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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九章 兵临藤原京

    鸟取城下,溃败的倭人依然四散逃窜,休整了一番的唐军正在打扫战场,杜睿带着众将入了城,进了那所谓的天守阁,此时节倭人还没有充分的从大唐吸取化,建筑风格依然还保留着倭人自家的风格,虽然是城主府,但是在杜睿他们这些大唐人看来,却是简陋不堪,杜睿找了个位子坐下,听着契必合力报战后统计的情况。

    “大帅!此战共计斩杀敌军四万余众,俘敌五万,残敌四奔而去,没入山野,末将已然派出小股部队追击。我方阵亡两千余人,伤七千余人,其两千重伤!”

    杜睿听着点了点头,虽然在战场上他表现得镇定自若,可是这一战,他的心理压力也不小,对方可是有十几万大军,又占着地利,倭人的凶悍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虽然装备远远比不上之前对战过的阿拉伯人,但是战斗力绝对不差,而杜睿用兵也有些太过行险,还敢分兵,若是欧阳延嗣晚出击一柱香的功夫,很有可能首先陷入劣势的是唐军。

    当然,这一战唐军还是占了装备优势,在多番打击之下,倭人率先溃退,才能如此轻松取胜。

    “欧阳延嗣来了没有?他那边的情况如何?”杜睿见欧阳延嗣还没过来,不禁有些担心,毕竟五千骑兵突入倭**队的本阵,完全就是身陷重围之,欧阳延嗣虽然深得杜睿真传,勇猛非常,可毕竟还年轻,一打起仗来,容易头脑发热,杜睿还真担心他出什么事。

    “回禀大帅,欧阳将军去追击残敌去了,大帅不用担心,欧阳将军武艺绝伦,定然不会有事,想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只是不知道欧阳将军能不能生擒倭国那个天武天皇,若是擒得,对我大军rì后在倭作战可是大为有利。”

    杜睿闻言,微微皱眉,他也知道生擒天武天皇对在倭作战,至关重要,可是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还是宁愿欧阳延嗣平安归来,便是一百个天武天皇,也抵不上他一个学生的xìng命。

    “还是派人四处搜寻一下,若是撞见了,就~~~~~~~~”

    杜睿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就听到了在外面的将士们欣喜若狂的吼声:“大唐万胜!!!”

    杜睿闻言,不由得站起了身来,快步朝着外面走去,一见到远远行来的近千jīng骑,还有数十名给缚于马背垂头丧气说完倭人,还有骑在马上,一脸喜意,不停朝着围拢过去的将士们抱拳为礼的欧阳延嗣,杜睿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做成大事了。

    杜睿快步朝前迎去,前方的将士们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欧阳延嗣也同样看到了杜睿这一大群人,赶紧跳下了马,顺带把缚在马背上的那些个倭人全揪下了马来。

    “恩师!学生特来缴令,将倭国天武天皇及王公、武官员等人,献于恩师麾下。”欧阳延嗣说着,兴奋的脸都有些发红了,声音如同在吼叫,边上的诸将士都喜形于sè,当然也有人面有嫉妒之sè,这份功勋,可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

    “好!好!好!”杜睿连道了三个好字,上前亲手将欧阳延嗣给搀扶了起来,“延嗣快快请起,做得好!做得好!”

    学生立此大功,杜睿这个做老师的也是面上有光,至少是他调教的好,不然的话,此时的欧阳延嗣恐怕还在杜陵跟着家人躬耕种田,这一生都要羁绊于生计之,哪有这番功业。

    欧阳延嗣也是激动的看着杜睿,突然退后一步,对着杜睿跪拜于地,就当着诸将之面,虎目里饱含着激动的热泪道:“学生能有今rì之成就,全赖恩师教诲,恩师教诲,提携之恩,学生至死不忘。”

    “行了行了,既然为师徒,何须说这样的话,况且,你若是没这真本事,为师便是教诲,提携了你又能如何?”杜睿拉着欧阳延嗣的大手温言道,“为师只盼你勿要骄傲自满,再为国家多立功勋!”

    杜睿说完,拍了拍欧阳延嗣的肩膀,看向了那一众被俘虏的倭人。

    “你就是倭国国主天武?”杜睿说着,站到了一个被缚成了人肉棕子,身上沾满了污垢,但依旧能看出他那一身价值不菲的华丽锦袍,绝对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个子不高,身形肥胖,面相长的不错,很像一个土财主,只是神情显得有些颓丧。

    “朕正是大和天皇,见过天朝大将军。”天武天皇虽然双臂被缚,但还是很恭敬地向杜睿弯腰俯首,一对泪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恼怒,悲伤,绝望,以及求生的渴望。

    杜睿见状一笑,道:“来人,给倭国国主松绑,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总是要给他留些颜面的。”

    杜睿说着,朝着欧阳延嗣打了个眼sè,欧阳延嗣应了一声,腰间的长刀出鞘,一挥一提,就轻松的把天武天皇身上的绳索给割断了。

    天武天皇听到刀响,顿时吓了一跳,身上的束缚虽然被接触了,可巨大的恐惧,让他很难再站立当场,一个趔趄,载到在地。

    杜睿见了,讥笑了一声,道:“本帅虽然不绑你,不过,自然也不能放你,因为你和你的国家,不仅仅是对我大唐无礼,而且还妄自尊大,自喻天皇,实属大逆不道,自古以来,天无二rì,民无二主,我大唐富有天下,四夷宾服,你倭国不过以蛮夷小邦,有何资格妄称天皇,实属无力太甚。此后,又擅自兴兵,襄助百济,更是十恶不赦~~~~~~”

    杜睿言辞狠厉的痛斥了天武天皇的滔天罪行,直到说的这家伙两腿发软,心丧若死,杜睿这才口气一转:“不过,你能不能留得一条命在,就全看你自己了。”

    天武天皇原本已经绝望了,此时听到居然还有生理,顿时心理防线崩溃了,卟嗵一声,跪倒在地,泣道:“天朝大将军救我,朕~~~~~不!不!小王愿意举国纳降,岁岁纳贡,永世不再妄称天皇。”

    杜睿闻言,顿时气的七窍生烟,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敢妄想着可以南面称孤,看样子,不让他们尝点苦头,还以为大唐是好糊弄的主儿了。

    “住口!”杜睿拧起了眉头冷声喝道,“你以为我大唐皇帝陛下派大军到此,就只为了让你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不成?年年纳贡,岁岁称臣,我大唐不缺你这样的臣,来人,把他和其他人全给本帅押下去,看押仔细了,每rì给他们一些粗糠稀粥裹腹,不让他们死了便成,在他们随我大军回到长安,交由圣上发落之前,都得给我好好的活着,不然,本帅拿尔等是问。”

    “是!”亲兵领命,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的把这一群被俘的倭国头头脑脑全都押走了。

    “大帅!”等天武天皇等人被押走了之后,契必合力道,“不知那五万战俘该如何料理!”

    五万战俘,这让杜睿也非常头疼,现在大军人手不足,此战过后,一共也就万多人,可光是捕获的战俘就有五万,几乎形成了一比一的比例,至少得留下一万jīng锐来看押这些消耗粮草的战俘,虽然此战大胜,缴获了一些锱重,可根本就不够消耗的。

    见杜睿不说话,契必合力道:“大帅!依末将之见,不如~~~~~~”

    契必合力没有明说,但是那个斩首的手势却做了出来。

    杜睿见了,只是淡淡的一笑,也不说话。

    契必合力知道此前杜睿在三韩,在辽东的一番大杀,让杜睿备受责难,要不是太宗力保的话,恐怕难逃革职的命运,还以为杜睿怕了,忙道:“大帅!既然是末将说的,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让那些酸儒知道,便推在末将身上便是,反正在他们的眼里,末将就是个蛮夷,让他们骂上几句,也掉不了肉!”

    杜睿闻言,笑道:“本帅岂是那怕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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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战场上仍旧四处火光,那是将士们正在把自己的牺牲的战友焚化,以便装入木盒之带回大唐忠烈祠里祭奠。

    杜睿站在城头,面sè森然的看着,就在一旁,五万倭人战俘,正老老实实的蹲着,等着他们为止的命运。

    焚化了战友,大唐将士便在契必合力的带领下,驱赶着那些倭人挖大坑,这命令一传达,顿时在倭人之间造成了不小的sāo乱,他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结局。

    不过这小小的sāo乱在大唐将士的镇压之下,很快就平息了,那些倭人俘虏也在刀剑的威逼之下,开始了工作,心期盼着,唐人挖坑只是为了埋葬那些战死的倭人,不会将他们怎么样。人就是如此,知道刀还没架到脖子上,是绝对兴不起抵抗念头的。

    几个大坑被挖好之后,那些战俘就在大唐将士的监视之下,还是将那些战死的倭人,扔进坑,这让他们更是安心不少,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惨嚎声,哀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群一群的倭人在长矛,钢刀的威逼之下,纷纷跌落坑,和他们的同胞去做伴了,还有些反抗的,则直接被斩杀于地。

    鸟取城的倭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纷纷变sè,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相同的命运会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其实杜睿也不是没想过,将城的平民也尽数诛灭,只是如今大唐发展需要太多的劳动力,这些倭人正好合适。

    城外的坑杀还在继续,杜睿转身看着城那些被驱赶集起来的倭人,用rì语直接大声道:“倭国之主大逆不道,抗拒天兵,那些士卒助纣为虐,本帅已然尽数诛灭,尔等百姓,附逆昏君,同样罪在不赦,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帅也不愿多加杀伐,今rì便饶尔等一命,若是今后再敢作乱,外面那些士卒就是你们的榜样!”

