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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四章 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

    若是单论容貌的话,高阳公主和安康公主这对姐妹相差不大,可是要说到对男人的吸引力,风情万种的高阳公主可就不是安康公主所能比拟的了。

    眼波流转之间,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能让男人难以自持,杜睿看着,心也不禁暗叹,难怪辩机那么一个颇有佛xìng的高僧,都要拜倒在这位高阳公主的石榴裙下了。

    便是他自己,平rì里也自诩定力非凡,可是在面对的高阳公主的时候,也是一样心神荡漾,赶紧错开了目光,抹去那些胡思乱想。

    众姐妹难得聚在一处,自然亲热无比,一帮公主围在一处,嬉笑燕燕的说不出的热闹,杜睿他们这些驸马则在公主府下人的安排下纷纷入座,看着各自的妻子,各个都是面带苦笑,很显然这种聚会,他们也不大习惯。

    “杜兄!可是头一次来!?”唐义识的座位就在杜睿旁边,两人又是旧相识,自然要亲近几分。

    杜睿道:“正是,去年和公主大婚之后,便去了辽东,紧接着又在三韩征战,哪有闲暇时光,唐兄也是第一次!?”

    唐义识道:“在下去年时还在夷州任上!却是不曾来过!”

    杜睿闻言,忙问道:“夷州!不知冯刺史如今可好?”

    杜睿听到唐义识曾在夷州任职,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冯梦伦,当初杜睿开拓夷州之后,第一任刺史便是冯梦伦。

    如今当年在杜陵隐居之时的好友已然多年不曾相见了,杜鲲鹏外放明州任刺史,薛养言和郑君可任职西域都护府,郑君戴不耐官场,早已经挂印而去,不知在什么地方逍遥自在,只有冯梦伦不得消息。

    唐义识道:“在下赴任夷州之前,冯大人便已经不再任上了,听人说前些年到了蜀任职,后来又调任漠北都护府了!”

    杜睿闻言,心也是感叹不已,没想到当年杜陵之时,常常欢聚的好友,如今居然各奔东西,再想似这些公主一般欢聚,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杜睿正想着,突然感觉道两道炙热的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杜睿猛然惊醒,顺着目光看过去,顿时又是一惊,不为别的,只因为看着他的这个人是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看着杜睿,心不由得一阵嫉妒,若论太宗的宠爱,她与安康公主不相上下,甚至小的时候,还要远远胜于安康公主,更不要说病怏怏的汝南公主了。

    可是在夫婿的选择问题上,太宗却过于偏颇了,安康公主嫁得如意郎君,而他的夫君确实个粗鄙莽夫。

    突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高阳公主居然拉着安康公主的手,朝着杜睿走了过来,杜睿见躲不过去,赶紧起身行礼。

    “臣杜睿,拜见公主殿下!”

    高阳公主一笑,道:“姐夫万万不可如此,没得折杀了小妹,要说安康姐姐和汝南姐姐也真是好福气,居然嫁得如此如意郎君!”

    杜睿低着头,回道:“公主殿下过誉了!”

    高阳公主嫣然一笑,倒也不再纠缠,转身便去了主位,房遗爱则侍立在一旁,看上去倒像是个护卫一般。

    “诸位姐妹,诸位驸马,今rì难得团聚,还请畅饮!”高阳公主饮罢一杯酒,接着话锋一转,道,“今rì难得有这般闲暇之时,高阳为诸位姐姐妹妹们请来了一位高人。”

    高人!

    众人皆是一愣,这可是家宴,尤其还是皇家的家宴,高阳公主居然找来了一个外人,说起来却是于理不合。

    高阳公主看也不看众人的表情,吩咐道:“还不快请辩机大师出来!”

    辩机!

    杜睿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子猛地一颤,急忙像厅堂门口看去,总算见到了神交很久的辩机大师了。一身灰sè僧袍,年青俊俏的光头佬,扭着水蛇腰,飘飘渺渺的走了进来,很是质彬彬的朝着众人颔首为礼,长的不错,有股子浓重的nǎi油小生味,也算得是个风度翩翩的家伙:“诸位施主,贫僧有礼了!”

    “你就是辩机高僧?”安康公主也曾听说过辩机的声名,知道他是玄奘法师门下的译经大德之一,佛法高深的很。

    辩机和尚一闻此言,原本古井无波的嘴脸突然间有点儿走形,嘴角扯了扯,连念几声佛祖慈悲之后才恢复平静:“小僧并非高僧,不过是一苦参佛理的俗人罢了。”

    果然,一句话就让他佛心起波澜,看样子,这家伙并非是啥佛心坚定、心如止水之人,怪不得rì后会干出那样的破事,这种人要是在后世就该乘早清除出革命队伍,免得rì后当上叛徒汉jiān。

    最让杜睿恼火的是,他看到了这个妖僧眼那转瞬即失的亮芒,那是一种惊艳与贪慕的综合之光,杜睿的目光一凛,心已然生出了杀机,只是不知道此时他和高阳公主之间是否已经行了那龌龊事,要是没有的话,杜睿一点儿都不介意宰了这个佛门败类。

    不过看高阳公主看辩机和尚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情郎,显而易见,两人此时已经败坏了李唐皇室的清名。

    杜睿前世在读史的时候,就十分不理解,要说高阳公主的夫家也算是大唐顶级的豪门了,那可是清河房氏出身山东高门,房玄龄受封为梁国公,历任书令、尚书左仆shè、尚书令,司空等职,总领百司,掌政务达二十年。

    房玄龄又以“房谋杜断”成为太宗建国治国的左膀右臂,能嫁入房家足见太宗对高阳公主相当的重视。

    高阳公主深得太宗宠爱正史亦有佐证,高阳公主的驸马房遗爱以主宠“故特承恩遇,与诸主婿礼秩绝异。”

    也就是说在已经出嫁的所有嫡庶公主当,房遗爱以高阳公主得宠的缘故在太宗前的待遇比其他驸马都尉要优惠,礼秩指礼仪等第和爵禄品级。房遗爱官至太府卿后为房州刺史,太府卿乃从三品“掌财货、廪藏、贸易,总京都四市、左右藏、常平七署。凡四方贡赋、百官俸秩,谨其出纳。赋物任土所出,定jīng粗之差,祭祀币帛皆供焉”是太宗朝驸马都尉少有的财物实权肥缺。

    同时高阳公主的婆母范阳卢氏也xìng格刚烈非常有名,在《新唐书》列女传记载了卢氏剜目明志的典故,又有《隋唐嘉话》趣事“千古风流一坛醋”的名号。想来高阳公主嫁入房家遇到这样一个xìng格鲜明的婆婆想要为所yù为也当有所顾忌。

    房玄龄见诸史料有三子一女:长子房遗直为嗣,妻杜氏未见有载,次子房遗UU小说高阳公主,第三子房遗则娶荆王李元景之女,女为韩王李元嘉王妃,传说名曰奉珠。

    房家子女可谓个个攀龙附凤,地位显赫,这样的豪门,高阳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有唐一代,妇女的地位很高,其生活开放之程度让是其他朝代所不能比拟,而李唐皇室的宫闱之内,便盛传着许多风流艳事。

    高阳公主,也称合浦公主,《新唐书》记载了她的生平:“合浦公主,始封高阳。下嫁房玄龄子遗爱。主,帝所爱,故礼异它婿。主负所爱而骄。房遗直以嫡当拜银青光禄大夫,让弟遗爱,帝不许。玄龄卒,主导遗爱异赀,既而反谮之,遗直自言,帝痛让主,乃免。自是稍疏外,主怏怏。”

    高阳公主原本依仗太宗的宠爱而骄横,但却因为想独霸家产而被太宗大骂,以至于怏怏不乐。

    再加上原本就对自己的驸马房遗爱不满意,这才有了之后,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的私通,实际上,辨机并不是高阳唯一私通的和尚,《新唐书》记载,和尚智勖能占卜祸福,惠弘能视鬼,道士李晃医术高明,全都私下和高阳公主有过私通。

    关于辩机和尚,也是历史上很有名的人物。年少即以能著称,贞观十年玄奘于长安开始译经,参预其事。著名的《大唐西域记》,即由玄奘撰述,辩机缀辑。

    据他在《大唐西域记》卷末的《记赞》自述,他少怀高蹈之节,十五岁时剃发出家,隶名坐落在长安城西南隅永阳坊的大总持寺,为著名法师道岳的弟子。后来道岳法师被任为普光寺寺主,辩机则改住位于长安城西北金城坊的会昌寺。十余年潜心钻研佛学理论,至贞观十年玄奘法师回国在长安弘福寺首开译场之时,便以谙解大小乘经论、为时辈所推的资格,被选入玄奘译场,成为名缀大德之一。

    与辩机同时入选为缀大德的还有另外八人。这人皆为一时上选,而辩机、道宣、靖迈、慧立四人名声特著,因为他们除了参与译经之外,都另有史传著作行世。辩机编撰了《大唐西域记》,道宣著有《大唐内典录》、《续高僧传》,靖迈著有《古今译经图记》,慧立则有《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不但功在释氏,且为一般士人所喜读而乐道。

    而这四人辩机最年轻,风韵高朗,采斐然,尤为俊异。他在玄奘译场担任缀译出的经典计有《显扬圣教论颂》1卷,《门陀罗尼经》1卷,《佛地经》1卷,《天请问经》1卷;又参加译出《瑜伽师地论》要典,在100卷经由他受旨证者30卷,足见他才能兼人,深受玄奘器重。

    《大唐西域记》一书,是玄奘奉太宗的诏命撰著的重要著作。此书记述玄奘游历西域和印度途所经国家和城邑的见闻,范围广泛,材料丰富,除大量关于佛教圣迹和神话传说的记载外,还有许多关于各地政治、历史、地理、物产、民族、风尚的资料。当时太宗怀着开拓疆域的大志,急切需要了解西域及其以远各地的上述情况,所以初与玄奘见面,便郑重地嘱他将亲睹亲闻,修成一传,以示未闻。

    玄奘见太宗如此重视,不敢怠慢,特选自己最所倚重的辩机作撰写此书的助手,将自己游历时记下的资料,交给辩机排比整理,成此巨著。此书问世后,影响极大,致使一些同类著作相形见绌。如隋代吏部侍郎裴矩所撰《西域图记》、唐初出使西域的王玄策所撰《天竺国行记》,高宗时史官奉诏撰成的《西域图志》,今皆不传,唯独《大唐西域记》流传下来,备受外学者的珍重。这固然由其书内容丰富所决定,也与它的采优美有关。

    辩机之死是否因与高阳公主私通而死,在后世,大部分学者均采信。但也有人持反对态度,认为太宗杀辩机,完全是因与高阳公主父女之间交恶,而利用公主将金宝神枕供养辩机而大作章,用以震摄教训其女。

    其实辩机和尚完全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在历史上留下他的名字。辩机没有想到,他的师父玄奘大师也没有想到,这个未来可能会继承他衣钵的,已逐渐成为僧林新一代领袖的弟子有一天会被戴上“通jiān”的罪名腰斩于世人面前,而在历史,留下“yín僧”“恶僧”之名让后人口诛笔伐。

    贞观十年,四十岁的佛门龙象玄奘大师从印度归来。正月二十四rì进入长安,稍作安顿,即赴洛阳面谒将伐辽的太宗皇帝。二月初太宗皇帝见到了这位高僧,在请求玄奘还俗,和一起出征均遭婉拒后,让留守的司空房玄龄广召佛界硕学之士,在长安弘福寺准备译注,其参与者均为当世高僧大德。

    后人汤用彤先生以如此之言语描述汇集在这个译注团队的人:“集一时还内之硕彦,且可谓历代佛徒之英华”。

    辩机是这个由“硕彦”和“英华”组成的团队最耀眼的人物之一。当时被选入“缀”一组,与其余八人被时誉为“德”。

    他的任务是把由梵翻译成的汉进行整理和修饰,前提是他必须要通熟于当时流行的大小乘经和出众之学才能。玄奘法师应该是很满意这个容貌俊逸,气宇不凡,且才情横溢的小伙子。能够进入“缀”一组的人,皆是唐初名噪当世的大德,辩机能解大小乘经论,为当世备受推崇。

    贞观二十二,辩机还笔受了《天请问经》一卷,看到在玄奘法师最受重视的百卷《瑜伽师地论》,年轻的辩机笔受并缀其《摄抉择分》三十卷,足见玄奘对他的倚重。

    玄奘为何西去印度,直接一点说,就是为了这部《瑜伽师地论》。

    《瑜伽师地论》相传为弥勒所说,是瑜伽行宗学说的根本,是最主要的论典,也是大乘经论规模最大,法义最完备,而且体系完整,组织谨密,说理究竟的权威之著。玄奘认为求得此经纶,可以解决当时国佛教“众师所论不一,验之圣典亦隐显有异,莫可适从”的混乱之状。而回到大唐,集结天下著名义学僧人,全力以赴。谨慎再三,各委其任,作为玄奘大师最喜欢,也最倚重的弟子,辩机当仁不让,为此论笔受者之冠。

    《瑜伽师地论》自贞观二十一年五月起开译,到二十二年七月结,玄奘率辩机等弟子完成他西行之初衷,也让他内心愉快起来。这样的岁月变成字在历史会积沙成金般烁烁闪着自己的光芒。

    缀德,以辩机、道宣、靖迈、慧立四人为最著,辩机为“四德”之首。

    许多年后,年长辩机二十岁左右的道宣在《大唐内典录》和《续高僧传?玄奘传》,一再提及了当年的辩机执笔,录,虽无详语,但追怀雀谊,耿耿思念之心跃然于目。那时的辩机不足而立之年名列“德”之首,俊朗高材,不仅仅是玄奘大师喜欢,与之相处之人,会有谁不喜欢这个年轻的僧人呢?

    知道“德”最盛名者为此“四德”,道宣,佛门大德高僧,律宗之“南山宗”创始人,学识之渊博,可谓佛史少有,是国佛教史上最负盛名的史学大师。有律宗著作《四分戒律本疏》、《四分戒删繁补阙行事钞三卷》、《四分戒拾毗尼义钞》三卷、《四分戒删补随羯磨疏》二卷,使律学成为系统之学。而于佛史,则著有《徐高僧传》三十卷,《广弘明集》三十卷,《大唐内典录》十卷,并有《集古今佛道论衡》,《集神州三宝感通灵》,《道宣律师感通灵》,《释迦氏谱》等著作。其门下弟子众多。东渡rì本的鉴真大师是道宣的徒孙,将律宗传入rì本,确定rì本之施戒制度,奠定律宗在rì本之影响和地位。

    道宣之声名,玄奘在印度时就闻其“秉持第一”,并对这位年岁相仿的同道表示了欣佩。

    道宣都如此了得,更何况是德之首的辩机和尚了。

    唐贞观末年,有人在长安街上抓住一名小偷。这件事虽微不足道,但所缴获的赃物却非同一般,那是一个镶金饰银、艳丽夺目的女用豪华玉枕,绝非一般人所用之物。经过严厉的审问,小偷招供,玉枕乃从弘福寺内一个沙门的房间里偷出来的,这个沙门就是辩机和尚。

    如果小偷盗去的是香炉或具,就不会有人怀疑,但豪华艳丽的女玉枕头却和高僧没有一点关系。御史台立刻召辩机询问。起初,辩机态度强硬,坚不吐实,但在巧妙而又严格的审问下,终于无法隐瞒,坦白说出这是高阳公主亲自赏给他的东西。事情既然关系到太宗的爱女高阳公主,问题就不简单了。官方经过调查,很快就知道了,高阳公主下嫁房玄龄之子房遗爱后不久,即和辩机发生了密切关系,而且已经持续八年之久了。

    说到房遗爱,他和以学识、识才知名的父亲不同。从小讨厌学问,却有一身蛮力。他借着父亲的威势,成为太宗爱女高阳公主的丈夫,因此被封为右卫将军,得到了比其他驸马都尉优厚许多的待遇。只有蛮力的房遗爱,在儒教风行的国度里,等于是不学无术。

    骄傲、年轻有魅力的高阳公主,对他根本不感兴趣。从一开始就很不满意,从懂事起,高阳公主没有受过指责,在任xìng、奢侈长大,但对于一生最重要的婚姻,却只能由父皇和重臣们安排决定。

    对象不是功臣,就是他们的子弟。公主,不外是给功臣的一件奖品而已。即使目空一切的高阳公主,对父皇决定和选择的对象,不喜欢,也不能反对。高阳公主是太宗最宠爱的女儿,在她刚成年的时候,太宗就jīng心挑选了宰相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作她的驸马。

    但是房遗爱虽然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合高阳公主的胃口。从后来发生的事情看来,公主喜欢的是温儒雅的书生,这位驸马可能不是这种类型,于是公主对他一百二十个不满意。高阳公主气愤之余,从结婚那天起就不接纳她的丈夫。洞房花烛夜之后,房遗爱就再没有被宣进公主闺房的机会了。

    如今发生的一切,也与历史上的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的私情还没有达到八年那么久罢了。

    而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的相遇却同历史上一般无二,婚姻不美满的高阳公主,唯一的消遣,就是纵马郊外,游山玩水了。而担着个驸马虚名的房遗爱,当然也不得不陪伴在左右。

    就在前年婚后不久的某一天,高阳公主和房遗爱到长安郊外的公主领地打猎。当时的辩机,离开了会昌寺,住在一处无名的草庵里,正在用功读书。公主累了,想休息休息,房遗爱和侍从就带着公主到草庵这里来,贵人突然造访,辩机放下一切,急急出来招呼。

    公主见到这位年轻的僧人,立刻两颊绯红。虽然,辩机穿着粗布衣裳,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英俊和饱有学识。敏感地察觉出公主感情变化的辩机,也突然陷入一般男女的烦恼之,在荒野破旧的草庵里勤奋向学,突然出现了丽如牡丹的年轻贵夫人,用热情的眼光凝视他,这对辩机来说,正如女菩萨显现,来拯救他年轻人的烦恼。

    随从和宦官、宫女们,把携带的帐床等用具,抬进草庵。公主将辩机召进去,两人立刻就任yù火烧身了。这时房遗爱象对女主人尽忠的良犬,怕这件事泄露,以其他随从妨碍"公主休息"为名,全部斥退。

    而空头驸马房遗爱,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思,一直在为公主和辩机遮掩此事。甚至还常常出面将辩机召入府,自己亲自为这对偷情的人儿做放哨的卫兵。是爱公主爱得宁愿委屈自己乎?是畏公主之势乎?或者是公主不满包办婚姻而他也恰好心有同感乎?

    此后,在房遗爱的护卫下,公主和辩机继续幽会,当然,房遗爱的忠心耿耿也得到了高阳公主的报答。公主容许他与府的侍女明来暗往,还常在太宗面前为他说好话。这对奇异的小夫妻因此倒也相处得和睦,两人还彼此互相同情。

    公主陶醉在女人的幸福里,她美丽的容貌不需胭脂就散发出玖瑰sè的红晕,眼睛闪烁着艳丽的光泽。虽然,这是有夫之妇与犯女戒的憎人所做出的不可宽恕的偷情,但对高阳公主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恋爱,是使身心都变得生动、兴奋的青chūn之恋。

    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从此一见钟情,浑然忘却了皇家身份与僧家戒律,如胶似漆地痴缠在了一起。

    正因是不可告人的恋情,情火也更为炽烈。继续幽会之后,辩机便感到烦恼多于欢乐,万一事情被揭穿,怕影响学术抱负,使他非常苦恼。但是,一旦与公主相会,美丽的女菩萨的热情,便使他身心皆醉,为此,他宁愿受地狱之苦刑。事后,心理矛盾,又使他痛苦不堪。

    恰巧这时候,玄奘法师随同杜睿的船队一通返回了大唐,随即辩机就被玄奘法师选为无上光荣的译经者,对辩机而言,是心矛盾的一大救星。他要借这个机会摆脱烦恼,专心致力于这项伟大的工作。

    在译经的工作,他比年长于自己的大师们,负责更多的部分,更特别被选为《大唐西域记》的撰写人。就算辩机英才卓绝,如果jīng神仍为偷情分散,是没有办法完成这项伟大的工作的。

    高阳公主虽然满怀热情,但为了情人的光荣使命,也只好退让了。公主把玉枕交给辩机,以慰藉相思之苦。

    大概此时两人还都没有想到随后将会发生的一切,因为在历史上,就是这个玉枕成了jiān情的凭证。

    在原本的历史上,宰相房玄龄去世之后,他的长子房遗直继承了父亲的爵位。高阳公主一向讨厌这个大伯,便要驸马房遗爱与哥哥分家。房遗直不肯分出家产,还将房遗爱痛骂了一顿。高阳公主大怒,便跑到皇宫里,对父亲唐太宗告房遗直的状,说他常对皇帝口出怨言,心怀不轨。太宗调查之后,发现是高阳公主任xìng胡为,不禁大为恼怒,将她训了一顿,自此原本父慈女孝的两父女生了嫌隙。

    随后的某一天,负责治安的官员抓住了一个小偷,从小偷的住处搜到了一只镶满珠宝的玉枕。小偷承认,自己是从弘福寺辩机和尚的住处偷来这只价值连城的玉枕的。所有的人都对着这只玉枕发愣了,因为那实在不象是该在和尚禅房里出现的物件。负责纠察的官员一番彻查之后,才得知,这只玉枕,乃是高阳公主私赠辩机的。

    这是一件极大的丑闻,谁也不知道案情报至皇帝那里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事已至此,办案的人也捂不住了,只得斗胆将奏本送交到太宗的案头。

    御史公的奏送到太宗的手里之时,太宗想到高阳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丢自己的脸面,顿时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立刻下诏,将辩机处以腰斩的极刑。

    腰斩,就是把**的罪人放在大木板上,从腰间斩成两段,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凄惨的极刑了。

    高阳公主的奴婢数十人被处斩刑,表面上对公主和房遗爱没有处罚,却无限期地禁止公主入宫。

    高阳公主万万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噩耗,顿时魂飞魄散,奔到皇宫门口,想要向太宗求情,当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入宫门的时候,顿时昏死过去。

    对此公主几乎快发疯了,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许任何人进去,拒绝吃东西,揪发捶胸,咬破衣服,如疯狂的女鬼,rì夜嚎哭。

    公主之所以没有随辩机之后自杀,也没有真正发疯,为的是心充满对太宗的憎恨,有一天,一定要向太宗报复。这种如鬼般惨厉的决心,才使公主活了下去。不久之后,公主停止了蛰居生活,为了复仇而活着。她的相貌已没有了往rì的影子,丰满的脸颊已消瘦,原来洋溢着幸福光泽的瞳孔,如今充满了yīn冷凶暴的光芒,时而象鬼火一般闪过,以前的高阳公主已经随着辩机消逝了。

    然而,此时唐太宗自己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几个月后,就在这年的初夏,五十一岁的太宗驾崩了。

    高阳公主恨透了自己的父亲,她恨他为什么要多活这半年?如果他能早死半年的话,自己的心上人就不会如此痛苦地死去,成为父亲笼络大臣的牺牲品。自己那些情同姐妹的贴身侍女,也不会莫明其妙地冤死。为太宗送葬的时候,高阳公主连一点悲哀的表情也没有。

    不久,高宗李治登基。

    恢复了zì yóu的高阳公主,行为开始疯狂起来。她派人四处去寻找俊俏的年青和尚,专与这些和尚寻欢作乐。

    然而她只能在与这些和尚的纠缠,得到暂时的幻觉。辩机毕竟只有一个,每当她从疯狂的肉yù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有加倍的失望和伤痛,再一次歇斯底里的痛哭失声。

    于是,高阳公主又转而投向巫术的慰藉。

    和尚智勖善于占卜祸福,惠弘则能够看见鬼魂,而道士李晃则有高明的医术。

    高阳公主祈求能够通过他们,让自己能够再见到辩机的魂魄,寻找一丝安慰。

    在交往,高阳公主和这三个僧道都发生了关系,这三个不守清规的出家人自从登上了公主的床榻,顿时觉得所谓高贵的皇家也不过如此。于是他们心里的妄想不住地膨胀起来,想要依靠高阳公主,办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成就自己的功名利禄。

    达成共识以后,这三个家伙不住地蛊惑着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高阳公主。尤其是针对高阳公主不满父亲这一点,鼓动她推翻太宗选李治作继位人的决定,推举一位新的帝王掌政。

    高阳公主相信了他们的话,暗地里让掖廷令陈玄运去察看内宫的祥祸,推演星象。

    当高阳公主得到了所谓的确实答复以后,她开始涉足政事,联络了好几个对李治不满的公主驸马,密谋叛乱,要改立叔父李元景为帝。

    这样看起来,这三个出家人倒也不是一味胡言乱语的草包,没准他们还当真给高阳公主招来过辩机的魂魄呢。

    还是那位与高阳公主不和的房遗直,他打听到了高阳公主夫妇的秘密,将讯息报告给了新皇李治。

    其实,李治对这位异母姐姐的感情还是很可以的。

    但是李治实在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材料,高阳公主每当听说李治听命于长孙一族的消息时,就忍不住切齿痛恨。

    那个自命英明的父亲,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儿子做继承人?

    难道吴王恪、叔父李元景不比这个李治要强得多吗?

    于是高阳公主决定推翻这个无能的李治,另立新帝。在心里,她也隐隐约约法地觉得,能够推翻父亲确定的继承人,是对父亲最大最成功的报复,足以令父亲死不瞑目。想到这里,高阳公主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快乐。

    就在高阳公主密谋造反的同时,蒙在鼓里的李治还常常赐她赏物。就在事发这一年的十月,李治甚至还专程跑到姑妈同安大长公主和姐姐高阳长公主的家里串亲戚。

    如果杜睿所料不差的话,场面是这样的:李治居正坐,畅叙家礼,高高兴兴;与此同时,座的房遗爱和高阳公主则是满腹鬼胎地假意逢迎,一面疑心是否走漏了消息惹来皇帝弟弟光临,一面暗含杀机地亲情洋溢。就在这场姐弟共叙天伦的温暖场面之后没有多久,谋反事发。

    正月的长安城雪花漫天,梅香幽远。而皇宫内外的李氏家族,一场血腥的家族屠杀却开始了。

    以房遗爱为首的三位驸马被处斩,高阳公主与巴陵公主以及叔父荆王李元景被勒令自尽。告密的房遗直不但得保xìng命,还得到了升官的奖赏,更独占了弟弟的所有财产。

    而吴王李恪,则被一直忌恨他的长孙无忌借机栽陷,死于非命,四个儿子均被流放岭南,直到李隆基时才得以复职还京。

    当监刑官来到高阳公主府时,雕花窗棂外,正是chūn意盎然,一派万象更新、万物复苏的美丽景象。高阳公主望着门口把守的兵士、望着窗外的风景,一定想到了十年前,自己正是在同样的chūn天,在和煦的轻风暖阳花香里,和辩机邂逅的。

    这一年,高阳公主将自己永远的留在了二十八岁的年龄,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有没有为自己当年的放纵后悔过。

    直到显庆年间,高宗李治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追封高阳公主为合浦长公主。

    当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历史,还有很多一部分是杜睿的猜测,或者是联想,但是不管怎样,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高阳公主和辩机还是走到了一起,前世杜睿还曾为高阳公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为她辩白过,但是现在,就在此刻,看着一脸chūn情,毫不掩饰的高阳公主,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辩机和尚,杜睿感觉到的只剩下了恶心。

    接下来正厅内突然喧哗了起来,杜睿突然惊醒,看到的确实辩机和尚一派高深莫测之相的给众位公主,驸马解说佛法。而高阳公主则满脸鼓励之sè的看着她的爱郎,脸上充满了满足之感。

    “睿郎!可是不舒服吗?”安康公主见杜睿许久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着,有些担心的问道。

    杜睿淡淡的一笑,对着安康公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涑儿!你觉得这位大师如何?”

    安康公主娇笑道:“涑儿可不懂什么佛法,况且睿郎不是说过吗?那些佛法什么的都是虚幻的,人贵在本心,贵在身体力行,佛法不过是解脱心灵困苦之物罢了,当不得真!”

    安康公主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被辩机和尚听到了,顿时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纠结在了一起,朝着安康公主走了过来,双手合什道:“公主殿下,方才所言,却是偏颇了!这位想必就是宋国公了,贫僧也曾听玄奘大师说起过施主,说施主佛法高深,然如今看来,却是名过其实罢了!”

    安康公主一愣,原本还对这个年轻的高僧有些好感,但是一听辩机居然驳斥起自己的夫君,顿时便恼了:“你这和尚好没有道理,偏偏你口若悬河一般能任意胡说,难道我和我夫君便不能说一句吗?”

    安康公主含怒的一句话,顿时让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绝对不是佛门愿意看到的,只是因为辩机要面对的对手,可是堂堂宋国公杜睿啊!

第六十五章 教训淫僧

    杜睿见这个辩机和尚居然冲着安康公主过来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紧跟着也站起身来,这时辩机和尚已经走到了杜睿的跟前,突然一股子浓香味,熏得杜睿不禁一阵皱眉,一个大男人,尤其还是个应当根清净的出家人,身上居然比个女儿家还香,而且香的让人头都发疼,杜睿下意识的抬起袖子,遮挡了一下,顿时一干人等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可不知道杜睿是闻不惯辩机和尚的香味,还以为杜睿是在讽刺辩机和尚,臭不可闻呢。

    高坐正位的高阳公主顿时翘起手指头指着杜睿,那张千娇百媚的脸扭曲得如同刚被人跺了一顿无影脚。

    辩机和尚见状也是一脸发黑,脑门青筋直跳,俩眼目光很是怨恨,腮帮子都在鼓。

    杜睿也反映过来,虽然他十分看不上这个辩机和尚,可是自己这下意识的举动也确实有些实力,赶紧拱礼陪礼:“哎呀,失礼失礼,在下对这种檀香的味道有些过敏,还望大师海涵,想大师得道高人,定然不会跟在下这等凡俗之人,一般见识。”

    辩机和尚深吸了几口气,又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得道高僧状:“呵呵,小僧竟然妄动了嗔念矣,罪过罪过,听了这位施主之言,倒显小僧太着相了,惭愧,这位施主,小僧无礼了。”

    杜睿还没等说话,一旁的安康公主便抢着说道:“这位大师就别谦虚了,常言所得好,人要脸来那树要皮,是人就得争一口气,是佛也得争一柱香,遇事,还是得有些情绪的好,不然,岂不如那泥胎做的东西一般,那还有什么做人的趣味。比如大师喜欢在身上抹香料,这不就显得比较有人情味吗?”

    安康公主大概是和杜睿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连骂人于无形之间,这等高明的手段都学了个十成十,一番话,又让这位才华横溢的辩机大师憋的一张帅脸,青红紫绿什么sè都有,七窍隐隐有青烟冒出。

    坐在杜睿临席的唐义识一张脸脸憋的老红,一脸古怪,瞄一眼满脸歉意的杜睿夫妇,又扫了眼一脸铁青的辩机和尚,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劝解一下。

    还好,襄城公主的夫婿萧锐长袖善舞,将辩机和尚给解救了出来,拉到一旁去继续探讨佛礼去了。

    辩机和尚倒是当真有俩把刷子,说起佛理啥的,很快萧锐等人就支持不住,差点儿败下阵了,只能勉强地支撑应对。

    杜睿自巍然不动,自顾自的和安康公主抿着香茶美酒,观察着一干人的表情。

    高阳公主也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双眼含情的看着辩机和尚,似乎很用心的在听,还带着一丝钦佩爱慕之意。时不时,那辩机和尚的眼睛就往她这儿瞄过来,站在高阳公主身旁的房遗爱竟然没有一丝不悦,反而颔首回礼,真不知道这位仁兄到底是缺心眼儿,还是没心没肺,堂堂梁国公房玄龄,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儿子。

    “哼!”见辩机和尚和高阳公主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眉目传情,杜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

    辩机和尚的耳朵就好像装了雷达一样,犀利的目光立刻就飘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施主,似乎对贫僧方才所言,有不同的见解!?贫僧愿闻高论!”

