨老夫人看着李治含怒而去,心只是觉得可惜,埋怨道:“媚娘!你这又是为何?方才回绝了宋国公,如今却又借着宋国公回了晋王,你~~~~~~你~~~~~~~”

    “阿娘!”武京娘此时走了过来,道,“您就不要埋怨姐姐了!女儿看那晋王殿下绝非什么良善之辈,人才又远逊于杜公爷,您不也是说一入宫门深似海,那晋王府当真就是那么好进的吗?如今杜公爷可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姐姐若是当真嫁入了晋王府,难免会和晋王妃有所争执,到时候得罪了杜公爷,我们如何吃罪的起!”

    杨老夫人闻言也觉得有理,道:“只是方才媚娘你将宋国公的如夫人气走,如今又该如何?”

    武媚娘闻言笑道:“杜公爷若是当真对女儿有心的话,女儿这就找上门去,女儿不怕丢脸,到底要看看那宋国公对女儿是不是真心!”

    杨老夫人见武媚娘言之确切,不似玩笑,也是无奈,对这个女儿,她是彻底没办法了。

    武媚娘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也是在听了武京娘的劝说之后,深思熟虑了的,嫁入晋王府,无疑要强过宋国公府,可是一旦如此,她想要再进一步,不可避免的就要和晋王妃有所争执,晋王妃是杜睿的亲妹,自家妹妹受了委屈,杜睿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就算是闹到圣驾前,吃亏的也是她。

    而且武媚娘确实对杜睿倾心,既然女人总归要嫁一回,嫁给晋王李治落不得好,还不如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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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国公府的大门前。

    一听武媚娘居然找上门来了,熙凤顿时就气炸了肺:“怎的!在她们家羞辱了我不成,还找上门来了,当真以为我宋国公府无人了吗?”

    熙凤也不知会旁的人,带人便到了门前,看着武媚娘正坐在门房处,大街上已经有了些人围观,熙凤不是个不晓事的,赶紧让人将府门关了。

    武媚娘见熙凤凤眼含怒,知道自己在家之时,言语之间得罪了她,可武媚娘毕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陪笑道:“妹妹见过姐姐!”

    熙凤闻言,冷哼一声道:“可是不敢当,二娘子是应国公后人,奴婢只是个寒门出身,不知羞耻给人做小的卑贱之人,如何敢和二娘子姐姐妹妹的乱攀附!”

    熙凤言语机锋毕露,武媚娘也不着恼,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可从没有过看轻姐姐的意思,也罢!总归是妹妹言语有误,累的姐姐恼了,妹妹给姐姐赔罪,还望姐姐勿要怪罪!”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武媚娘在自己跟前陪尽了小心,又说得亲热,熙凤便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只得道:“二娘子也不必如此,原本就是我的错处,行事太过荒唐,不知二娘子到府,有何见教!若是为了那府邸之事,但请放心,昨rì便已经在京兆府备过案了,二娘子一家若是要搬的,随时都可以住过去,我家夫君也曾有过交代,若是武家今后有难处,只管过来说,能帮的我宋国公府决不推辞就是了!”

    武媚娘道:“姐姐这般说,更是让小妹无地自容了!小妹此来,不为旁的,只是想要问姐姐一句话!”

    熙凤一怔,道:“请说!”

    武媚娘咬了咬牙,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虽说下定了决心才过来的,终归脸皮薄,有些要紧的话,哪里是那么好说的,但是不说又不行,李治含怒而去,若是杜睿这边再断了的话,一旦李治含怒报复的话,武家可是连一点儿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小妹只想问杜公爷对小妹可是真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武媚娘感觉自己几乎都要虚脱了,心不免有些后悔,这种事应当请个媒人来的,自己一个女儿家登上门来求亲,算是怎么回事儿!

    熙凤闻言一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原本这件事就是她们众姐妹会错了意,杜睿对武媚娘根本就没什么心思,都是她们自作主张,可是如今若是将实情说出来,却也不行,她虽然恼恨武媚娘对她无礼,可是武媚娘一个女儿家亲自找上门来,纵然不知道这前倨后恭的是何用意,可是却也要顾及人家的脸面。

    熙凤正为难着,却听到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起,杜睿回来了,熙凤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道:“是公爷回府了,二娘子有话何必亲自去问公爷!”