    倭人亲眼见着这么残酷的一幕,如今得了杜睿活命的恩典,那里还敢废话,纷纷跪地称谢,一个个还是战栗不已。

    至此,对付倭国最大的一场会战终于落下了帷幕,以唐军微小的损失为代价,共击溃了倭人十五万之众,俘其国主天武天皇和王公贵族大臣数十人,占据了倭国重镇鸟取城,打开了通往倭国国都藤原京的大门。此战之后,已经没有人能阻拦大唐灭亡倭国的步伐了。

    在鸟取城里所缴获的锱重和粮草,完全够大军消耗两个月以上,这令杜睿非常的高兴,看得出天武天皇为了这场大战,也准备了不少,不过,现在全都便宜杜睿和他的大军了。

    留下数千受伤将士和数千jīng兵来驻守鸟取城,同时让城的百姓开始在鸟取城外的一处优良滩涂建造大型码头。

    对于这些百姓,杜睿责令采取连坐制度,每百人为一队,指一人为队长,两人为副队长负责管理,敢有逃亡者,或者是乘乱作反者,若是知情不报,整个队伍所有人一律绞杀。并且,留下了五十门火炮交给留守将领镇守鸟取城,在今后的战斗当,这里将成为一个大大的奴隶集地,等到安定了地方之后,这里的倭人将会被分批送往大唐,开始他们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rì的奴隶生涯。

    杜睿在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亲率大军朝着已是坦途的倭国国都藤原京进军,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上像样的抵抗。虽然也路过了不少的村寨,不过当地人温顺得像是一只只的羔羊,显然鸟取城下一场屠杀,已经让这些生xìng残暴的倭人彻底胆寒了。

    前世的倭人也是一样,面对华夏民族的宽仁厚德,他们居然当成了软弱,可美国往他们的脑袋上扔了两颗原子弹,反而让他们成了美帝国主义的走狗,这个民族的本质还真是让人无语的很。

    杜睿在踏上倭岛之前,还想着要将倭人前世强加于华夏民族的各种苦难,全部在这些倭人的身上报复一遍,但是看着那些可怜的好像兔子一样的倭人,杜睿顿时兴趣大失,原本还以为能搞些三光政策什么的,烧光杀光抢光,这会儿见到了这些又矮又挫的平头老百姓,一个个面带菜sè的模样,顿时丧失了那种念头,老虎永远都不会对老鼠产生太大的兴趣。

    华夏民族打一开始就是正人君子,几千年来的化熏陶已经让炎黄子孙成了寰宇之内最为正直、有良知的民族,而不像这个龌龊的国家,生出来的不是畜生就是禽兽。

    仅仅花了五天的时间,大军的前哨已经能看到了倭国国都藤原京那低矮的城墙了,这座耸立在一座缓坡之上的城池规模并不大,甚至可以说跟大唐dì dū长安比起来,是在小的可怜,跟个小破落户似的,虽然是仿照大唐dì dū长安建设,但毕竟小国寡民,模仿都模仿不出真髓来,论其规模,怕是顶多有高句丽都城一半大小。

    从望远镜里看去,那泥土围成的城墙之上,守军并不算多,而且一个个表情惊慌失措,就连他们耸立在城墙上的旗帜,也跟他们似的,焉呆呆的垂着,没一点儿jīng气神,这样的城池,怕是大唐jīng锐上去,拿手指头轻轻一拧,都能把这座城池给翻个底朝天。

    “来人,把倭国君臣都带过来。”杜睿稳坐在马背上,摇动着手地马鞭,望着这座小城一一藤原京。

    虽然不是更为理想的东京,但是这里毕竟是此时倭国的都城,能踏平这里,使华夏子孙成为这里掉的主人,可是前世无数愤青朝思暮想的事情,如今这一梦想就要在杜睿的手实现了。

    “禀报大帅,倭国君臣皆已带到,请大帅示下。”

    很快,三十余名高级战俘出现在了杜睿的眼前,杜睿看过去,三十来人连同倭国那个天武天皇全用绳索将双手绑在了背后,然后用一跟长绳拖拽着,看上去就好像一群待宰的猪猡。

    这一群倭国贵族高官连rì来地奔波和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已经让他们都显得那样的憔悴不堪,没有了过往所见的养尊处优,特别是天武天皇,虽然出生之后,就被寄养在了烦海氏,也算是出身贫寒了,可毕竟也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陡然间经历了这么多困苦,以及国破家亡的折磨,这个时候,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般。

    杜睿挥着马鞭一指,道:“来人!把这个人解开。”

    杜睿指了指队伍的一个看起来神情最是惶然的倭国贵族。

    那人被解开之后,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杜睿的面前,连连叩拜:“天朝大将军饶命啊!天朝大将军饶命啊!”

    这个时候的倭国和高句丽一样,虽然时时刻刻都在意yín着大陆征服梦想,可是对大唐的化却十分着迷,倭国的贵族会说汉话,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杜睿面sè依然森然,道:“你的名字?”

    那人赶紧道:“小人小泉纯一郎!”

    杜睿闻言,差点儿没忍住抽出腰间的宝剑,将这个rì本首相的脑袋给砍成八半,就冲这个名字,他就罪该万死了。

    强忍着杀人的冲动,杜睿道:“本帅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回到藤原京,告诉里面的所有人,你们的倭国国主已经受缚,十五万大军灰飞烟灭,若是在今rì之内,开城纳降,本帅可以考虑留尔等一条活路,若是过了今rì,哼!体怪本帅无情,到时候城破之时,玉石俱焚!”

    杜睿语气平淡的说着,就好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不过,听到了对方的耳朵里边,那感觉可就不一样了。

    吓得这位名字很犯忌的小泉纯一郎又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天朝大将军之恩泽,小人定然不敢违逆,请大将军宽心,若是小人不能劝服他们向天朝归降,小的愿意自尽赎罪明志!”

    杜睿闻言,微微一笑,这个小泉纯一郎看上去还真是一条好狗,见小泉纯一郎那恶心人的言语似乎停不下来,杜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给本帅叽叽歪歪的废话了,还不快去。”

    契苾何力这时上前,小声道:“大帅,要不要派一些人跟着?末将担心此人一去而不复返。”

    “怕什么?”杜睿看着这个才走出十来步的小泉纯一郎,冷笑道:“这里还有这么多倭奴,那个小泉纯一郎逃了,再派人进去就是了,况且,本帅还巴不得他们不愿意投降呢,那样的话,咱们也能多立一些功勋,小小的藤原京,莫非还能比高句丽的国都难取不成?杀光了这些倭人,本帅也省了一番手脚!”

    契苾何力闻言,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边上的欧阳延嗣他们一个个都磨拳擦掌,全拿眼瞪着杜睿,似乎希望杜睿这会儿就下令,直接屠城得了,对他们来说,什么奴隶,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全是狗屁,他们来打仗就是为了功勋,好在将来能封妻荫子,光耀门楣,这个才是最实在的。

    这些战争狂心里想什么,杜睿还能不知道,淡淡一笑,道:“诸将听令,尔等各领本部人马,稳守藤原京四门,但有从城出逃者,一律斩杀示众,不过,谁也不许不顾本帅之令擅自攻城,若有违令,军法惩处!”

    “谨遵将领!”这些将军闻言,也只得无奈地领命而去。

    小泉纯一郎也听到了杜睿的话,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听到身后杜睿冷哼了一声,也顾不上害怕了,一阵不要命的奔跑,到了城下,没一会儿就没入了开了一道门缝的藤原京,随后,城门再次紧闭。

第八十章 征服者

    杜睿看着小泉纯一郎进了城,纵马走出了大队,抽出腰间的宝剑,往地上一插,时间过的很快,抬眼望了望天sè,再看看脚下的宝剑,剑影只剩下了一点,再看了看远处的藤原京,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杜睿虽然有耐心,可也不是任人戏耍的。

    招了招手,一旁的冯照立刻上前,杜睿道:“看来这些倭人还心存侥幸,给他们个教训!”

    冯照领命飞奔而去,不多时雷鸣一般的火炮声陡然响起,紧接着,藤原京的四面的城墙一下子就被轰塌了一小半。

    突如其来的炮击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城门附近的倭国士兵就像是被人捅破了窝的蚂蚁一般没头没脑的在城头上胡走乱窜,半晌之后,城门附近连个人影都没留下,全不知道藏哪个窟窿眼儿里去了。

    看着城头上坍塌了小半的城楼,杜睿心里的愉快之情根本就难以言喻,倒不是因为在倭人的面前逞了一把威风,说实话,在这个时代,倭人还真没被杜睿放在眼里,这么弱小的对手,根本就不值得他挂心。

    杜睿高兴的是,相聚三千多米,大唐的炮手居然轻松命了目标,看得出,经过历次战争的磨练,大唐的热兵器部队也有了长足进步。

    “炮手的技艺倒是长进了不少!”

    边上的契苾何力揉搓了一把络腮胡子,笑道:“有此利器,天下还有何处我大唐将士去不得?唯一所忧者,就是湿雨之时,火器之利,必然大有折损。”

    “嗯,契苾何力将军此言甚是,毕竟火器所依仗的,乃是火药,这东西,最怕的就是受cháo,也幸好这近月以来,不是雨季,老天爷也帮忙得很,连一丁点儿的雨也没下。”杜睿说着抬头望向了天空,依旧很晴朗,看起来当真是老天都在帮着大唐啊。

    不知道怎么的,杜睿突然想起了家的妻儿,一出来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一双儿女现在如何了,学该会叫爹了吧?也不知道汝南公主的身子现在如何了,出门前伊莎贝拉就要生了,也不知道,孩子出生了没有,都说混血的孩子漂亮,还真想看看,还有宝钗,要说身边这么多妻妾,杜睿最为贴心的就是宝钗了,她现在也该生了吧?

    想着家里的妻儿,还有杜云莲这么亲妹,如今怕是也该生了,想着想着,杜睿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烦躁,恨不得现在就能把倭国的一切都给解决干净,然后插上翅膀,飞回长安。

    守在家里,看着自己的儿女成长,跟妻子们抚琴弄箫,感受到她们的爱,那才能叫生活,说起来,杜睿虽然总是东奔西走的,但他最为看的,还是那个让他zì yóu自在的家。

    看着藤原京还是没有动静,杜睿心里边的怒火腾腾的往上窜,要不是这这帮子畜生蹦出来鬼窜,要不是这个国家整rì里就跟个贼似的窥探华夏大地,要不是他身为华夏民族的一份子,有责任和义务把这个肮脏的民族诛灭殆尽,这会儿,杜睿可能正陪伴在妻妾儿女的身边,享受着天伦之乐呢。

    看起来这些倭人当真把自己的仁慈当成了软弱了!

    想到了这,杜睿朝着边上的杜平生高声喝道:“给本帅传令,告诉四门诸将,让他们喊话,再给倭人半个时辰,若是不降,本帅就让藤原京化为一座死城!”