    “高论没有,本国公就是不喜欢光头的家伙,这是人之天xìng。”杜睿怒视着这个给大唐皇室带来极大耻辱的秃驴道。

    “宋国公!你这人怎么这样,辩机大师又没惹你,你却一再为难,辩机大师是本公主请来的客人,你如此刁难,便是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高阳公主闻言,第一个就跳了出来,给辩机和尚撑腰。

    辩机和尚也是一脸的得意,那表情俨然就是再说,贫僧也是有家大人的,别想欺负我!

    杜睿冷笑一声,道:“公主殿下严重了。”

    高阳公主被杜睿的一双虎目瞪得有些不自在,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没,您说的对,公主殿下的训斥,在下自然铭记在心。”杜睿口不应心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高阳公主不悦地挑起了眼角,公主的气势开始散发出来了。

    杜睿冷笑道:“没什么意思,在下只是佛门原本是清净的所在,如果任由一些欺世盗名之人蒙混其,总有一天会败坏了佛门的清誉!”

    “阿弥陀佛!”辩机和尚高声宣了一句佛号,“这位施主,休得无礼,小僧对你一忍再忍,莫要欺我沙门无人!”

    杜睿笑道:“哦!你要与本国公论佛法!?”

    辩机刚要说是,突然面sè骤变,他早就猜到了杜睿的身份,知道杜睿学识渊博,当初玄奘法师归国之时,在大海上的时候,还曾与杜睿纵论佛法,被杜睿辩得哑口无言,最终甚至被杜睿鼓捣的答应了佛门改革的事。

    对于这件事,辩机和尚一向大为不满,因为根据杜睿的意见,佛门实施了改革之后,对民间百姓信徒的控制力将大为削弱。

    可是当真让他和杜睿辩法,他却没有这个胆量,他是见识过玄奘法师本事的,连玄奘法师都辩论不过,更何况是他了。

    杜睿见辩机不言语,笑道:“果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全无真才实学,真不知道,你这等人是如何混进译经大德之的,看起来本国公要去玄奘法师处走一遭,有些道德败坏,全无佛心的僧众,就该早早清除!”

    “辱人太甚!”辩机和尚原本就对杜睿不满,如今再被当众一激,顿时脸sè发黑,伸手朝杜睿打来,全然忘记了杜睿当朝驸马,封爵国公的身份,一拳头擂在杜睿的胸口。

    杜睿是个战场上的厮杀汉,强出百倍的好汉都不能伤他分毫,更何况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和尚。

    安康公主见状大惊,柳眉都竖了起来,怒道:“你这秃驴居然敢动手!”

    高阳公主也是一惊,杜睿的身份就摆在那里,真要是到圣上面前告上一状的话,单单是一个殴打皇亲的罪名,就能将辩机大卸八块了。

    高阳公主刚要劝说,但杜睿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辩机和尚这个yín僧,杜睿早就想要教训一番了。

    “你敢打本国公?!”

    杜睿瞪目高喝一声,右手抬起,伸手一抽,“啪”的一声脆响,辩机和尚先是表演了街舞,紧接着又表演了飙车一个难度极高的半空缓慢飘移,嘴被抽歪在一边,几个小白点跟暗器似地飞出老远。然后这位才华横溢的辩机大师一个马趴跌在一丈开外,半天没动静。

    “你~~~~你敢打人!你敢打人!公主殿下!”辩机和尚爬起来,一抹自己的脸肿得老高,顿时一脸的鼻涕眼泪,嘴角血汪汪的,嘴有点瘪,一句话喷了俩牙出来,看样子,这一巴掌抽得比较有成就,至少掉了七八颗牙,辩机和尚如同受了虐待的小媳妇,目光凄楚的看向了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见状也是大怒:“杜睿!你居然赶在本公主的府上,殴打本公主请来的宾客!”

    杜睿冷笑一声,道:“本国公不过是在打一个藐视皇亲国戚的恶徒,公主殿下!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罪名?”

    高阳公主顿时一阵语塞,他知道杜睿打了辩机和尚,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太宗知道了,最多也就是申斥一番,可是辩机和尚打了杜睿这个问题就严重了,满天下,谁不知道杜睿可是太宗十分倚重的大臣。

    杜睿见高阳公主不说话,冷笑着跨过矮几,朝着辩机和尚走了过去,道:“这位辩机大师!佛祖不是说过吗,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就该把右脸也递来过,好人做到底,让本国公再抽一巴掌”

    可怜的辩机和尚见高阳公主不说话了,又看见杜睿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一张俊脸都扭曲得变了形:“佛祖没有说过这句话!”

    “哦?”

    杜睿挠挠头,靠,那是西方和尚耶稣大师的名言,居然记错了,当真丢脸的很。

    “没关系,你们的佛祖释迦牟尼当年都干过割肉饲鹰的活计,今天您这位得道高僧也演练一番如何?本国公就想瞧瞧,是不是割了像您这样的肉身罗汉,东西还能不能长出来?”

    杜睿越看辩机和尚越觉得生气,当了秃驴还想祸害人家人妻,干脆让你这贼秃练一辈子的童子功得了,下面那玩意,长着也是个惹祸的根苗,不如早早割下来,也省得你个出家人整rì里胡思乱想。

    想着一脚就踢了过去,辩机和尚眼见一生的幸福,就要毁于一旦,一个就地十八滚,狼狈的躲开了。

    这个时候高阳公主也赶紧招呼着府内的下人上来,拦住了杜睿。

    杜睿也不等高阳公主说话,一拱手道:“既然公主殿下如此回护,今rì便暂且记下了,告辞!最后再送公主殿下一句话,万望好自为之!”

第六十六章 玉枕

    宴席不欢而散,高阳公主看着携手并肩,飒然而去的杜睿夫妇,只恨得咬牙切齿,她在恨安康公主,恨她能比自己幸福,她在恨杜睿,恨他让自己的心上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杜睿和安康公主提前离席,其他的公主,驸马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心思,他们都是聪明人,如何会看不出这其的端倪,在鄙夷高阳公主的同时,又在隐隐的担心,大唐皇室同气连枝,万一高阳公主真的作出什么丑事出来,丢脸的可是他们所有人。

    襄城公主临走之时,还隐晦的对高阳公主叮嘱了一番,襄城公主原本是好意,但是在高阳公主听来,却是格外的刺耳。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高阳公主当着自己丈夫和情人的面,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女人就非要从一而终。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说起来大唐公主婚外情这回事儿,高阳公主也不是首创,早在她之前,太宗的好几个妹妹家都豢养着面首,不过这些长公主一个个都是寡居无子,每天守着空房过rì子,难免寂寞,太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房遗爱想要劝说,却被高阳公主赶了出去,这里是高阳公主的府邸,房遗爱没有公主的懿旨,也不能久留,只能无奈的去了。

    等到没有了外人,高阳公主立刻发泄一样的和辩机和尚疯狂了起来,比每一次都要投入,比每一次都要疯狂。

    疯狂之后,辩机突然满脸的愁容,没有了往rì里的欢愉,显得忧心忡忡,高阳公主一看,顿时担心了起来。

    “你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那杜睿!?”高阳公主的目光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对于杜睿,高阳公主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她倾慕杜睿举世无双的才华,倾心于杜睿旷古绝今的人才风流,可是杜睿却对她视若无睹,这让自小就自视甚高的高阳公主如何受得了,爱既然无所依托,自然而然的也就变成了怨恨。

    辩机长叹一声,抚摸着爱人柔滑的肌肤,道:“是!也不是!”

    高阳公主不明白了,追问道:“这是何意?”

    辩机道:“公主!贫僧如今身为译经大德,终rì里都要纠缠于译经之事,一直以来,贫僧都以为自己的佛法高深,可是公主,因为您的缘故,贫僧~~~~~贫僧的禅心难以再抱守圆一,贫僧~~~~~~贫僧~~~~~~”

    见辩机吞吞吐吐,高阳公主顿时面sè一边,急道:“你是要断了我们的情缘?”

    “不!”辩机连忙否认,道,“贫僧能得公主殿下的青睐,如何敢辜负公主,只是贫僧如今想暂时专心于译经之事,做出一番大事来,也不辜负公主殿下对贫僧的厚爱!”

    高阳公主闻言,心也是一阵纠结,她是不想和辩机分开的,可是却又不能阻止心上人去追求理想,她是真心爱着辩机的。

    高阳公主想着起身,丝毫不顾及自己美好的娇躯完全展现在一个僧人的面前,抱起床上的玉枕,递给了辩机:“你要去做大事,本宫不拦着你,只盼你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好,这玉枕,本宫便送与你。”

    辩机见高阳公主如此情重,抱着玉枕,心下也是戚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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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枕!

    原本历史上一个至关重要的物证,虽然历史改变了,但还是毫无预兆的出现了。

    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都不会想到,原本只是被当成了定情信物一样的玉枕,居然会成为两人的催命符。

    就在初秋的某一天,负责治安的官员抓住了一个小偷,从小偷的住处搜到了一只镶满珠宝的玉枕。

    这只玉枕摆明了不是俗物,看模样就知道是出自皇室的宝物,那个官员不敢自专,赶紧将此事上报给了刑部。

    到了刑部大唐,那个小偷立刻便供认,这只玉枕是他从会昌寺,辩机和尚的住处偷来的。

    负责审理案件的刑部侍郎邱行素闻言,顿时一愣,居然是从和尚的住处偷来的,他不禁也对着这只玉枕发愣了,因为那实在不象是该在和尚禅房里出现的物件,而且看其装饰,应该是个女人用的东西。

    “辩机大师乃是玄奘法师坐下的译经大德,你可不要胡言乱语!”邱行素的面sè微变,厉声问道。

    那个小偷苦着一张脸,道:“大人!罪民有几个胆子敢胡言乱语,这玉枕当真是小人从那辩机和尚的住处偷来的!”

    邱行素见那小偷不像是在说谎,也知道这件事恐怕不那么简单了,赶紧亲自带人,去了会昌寺,要亲自盘问辩机和尚。

    邱行素到的时候,辩机和尚正在与玄奘法师论佛法,一件官家的人到了,自然不敢怠慢。

    对于玄奘法师,邱行素还是十分尊敬的,忙上前行礼:“法师一向安好!”

    玄奘淡然道:“多谢大人关心,贫僧一向安好,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佛门清净地,大人今rì带人闯来,却是不好!”

    邱行素笑道:“是在下孟浪了,不过今rì前来,却是有要事要见辩机大师!”

    一旁的辩机和尚闻言一愣,道:“大人有事要找贫僧!?”

    邱行素点了点头,道:“正是!”

    说着对旁人使了个眼sè,下人立刻托着一个托盘上前,邱行素一揭上面蒙着的红布,露出了里面的玉枕。

    “啊呀!”辩机见了,不禁大惊失sè,惊叫出声。

    邱行素心暗叹了一声,都说佛门子弟根清净,怎的也有着禅心不稳的人在,当即厉声道:“辩机和尚!这物什可是你所有!”

    “这~~~~~~~~”辩机和尚的眼神有些闪烁,咬着牙道,“大人说笑了,小僧乃出家之人,这等俗物,小僧从未见过!”

    邱行素冷笑一声,道:“从未见过,方才见时,何故那般惊讶?”

    辩机和尚的反映也够快,忙道:“小僧总归比不得法师佛心坚定,方才见得此宝物,居然有些失态,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邱行素冷哼道:“好一个jiān猾的和尚!来人,将那人证带上里!”

    不多时,那个被抓住的小偷就被带了进来,邱行素道:“本官问你,那和尚你可认得!”

    小偷看了一眼,忙道:“是~~~~~~~是罪民认得,正是会昌寺的辩机大师!”

    邱行素又道:“你那玉枕从何而来!”

    小偷低着头,道:“是~~~~是从辩机大师的僧房之偷盗而来!”

    “你胡言乱语!”辩机闻言,大急怒道,“我与你从不曾识得,为何要冤枉与我,贫僧乃是出家人,怎会有这等俗物!”

    一旁的玄奘见状,心顿时明白了,不禁大为失望,个译经大德之,他最为看重的就是辩机,只是辩机虽然佛法高深,却佛心不坚定,他原本还想着好好教导一番,誰知道居然出了这等事。

    “辩机!你~~~~~~”

    邱行素拦住了玄奘法师的话头,道:“辩机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是敢当着佛祖的面起誓,这玉枕并非你所有,本官就信了你!”

    “这~~~~~~~~”

    辩机和尚闻言,不禁犹豫了,佛家讲究因果报应,对誓言非常看重,若是当着佛祖的面撒谎,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邱行素见辩机和尚不说话,那里还能猜不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冷哼一声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出家人,来人啊!将辩机带回刑部!”

    玄奘见邱行素要拿人,想都不想,就要上前阻拦,辩机毕竟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子,如何能被带去刑部受审。

    邱行素道:“玄奘法师,这事事关重大,不容下官不上心,还请法师见谅!”

    言罢,都不给玄奘说话的机会,带着辩机就走。

    一到了刑部大堂,根本就用不着上刑,辩机很快就招人了,这只玉枕,乃是高阳公主私赠于他的。

    邱行素闻言,也是大吃一惊,如果真的是辩机说得这样,那这可就是一件极大的丑闻,谁也不知道案情报至太宗那里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事已至此,邱行素纵然是想要遮掩,却也捂不住了,况且这件事很有可能会让他天下闻名,邱行素左思右想之下,最终还是决定斗胆将奏本送交到太宗的案头。

    刑部的奏送到太宗的手里之时,太宗也是如遭雷击,他怎么都没想到一想宠爱有加的高阳公主居然会和一个和尚作出这等丑事出来,顿时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立刻下诏,将辩机处以腰斩的极刑。

    太宗知道这件事会让他与高阳公主的父女之间反目成仇,但是这件事的受害人可是大唐的两朝元老,自己的肱骨之臣房玄龄啊!

    他必须要考虑到房玄龄的感受,不能让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再受了委屈,不然的话,他还真是没脸见人了。

    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更何况这道圣旨还是太宗大张旗鼓的下到刑部的,高阳公主很快就知道了。

    自己的心上人,居然要被自己的父亲处以极刑,高阳公主顿时慌了,都顾不上梳妆,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皇宫门前。

    但是以往畅通无阻的皇宫大门,今rì里对她却紧紧的关上了。

    “混账!混账!本宫是公主,为何要阻拦我的去路!”

    等候在宫门前的乃是太宗跟前侍卫马宣良,见高阳公主疯疯癫癫的破口大骂,也不禁一阵皱眉,他自太宗登基便一直跟在太宗身前,太宗的众多儿女,基本上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便是太子李承乾,见着他也要执晚辈礼,不曾有过怠慢。

    如今高阳公主居然对着他张口便骂,再联系上高阳公主这次犯下的大错,算是丢尽了太宗的脸面,马宣良顿时也没了好脸sè,道:“公主殿下,圣上有旨,高阳公主自今rì起,不得出入宫廷!”

    “什么?你骗我!你骗我!本宫是堂堂的大唐公主,这皇宫就是我的家,如何不能进去!”高阳公主大喊着,就要往里面闯,却被马宣良伸手拦住了。

    “公主殿下!此乃圣上的旨意,不容置疑!还请公主殿下回府!”

    高阳公主见马宣良一张冷脸,顿时楞住了,她这个时候才相信太宗当真不愿意再见她了,顿时慌了,她的心上人已经被判处了腰斩之刑,若是没有太宗开恩,那万事皆休,一想到心上人即将枉死,她如何能冷静的下来。

    “父皇!父皇!女儿求求您,求求您开恩啊!求求您饶了辩机!饶了他吧!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求您饶了他吧!”

    高阳公主在宫门前哭天抢地的哀求,太宗也知道了,心又恼又痛,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心软。

    太宗已经得到了消息,房玄龄在知道自己居然出了这等丑事,一下子就晕倒了,太宗连着派了三个太医过去,都被房玄龄那位刚强的夫人给拦在了府门外。

    原本让房玄龄的次子尚公主,是为了笼络这位老臣,誰知道事与愿违,居然出了这等事,他这个做皇帝的也觉得愧对房玄龄这位老臣子。

    “圣上!公主殿下!这般闹法,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岂不是~~~~~~”王德也是看着高阳公主长大的,见高阳公主如此凄楚,心也是不忍。

    “哼!”太宗冷哼一声,道,“谁都不要为他讲情,作出这等丑事,朕没有她这个女儿,她若是想死,就让她死!”

    太宗虽然疼惜众多儿女,可是他毕竟是皇帝,如今自己的女儿作出这等丑事,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摆,他现在真的恨不得将高阳公主也一并赐死。

    王德见太宗动了真怒,也不敢再言语了。

    辩机被判处斩刑,很快也传到了会昌寺,玄奘法师闻听之后,纵然是他心如止水,也是面sè微变,叹息了一声,高宣佛号,转身进了自己的禅房,连着几rì都没出来。

    余下的几个译经大德,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怎的都没想到这种丑闻,居然会发生在被他们广为器重的辩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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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腰斩,就是把**的罪人放在大木板上,用铡刀从腰间斩成两段,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凄惨的极刑了。

    因为行刑之后,人不会立刻便死,有体格健壮的,甚至还能向前爬行很长一段距离,这期间所承受的巨大痛苦,绝对不是一般能可以想象的。

    刑场设在长安西市场的十字路口,在那里有一棵古老的柳树,即便是长安城的老人也不知道这棵树究竟多少年了,只知道就在这棵大树旁,这么多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罪该万死的人,在这里丢了xìng命,以至于每到了旁的白杨绿柳生枝发芽的时候,这棵树依然是枯枝败叶,一派死气沉沉,有的人说,就是因为树生在刑场边上,沾染的戾气太重的缘故。

    贞观十七年秋,凄凉的古城长安到处飘舞着萧瑟的落叶,叶被秋的冷风追逐着,一片凄惨的枯黄,风卷起衰败的漩涡,然后是秋的冷雨,雨很细密,无声地落在长安城内那冰冷的石板路上,落在遍地枯黄的落叶上。

    围观的百姓们听说这一次能看到难得一见的腰斩极刑,个个兴奋异常。人们是怀着莫名的喜悦和好奇踩着深秋yīn郁的黎明奔赴长安城西的西市场的。而且,罪人又是平时高傲神气的佛门子弟,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被视为高僧俊才,居然和天子的千金,又是有丈夫的女人偷情破戒的和尚,这就更撩拨起他们如过年过节般的兴奋。于是人们显得很兴奋,一种盲目的狂热,桃sè事件通常是最最吸引人的,何况又是与皇室相关,在西市场那个小小的广场上,从半夜就挤满了人,谁都在担心错过了这么一个盛世。

    大唐年间虽然重道抑佛,但是佛门的发展,却也没遭遇到太大的挟制,依然在华夏这片土壤上展现出了极其顽强的生命力。

    在玄奘法师跟随杜睿返回大唐以来,土的佛教便开始以大乘为主,且仅属于知识阶层,是贵族化的一部分。对一般民众来说,过分高雅、难解。为求生意兴隆,全家平安或治愈疾病,一般市井小民们都依靠道教或道佛混淆如巫术一般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民众对于身份高的人有悲惨的结局,时常报以掌声,以发泄平时的怨气。

    终于,天sè明亮起来的时候,那辆皇家的囚车便呀呀地行驶而来。人们更加兴奋,囚车的木笼子里关着的就是长安市民们等待已久的那位会昌寺的和尚辩机,此时的辩机一身单薄的灰sè布衣,眉清目秀的脸上一片惨白。

    他并不惧怕死,双手紧抓着那粗糙的木栏,像是笼的一只安静的待死的野兽,他已形容枯槁,但他的双眼依旧炯炯,炯炯地望着那苍天,那是一片望不透的辽远。

    看他的表情,辩机似乎无悔无怨,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那是爱,那爱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至少他认为那确实是爱,在那个高贵的,美丽的女人身上,辩机体会到了一种不同于礼敬佛祖之时,别样的安宁,那是发自内心,并且浸透到了他灵魂的安宁。

    他现在惟一的缺憾是,再也不能将他渊博的学识奉献给宗教了,那才是人生的大痛。也许,他也还怀念着什么。

    那个女人吗?

    高阳公主,那个他曾深爱并至今铭记的女人。

    为了一个女人,然而他并不后悔他为了一个女人而被送上刑台。

    今rì担任监斩官的是刑部左侍郎邱行素,玉枕一案,他就是主审官员,他知道今天之后,他将会被一个高贵的公主无比痛恨,正是因为他的深究,辩机被挖了出来,玉枕的主人给挖了出来,也正是因为他,那个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龌龊的高僧辩机才会被送上刑场。

    但是邱行素一点儿都不后悔,这件事足以让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名垂青史了,即使千百年以后,人们再翻看这段历史的时候,依然会看到他的名字,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将首犯辩机和尚,带上来!”

    囚车被打开了,两个军卒上前,将辩机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在跨出囚车的一刹那,辩机原本如同死灰一般的心,突然震颤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恐惧,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因为沾染血迹,上面布满了一层黑紫sè的木床,在他的眼无异于是厄鼻地域,辩机不怕死亡,对于一个佛门子弟来说,死亡对他们来说就是解脱,但是死亡以后呢?

    佛门的主旨就是修来世,他坐下了这等十恶不赦之事,来世会怎样,即便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佛祖大概也不会原谅他的。

    辩机在广场上成千上万的长安百姓的目光走出囚笼,在此之前,他在会昌寺的禅院殚jīng竭虑的译经时,他在与玄奘共同撰写那赫赫的《大唐西域记》时,他甚至还以为自己是一位多么博学多么重要多么不可缺少的大人物呢,现在想起来真是荒唐。

    他在面对着那个高贵的女人,在享受着那生命的快乐时,怎么能根清净?

    他于是违背了教规,他所以才被带到了这死刑台上。

    在千人万人的目光,尽管他已视而不见,但是他感觉到了,他觉得那每一只眼睛shè出的目光都像是一支箭,深深刺进了他那瘦削而又柔弱的身体。所以当辩机“英勇”的趴在铡刀上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他早已被乱箭shè穿,他早已经死了。他眼前骤然如梦幻般出现了他爱的那个女人,他仿佛看见她正娉婷地向他走来,多么美丽!

    “斩!”

    邱行素一声断喝,然后是屠夫举重若轻地将那铡刀狠狠地按下。

    汹涌而来的群众不断吼叫、揶揄、嘲笑,担任刑场jǐng卫的士卒,几乎喊破了喉咙,忙着整顿秩序。

    深受玄奘、道宣等其他大乘佛教界高僧期许的才俊,年轻而有学问的僧人辩机,在群众的怒骂和嘲笑里,受尽难以名状的地狱之苦,在惨叫声断气。

    血流在刑台上,同细密的雨丝融会在一起,顺着石阶一直向下流着,流淌着。

    刽子手扬长而去。

    刑台上的杂役赶紧冒着雨收拾残局,他们将辩机被铡断的身体一半一半的扔进了一辆破旧的收尸的马车,盖上席子,那车将一直驶出长安城,将尸体扔在城郊的乱坟岗上,暴尸荒野。

    如此,辩机便回归了自然,人们满足的散去,很快西市的广场上空无一人,雨下得越来越大,冲刷着刑台上的血污。

    不久,一辆官府人家的豪华马车疾驰至刑台前,那车奔驰着绕着刑台转了一圈又一圈,将地上带着血污的泥浆溅起。

    高阳公主就坐在车内,她的心已经死了,她跪在承天门前,苦苦哀求了三rì,但是却没能见到一向疼爱她的父亲。

    即使房玄龄如今依然在世,还没有发生房遗爱兄弟争夺家产案一事,太宗与高阳公主也从未交恶,但是高阳公主做出了这等让皇家脸面荡然无存的丑事,即便太宗再怎么宠爱她,在面对房玄龄这个老臣的时候,太宗都强迫自己不能心软。

    看着渐渐被冲刷干净的地面,高阳公主突然发出了一声,犹如地狱冥音的嘶吼,将外面赶车的车夫都吓了一跳。

    高阳公主那张倾倒众生的脸,逐渐变得狠厉,变得狰狞,她的心里在恨,她在怨恨,她恨透了自己的父亲,她恨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同样是女儿,为什么安康公主,汝南公主就能嫁得如意郎君,而自己却只能守着一个粗鄙武夫,为什么她就不能追求幸福,如果不是太宗的话,自己的心上人就不会如此痛苦地死去,成为父亲笼络大臣的牺牲品。

    这件事到此还不算完,辩机俗家的亲人也被纷纷追究,一律发配漠北戍边,禅宗还将辩机的度牒收回,也就是将这个不守规矩的僧人开除出了革命队伍的行列,肉身死了,死后更是身败名裂。

    紧接着高阳公主府的所有女官内监被太宗一律处死,这些人隐瞒不报,也是一样罪该万死。

    大概太宗是担心高阳公主会再作出什么有辱皇室的事情出来,而后又下旨,将高阳公主禁足在公主府内,派了十几个宫娥整rì看守。

    对于发生在眼皮底下的这些事,杜睿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言,他既不觉得太宗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高阳公主如何可怜。

    反倒是佛门,通过这件事,杜睿对佛门的好感也已经荡然无存,觉得是时候,应该清理一下了。

第六十七章 佛道之争

    杜睿虽然对宗教一直都不感冒,两世为人,也从来都没有对某一个宗教,有过太深的信仰,对于宗教,杜睿一直都抱着一种可以当作一种化来研究,却不必太过痴迷其的态度。

    特别是对佛门,虽然衍生于天竺,却在土发扬光大的宗教,杜睿还当真没什么太强烈的恶感,毕竟是导人向善的,坏不到哪里去。

    可是随着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一事爆发,杜睿对佛家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一个译经大德,得道高僧,原本应该根清净,一心礼佛,可是这辩机和尚却偏偏根不净,满腹的男盗女娼。

    一个佛门高人行为都如此放浪形骸,就更不用说旁的人了,如今佛门在大唐的发展已经十分迅猛,虽然李唐自立国以来,就崇道抑佛,但是佛门毕竟昌盛了上百年,虽然经历了魏武,周武两代君王的灭佛,却没有伤筋动骨。

    杜睿派人差了一下,如今登记造册的佛门子弟,就足足有近百万人,要知道大唐的人口如今才不过五千多万人,这佛门子弟就占了五十分之一,无论对社会的稳定,还是发展都是一件极为不利的事情。

    此前杜睿在返回大唐的途,也曾与玄奘法师商量过宗教改革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杜睿想要改革的还只是佛门的教义,如今看起来,要改变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了。

    杜睿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抑制佛门的发展,一件轰动长安之事,让杜睿对佛门仅存的一点儿好感也随之荡然无存。

    清晨,深秋的天气有些微凉,长安城的百姓还是早早的就起床了,开始一天的劳作,往来于城门处的百姓,行商突然发现一张用血写成的状子公然贴到了城门口。

    国人总是好热闹的,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后世,见有新鲜,立刻便围了上来,看过之后,顿时人群像炸了锅一样喧闹起来。

    上面写着的,赫然是长安普济寺的和尚为了十亩地的租子,硬生生逼死了一户人家,如此倒也没那么大地噱头,谁都知道,这普济寺可是太宗的亲妹同安长公主出资建造的,依仗着同安长公主的势力,一向为非作歹,藏污纳垢。

    真正让人义愤填膺的是,那户百姓家已经跟人有了婚约的小女儿,活生生让一群根不净的和尚给糟蹋jiān杀了,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香艳事还没有完全散去,没想到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人们不禁产生了疑问,这佛门子弟,还有一个是干净的吗?

    苦主便是那个人家的侄子,也是将来的女婿,他跑到寺院里想要那些和尚给个交代,差点儿就被活活打死,要不是有人相救,就死在普济寺里,到时候可就当真死无对证了,这就是杀人灭口啊,简直令人发指,实在是罪大恶极!

    大唐百姓的正义感还是十分强烈的,这一点要强出后世那些冷漠的国人数千倍,人们吵吵嚷嚷的便到了普济寺的寺门前,齐声呐喊,让那些光头贼秃给个交代。

    杜睿在家也听闻了这件事,让杜平生详查了一番,发现居然是真,顿时气的怒气勃发,那些贼秃若是在他面前的话,估计杜睿能一刀全都砍了,让他们彻底清净。

    《好个佛门清净地?》

    杜睿当即挥毫,一气呵成,一篇章当天就登载了邸报之上,巨大的标题触目惊心。

    杜睿倒也不会轻易的诋毁那些和尚,经过了一番调查之后,详细的描述了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那家人本来自家也有几亩薄田,辛勤劳作倒也衣食无忧,后来老母重病,为了给老母祈福,他们将自家的财产变卖捐给了普济寺,可是老母亲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寺里的僧人说他们不够虔诚。

    于是,他们打起了田地的主意,可大唐新法规定土地不能专卖,这家人倒是也有办法,既然不能卖,那捐了出去总可以吧,于是乎,连这几亩田地也成了普济寺名下的财产。

    但是,老母亲依然还是去世了,他们全家都是信徒,听了僧人的话,还真的以为老母是往西天极乐享福去了,依旧对那些寺僧感恩戴德。

    然后,他们租种了捐给普济寺的那几亩薄田,那原本就不是什么良田,收成交了租子,也就勉强糊口,但是,寺里却又借口他们家女儿是不详之人,说要做法事给她转命,于是,一家三口就这么欠下了普济寺一大笔钱,还主动加了租子。

    这些年虽然风调雨顺,可他们家种的毕竟是坏田,守成一直都不好,如今又加重了租子,他们为了度rì只能向寺里借高利贷,这高利贷向来是驴打滚的利息,就算是全家从早忙到晚,不吃不喝,他们连利息也还不起。

    女儿要出嫁,他们夫妻两个连份嫁妆都置办不出来。又正好普济寺派了人过来催债,来的人出家之前,是长安城有名的混混流氓,犯了事才做了和尚,当下把他们已经家徒四壁的房子给砸了,还抢走了一块一直以来传家的玉佩,又打伤了他们夫妻两个,掳走了女儿,说是让她抵债。

    一向老实的两夫妻也请不起大夫,加上女儿被抢,忧愤交加之下,就这么呜呼哀哉了。剩下的,自然是这户人家的侄子从外面赶回来成亲,却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找上了普济寺,想要个说法,见到的却是未婚妻被jiān杀后死不瞑目的尸体,他悲愤之下想动手,却被寺僧乱棍打出,一路追杀进了深山,差点儿就丧了命。

    杜睿接着还详细的罗列出了长安附近所有寺庙里有度牒的寺僧的数目,各个寺庙的寺产,每年收到的大体供奉,还有各个寺庙的佃户的数量,另外还估算了一下各个寺庙的各个殿堂,舍利塔等等的价值,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说长安,就说全大唐除了有数的几个人家,大概没有比佛寺更有钱的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杜睿的这篇章一出,天下顿时汹汹而起,一些早就对佛门不满的人,将佛门近几年,甚至很多年前做出的一些龌龊的,真真假假的事情都给披露了出来。

    一时间,佛门简直成了众矢之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信徒足足减掉了七成,那些寺庙的香火如今寥落得不行,想要点盏长明灯都要掂量掂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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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外青羊宫内,大神棍袁天罡一身杏黄sè的道袍,一屁股坐在一个蒲团上,一双眼睛里满是兴奋与幸灾乐祸。他右手拈着下颌的三绺长须,看他那劲头,几乎要将胡子拽下来几根,一派仙风道骨,放浪不羁的形象,另一只手上轻轻的叩着,微眯着眼睛道:“宋国公来找贫道,不知有何见教啊!”