    熙凤刚说完,杜睿便走进了府门:“大白天的关门作甚!”

    话音刚落,杜睿便看见了武媚娘,顿时也是一阵尴尬,笑道:“远来是二娘子!不知今rì过府,所谓何事?”

    武媚娘出门之时,鼓足了勇气,可是此刻见着杜睿,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早先回绝了人家的美意,如今又自己找上门来,武媚娘都觉得自己有些贱骨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杜睿见武媚娘不说话,还以为今rì熙凤上门,让武媚娘恼了,上门要讨个说法,忙道:“今rì之事,皆是内人唐突了,在下向二娘子赔礼了!”

    武媚娘闻言一愣,面sè突变,看着杜睿,颤声道:“杜公爷的意思是说,今rì熙凤姐姐上门所说之事,并非出自杜公爷的本心!?”

    杜睿正想要点头应是,见熙凤朝着他连连使眼sè,也是满心疑惑,道:“二娘子何意?”

    武媚娘正要出言相问,却总归敌不过满心的娇羞,低着头轻声问道:“奴家只想知道,杜公爷对媚娘可是真心!?”

    啊!???

    杜睿这下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被一个女子堵上门来说这等事,杜睿两世为人也是头一遭。

    武媚娘见杜睿不说话,聪明如她怎会想不到这其的关节,本想着一走了之,可是却又迈不开步子,她总不能在跑去晋王府吧!

    咬了咬牙,武媚娘也不等杜睿说话,又道:“杜公爷若是当真对奴家真心,奴家愿意终生侍奉公爷!”

    啊!???

    杜睿发现此刻自己哪里还是什么天下第一聪明人,分明就成了杜大傻,脑筋根本跟不上武媚娘的话,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武媚娘也是豁出去了,接着又道:“公爷若是当真有心,武家如今虽然落魄,但是奴家却也不能不明不白的便被一乘小轿,抬了进府,三媒聘是不能少的,而且媚娘只能做如夫人,绝不做妾室!媚娘这就返家,专等公爷遣人过来提亲!”

    武媚娘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留杜睿和熙凤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半天,熙凤才笑着对杜睿道:“如此便恭喜夫君了,了却了一块心病!”

    杜睿苦笑道:“这哪里是喜,分明就是~~~~~~~”

    熙凤见杜睿居然还有些不情愿,顿时没好奇的说道:“夫君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自己送上门来,便是麻烦些又有什么,总之不劳夫君飞身,妾身这就去找公主姐姐商议,总之定会让那武媚娘风风光光的嫁入咱们宋国公府!”

第六十三章 皇室豪放女

    天气渐渐回暖,如今业已是大唐贞观十七年的七月了,三个月前汝南公主给杜睿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杜兰馨,杜睿欢喜的几乎都要让太宗下旨昭告天下了,好在太宗虽然也是欢喜,却总归还记得体统,狠狠的教训了杜睿一顿,才总算是让得了宝贝大闺女的杜睿消停了下来。

    武媚娘也已经被杜睿娶进了府门,此时杜睿也没有完全如武媚娘的意,事情办的并不张扬,过府之后,汝南公主拖着沉重的身子,亲自进宫,从韦贵妃处,给武媚娘讨来了一个诰命的身份。

    紧接着金钏,玉钏这对双生子,还有被杜睿改名为晴雯,麝月的晴儿,素衣也在汝南公主的张罗下,被杜睿立为妾室。

    如今伊莎贝拉公主,宝钗,熙凤,元chūn,可卿,探chūn,就连刚刚过府的武媚娘和麝月也都有了身孕,一直忧心忡忡的黛玉也在前些rì,被号出了喜脉,眼看着宋国公原本人丁单薄的一脉,也要渐渐兴旺起来,颇有些传统观念的杜睿,也是欢喜无限。

    七月初七女儿节。

    这一rì,杜睿早早的就被安康公主给吵了起来,昨晚一番盘肠大战,似乎让这个已经渐渐丰腴起来的小娇娘丝毫都感觉不到疲惫,一大早就jīng神奕奕的。

    “莫要闹了!今rì不上朝,圣上晚上在宫设宴,这么早,你哄我起来作甚!”杜睿无奈的看着早就梳妆打扮好的安康公主心里一阵无奈。

    安康公主闻言,顿时有些不乐意了,道:“睿郎!你莫不是忘了吧!前些rì子不是说好了,今rì要先陪我去赴宴的吗?”