    “是!”杜平生兴奋的领命,跨上马背,飞快的窜了出去。

    身边的诸将闻令,顿时兴奋莫名,一个个就跟吃了摇头丸一样,翻身上马,紧握着手的兵器,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杜睿,等待的进攻的命令,另一只眼睛则盯着藤原京,看他们的样子,好像生怕倭人会投降一样。

    杜睿这边还在不断的下令:“命令炮兵,前进五百米,掌旗之人数二十个数,就给本帅放一轮炮,冯照,你把倭国那帮俘虏拉上前去,让他们喊话,特别是倭国的那个狗屁天皇,最好让他能叫得凄厉一些,好告诉城里边的那帮倭人,本帅的耐心是有限的,没功夫和他们磨叽,要么投降,要么就是死,要死还是要活,最好痛快一点儿,半个时辰之后,就是本帅下令让倭国国都变成废墟之时。”

    杜睿拿马鞭指着藤原京恶狠狠的大声喝道,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切实感觉到了杜睿的愤怒。

    诸将领命而去,没到掌旗之人喊到二十,上百门火炮就会在倭人那低矮的城墙上破坏一些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总之,让整个倭国都城没法安宁,这个时间果然有人想从其他城门溜出去,随即就被大唐将士用箭矢赶得狼狈逃回了城,闭门不出。

    “不能再等了,你们没看到外面的唐军已经准备攻城了吗?告诉你们,就在鸟取,就在那里,唐人一下子就屠杀了我们五万足轻!”

    小泉纯一郎声嘶力竭的对着大极殿内的皇族贵族们吼着,要是在平时见着这些人,他都要卑躬屈膝的,可是今天情况不一样了,唐人已经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逃根本就逃不掉,小泉纯一郎又不想跟着这些该死的皇族公卿们一起死。

    “唐人或许只是虚张声势!”一个皇族小声说着,他是皇极天皇的三儿子,如今天武天皇已经被唐人俘虏,这厮居然做起了天皇梦,在唐军到来之前,他就开始了串联,希望公卿们可以立他为新天皇。

    他的话自然被人给无视了,天武天皇不在这里,能主事怎么也轮不到他,毕竟还有凡海氏皇后在。

    看着大殿上一阵吵吵闹闹的,凡海氏皇后,也就是原本历史上的持统天皇,也是一阵皱眉:“都不要吵了!小泉大人!你来说说,唐人的条件还能不能再谈一谈,怎么也要保住大和的国祚啊!”

    小泉纯一郎苦着一张脸,道:“皇后陛下!您大概是不知道唐军主帅的xìng情,那杜睿看着像个弱的书生,可实际上,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侩子手,辽东,三韩,死在他手里的人,不下百万,要是当真激怒了他,大和全体上下人等,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当年契丹虽然偏居北疆,但也强横一世,可现在这天下还有几个契丹人!”

    小泉纯一郎的话,狠狠的敲打在了凡海氏皇后的心里,她知道小泉纯一郎没有夸大其词,对于杜睿的传说,她也曾听过,知道杜睿就是个十成十的侩子手,屠夫。

    外面的炮击还在时不时的继续着,甚至有的炮弹都直接落在了里居的四周,惊得众人一阵吼叫。

    “受不住了!”凡海氏皇后长叹一声,突然说了一句。

    三皇子还要再说,却被凡海氏皇后狠狠的给瞪了回去,垂头丧气大的坐在了大殿上。

    “传令下去!投降吧!”

    终于,就在杜睿的耐心几乎被消耗完之前,被轰得七零八落的城门上,终于再次出现了人影,城门也终于被缓缓的打开了,城走出来不少的人,杜睿抄起了望远镜看了过去,两边是倭国的士兵执刀护卫着,而间的那一批人,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衣袍华丽,面带戚容,脚步也都跌跌撞撞的,而那位叫小泉纯一郎的贵族也赫然在列,看来,他们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希望,甚至连抵抗的意志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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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倭国宗室王公贵族,武百官在登记造册之后,全部被杜睿投入城内的一座监牢当看押起来,待以后班师回朝之rì,带回长安一并请功。

    至于城内归降了的兵马共计有两万余人,也都被缴了械,蹲守在城外。杜睿在率军进入藤原京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冯照立即清点藤原京内所有的有用的东西,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地理图册,又或者是户口典籍,一律统统收集起来严加看守。

    接下来的十余天,杜睿一真都很忙,首先下令让人把各地的矿藏进行汇总归纳成册,以便rì后交予给户部备案,有些矿藏虽然现在没多大用处,但是以后可都是无价之宝。

    另外,这一战所有抄没出来的财产一律归公,以后再根据将士们的立功大小来进行分配,这一点上,杜睿做的跟以往出征有所不同,以往是烧杀抢劫,谁抢到是谁地,可问题是今后的大唐需要的是一支有纪律的部队,一支令行禁止,战无不胜的大唐雄师。

    所以,在连续处罚了百余名私藏战利品的士兵之后。再没人敢来挑战杜睿定下的新规矩了。

    而这一段时间以来,倭人对唐军的sāo扰似乎仍旧没有停歇的意思,虽然破刀烂剑,对大唐将士并没能造成多少的伤害,但是,这已经让杜睿感觉到了出离的愤怒,看样子,有些手段,必须要使用了。

    “大帅,您这么做,怕是会激发民变的。”在听了杜睿的决定之后,一个年岁稍长的老将军面带难sè,劝谏道,“倭人悍勇,而且这里毕竟是倭国,一旦激起民变,到时候我军兵少,恐怕难以支应!”

    杜睿冷笑一声,道:“民变,本帅不管那些,本帅只是不希望再看到我大唐将士受这些倭人的突然袭击,更不希望他们因此而失去生命,只要那些倭人胆敢反抗,本帅就敢杀,杀到他们再也兴不起反抗的念头为止,本帅就不相信,这些倭人当真都是硬骨头,没有被杀怕的时候。”

    “大帅之言,末将也觉得有理,我大唐将士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契苾何力也站了出来,对杜睿的决定表示支持,倭人死多少,他根本就不在乎,要是杜睿肯下命令的话,他甚至都想从南向北,从东向西这么一直杀过去算了,也省的麻烦。

    这几天,他的手下可是被那些无耻的,埋伏在野地里的倭人伤了好几个,若不是后边的人发现得快,及时作出了反应,怕是他的那几个手下会给倭人残余部队给包了饺子,丢了xìng命。

    欧阳延嗣也跟着起哄道:“就是,那些倭人都是犯贱,杀光了才好,何必心疼他们!杀光了,还能剩下不少粮食,把粮食给那些倭人吃,都是浪费!”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把本帅的命令,告知方圆百里之内的倭人村落、城池,对不怕死的倭人,又或者是倭**队残余,就给本帅立即进行清剿,但凡敢于反抗我大唐的倭人,不论是平民百姓,又或者是倭国贵族,一村当,有一人犯罪,满村诛杀。”

    杜睿也是被倭人无休止的sāo扰勾起了肝火,不过现在的情形也真是让人够无语的,历史上rì本侵华,当时国的国力太弱,只能通过游击战来消耗rì本侵略者,现在被侵略的轮到了倭人,结果这些矮子居然还自主发明了这一战法,用来对付唐军。

    不过杜睿可不管那些,他的命令在下达之后,又等了数rì,周边终于安宁了,在清剿了两个村落之后,再没有一个倭人敢朝大唐将士挑衅了,因为只要挑衅,他们要付出的可就是生命。

    和不屈不挠打了八年抗战的国人相比,倭人显然要脆弱的多,历史上,美军在大面积轰炸之后,登陆rì本本土的时候,倭人也是不厌其烦的反抗,但是在大老美绝对的实力面前,倭人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了屈服,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杀了一阵之后,当倭人知道,反抗可是掉脑袋的活计之后,立刻就安分了下来,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些倭人显然就是这方面的集大成者。

    就在倭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刘仁轨,薛仁贵那一路也派人过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他们在州岛上大获全胜的消息。

第八十一章

    从来人详细地述说之中,杜睿终于这知了那一路兵马的具体胜利经过,同样先是海战灭了九州岛上土霸王来岛家的水军,而后薛仁贵,这位大唐新晋名将,杜睿的妹夫也不负众望,可谓是一路高奏凯歌,在把来岛家的主力击溃绞杀殆尽,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把倭人在九州岛最后的一个据点给拔除了。

    而扫荡完了倭国主力的薛仁贵并没有急着来与杜睿汇合,而是亲率jīng骑三万,携带了小型火炮,在水师的配合下,登录四国岛,沿着海岸狂飙突进,数rì内,连破四国岛毫无防备的数座小城,夺得粮草补给之后,顺势突击四国岛守护上杉家的主城一本城。

    水陆夹击之下,一木城甚至连主将上杉由纪夫也被大炮轰杀在城头之上,只一天,一木城陷落。

    上杉由纪夫的长子上杉五十六闻听自己的父亲战死,一木城陷落,大急之下,亲自率领所部步骑两万从川之江城出发,前来复仇,意图把薛仁贵的部队消灭在丸龟附近。

    不过,薛仁贵和刘仁轨这俩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两人攻下一木城之后一合计,都决定改变原本各自为战,陆路攻城略地,水路封锁四国岛的战略,决意水陆同时朝着川之江城进击。

    一路上,也不乏难啃的硬骨头,比如抚养城,就是一座坚城,周围还有数坐岩寨拱卫,薛仁贵虽然极擅用兵,但是为了奇袭川之江城,所以他所统帅的全是骑兵,虽然小型火炮对付城墙也有摧毁能力,但是,抚养城外的胜瑞城,该城地势险要,又为抚养城的咽喉所在,全城将士誓死不降,薛仁贵在狂轰半rì,眼见事不可为,只得绕行而去,继续往鬼丸上游而去。

    刘仁轨的水军倒是有大炮,可是却够不着这两座城的城墙,只能在沿岸封锁,所以在薛仁贵退兵之后,他也不愿意为了半路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城浪费时间,所以,几成废墟的抚养城和胜瑞城得以保全,不过城中居民倒也倒了大霉,被大唐的火炮送上天的不在少数。

    而且薛仁贵的部队嚣张的朝着川之江城挥师挺进之时,四门皆尽被轰踏的胜瑞城守军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大唐的铁骑远去干瞪眼,毫无办法。

    绕过了抚养城与胜瑞城之后,薛仁贵的部队也没有理会在丸龟严阵以待的上杉五十六,在第二天夜晚出现在了川之江城外,刘仁轨的水师也在第三天清晨之时到达,大唐水陆两路大军同时对川之江城发起了的攻势。

    仅仅花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刘仁轨统领的大唐水师便轰破了水门之后,直接突入了川之江城的内河道,用炮舰把川之江城里搅了个底朝天,然后派遣了一支jīng兵登陆城内,配合薛仁贵的部队夺取了城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东西能再阻拦大唐的胜利了。