    坐在袁天罡对面的正是杜睿,自打他和安康公主大婚之后,杜睿便时常来这青羊宫,袁大神棍虽说道法谈不到什么高明的,可要说酿酒还是很有一手的,就是和杜睿的醉长安相比,也不遑多让,一来二去这下,两人也成了忘年交。

    此时杜睿同样毫无形象的坐在一个蒲团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自斟自饮道:“道长!佛门如今在原实在太昌盛了,简直是客大欺主,当年五胡乱华,异族窃取原神器,可不就是因为有佛门在后面扇yīn风,点鬼火吗?到如今虽说圣上崇尚道门,可是道门什么时候真的压制过佛门了!?”

    “说话小心些!”袁天罡面sè微微一变,赶紧提醒道,“如今朝堂上那些重臣,不少身上大体都是有一点外族血统的!算起来,陇西李家与鲜卑世代通婚,鲜卑血统可也不少!”

    杜睿嗤笑一声,道:“我说袁老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当年轩辕皇帝一统四夷,便是黎夷族也是正统的炎黄子孙!那时候,又哪来什么纯正的汉人!若是服从教化,自然是同族,若是不服,那不就是异族了么!”

    “你这口气,与那帮儒家的人差不多,宋国公!你不是一直最不待见那些儒生的吗?”袁天罡笑了一声道。

    杜睿道:“我自然不喜欢儒家,但我更不喜欢那些根不净的和尚,袁老道,如今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佛门的气焰彻底打下来,道家自老庄开始,传承至今,这几百年却让外来的佛家压得快抬不起头来,你们这些牛鼻子也实在是丢了老庄的颜面,道门乃我华夏本土教派,如何能被一外来户压着,袁老道,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丢人!”

    袁天罡被杜睿说得一阵脸红,他如何不知道道门此时的窘境,虽说有大唐皇室的支持,可是由于道门讲究出世清修,信徒一直不过,大唐国境之内有名的道观也没有几个。

    袁天罡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着道门大兴,将佛门压制住,他也是个聪明人,岂能看不出这件事当,隐藏着的巨大机遇:“这事看来暂时也不会完,贫道已经让人广邀天下同道,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定要让道门发扬光大!那些寺庙污秽之所,藏污纳垢,真是糟蹋了出家人这个名号!”

    杜睿见袁天罡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佛门斗一斗法,淡淡的笑道:“道长可不要想得太美好!圣上是英明之主,虽然这些年对道家多有照顾,甚至道长还得了个天师的虚衔,但是,他应该也是不会让道家一门独大的!”

    “那就好生计较一番吧!总比让那佛门独占大头来的好!”袁天罡咬牙道。

    看起来,他也是被佛门打压得上了火气了。

    道门这边行动了起来,而佛门此时却是有些凄惨了,那直接引发了此次恶劣事件的地痞流氓被逐出了寺庙,交给了长安令处置。

    道门这边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好的机会措施,顿时群起而攻。

    你佛门不是宣扬无人不可度嘛。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怎么一个小小地地痞就让你这所谓的佛门变得乌烟瘴气了!他们怎么就没被度化呢?若是当了和尚就能入西方极乐,那那些信徒岂不是吃亏了,他们还得小心的记得行善,供奉香火,做和尚的就能行凶作恶!老天是不是没开眼啊!还是你们佛门就是骗人的!根本不是什么清净道德之地,而就是藏污纳垢之所!人家都说王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凭什么犯了事,跑到寺庙里当和尚,就能免罪啊!那还要《大唐律》做什么,犯了法,就出家,有这个道理吗?

    道门不依不饶的进攻,这简直是叫佛门焦头烂额,恨不得把那几个惹是生非的混帐给活剐了。而那个在城门上贴告示的人,已经在那些和尚的想象被下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

    那些佛门高僧一个个苦着脸,念着佛经,一时间,哪里想得出什么办法来!叫佛门去搞经辩,那是他们的强项,以他们地本事,加上佛门那所谓的sè即是空,空即是sè的道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说他们舌灿莲花,地涌金莲,一点也不夸张。

    可是如今,外面的舆论却直接说道,我们不听狡辩,一切要用事实说话。

    而事实就是,佛门打着光明正大,慈悲为怀的幌子,欺骗了广大的平民百姓,让不知多少人家妻离子散,不得善终。

    而且佛门不事生产,好逸恶劳,就是不劳而获,佛祖难道教导过他的徒子徒孙,可以巧取豪夺,不择手段的吗?

    总而言之一句话,佛门现在在百姓心形象就是祸害,是乱国之本,长安城,到处都有人在绘声绘sè的讲述那些和尚如何夺人祖产,骗取钱财,加上罔顾人命之类的事,和尚简直成了混蛋加三级的代名词,一下子,佛门彻底臭了。

    而这一切后面自然有一个黑手在推动,那就是杜睿,杀人从来都是下策,让人生不如死,身败名裂才是报仇地最高境界。让那些和尚尝尝他们自己酿下地苦果,让他们一心光大的佛门成为昨rì黄花,最好绝了佛门的道统。

    当然这是不可能地,之前的历史上也曾爆发过几次灭佛运动,都没有让佛门怎么样,更何况原的佛门早就不是最初传进原地浮屠教了,它有了原自己的特sè,还是有生存土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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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庆殿内,杜睿此刻就恭恭敬敬的站在太宗的面前,老实的人畜无害,谁又能猜得到,将佛门逼到如此绝境的居然会是他呢。

    太宗在经历了安康公主与辩机和尚之事后,对佛门的恶感尤为强烈,恨不得能像北魏武帝和北周武帝一样,直接灭佛,只是一直都没找到这个机会,如今机会既然已经送上门来了,他自然不能放过。

    “承明!你这一手做得的确实漂亮,是佛门自己出了蛀虫,怪不得别人使坏,那些和尚自诩佛门乃清静之地,居然就是如此清净的,这一次朕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自圆其说!”

    杜睿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佛门自己不干净,还能怪得了人吗?”

    “好!这一次定要让他们好看!”太宗凛然一笑,咬着牙说道。

    佛门固然在大唐逐鹿天下的时候起了作用,当然并不像《大唐双龙传》里面说得那样,有什么四大圣僧,慈航静斋之类的,但是少林十八棍僧救唐王的事,还是有史可寻的。

    可是对一个帝王来说,宗教是把双刃剑,总是有些不稳定因素,有的时候佛门可是掌握着舆论导向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闹出些事端来,万一那些和尚脑筋短路,说受了佛祖的指示,他这个皇帝来路不正,号召天下人推翻他,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虽说如今是一派盛世景象,但是比起隋朝开皇年间,人口还是下降了很多。而佛门占据了大量不事生产的壮劳力,除了念经礼佛,就是习武,那就是叫人不放心,刀太锋利了,一不小心就会割伤持刀人地手!

    当初,李渊借佛门的势力成事,难保rì后佛门不起异心,因此还是削弱一下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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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国公府之内,杜睿,李承乾,秦束,苏麟,除了薛仁贵镇守辽东,不在长安,这几个亲近的人都聚在了一起。

    “佛门这次算是倒了血霉了!”秦束幸灾乐祸道,“那帮秃驴,一向道貌岸然的,最是讨厌不过,现在,轮到他们头疼了吧!最好一举将那些和尚全都铲除了才好!”

    李承乾笑着问道:“承明!这一次你打算将佛门如何处置?”

    杜睿道:“反正不会太过就是了,佛门这些年太顺了,不让他吃点儿亏,倒让他们觉着自己有多大能耐了。”

    秦束闻言,道:“只是打压?怎的就不能将他们彻底灭了,一劳永逸!”

    杜睿摇头笑道:“佛门在原兴盛百年,想要一时将其铲除是不可能的。”

    “哦,怎么说!”秦束问道。

    “你可知道这全天下的僧众有多少,信徒有多少,要是朝廷下旨驱佛的话,这天下可就乱了!”

    秦束有些不甘的说道:“那些污秽龌龊的秃驴,真是便宜他们了!”

    苏麟也开口道:“佛门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入了佛门,就不用缴纳赋税,可以逃避徭役,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佛门的寺产不需要缴税,他们有信徒的供奉,就是佛像也不是泥胎木塑,反而是用铜铸镀金的,他们占用了大量的劳动力,大量的土地,还有大量的财富!这一次算他们倒霉,怎的也要让他们把这些都吐出来!”

    “怎么可能?”李承乾道,“那帮秃驴最是小气不过,从来只进不出的,而且,若是当真那么做,简直是要断了佛门的道统啊,你那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杜睿冷笑一声道:“延辉说得不错,这一次定要让他们将聚敛的财富都吐出来不可,他们要是不从,我倒是真想断了他们的道统呢!”

    李承乾迟疑道:“可历史上那么多次灭佛,都没有成功呢!承明打算怎么做呢?”

    杜睿道:“殿下!其实这件事很简单,那些和尚不是说门出了败类,根不净,所以惹出的事端吗?”

    “是啊,怎么了?”李承乾没明白杜睿的意思。

    “现在,除了推举之外,想要做官是要通过科考的吧!”杜睿慢条斯理的说道,“以后,想要做和尚,也得去考试,不要求他们能像那些进士什么地一样,能够熟读四书五经一样熟读佛经,起码也要了解那么一两部佛家的经典,考试不通过,自然是不能拿到度牒的!”

    “啊?”李承乾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抚掌大笑起来,“果然是妙计!如此以来,能够背诵佛家经典,自然要读书习字,那时候,还不如好好研习学问,考试做官呢,谁会皓首穷经的去读什么佛!”

    杜睿点点头,接着说道:“还有那些现在已经做了和尚的,也是要考试的,他们已经做了那么久的和尚,再不懂一点儿佛法经,也说不过去啊!若是考不过,那就是藐视王法,故意逃避赋税徭役,必须立马还俗,那些还俗的和尚如何安置,朝廷也是一分钱不会掏的!”

    “那怎么办?”李承乾不解其意,忙问道,“难道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不成?”

    “寺庙里地那么多田产,难道养活不了人吗?”杜睿冷声道,“那些寺庙占据了那么多良田,自然也是要拿出来的!以后每个寺庙按照人头配给寺产,要他们自给自足,而且同样也要交税,供奉佛祖?佛祖可只要香火,用不着吃饭,剩下地良田全部收归国有,分配给那些寺庙的佃户与还俗的僧众耕种,除了良田,他们以前占有的财富朝廷暂时就不追究了,以后,按照最高地税率,向各个寺庙征收香火税!”

    李承乾听着,此时也是傻了眼,他可没想到杜睿居然琢磨出了这么多鬼主意,来打压佛门,不禁道:“这~~~~~这简直是太~~~~~太~~~~~”

    杜睿笑道:“殿下是想说太毒了吧!可是要不这样做,佛家越来越昌盛,那么朝廷每年该损失多少税收呢!?”

    “可是这么做,万一逼得那些秃驴作乱,怎么办?”秦束有些忧虑的问道。

    “那就是反贼,诛族!”杜睿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佛门如今已经是声名狼藉,他们要想传下道统,就必须妥协!若是哪个寺庙有一人反抗,那全寺连坐!我到要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勇气!”

    李承乾他们闻言,都是一愣,他们差点儿忘了,杜睿虽然看上去是个偏偏浊世佳公子,可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在西域,在吐谷浑,在薛延陀,在辽东,在三韩,在海外,杜睿杀的人可是数以百万计的。

    “只是我父皇会同意吗?”李承乾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问道,“要知道当年大唐草创,佛门可也是除了不少力的!”

    “这个殿下无需过滤!”杜睿笑道,“其实当年臣从海外归来之时,就曾于圣上说起过这件事,当时圣上就打算打压佛门了,只是一直以来没什么机会,现在时机已到,自然要快刀斩乱麻!”

    几个人同时倒抽了口凉气,这翁婿实在是心机太深了,已经算计佛门好几年了,偏偏平常还对佛门挺热络,时不时奉上香火钱,杜睿甚至还带着玄奘归国,向太宗求情,免了他的罪,可誰知道,这两翁婿算计了人家这么长时间。

    杜睿说完,等了一会儿又看向了李承乾道:“殿下!打压佛门,可是对道门大有好处的!”

    李承乾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道:“佛门不修德行,合该落败,自然要让李家祖先传下的道门出头了!”

    杜睿闻言,心里不禁一阵鄙视,天底下姓李的多了,就没听说过,李唐皇室跟当年的老子李耳能扯上什么关系,无非就是牵强附会而已,就像后来几乎每朝每代都要造反的白莲教一样,都说自家的教主是弥勒降世,这牛皮吹得还要大,不过,弥勒佛不愧是未来佛,从佛门传世以来,几乎每次出现什么弥勒显灵,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

    “那佛门不会指责朝廷偏袒道门么?”苏麟皱眉道。

    杜睿闻言笑道:“道门的底子比佛门干净得多,何况道门大多是家族内部传承,比起佛门那种什么人都收,良莠不齐的情况要好太多了,既然是改革,自然是要一视同仁,道门同样也要凭借考核来发放度牒,不过,人家道门哪怕是个道童都要读道书的,自然不用太cāo心!”

    李承乾道:“佛家的典籍都是差不多的,可是道家,每家供奉的神仙也不一样,读的道书也是不同呢!”

    杜睿撇撇嘴,说道:“这有什么麻烦,就考《道德经》、《庄子》、《淮南子》什么的,然后,让那些道士集起来,让他们编出一本《道藏》来,一切可不就搞定了!”

    杜睿这边商量已毕,便叮嘱李承乾按照他们商量的总结出来一个章程,递到太宗那边,这种露脸的事,自然还是要交给李承乾来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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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李承乾的奏本送到太宗面前,大唐开国以来,佛道的又一次大规模碰撞开始了。

    佛道之争,由来已久,自当年白马寺焚经一战,道门败北,其间矛盾已激化至台面上。两教本不分对错,宗教之争,哪来什么对错啊!真说起来,佛教建立,还在世俗道教之前。

    这就好像西方的什么新教,旧约,东正教一样,都是信封上帝的,可就是因为那本经之一些小小的不同,就闹腾了数百上千年,这个对那个说,这里应该是逗号,那个说,放屁,明明应该是省略号。

    还有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争,好家伙,打打停停也是数百年,杀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血流成河的。

    这样一看,佛道之争还是要明多了,至少人家还讲究君子动手不动口,从这一点上来说,华夏子孙还是很有涵养的,至少要比那些西方蛮夷强上很多。

    如今道家虽说自李唐建国之后,便开始发展起来,甚至高祖和太宗都将道家明显摆在了释家前面,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年,佛教已经大兴,道教却是没那么兴盛,怎么能叫他们心服呢,自然要趁机把佛家打击一下。

    道家的宗旨是白rì飞升,比如说当年的淮南王刘安,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便是这位在正史上谋反的王爷了,至于飞升没有,谁知道?还有东汉的张道陵,他应该是实际意义上的道教始祖,至今龙虎山的天师道依然是张家把持。

    这个龙虎山就是《水浒传》里面镇压者三十天罡和七十二地煞的所在。

    而佛家说的却是你今世忍耐,记得行善,rì后成就佛陀,说白了就是这辈子认命吧!下辈子再说。

    两家的教义差不多是背道而驰,一个不分善恶,一个讲究善恶,一个积极,一个消极,自然是水火不容,是非要你死我活一把的。

    道家率先发难,很是义正言辞的举出了不应该信佛的三点原因:一则、佛教来自印度,乃夷狄之教,以为夷狄化低落,不及华夏,故不当信从。二则、华夷地域不同,益证老子序以东为木,属阳,为道之所出,西为金,属yīn,为佛之所生,阳尊yīn卑,故道教优于佛教。三则、华夷之间,种族不同,夷人始信佛教,原百姓不当信。四则、佛教之流入土,每致国家之衰乱,故不应信。

    很久以前,就有人说“今华夏有奉佛者,必是羌胡之种。”

    周武帝灭佛诏书上也说“朕非五胡,心无敬事。”

    均以种族不同而反对奉佛者,当然,这话现在是不能说的,要知道,李家虽然认了老子做祖先,但毕竟跟鲜卑通婚了多代,骨子里可不是根正苗红的汉人。

    但有道士说道:“佛来汉地,有损无益,入家破家,入国破国。帝王无佛则大冶年长,有佛则政虐祚短。”

    那些和尚一向经辩惯了的,尤其是禅宗,更是伶牙俐齿,没事儿就自己抽自己的大嘴巴,然后总结出来一套非常完美的屁话,抖出来鼓惑人心,当下反驳道:“尧舜独治,不及子孙,夏殷周秦,王政数改,萧墙内起。逆乱相寻,尔时无佛,何因运短?”

    不过,这是老生常谈了,最让佛家难以接受的是,当初晋朝王浮作了一篇《老子化胡经》,提出的观点就是,佛家本来就是出自道家,相当于那些世家本家分出的分支一般,如今有出息了,想要回来跟本家争权,这不是造反吗?

    尤其,佛经都是从天竺取经回来用汉语翻译过来的,其,涉及到了道家地很多概念,比如说,一个“妙”字,即用老子的“常无yù,以观其妙”、“尘”字,即用老子“和其光,同其尘”,就有些掺杂不清了。

    那些道家的道士拿着本《道德经》,在那边口若悬河,你们佛家,什么什么经义是抄袭的我们道家的,还没有跟你们要版税呢,你们居然就骑到我们头上来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忍了,婶婶也不能忍,快将版权税拿来,然后再和你理论。

    两边一群牛鼻子与秃驴成天辩论,谁也不肯服谁,非要论出个高低上下。

    比如道士们根据《道德经》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提出了一个论题“道生一切”,看看道生一切,一切是什么?那就是什么都包括了,不管人他妈的,还是妖他妈的,还是人妖他妈的,都是道他妈生的。

    那那些和尚便问道:“道生善也生恶吗?”

    这简直就是一种悖论,如果承认道生恶,道就不是尽善的,得道干什么呢?得道之后,居然会变成了恶人,这~~~~~~~好怕怕啊!可是如果说道不生恶,恶又从何而来,如何能说“道生一切”呢?

    当然道家也不会老是输,就有一个道士问道:“佛教说般若波罗蜜,意思是大智慧到彼岸。但般若非彼非此,为什么说到彼岸?”

    僧人就说:“般若非彼非此,到彼岸不过是赞美。”

    道士就又问了:“那为什么不赞美到此岸?”

    佛教常说不一不异,非彼非此,也就是说,佛家喜欢弄些模糊的东西糊弄人,真要追究,也是麻烦!

    不过道家一边再说佛家乃是老子西出函谷关外传的教派,佛家一边却说道家其实是佛家演化的,要不然,那些道家的经典怎么就有不少佛家的经义呢?这原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谁也论不清。

    比如说,道生一切,那么万物是道非道?

    道家的解释说:“即是即非,即非即是。”

    问道与物是同是异?

    回答是:“常同常异”。

    这分明就是佛家地经义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佛教在理论上一向强大,道家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他们哪里会像佛家一样,成天没事就跑去辩论一番,那不是没事儿找抽吗?

    毕竟是佛教的嘴皮子利索一点儿,道教没多久就落了下风。不过,这次佛家倒霉是因为他们做的那些龌龊事啊,这点自然要好好利用一把。

    其余什么都是虚的,如今你佛人强jiān妇女,逼死人命,这可是实打实摆在台面上的,容不得你抵赖。

    于是,道家的人就说了:“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岂不是说,你可以尽情作恶,只要最后停止作恶,那就可以成佛,这样子,对那些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记得行善的人家公平吗?他们吃斋念佛了一辈子,还不能成佛,却让一个恶人成了佛陀,这不是荒谬吗?”

    这就是击佛家的死穴了,就好像两个战斗力差别很大的人在对战,本来打得好好的,一边也占据了上风,可是突然处在下风的人,得到了一把终极神器,一下子就扭转了颓势,佛门讲究善恶到头都有报,结果,放下屠刀,就能成佛,那他们的报应又上哪里去了?

    然后,道家的人就讥讽道,难怪佛门的寺僧会为非作歹呢,反正他们不管破了什么戒,只要一悔改,然后,就什么事都没了,还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既然回头有岸,那有事没事下下苦海又如何呢?

    两家唾沫横飞,唇枪舌剑,各执一词,总而言之,是闹得不可开交,佛家说道家是虚言欺世,那些个方士怎么就一个长生不老药也没弄出来过呢?

    道家说佛家就是藏污纳垢,还修什么佛,就是一群魔,然后便在那里感概,道消魔涨啊!

    要不是上面还压着,估计这边道门佛门干脆斗变武斗,上演全武行了!这个时候道家可还没有武当,可人家佛门已经有了少林了,真要是动起武来,道门还真不是对手。

    不过佛道两家讲究的可都是清净,动武肯定是不对的,一旦动了武,那就是理亏了,佛门自然不能落人口实,明明还算是占据着上风,要是因为动了手,被人抓住了秃头,可就不好办了。

第六十八章 宗教改革

    佛道两家斗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可苦了褚遂良,这不,大清早一上朝,这位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的老先生就跳出来报委屈了。

    “圣上,佛门与道门之间争端已经愈演愈烈,快要大打出手了!”褚遂良作为太宗钦派的主官,主理佛道辩法之事,此时眼看着失态越来越严重,也是无可奈何。

    佛门的战斗力明显更为强悍,那些个武僧可不是吃素了,虽说少林七十二绝技是后世人杜撰出来的,但是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可是道门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这些牛鼻子整rì里研究炼丹,一个个都算得上是半个科学家了,真要是整出点儿生化武器出来,那些秃驴的战斗力再高也是白扯。

    不过要是双方都继续隐藏实力,学着市井小民一样打群架的话,那道门可就吃亏了,和尚都抓你的头发,你道士抓什么,估计就只能猴子偷桃了。

    太宗闻言不以为意,笑道:“急什么么呢?正好趁机看看道门佛门隐藏的实力!道门自张道陵创下天师道之后,还有后来的五斗米教,已经传承至今。历朝历代有过灭佛之举,却没出现过灭道的,道门的实力至今还没有让人看出来哩!至于佛门~~~~~~~~~”

    太宗说着,神sè也冷了下来:“那么多次的灭佛,他们恢复元气的速度也太快了,尤其他们的教义,最是蛊惑人心不过,若是这次不能让他们真正伤筋动骨,很快就能再度复兴,下次要找他们麻烦,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褚遂良这会儿冷汗都出来了,敢情太宗是要让佛道两教狗咬狗,等到两家的实力都消耗得差不多,再出来做好人呢!

    褚遂良想着,有些忧虑道:“可是圣上,万一事态扩大,无法控制形势,伤及了一般百姓,怎么办?”

    杜睿在一旁开口道:“大人无须忧心,他们不会闹到这一步的,毕竟,佛门这次的教训就在眼前,他们想要光大自家的道统,需要的可不就是百姓的信仰吗?”

    太宗yīn沉着脸,道:“佛门的实力实在是隐藏的太深了,当初天下大乱,他们也不过派了数百个武僧还有俗家弟子而已,如今,朕才发现,那些不过是佛门实力的一小部分!哼,如今天下太平,他们蓄养如此多的护法,其心可诛!”

    杜睿道:“圣上!如今天下的佛们弟子百万,信徒更是不计其数!不可不防啊!”

    太宗闻言,脸sè更加yīn沉了,作为皇帝,喜欢宗教的实在不多,那些个想当和尚的皇帝最后的结果也不是那么美妙,佛门的势力太大,就是一个不能不jǐng惕的威胁。

    道门还好,起码除了东汉末期,还没出现过什么**武装,那些道士大多喜欢炼丹炼气,指望着白rì飞升,哪有闲心造反。

    这宗教,掌握不好,就是麻烦。

    当初张角他们兄弟三可不就是凭借着宗教聚集起了几百万黄巾军,直接导致了汉朝的崩溃吗?

    要知道,历朝历代均以弱亡,独汉以强衰,宗教在里面起的作用,简直是叫人睡觉都不安稳呢!

    尤其是佛门曾经亲自参与了很多次地朝代演变,比如说,隋朝的杨坚就是在尼姑庵长大的,还被奉为佛陀转世,持有佛家法器的人物,在佛门的支持下得了天下。

    更往前的就不要说了,两晋之后,南北朝时期,战乱不休,纷争不止,佛门在里面出演的角sè可不是那么光彩的,一个有野心的宗教,一个控制了国家近半人心的宗教,实在是太让人不放心了。

    太宗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后世吴承恩著的《西游记》上说,玄奘西天取经是太宗派遣的,那是胡说八道。

    要不是杜睿帮忙的话,那玄奘法师到现在还是在官府有案底的人呢,要知道,他可是从玉门关那边偷渡过去的,就在杜睿带兵灭了高昌之前,玄奘还在高昌讲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经,很受高昌国王的尊重,差点儿就成了高昌的国师了,最后还和鞠泰成了拜把子干哥们儿!

    李唐成立之后,抬高了道门的地位,对佛门多有打压,只是多在名义上,没有伤筋动骨罢了,要不然,后来武则天要做皇帝,不是找道门,而是找佛门给自己造势呢,对道门而言,自然是李家的人好,佛门又怎么甘心呢。

    佛道两家吵吵嚷嚷,争论不休,天下人都在看热闹,终于朝廷出手了,朝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就是叫人心惊胆颤。

    一份《大唐宗教改革方案》新鲜出炉,很快各大报纸上都刊登了出来,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信仰zì yóu,你不能强求一个道士去吃斋念佛,更不能让和尚强行续发黄冠,不信道佛的也可以,孔阿丘还说敬鬼神而远之呢,因此,不信道佛,也是正常。

    然后呢,就有了一个很关键的条例了,就是除了道门佛门现有的宗派,以后所有成立的宗教必须向官府朝廷报备,不许私自成立教派,否则便是妖言惑众,是邪教,可是要被按上蛊惑人心罪名的。

    下面便是比较具体地了,也就是杜睿之前和李承乾提到的,如今和尚道士也不好混了,想要拿到度牒,不是换身衣服,换个发型地问题。而是要通过考试,一个想要出家的人,要是连点儿佛法经义,道门地经典都不懂,还意思去侍奉佛祖三清吗?不识字?可以!那么把一些常见地经先背出来再说。

    这个条例一出来,道门还好,一般是家族内部传承,总是知道一些常识的。

    佛门可就悲催了,哗啦一下,刷掉了足有成门徒,那些当和尚的,很多就是一些没了土地的农民,觉得活不下去了,就去做和尚。也有一些人家,家里孩子多,养不起,那就送上一两个孩子去寺庙做沙弥,也能贴补一下家用。尤其是那些武僧,他们很多追求地就是强横的武力,要通晓经义干什么!?就像是江湖上的游侠,没几个念书的一样,真正识断字的,有几个会去出家呢,真正通晓佛经地又有几个,有一成就算很不错了。

    下面,宗教也算是导人向善,还有教化平民百姓的,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神佛可用不上,那么多的土地,还有不时的信徒供奉,足够你们生活了,多出来的,那就收归国有,由国家重新分配吧!

    最让那些和尚气愤的是,如今香火钱也要收税了,条例上还写得很明白,这律法嘛,是人人都要遵守的,佛祖神仙也不需要花钱不是,你们已经不劳而获了,怎么还能逃税呢!?何况佛家有戒条,又说众生平等,道家要清静,钱乃身外之物,自然是不应该挂在心上的!

    总之,宗教的影响力因为这个条例的出现,已经被打压到了一个很低的程度,道门损失并不大,佛门却是倒了大霉,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道门也要遵守,没得到什么优惠,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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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得很!”

    太宗看着各地送上来的呈报,也是喜不自胜,这一切正是他想要的,这么多年以来却没有办法实施,没想到却被杜睿借着普济寺一桩脏事给办成了。要不是碍于君王的面子,太宗非跳下去抱着杜睿转上几圈不可。

    “承明!这次你又立了大功劳,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杜睿赶紧道:“此事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微臣不过是出了些馊主意罢了!实在不敢居功!”

    太宗笑道:“要是这都算是馊主意的话,朕情愿你这馊主意越多越好!”

    一旁的李承乾也笑道:“是啊!承明!你就不要自谦了,此事都是你草拟出来的章程,孤不过是润笔而已,说起来倒是遗笑大方了!”

    这君臣父子三人互相吹捧,居然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好在这时候承庆殿里没有外人,不然的话非听吐了不可。

    杜睿傻笑了半天,才道:“圣上如果真的要赏赐的话,臣倒是有件事,希望圣上恩准!”

    太宗笑道:“只管说来,这次你立下了大功劳,朕自无不允!”

    杜睿闻言,赶紧道:“圣上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微臣一件事,如果要征讨倭岛的话,臣~~~~~~~~~”

    太宗突然想起来,当初确实答应过杜睿,因为征讨西突厥没让杜睿去,太宗曾允诺以后征讨倭岛,就以他为主帅,可是如今虽然杜睿屠杀契丹,三韩之事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时不时的还会有人提起,要是这一次再发难的话,太宗这边也不好料理,想着太宗也不禁犹豫了。

    杜睿见状,赶紧道:“臣别无所求,只盼还能为国出征!”

    杜睿说得大义凛然,事实上在他的心里却从来没有过这么崇高的理想,他想要兵临扶桑,为的就是实现前世的理想。

    身为一个愤青,有谁没想过扫平倭岛,在靖国神社前大小便,将天皇当肉垫子,坐在屁股底下的。杜睿已经亲手宰了一个天皇,可是和扫荡倭岛比起来,宰个天皇算个屁啊!

    太宗见杜睿言辞恳切,也不好严词拒绝,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好吧!”

    虽然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大唐征讨倭岛的步伐却一点儿都没停歇,只等着海船建造完备,便兴兵出海,荡平倭国。

    既然杜睿有此心,大唐水战之事,又确实没有能强过杜睿的,派他去倒也合适。

    杜睿得了太宗的承诺,自然是欢喜无限,可是有人却不痛快了。

    原本晋王李治也想在此次佛道之争当渔人得利,至少也要参与其,让太宗看看他的能力,但是却什么都没捞到,反而平白的又让李承乾立了一个大功劳,这让他如何能痛快的了。

    眼看着李承乾的储位越来越稳固,隐隐的已经有了难以撼动的可能,李治也是心急不已,他的身边虽然汇集了赵恭存,长孙无忌这样的智谋之士,可是单单一个眼光独到的杜睿,就能将他们这些人全都料理了,还时不时的给李承乾增光添彩。

    更让李治恼恨的是,他好不容易看了一个武媚娘,最后还被杜睿收了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李治几乎都要疯狂了。

    “怎么办?怎么办?那李承乾又立了一功,父皇对他也是越来越倚重,本王yù图大事,如何才能得偿所愿!”

    赵恭存等着李治发泄完之后,才道:“殿下便是将自己逼疯,又能如何?如今太子殿下虽然得圣上倚重,可是只要还没登上皇位,殿下就依然有机会!”

    “机会!?”李治冷笑道,“什么机会?难道先生还想说让本王安心等待吗?本王已经等得够久了,本王要是不争,机会难道还会平白的掉在本王头上不成!”

    李治急得几乎都要跳了起来,赵恭存确实不紧不慢的说道:“殿下莫要忘记了,我们的手上可还有一张底牌没揭开呢!”

    底牌?

    李治就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问道:“什么底牌?”

    赵恭存一笑,道:“殿下莫要忘记了,那侯君集如今已经和太子殿下生了嫌隙,只要我们稍加撩拨~~~~~~~~”

    李治闻言,连连摇头道:“本王还当先生有什么好主意,此时本王已经细细的想过了,那侯君集纵然再怎么怨恨太子,可只要太子妃还是他侯君集的女儿,他就不会帮着本王的!”