    赴宴?

    杜睿登时想了起来,确实是有这个一档子事,七月初七,高阳公主在自己的公主府设宴,款待一众婚配了的姐妹,还说要带着各自的驸马一同前去。

    汝南公主产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动不得身,只能安康公主这个健康小达人和杜睿一通前去赴宴了。

    对于高阳公主,大概是因为前世的名气太大的缘故,杜睿一直都是敬而远之,如今这一遭,却是躲不过去了。

    高阳公主和高僧辨机的那段香艳之事,也成为高阳公主后来遭受世人诟病的最大罪名。但是在较早成书的《旧唐书》根本没有提及此事,而是由百年之后宋朝编纂的国史《新唐书》欧阳修等史学家权威提出,于是从宋朝仁宗以后高阳公主和辨机的不伦之恋成为铁板钉钉的正史,也是高阳公主化为yín荡史料形象的开始。

    高阳公主和辨机到底有没有关系?

    《新唐书》言之凿凿。

    “主负所爱而骄。房遗直以嫡当拜银青光禄大夫,让弟遗爱,帝不许。玄龄卒,主导遗爱异赀,既而反谮之,遗直自言,帝痛让主,乃免。自是稍疏外,主怏怏。会御史劾盗,得浮屠辩机金宝神枕,自言主所赐。初,浮屠庐主之封地,会主与遗爱猎,见而悦之,具帐其庐,与之乱,更以二女子从遗爱,私饷亿计。至是,浮屠殊死,杀奴婢十余。”

    从史料看大致可以梳理出一个过程,起因是房遗爱和房遗直争嗣,直接导致高阳公主在太宗面前失宠。在这个时候御史又发现高阳公主和高僧辨机私情得到物证宝枕。太宗才知道高阳公主与和尚yín乱,于是震怒下旨赐死辩机,杀奴婢十余。

    等到了《资治通鉴》故事更加完善丰满“太宗怒,腰斩辩机,杀奴婢十馀人;主益怨望,太宗崩,无戚容。上即位,主又令遗爱与遗直更相讼,遗爱坐出为房州刺史,遗直为隰州刺史。又,浮屠智勖等数人私侍主,主使掖庭令陈玄运伺宫省祥。”

    赐死又改为腰斩,高阳公主的罪名除了yín乱还有擅行巫蛊之术窥伺天象等。

    不管历史究竟如何,对于这个大唐皇室的豪放女,杜睿一向都是敬而不敏,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说起来,貌似他和安康公主,汝南公主大婚之时,见过两次之外,还当真没什么交集。

    用过了早饭,杜睿陪着一双儿女玩闹了一阵,便被安康公主拉回了房,而后与麝月,晴雯齐上阵,给杜睿装扮起来。

    安康公主是个天生改不了的小孩儿xìng,姐妹们难得团聚,又各自带着驸马出席,安康公主自然不肯落后,杜睿能在众多驸马之超出一头,自然是安康公主想要的结果。

    “公主!按说少爷原本就是大唐少有的青年才俊,便是一身素衣赴宴,也能力挫群英,公主又何必劳神!”晴雯和湘云是一样的xìng子,说起话来也是没规没据的。

    安康公主道:“你懂什么,这次姐姐妹妹们的夫婿都要一起过来,压他们一头算什么,这次定要让他们都自惭形秽不可!”