    而这时,得到了消息的上杉五十六,才顺着薛仁贵的脚步,刚赶到川之江城下,眼见事不过为,上杉五十六也没有死拼,而是领着他的部队往北而去,yù投天雾城,再作打算。

    岂料,上杉五十六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天雾城下,上杉五十六竟然被守将拒之于门外,原来天雾城守将眼见无法抵抗大唐兵锋,大唐军队还没到,就做出了投降的决定。企告无果之后,心灰意冷的上杉五十六挥刀自刎。

    而现在,薛仁贵正与刘仁轨的水军一起,朝着本州岛的鸟取方向赶来。

    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全军上下都激动得不得了,九州,四国皆以平定,本州岛攻取也就在眼前,而这一切仅仅就花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可以说,是一场绝对的胜利,rì后,倭岛不仅仅不会在衍生出一群威胁华夏的敌人,而且将会成为大唐的新开发土地,从此以后,大唐东部及东北部,再没有一个对大唐形成威协的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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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仁贵等人的到来,也很大程度的缓解了杜睿手中兵力不足的窘境,毕竟倭岛孤悬海外,补给不易,不像在三韩,往往杜睿打下来之后,立刻就会有人负责占领,处理后续事宜,而且倭岛之上,小豪族势力林立,多不胜数,这边刚刚平定,那边又有了动乱的苗头。

    “目前,我大军虽然擒下了倭国国主和着一干王族,不过,还是有王族余孽和部份高官逃了,另外,近畿附近虽然业已平定,可本州岛的中部,北部等处依旧有大批的倭人拒不投降,而我部jīng锐因为要控制鸟取至藤原京一线,防备北部未归顺倭国的各族部落,所以,兵力守成有余,攻击不足。”

    薛仁贵闻言,知道杜睿的意思,杜睿说自己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全都是虚的,实际上杜睿这么说,分明就是想要将功劳让给他这个妹婿,虽然这样有些不大合薛大将军的脾气,可是杜睿的一番好意,他也不能辜负了,当即拱手道:“兄长莫忧,薛讷此次率jīng骑三万渡海而来,定然能助大帅踏平本州岛。”

    “好,有了贤弟的jīng锐,必然能使我大唐更为容易扫平倭国的一干反抗势力。”

    薛仁贵道:“兄长尽管放心便是,剩下的这些倭人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这一次,小弟明rì便进兵,定然要在最短的时rì内,扫平一切还敢拒降之敌,早rì班师,向圣上呈报喜讯。”

    次rì杜睿召集全军将帅,开始针对倭岛目前的情况做出了部署,随即下达了第二阶段对倭岛之敌的作战命令。

    杜睿扫了诸将一眼,道:“契苾何力!欧阳延嗣!”

    “末将在!”契苾何力这位老将军大声应道,欧阳延嗣站到了契苾何力的身侧。

    “本帅令你二人率jīng兵三万,沿本州岛北岸向西进击,一定要把本州岛西部之敌尽数诛灭,本帅会传令冯毅,毛亮两人与你一同进兵。”

    “谨遵将领!”契苾何力面现喜sè立即接令而去,这次的倭岛战争,他表现的机会还不多,他也知道,这一次杜睿如此安排是为了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接了将领,带上欧阳延嗣,欢天喜地的去了。

    杜睿接着道:“薛仁贵,你统本部兵马三万,沿本州岛南岸朝东挺进,扫荡东面倭人。”

    “谨遵将领!”

    最后,刘仁轨统兵三万,由南朝北,往本州岛北端而进,扫荡北部那些尚未走出奴隶社会的野蛮部落和倭国残敌。

    而剩下来防守两地的大唐军队除了五千镇守藤原京地大唐将士外,就只剩下两千余重伤员,和受了轻伤经过疗养已经恢复了行动健康的四千jīng锐,杜睿也只得从水师中再抽调了一万水师jīng锐走上了岸,加强对已经征服的土地的控制,也是为了防备数量众多的倭人战俘叛乱。

    半月后,契苾何力那一路率先传来了好消息,契苾何力亲率步骑二万经若狭直扑备中,一路上摧城拔寨二十余座,后被阻于天神山城。

    天神山城也是倭国在本州岛上的一座要塞,有七万倭*队在此镇守。契苾何力虽然兵仅两万,但是半分惧sè都没有,与倭人在天神山城进行了激烈的鏖战。三天之后,大唐水师赶到,在水师的有力支援下,终于击破了天神山城这一要塞。

    随后大军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把本州岛西部的各股小势力完全拔除掉,契苾何力和欧阳延嗣这两个战争狂,可没有杜睿那么多顾忌,只要一座城市稍稍有些反抗,破城之后,便尽数诛灭,冯毅有心要劝说,但是此次领兵主帅可是契苾何力,这位老将军,他一个晚生后辈自然不敢多嘴,只能暗暗叮嘱欧阳延嗣少造杀虐,没的给杜睿添麻烦。

    薛仁贵同样也是一路突进,击破了南岸倭城近十数座,后又折身返往东行,在水师的帮助之下,经由鸟羽渡海登陆三河。

    这个在未来诞生了rì本历史上第一忍者神龟的地方,在薛仁贵的一番铁血镇压之下,紧紧三rì的光景,就变得寸草不生。

    至于刘仁轨,他先是向南,直取了自立为倭国新国主地倭国三皇子,于大圣寺城击毙伪倭王,后挥师北上,连拔倭国残余贵族镇守的城塞数十座。破倭地原驻民部落百余,苏我氏一族残余在尾山城招集了苏我氏一族子弟兵和倭兵数万,意yù阻敌,可倭国的jīng锐尚且不失大唐的对手,更何况这些东拼西凑起来的部队了,一战之后,苏我氏被彻底灭族,消失的干干净净。

    最后刘仁轨又趁势登录北海道,歼灭了虾夷人之后,将这个岛屿也纳入了大唐的版图之内。

    战争总共持续进行了五个月之久,倭岛之上的烽烟才总算平静了下来,倭岛上的男丁足足给消减了三分之一还要多,除了一部分被留下来,在倭岛之上开采金、银、铜、硫等大唐急需矿产之外,余下的只等入冬之后,将全部被运往大唐,成为永无翻身之rì的奴隶,在大唐从事最危险的工作,为他们的子孙赎罪。

    至于倭国的那些皇族公卿,同样将全部被押解往长安,献俘于大唐帝国的太宗帝皇陛下。

    终于,在到达了十月中旬,已经没有了台风威胁之后,在倭岛上征战了五个多月的将士们才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在杜睿的极力推荐之下,太宗的旨意也终于到达了倭岛,任命刘仁轨成为了倭州刺史,治理倭岛,并且开始提前为rì后的移民工作作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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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上颠簸了数rì,杜睿总算是回到了阔别大半年的大唐帝国,上岸之后,略作休整,便一路向西,过了洛阳,进了潼关之后,天际已经洋起了大雪,似乎向大唐将士们预示着,来年丰收的好兆头。

    回到了国土的大唐将士们,也总算从嗜血狂战士的角sè当中剥离了出来,一路上嘻嘻哈哈的,要是让旁人看见,很难相信,在倭岛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手上至少都有几十个倭人的xìng命。

    终于到得长安城外,杜睿强忍着赶回家中与妻儿团聚的渴望,率军先到了承天门,在哪里举行了盛大的献俘仪式,几乎长安城的百姓都不顾冰天雪地,有的甚到赶到了城外,观看着这一只庞大到了极点的献俘队伍。

    太宗就站立在承天门上,接受了倭国国主天武天皇的降书,当然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以天皇的身份出现了。

    太宗先是历数了天武天皇的十大罪恶,接着宣布将其去国,封为子爵,杜睿在城门下听到太宗的这个决定,顿时眼睛都凸了出来,好家伙,太宗这也太小气了,大概还恼恨倭国窃据天皇之位,居然只给人家封了一个子爵,想想天武天皇,不!现在是天武子爵了,他那庞大的家族,一个子爵的俸禄,估计下半辈子只能喝粥度rì了。

    然后又进行了一系列盛大的庆祝活动之后,早已归心似箭的杜睿,终于找了个机会向太宗辞行,飞奔着回了家中。

    关于杜睿的封赏,实在已经是赏无可赏了,只能给他加了两千户封邑,说起来,杜睿的封邑在大唐,恐怕是无人能及了。

    回到了家中,伊莎贝拉已经给杜睿生了一漂亮得如此瓷娃娃一般可爱的混血小帅哥,杜睿当即取名杜学武,产后显得丰盈了许多的伊莎贝拉见到杜睿的时候,哭得让杜睿这个天骨铮铮的硬汉都心疼的受不过,好不容易才把这可怜的西洋美人儿给劝慰住,家里哪一位妻子不是泪汪汪的。

    宝钗也生了,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都是儿子,杜睿一手一个,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取名杜学义,一个取名杜学桢。

    黛玉也给杜睿生了一个女儿,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脸,杜睿一样是欢喜无限,黛玉原本还因为宝钗生下一对双生子,而自己却生了个女儿怏怏不乐,见杜睿如此喜欢,才破涕为笑,杜睿当即取名杜兰若。

    熙凤,元chūn,探chūn,麝月也给杜睿一人生了一个儿子,就等着杜睿回来取名,杜睿自然不推辞,这是当爹分内的事,一个取名杜学仁,一个取名杜学祁,一个取名杜学诚,一个取名杜学禹。

    可卿生下的是个女儿,她可不想黛玉一样,生个女儿就愁眉苦脸的,杜睿看了也是喜欢的不得了,这个小丫头和她的母亲一样,天生的美人胚子,取名杜兰慧,盼着她长大之后,能像她的母亲一般蕙质兰心。

    还有武媚娘,她一样生下的是个女儿,杜睿看过之后,取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名字,太平!

    费尽心思的取好了名字,杜睿看着这一帮闹个不停的儿女,再看看一个个满眼含chūn的娇妻们,不禁一阵感叹,莫不成穿越了就要当种马。

    这是杜睿的长子杜学文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杜睿的大腿:“爹爹!”

    杜睿大笑着将长子抱了起来,他离开的时候,杜学文才刚回晃晃悠悠的走路,话都不会说,如今连爹爹都会喊了。

    杜学文倒是一点儿都不认生,伸手抓抓杜睿的耳朵,大笑起来。

    杜睿见了,更是笑得不行,道:“好儿子!爹爹是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元帅,你倒好,居然抓你爹爹的耳朵,当真有些胆量,看起来rì后长大也是个能统兵打仗的!”