    赵恭存笑道:“在下原本也没想着让侯君集帮着殿下!殿下想想看,若是太子殿下另外有了其他喜欢的女人,太子妃失宠,那侯君集还能不着急吗?”

    李治闻言,细细的思索了一番,道:“这倒是个机会。”

    赵恭存接着又道:“而且如果这个女人和杜睿的关系匪浅的话,侯君集还能不和太子反目,如今太子的长子可已经不小了!”

    李治闻言,不禁一惊道:“先生是说,要逼着侯君集造反!”

    赵恭存点头笑道:“正是如此!殿下莫慌,侯君集此人虽然有些手段,但是和圣上相比,却是远远不如,圣上虽然信任他,还让他绘图凌烟阁,可事实上,这满朝的勋将,圣上一个也不完全信任,侯君集身边定然也有圣上的人!”

    李治又问道:“那如何才能行此事呢?”

    赵恭存笑道:“殿下可还记得那武媚娘!?”

    李治闻言,面sè顿时一变,皱眉道:“先生提那女人作甚。”

    赵恭存道:“殿下!那武媚娘没能入了这晋王府,于在下看来,倒是一件好事!那武媚娘心机深沉,颇有智计,且其志不下男子,这全天下恐怕除了杜睿之外,没有人能完全驾驭此女,若是让她当真进了晋王府的话,恐非好事!”

    李治皱眉道:“先生难道还调查过此女!?”

    赵恭存笑道:“殿下对这武媚娘有心,在下身为晋王傅,焉能不调查一番,殿下,且不说他,您来想想,若是一个和杜睿关系匪浅的女子入了太子东宫,且又得了太子殿下的宠信,那侯君集能不着急,铤而走险吗?他一家的好处可以说是系在太子的身上,更应该说是系在太子长子李象的身上啊!”

    李治闻言,微微点头,道:“可杜睿的四个妹妹如今都已经嫁为人妇,他还到哪里去找一个~~~~~~~~~”

    李治说道一半,突然停住了,道:“先生说的难道是武京娘?”

    赵恭存道:“正是此女,殿下试想一下,若是武京娘被召入太子东宫的话,太子殿下和杜睿就成了连襟,若是武京娘的了太子殿下的宠信,再生下一儿半女的话,以两人的关系,再加上和侯君集之间的嫌隙,侯君集为了保住外孙的储位,焉能不铤而走险,更何况,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大和睦啊!”

    李承乾和海棠之间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海棠时常干涉李承乾的事,还强逼着李承乾重用自己娘家的人,这让李承乾时常大卫不满,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和睦。

    只是将武京娘送进太子东宫,李治却又心有不甘,他没能得到武媚娘,对武京娘却动了心思,如今赵恭存却又让他将武京娘也送人,这让李治如何使得。

    赵恭存也看出了李治的心思,道:“殿下!yù图大事,何惜一女子,知道殿下能继承大统,难道身边还少了女人吗?”

    李治心动了,咬了咬牙,道:“好!这事就依着先生,我明rì便去找韦贵妃,太子身为国之储君,身边只有太子妃一人,也确实不大合适,早就应该充实东宫了!”

第六十九章

    太子李承乾要选侧妃,而且经韦贵妃推荐,指名道姓的要将武京娘送进东宫。杜睿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不禁吃了一惊。

    杜睿费尽心思的避免了武媚娘和皇室发生关系,却没料到,这武家人和皇室居然有这么大的缘分,武媚娘成了他的如夫人,这武京娘居然成了李承乾的侧妃,看起来冥冥之,总有定数,人想要躲都躲不开。

    武京娘在家接到了圣旨之后,也是惊讶的不得了,急匆匆的跑到了宋国公府,想要找杜睿给拿个主意。

    “夫君!你看此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武媚娘焦急的问道,她自打绝了和皇室攀亲的念头之后,如今对武京娘婚配李承乾一事,也是十分抗拒。

    杜睿摇头道:“圣名以下,自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京娘尚无婚约,要是拒婚,那就是抗旨!”

    武媚娘自然也知道,武京娘能被选入太子宫,做个侧妃,那可是天大的恩典,武家自然应当感恩戴德才是,可是她却也知道武京娘的心思,武京娘虽然没有对她明说过,可是自打她嫁入宋国公府,武京娘往来走动,单单是看这丫头的眼神,就不难看出,武京娘对杜睿存着一份情愫。

    武媚娘既然能忍受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自然也就不在乎和自家的亲妹妹娥皇女英,一起伴着杜睿,要是武京娘当真能如她一般,嫁入宋国公府的话,姐妹两个也算是有个帮衬。可是如今,看起来这件事却很难了,圣命以下,万难更改!

    武京娘也是愁眉苦脸,看着杜睿道:“姐夫!你好歹像个办法,总要帮帮我,我~~~~我实在不想嫁进宫去!”

    杜睿苦笑道:“京娘!若是能帮,我又如何会推脱,只是这是圣命,我也无能为力!况且你入了东宫,嫁与太子殿下,虽然是侧妃,可是却也不会辱没了你,而且太子人才xìng情都是极好的!定然不会亏待你就是了!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rì后受爵封王,也算是光大了你武家的门楣!”

    杜睿是个生着玲珑心思的人,如何会看不出武京娘的心思,只是美人情重,他身边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多红颜知己相伴,实在是不想再过多纠葛了,而且武京娘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在杜睿看来,实在是太小了。

    也不知道太宗是怎么想的,非要将这么一个小萝莉硬塞给李承乾,当然杜睿忽视了一点,当年长孙皇后可就是在这个年纪嫁给太宗皇帝的。

    见武京娘还是怏怏不乐,武媚娘道:“夫君!你暂且回避一下,妾身来劝劝小妹!”

    杜睿早就巴不得走了,闻言赶紧起身,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先离开了。

    武京娘看着自家的姐姐,语气带着些埋怨的说道:“姐姐!为何要将姐夫支开,难道姐姐也不想要姐夫帮我!?”

    武媚娘看着武京娘,道:“京娘!你打的什么心思,当姐姐不知道吗?”

    武京娘闻言,顿时一愣,低着头,面sè有些慌张的说道:“我~~~~~~我~~~我哪里有过什么旁的心思,姐姐多心了!”

    武媚娘笑道:“京娘,你又何必瞒着我!你对你姐夫有意,姐姐早就看出来了!”

    武京娘惊呼一声,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纠结着说不出话来。

    武媚娘一笑,坐到了武京娘的身边,将其揽入怀,笑道:“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在这宋国公府之内,虽说享尽了荣华富贵,你姐夫对我也是百般恩爱,可总归是觉得冷清清的,姐姐是个后来的,比不得两位公主尊贵,也比不得宝钗,熙凤她们和你姐夫相从rì久,就是那番邦来的洋公主,姐姐也一样比不过,你若是当真能同姐姐一样,嫁进来的话,姐姐也能有个人做伴,只是如今怕是不成了!”

    武京娘见武媚娘坦诚相见,却又断了她的念想,急道:“姐姐!如何不成,只要姐夫去对太子殿下说,将小妹要过来,殿下不会不应允的!”

    武媚娘一笑,抚摸着武京娘的头发,说:“如果你姐夫去向太子殿下开口的话,太子殿下不会不应允,可是以后呢?将来太子是要做皇帝的,一旦太子殿下将来有一天想到了,他和你姐夫之间曾有过一段夺妻之恨的话,你猜太子殿下会怎么样?他的心会不会因此而生了嫌隙,如今你姐夫和太子殿下亲如兄弟,但是再怎么亲近的人,因为嫌隙,最终也会分道扬镳的,小妹!如果你当真对你姐夫有情的话,便应当嫁给太子殿下!”

    武京娘闻言,面带惊恐的看着武媚娘,她也是个聪明人,在原本的历史上,她便早早的看出了武媚娘和长姐武顺娘心生仇怨,不愿牵连其,早早的和自己的丈夫离开了长安,避免了一切危险。

    她知道如果自己嫁给了李承乾,对杜睿来说,只会有好处,绝对不会有坏处,她嫁给了太子,那么杜睿和李承乾变成了连襟,关系将会更加紧密,这对杜睿rì后的前程,可是大有裨益。

    见武京娘沉默不语,武媚娘又劝道:“京娘!你不是一直都想着向那些个混蛋报仇吗?你若是成了太子侧妃,那武元爽,武元庆两个,rì后想要对付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况且太子身为一国储君,秉xìng仁厚良善,满朝称颂,你虽是侧妃,rì后若是得了宠信,生下一儿半女的,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武媚娘说着,心里都不禁有些羡慕武京娘的好运气了,只是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也就是一闪而过,如今嫁得如意郎君,她也确实不该不知足了!

    武京娘被说的有些动摇了,她原本就只是对杜睿有些朦朦胧胧的好感,再加上有武媚娘夹在当,这份感情又被她刻意的压制着,也说不上有多深厚,听着武媚娘的劝说,她也开始觉得嫁给李承乾,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总好过嫁给一个凡夫俗子的好。

    李承乾身为一国储君,宽厚仁德,那是天下都闻名的,她若能加入东宫,也算是有了终身的依靠,莫说算不上辱没,简直就是高攀了。

    要知道武家虽然也是国公,但是如今已经落魄了,能嫁入皇室,对复兴武家也有莫大的好处,以自家一人之身,得家族的荣耀,貌似还真的没什么可犹豫的。

    “姐姐!你莫要再说了,小妹应允了就是!”

    武京娘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那朦朦胧胧的初恋,也就此被斩断了情丝,女儿家一生总归是要嫁一次的,更何况是一朝登上龙门。

    武媚娘看着,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京娘!你若能如此想,姐姐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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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京娘得了太子李承乾的青睐,要被召入东宫,还是太宗亲自下旨,此事一出,顿时震得满朝武糊里糊涂。

    按说当初太宗给李承乾选了侯君集的女儿海棠做太子妃,就是为了给李承乾将来铺路,让他这个储君可以得到大唐军界勋宿的支持,如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太子东宫之内,也没添人,虽说因为一点儿小事,让李承乾和侯家生了些嫌隙,但是共同利益还在,太宗怎的就冒着惹侯君集这个小心眼儿光火的危险不顾,非要给李承乾选一个侧妃。

    而这个人选,还偏偏是杜睿的妻妹,这里面的道道可就耐人寻味了。

    太宗之所以在韦贵妃提起此事之后,当即应允,其实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他虽然器重侯君集,当初甚至想要将他当做托孤之臣,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看出来了,侯君集虽然不贪财,不爱美sè,但是却好虚名,好权势,这样的一个人留给自己的接班人,太宗如何都不能放心。

    所以自杜睿归国以来,太宗便大加扶持,甚至让杜睿成了大唐勋爵第一人,如今将杜睿的妻妹许给李承乾做侧妃,这里面其实也不乏笼络杜睿的心思。

    当然,太宗最主要的还是想要给侯君集一些jǐng告,说到底太宗还是个念旧情的人,他实在不忍心有朝一rì,为了大唐江山社稷的稳定,对侯君集动手,此次给李承乾纳侧妃,就是为了jǐng告一下侯君集,让他收敛一些。

    可是太宗的一番好意,却没能获得侯君集的谅解,在得知李承乾即将迎娶侧妃的消息之后,侯君集顿时大为光火,特别是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在自家面前哭诉的时候,侯君集当真连反了的心思都有了。

    “欺人太甚,他李承乾自以为得了那杜睿相帮,便可以不将老夫放在心上了!好!好!”侯君集怒极而笑,连道了两个好字,看着海棠道,“海棠!你且不要着急!为父~~~~~”

    侯君集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面sè一阵挣扎,半晌之后,才道:“海棠!此事你且不要与太子为难了!”

    海棠一愣,她不明白侯君集的态度为何突然就变了,道:“父亲!难道女儿就当真要任由他人欺负不成!太子和女儿自成婚之rì起,便曾有过誓言,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绝不相负,太子如今背弃誓言,要另娶他人,难道女儿还要装聋作哑吗?”

    侯君集强压着心的怒火,颓然道:“此事或许也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只是圣上一意而为,太子殿下也不成轻慢与你,你且暂时忍耐吧!”

    海棠闻言,心顿时乱了,原以为自己的父亲能为她做主,没想到侯君集却还要劝她忍耐:“父亲!太子有了新人,女儿如何忍耐!”

    侯君集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是平常,更何况是一国储君,若是身边只有你一个太子妃,难免会有人说你为了专宠而善妒,这对你的名声有碍,更何况rì后太子殿下登基大宝之后,怎的也要充实后宫,繁衍子嗣的,你不但不应该生气,反而应当帮着太子张罗此事,好显示你的大度,太子若是见了,定然会觉得愧对于你,这样一来就不会疏远你了!相反,你若是搅扰不休的话,莫说是太子殿下,便是圣上,也会对你有意见的!”

    侯君集虽然气量狭小,但总归还是个聪明人,这其的关节他一想就明白了,虽然心也是怒火滔天,但是为了以后,为了侯家的荣华富贵,此事他也不能不忍耐一时。

    侯君集可以忍,但是海棠却不能忍,闻言大声道:“难道一个男人做了皇帝就非要三宫院七十二嫔妃吗?当初的前朝帝难道就不是只有一位独孤皇后。”

    “住口!”侯君集被海棠的话吓了一跳,忙道,“你怎能用前朝之事来比本朝,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身为一国君主,尤其是开国的君主,最为忌讳的就是被拿来和前朝的皇帝进行比较,更何况在私生活方面,太宗皇帝确实和隋帝差的远了,海棠这话确实有些背后谤君的嫌疑。

    海棠惨然一笑,道:“女儿不怕!若是太子当真执意要迎娶那武家女的话,女儿就~~~~”

    侯君集没等海棠说完,突然出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怒道:“胡闹!”

    海棠自幼丧母,被侯君集一手拉扯长大,侯君集对这个独女爱护有加,从来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更别说打了,海棠也被一下子就打得愣住了。

    侯君集指着自家的女儿,怒道:“你居然如此善妒,以后如何能够母仪天下,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他身上肩负着的,除了要坐稳江山社稷,还有就是要为李唐皇室开枝散叶,你如此善妒,莫说是太子如今只是要迎娶一位侧妃,rì后等到太子登基为帝的时候,那后宫你如何料理,到时候太子定然会恼恨与你,你说前朝帝与独孤皇后,那你可知道独孤皇后在杖杀了隋帝的两名宠姬之后,被隋帝冷落的事吗?难道你今后就想过那被人冷落的rì子吗?”

    海棠被侯君集说的愣住了,都忘记了脸上那火辣辣的疼,侯君集说的那种rì子,她当然不想过,只是她自小养成的占有yù,让她很难眼睁睁的看着李承乾拥有别的女人,她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李承乾和她两个人相濡以沫,相伴到老,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如今,看起来,她错了,错的厉害,她所幻想的那种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根本就不属于她,不属于她所在的这个皇室家族。

    事到如今,海棠还能怎么办?她只能去忍受,只能去忍受李承乾对她的“背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女人进入东宫,成为那里的另外一个女人。在将来的rì子里,她或许还要强颜欢笑,曲意逢迎,就为了她,她的家族,还有她的儿子李象。

    在这一刻,海棠总算是明白了,在有了长子李象之后,她生活的重心原本就不应该再是李承乾,而应当是她的儿子,只要将来她的儿子能登上太子的宝座,她就理所当然是最后的胜利者,至于其他的都无足轻重。

    “父亲!女儿明白了!女儿愿意忍受那种屈辱,只要将来象儿成为大唐的储君,便是那武京娘再如何,赢的也一样都是女儿!您说是吗?”

    侯君集闻言一愣,而后点了点头,方才他所说的那一番话,不单单是在劝说海棠,更是在劝说他自己。

    “你能想明白最好!只要你能做到像德皇后那样,太子殿下纵然是有再多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你可以不是他最喜欢的,但只要是他最为尊重的就可以了!”

    海棠一笑,没有再说话,她已经嫁入东宫很多年了,对长孙皇后的一切,她都熟悉,长孙皇后生前也曾对她耳提面命,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如何做一个大唐未来合格的皇后,但是这一切哪有那么容易,一个女人要做到长孙皇后那般虚怀若谷,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海棠自问做不到。

    而且长孙皇后当真就不曾有过嫉妒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宠爱别的女人,她的心里就从来没有过嫉妒吗?

    海棠知道,绝对不会是那样的,因为如长孙皇后时时刻刻表现出来的那样大度,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做到,因为女人天生就是小气的。

    侯君集长叹一声,他已经猜到了海棠的心思,摆了摆手道:“海棠!你且回去吧!太晚了的话,太子殿下会担心的!”

    海棠淡淡的一笑,面带冷漠,道:“父亲!女儿今rì身子乏了,不想回东宫去,就在父亲的府上叨扰一晚吧!”

    海棠说完,也不等侯君集说话,带着身旁的女官,便朝着自己曾经的闺房走了过去。

    侯君集看着,也是慨然长叹。

第七十章 李承乾的感情生活

    李承乾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一向都是无所谓,在对待女sè方面,李承乾的表现完全不像是李家人的做派,他既不像他的父亲太宗皇帝那样好人妇,也不像李家的后辈儿孙那样,心心念念的都是脐下三分事。

    当初太宗给他选了侯君集的女儿海棠做太子妃,李承乾说好,对此他没什么意见,反正生在天家,婚事根本就不能由他自己做主,他也就懒得去管了,更何况娶了侯君集的女儿,对他也有极大的帮助,在这一点上,他的好友杜睿也是十分支持的。

    后来,长孙皇后为了帮他笼络杜睿,有意将杜睿的妹妹杜云莲嫁与他做侧妃,他也没什么意见,对于杜云莲这个小妹,他还是十分喜欢的。

    再后来,杜云莲成了晋王妃,在李承乾看来,这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杜云莲不用嫁到东宫来做小了。

    虽然,李治也生出了和他争太子之位的心思,但是李承乾相信,这里面的关系,杜睿能处理好。

    原本李承乾以为,在承继大统之前,他的身边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了,谁料到韦贵妃会突然向太宗进言,要给他选侧妃。

    太宗来问李承乾的意见,李承乾依然说好,他知道这些事情,他是无法做主的,居然太宗动了这个心思,他自然不敢违逆。

    李承乾是之后才听说,他侧妃的人选居然是应国公的遗女,还是杜睿的妻妹,在知道了这个之后,李承乾的心里才稍稍有些期待了,他知道杜睿看人的眼光是极好的,既然杜睿都没说什么,至少那个武京娘应当是个品貌双全的女子。

    对于太子妃海棠,李承乾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当初大婚的时候,他们两人也曾有多一段十分亲密恩爱的时光。

    李承乾对海棠总的来说还是很满意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海棠变得经常干涉他的事,特别是在对待杜睿的问题上。

    时不时的就要在他的耳边,说些杜睿的坏话,然后更是不厌其烦的让他重用侯家人,对此,李承乾都极为反感。

    对杜睿,李承乾是拿杜睿当朋友,当兄弟,当知己的,从登上太子之位的那一天开始,李承乾就知道,将来他是要做皇帝的,身为一个帝王,自然应当是一个孤家寡人,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真正信任的人。但是李承乾不想那样,如果身为一个君王就要像太宗那样,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的话,人生实在就太无趣了,他需要一个朋友,哪怕只有一个,而杜睿就是这个最好的人选。

    李承乾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有些厌烦海棠了,厌烦她的喋喋不休,厌烦她的无事生非,厌烦她的挑拨离间,最厌烦的就是海棠的强势。

    一个男人,一个注定要成为帝国主宰的男人,他不允许身边出现那么一个强势的女人,一个强势到自以为可以干扰他的判断,一个强势到为所yù为,甚至对他都横加指责的女人。

    和武京娘的初见,就是在杜睿的家,当时李承乾是因为国事,到杜睿的府上找他商量,结果武京娘正好过来,找她的姐姐,也就是杜睿的如夫人武媚娘。

    只是初见,李承乾便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产生了好感,一个完全没有心机,但是却很聪明的女人。对于太宗的这个选择,李承乾总算是满意了一次,至少武京娘并不让他感觉讨厌。

    但是海棠对此的态度,却让李承乾感觉有些愤怒,自从宗正府开始cāo办这件事的那一天开始,海棠就带着他的长子李象回娘家了。

    这分明就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对于李承乾娶侧妃的事情,海棠是十分抗拒的,抗拒到几乎要反目的地步。

    就是从海棠满脸怨毒的带着李象离开东宫的那一刻起,李承乾对海棠所有的歉疚都转化成了愤怒。

    他是一国的太子,他是大唐的储君,他注定将要在未来君临天下,他注定将会在未来拥有三宫院七十二嫔妃,一直以来,他都希望海棠是个能像他的母后长孙皇后那样完美的女人,但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他的奢望罢了。

    李承乾纳侧妃的事,并没有因为海棠的抗拒而发生任何改变,这个世界毕竟还是男人的世界,一个女人的意见,往往都是很容易被人忽视的。

    虽然不如大婚之时那么隆重,但是应有的仪程也都有了,李承乾穿着一身吉服,带着满身的酒气走进喜房。

    武京娘虽然年纪尚小,却能体贴的照顾酒醉的他,用自己瘦小却又不失温暖的身子,抚慰李承乾那颗寂寥的心,在这一刻,李承乾突然感觉到自己爱上了这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女子。

    帝王都应当是无情的,帝王需要的仅仅是冷静,不能轻易的将自己的感情交付给任何人,但是在这一点上,太宗皇帝没有做到,他将自己太多的感情交付给了长孙皇后,交付给了李承乾他们这些子女。

    李承乾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除了对待杜睿之外,他从来都没在任何人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xìng情,但是在遇到武京娘之后,他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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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的贞观十七年已经接近隆冬,天气渐渐变得有些冷了。

    杜睿如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洗漱已毕,用过早饭,便带着杜平生,冯照一起上朝,在承天门前下了马车,与同僚一起步行着走入了太极殿。

    早朝之后,杜睿又前往太子东宫,他现在还兼着一个太子少傅的职衔,自然也不能白拿皇家的工资不干活,时不时的也要来东宫给李承乾讲上几节课。

    李承乾今rì感染风寒,没去上早朝,杜睿原本还想着能偷个懒的,结果李承乾却偏偏不给他这个偷懒的机会,早早就派了恒连在太极殿的门口等着了。

    到了东宫,杜睿当先就看见了已经嫁为人妇的武京娘,小丫头虽然只有十四岁的年纪,可如今看上去却宛如少妇一般。

    “姐夫!”武京娘看见杜睿,也是眼睛一亮,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杜睿忙微微躬身,口称“不敢”,如今两人也算得上是君臣的关系,这声“姐夫”,杜睿可是不敢受的。

    “太子殿下可还好!”

    武京娘道:“殿下原本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天气冷,我怕再吹了风,病情加重,便撺掇着殿下,今rì歇息!”

    杜睿点点头,跟着东宫随侍走进了李承乾的书房,杜睿进去的时候,李承乾正在看书,见杜睿到了,忙起身相迎。

    “承明!快来坐!”

    杜睿谢过便坐下了,道:“殿下今rì相召,不知所为何事!”

    李承乾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如今天气转冷,便是和承明私下相聚的机会都少了许多,为兄思念的很,这才让恒连去挡了驾!承明勿怪!京娘!快给承明上茶!”

    杜睿看着李承乾言语神情似乎都开朗了不少,心下也是宽慰,自打和李承乾认识以来,李承乾一直都是满腹心事的模样,很少有如此放松的时候。

    看他和武京娘这婚后的生活应当过的不错,只是~~~~~~~

    “殿下!不知太子妃可曾回来!”

    李承乾闻言,微微皱眉,掩饰着一笑,道:“前rì派人去接过了,只是说天寒地冻,不愿走动,想要再住些时rì,为兄也就由得她去了!”

    在体会到了武京娘的无限温柔之后,对待海棠,李承乾的感情也就淡了许多,特别是两相比较一下,更是高下立判,海棠毕竟是个武将世家出来的,xìng情刚烈,即便是对待李承乾也少有温言细语的时候,一不顺心便要吵闹,而武京娘虽然出身不大好,但是却善解人意,对李承乾更是关怀备至,身边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女人,李承乾真的恨不得海棠永远都不要回来才好。

    杜睿听着确是紧皱眉头,他当然知道,若是武京娘得了宠信,rì后再生下一儿半女,夺了海棠的位子,对他的好处更大。

    但是对于大唐的江山社稷呢?

    如今大唐能发展到现在的模样,四夷宾服,海内升平,百姓安乐,威服四方,可以说杜睿在其起到了不小的助推作用,也正是因为如此,杜睿才会对任何可能影响大唐政局的事格外的在意。

    储位不稳,永远是一个王朝瓦解的诱因,前朝的隋炀帝就是因为储位来路不正,最终整个大隋遍地烽烟。

    “殿下如此,却是有失妥当!”杜睿说着还目视武京娘。

    武京娘也赶紧说道:“倒是如此,京娘自入宫以来,还不曾向海棠姐姐见礼,心里想着总是过意不去,海棠姐姐怎的也是殿下的太子妃,若是因京娘之故,引得海棠姐姐负气出走,都是京娘的罪过!”

    武京娘也是个人jīng一样的女子,毕竟是武媚娘的嫡亲妹妹,纵然没有武媚娘那番手段,也不会太差了。

    李承乾闻言,也是沉默无语,好半晌才道:“如此,我明rì便去潞国公府上!”

    李承乾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并不情愿,若是海棠只是闹闹脾气,李承乾还不会如何,可是如今因为自己纳侧妃的事,海棠居然搅扰不休的,李承乾纵然嘴上不说,心也是不快。

    况且李承乾现在和武京娘如胶似漆的,要是海棠回来,依着她的xìng子,定然会为难武京娘,到时候,李承乾夹在当也是为难。

    杜睿又劝说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毕竟是李承乾的家务事,这些事,他一向都不喜欢掺和。

    杜睿告退之后,回到家,将此事和武媚娘说了,武媚娘思虑了一番之后,道:“此事小妹处理的倒是有些眼sè,若是一味的恃宠而骄,太子殿下等新鲜劲儿过去了,总会因此事对小妹心存芥蒂!”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苦笑,他原本是想着要让武媚娘进宫去劝劝武京娘,想办法调和李承乾和海棠之间的关系,没想到武媚娘居然还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帮着武京娘争宠呢!

    “媚娘!你下次到宫去的时候,记得叮嘱京娘!莫要与太子妃相争,那些手段最好都不要使,储位不稳,于国于家,大为不妥!”

    武媚娘一愣,立刻就领会了杜睿的意思,心不由得一阵不快,却又不好说什么,杜睿总是有大道理的。

    李承乾亲自过府去接,海棠也总不好一直搅扰下去,最终还是搬回了东宫,内里如何,没人知道,至少表面上还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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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也就没将此时放在心上,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大唐下一场战争上面了。

    如今随着大唐国力rì益鼎盛,太宗心的那番宏图霸业也被他再次提到了rì程上面,扶桑列岛,自然就成了大唐紧要解决的下一个目标了。

    当初三韩一战,倭国的大半军力损失殆尽,若是当时大唐有足够战船的话,杜睿很有可能会立刻挥师出征,荡平倭岛。

    如今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登州,仁川两地不停的建造战船,如今所有的安排都已然齐备,征伐倭岛,迫在眉睫。

    杜睿自得了太宗的承诺之后,便一直在准备这件事,他在泉州也自家出资建造了数十艘盖伦帆船,上面都按着火炮,只要太宗一声令下,那个前世被杜睿憎恨了几十年的龌龊岛国,就会被彻底的洗涤一遍。

    大唐贞观十七年十一月,杜睿领了太宗的圣命,告别了家人,带上杜平生,冯照等随从,由长安出发,秘密前往了登州。

第七十一章 战战兢兢的倭国

    倭国飞鸟城,天皇里居。

    自打在三韩被唐军杀得大败,整个倭国上下就处在一种战战兢兢的状态之,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大唐的报复。

    三韩一战,倭国近半军力损失殆尽,还将刚刚登基的天智天皇都扔在了异域他乡,这对倭国的打击无异于是致命的。

    天智天皇被杜睿杀了之后,倭人又立皇极天皇的次子,天智天皇的弟弟天武天皇继位,成为了倭国的新天皇。

    天武天皇即位前名为大海人皇子,这名字与天武天皇幼年养育于凡海氏有关,这时节以养育者取幼名是惯例。

    在原本的历史上,白村江战役,倭国战败,天智天皇为摆脱内外交困局面,一面与大唐、新罗修好,同时让大海人皇子参与枢机,辅弼朝政。大海人皇子于受命代行左大臣职务期间,于次年颁布“甲子之诏”,“增换冠位阶名及氏上、民部、家部。”又于近江国、东国安置百济“归化人”,其后,因为功勋卓著,大海人还被天智天皇立为“东宫”。

    天智天皇在位十年,病笃,召见大海人皇子,以皇位相许,但大海人皇子自幼追随兄长天智天皇左右,深知自大化改新以来,天智天皇在“古人大兄皇子之乱”、“苏我石川麻吕事件”、“有间皇子之变”等事件排斥异己的手段,不敢继位,随即推举天智天皇的长子大友皇子为皇太子,自己则申请出家,退回吉野宫,静观时局,以图再起。

    此后天智天皇在近江宫去世,大友皇子即位,称弘天皇,此时弘天皇还未满24岁。5月,舍人朴井雄启告急,大友皇子以修筑山陵为名,在美浓、尾张募征壮丁,于京畿招兵买马,武装待发,又据大友皇子妃十市皇女向其父大海人告密,近江朝廷策谋进犯吉野。

    6月,大海人皇子先发制人,先遣村国男依、和饵部君乎、身毛广等急赴美浓,联系各国郡司。继而,大海人皇子率部众二十余人开始离开吉野,经由伊贺、伊势,逃往美浓。在美浓,听从于大海人皇子指示的多品治已经兴兵,封锁了不破要隘。动员了东海道、东山道两道诸国的兵马不满朝廷者纷纷来归,队伍迅速扩充至数万人。进入美浓后,聚集了东国来的兵马的大海人皇子在7月2rì兵分两路,进攻大和国、近江国两方。近江朝廷得知大海人皇子举兵,“群臣悉愕,京内震动”,“或yù逃往东国,或yù隐匿山泽”,大友皇子坐失战机,内讧不已。

    大海人皇子则神速果断,身先士卒,由纪臣阿闭麻吕与村国男依分兵两路,陈兵近江。7月22rì,双方发生濑田川桥决战,“旗帜蔽野,埃尘连天,钲鼓之声闻数十里,列弩乱发,矢下如雨。”

    7月23rì,大海人皇子一方攻陷近江朝大津宫,大友皇子与诸臣四散。大友皇子走投无路,旋即自杀身亡。

    至此,历时两月,兵员数万的“壬申之乱”,以大海人皇子之胜利结束。

    8月,高市皇子受命处理善后。近江朝臣重罪八名处斩,其,右大臣臣连金斩首,左大臣苏我赤兄、大纳言巨势比等及其子孙,以及臣连金、苏我果安子孙等,均处以流刑。其,唯不见纪大人下落,故未被列入惩罚之内。

    8月27rì,论功行赏,奖赏战功人员。

    9月初旬,大海人皇子由不破宫启程,经由桑名、铃鹿、阿闭、名张,12rì,抵达大和,9月15rì,移居冈本宫。

    此后大海人皇子于飞鸟净御原宫即位,称天武天皇。

    天武天皇登基之后,也有过一番作为,首先便是改革官僚机构,畿内出身者供职宫者首先作大舍人,之后再根据其才能酌情授与官职,同时这个大舍人的资格不仅属于官吏,也向庶民开放。