    安康公主说着满脸的得意,杜睿这个夫婿何止让她满意,简直让她都有些自豪了,一想到其他公主的那些个夫婿,或唯唯诺诺,或粗鄙不堪,或庸庸碌碌,安康公主就不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自豪。

    虽说杜睿xìng子风流了些,身边的娇妻美妾多了些,可是对她总归还是极好的,嫁过来也有些年头了,夫妻两个一直都是恩恩爱爱的,还给杜家生下了嫡长子。

    到得午间,安康公主命人备好了车马,便和杜睿出了门,高阳公主的公主府和宋国公府相距并不算远,与房玄龄的府邸也是仅一墙之隔,太宗这么安排,也是为了照顾老臣的面子,虽然不能逾制,像安康公主,汝南公主一样,让高阳公主直接住进梁国公府,却也不能让两家相隔太远。

    车马到了府门前,也无需通禀,杜睿夫妇两个便走了进去,到得正堂,见众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襄城公主与驸马萧锐,南平公主与驸马王敬直,遂安公主与驸马王大礼,长乐公主与驸马长孙冲,豫章公主与驸马唐义识,巴陵公主与驸马柴令武,普安公主与驸马史仁表,东阳公主与驸马高履行,临川公主与驸马周道务,清河公主与驸马程怀亮,兰陵公主与驸马窦怀悊,晋安公主与驸马韦思安,新兴公主与驸马长孙曦,城阳公主与驸马杜荷,衡山公主与驸马魏叔玉。

    在这些人之,长孙冲是飞虎军出身,和杜睿自然认得,只是如今杜睿与其父长孙无忌不和,两人也就疏远了许多,柴令武如今隶属总参谋部,算是杜睿的下属,魏叔玉自打魏征过世之后,两人也过从甚密,至于杜荷就更不用说了,两人虽是兄弟,但更是路人,当然还有一个妙人不能不提,就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唐义识。

    唐义识也看见了杜睿,他和豫章公主大婚之后,便一直外放地方,这几年政绩卓著,吏部考评甲等,才被调回了长安,任大理寺正卿,杜睿虽然在大唐混的风起云涌,唐义识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见杜睿是与安康公主一同到的,自然能猜到杜睿的身份。

    对于杜睿的各项改革措施,唐义识是非常欣赏的,在调回长安之前,更是做过一任夷州别部司马,见杜睿到来,唐义识也连忙上前结交。

    “阁下可是宋国公!”

    杜睿笑道:“不错!正是在下,唐兄久违了!”

    唐义识闻言一怔,诧异道:“宋国公和在下见过!?”

    杜睿点点头,笑道:“贞观五年,渭水河畔!”

    唐义识闻言,顿时脸sè微变,悄悄的回头朝着豫章公主偷瞄了一眼,小声对杜睿道:“宋国公!此事~~~~~~~~~切莫再提,万万切莫再提!若是被公主知道了,在下~~~~~~在下~~~~”

    杜睿一笑,道:“唐兄不必担心,此事在下自然理会的!”

    唐义识感激的对着杜睿一笑,也不敢再说,微微躬身便回到了豫章公主的身边。

    安康公主看着两人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当年她的年岁尚小,事情过去了十几年,早就已经忘记了。

    “那人和豫章姐姐在一处,可是豫章姐姐的驸马唐义识?”

    杜睿笑道:“正是!”

    安康公主仔细的想了想,问道:“你与他认识?”

    杜睿道:“有过一面之缘!当年这位唐驸马可是为风流公子!想来是怕陈年旧事被豫章公主得知,这才过来叮嘱一番的!”

    安康公主闻言,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都不是好人,睿郎!你该不会是还有着什么私密事想要瞒着我吧!”

    杜睿没想到居然会引火烧身,赶紧道:“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我何曾有事瞒着过你的!你千万莫要乱想!”

    杜睿正解释着,突然有人通报:“高阳公主,驸马到!”

    杜睿朝正厅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淡黄sè宫装,低领抹胸,模样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宫装丽人,在一壮汉的陪同之下走了进来,正是那大唐皇室的豪放女一一高阳公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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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有天才之称杜睿重生了,他来到了大唐贞观初年,重生到了莱国公杜如晦庶子杜睿的身上,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被告知杜如晦行将就木。 作为庶子,杜睿在莱国公府内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在杜如晦死后,太宗皇帝降下的,杜构,杜荷兄弟分享了莱国公大部分的财产大唐极品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极品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