    安康公主闻言,急忙将杜学文抱了回去,道:“我才不要让学文和你一样,整rì里东奔西走,连家都顾不上,学文,学文,rì后自然是要学文的!”

    杜睿不理安康公主,笑着对杜学文道:“好儿子!那你自己来说说,rì后是要做个书生,还是做个大将军!”

    已经快三岁的杜学文眼珠子转了半天,很是骄傲的昂起了头:“孩儿以后要和爹爹一样,做个大将军。”

    “嗯!吾儿豪言,为父甚慰,不愧是我杜睿的儿子,哈哈哈!”

    杜睿很高兴,然后一个孩儿抱起来亲一番。

    接着杜睿又换了衣冠去祭祀了祖宗,礼仪显得相当的繁琐,但杜睿并没有因为而不耐烦,在杜睿的眼里,恰巧是这样的仪式的潜移默化,还有其他方面的耳渲目染,才让华夏民族尊崇的仁孝礼义信刻进了骨子里,一直延续了数千年而不改。

    想想后世那些在自己的父母跟前只知道伸手要钱,然后出去花天酒地,偶尔还抱怨自己的父母没本事,养不起他这样的现在优秀时尚青年。

    这样的言论若要是放到大唐,就是爹娘不抽你,不骂你,街坊邻里也绝对唾弃这种人渣,官府也绝对把这种没大没小,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畜生抓进牢里,判他个流配三千里的徒刑。

    当天夜里,久别重逢,杜睿干脆就与众多妻妾同坐一个大屋里,绘声绘sè地给她们描绘了离开的这些rì子发生的经历,快到凌晨之时,妻妾们终是支持不住了一家子也就和衣而睡,似这等轻松的时刻,杜睿却是许久没有享受过了。

第一章 贞观二十二年

    清晨,洒下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长安的寒意,沉寂了一个晚上的国际大都市,渐渐有了些生气,率先热闹起来的便是东西两市,商贩们早早的起床,百姓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宋国公府之内,门房也敞开了大门,一众下人忙碌了起来,清扫的清扫,准备饭食的也开始准备饭食,在大管家杜贵的指挥下,按部就班的忙着。

    去年杜仲这位忠仆也过逝了,为此杜睿还特意向太宗告了一个月的假,返回杜陵奔丧,自打重生以来,这位忠仆便一直维护着杜睿,虽然名为主仆,但事实上在杜睿的眼中,杜仲这位老人,和他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在杜仲过世之后,年岁也有些大了的杜贵也卸下了身上的担子,赶来长安,做起了宋国公府的大管家,杜家的七宝斋和海贸商务,杜睿统统交给了杜平原和韦铄打理,倒也井井有条。

    “老爷可曾起了!”杜贵到了杜睿的院子里,看看房内还没有动静,叫过了一名侍女问道,“今rì大朝,可不能晚了!”

    侍女忙道:“老爷已然起了,洗漱过,便去了汝南公主的院子!”

    杜贵点点头,转身走了,安排人准备车马,等着杜睿出门。

    汝南公主的卧房之中,杜睿正坐在床头,和汝南公主说着话,自打开chūn以来,汝南公主的身子又病倒了,她原本底子就薄,生下杜兰馨之后,更是时常生病。

    “睿郎无需为妾身挂心,妾身的身子自己知道,没什么大碍,再将养几rì便好了!”汝南公主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自己的身子不爽利,反而变着法的给杜睿宽心。

    杜睿也知道汝南公主的病,并非哪种药石可以医治,这是自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除了安心修养之外,也没有旁的法子。

    “你安心就好!前些时rì,太子殿下还遣人送来了一株五百年的辽参,回头让宝钗给你调了,补上一补,你身子骨原本就单薄,别再亏了自己!”

    汝南公主闻言,忙道:“不碍的!宝钗有了身孕,没得去劳烦她,小心动了胎气!”

    汝南公主说着,神sè不禁有些黯然,自打生下了杜兰馨之后,她就再没有怀孕了,看着姐妹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子嗣,她虽然不嫉妒,却也不禁有些心焦。

    汝南公主的心思,杜睿当然知道,接着又宽慰了一番,便唤上杜平生,一同除了府门,上车赶着去上朝了。

    如今大唐帝国业已走进了贞观二十二年,杜睿重生到这个时代也已经十八年了,从当初的一个旁观者,只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华夏王朝带来一些改变的小青年,如今已经成了官居极品的朝中大员,杜睿确实将自己当成了这个时代的一员。

    尚书令,梁国公房玄龄也故去了,这位老臣为大唐呕心沥血了一辈子,终于人力不敌天数,还是撒手人寰,病重期间,太宗曾几次过府探望,君臣两个执手相顾,几次潸然落泪。

    房玄龄去世之后,太宗亲自为之扶陵,朝中文武百官尽皆带孝,辍朝三rì,能有这份哀荣,房玄龄也称得上是不枉此生了。

    大将军李靖也不在了,纵观华夏历史,能像李靖这般得了善终的宿将,他大概是第一人,一向知进退,明哲保身的李靖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几乎足不出户,即便逢年过节,杜睿过府探望,李靖也从未见过,直到过世前,这师徒两个才有机会,见上了一面。

    直到此时,李靖对杜睿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依然牢记在心一一为人臣子者,只要牢记一个正字,便可无往不利,尔少年得志,难免狂疏,而今位极人臣,更当检点自身,勿使身置险地。

    在被李靖请去的时候,杜睿还以为这位老将军会有事要交代,却不曾想到,李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完全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不放心,给予的叮咛。

    故人已去,物是人非!

    贞观一朝,走过了二十二年之后,如今朝中的老人已经渐渐物故,年轻一辈趁势崛起,也正是有了这种新老交替,大唐帝国才能继续以现在的势头,不断的发展下去。

    就好像杜睿一样,当年的少爷,也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老爷,虽然还未到而立之年,可也是儿女绕膝了,长子杜承学都已经六岁的年纪了,等再过些时rì,杜睿便打算送他进太学,不过这小子确实不是个做文章的料子,反倒是对兵书战策颇感兴趣,或许这小子将来还真能像杜睿一样,成一个名动天下的大元帅。

    不过杜睿这一身才气,倒也不是没有继承的人,长女杜兰馨虽然只有五岁,然却已经展现出了不错的天分,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能在自己的女儿当中,培养出个才女,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正想着,车已经到了承天门,杜睿下车走了进去,在班值房内,已经有人先到了,和以往一样,还是长孙无忌,不管后世对长孙无忌的评价怎样,说他擅权也好,跋扈也罢,至少在这满朝文武当中,说到勤勉,便是杜睿也是远远不及的。

    “长孙大人!有礼了!”杜睿非但品级低于长孙无忌,更是晚辈,自然是要上前行礼的。

    长孙无忌微微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也不起身,坐着对杜睿一拱手,道:“杜大人!有礼了!”

    房玄龄病故之后,原本都以为长孙无忌能接任尚书令,即便不是长孙无忌,也该是杜睿,可是让谁都没想到的是,太宗居然任命了褚遂良担任尚书令,长孙无忌依然还干着他的尚书右仆shè。

    说起来,杜睿和长孙无忌也分属平级,在岑文本过世之后,杜睿又坐上了尚书左仆shè,兼任总参谋部部长,原先的总参谋部部长李世绩则被擢拔为中书令。

    两人的矛盾由来已久,只是当面却还能维持应有的体面,私下里再怎么争斗,至少表面还是一团和气。

    两人就着茶道说了一阵,倒也算得上融洽,班值房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直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有值守太监走了进来,道:“文武百官,上朝~~~~~~~~~~~~”

    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厢,文官以褚遂良为首,武将则以杜睿为首,排班走进了太极殿,如今太宗的年岁也大了,原先一rì一朝,也改成了现在的三rì一朝,平rì里有什么政务也大多都交给了太子李承乾料理。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山呼万岁,安坐在龙椅之上的太宗虽然年纪大了,却依然jīng神矍铄,威严更盛往昔,平摊着双手,虚托了一下,道:“众爱卿免礼平身!”

    “谢圣上!”

    王德佝偻着身子,上前一步,拉着长音高声道:“圣上有旨,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褚遂良第一个走出了班列,对着太宗躬身一礼道:“臣褚遂良有事启奏!”

    太宗道:“爱卿有事,尽管道来!”

    褚遂良道:“启禀圣上,江淮,山东百姓移民辽东,漠北,三韩,倭州之事cāo办一年以来,经查报,各地官员为其功绩,多有扰民之举,现已查明,莱州知府蔡元章,强拆民居,迫使百姓三百六十户移民,另有惠州知府丁德沛,贪污移民补偿款项,攻击七十五万两白银,卷宗已至刑部,大理寺,还望圣上严惩犯事官员,以平民愤!”

    太宗闻言,眉头顿时紧锁起来,道:“刑部尚书,大理寺正卿!”

    “臣在!”

    刑部尚书薛养言,大理寺正卿杜痒盛闻言,赶紧出班。

    如今薛养言因为政绩卓著,已经被提拔成了刑部尚书,至于杜痒盛则是杜睿的一个弟子,和狄仁杰一样,专门喜欢刑狱断案之事,在外任做了一任知县,又做了两任知府,被举贤不避亲的杜睿推荐给了太宗,担任大理寺正卿的职位。

    对于官员扰民,害民,太宗一向深恶.痛绝,特别是贪贿这一项,更是太宗不能容忍的,如今大唐国力鼎盛,官员的薪俸也为历朝历代最高,这还是太宗接受了杜睿的建议,高.薪.养廉,要是这样还不能平息官员的贪yù,那就只有杀之一途了。

    “褚遂良爱卿所言,是否属实!”

    薛养言和杜痒盛对视了一眼,还是薛养言道:“此时卷宗以至刑部,臣也曾派人四处调查,确实无误,共查有害民,扰民,贪贿官员二十七人,其中以蔡元章,丁德沛两人最甚!”

    “啪!”

    太宗闻言怒极,拍案而起,厉声道:“好大的狗蛋,朕自登基以来,于百姓尚且休养生息,安抚为主,时刻不敢忘却民生艰难,那些人读圣人之书,食朝廷俸禄,却敢如此胆大妄为,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杜痒盛!你身为大理寺正卿,此事便交由大理寺料理,你来说说,此事该如何料理!”