    天武天皇一直实行皇族专权的皇亲政治,没有置大臣之职。与此相对的,在行政机构方面也设立太政官和大弁官并立,授与上层官僚贵族无实权的“纳言”一职,天皇的命令主要通过大弁官向地方传达。

    还有,天武天皇统治期间,彻底的实行皇亲政治,天武天皇即位伊始,集众书生于川原寺,修纂经,于次年任命大来皇女为伊势斋王,恢复斋王制。从天武朝开始有新尝祭和大尝祭的区别,这些都保持到了现在。同时营造高市大寺,建造药师寺,以承父亲舒明天皇之遗愿。

    除了修建飞鸟净御原宫之外,天武天皇在难波也建造了宫殿。这个难波的宫殿是仿效大唐等国的复都制所建的陪都。藤原京的建造也是开始于天武天皇时代。

    天武天皇四年,天武天皇宣布废除氏上民部、家部之制。凡亲王以下诸臣、寺社所有“山泽岛浦,林野陡地”,一律收公,解放部曲为“zì yóu之民”。废除部曲制,旨在切断民部、家部对氏上的从属关系,转而使之加强与皇室的联系,这是削弱贵族势力,提高皇权的重要步骤之一。

    同年,天武天皇还颁布了肉食禁止令,从每年农历的5月3rì开始到10月27rì之间保护幼鱼、禁止食用五畜之肉。之后的rì本除了爱吃鱼肉和海产品之外渐渐养成了不吃畜、禽肉的习惯,直到明治维新之后才有所改变。

    同年10月,天武天皇准许诸王以下初位以上的皇族、大臣拥有兵备。

    在原本的历史上,新罗统一了朝鲜半岛之后,当即派遣使者来到rì本,天武天皇也向新罗派遣遣新罗使,与新罗保持外交联系,因此与当时同新罗对立的大唐断绝外交关系。同年,天武天皇规定畿外的人也可以入京作官,首先作为兵卫负责宫城的jǐng护。

    天武天皇七年,天武天皇制定官吏的勤务评定和官位升进相关的考选法。同年,天武天皇整顿食封,凡诸王、诸臣食封,“除以西国,相易给以东”,通过移封削弱贵族在地方的势力。

    天武天皇八年,巡幸吉野时,为避免发生皇位继承之争,即曾召草壁皇子、大津皇子、高市皇子、川岛皇子、忍壁皇子等皇子,对天地神祇盟誓,不分嫡庶,效忠天皇,永不悖忤,和衷共济,千载安宁。

    天武天皇年,天武天皇规定贵族享有食封“先后限三十年”。

    天武天皇十年,天武天皇于广濑野设行营,亲王以下群卿参加兵备检阅。同年,天武天皇命栗田真人、伊吉博德编纂《飞鸟净御原令》,第二年8月完成,令共二十二卷,律未完成。

    此外,在孝德朝、天智朝开创的律令体制,因受地方豪族抵制,长期未能实行,至天武朝始逐渐在全国推行。天武朝也并非依靠**皇权推行律令体制,主要是由于地方豪族势力rì趋衰落,加之,律令制本身并不完全否定豪族对其属民的支配权。实际上,国家只是从制度上使部民、家部变为“公民”,而且,依然是依靠地方豪族保留对其属民的一定隶属关系而实现其统治的。由于豪族的阶级分化,致使其统治区域内的实权逐渐转入小贵族手,有可能使央权力介入。由于实行五十户一里制,当地贵族原有的传统利益仍可维持原状不变,这正是rì本律令制本身所具有的双重特xìng。

    天武天皇十二年,天武天皇下令位阶区别的颜sè显示由原来的冠的颜sè改为朝服颜sè。同年,天武天皇取消食封制,见亲王以下诸臣,其食封悉“更返于公”,从而,彻底消除了旧贵族的世袭经济特权。同年,草壁皇子开始辅政,参与编纂律令,并令舍人稗田阿礼等整理《帝纪》、《旧辞》,“消伪定实”,编撰国史,以奠定“邦家之经纬,王化之鸿基”。同年,由朝廷任命僧正,僧都、律师,实行僧纲制度,加强了对僧尼的统一管理。rì本最古老的货币“富本钱”也是在这一年开始发行的。

    天武天皇十四年,为“更改诸氏之族姓”,天武天皇制定“八sè之姓”,即真人、朝臣、宿称、忌寸、道师、臣、连、稻置。通过“八sè之姓”,对旧氏族加以调整。“真人”多授予原公姓氏族,“朝臣”多授予原臣姓氏族。旧“连”姓,五十氏升为第三等“宿弥”,十一氏调为第四等“忌寸”。原属“伴造”级旧族长,亦均纳入氏姓序列。其结果使氏族进一步趋向分化,促使其与皇室之间的从属关系进一步加强。制定“八sè之姓”,提高皇族地位,巩固与加强了天皇制**统治。实行“八sè之姓”制度,也是为使旧的氏族制与新的官僚制等级身分相适应的一种尝试。由此可见,可以从具有氏族制与官僚制双重xìng的侧面,理解rì本古代律令制国家的特征。综观律令制国家发展进程,天武朝应属rì本律令制国家的创业期或形成期。

    为了明确地方的支配体制,天武天皇在位期间还积极推进了地方的行政组织建设。

    在天武天皇患病期间,诏谕凡天下之事,不问大小,悉启奏皇后及皇太子。这是他吸取“壬申之乱”教训,担心后事的安排。

    天武天皇十四年,天武天皇更改爵位之号,增加阶位等级,扩大冠位至四十八阶。为勤于政务的官人晋升和拨擢有战功的一般官兵提供条件。根据新爵位制,授予草壁皇太子净广,大津皇子净大贰及高市皇子、川岛皇子、忍壁皇子等不同爵位。其他诸王、诸臣亦先后授爵,其,包括唐人、百济人、高丽人,凡一百四十七人。

    同年,下诏诸国:“每家均建佛舍,以便礼拜供养”。宫廷聘奉僧尼,巡幸寺院,供养珍宝。天武朝将宗教纳入国家政治轨道,从而,赋予天皇统治以宗教权威,实为rì本天皇神格化之滥觞。

    天武天皇还擅长占星术,再加上当时yīn阳之道等在律令国家的大唐和新罗也很盛行,受到这些影响,天武天皇设置了占星台和yīn阳寮。建造了为祈祷皇后病愈的药师寺。

    天武天皇病逝,皇后临朝称制,也就是后来的持统天皇。

    纵观天武天皇统治期间的rì本,他也称得上是一位比较有作为的君主,特别是对国家的秩序改革方面,他所作出的努力,结束了rì本贵族专权,皇权被严重削弱的现状,加强了央集权,为rì后天皇一脉的所谓万世一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当然这些都只是原本历史上所发生的事情,现在历史已经因为救援百济大败亏输,天智天皇被杜睿一剑砍了脑袋,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壬申之乱没有发生,天智天皇的长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出生,天智天皇便在杜睿的手下送了xìng命,天武天皇登基也称得上是名正言顺,但是此时他要面对的确是一个比原本历史上更为糜烂的国家。

    面对着隔海相望的强大帝国,倭国上上下下都是一派惊悚,无论是天武天皇还是那些贵族,他们都知道,一个侵略xìng极强的大唐帝国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报复随时都有可能会到来。

    天武天皇在继位之后,也曾尝试着和大唐改变敌对的关系,但是如今三韩已灭,他纵然是想要找人说和都找不到,往大唐派了几批遣唐使,希望可以以请罪的方式,让大唐放过他们这个“蛮夷小邦”,可人还没等上岸,就被大唐的军舰逼了回来。

    天武天皇知道,大唐已经断绝了一切和好的可能,等待倭国的只能是大唐疯狂的报复。

    一想到这个,天武天皇就阵阵头疼,一个强盛到了极致的大唐,绝对不是他们这个小小的倭国所能对抗的。

    天武天皇的皇后是当初抚养他的凡海氏家的女儿,在被带到飞鸟城,继承天皇之位之前,他不过就是伊势海边,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rì能登基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

    登基之后,他也确实曾有过力挽狂澜的伟大梦想,但是面对这个糜烂的国家,面对外部巨大的威胁,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每天躲在里居唉声叹气。

    “陛下!阿毕麻吕和村国男依两位大人到了!”

    天武天皇的眼睛一亮,急忙道:“快快将他们两人宣进来!”

    阿毕麻吕和村国男依两人是天武天皇继位之前,最早追随他的两个家臣,也是落魄贵族出身,两人颇通军略,很有胆识,十分得天武天皇的信任,继位之后,便将两人召入了飞鸟城,担任要职。

    都不等两人行礼,天武天皇便急切的问道:“此行如何?”

    阿毕麻吕和村国男依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这让天武天皇满是期待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他们还是不肯答应吗?”天武天皇的声音都带着点绝望了。

    阿毕麻吕闻言,心也是一痛,眼圈泛红道:“陛下!那些贵族都是鼠目寸光之辈,臣对他们说,陛下要施行军政统一,来抵御唐国,结果那些贵族都为一己之私,担心陛下收缴他们的权利,怎么都不肯将自家的部署交出来,还扬言~~~~~~~”

    天武天皇皱着眉道:“他们还说什么?”

    阿毕麻吕咬了咬牙,道:“他们说,比起唐国的报复,陛下的手段才更让人担心!”

    “混蛋!”天武天皇愤怒了,一脚将旁边的小几踹了出去,大声咆哮起来,“都是一些鼠目寸光之辈,如今唐人的报复就在眼前,他们却依然只顾及着自家的利益,难道他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三韩之事,在大和重演一遍吗?”

    三韩一战大败,天皇直属的军事力量损失殆尽,如今天武天皇纵然是想要整军备战,可手下居然连一支像样的队伍都凑不出来了,这么窘迫的一位天皇,纵观倭国的历史,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像后世那些被公卿,幕府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天皇,虽然手没什么权利,但至少表面上还保持着尊荣,现在呢?整个倭国大概都没有几个人将他这个天皇放在眼里了。

    阿毕麻吕和村国男依两人也是沉默不语,他们都只是落魄贵族出身,手上无兵无权,纵然是想要帮着天武天皇重振皇威,也没有这个实力。

    “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天武天皇苦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唐人根本就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了吗?”

    大唐和倭国虽然已经断绝了来往,但是大唐的一些情报,天武天皇还是能查探得到的,大唐之所以没有在三韩之战结束之后,立刻对倭国实施报复,不过是因为海军战船不齐,如今在大唐的登州,和原本新罗的仁川港,都在建造战船,一旦战船齐备,等待倭国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要是一般的报复,倭国还能承受,大不了被唐人发泄一番,再倾尽全国之力,配给军费损失,而后卑躬屈膝的祈求大唐的原谅也就可以了,这些都不是不能忍受的。

    可是如今大唐如此大规模的建造船只,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大唐这是要大兵压境,彻底剿灭倭国,或许还会像对待三韩一样,将倭国之人诛灭殆尽。

    一想到这个,天武天皇就感到不寒而栗:“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阿毕麻吕苦笑道:“陛下!事到如今,也只能祈求天照大神的庇护了!皇室的财政已经枯竭,陛下纵然是有心征召军卒,也没有这个可能,各地的贵族大人们,又为了一己之私,不愿意将手上的军力交给陛下,一旦唐人来攻~~~~”

    村国男依接着道:“一旦唐人来攻,那些贵族各自为战,只有被一一歼灭一途!”

    天武天皇听着,越来越气愤,怒吼道:“都是大和的蛀虫,大和要是灭亡的话,他们统统都是罪人!”

    天武天皇发泄完,君臣三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面对如此窘境,此时恐怕就是倭人信封的那位天照大御神从高天原下来,也抵挡不住唐军的怒火了。

    “陛下!”村国男依突然开口了,“或许我们还能在唐人的身上再努力一次!”

    天武天皇闻言,皱眉道:“唐人根本就不给我们机会,朕也曾派了几批人过去,但是连三韩的土地,唐人都没让我们登上!”

    村国男依道:“臣也知道,可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如今唐人正在他们的登州建造海船,随时都有可能会入侵扶桑列岛,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但目前来说,我们至少还应该再努力一下!”

    天武天皇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各地的豪族根本就不听他的号令,天皇手里没有兵将,纵然是有再大的雄心壮志,也无能为力。

    “我们应该怎么做?”

    村国男依道:“唐人自诩天朝上国,一向视我等为蛮夷小邦,唐人要攻伐我国,也不过是为了报一时之怨,要是我们能诚心请罪,唐人的皇帝一向好大喜功,未必就当真会劳民伤财的与我们为难,但是,为了消除唐人的怒火,我们不得不倾尽国家所有的财富,再从各地甄选美女,贿赂唐人的大臣,这样或许能保住社稷!”

    天武天皇闻言,沉思了一阵,觉得村国男依说得也算是有道理,让那些豪族出兵,他们不答应,可要是让他们出些美女的话,他们自然没什么可拒绝的,毕竟抵御唐人的进攻,对他们也有好处。

    “好!村国男依!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为了皇国的未来,朕!拜托了!”

    村国男依闻言,也连忙行礼,口称:“为了大和,为了天皇陛下,臣万死不辞!”

第七十二章 登州军港

    大唐贞观十八年初,赶在上元佳节之前,杜睿一行人总算是进入了登州城,这一次太宗征伐倭岛的决心极为坚定,甚至都没经过朝议,直接通过总参谋部下达了战争的命令,杜睿总参谋部侍郎的职衔被解除,太宗任命其为平倭道大总管,总领军务,征伐倭国。

    以往杜睿每次出征必定随行的苏麟,秦束等人,这一次都没能成行,太宗另外只派契必合力为平倭道副总管,薛仁贵,刘仁轨随行,战将百员,战船三千余艘,兵士十五万,其水军五万,步军五万,马军五万,杜睿的三个徒弟,欧阳延嗣,毛亮,冯毅也随军出征。

    登州原本只是一个靠近大海的城市,因为太宗大力发展海军的关系,这里也得到了急速的发展,如今已经俨然有了大都市的景象。

    杜睿一行人到时,登州知府已经在城门处恭候着了,刘仁轨,薛仁贵也从三韩都护府处赶了过来,早先被杜睿派来的张言硕,杜承学也一并在场。

    杜睿临近下马,对着登州知府一拱手,道:“知府大人,本帅有礼了!”

    那登州知府也是个心明眼亮的人,知道杜睿如今是朝廷里一等一的大红人,哪里还敢托大,连忙躬身行礼,道:“大帅客气了!大军军营已经安排齐备,大帅的府邸也已经打扫干净,这就请大帅进城吧!”

    杜睿摆了摆手,道:“大人不必如此麻烦,本帅身为三军统帅,理当与将士们住在一起,那府邸就算了,若是有事,本帅自会知会大人,这便请大人派人带我等去军营歇息便好!”

    登州知府闻言,脸上顿时一阵不自然,他原本想着趁着杜睿此次将大军驻扎在登州之机,好好巴结一番,特意将自家的府邸腾了出来,给杜睿歇脚,谁料到杜睿居然丝毫不领情,让他的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不过杜睿官居极品,更是太宗的女婿,当朝重臣,他如此说,登州知府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亲自引着杜睿等人到了军营。

    登州知府这边刚走,杜睿便聚齐众将升帐议事,此次征伐倭国,杜睿心心念念的可是盼了很多年了,一想到前世众多愤青的夙愿,如今就要在他的手里实现,杜睿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将倭岛地图铺开,众人纷纷围了上来,此时的倭国和后世的rì本相比还要小了不少,至少琉球还没有被倭国变成冲绳,北海道也还在虾夷人的手上,倭国统治的区域只有州,四国和国地区,其国地区的北部也不为倭人所有。

    三岛上的几个后世主要港口也都被杜睿给标注了出来,杜睿伸手指着地图,道:“此番征伐,本帅意yù兵分两路,刘仁轨,薛仁贵!”

    “末将在!”

    杜睿接着道:“你二人为一路,率军由仁川出发,直抵倭国州岛萨摩番,而后由南向北,经略地方。本帅自为一路,由登州出发,经倭国的濑户内海,抵纪伊番,直取倭国都城藤原京。”

    杜睿说完大体方略,又开始给众将介绍倭国本土的民情,军力等方面:“倭国虽说也有国主,但各地番主各自为政,互不统属,我军虽只有十五万,但是只要利用好了,这些番主之间的矛盾,便不难成事,况且此时倭岛蒙昧,武备不兴,虽民风彪悍,却也不是我大唐将士的对手。”

    薛仁贵在一旁问道:“大帅!不知此番出征,对那倭人如何料理!”

    杜睿闻言,不禁一皱眉,这件事他也思索了很长时间了,按他的本意,那个肮脏的民族就应当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好,可在辽东,三韩的两番痛杀,已经让他成了那些老夫子口诛笔伐的杀人狂魔,今番要是再杀的话,恐怕那些孔家门徒又要搅扰不休了。

    薛仁贵也看出了杜睿的犹豫,忙道:“大帅不必挂心,想两国征战,互有死伤,也是常事,既然那倭人彪悍,定然是不会轻易投降的,末将便替大帅料理了!”

    薛仁贵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剿杀倭人,要是让朝那些掉书袋的老夫子们知道,责任他一人承担就是。

    杜睿闻言,摇头道:“本帅为三军主帅,所有军令皆由我而发,此番征讨倭国,旨在报其在三韩助百济,拒天兵之仇,众将听令!”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站好拱手闻令:“末将在!”

    杜睿的面sè也陡然变得冷峻,道:“倭人不奉王化,轻慢我大唐,又襄助百济,抗拒天兵,罪在不赦,此番征战,杀无赦!”

    “末将尊令!”

    一声爆呵在杜睿的军大帐内响起,这也就意味着,倭岛之上很快就会刮起一阵腥风血雨,等到风雨停歇之后,倭人这个种族还能不能继续存在这个世界上,可就是个大问题了。

    战船已然齐备,但一场国战,尤其还是华夏历史上的第一次跨海远征,却还需要做很多准备。

    杜睿倒也不着急,只是让冯毅几人rì夜cāo练水师,等着开chūn之时,才大举进兵,这时节,还是隆冬天气,海上风浪极大,杜睿可不想像元世祖忽必烈那样,被几阵所谓的神风,给折腾的壮志未酬身先死。

    杜睿每rìcāo练士卒,rì子过的倒也算清闲,可是忽一rì,那位登州知府却给杜睿找事来了,原来是一个倭国的使臣,突然到了登州,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走通了登州知府的门路,找到杜睿的军营来了。

    杜睿原本不想见,但是突然又改了主意,要是能从这个倭国使臣的口套出点儿倭国内部情报来,也算不错。

    村国男依在登州知府的带领下,战战兢兢的走进了杜睿的军大帐,一路上走来,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大唐军卒,他就不免阵阵胆寒。

    村国男依很清楚要是打起来的话,倭国取胜的机会微乎其微,更何况如今各个豪族藩主各自为政,谁也不听从天武天皇的号令,这么一盘散沙,如何抵挡外敌。

    进了军大帐,见着杜睿,村国男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唐军主帅,在他看来充其量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虽然在来之前,也曾想登州知府了解了一番杜睿的事情,但是如今见着面,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村国男依在打量着杜睿的同时,杜睿也在看着对方,突然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来见本帅,为何还不见礼!”

    村国男依被吓了一跳,慌忙拜倒在地:“小国使臣,村国男依见过天朝大将军!”

    杜睿也不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登州知府,冷哼一声道:“这位知府大人,你倒是好手段啊!”

    登州知府被杜睿看的心一凛,杜睿的名声可是天下传扬,特别是在辽东,三韩杀出来的凶名,他更是耳熟能详,他也是孔家门徒,对杜睿残暴的手段,也多有诟病,此时听杜睿见责,也是大为惶恐。

    “这个~~~~~~~~~大帅所言,下官~~~~~~~~下官不甚明了!”

    “好一个不甚明了!”杜睿说着,拍案而起,厉声道,“圣上早有明言,倭人不敬天子,助纣为虐,用不为交,而今大人居然将这倭国使臣都带到了本帅的营帐之内,是何道理!?”

    登州知府闻言,也不敢再撑着了,其实他此前也是几经犹豫,但最终还是抵不过村国男依的金元外交,走错了路,此时听杜睿如此言语,分明就是要追究他的责任,赶紧认罪。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登州知府的胆量原本就不大,更何况此时面对的还是杜睿这个杀人魔王,哪里还敢隐瞒,当即就将自己收取村国男依贿赂之事给交代了出来。

    杜睿冷哼道:“登州知府知法犯法,来人!送交有司查办!”

    登州知府当即就被人给带了出去,村国男依看着,更是两股战战,生怕杜睿一怒之下,将他也押出去,平白的在这里丢了xìng命。

    谁知杜睿发落了登州知府后,却不动声sè,看着村国男依道:“你家国主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村国男依强自冷静了一下,道:“这个~~~~~~敝国天~~~~~~国主!国主派下官前来,乃是为了大唐与大和两国重修盟好之事,我家国主自知获罪与天朝上国,悔不自胜,特遣下官前来,奉上进驻百倍,美女五百名,尽显与贵国,只盼贵国能予以宽宥,我家国主愿意终生侍奉天朝上国,永不背弃!还望将军开恩!”

    杜睿闻言,不禁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道:“难为你家国主的一片孝心,礼物,本帅代我大唐帝国皇帝陛下收下了,但是想要此事就此了结,你家国主也太天真了吧!你倭国不奉天命,擅自兴兵与我大唐为敌,杀我军士无数,想要以区区金珠宝贝赎罪,当真可笑!”

    三韩对倭国一战,大唐的损失其实微乎其微,但是在杜睿的眼,就算是倭国所有人的脑袋都栓在一起,也抵不过大唐百姓一人的姓名。

    村国男依见杜睿如此言语,膝行着超前爬了几步,悲戚道:“大将军!冒犯天朝的乃是天智天皇,如今天智天皇已然被大将军诛杀,首恶已惩,我家天武~~~~~~国主是真心要与大唐盟好的!”

    杜睿闻言,冷哼道:“单单是你家国主自称天皇,便已然罪不容诛了!如今还敢在本帅面前饶舌!本帅便实话告诉你,本帅在这登州,便是要cāo练士卒,只等开chūn,便要对你倭国大举征伐,本帅今rì不杀你,回去告诉你家那个狗屁天皇,让他引颈待戮。”

    杜睿言罢一挥手,立刻有军卒上前,押着还在哀求不已的村国男依便出了大帐。

    村国男依刚出去,契苾何力便道:“大帅!这等机密事,如何能对那倭人说,大帅如见连进兵时间都和那倭人说了,等来rì出兵之时,倭人定然已经有了防备!”

    杜睿笑道:“契苾何力将军无需担心,便是有了防备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倭人就算是将那扶桑列岛都弄的铁桶一般,也是无用。”

    契苾何力听杜睿如此说,也就不再言语了,他知道杜睿心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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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国男依被杜睿赶出了大营,如今金银财宝尽失,却还没能办成天武天皇交给大事,更是求告无门,不禁心灰意冷。

    他知道大唐征伐倭国的决心是不会变了,一想到国破家亡,自神武天皇始,几十代的经营,就要毁于一旦,心更是悲愤难平。

    “天照大神啊!来救救您的子孙吧!”村国男依突然跪倒在营门口,大声呼喊了起来。

    那些负责监视他的唐军将士见了,纷纷嗤之以鼻,大唐讲究的是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君亲师谁都不能跪,还有就是男儿流血不流泪,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要是让村国男依知道自家有感而发,居然被人嘲笑的话,当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了。

    哭了一阵,见事情再难挽回,村国男依也只好带着随缘,朝着港口而去。

    如今大唐即将对倭国开战,早就已经传扬开来,有百姓看见村国男依等人一幅倭人的装扮,顿时围了上来,先是对着他们一番痛骂,紧接着大概是觉得痛骂不过瘾,有人发了一声喊,众百姓上去就打。

    倭人经过大唐邸报的宣传,如今在大唐国境之内,早就已经臭了大街,说是过街老鼠,都不为过。

    幸好有巡街的兵丁在此经过,驱散了人群,才好歹将一行人救了出来,村国男依有随员保护,倒是伤的不重,但是其他人可就不行了,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有几个伤势重的,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村国男依大为恼恨,道:“我等奉皇命出使,难道这就是天朝上国的待客之道!”

    那队兵丁的首领闻言,冷笑道:“我家圣上早有皇命,倭国之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早就断绝了来往,你等擅自闯入我大唐国境,都是大帅恩典,不将你们送交有司查办,已然是天大的恩德,你等晓事的,当速速离去,否则便将尔等统统捉拿法办!”

    村国男依有苦无处申,只能咬牙启齿的带着随缘,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港口,乘船返回倭岛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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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原京,也就是倭国都城飞鸟,大和三山环绕之间,位于后世的橿原市醍醐町,其心是藤原宫,那里有天皇居住和处理国政的大极殿、里居以及各役所,根据yīn阳师的建议,藤原京选址是很有讲究的。即东青龙香具山、西白虎亩傍山、北玄武耳成山、南朱雀吉野山,处于四神守护之,占地东西约千米,南北约百米。共有十二条大路,东西以朱雀大路为心分为左右两京。

    朱雀大路是飞鸟城内最为宽广的道路,达十米,西侧有侧沟用以排水。路尽头就是朱雀门,由此往南便是知名的罗生门。大路之间有小路相通,大路和小路一起围成町,是分割宅地的基本单位。因为盆地容易积水,所以藤原京条坊制的道路都有侧沟以便排水。

    后世有的专家学者认为,在此范围之外尚有藤原宫时代的道路遗迹,所以京城的范围应该非常之大,即所谓的“大藤原京说”。

    飞鸟城的周围由高达五米,且有瓦的堀立柱塀所包围,塀两侧分别有宽五米的外濠和宽三米的内濠,修筑高大的堀立柱塀是继承了飞鸟宫的传统,每面塀都有三座大门,这样一来藤原宫四周共有十二座门。

    南面央的就是正通朝集殿院的“朱雀门”,其他门的名称则取自负责宫廷守护的氏族,如“猪使门”、“海犬养门”等。

    央建筑大极殿是一座盖有瓦并涂成红sè的建筑物,是此时倭国最大的建筑。大极殿前,就是举行仪式时,贵族、役人们聚集的朝堂院,共有十二栋役所,按役人的官位高低整齐排列。

    大极殿后面就是被称为里居的天皇居所,是用桧木建的堀立柱建筑,“大极殿”、“朝堂院”与“里居”,三者轴心位于南北一条直线上。

    藤原京的“藤原”与平安时代的“藤原”是两回事,后者是十世纪至十一世纪前半叶的掌权氏族,距离藤原京建成已有两百多年。在这两百年间,都城多次搬迁,曾先后以平城京、恭仁京、难波宫、紫香乐宫、长冈京、平安京为都。

    藤原京自建成之rì开始,都城的范围不断增大,这是受到大唐长安城的影响,因为巨大繁华的长安城是此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它的宏伟令那些曾到过长安的倭人深为震惊,并乐于模仿。

    最早用瓦的建筑物是公元588年开始建造的飞鸟寺,最早用瓦的宫殿则是藤原宫。在建造藤原京的宫殿时,曾经打算用瓦,但未能实现。宫殿不同于寺院,占地面积要大得多,需要大量的瓦,而且要在较短的时间内盖好,以此时倭国的生产力水平来说的确很难。

    只有开发制瓦技术,组织大规模生产才能做出大量的瓦来。据后世推算,藤原宫所用的瓦超过了200万块。

    宫殿是利用人工运河来修筑的,用运河运输材料省时省力,在宫殿建好后就用挖出来的泥土和废弃材料将运河填平,这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通过后世考古发掘,在运河发现了木简,上面记载的时间是皇极天皇时代,这证明藤原宫在皇极天皇时代就已动工建设,据《rì本书纪》记载,应该是在皇极天皇继位的第二年,便选址动工,与发现的木简上的时间相吻合。

    但是,直到天武天皇死,仍未能建成,工程曾一度断。天武天皇的妻子即位成为持统天皇后,继承亡夫的心愿,于数年后开始继续修建。削平山头、填平低谷,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来说,这实在是件庞大的土木工程。

    在定都藤原京以来,倭国zhèng fǔ对宅地的划分就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定。右大臣等高官贵族可以拥有四町土地,担任zhèng fǔ高官的贵族占地一至两町,、下级役人、庶民按家族人数、纳税额的多少分给一町、二分之一町、四分之一町不等的土地。按此时倭国的等级制度规定,、下级役人、庶民最少可以分得四分之一町的土地。

    由于宫殿占地面积很大,所以宫殿附近的地方相对来说狭窄的宅地较多,容易自成一家,于是享有特权的贵族往往选择在此居住。

    根据后世的考证,藤原京大约有贵族、役人、庶民和僧侣等两三万人居住,倭国zhèng fǔ也学着大唐模样,在城设立市场“东市”和“西市”。

    一直到公元710年,倭国朝廷才放弃了藤原京,迁都平城京,藤原京结束了它的都城使命。建筑物被解体,拆下来的柱、瓦、石料等被运往平城京再次使用。随着贵族、役人们搬入平城京,藤原京也就慢慢成为废墟。

    至于为什么要迁都,通常认为是由于藤原京的人口增长过快,而且随着律令制国家的完善和发展,迫切需要一个交通更加便利、占地更加广阔的新都城,那就是后来的平城京。藤原京的繁华犹如昙花一现,昙花盛开和流星掠过一样,是短暂的,却又是辉煌艳丽的。

    通过后世的一些考古发掘,不难看出藤原京的繁华,虽然和大唐的长安城远远不能相比,但是在生产力落后,科技不发达的倭国,能建成这么一座大城,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不过藤原京再怎么繁华宏伟,此时也难以在承担它原本在历史当的使命了,唐人征伐在即,藤原京内的达官贵人也是人心惶惶,一些平民百姓已经开始悄悄的掏出了藤原京,迁往深山居住,期盼着能躲过唐人的兵锋。

    天武天皇此时也是一筹莫展,看着一路担惊受怕赶回来的村国男依,天武天皇的一张脸,苦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了。

    “唐人主帅当真这么说!?”

    村国男依用力的点点头,颓然道:“确实如此,那唐人主帅便是弑杀了天智天皇陛下的元凶,在大唐国内也是颇有名气!”

    天武天皇哦了一声,道:“你且说说看!”

    村国男依道:“唐人的主帅名唤杜睿,是唐国皇帝驾前的重臣,为了笼络他,唐国皇帝甚至不惜将两位公主嫁给了他,他的一些经历,听起来也十分传奇,听闻他年近十岁便跟随大军出征,征伐了当年雄踞草原的突厥人,而后又亲自领兵,远征西域,一月之间,连灭三国,此后又率军回师,千里奔袭薛延陀人,再次大获全胜,而后他又奉命出海,听说到过极东的地方,还发现了一片新大陆,足有现在大唐的数倍之广!”

    天武天皇听着,一双三角眼不禁烁烁放光,比大唐还要大上数倍,那该是多大的一片土地啊!

    不得不说,倭人都是些喜好意yín的家伙,如今大唐兵锋都快指到他鼻子尖上了,这个天武天皇居然还在幻想着,那些海外的土地。

    村国男依赶紧咳嗽了两声,道:“陛下!这杜睿在辽东,三韩杀人盈野,臣听他的言语似乎对我大和国也深有成见,一旦兵临扶桑~~~~~~~~~”

    杜睿对倭国有很深的成见,天武天皇闻言,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虽说前次倭国出兵襄助百济,惹得大唐皇帝震怒,可倭国大军已经全都交代在三韩了,就连他们的天智天皇都被杜睿砍了脑袋,就算是有天大的怒火也还消了吧!怎的还不依不饶?