    杜痒盛躬身道:“启禀圣上,蔡元章等人所犯罪责,根据《大唐律》,官员贪贿百两以上,即判斩刑,经查实丁德沛等十三人贪贿之罪证据确凿,当判处斩刑,其后人三代之内,不许科考。蔡元章等十四人,虽有扰民之举,却罪不至死,可判革职,永不叙用。”

    太宗闻言,眉头又是一皱,显然对杜痒盛的判罚并不满意:“蔡元章等人强拆民居,强逼百姓迁移,难道还不能判罚斩刑吗?”

    杜痒盛依旧面sè淡然,道:“启禀圣上,蔡元章等人虽有扰民之举,然移民乃国之大计,其也算是奉命行事,只是不能体察下情,手段激烈了些,却也罪不至死!”

    太宗道:“蔡元章强拆民居,致使百姓生怨,扰民,害民,一律判处斩刑!”

    太宗一言而决,直接顶了蔡元章的死罪。

    可杜痒盛却一点儿也不推让,强辩道:“圣上此举不符合大唐律法,臣不能领旨!”

    《大唐律》经过杜睿的反复修缮,如今已经完善了许多,新法颁布之时,太宗曾有过明言,今后无论是谁,均需以《大唐律》为准,任何人未经圣命,不得擅改。

    太宗见杜痒盛居然敢抗旨,心中顿时有些火大,如今大唐强盛,太宗的威势也是越来越重,文武百官轻易不敢违逆太宗的意思,便是杜睿平rì里要劝谏太宗,也要绕着弯子,先把太宗给哄高兴了,然后才能说。

    杜睿看着杜痒盛这个学生,心中不禁一阵苦笑,这个学生还真是个臭脾气,在他的眼里,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大唐律》更为尊贵的东西了,不过杜睿在苦笑之余,却又感到了欣慰,《大唐律》乃是一国的律法,即便是太宗也不能擅自更改,这可是根本原则问题,杜痒盛能坚持原则,显然他坐在现在这个高位上,是非常合适的。

    “杜痒盛!你敢抗旨不成!”

    杜痒盛见太宗面sè不善,却丝毫不惧,道:“臣依法办事,官员犯法,《大唐律》自有定断,如今圣上因一时之怒,擅改《大唐律》,罔顾国法,臣不敢奉命,否则《大唐律》将形同虚设!”

    “你~~~~~~~”太宗见杜痒盛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说,他这个皇帝罔顾国法,是乱国之举,更是怒不可遏,“好大的胆子,杜痒盛,难道你以为朕就没有治你的法子!”

    杜睿的这么多学生当中,冯毅最为稳重,而杜痒盛则是个一等一的牛脾气,只认死理,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便是九头牛都拽不回去。

    “圣上为君!自然有惩治微臣的法子,然大唐国法不能乱,圣上若是当先敢于司法,乃是乱国之举!”杜痒盛张嘴就是石破天惊,一番话说得人人侧目。

    人们看的不是杜痒盛,而是杜睿,果然是杜睿教出来的学生,出手就是不凡。

    “好!好得很!”太宗面sè铁青,盛怒道。

    杜睿也是心下一沉,正想要求情,他可不能坐视自家的学生被太宗一怒之下给砍了脑袋,可还没等杜睿说话,龙椅上的太宗皇帝突然又笑了,在场众臣见状,都是一头雾水,谁也猜不透这个喜怒无常的老爷子又要干什么。

    “好得很!杜痒盛!说得好,律法乃治天下之本,便是朕这个皇帝也不能擅改,杜痒盛,你能坚持原则,好得很!便依着你的意思处理此事。”

    谁也没想到太宗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阶下的杜睿和杜痒盛也都楞住了,旁的人不知道,此时杜痒盛的后背都已经湿了,他虽然脾气倔强,坚持原则,可毕竟能坐到这个位子上,也不是个傻大胆,要是太宗一怒之下,当真见他给砍了脑袋,他也是没辙,好在太宗是个明君,总归有惊无险。

    太宗面sè全然不像方才的严厉,看着杜痒盛道:“以前朕有魏征,可称之为诤臣,如今你可继承魏征的衣钵了!”

    将杜痒盛比作魏征。

    太宗这句话顿时让那些言官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他们负责监察百官,进谏奏报,可谁也没得到过太宗这么高的评价,魏征是谁?那可是贞观一朝,鼎鼎有名的倔驴子,他们都继承不了魏征的衣钵,现在居然被杜痒盛这么一个后辈给抢了去,这让他们如何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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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了朝,杜睿刚一出太极殿,便叫住了杜痒盛,两师徒面面相对,半晌无言。

    “恩师可是要让学生改改脾气?”杜痒盛率先打破了沉默。

    杜睿闻言,笑道:“到没有这个打算,痒盛!你坚持原则,维护大唐律法,不惧皇权,为师心中甚慰。”

    杜痒盛闻言,不禁有些激动,他们这些杜睿门下的弟子,最为渴望的不是身居显位,光耀门楣,他们最为渴望的就是得到杜睿的肯定,杜痒盛当年在杜睿门下就学之时,杜睿便对他要求极为严格,按照他在外任职之时的功绩,早就有机会调回长安,可却被杜睿一直压着,这让杜痒盛也曾有过怨言,可是后来,他能身居大理寺正卿,却又偏偏是得了杜睿的举荐。

    “恩师的教诲,学生始终牢记于心!”

    杜睿笑着摆了摆手,道:“你做得虽然没错,但是方式却错了,圣上身为一国之君,我等臣子当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维护圣上的威严,而今你在朝上抗辩,虽是为了维护大唐司法公正,可是却也有失臣子之道,为师不愿你做魏大人那般诤臣,为师只愿你能作一良臣!你好自为之!”

    杜睿说完,转身便朝着太子东宫的方向走了过去,杜痒盛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想明白了杜睿的意思,对着杜睿的背影长施一礼。

    “恩师教诲,学生不敢一刻忘记!”

    杜睿走着高声道:“勤于政事,好自为之!”

第二章 良友

    早朝上发生的一切,让杜睿非常欣慰,这么多年以来,他立志改良大唐,使这个华夏历史上最为强盛的王朝得以长久存在下去,通过今rì早朝上发生的事情,看得出,已然初见成效。

    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虽然都奉行儒教,然却都是依法治国,律法为一国之根本,只有律法完善,且能让天下人遵守,长治久安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而自古以来,律法都有一个天生的敌人,那就是皇权,皇权至高无上,可以任意践踏律法,这样事,时有发生,多不胜数。

    而如今太宗能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率先表明皇权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算是给大唐的后世君主开了一个好头,只要能贯彻下去的话,法家历代所追求的梦想,就不难实现了。

    如果当真能照此发展下去,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在大唐便能实现君主立宪,实现封建王朝朝着资本主义王朝的转变。

    在太子东宫之中,帮着李承乾处理了半rì政务,杜睿便告辞出宫,如今李承乾已经年近而立了,太宗因为身体状况不佳的缘故,将越来越多的政事的都交给了李承乾来处理。

    李承乾也随着年岁渐长,变得愈发稳重,处理起政事来也愈见圆滑,只是自家事时常让他烦心。

    自打武京娘被立为侧妃之后,李承乾与太子妃海棠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激化,特别是在武京娘接连给李承乾产下了两子,李宏和李宪之后,更是爆发的难以收拾。

    现如今太子妃时常不在东宫,对此太宗也是微微有些不满,他不满的不是海棠善妒,而是对李承乾有些不满,一家不净何以治天下。

    杜睿也是反复劝了数次,可旁的事李承乾对杜睿言听计从,偏偏这件事根本就听不进去,杜睿也是无可奈何,还在太宗只是微微有些不满,倒也不至于为难武京娘,反倒是对武京娘生下的一对孙儿,格外喜爱。

    出了承天门,看着天sè有些yīn霾,杜睿上了车。

    杜平生道:“老爷!可是要回府!”

    杜睿道:“不!去泸州伯府!”

    泸州伯便是马周,自贞观二十一年以来,便缠绵病榻之上,自请卸了中书令的职司,杜睿与马周是至交好友,对马周,杜睿也是深深的惋惜,原本在太宗的计划当中杜睿和马周这两个少壮派,可都是将来的托孤之臣,谁想到天不假年,马周正值壮年居然病倒了。

    马周在历史上,虽然生命不显,但是在唐初的政坛上,确是一位颇具传奇sè彩的人物。他出生于一个世代贫寒的农民家庭,胸藏济世之才,却一直很不得志,来到了长安准备大展才略,可囊中差涩,住在客店里,经常被店主冷落讥笑,后来,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让他得到了一代雄主太宗皇帝的赏识,从此青云直上,也有了用武之地,为贞观一朝的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在唐初,虽然也开启了科考制度,但是因承袭魏晋遗风,没有身份背景很难得到机会,但是马周这么一个出身寒门的大才子却在唐初的朝堂之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马周自就十分好学,通过不懈的努力,他通读了很多的史书,加上他的天资聪颖,在他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满腹经纶了。然而他生xìng豪放,也有些怪异,周围的人都瞧不起他。

    高祖武德初年,马周终于出仕,当上了邻郡的一名低级文职人员,可他认为这对他是大材用,做的很不开心,整rì里以饮酒为乐,不务正事。这一点很象三国时期的名士庞统,可庞统得到了诸葛亮的推荐,马周的狂放不羁却受到当时博州刺史达奚恕的责骂,他不是做官的材料,马周一怒之下挂冠离职,周游山东一带。后来,他来到了国都长安,他知道太宗是个非常有雄才大略的明主,如果自己能得到皇帝的垂青,一定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可是马周来到离长安不远的新丰城的时候,因为身上的钱不多,住在一家低档的旅店里,还经常拖欠店钱。店主对马周冷眼相待,经常出言不逊,马周也不介意,有一次,马周让店主拿来一斗八升的酒来,独自豪饮,一个人也不要菜佐酒,一次喝下了如此多的酒,把店里的人都惊呆了,店主也看出了他不象一般的人,也不再难为他了。

    不久,他来到了长安,面对举目无亲的他乡异地,首先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他通过一些途径投靠了当时的一位官职也不太高的中郎将常何,在常何的门下做了一个门客,好在常何为人比较正直,对马周也很照顾,马周就这样在长安安下身来。

    苦心人,天不负,命运之神终于垂青了这位胸怀大志的青年人。贞观五年,太宗要求在朝官吏每人都要写一篇关于时政得失的文章,常何是个武将出身的,不会舞文弄墨,见皇帝要他写文章,不禁着急起来。

    马周得知了这个消息,便本着报恩的想法,主动提出替常何写这篇文章,常何很高兴,便让马周代自己写。过几天,常何把马周缮写的这篇关于时政的文章呈给了太宗观看,太宗看过后大吃一惊,他知道常何不善长文才,怎么也能写出这么透彻的文章来。他有些不相信这是常何写出来的,便问常何这倒底是不是他写的,常何为人诚实,没有冒功,便老老实实的对太宗:“臣没有这个本事,这是臣的门客马周代臣写的。”

    太宗一听常何门下居然有这么一个奇才,很高兴,便产生了立刻想见见这位人才的想法。他想到做到,命人到常何府中将马周叫来,可没想到马周架子还很大,被派去的侍从一个人回来了。

    太宗不但没有生气,而且再次派人去请马周,一直派出了四次使者,才把这位xìng格高傲的马周请到了皇宫。马周感觉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便高兴的来到了宫中,太宗见到了这位穿着普通却气质非凡的年轻人时,就感到这个人非同一般,便和颜悦sè的和马周谈起了当时政治局势以及为政之道。马周侃侃而谈,从古至今的为政得失谈的非常细致,让太宗大为惊叹,直叹相见恨晚。立刻让马周到掌管机要的门下省任职,虽然官职很,可是,以马周的真才实学及太宗对他的赏识,升迁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果然没过一年,马周就当上了权利很大的监察御史,太宗对他也十分信重,为了表扬发现马周的常何,太宗还赐给常何三百匹锦帛。

    马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十分感激太宗的信任,觉得自己得到的不仅是高官厚禄,更得到了一个充分发挥才能的机会,他尽其所学为大唐社会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马周不单单是一位能臣,还是一位诤臣,他曾对太宗为太上皇李渊大建宫室的做法提出了比较宛转的批评。在这篇奏折中,马周写道:“微臣每读经史,见前贤忠孝之事,臣虽人,窃希大道,未尝不废卷长想,思履其迹。臣以不幸,早失父母,犬马之养,已无所施,顾来事可为者,唯忠义而已。”

    他从自己的经历开始起,太宗的想法是对的,对待父母就应该尽孝道。可马周认为现在唐朝初建,百业待兴,老百姓还很不富裕,应该以发展国力为先,等到以后国力有余了,再修建宫室尽孝道也不为晚。

    马周在这篇奏折中以非常平和的口气对太宗的这种做法提出了不同意见,结果也很奏效。太宗看到后觉得马周的很对,不但没有生气,除了停止了修建宫室之外,还加封了马周的官职,让他更多参与朝政,马周更有了伸展抱负的空间。

    贞观十一,马周又上书太宗,从以前的朝代兴亡开始议论,并重点谈了隋朝灭亡的原因。他唐朝建立前的那几个朝代之所以存在的时间很短,长的不过五六十年,短的只有二三十年。为什么这些朝代会存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灭亡了?

    最主要的原因这些时代的君主不懂得爱护百姓,一味的挥霍奢侈,对老百姓横加剥削,一是耗费了大量财力,二是失去了民心,三是统治者昏庸无能,不会用贤良的人才,最终灭亡。

    他还重点谈了隋朝灭亡的原因,他认为隋朝在文帝杨坚时的基础很雄厚,本来是可以长治久安的。可是炀帝杨广当皇帝以后,开始腐化堕落起来,剥削百姓到了很严重的程度,最终失去了天下人的心,被人杀死在扬州。

    马周劝太宗要以隋亡为鉴,时时刻刻要记得隋亡的教训,不能因为天下刚刚平定下来就走隋炀帝的道路,只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巩固唐朝的统治,才能使唐朝由乱到治。太宗通过这篇奏折,更看到了马周出sè的治国才能,更加重用起马周来。

    贞观十二年,马周迁为中书舍人,太宗曾经对左右的人:“我一天见不到马周就想他。”可见马周在太宗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房玄龄也曾马周的才能可比汉朝的张良和终军,对马周的才能也是深为敬佩。

    太宗为了表彰马周对国家做出的巨大贡献,亲自为马周题辞:鸾凤凌云,必资羽翼。股肱之寄,诚在忠良。

    对马周所做的一切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在这名臣云集,大贤辈出的唐朝初年也是不多见的。

    纵观马周为官以来给太宗上书,可以归结为三点:其一,劝谏太宗节俭治国,力戒奢侈。他从夏、商、周至魏、晋、隋统治天下的时间长短切入,告诫太宗应该“节俭于身,恩加于人”,如此才能让天下人对当政者“爱之如父母,仰之如rì月,畏之如雷霆”。历陈尧、禹及西汉文景二帝节俭之事例,抨击当时朝中滋长的奢靡风气。

    其二,劝谏太宗以“百姓苦乐”为国之兴衰的权衡标准。指出“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由积蓄多少,在百姓苦乐也”。他隋朝虽然积蓄大量的仓米、布帛、金银,但这些最终却成为帮助造反者的财物。而今老百姓本无多少积蓄,还在强敛暴征,百姓颇有怨言,认为是朝廷不忧民怜民,进而提出“百姓苦乐”决定“国之兴亡”的观点。

    其三,劝谏太宗高度重视基层政权建设,认为诸王与功臣的分封应该得当,不可“树置失宜,不预为节制”。他尤其强调重视郡县官吏的选拔任用,提出“天下者,以人为本”,要使老百姓安居乐业,就必须安排贤良的官吏赴任,才可能真正造福一方。

    通过这些谏言就不难看出,马周为官并不忘本,时时刻刻都牢记着百姓的福祉。

    贞观二十二年,马周因为一直为国事cāo劳,在长期的工作中积劳成疾,最后一病不起。太宗见到马周病倒了,便派当时医术最好的名医给马周看病。并且唐太宗还亲自为马周熬药,还命皇太子李承乾以弟子礼来看望马周,希望他能早rì康复。

    杜睿身为马周的挚友,自然也不能坐视,平rì只要处理了政务,便要前往马周的府邸探望,也费尽心思的想要将马周的病治好,可现在的医疗手段,对于马周的病症是根本没有办法的。

    糖尿病!

    即使在科技发达的后世,也没有根治的良药,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年代。

    杜睿进了泸州伯府,也无需下人通禀,径直到了马周的卧房,在门口正好撞见了马周的夫人薛氏。

    杜睿连忙躬身行礼:“嫂夫人!”

    杜睿和马周乃至交好友,虽然两人年岁相差较大,却一直兄弟相称,当初杜睿主持新政推广,马周便是他的副手,后来杜睿被罢黜,新政的后续推行,又是马周主持,两人对对方的才华都十分钦佩,因此一来二去的变成了朋友。

    薛氏面sè哀戚,见着杜睿,微微一福,道:“妾身见过宋国公!”

    杜睿道:“不知兄长可好?”

    薛氏一脸愁容,道:“按着宋国公的方子也吃了几幅药,虽是见轻,可却依然无法下床行走,今rì公爷既然到了,还请公爷再为夫君诊治一番!”

    杜睿忙道:“这是自然!”

    杜睿完,便进了马周的房间,放一进去,顿时一股药味儿刺鼻而来,让杜睿也是不禁皱眉。

    床榻之上的马周面sè蜡黄,一脸的病容,眉宇之间,隐隐有些青紫,显然是病入膏肓了,前世杜睿就曾见过不少糖尿病人,都是马周这样。

    “是杜贤弟来了?”床榻上正闭目养神的马周听到响动,突然气息微弱的问了一句。

    杜睿连忙上前,坐在了床榻边上,道:“马兄!正是弟!”

    马周的嘴角微微牵动了几下,道:“贤弟忙于国事,不必每rì都来看我,为兄无碍,还是国事要紧!”

    杜睿忙道:“弟省得,兄长今rì可觉得好些了!”

    马周苦笑了一声,费力的抬起手摆了摆,道:“怕是不行了,为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如今已然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

    杜睿闻言,道:“兄长切不可如此,兄长尚未及五旬,正值壮年,偶染疾,只要悉心调养,自然可以痊愈。”

    马周笑着摇了摇头,道:“贤弟无需安慰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今已年近五旬,不算早夭,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唯一不甘的就是,本想再为社稷奔波几载,奈何天不假年,老天居然这么急着便要让我去了!可叹!可叹!贤弟!今后圣上和太子处,便劳你多多费心了!”

    马周着停顿了一会儿,两颊有些隐隐的cháo红sè,气息也有些急促了,道:“贤弟!如今圣上威势rì重,兼且刚愎,不再像以前那般愿意听人劝谏了,你既然在朝,当以社稷为重,切不可因畏惧皇权而稍有懈怠!”

    杜睿听着连连点头,道:“弟谨记于心!兄长无需挂怀!”

    接着杜睿便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和马周了一遍,马周听着jīng神都跟着好了起来,道:“好!这边好!朝中有人,为兄便放心了,贤弟!起来,倒是你调教的好,为兄也不禁要羡慕了!”

    杜睿道:“杜痒盛虽有些才学,然xìng情过于刚直,还不可担当大任,还是兄长快快养好身子,圣上处,也只有兄长的劝,才能听得进去!”