    “这~~~~~~这是为何?”

    村国男依苦着一张脸,道:“臣也是莫名其妙,也曾向那杜睿请求宽恕,可~~~~~~~可那杜睿将金银财宝全数留下,将那数百美女也都发遣为奴,可依然在整军备武,恐怕等到chūn暖之时,就要进兵了!”

    天武天皇这下也慌了神,忙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天武天皇虽然对兵法韬略也甚为jīng通,历史上他还曾发动了壬申之乱,夺了自家侄子的皇位,可是面对气势汹汹的大唐帝国,倭国的那点儿实力根本就不够看,更何况如今各地的贵族番主都各自为政,根本就不听从他的调令,想要抵御大唐的进攻,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闭目待死,天武天皇又实在是不甘心,他好不容易熬到父母死了,兄长也死了,轮到他坐这个天皇的位子,心的一番宏图大志总算是有了施展的机会,要是就此终结的话,岂不是愧对了他这么多年以来的隐忍。

    正想着阿毕麻吕通报,走进了大极殿,面上还带着喜sè,天武天皇一见,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可是有了好消息!”

    远在天武天皇在派遣村国男依前往登州面前杜睿的同时,也没有放弃拉拢那些贵族番主,阿毕麻吕出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如今总算是回来了。

    阿毕麻吕对着天武天皇行了一礼,道:“陛下!大喜!大喜啊!尾张的猪子家,三河的犬养家,和泉的贞村家,以及骏河的早稻田家都已经答应了响应陛下的号召,出兵抵抗唐军。”

    天武天皇闻言,顿时跳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还有什么狗屁神格,惊喜道:“好!好!做得好!阿毕麻吕!如果皇国能撑过此番大难,你就是皇国的第一大功臣!”

    阿毕麻吕连忙道:“陛下过誉了,臣不敢居功,都是陛下的皇威所致,才使得四方忠臣义士来归!”

    天武天皇搓着手,道:“太好了!太好了!只要有人能相应朕的号召,其他人也就不能再旁观了!”

    阿毕麻吕所说的尾张的猪子家,三河的犬养家,和泉的贞村家,以及骏河的早稻田家在这个时候的倭国,充其量也就是小豪族,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天武天皇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只要能找到助力,他也不在乎对方是强是弱。

    一旁的村国男依见状,也不愿阿毕麻吕独美,忙道:“陛下!单单是这些恐怕还不够,臣在登州时,虽然没能看清唐军的全貌,然而观其营盘就知道,至少不下数万人众,而且陛下不要忘记了,唐人在三韩可还有一军!”

    天武天皇闻言,皱眉道:“似你言,该当如何?”

    村国男依道:“尾张的猪子家,三河的犬养家,和泉的贞村家,以及骏河的早稻田家起兵勤王,共赴国难,当为天下豪族藩主的楷模,陛下当予以重赏,授予朝廷官位,以彰显其功,而后再号召天下,则必从者云集!”

    “好!好!”天武天皇闻言,拍着大腿一个劲儿的叫好,“若是当真能如此,何惧唐军,今天时在我,唐军远来,不熟悉扶桑列岛的地形,而我大和一族世世代代繁衍于此,便占了地理,况且彼兴兵来犯,出师无名,而我君臣上下一心,又占了人和,此次定要让那些傲慢的唐人知道,扶桑列岛可不是他们想来就能随便来的!”

    天武天皇说着,不禁阵阵兴奋,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击退唐军,而后挥师渡海,远征三韩,倭国君臣几十代的大陆梦想,眼看着就能在他的身上实现了一样。

    看着天武天皇如此兴奋,阿毕麻吕实在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些扫兴的话,可是却又不能不说,只得咬了咬牙道:“陛下!如此好则好已,只是有一节!”

    天武天皇此时心情大好,也不怪罪阿毕麻吕打断了他的美梦,道:“你们都是朕的重臣,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阿毕麻吕拜服在地,道:“陛下!只是这赏赐的钱财从何而来?”

    这个时候可没有武士道一说,即便是在rì本这个对皇室十分崇拜的民族,要是没有好处就像要让别人卖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谓的武士道一词在江户时代才出现,武士道的思想借用了儒家的“忠”和“勇”,禅宗的“生死一如”等思想,并在神道思想的天皇信仰杂糅重造而成。

    武士道的渊源可以到rì本的国家神道和神道教和佛教,以及孔孟之道和亚洲甚至世界各国化。它是rì本武士阶级必须严格遵守的原则。武士道究竟是什么?一言以蔽之,武士道的诀窍就是看透了死亡,“不怕死”而为主君毫无保留的舍命献身。这种思想也是对传统儒家“士道”的一种反动。儒家的“士道”讲究君臣之义,有“君臣义合”、“父子天合”的人伦观念,但是rì本“武士道”是以为主君不怕死、不要命的觉悟为根本,强调“毫不留念地死,毫不顾忌地死,毫不犹豫地死”!

    神道教的信念基础就是不分是非。因而武士道在人格上容易导致极端的两重xìng:自狂而又自卑;信佛而又嗜杀;注重礼仪而又野蛮残暴;追求科学而又坚持迷信;欺压弱者而又顺从强者,等等。

    武士道重视的是君臣戒律,“君不君”也不可“臣不臣”,尽忠是绝对的价值。国的原始儒学是以孝为本,尽孝才是绝对的价值。如果“父有过”,子“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但是如果“君有过”,臣“三谏而不听,则逃之”。武士道论者认为,儒家的“士道论”乃在粉饰贪生怕死的私心,慎于人伦而注重主君的道德如何,才选择生死,则面对死却不干脆去死。唯有纯粹彻底的觉悟死,才是武士道强人之处。武士道彻底的觉悟死了,他的容貌、言语、起居动作,也就与众不同。武士社会尊重礼仪,不光是封建社会阶层秩序的尊从,更进一步说“礼仪端正”,才是武士强人一等的表现。武士要“死的干脆”,君要你切腹自杀你就得切腹自杀,这是rì本镰仓武家时代以来的传统。

    武士道兴起于藤原氏专权政治背景下的rì本,武士的形成是与以天皇为首的央集权制的瓦解和庄园制的发展相关联的。大化革新以后实行的征兵制随著央集权制的衰落也rì趋松弛。9世纪初改行“健儿制”,而导致服兵役成为贵族的**,以至军队素质一落千丈。正于此时rì本各地庄园兴起,庄园主为了领土和安全,而慢慢分离一些农民去训练,后来干脆成立了专门负责保卫工作的武士团。一些寺庙、神社也组织了“僧兵”。但庄园武装的建立,对地方构成威胁,意识地方势力也组织了武装力量。一般由当地的富豪组成,称为“郎党、郎众”。

    武士势力的出现和加强,从11世纪初期开始逐渐形成了超越庄园范围的地区xìng武装集团。无数分散的武士聚集在一地,统一指挥,组成了武士团。武士团的首领称“物领”下属称“庶子”。武士团有著极强的宗族观念,坚决实行首领的命令,实行主从关系。武士在战场上武勇和对主人的献身jīng神,是武士个人和武士团的基本要求,形成了“武家习气”,“弓矢之道”等新观念,成为维持武士团组织的重要思想支柱!武士兴起的年代,正是rì本从律令社会转变为贵族社会的时期。也正是封建社会开始占据优势的时代。所谓武士的兴起,决不仅仅是贵族与武士之间争夺权利的过程,而且包含了武士从地方富农产生的新兴力量。那时,作为地方地主的五武士,把根扎在土地之。他们被任命为捕头、押司等,并且拥戴出身名门的武将为靠山。

    然而现在的倭国社会当,武士还没有衍生出来,如今天武天皇想要凭借他天皇的威望,红口白牙的就让别人替他卖命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天武天皇闻言也顿时翻了难,这个他刚才可没有想过,现在兵有了,却没有饷钱,这才真叫急死人,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钱,怎么打仗。

    到时候让士卒们饿着肚子上战场,估计唐军还没有冲锋,他这边就一哄而散了。

    想到这里,天武天皇不禁恶狠狠的瞪了村国男依一眼,当初要不是听从他的建议,花钱买太平的话,凭借皇室这么多年的积蓄,怎的也不会如此窘困。

    村国男依知道天武天皇对自己不满,也赶紧开动思维,想了半晌,突然说道:“陛下!其实要说钱的话,其实还是有的!”

    天武天皇眼睛一亮,道:“哦!在哪里?”

    村国男依秃秃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水,咬着牙说道:“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历代天皇的陵寝当~~~~~~~~~~~”

    “混账!”天武天皇,闻言顿时一阵暴怒,起身就朝着村国男依踹了过去,他完全没想到村国男依既然打起了历代天皇随葬品的主意。

    村国男依的反应也很快,一把就抱住了天武天皇的大腿,大声急道:“陛下!如今皇国危在旦夕,为了保住皇国,保住天照大神的子孙,臣料想历代天皇陛下,也不会怪罪的!毕竟现在要紧的是保住大和国的社稷啊!”

    听村国男依这么一说,天武天皇也愣住了,皱着眉一阵踌躇,过了半晌才咬牙道:“也只好如此了!”

第七十三章 不肖子孙

    神圣的皇国,天照大神的子孙,如今居然要挖祖先的坟茔,攫取财富,犒劳各地义军,才能保住皇国的社稷。

    在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天武天皇一下子老了很多,挥退了阿毕麻吕和村国男依两人,自己一个人回到了里居,沉默不言。

    皇后凡海氏见了,也是忧心不已,让下人都退下,一个人进了天武天皇的寝室。

    天武天皇听到响动,也不抬头,皱眉道:“朕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要过来打扰吗?”

    “陛下!”凡海氏唤了一声,走到了天武天皇的身边,跪坐下来。

    这位凡海氏皇后,就是后来倭国的第四十一代天皇持统天皇,也是女xìng天皇之一,本名为凡海赞良。在天武天皇还寄养在凡海氏家的时候,便嫁给了天武天皇为妃。在天智天皇战死三韩,天武天皇登基之后,被晋升为皇后。

    在原本的历史上,天武天皇去世后,凡海氏皇后称制,执掌政事。持统天皇四年,因太子草壁皇子去世,正式即位。后让位于草壁皇子之子武天皇,改称太上天皇。

    持统天皇在倭国的历史上也算是一位比较有作为的统治者,在她通知时期,继承并完成了天武天皇的政策,做了飞鸟净御原令的制定和藤原京的营造两件大事。

    另外持统天皇还忠实的继承了天武天皇对官吏们武备、武艺的奖励的政策。在民政方面,制作了户籍,即庚寅造籍。持统天皇元年,免除了天武天皇十四年以前负债的利息,尝试调整奴婢的身份,命令百姓、奴婢穿着指定的颜sè的衣服。

    实行这些律令国家建设、整备政策的同时,持统天皇也绞尽脑汁的利用天皇的权威来提高自己的声望。持统天皇让三十歌仙之一的柿本人麻吕作赞颂天皇的和歌。柿本人麻吕尽管官位低微,但受到持统天皇的私人庇护,终持统天皇一生都是作为“宫廷诗人”为天皇歌功颂德,之后转任地方官吏。

    与天武天皇所不同,持统天皇频繁行幸吉野。不仅是访问是留有丈夫天武天皇回忆的地方,也是为了借用天武天皇的权威来提高自己威望。

    后世其它的记录有持统天皇行幸伊势一次,行幸纪伊一次。据《万叶集》的记述,近江也有可能行幸了一次。伊势行幸,因为妨碍了农事,被纳言三轮高市麻吕强谏。这次行幸意图是让地方豪族们继续协助藤原京的营造。

    天武天皇生前为凡海氏皇后病愈而祈愿,开始兴建的大和国的药师寺在持统天皇时期完成,持统天皇定药师寺的寺格为勅愿寺。

    在外交方面持统天皇继承天武天皇的政策,与新罗开展外交,与大唐没有官方的外交关系。

    持统天皇不承认与新罗的对等关系,强迫新罗向rì本朝贡。新罗因为当时与大唐对抗,所以不得以承认了这种不平等的关系,rì本向新罗派遣了学问僧等留学生。

    持统天皇统治期间,高市皇子是太政大臣。高市皇子尽管母亲的身份低微,但是在壬申之乱战功卓著,据推测在政务方面也积累了声望。高市皇子即使不是正式的皇太子,也是被众人拥护的皇位继承人的有力候补。

    高市皇子在持统天皇十年去世。据《怀风藻》的记载,这时关于持统天皇之后的继承人问题,持统天皇招集皇族、臣下商议,很多主张应该由天武天皇其他儿子继承皇位,但持统天皇意图让自己的孙子轻皇子继承,随着葛野王对众人一声大喝,出了结果,持统天皇十一年,正式册立轻皇子为皇太子。

    持统天皇十一年,让位于15岁的轻皇子,即武天皇。rì本史上,持统天皇是在世的天皇继皇极天皇之后第二个让位的,并且是第一个太上天皇

    持统上皇让位后仍与武天皇并座,处理政务。武天皇时代最大的政绩是大宝律令的制定、施行,也被认为是持统上皇的意志。但是,代替壬申之乱功臣的藤原不比等这些倾倒于大唐化年轻人才崛起,持统朝受到打压的刑部亲王复出政坛,所以也有学者认为武朝有了变化,不完全是持统上皇的意志所主导。

    武天皇二年,持统上皇病发,去世后经一年的殡礼后火葬,骨灰合葬于天武天皇之墓,这次是天皇火葬的首例。

    总的来说,持统天皇在rì本历史上,是个很有特sè的女xìng天皇,与其他女帝常常由别人代行执政不同,持统天皇统治期间的政策完全是由持统天皇亲自推行的。持统天皇不是政治上的装饰品,而是有执政能力的实质的统治者。

    《rì本书纪》记载持统天皇辅佐天武天皇平定天下,在政治的各个方面献言献策。退位于武天皇后仍与武天皇并座,处理政务。持统天皇对政治的干预不仅限于其在位期间。持统天皇和天武天皇一起,被和歌歌颂为“大君是天神降世”,天皇权力强化路线达到了最高点。

    作为政治家的持统天皇的作用和动机,通常的看法是持统天皇要在天武天皇之后,由其子草壁皇子、孙轻皇子继承皇位。持统天皇希望草壁皇子被立为天武天皇的继承人,说服天武天皇册立草壁皇子为皇太子,在天武天皇死后,又排除了草壁皇子的潜在皇位竞争者大津皇子。持统天皇计划在天武天皇的葬礼结束之后,就让草壁皇子即位,但草壁皇子在计划实现前就去世,不得已只能由自己亲自即位。但远山美都男认为,持统天皇并不是只打算做一个政权过渡人物,而是要作为君主行使实质xìng政治权力。持统天皇从一开始,就以皇位为目标,拥有政治上的野心。

    以持统天皇积极进取的xìng格和优秀的能力为前提,有很多谋略被认为是持统天皇所筹划。壬申之乱,通常的看法是由她协助大海人皇子发动,甚至有人认为她就是壬申之乱的首谋。

    这样的一个女人,即便是放在华夏,那也是武则天一类的人物,有心计,有胆识,有谋略,最重要的是有野心。

    天武天皇对凡海氏皇后也十分倚重,见是她来了,禁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了些:“皇后!唐国不肯言和,皇国危在旦夕,朕岂能不忧虑啊!”

    凡海氏皇后闻言,道:“阿毕麻吕大人不是说已经说动了几个豪族番主出兵,抵御唐军了吗?只要有人能响应陛下的号召,那么其他的豪族也就不能在坐视不理了,不然的话,他们手下的那些小豪族就会反对他们,陛下!事情不是已经有了转机吗?您为何还要如此忧虑!”

    天武天皇面陈似水,愁眉苦脸道:“兵是有了,可是没有军饷,又能如何,到时候军队因为粮草不济,发生哗变,事情只怕会变得更糟糕!”

    凡海氏皇后闻言,也是一阵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天武天皇嘴里发苦,道:“村国男依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

    凡海氏皇后忙问道:“是什么办法?”

    天武天皇知道凡海氏皇后是个胆识谋略不弱于他的女豪杰,历史上他出家隐居的时候,面对侄子的逼迫,就是凡海氏皇后帮他坚定了信心,发动了壬申之变,一举夺去了皇位。

    今天这件事,天武天皇也想着,让自己的皇后给他拿个主意,便将村国男依的主张说了出来。

    “什么?”

    凡海氏皇后闻言,也是大惊失sè,发掘历代天皇的陵寝,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倭人崇拜祖先,对以往的历代天皇四时供奉也从无短缺,如今居然到了要发掘历代天皇坟墓,用那些随葬品去犒赏士卒的地步,一想到这个,凡海氏皇后的眼圈都不禁泛红。

    “皇国当真到了这个地步!那唐国自诩天朝上国,富有四海,何苦与我大和为难!”

    天武天皇摇了摇头,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唐国出兵在即,朕也是没有办法了!”

    凡海氏皇后悲戚了一阵,突然抬起头来,道:“陛下!如果当真要行此事的话,就不要犹豫了,应当尽快进行,不然的话一旦走漏了风声,被人知道了,对陛下的声望有碍!”

    天武天皇见凡海氏皇后一脸的坚定,问道:“皇后也觉得此事可行?”

    凡海氏皇后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要是国灭了的话,祖先的陵寝只怕也保不住,神武天皇陛下开创皇国不易,如何能将数十代的经营,拱手让给他人,臣妾料想,便是历代天皇有知,也会体谅陛下的难处的!”

    天武天皇又沉吟了片刻,道:“皇后以为,此事派何人去最好!”

    凡海氏皇后道:“既然主意是村国男依大人出的,这件事自当由他亲自料理!而且~~~~~~”

    凡海氏皇后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天武天皇已经猜到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最后总归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肯定要有一个人对这件事负责,村国男依虽然是天武天皇的亲信大臣,但是累次办事不利,再加上居功自傲的毛病,牺牲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就~~~~~~~这么办吧!”

    天武天皇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瘫倒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顶,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口喃喃自语道:“历代祖先再上,后辈儿孙也是无可奈何,才斗胆冒犯祖先的安宁,还请祖先宽恕!朕在此发誓,有朝一rì,朕一定会打上长安去,一样掘了唐国皇帝的祖坟,为列祖列宗报仇血恨!”

    天武天皇满心的妄念,只可惜他还是看不清事实,以倭国现在的实力,不要说他的有生之年,即便是再过去千百年,他们也没有可能君临华夏,即便一时得逞,最终的结局也是被注定的,唯有失败一途。

    倭国立国以来,从神武天皇到天武天皇这一代,已经经历了整整四十代,当然神武天皇以下十几代天皇是否存在,难以考证,大多都是后人杜撰出来的,不过既然已经上了尊号,不管坟包里埋得是个啥,坟头总归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下来,历代君王四时飨祭,那些坟茔之的财富已经累加到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天武天皇将这件事丢给了村国男依之后,便整rì里躲在里居,在祖先牌位前不停的忏悔,请求宽恕。

    挖坟掘墓,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大忌,更何况天武天皇刨的还是自己祖先的坟冢,当真配的起不肖子孙这个名号了。

    也不知道那些早就已经化作了chūn泥的天皇们知道了这件事会做何感想,跳脚痛骂肯定是少不了的。

    估计最为悲愤的就要数皇极天皇着老娘们儿了,自己都死了,自家儿子还不让自己安宁,她这个当娘的,也的确够悲催了。

    村国男依接到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任务,也是叫苦不迭,他知道这件事一旦被人发现了的话,他绝对就是那个替罪羊,可不执行的话,天武天皇一样不会放过他,而执行了的话,一旦当真打退了唐军,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抱着这一线生机,村国男依最终还是带人挺进了倭国历代天皇的陵寝,做起了那摸金校尉的勾当。

    不得不说,倭国虽然民间困苦不堪,但皇室贵族还是十分富有的,尤其是象征着倭国最好权利的天皇家族,那些坟茔之的随葬品,和每年祭祀添加的祭品堆放在一起的时候,村国男依的心都忍不住一阵狂跳。

    这么大的一笔财富,不要说是支应各个豪族番主的军费开支,就算是用来装备一直军队都绰绰有余,只是可惜大唐帝国不会给他们这么多的时间了。

    大唐贞观十八年三月初,太宗的圣旨到了登州,战争的号令来了,一场对外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第七十四章 海战扬威

    登州城外,杜睿的军大帐之内,众将齐聚,杜睿身为平倭道行军大总管端坐在帅位之上,契必合力坐在杜睿的下首,其余诸将分立两厢。

    杜睿请出了太宗的圣旨,洋洋散散的念了一大通,总的来说就是倭国大逆不道,不奉养天朝,反而寻衅滋事,天理不容,要是不教训,就太不合情合理了,所以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最后决定,出征定在三rì之后,到时候踏平倭岛,血洗倭国。

    “诸位!圣上有旨,我大唐出征之rì,就定在三rì之后,本帅希望,诸将皆能奋死效命,切不可坠了我大唐的名头。”

    “末将尊令!”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着杜睿手高举的圣旨表达了决心。

    圣旨一到,顿时整个登州都变得忙碌了起来,整整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把所有的事宜安排完毕。

    第三rì晌午,登州军港,千旗漫卷,万帆竞渡,大唐水师大小舰船从登州水师港口而出,朝北而行,经大谢岛、龟岛、乌湖岛抵朝鲜半岛下端的卑沙城作了一次补给之后,便直接东进,朝着倭国纪伊而去。

    纪伊国,北面是河内国和和泉国,东北端是伊势国,由东到西的广大范围都与大和国南部接壤,西端通过纪淡海峡与淡路国和阿波国两国隔海相望。南方是太平洋海岸线,三面被海包围。

    由于距离藤原京不远,是较早被开发的地区,国土大部分被和泉山脉、长峰山脉、白马山脉、大塔山脉等山地所占据,平原较少,山谷部雨水丰富,气候温暖,森林资源也很丰富,从很早开始就以盛产木材而著称。

    同时东南方的牟娄郡是由熊野国演变而来,自古以来便有很多修行者到此修行,有着很多密宗的道场,形成了以熊野三山为心的独特的化背景。平原有被纪之川和熊野川冲积出来的肥沃土壤,在皇极天皇统治时期,就开始实施了大规模灌溉,农业水准高。

    临近纪伊国,却还没发现倭国任何舰船前来拦截,杜睿觉得有些不大正常,连忙将众人都招到了旗舰之上。

    众人围在沙盘边上,担任杜睿这一支舰队参谋的正是杜睿的弟子冯毅:“老师!我水师舰队方圆数十里,皆无倭国敌舰,沿岸之处皆无异状!”

    杜睿闻言点了点头,继续打量着沙盘上舰船的进展,庞大的舰群用旗语来传递信息,其速度可比以往拿小船跑来跑去的喊话要快捷得多。

    “真他娘的怪事,咱们的水师如今已离纪伊国沿岸不到一百五十里了,可到了现在,别说敌舰,连根毛都没捞着。”欧阳延嗣愤愤然的报怨道,“这些家伙该不是见我大唐的战舰就夹着尾巴溜了吧?”

    欧阳延嗣这话顿时惹来了一阵笑声,冯毅也笑道:“倭国确实非我大唐之敌,不过,我等在战略上轻视敌人是可行的,但是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毕竟,倭国是岛国,水师跟舰船打交道的时间也不比我大唐少,据情报分析,倭国共计有大小战船千余艘,此前三韩一战,被焚毁了数百艘,如今应当还有不少,不过他们的战船大都窄小,非我大唐之敌,不过所谓蚁多咬死象,咱们也该谨慎一些才是。”

    “嗯,这话有理!”杜睿点头,朝众将招了招手指了指沙盘,言道,“诸位,你们都来瞅瞅,你们说说,若你们是倭国水师统帅,我大唐水师既来,你等会做何反应?”

    杜睿话音刚落,立刻就乱了起来,有说倭人是准备乘大唐水师入侵之时,一举越过大唐水师防线,直插大唐辽东道,来个围魏救赵,也有人说倭国大概会使用添油战术,袭挠战术,让大唐舰队寸步难进的,还有人说倭国恐怕会放弃海防,等着大唐登陆之时,再突然杀出。

    总之都是各有各的说法,杜睿听着,也不言语,目光落在了毛亮的身上,从方才到现在,他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杜睿知道,他肯定有什么想法。

    杜睿摆手示意了一下,暂时压住了争论的声音,看向毛亮道:“毛亮,你有何主张,若有妙策但讲无妨。”

    这个时候诸将也都停下了争论,把目光落到了毛亮的身上。

    众人都知道,杜睿这三个熟悉海战的学生当,冯毅稳重,欧阳延嗣勇猛,毛亮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心却颇有智计。

    毛亮见杜睿已经问到了他,也不思索,张口便道:“倭人此时定然已经洞悉我军进犯,然在未摸清我军情刑之前,自然会以为我军水师会沿海岸直取其都城,若学生是那倭国之人,必然会集结战船一部于内待敌,而海岸之上,布以步骑之重兵,再留一部战船,隐于海岸隐蔽之处,最后战舰之主力,游弋于海上。等我军登陆,必先阵重兵与我军于岸上结敌,等撕杀正酣之时,号令隐于江岸、江口之内的战船,纵火船等齐齐奔出,杀入我军水师阵,焚敌船,扰阵形,截其段,使其首尾不得相顾,而后,海面游弋之战舰,由后加以包抄。”毛亮说的话不由得令在场的众将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若是当真如此的话,大唐水军慌乱之下,必然大败。

    杜睿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传我将令,前军都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好好的看个仔细,确保万无一失。另外,若是没有jǐng讯,我大军至纪伊之后,兵分两路,一部泊于纪伊海港十里之外,预防敌军埋伏,任何异动都不要管他们,若是敌舰来犯,可接敌而战。另一部,本帅亲自统领,所有炮舰亦随本帅一同往这里,就算是这里没有一艘倭国之船,我们也得好好的看个仔细,不然,若是打雁之人被雁啄瞎了眼,咱们这些人怕也没脸见人了。”

    “谨尊将领!”

    随着领命声,大唐水军劈波破浪而进,飞快地往着纪伊国海岸沿线处进发,果然,一个时辰之后,根据已经到达了纪伊海岸外的大唐遣军传来的讯息,海岸之外倭国战舰确实不少,不过多为小型舰船,而且都较为破旧,看样子倭国搞了一招虚张声势,前军凭着速度突过了倭国水军的防线进入了沿岸地带侦察一番之后发现,入海口内侧停泊有不下百艘敌舰,而且有些地域也似乎有舰船隐在暗处,若非他们刻意留意了海岸地沿岸情况,很有可能就会把这一情况给忽略掉,但是因为倭国战船发现了他们,所以只得飞快的甩开了敌船赶回来之后,立即进行了报告。

    “情报是否有误?”欧阳延嗣有些吃惊地问道。

    边上有位将军也有些发愣,喃喃地念叨了句:“不会这么巧吧,还真让毛将军给猜了!”

    就连毛亮自己也不由得一愣,怕是他也没有料到,倭国的水师主帅,竟然会跟他猜的一般,也不知道他是对方主帅肚里的蛔虫,还是对方主帅能够用脑电波接受他的奇谋妙计。

    杜睿道:“绝对错不了,两艘侦察船发来的情报几乎一致。”

    这下没人再有疑惑了,全都望着站在沙盘前,背着手望着沙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杜睿。

    “看来咱们的对手,玩的这一招果然够yīn险的!幸亏咱们集思广意,料敌于先,不然,还真会吃上一回大亏。传令兵何在!你速去传讯,告诉前军总管,告诉他,除前军水师以外,本帅再分划战舰百艘,炮舰五艘交归其指挥,不过,本帅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必须给我牢牢的把敌舰给我堵死在海湾之内,若是有失,让了自己提头来见。另外我大唐水师的运输船队速度稍慢,也就泊在前军水师身后便是。其余水师战舰,随本帅往南,好好地去瞅个新鲜,看看能不能捞上一大票。”杜睿说着,扬起了手握成了拳头,狠狠的挥了一下。

    传令兵飞快地跑出了船仓,大声的向着站在高桅上的信号兵述说了一遍杜睿的命令,很快,大唐的战舰群几乎都没有停顿,就在纪伊国沿海外十数里处一分而二,一只稍小的舰队往海岸的方向继续缓缓前进,缓缓的张开了阵型,就像是头猛兽,亮出了尖锐的爪牙,而一只较大的舰队依旧保持着飞快的速度,直扑南方的海面。

    既然敌情已明,命令已经达下,这个时候,众将也都松了一口气,跟在一马当先的杜睿大将军身后,步出了船仓,到了宽阔的甲板上,呼吸着新鲜略带腥咸味的海风,心情比之刚才,轻松了不知多少。

    三百余艘水师战舰,就停在了那两个海岸凹陷部的外围,杜睿甚至不需要望远镜,也都能看到,海岸线的尽头处,无数高高耸立的桅杆,看那规模,至少是有四五百艘。

    杜睿举着望远镜,一边瞅,一边乐滋滋的说着:“这些倭人还当真想给本帅来yīn的,这会子看看到底是谁yīn谁?来人,给本帅派一艘快船过去,告诉他们,我,大唐平倭道道行军大总管,大唐水军都督杜睿统大唐水军jīng锐在此,命尔等在三刻钟之内作出决定,要么降我大唐。要么都给我都葬身鱼腹!”

    这可是一条肥得冒油的大鱼,这里至少是倭国水师的大半主力,可惜的是,全都挤在了里边,海岸这两个凹陷处虽然其最阔处也有数里之宽,可是他们却是数百艘战舰,这么庞大的舰队,在这种地形,根本就没办法完全摆开阵形,况且,唐军水师这边还有炮舰,所有的炮舰都已经用侧舷对准了敌舰,只要杜睿一声令下,又或是敌舰稍有异动,他们将会享受到一顿美味的火炮大餐。

    随着奉杜睿军令前往喊话的前部水师越来越近,两个峡口内的敌舰似乎出现了惊慌,纷纷升帆,渐渐的分散了开来,看样子,他们也总算是发现情况不妙了。

    当快船行至了敌舰之的一艘巨舰前停下之后,两边似乎在进行着一场很激烈的对话,然后,快船上的传令兵借助着战舰上抛下来的绳梯,爬到了战舰之上,这个时候,在远处的杜睿等人都禁不住松了一口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更能成为佳话,何况如果能一举俘获这么多的舰船,就算大唐水师用不着,拿去买给各家商贾,也绝对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个时候,敌舰已经散开了阵形,杜睿看着,突然心一跳,道:“不太对劲,告诉所有人,都打起jīng神来,敌舰怕是想跟咱们来上一场硬仗!”

    就在这个时候,杜睿从望远镜里边看到,派去的传令兵又回到了快船之后,迅速的往回划来,而这个时候,敌舰正缓缓的朝着大唐水师的阵线移动,那个传令兵正站在快船之上,cāo起了小旗,飞快地打起了旗语,敌舰队拒绝投降!

    “不识抬举,命令所有炮舰,准备开火,全军摆开阵型,小型战舰保护好炮舰,切不可有失!”杜睿有些愤然的收起了望远镜,眼闪过一道骇人的寒光,半柱香之后,伴随着开炮的口令,船身微微一颤,如雷的轰鸣之声,十数艘巨型炮舰就在敌舰还在千米之外时,已经喷吐出了能把天空染红的烈焰。

    炮舰早已经遵照命令把舰炮都推向了面对敌舰的这一侧,加上旗舰计十艘,单舷计一百十门火炮,仅仅只是一瞬间,身上的炮仓口处伸出的炮管,每当喷出火焰之后,就会缩回船仓之内,十门火炮一门接着一门地轰击着,当然,绝对不允许任何一艘炮舰上的火炮在同一时间发shè,这是为了减少后座力对于炮舰的影响。

    对面远处的敌舰群,突然间就涌出了大批的水柱,也有些敌舰仿佛是如遭雷殒,船头或者是船舷,又或者是船帆上,被疾飞的炮弹撕开一个又一个狰狞的大洞,倭国水军似乎被这一下子给打蒙了,这可是在他们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外,这么远的距离,别说是大唐船上的抛石车又或是绞车弩,就算是陆上所用的巨型床弩也没这么强劲的远程打击。

    或许他们也听说过大唐的火炮,不过,相信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大唐水师竟然把这种用在陆地上攻城拔寨,打击敌人有生力量的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竟然搬到了战舰上,倭国水军阵型开始出现了一些混乱,但是很快,他们又嗷嗷叫的鼓满了风帆,冲着严阵以待的大唐水师直扑而来。

    而就在这二千多米的距离,倭国水军的损失并不小,特别是被数门火炮同时击的一艘大型战舰,瞬间就在海面崩解成一堆破木片。

    这个时候的舰船可不像后世那样,用钢铁打造而成,都是些木板,面临大炮的轰击,往往一下子就会被打得四分五裂。

    杜睿收回了望远镜,这样的场面,他已经有些麻木了,比这更加惨烈的,他见过也不下十几次了,对此早就免疫了。

    遭受了近五轮舰炮打击的倭国水军的战舰终于艰难的前进到了他们的攻击范围,开始与大唐水师前锋交战。

    不过位于大唐水师央,四面皆受保护的炮船依旧疯狂的喷吐着火舌,敌舰越近越密,受到炮击的机率越大,而前方的战舰进入了接舷战之后,炮舰的攻击速度终于缓和了下来,不过,每当他们瞄准了敌舰之后,仍旧能感受到得舰炮对于木制战舰的巨大破坏力。

    随着杜睿的将令的不断发出,负责瞭望通讯的旗语兵飞快的把命令传递到了大唐水师的每个角落,很快,大唐水师的两翼展开之后,就像是一张撒开的渔网,向着海的鱼群包夹过去。

    将士们手的弩箭裹上了浸了火油的布条,点燃之后,在不间断的破空声,凶狠的咬在敌方的舰船之上,又或者是风帆之上。

    这场华夏历史上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海战,从午时分,一直激战至天sè黄昏,大唐以付出沉船一艘,受创十余艘的代价,击沉,击伤敌船共计两百余艘,另外还俘获了三十余艘敌舰。倭国水师残余部分从南方拼死突出重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向南逃去,不过,他们已经对大唐此次征服倭国的战略没办法再构成有力的威胁了。

    大唐水军沉默的那艘船也不过是条快船,还是在规避的时候,cāo作不当,和自家的主力战舰相撞沉默的。

    总的来说结果还是能让杜睿满意的,只是水师的cāo练还不大jīng熟,但毕竟是第一次海战,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不错了。

    “老师!这次可当真是过了瘾头了!那些倭人就凭些小舢板也敢和我大唐对敌,当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欧阳延嗣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方才接战的时候,这小子乘一条快船,偷偷的跑到前面和倭国水军接战,此时浑身上下满是血污。

    杜睿看着,倒也不好责怪,对自家的这些学生,杜睿一直都是爱护有加的:“为将者,不能只知道冲锋陷阵,看起来该让你毛师兄好好教教你了!”

    欧阳延嗣闻言,顿时苦了一张脸,要说众多师兄弟当,他最惧怕的一个是冯毅,一个就是毛亮,杜睿要是当真将他交给毛亮去调教的话,他非疯了不可。

    余硝尚未散尽,杜睿甚至连战场都来不及打扫,立即下令受创战船和数十艘完好的战船在此暂时看押俘船,打捞我军落水的将士,至于那些战俘,杜睿可没有心思去救,任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紧接着又率大军回师增援,不过这个时候,另一方的战斗也已经完结,双方同样激烈打了一个下午,大唐前军水师损失并不大,特别是炮舰一艘未损,倒是敌方来袭的纵火船大都给炮舰给轰得稀巴烂。

    上了指挥舰之后,水师前军总管向杜睿报告了战况:“大帅,如今倭国水师剩下之大小舰船总计下来最多不会超过一百艘,全都已经遁入了港口之内,怕是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再与我大唐水师作战了,不过沿岸之上,倭国布以重兵严防死守,末将未得大帅将令,加上天sè已晚,故尔水师泊于此处,等候大帅军令。”

    首战大胜,以极小的代价,把倭国的水军基本上灭掉了,虽然这一战比不上历史上刘仁轨那一次白江口之战焚敌舰四百余的战绩,不过总的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战绩了,杜睿的心情也是大好。

    这一战,不仅仅打到了倭国的气焰,更重要的是摧毁了倭国水师大半的舰船,而且一部被逼入了纪伊港口之内,另一部却已经四散遁逃,即使他们联合在一起对大唐水师也没办法构成更大的威胁,更何况他们没有联合的机会,这种情况之下,任何一支单独残余水师的力量也没办法再与大唐水师相抗衡。

    更何况掌握了目前这个石阶上最先进造船技术的大唐,在水军方面,足可以称得上是所向无敌,远非倭国那些小舰船所能比拟。

    首战大胜,杜睿也不迟疑,剩热打铁,除了留下受创水师和俘获战船,另外留下了战船三十艘。护送他们返回仁川,熊津两地进行修整。

    余下的则直扑纪伊港口,而这个时候,倭国残余水师为了不让大唐水师把他们完全封锁在港口内,决定孤独一掷,咬着牙根几乎把国内所有的战船,甚至连一些渔船都派遣出战。

    之前一场海战的硝烟还未散尽,紧接着第二场海战又拉开了大幕,这一次,依旧以jīng锐的大唐水师的完胜而告终,大破倭国残余水师于纪伊港口之外,这一战,几乎让倭国丧失了所有的水师将士和船只。

    到了这个时候,大唐水师已经完成了水师作战计划的第一步,彻底歼灭了倭国的海上有声力量,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封锁倭岛,而后就是陆军的事了一一登陆倭国。

第七十五章 登陆倭岛

    海战大捷,倭国海上的有生力量已经被大唐尽数歼灭,接下来要考虑的,自然就是登陆了,杜睿率领的这一路除了水军本部兵马三万之外,另外还搭载七万大唐jīng锐步骑,其步军五万,骑兵两万,现在,关键就是怎么把这七万大唐jīng锐送上倭岛,毕竟想要征服倭岛的话,单单靠炮舰在外轰击可是不行的,经过冯照这几rì的探查,传回来的情报显示,纪伊共港布有倭军十几万人,虽然装备落后,却也不能小觑了。

    领军之人便是,纪伊国的国主,一本道家的十三代宗主一本道季子,原本他也是想着保存实力,坐观成败的,可是最终还是敌不过天皇开出的价码,兴冲冲的带着纪伊国,大和国,和泉国,三个封国联军跑到海边来阻击唐军了。

    海军大败亏输,一本道季子也看的清清楚楚,但他原本就是个混人,在纪伊国内,也是残暴不堪,一向都崇尚武力解决一切,他自信满满的过来抵御唐军登陆,是因为他相信,凭借手“强大”的武力,完全可以一战成功,于是便不顾家臣的反复劝阻,亲临前线。

    倭人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唐军这边同样在为登陆谋划着,倭人既然已经有了防备,贸然强攻的话,定然会造成一定的损失,因此契必合力提议,直接放弃在纪伊港登陆,直扑大阪港,也就是难波津港,从那里登陆。

    “不妥!”杜睿思索了一阵,还是否定了契必合力的提议,道:“南波津港附近水域情况更加复杂,我军没有向导,会有危险,而且这里毕竟是倭人的地盘,若是贸然另选登陆地点,倭人能不知道我们的意图吗?虽然倭人舰船大半被我军歼灭,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不能查知我军的动向,若是到时候,我大军到了难波津港,而倭人早已调集了大军严阵以待,我军该如何行事?难道又要另寻登陆地点不成?费时费力,得不偿失!”

    一旁的欧阳延嗣闻言,吵着道:“老师何必为此烦心,倭国大军,别说十几万人,就算是再来十几万人,在学生眼,也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欧阳延嗣一向崇尚武力解决一切,打仗的时候习惯猛冲猛打,在杜睿出海远征的时候,就体现的尤为明显,就连杜睿身边一些亲近的人都觉得诧异,杜睿这么一个武双全的人物,怎的会调教出来这么一个徒弟来。

    杜睿的众多学生当,每个人的兴趣不一,杜睿也是因材施教,若是说这些学生当,于杜睿的武艺,只有欧阳延嗣得起真传。

    “师弟!莫要乱说!”冯毅赶紧伸手拉了欧阳延嗣一把,欧阳延嗣也不敢再说了。

    杜睿摆了摆手,止住了冯毅,看着欧阳延嗣道:“你觉得该当强攻?”

    欧阳延嗣得了杜睿鼓励的眼神,也就不再藏着了,道:“我军现在的快船,一趟至少可载兵五千之数,完全可在短时间内把将士送至海滩之上。凭借将士的悍勇,何惧倭人!”

    杜睿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了毛亮,道:“毛亮!你也来说说看!”

    毛亮已经思索了半晌,听杜睿问起,便道:“依学生看,强行登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纪伊港外滩涂较多,限制了我军的大船,但是却也并非全是坏处,只要咱们找到一块大一些的,滩涂质地硬一些的。以炮舰为掩护,另外让快船携小炮向前抵近,只要快船能到达距离海滩五里之内,凭着我大唐水师舰船之上的一百余门小炮的掩护。摧毁对方的阵型,逼退敌之海滩守军,学生以为,至少有成把握可以成功。”

    所谓的小炮,便是杜睿早先请了太宗的圣旨,在登州铸造的,攻城拔寨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要掩护步军登陆的话,却正好合适。

    “你所言,与本帅所想不谋而合,诸位以为如何?”杜睿扫了周围的众将一眼。

    契必合力也点头道:“末将以为,毛将军此策可用,凭我大唐水师的火器之利,必然会让倭人无法对我登陆舰船造成危险,只要能登上海滩,我大唐jīng锐怕过谁来?那些倭人也当真如欧阳将军所言,不过土鸡瓦犬而已。”

    诸将也都频频点头称是,这样一来,总算是把登陆的方案制定了下来,最后决定,七万唐军jīng锐分批登陆,以快船携带小炮,在炮舰的掩护下向前逼近,掩护登陆部队。

    而登陆的时间,就定在次rì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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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黄昏,纪伊港口之外。

    “在船上看,还不觉得怎样,如今这些倭人到了岸上再来看,怕是连看门狗都比他们还高上一个脑袋。这次幸亏登陆的都是步军,不然,骑在马上怕是连人都砍不着。”欧阳延嗣在甲板上伸长了脖子朝岸上张望了一阵,不禁调侃了起来,在场的诸将闻言,全笑歪了嘴,全然没有一丝战前的恐惧或者是担忧,更多的,就像是在看一场热闹。登陆倭岛,对大唐的这些jīng锐之师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热身运动而已。

    十数万倭国大军,在站沙滩上的就有两万余人,全是弓箭手,其余的倭人皆尽站在沙滩尽头与的岸边处,人数看来很多,不过其着甲者不足一半,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竹甲,甚至于有些人手的盾牌就只是一快简单的木板。手里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拿着一把竹枪的估计已经是倭人当的jīng锐了,还有的干脆就拿着木棒出来了,那玩意要是能对大唐将士身上的铁甲造成伤害才怪。

    跟这样的队伍作战,若要是输了的话,不仅仅会丢光大唐军人的脸,更会成为天下的笑柄,根据杜睿的要求,为了提高命率和打击成功率,大唐炮舰行至距岸三里处,狰狞的炮口缓缓地对准了岸上之敌。

    “好了!快去准备!”杜睿淡淡的一笑,对着欧阳延嗣说道。

    此次登陆,欧阳延嗣在杜睿面前反复争取,才争取来了这个先锋的职位,闻言一拱手道:“老师放心!要是不能拿下滩涂,学生便提头来见!”

    欧阳延嗣当真是个战争狂人,此时看上去,对倭国的仇恨,简直比杜睿还甚,杜睿笑着给他整理了一下披风,头盔。

    “多加小心!等得胜回朝之rì,为师给你寻个好人家的闺女,你这小子也该收收心了!”

    虽然年岁相差不大,但是对这些学生,杜睿一向都是如师如父一般的存在,欧阳延嗣闻言,咧嘴笑了。

    “老师没事说这些作甚,学生还不想成家,若是成了家,岂不是被个女人给束缚住了,要是像老师一样,那对学生来说,可是生不如死!”

    杜睿闻言,笑骂着在欧阳延嗣屁股上踹了一脚,道:“臭小子!快去!”

    欧阳延嗣笑呵呵的下船,上了登陆舰,招呼着其余舰船做好了准备。

    随着冯毅手的令旗挥下,一尊尊的舰炮轮番的喷吐着巨大的火焰,一枚枚的炮弹就像长了翅膀的铁块,呼啸着狠狠的砸向沙滩上的倭人还有各个制高点上的远程武器,其实倭人的远程武器也不过就是些简陋的投石车罢了,炮弹砸在海滩上,顿时冲起了一团团爆开的火光和烟雾,仿佛像是盛开的鲜花一般疯狂的绽放着,吞噬着它周围的一切物体,炸裂的断臂残肢和血浆碎肉被冲击波高高的抛到了上空,向四面甩出去。

    第一轮炮击甚至还没停止,被这种从来没见识过的武器威力给吓傻了的倭人便一声发喊,丢下了手的弓箭,就像是被魔鬼撵在屁股后边一般,发疯的朝后跑去。

    倭人的投石器在火炮的威力面前,就跟纸糊的玩意似的,只需要一炮命,绝对崩分瓦解,成了一堆冒着青烟的柴火,而有些倭人抱着脑袋,绝望地目光望着天空,似乎在企求他们地狗屁天照大御神能够显灵,可遗憾地是,在大唐强大的武力面前,那位天照大御神君也躲在了高天原,不敢降世临凡了,这个时候不要说是什么天照大御神,就算是八神庵,草稚京,铁臂阿童木来了,也一样完蛋,如今唯一敢于朝着海滩前进的,也只有几个被眼前惨烈景象吓疯了的倭人。

    “魔鬼!魔鬼!”

    那几个倭人痴痴傻傻的念叨着,冲进了海里,要不就被直接淹死,运气好的,被登陆船上的唐军将士一击毙命,结束了痛苦,虽然一样是个死,但总归不用再亲身经历这种痛苦了。

    “混蛋!前进!前进!”

    一个倭人将领,骑在东洋马上,疯狂的大声呼喊着,他就是纪伊国的国主一本道季子,只可惜他的呼喊在猛烈的炮击声当被淹没了,如同cháo水一般退却的倭人,根本鸟都不鸟他,只顾着逃命。

    这些倭人大都只是被征召来的农民,没有饷钱不说,每天还要忍饥挨饿,没道理为了那些贵族番主老爷们,平白将xìng命丢在这里。

    “快逃啊!唐人太厉害了!”

    “妈呀!逃啊!”

    倭人的队形越来越乱,只顾着抱头逃命,谁还能顾得上这是一场反侵略的战争什么的。

    “开炮,继续开炮,每一艘炮舰至少给本帅攻击十轮以上!告诉欧阳延嗣,让登陆船只立即出发!”杜睿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杜睿的命令被旗语兵传达了下去,很快,速度迅疾的小船就像是一只只被人用大力投出的标枪,从大唐水师战舰群之窜了出去,朝着海滩直扑过去。

    小船的速度优势在此时立即就显现了出来,百余艘快船飞快的向着沙滩接近,颇有点儿万牫争流的意思。

    而这个时候,倭人似乎也从慌乱之惊醒了过来,其那些着甲者手地刀剑疯狂的砍杀在那些个溃兵的身上,终于阻止了他们地溃退,在长枪与利刃的威逼之下,那些倭人又一窝蜂的向着沙滩嚎叫着冲了过来,似乎想把大唐的登陆部队阻拦在海滩之外,不过迎接他们的,是大唐将士从船上shè出来的密集的箭雨,箭雨强大杀伤力把他们脆弱的竹甲轻易的穿透,深深的扎入他们的肢体里,哀嚎与绝望的惨叫此起彼伏。

    这些倭人就像是一群被两块巨石夹在间的小动物,朝前也是死,退后也是死,一会朝前冲,一会朝好跑,人是越跑越少,只有少数被激起了求生yù望的倭人挥着手的武器,冲进了海,但迎接他们的,只有一支支利箭,没入了他们的体内,把附近的海水染成腥红sè。

    而他们的弓箭对于大唐将士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箭矢在大唐将士那jīng良的头盔和铠甲跟前,就跟挠痒痒似的,连一点儿痕迹都没能留下。

    只有一些倒霉蛋,盔铠甲胄之间的缝隙被箭支shè,不过造成的伤害也可以忽略不计,这样以来更是激起了唐军的怒火,原本五吸一轮箭雨,也被提速到了三吸一轮。

    在密集的箭雨打压之下,那些倭人弓箭手,此时就跟一群炮灰似的,除了承受大唐舰船的炮击,以及登陆将士的箭雨之外,只能无助的哀号着,原来在杜睿心想象的诺曼底式登陆,跟眼前比起来,就跟个笑话似的。

    在登陆战发起之前,杜睿还曾经想过,这场战斗将十分惨烈,毕竟此时的倭人虽然相对于大唐来说,生产力,科技水平相当低下,然而毕竟已经步入了明社会,还是要比当初那些美洲大陆上的土著强的太多,再加上倭人悍勇,定然会对大唐的登陆造成一定的阻碍。

    可是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杜睿多虑了,这些倭人的反抗简直就像是临死之前,自蹈黄泉的最后疯狂,除了最终死亡的结局,他们完全改变不了什么。

    十轮炮击结束之后,那些搭载着小炮的快船也已经接近了攻击范围,开始了怒吼,大唐的jīng锐部队便在其掩护之下,顺利登上了海滩,虽然披盔带甲的大唐jīng锐在不到一米深的海水里显得步履蹒跚,但是,坚甲给了他们坚实的防护,极大地减少了登岸的伤亡。

    这个时候,倭人军队终于一声发喊,数万人从滩涂后边窜了出来,总算不用一直被动挨打了,敌人就在眼前,这些倭人也被死亡激发了血xìng,嚎叫着朝着海滩发起了冲锋,这个时候,大唐安装在各种快船上的小炮发威的时候到了,无数的炮弹就好像冰雹一般狠狠的击打在海滩上,把倭人的冲击生生炸成了稀巴烂。

    这个时候,也有悍勇之辈挥舞着手的刀枪朝前冲了过来,而此时大唐将士已经登上了海滩,脱离了海水束缚,恢复了身体控制权的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有条不紊地排列出整齐的队形,先把早就装好的箭矢从钢弩shè出,然后抽出了腰间的钢刀,迎着数量众多的倭人,没有丝毫畏惧的向着人群冲杀而去。

    像这样的战斗,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在生与死的磨砺之,对于战争,在他们的眼和一场游戏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杀戮与被杀戮,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被杀戮的可能微乎其微。

    炮击依然在继续,只不过为了避免误伤,向前延伸了不少,倭人军队不时爆起一团团粉碎的血肉,第一批上岸的大唐步兵都是jīng锐的jīng锐,对着这些身材矮小,武器低劣的乌合之众,就跟成年壮汉去欺负小孩子似的,每一刀,总会划开对手那几乎没有防备的身体,飞溅的血浆,让银白sè的海滩和沿岸处的海水都染出了诡异的红sè。

    以不到百人的代价,把冲过了炮火封锁的倭人军队死死顶住,随着第二批大唐将士顺利登岸,倭人的攻势越来越弱,最后只能抛下无数尸身,朝后逃窜而去。

    而远处的一本道季子似乎还准备着再来一次冲锋,不过这个时候,随着火炮的shè程不断向前延伸,使得倭人的军队在这种情况之下,根本就没办法阻止大唐步兵的登陆,在第二次冲锋又出现了伤亡过半的情况之后,倭人的十数万大军已经被消化掉了三分之一,只得悻悻的逃离了海岸,朝后方撤去。

    “这些倭人也太不经打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要逃走!”契必合力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他所率领的骑兵甚至连发威的机会都没有,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杜睿一笑道:“倭国虽然只是几个岛子,但是口众却不少,契必合力将军不用担心没有立功的机会!”

    没了敌人的阻拦,接下来的登陆自然就变得更加的快捷了,受伤的将士们被快船送回了主舰船接受治疗,其他人则有条不紊的向着海滩四面散开,搜索残敌,七万大唐将士在rì落时分,终于在滩涂上就完成了集结,顺利登上了倭国的本州岛。

    残阳如血,与海滩上的断臂残肢和污血交相呼应,显得格外绚丽。战损也被统计了出来,此一战大唐将士共计阵亡一百五十七人,勇士的遗体被收敛起来,就在滩涂上举行了火葬,骨灰将被妥善的安置,等到得胜还朝之时,再被供奉到忠烈祠当,受万世祭奠。

    玩歌声响了起来,如泣如诉,和遍布倭人尸体的海滩相互映衬着,宛如到了修罗地狱一般。

    杜睿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登上了海滩,看着被残阳照成了橙sè的天空,心充满了激动,这是国古代战争史上,第一次由国家的军队,踏足在这块肮脏的土地上,杜睿前世曾无数次的幻想着这样的情形,用钢刀和铁血,彻底把这片土地净化,将倭人曾经带给华民族的一切苦难翻成十倍奉还给这些低等民族。

    这一场战斗,轻松得甚至让杜睿感觉有些失望,旋及又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感到可笑,或许,太轻易的胜利,反而会让人无所适从,杜睿现在也就是这种心理。

    太容易了,太容易了!一切都进行的太轻松了!

    杜睿前世曾幻想过征服倭岛的情形,在他想来,这个过程应该伴随着无数的铁血与牺牲,伴随着无数感人的事迹,最后再被后世的一些艺工作者,搬上舞台,大银幕,找几个当红小生,扮演这场战争之的主要任务,讴歌那些可歌可泣的人与事,但是现在,太容易了。

    而且杜睿也很清楚,像这样的战争,在后世恐怕是要被人诟病的,而杜睿自己在民族英雄的光环之下,恐怕也少不了一个屠夫的名号。

    “老师!将士们都已经上岸!”冯毅走了过来,对着杜睿禀告道。

    杜睿点了点头,道:“冯毅!接下来,就由你和毛亮两人留守此地,凡事多商量。”

    冯毅连忙应是。

    杜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这个学生,杜睿还是十分器重的:“好好做!将来大唐的水师,就指望着你们了!”

    杜睿这话说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别扭,其实说起来,他和冯毅两人也不过差了两岁而已,但是过多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要老上不少。

    安顿好大军,杜睿接着又要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军方略了,按照之前的计划,下一步,大唐军队的打击方向,就应当是倭国的都城藤原京了。

    在那里就是倭国天皇的居所,在三韩的时候,杜睿已经亲手斩杀了一个天皇,如今又有一个天皇的人头被寄存在了别人的身上,什么万世一系,杜睿要的是斩草除根。

    这个肮脏的民族,根本就不配生存在着天地之间,真正适合他们的之后地域。就像契丹一样,倭人也已经被杜睿列入了必杀的名单之列。

第七十六章 讲个屁和

    登陆战大胜,随着所有的随军锱重也都送上了海岸之后,大唐的水师也在冯毅,毛亮的带领下离开了海岸,去完成他们另一个任务。

    而杜睿身为平倭道行军大总管,大唐水陆大军的统帅,则开始挥师沿着本州岛北部边缘,向着倭国国都藤原京进军。

    七万大军,还有那些小炮也被随军携带,杜睿可不会托大,在三韩因为没有这种小炮,结果攻城的时候,让大唐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如今既然有了,自然要带上,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座城池能顶得住大唐火炮的轰击,虽然只是小炮,对坚固的城墙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炮火覆盖掩护,总归也能有些好处不是。

    七万大军,前军是两万jīng骑,总共五万骑兵,杜睿分给薛仁贵那一路三万,他这也是考虑到了,州多平原,而本州岛多山地的现状。

    骑兵由契必合力这位草原名将统领,军四万人,由杜睿亲自率领,后军一万,由欧阳延嗣统帅,包括火炮和锱重都交由他保管,对此欧阳延嗣大为不乐意,总觉得是杜睿小看了他,最终被杜睿一通爆栗成功压制,每军相隔不足十里,间有快马传讯,三军齐动,以每rì五十里的推进速度,朝东而行。

    照着这种速度推进,若无意外,只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大军就能进抵倭国国都藤原京城下。随着大军的开拔,在前方,倭国固守和泉国的军队眼见唐军势大,没有再进行一次自杀式攻击的意思,而是朝着和泉国主城鸟取城退去。

    鸟取,这算得上是倭国最重要的一座军事重镇,稳稳地架在大唐军队前往倭国国都的前进道路上,而倭国国主天武天皇自然也收到了大唐水师jīng锐已经登陆倭岛的消息,不免大惊失sè。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天武天皇此时急得眼睛通红,在大极殿内四处乱窜,那里还有半点儿天皇的形象。

    如今还能帮着他出出主意的,也就只剩下了阿毕麻吕一个人,因为盗挖历代天皇的坟茔,激起来前来勤王的各路番主的公愤,村国男依也被天武天皇下了大牢,平息众怒。

    最让天武天皇愤怒的是,那些番主虽然一个个义正言辞的大肆责难他,可是被他散出去的那些财报,那些番主却不愿退还,全都收入了自家囊。

    “一本道季子误国,十几万大军,仗着地势,居然连海滩都守不住!”天武天皇声嘶力竭的大吼着,这个时候如果一本道季子就站在他面前的话,他非一刀砍了那厮不可。

    阿毕麻吕也是一脸的苦相,道:“陛下!如今根据哨探回报,唐军已经一路向北,朝着藤原京直杀过来了!”

    天武天皇急道:“那该怎么办?各地番主皆无能之辈,为了一己之私,不敢阻挡唐军,阿毕麻吕!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阿毕麻吕还能有什么办法,想了半晌才道:“陛下!事到如今,也只能令各地的军队向着鸟取城和藤原京汇集,要是能将唐军阻挡在鸟取城下,事情就还有转机!”

    “鸟取?”天武天皇大惊失sè,道,“唐军已经到了鸟取?”

    阿毕麻吕艰难的点了点头,道:“陛下忘了,昨rì和泉国的番主安倍道三还派人过来,请陛下速发援兵的!”

    “援兵!?”天武天皇的嗓门又高了起来,大吼道,“朕如今哪里还有援军,天照大御神啊!国家不幸,社稷危如累卵,各地番主又各自为政,不肯共赴国难,子孙不孝啊!”

    阿毕麻吕见天武天皇又来这一出,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道:“陛下!事到如今,不如再派人前往唐营求和?”

    “求什么和?”天武天皇继续咆哮着,“要是能求和的话,村国男依上次去登州的时候,不就已经成了吗?如今唐人一路势如破竹,这个时候,唐人怎能答应我们的求和。”

    阿毕麻吕道:“上一次或许是唐人怒气未消,如今他们打也打了,杀也杀了,岂能还会搅扰不休!或许~~~~~~~~”

    天武天皇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皱着眉想了半晌道:“这倒也是个法子!这样,阿毕麻吕,你现在就带领皇宫的护卫,将藤原京内所有的富户集起来,如今过都要亡了,他们的财富就算是留着,也是白白便宜唐人,不如为国家出力!”

    阿毕麻吕闻言,顿时一惊,他没想到天武天皇居然已经疯狂到了这个地步,刨完了自家祖先的坟茔,现在居然又打起了城富户的主意,幸好今rì他是被私下召见过来的,要是大朝之时,天武天皇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满朝的公卿,估计也顾不上什么旁的了,直接就能将天武天皇给撕碎了。

    阿毕麻吕原本还想要劝阻,可一看天武天皇那yīn沉的脸sè,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给咽了回去。

    圣命传达下去,整个藤原京顿时就乱了起来,满朝公卿的府邸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天皇护卫挨家光顾,一时间藤原京鸡飞狗跳,乱得不成样子。

    天武天皇一面令各地的军队向着鸟取城和藤原京汇集,一面派出了使臣携带着搜刮来的大量的金银珠宝前往鸟取,意yù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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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倭人派来了使节?”杜睿闻听,不由得一愣。

    杜平原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少爷!契必合力将军已经扣押了倭国的使节团队,派人前来向少爷禀报。”

    杜睿一笑,扫了一眼诸将。这个时候,一员偏将站了出来,道:“大帅,莫管他,求和,求个屁和,那倭人分明就是见我天朝大军势大,心生惧罢了,还不如直接杀了完事,也让咱们身上再添点儿功勋。”

    偏将**裸的话立即得到了相当多数人的附合,很多人直接用污言秽语表达了他们建功立业的决心,本来嘛,求和,当唐军都是傻子还差不多,大唐将士全都是战争狂人,最渴望的是作战,建立功勋,求和了,那还打个屁,不打,哪来的军功升官,偏将这话道出了大家伙的心声。

    “大帅,还是见一见的好,虽然我大军此来就是为了荡平倭国,不过既然来了,也听听他们还想整出啥花样。”另一位将军也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倭人使节来吧,本帅就在军大帐之见他,倒要看看,他如何口吐莲花,把我们大唐给说得退兵。”杜睿一笑,不无恶意的奚落道。

    等了一个时辰,倭国使节带着数名倭国武和数车的财宝开进了杜睿的军大营,待他们要进入军大帐之时,早有亲兵拦住,下掉了他们腰间的佩刀,不仅如此,奉命前来的杜平生还嬉皮笑脸的要求他们脱光衣服进行检查,不然不得入内。

    听了这话,一帮子倭国使节顿时变了脸sè,其一个武将打扮的倭人还拿手指着冷眼堵着军帐入口的杜平生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别的听不懂,但是有一句杜平生却听明白了。

    “巴格牙路!”

    杜平生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结果那倭人被杜平生这个怪力男一巴掌抽得原地转了三圈,小白牙像暗器一样,飚出去了十几个,接着就晕菜了。

    这下子,可把这帮倭人吓的不轻,领头的阿毕麻吕也算是武家出身,可这时候也被杜平生强悍的武力值也吓坏了,两腿打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帅帐内的杜睿好半天才忍住笑意,大声的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人家也好歹是一国之使,虽然这个国家可能只能存在月余了,不过我大唐一向乃礼仪之邦,以仁德待客,让他们进来便是。”

    “是!少爷!”杜平生很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应了一声之后,才显得不太情愿地让开了一步,让那几个一脸愤然之sè的倭国使节进了军大帐,至于昏过去的那位,自然让他们的随从赶紧拖到了一边,怕就算是他醒了也没脸再往里挤。

    “倭国使节阿毕麻吕见过天朝大将军,见过诸位将军。”

    倭国正使阿毕麻吕很是恭敬的向杜睿长施一礼,然后很是强自镇定的就站在原地,低头不敢看杜睿,只是那一双小眼睛不是的瞄上两眼。

    杜睿冷眼瞅着他,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轻笑了一声,缓缓言道:“嗯,不知道这位阿毕麻吕大人,来找本帅所为何事?”

    “下臣奉我国主之命,特别来见大将军,献上贡品,另外还望大将军能休兵罢战。”阿毕麻吕从怀掏出了一份礼单,还有一份国书。

    杜睿朝杜平生抬了抬下巴,打了个眼sè,杜平生意会的点了点头上前两步,伸手接过了礼单,不过国书却没接,然后把贡品单放到了杜睿的帅案之上。

    杜睿打开一开,好家伙,还挺下血本:“来人,给本帅把贡品搬进来。”

    一满箱的珍珠,还有十几箱的黄金发着诱人的光芒,看着在场的诸位大唐将领眼全都冒了绿芒,面目狰狞得厉害,一个个都恨不得扑上去。

    杜睿见状,威严地扫了诸人一眼,站起身来,走到了贡品跟前,伸手从珍珠箱子里掏了掏,捏出两枚龙眼大的珍珠,冷笑一声,很是随意的把这两枚珍珠丢回了箱子里,拍了拍巴掌,就像是拍走手的灰尘,以一种轻蔑的目光扫了一眼贡品,道:“这些东西在本帅的眼,与粪土没什么区别,倒是你,阿毕麻吕,把你们国主的国书好好的读一读,本帅与诸位将军倒想好好听听你们的国主倒底有什么想法。”

    “既然如此,下臣领命。”阿毕麻吕摊开了国书,开始宣读了起来。

    这份国书其实也没什么心意,不过是盼望着唐军能够罢战,然后倭国愿意世代为大唐之蕃属,按岁纳贡之类的屁话。

    阿毕麻吕倒是越读越有感觉,站在杜睿的跟前,很是抑扬顿挫的宣读着倭国天武天皇的求和书。不过,他这一读,倒把军大帐之的诸位大唐将士气得七窍生烟。

    读不到一半,杜睿猛的一巴掌派在帅案上,发出了巨响声把在场的诸人都吓了一跳,阿毕麻吕更是双手一颤,连手的国书都掉到了地上,愣愣的瞅着杜睿,似乎并不明白杜睿为啥生这么大的气。

    “好一个按岁纳贡,大唐蕃属。好一个rì出之天皇。”杜睿怒极而笑,从座榻上站了起来,怒目如刀,恶狠狠的直视着这个已经捡起了国书,抬眼皮偷瞧自己表情的倭国使节。

    都死到临头了,到了这个时候,国书的开头还敢自喻天皇,看起来,他们确实是已经活得腻味到了极点,到了现在,还敢来挑衅大唐的天威。

    “大胆,弹丸小国,也敢自喻天皇。死到临头之rì,还敢用这种语气来对我大唐将帅说话,本帅看你们是专程来我大军挑衅的是吧?”杜睿对着阿毕麻吕怒目而视喝道。

    阿毕麻吕倒是还有几分胆sè,闻言道:“将军此言差矣,我国人遵我主为天皇,此乃我国之事,非是故意挑衅于天朝上国。”

    “哦?!”杜睿抬手阻止了众将那想拔刀砍人的动作,站到了阿毕麻吕的跟前:“说得好!我大唐向来以德服人,本帅今rì就让你带一句话给你们的主子,本将军代表的不仅仅是大唐的军队,更代表大唐帝国的意志,你们的挑衅行为。已经激怒了整个大唐,你们的结局只有一个,举国战没,要不就给我全都负荆来降!”

    杜睿话音刚落,阿毕麻吕的连都跟着绿了,这简直就是**裸的羞辱了,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武天皇负荆投降,估计比杀了他都难。

第七十七章 阴损

    “你~~~~~欺人太甚!”阿毕麻吕闻言,都顾不上害怕了,杜睿的条件让他气得脸都发绿了,“堂堂天朝上国难道当真要恃强凌弱,真真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边上的另外几个一直没开口的倭人也跟着叫嚣了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也亏得倭国语言太过单调,骂人的话也就那么几句,不想汉语博大jīng深,花样繁多,不然的话,杜睿非要被气炸了肺不可。

    不过绕是如此,杜睿也是越听越怒,突然一声断喝,账外等候许久的亲兵立刻冲了进来,围着阿毕麻吕等人就是一通暴打。

    阿毕麻吕首当其冲,被人一脚就踹在了地上,紧跟着两三个人上去就是一通狠踹。

    阿毕麻吕被打得有些晕菜了,心里还在纳闷,都说天朝上国乃礼仪之邦,怎的这个大将军这般蛮横,说不过直接就开打了,我还有好些台词没来得及说呢!

    看着打得差不多了,杜睿才道:“好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别将这几个倭人给打死了!失了大唐的脸面,来人,将这些人都带下去,拔光了他们衣服,让他们光着屁股去见他们的狗屁天皇去吧!”

    顿时军大帐之,全是兴灾乐祸的笑声,阿毕麻吕等人脸sè惨白,张嘴就要破口大骂,杜平生立即上前一个窝心脚把这厮踹倒在地,紧跟着就被亲兵给带了下去。

    很快,被剥成了光猪的阿毕麻吕等人,在大唐军营那一阵阵宛如海cháo的轰笑声,光着屁股跌跌撞撞的朝着营门外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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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了倭国使臣,白白赚了一笔,虽然这些东西早晚都是大唐的,不过既然天武天皇帮着送来了,也算是生了杜睿的一番手脚。

    紧接着杜睿要处理的就是如何攻取鸟取城,到如今攻城已经持续了一天的时间,炮击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对城内的倭国守军造成了不小的损伤,然而城却依然没能攻下来。

    这座鸟取城是倭国在本州岛的重镇,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急切之间想要拿下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商讨对策之时,便有人提出,不如绕过鸟取城,直取藤原京。

    杜睿对此却是大加反对,强攻的话,肯定会造成不小的损失,可不攻下这座城,却也不行,征服倭国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想要保证补给顺畅,就必须将靠近海岸的鸟取城攻下,以此作为据点,便于水师的运输船来对唐军进行补给。

    “就算是前边的鸟取城再是固若金汤,大帅也要走这条路?”

    “那是自然。”杜睿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甭管倭人能凑出多少兵马,城池多么坚固,凭我大唐数万jīng锐,难道还当真就束手无策了,当初没有火炮助阵,连高句丽那么多固若金汤的坚城都被我们一一攻取,如今有这么多火炮,难道咱们还怕几个连铁剑都造不成的倭人不成?再说了,如今深入敌境,若是粮食难以为继,也是不行的!要是能拿下这鸟取城~~~~~~”

    杜睿说着故意顿了一顿,立刻就有人领会了:“大帅之意是就粮于敌?”

    杜睿点了点头,道:“正是!”

    大唐军队对外作战,这么干的也不在少数,特别是在敌国土地上,去年苏定芳征伐西突厥,采用的正是就粮于敌,要不然,在敌后纵横数月,哪来的粮草补给?饿都能饿死了!

    就在大唐军队进攻鸟取城的同时,又有一支被集结起来的倭**队,到达了鸟取城,这一次为了鼓舞士气,就阿里安倭国天武天皇都孤注一掷,御驾亲征了。

    大概是觉得手里有兵,心不慌,天武天皇居然放弃了拒城而守,还大大意意的给杜睿下了一封战书,要求次rì决战。

    杜睿手里拿着天武天皇送来的战书,也是哭笑不得,对着众将示意了一下,道:“这倭人该不会都是些疯子吧!前rì还派人来求和,今rì又要决战!”

    契必合力连着攻了两rì都没能将鸟取城攻下来,心正气的不行,如今一听倭人居然要打野战,兴奋的立刻就跳了起来,道:“那群矬子,只会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如今好了,让他们只管来。”

    杜睿见状一笑道:“这倭人估计是急着去见他们的天照大御神了!传令下去,全军备战,明rì定要将那倭国狗屁天皇的脑袋砍下来!来人!去告诉那位来使,就说本帅明rì一定亲统大军在战场之上,与尔等决一胜负。”

    亲卫下去了,然后杜睿朝着欧阳延嗣招了招手,然后朝着他低声嘱咐了一番,欧阳延嗣一开始两眼发直,旋及一脸喜sè,连连点头。

    “老师尽管放心,学生一定不负恩师厚望。”欧阳延嗣一个劲儿的拍着胸脯,没口子的答应。

    杜睿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我知你能行,所以,把这个重任特地交待予你,还望你莫让为师失望才是。”

    欧阳延嗣狠狠的一抱拳,道:“学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明rì,一定能按时照恩师的计划行事。”

    表玩决心,欧阳延嗣便当先出去了。

    一旁的契必合力诧异道:“大帅,你这是~~~~~~”

    杜睿一笑,道:“契必合力将军就莫要问了,到时便知。明rì一战,本帅定要叫倭人再没有敢跟我大唐对抗的勇气,到时候,咱们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往前扫荡,岂不快哉!”

    当夜,欧阳延嗣便带着五千骑兵于夜sè从军营后门悄然的离开了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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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太阳初生,淡浓相间的薄雾把太阳的明媚的光辉削弱了大半,毕竟是北方的初chūn,早晨的天气还略显得寒凉。养足了jīng神头的大唐将士们都围在炊烟边上,一面吃着早饭一面快活的聊天,而对面的倭敌已经开始列阵了。

    “大帅,天sè可是不早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让将士们出营列阵了吧?”契必合力早就准备妥当了,全副武装的跑来像杜睿请示。

    这些天倭人只是据城死守,让这位老将军郁闷极了,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大开杀戒的好机汇,如何还能坐得住。

    杜睿摇了摇头,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慢条斯理的道:“急甚子,虽是大战,可倭人列阵的地方与我大营相距十余里之遥,就算是他们使出了吃nǎi的劲窜咱们跟前,也得跑上一柱香的时间。”

    杜睿说着起身,走到了军营内的瞭望塔上,抄起了望远镜,看着极远处,也就是倭人大军附近的森林,希望能看到一些他希望能看到的东西,不过,密麻的枝叶完全地挡住了杜睿的视线,只得无奈的放弃了想看到目标的想法。

    看不到想看的,杜睿的心底里也有过一丝担心,不过对于自己的学生,杜睿还是十分信任的。

    “大帅,这不太好吧,毕竟昨rì大人您已经答允了倭国国主,今rì要决一胜负的。”契必合力也追了上来,继续劝道,他现在是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杜睿看着契必合力一笑,道:“本帅昨个可只答应今rì与他们决一胜负,可没说是什么时候。”

    契必合力闻言,顿时一脑门子黑线,直愣愣的瞅着笑得异常邪恶的杜睿,无语道:“大帅!您还真是~~~~~~~~”

    契必合力苦笑了两声,摇了摇脑袋,看样子,他很为自己的敌人感到难过,竟然遇上了杜睿这么一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倭人大军花了近一个时辰方才整军完毕,然后开始缓缓地朝着战场段处逼近,十余万人的声势确实也够吓人的,不过在杜睿的眼,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当年跟随李靖北伐突厥的时候,他可是见识过十余万骑兵冲锋的,而对面的倭人十数大军里边,骑兵之数不会超过八千,而且那些马匹大多都属于歪瓜劣枣型的,甚至有些怕是还没大唐的毛驴高大。

    拿来给我大唐百姓当驽马,怕是百姓们都还瞅不起这种可怜的畜生,不知道一会儿他们的骑兵冲锋的时候,会不会骑兵也要拿脚尖来点地,加强冲击速度,杜睿翘着嘴角,不过恶意的想象着那种场面。

    不过倭人毕竟人数上占优势,军阵遮天蔽rì的,倒是也有几分壮观,无数的旗帜漫天飘扬,杜睿从望远镜里,分明能看到一杆巨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汉字一一倭。

    见状,杜睿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帮矮猴子这时候还没鼓捣出来自己的字,只能拿华夏民族的汉字来表达,可怜的倭人大概还不知道这个“倭”字在汉语当是个什么表示,就当成了国号,不过以后他们也没机会拿汉字来剖析之后,发明出他们自己的字了,因为他们将会跟朝鲜半岛上的那群高丽棒子一般,被大唐的铁蹄狠狠的踩踏在脚底板下,把他们的民族完全消灭。

    什么以德服人,宽仁待人,都是他妈的扯淡,至少在对付这个矮子民族的时候,杜睿的心里是绝对不会有一丝的怜悯的。

    “倭人看来是当真想与我大唐在鸟取城前做一个了断,大帅请看,他们的王旗都立起来了。”契必合力摸着毛茸茸的下巴,大络腮胡子份外的惹眼。

    杜睿一派安然,冷眼看着对面那密密麻麻的倭**队,轻笑道:“来就来吧,别说是十几万,就算再来上个二十几万,也一样都是送死。”

    半晌杜睿才放下了望远镜,回头看了下大营之地将士们,大家都已经着甲持刃的盘坐在地上了,将士们的表情都显得那样的从容与自信,还有人甚至在相互的聊天打趣,而炮兵们正在细致的擦拭着那亮铮铮的炮管,有的人则在清点着弹药,顺便把弹药表面的油脂擦拭干净。

    又过了半个时辰,倭人的队伍已经全都排列在了战场的央,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往天空的最顶点处升去,地表徘徊的薄雾,早已经给驱散得一干二净。

    “大帅,咱们该什么时候出营列阵?”契必合力又忍不住站了出来问道。

    杜睿笑道:“将军莫急,今rì的太阳可真够晒的,不知道这些倭人,能不能在烈rì下晒上一天?”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焉了,没想到,杜睿这位大唐才子,军界翘楚出手居然这么yīn损。

    杜睿哪里看不出他们心所想,笑道:“诸位,我等身为大唐军人,一切自然以我大唐帝国的利益为要,这些将士都是我大唐的jīng锐,能少损失一人,就能让我大唐多留一条响当当的硬汉子,为了这个,别说是让敌人在阳光底下站上一站,如果能用疫病,让这些敢与我大唐为敌的霄小之辈死绝,本帅也愿一力承担骂名,试上一试!”

    军人的天职虽然是为了帝国的生存而随时抛头颅撒热血,但是杜睿却不希望他们死在这里,或者说杜睿不屑于让大唐的勇士倒在这片土地上边

    杜睿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不管是冠冕堂皇也好,发自肺腑也要,总归是大实话。

    又等了很久,看看天sè,杜睿下令又开始吃饭,这个时候,所有的将领也没了刚才的不情不愿之sè,嬉嬉哈哈的走下了了望塔台,与将士们一起用餐,而杜睿则依旧在上边观察着敌情。

    一边观察着,一边悠闲的坐在了望塔台上,抿着茶水,悠然的瞅着对面那帮子傻蛋还在烈rì下边发呆,唐军这边非但不需要顶着烈rì的暴晒,而且还能有东西吃,有热汤喝,可倭人的大军就不一样了,十余万大军就立于战场段,早饭吃的早,怕是这会都已经又饥又渴了。

    倭人的大军在太阳下整整晒了一个早上,天武天皇见到唐军大营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似乎有些无法忍受这种漫长地等待了,随着他们的将旗朝前指,大军又开始朝着前方威逼,这个时候,杜睿才朝着边上已经等得两眼发直,有打磕睡迹象地杜平生道:“传令全军,出营列阵!”

    杜平生闻言,顿时jīng神一振,立即走到了一边,开始把杜睿的命令传递下去,很快,休息了一夜,又悠闲了一个早晨,肚子里填了食,jīng神头足得不能再足的大唐jīng兵们终于从大开的营门鱼贯而出,就在大营之外,有条不紊地开始列起了战阵。

    而倭人大军见到了唐军这边的异动,在前进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又停下了脚步,他们终于盼到了大唐将士们走出了营门了,天武天皇激动的就好像看见了亲人一样。

    仅仅三柱香的功夫,万五千大军便齐聚于营门外,列好军阵缓慢而坚决的向前移动着。

    大唐军阵这边,排列在最前面的是两万陌刀手,在他们的身后,长枪兵已经把自己手的长矛和投枪都狠狠地扎入了脚下的泥土,弓箭兵也取下了背上的弓弩,把它们调整至最佳击发状态。最后面五百门小炮也已经各自就位,每一个炮位边上,都摆放了成堆的炮弹,这一次杜睿几乎把军需的一半都拿了出来,就是为了让这些倭人彻底在大唐军队的面前绝望,让他们丧失掉所有抵抗的勇气,那些黑洞幽深的炮口,就像是猛兽那贪婪无底的咽喉,准备着吞噬任何生命。

    还有契必合力统帅的骑兵,此时也在两侧也做好了冲锋的准备,长槊在手,只要一声号令,便能碾碎一切。

    杜睿身为最高统帅,就站在炮位边上的战车之上,眺望着远方的敌人,亲自指挥炮兵,在他的眼里,这五百门小炮只要能使用好,绝对能顶得上十万大军。

    这时候,对面的倭**阵之后,跑出来了一名披盔带甲的倭人将领,纵马至两军对垒的阵处,高声呐喊道:“唐国将军,尔等兴无义之师,侵犯我国疆土,我天皇陛下仁德,可既往不咎,尔等何苦还要自寻死路!”

    接着又叫嚣了一堆的废话,杜睿听得实在是不耐烦,转头朝着杜平生道:“去告诉那倭人,休要再说这些屁话,要么就按本帅的要求,倭国国主负荆请降,要么本帅就把倭国从这土地上抹去!”

    杜平生大声领命,纵马也奔出了军阵,到了军阵之前,大吼道:“对面的倭人矮子听着,我们大帅说了~~~~~~~~”

    杜平生这个憨货几乎是一字不漏的把杜睿刚才的原话给吼了出来,顿时,数万唐军全都爆笑了起来。

    倭人将军气的脸sè变幻不定,又吼了几句,却尽被这边军阵传出来的哄笑声所掩没,最后,只能愤愤然的吼了几声,拨马回转。

    叫阵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上正戏了!

第七十八章

    眼看着rì头已经高高地挂到了天空的顶端,肆意的放shè着它那磅礴的热力,林立的战旗迎风激荡,拍打着发出猎猎之声,将士们都已经准备就绪,伴随着战鼓的敲击声,倭人军队的前军约有近三万人开始从主阵剥离了下来,缓缓地开始前行,而倭人的骑兵,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这正常得很,看来倭人将领是想以步兵为主力与唐军纠缠,再以骑兵攻击唐军的侧翼,不过对于这一点,杜睿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随着杜睿发布的命令,大唐的炮兵,飞快地调整好了shè击距离,他们的目标,就是倭人大军两翼的骑兵。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管是骑马兵,还是骑驴兵,总归还是威胁更大一点儿,杜睿可不希望看到,那些驴子级别的骑兵冲进唐军军阵当,虽然这些马匹跟驴子般大小,但骑兵就是骑兵,对上数倍之敌的情况下,杜睿可不希望对方的骑兵再冲上来捣乱。

    对方的战鼓声越来越密集,伴着鼓点的节奏,倭人的步兵缓缓的前行,看着也算得上是军容严整,看样子这一批敌人,并非是上次在海边登陆时,仅仅能起到干扰作用的杂兵。

    一个倭人的将领挥舞着手地长刀,鼓励着手下的将士们缓缓向前移动,一丈丈的拉近与大唐军阵的距离,渐渐的,大军终于到达了距离大唐军阵不足百丈之处,这么近的距离,杜睿甚至都能看清楚对方的五官和表情,靠!仁丹胡这个时候就开始流行了?

    倭人不断的逼近,而大唐军阵却依旧保持着一种非常沉稳的静默,每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士都以一种淡然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地敌人,在他们的眼里,对方根本就谈不到什么危险,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功勋。

    对方似乎为了准备冲击唐军而又开始了整队,而唐军这边的陌刀手,依旧像没事人一般,还蹲坐在地上,直视着眼前之敌,他们将会是这些来犯之敌永恒的噩梦。

    倭人将领突然梦的挥下了手地长刀,吼了一声什么“洒洒给给”,然后倭人前军一声发喊,三万人就像是三万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鬼哭狼嚎一般的朝着前方直扑而来。

    奔跑,还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板载!板载!”

    杜睿则不紧不慢的抬起了手臂,旁边的冯照见状,立刻举起了一支令旗,很有规律的挥动了几下,很快命令便被传达了下去。

    顿时,排列在军阵最前面的,三万陌刀手突然之间纷纷起身,一边用陌刀敲击着盾牌,一边暴喝了起来:“杀!杀!杀!杀!”

    数万人的齐声暴喝产生的气势何等壮观,倭人前军奔跑的步伐也为之一缓,表情从方才的狰狞而被染上了一丝畏惧之sè。不过,倭人的主阵激烈的鼓声似乎给予他们重新灌输了勇气一般,再次疯狂的奔跑了起来,舞动着手的刀枪,似乎立志要在大唐的军阵前,做一次壮丽的冲锋。

    伴着吼声,在陌刀手后面的弓弩兵率先发动了攻击,整齐的搭箭,引弓,一阵轰然声,天空也似乎为之一暗,数万只箭矢刺破了天空,发着呼啸声没入了天空,然后又狠狠的坠下,倭人的前军原本迅捷的步伐就好像是一波喧嚣的海浪突然间撞在了礁石上,立刻被削薄了一大层,不断的有倭人倒在大唐的弓箭之下,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前方冲击,他们希望能在更短的时间内能接触到敌人,逃避这种无休止的,无法抗拒的空打击。

    可就在这个时候,随着杜睿的指示,冯照手的令旗再次挥动,接到命令的长枪兵,纷纷拔出了插在脚边的投枪,投枪这种新式武器也终于展现了它们凶狠的一面,重不过三斤,枪尖呈三棱状的投枪由将士们的手被投出之后,就仿佛是一道道的乌光一闪而没,尖锐的三棱尖头在大力投掷下,轻易地没入了倭人那豆腐一样的竹甲内,甚至有些力气大的投手投出去的投枪,能让枪的倭人被穿胸而过,再把后面的一个人钉在地上。

    倭人还在不要命的冲击,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此时排列在军阵最前面的陌刀手也执起了手那令人生畏的恐怖武器,在太阳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尊尊的金甲杀神,浑身上下散发的寒光与杀气交相辉映。

    倭人们嘶喊着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望着前方冷漠得如同铁塔般耸立的敌人,目光闪现着癫狂的喜sè,似乎能接触到敌手,他们就能获取所有的胜利一般,遗憾的是,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几个侥幸冲到了唐军阵前的倭人,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被四面八方挥来的陌刀,在瞬间被切成了肉泥。伴着那在面甲下穿透而出,带着金属铮锵声的怒吼声,如林的陌刀在这些专门jīng心训练出来的陌刀手的舞动下,就像是一头头史前猛兽最锐利的獠牙,把眼前之敌撕得粉碎,每一次拍击,每一次轮扫,总会有倭人被锋锐无匹的陌刀分尸,就算是他们的刀枪与陌刀交击在一起,下场也与它们的主人一样。

    陌刀手身后的长枪兵,也不断吞吐着长信,在倭人的身上留下一个一个透明窟窿,而无数柄弓弩,从陌刀手站位的间隙处,飚shè出一支支歹毒的箭矢,不停的击打在敌人身上的盔甲上,衣襟上,甚至直插入眼眶。

    明明近在咫尺,可就是这么短的距离,任凭倭人再怎么努力,就是冲不过去,仿佛在他们面前树立着一堵看不见的墙,想要突破,只能是妄想。

    排列在军阵最前面的陌刀手,就像是沉陷于大地的礁石一般,任凭着狂风和海浪的拍击,他们总是能稳稳的屹立着,把海浪劈碎,让狂风无奈的盘旋而过,成了倭人面前难以逾越的障碍。

    倭人的前军拼死搏杀留下的,只是满地的尸首,他们的努力,显得分外徒劳,这一次攻击,就仿佛是一眨眼间就完成了一般,倒下了过万的尸首之后,倭人的前军的冲锋势头不仅仅被大唐军阵完全阻止住,甚至已经有倭人抛下了手的兵刃,还始向后退去,只要有一个人溃逃,很快就影响到了正与大唐jīng锐缠斗的倭国士兵,不大一会儿,倭人都用后背对向了自己的敌人,用懦弱来向大唐将士证明,他们至少还有逃跑的勇气。

    而倭人将军的勇气似乎也在喝喊声已经被消耗殆尽,再连杀了数名溃兵也无力阻止溃败后,也只能挥着马鞭,一马当先的回身逃去。欢送他们的,则是一阵阵箭雨。

    “这就跑了!?”

    契必合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倭人,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有了厮杀的机会,结果还没出手呢,这就完了。

    契必合力一脸幽怨的看向了杜睿,似乎在责怪这个晚辈大将军,怎么不让他们也上去练练手,这不是折磨人吗?

    杜睿可不会知道契必合力满心的腹诽,战斗到现在,连一刻钟都不到,但是倭国已经在进攻的的路途上倒下了过万的士兵,用横尸遍野来形容亦不为过。而大唐那些浑身皆被鲜血把铁甲浇得通透的陌刀手们,依旧昂然地挺立着在大地上,就站在断臂残肢央,举起了手那长而沉重的陌刀,任由着刃口顺滑而下的鲜血溅落。

    一个陌刀手难以抑制心的兴奋之情,突然举刀高喊了一声:“大唐万胜!”

    紧接着旁边同袍也被他感染了,纷纷大吼道:“大唐万胜!”

    杜睿也是面带笑意,看着麾下的jīng锐之师,胸满是豪情万丈。

    与唐军这边士气高涨相比,倭人那群溃退回本阵的前军更像是一群在骄傲的狼群面前,夹起尾巴逃窜的兔子。

    “混账!混账!丢尽了大和民族的脸!”天武天皇怒极,大声咆哮了起来,回头对着阿毕麻吕念叨了一句。

    阿毕麻吕一愣,但是在天武天皇严厉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传达了圣命。

    倭国本阵之的战鼓声暂时一滞之后,突然从本阵从shè出了大量的箭矢,目标却是这些回逃的倭国士兵,看样子他们杀自己人的本领也真够熟练的。

    逃窜的溃兵被止住了去势,这个时候,倭国本阵终于开始缓缓而动,而本阵两侧的骑兵也开始缓缓的前行,看样子,刚才不过是前戏,这会儿才是主菜上桌。

    “擂鼓!”

    杜睿见状,淡淡的下达了命令,话音方落,上百名鼓手一齐擂起战鼓,声势惊天动地,仿佛是天界的雷神已经降临于大地,倭国的本阵也发出了战鼓之声,倭国士兵列成十数条横阵,每一横阵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缓缓朝着唐军军阵这边涌来。

    军阵之,将士们手的弓弩再次张开,满天的战鼓声,让所有的将士从灵魂深处开始沸腾。

    大唐尚武,人人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最高的荣耀,只有这样的民族才是不可战胜的。

    身为大唐帝**人的骄傲让他们不会这么有任何胆怯,他们每个人都拥有超人的勇气与自信,jīng良的训练与强大的战力让他们完全可以纵横宇内。

    在距离只有一里半左右的时候,倭国大军两翼的骑兵终于脱离了步兵,开始出击,八千多匹战马的铁蹄,把身下地绿地上的草叶践踏得粉碎,马背上的倭人士兵们,高声地呼喝着,挥舞着手的刀剑奋力地朝着前方疾驰而来,只不过,他们的攻击目标并非是大唐军阵的正面,而是朝两翼而来,这是骑兵冲击的最佳距离,不过,他们能想到的,杜睿自然也能想到,早就下令让炮兵把炮弹的shè击距离进行了修正,就是为了对付这些没领教过大唐火炮神威的倭人骑兵。

    随着令旗的挥动,五百门小炮突然发动,声势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亦不为过,崩裂的炮弹,杀伤力无比强劲,只是第一轮炮轰下来,倭人一方刚刚提起了速度的骑兵顿时乱作了一团,受到惊吓的战马,受到了打击的骑兵,还有那些被炮弹碎尸的骑兵和马匹,仿佛一下子就让他们陷入了幽地狱一般。

    他们想要退却,但是却已经没有了退路,后面压阵的同袍可不是吃醋的,方才那些溃兵就是他们的榜样,只有往大唐的军阵前冲锋,才能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不过,大唐的勇士可不是吃素的,漫天的箭雨就好像是永远都无法停歇一般,前方有了陌刀手护卫,后边的将士们可以尽情的抛shè着箭雨,击打在倭人的身上,溅起无数的血花。

    火炮的怒吼声也从一开始就没停过,而杜睿就站在高处,指挥着炮群,向着倭人倾泻着致命的弹药。

    炮火激起的硝烟弥漫了整个战场,人马嘶吼声也被炮火轰鸣声所掩盖,倭人的骑兵根本就没有展露身为骑兵该有的凶悍战斗力,在短短的数百米距离上,倒伏下了无数的尸首,而他们胯下的战马,甚至有些连朝前奔跑的勇气都失去了,不顾背上马主人如何cāo控,就是不肯向前,发力狂奔着朝远处而去,能够从两翼撞入大唐军阵的不足半数,而当他们逼近之后,数不清的箭矢全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倭国大军的本阵这个时候,才跑过了一半的距离,呆愣愣地瞅着那些仅剩的,已经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被大唐的士卒们用弯弓劲弩轻易的shè杀,极少数突入军阵的骑兵,迎接他们的,则是雪亮的矛尖。

    看过《勇敢的心》吗?英格兰重骑兵的遭遇都比不上这些倭人凄惨。

    不过,倭人的本阵没有犹豫太久,因为他们的将领也很明白,若是这一战不能损耗掉唐军,让唐军没办法攻取鸟取城,到时候,在大唐军人如此凶悍的破坏力跟前,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大唐征服的步伐了。

    就在主战场激战正酣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倭国主阵的后方,从茂密的森林里,突然冒出来了一大群鲜红的身影,横刀立马,猛然的展现在所有人的跟前,这时候,正在与数倍之敌绞杀在一起的大唐将士们jīng神大振,奋力地高呼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生生把数倍之敌朝着后方连续地压制了过去。

    五千大唐铁骑,就像是五千钢铁巨兽,伴随着呐喊之声,组成了尖锐的突击阵形,朝着天武天皇所在的位置猛然杀了过去。

    早在林已经等侍时机憋的都快蛋疼的欧阳延嗣,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突进了倭军的大阵,骑兵们发着兴奋的吼叫声,尽情的杀戮着,而本阵这边,士气大振的将士们也都疯狂的挥舞着手锐利的兵刃,凭借着jīng良铠甲的防护,全力地向着倭敌砍杀。

    倭国大军原本就在烈rì之下呆了一个上午,又饥又渴,晒的眼晕,加上方才前军几乎尽没,而后全力进攻却也收效甚微,到了现在,自己的天皇和本阵也危在旦夕,这还怎么打啊!?

    “命令契必合力,他可以出击了!”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契必合力,见命令到了,立刻就好像捡了金元宝一样,兴奋的招呼着身后的儿郎:“弟兄们!该咱们出发了,杀!杀光那些矮矬子!”

    契必合力的话音刚落,大唐jīng骑的jīng锐程度便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冲锋,控弦,shè击,前突。一万五千骑兵,就好像绞碎血肉的极其一样,分成数队从每个方位的杀进了倭人的军阵,就好像是狼群在分割羊群,然后屠杀,然后抛下了失去了生命的动物,再向前,再分割,再屠杀,没有人还能阻挡大唐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了。

    当敌军本阵之传出了“大唐万胜”的怒吼声,当敌军大营之王旗倒下,支持在倭人心里的最后一线希望已然崩溃。

    而契必合力骑兵的突击,则像是在已经崩溃的倭人士兵心又狠狠的砸进去了一根楔子,让他们连逃走的希望都放弃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被杀戮的命运。

    杜睿微微叹息一声,从战车上走了下来,这里已经不需要他的指挥了,敌人的溃逃,已经激起了大唐将士们的狠劲,似乎不把敌人全部斩杀于刀下,誓不回营一样,战场范围被不断的扩大,这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死亡杀场一般。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

    大唐的军歌响了起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倭国在也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了,剩下的事情,就像是打扫一样,将那些依然负隅顽抗的人拉出来,杀掉,然后将剩下的人变成奴隶,永永远远的成为华夏子民奴役的对象,永无翻身之r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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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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