    马周一笑道:“为兄也想啊!只可惜~~~~~~~”

    马周的话没完,杜睿听着心中也是悲憷,一个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满腔抱负的大才,如今却只能缠绵病榻,还真是天意弄人。

    马周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但是杜睿却不能放弃,马周不单单是他的好友,更是他的知己,对于自己的一些见解,朝中能够理解,并支持他的,也就只有马周了。

    此后数rì,杜睿还是一如往昔的跑到马周的府上,亲自给他诊治,可想尽了办法,也还是没能阻止马周的身体一天天的消受下去。

    杜睿其实很清楚,马周的jīng血已经几乎要被耗干,恐怕大限之期不远了。

    马周病重,太宗也是担心不已,就像杜睿想的那样,一个杜睿,一个马周,可是太宗留给李承乾的托孤之臣,这个念头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有了。

    那个时候朝中的重臣,大多老迈,只有杜睿和马周风华正茂,可堪大用,为此太宗还下旨给杜睿加了太子少傅衔,给马周加了太子少师衔,为的就是方便以后杜睿和马周两人能顺利尚未,帮着李承乾治理天下,没想到自己还十分健旺,马周被自己还上十几岁,却率先病倒了。

    太宗甚至不顾天子之尊,亲自过府探望,之后又连着几rì让李承乾代为过府侍候,这般荣宠,便是房玄龄也不曾有过。

    可人力不敌天数,马周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在贞观二十二年五月的第一天,病逝于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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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周的遗折,被杜睿递到了太宗的跟前,太宗看过之后,也是一阵唏嘘,当即下令,辍朝三rì,文武百官尽皆为马周带孝,太子李承乾亲往祭奠,陪葬昭陵,哀荣与房玄龄相等。

    可身后事如何显耀,马周却还是走了,带着他的不甘走了,贞观朝又失去了一位良臣。

    臣历睹前代,自夏、殷、周及汉氏之有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馀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为积德累业,恩结於人心。岂无僻王,赖前然哲以免尔!自魏、晋已还,降及周、隋,多者不过五六十年,少者才二三十年而亡,良由创业之君不务广恩化,当时仅能自守,后无遗德可思。故传嗣之主政教少衰,一夫大呼而天下土崩矣。今陛下虽以大功定天下,而积德rì浅,固当崇禹、汤、文、武之道,广施德化,使恩有馀地,为子孙立万代之基。岂yù但令政教无失,以持当年而已!且自古明王圣主虽因人设教,宽猛随时,而大要以节俭於身、恩加於人二者是务。故其下爱之如父母,仰之如rì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此其所以卜祚遐长而祸乱不作也。

    今百姓承丧乱之后,比於隋时才十分之一,而供官徭役,道路相继,兄去弟还,首尾不绝,远者往来至五六千里,chūn秋冬夏,略无休时。陛下每有恩诏,令其减省,而有司作既不废,自然须人,徒行文书,役之如故。臣每访问,四五年来,百姓颇有怨嗟之言,以陛下不存养之。昔唐尧茅茨土阶,夏禹恶衣菲食,如此之事,臣知不复可行於今。汉文帝惜百金之费,辍露台之役,集上书囊,以为殿帷,所幸夫人衣不曳地。至景帝以锦绣纂组妨害女工,特诏除之,所以百姓安乐。至孝武帝虽穷奢极侈,而承文、景遗德,故人心不动。向使高祖之后,即有武帝,天下必不能全。此於时代差近,事迹可见。今京师及益州诸处营造供奉器物,并诸王妃主服饰,议者皆不以为俭。臣闻昧旦丕显,后世犹怠,作法於理,其弊犹乱。陛下少处人间,知百姓辛苦,前代成败,目所亲见,尚犹如此,而皇太子生长深宫,不更外事,即万岁之后,固圣虑所当忧也。

    臣窃寻往代以来成败之事,但有黎庶怨叛,聚为盗贼,其国无不即灭,人主虽yù改悔,未有重能安全者。凡修政教,当修之於可修之时,若事变一起,而后悔之,则无益也。故人主每见前代之亡,则知其政教之所由丧,而皆不知其身之有失。是以殷纣笑夏桀之亡,而幽、厉亦笑殷纣之灭。隋帝大业之初,又笑周、齐之失国。然今之视炀帝,亦犹炀帝之视周、齐也。故京房谓汉元帝云:“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古。”此言不可不戒也。

    往者贞观之初,率土荒俭,一匹绢才得粟一斗,而天下帖然。百姓知陛下甚忧怜之,故人人自安,曾无谤讟。自五六年来,频岁丰稔,一匹绢得十馀石粟,而百姓皆以陛下不忧怜之,咸有怨言,以今所营为者,颇多不急之务故也。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由蓄积多少,唯在百姓苦乐。且以近事验之,隋家贮洛口仓,而李密因之;东都积布帛,王世充据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向使洛口、东都无粟帛,即世充、李密未必能聚大众。但贮积者固是国之常事,要当人有馀力,而后收之。若人劳而强敛之,竟以资寇,积之无益也。然俭以息人,贞观之初,陛下已躬为之,故今行之不难也。为之一rì,则天下知之,式歌且舞矣。若人既劳矣,而用之不息,傥中国被水旱之灾,边方有风尘之jǐng,狂狡因之窃发,则有不可测之事,非徒圣躬旰食晏寝而已。若以陛下之圣明,诚yù励jīng为政,不烦远求上古之术,但及贞观之初,则天下幸甚。

    马周的这份遗折在他下葬之后,经太宗的旨意,颁布天下,在这份奏折之中,人们还能隐约的看见,这个有着大胸襟,大报复的贞观名臣那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cāo办了马周的葬礼之后,太宗也跟着病倒了,自打贞观二十二年以来,太宗的身子就一直不大爽利,如今经历了数位老臣病故,太宗这个念旧的人,心中悲痛之余,难免有些支持不住了。

    太宗生病,授意李承乾代为处理朝政,一时间,东宫的权柄rì重,一些见机早的,已经开始渐渐朝着东边转移了。

    杜睿对此心明眼亮,也是不禁暗暗忧心。

第三章 劝诫

    李承乾自打十几岁便时常受命监国,对于处理政务倒也并不陌生,只是但凡遇见大事,每每还要向太宗禀报,似如今这般,将天下事都交代在了他的身上,却还是头一次。

    做了二十几年的太子,突然之间感受到了权利的好处,突然之间变成了一言九鼎的主宰,绕是李承乾宽厚仁德,谦虚谨慎,也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朝中的那些大臣,也是见风使舵,见机快的,纷纷跑到东宫露面,期盼着将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候,能获得李承乾的重用。

    对于发生的这些事,杜睿看的一清二楚,对此不免暗暗忧心,他给李承乾设计的道路之中,在登上皇位之前,是绝对不能因为笼络朝臣,引起太宗疑心的。

    历来皇室之间,父子相疑的先例不在少数,当年扶苏何以被秦始皇调往边疆,结果让胡亥和赵高钻了空子,矫诏逼死了扶苏,还不就是因为扶苏年纪越大,威望渐长,朝臣倾心,引起了秦始皇的猜忌。

    杜睿此前也曾反复叮咛李承乾,慎行慎言,不党不私,李承乾也正是因为杜睿的这八字真言,才战战兢兢的将太子之位坐到了现在。

    原本历史上,太宗确实是在贞观二十二年病逝的,可现在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杜睿又不能对李承乾明言,否则一个诅咒皇帝的罪名,别他是当朝驸马,社稷重臣,就是再怎么样,也要脑袋搬家。

    思来想去,杜睿还是放心不下,这一rì帮着李承乾处理了国事之后,没有急着离开,将心中的担忧了出来。

    “殿下!方今圣上染病,以国事相托,这既是圣上对殿下的信任,也是对殿下的考验,可殿下这些时rì所言所行,却多有偏颇之处,一旦传进圣上的耳中,臣恐对殿下不利!”

    李承乾闻言,微微诧异,道:“承明为何如此言语,为兄这些时rì并不曾做过什么枉法之事,父皇如何会对我不利!”

    杜睿屏退了左右,对李承乾道:“殿下!请恕臣妄言,可自古以来,天家少有亲情,圣上如今虽以国事相托,然殿下毕竟还是储君,这些时rì,朝臣多有往来,此事若是遭了圣上猜忌的话,臣恐有不忍言之事!”

    杜睿虽然没有明太宗可能会因为李承乾和朝臣来往过密,产生猜忌,但是意思已经到了,这话如今也就他敢在李承前的面前了,换做另一个人,肯定要比李承乾斥为离间天家父子亲情,到时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政治前途渺茫不,很有可能还会丢了xìng命。

    李承乾初一听,心中也是有些不快,但是仔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也确实过于乐观了,志得意满之下,难免有些狂疏,杜睿完全可以不和他这话,但是现在杜睿却偏偏了,除了杜睿心中对李承乾的担忧,李承乾实在想不出旁的理由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李承乾轻笑了一下,道,“承明一番苦心,为兄定当谨记于心,今后会注意言行的!”

    李承乾虽然这般了,但是杜睿看李承乾的脸sè表情,分明是没有听进去,这让他更是担心不已,现在确实还没到那个时候呢,李承乾要是在最后关头因为被太宗猜忌的话,丢了太子之位,那才叫功亏一篑。

    而且太宗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这些年李治虽然隐忍,但杜睿却能看的分明,对于太子之位,李治就从来没放弃过。

    一边在太宗面前尽着孝心,一边极力表现自己的能力,他这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想要让太宗看看,他同样也能承担起治理这个国家的重任。

    一旦李承乾被太宗所恶,到时候可就是李治的机会了。

    “殿下!臣所言,或许刺耳,然却句句发自肺腑!殿下身居海内人望,圣上对殿下也颇多招抚,承袭大统,指rì可待,然殿下可还记得当初臣离开长安之时,曾对殿下过的那几句话?”

    李承乾一愣,突然想到了当年杜睿第二次被太宗罢黜出长安之时,对他的那八个字一一慎言慎行,不党不私!

    这么多年以来,李承乾也确实是如此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躲过历次的风暴,至今平安无事。

    想到此处,李承乾的心里不仅有些愧疚,方才他居然还因为杜睿了些实话,心中不快,可从始至终,杜睿确实一直都在为他着想。

    “承明!是为兄的错了!”

    再想想这段时间,自己被那些朝臣簇拥着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狂妄,志得意满的作派,再想想一旦太宗怀疑他笼络朝臣,结党营私,那个时候可能的下场,李承乾也是不寒而栗。

    杜睿见这一次李承乾算是听进去了,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接着又道:“殿下!如今可是关键时刻,殿下绝对不能出半点儿差错,若是圣上得上天眷顾痊愈,那便最好,就是有个万一,殿下也要保证始终如一,万万不能因一时得意,荒废了多年的苦心啊!”

    李承乾闻言,猛然起身,对着杜睿长施以礼,道:“为兄多谢了,为兄能有今rì,全赖承明代为谋划,假使他rì为兄能一展胸中报复之rì,必不相负!”

    杜睿慌忙上前,将李承乾搀扶起来,必不相负!?杜睿倒巴不得能扶着李承乾登上皇位之后,功成身退呢,留在朝堂之上,终rì里蝇营狗苟,勾心斗角,这种rì子,杜睿早就过够了。

    “殿下无需如此,殿下若是听臣所言,如今还有一件大事,务必去做!”

    李承乾道:“贤弟所言何事?”

    杜睿道:“太子妃!”

    趁着李承乾这个时候还能听进人劝,杜睿又将这件事给提了出来,这段时间,杜睿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和李承乾提过多少次了,可李承乾偏偏就是在这件事上,死硬的很。

    李承乾闻言,果然面带不虞,道:“承明!这是为兄的家务事,我看~~~~你还是不要管了!”

    杜睿很想对李承乾也上一句:天家无私事!

    可是他知道,李承乾对海棠的感情已经完全被武京娘给取代了,如今在这太子东宫之内,守着武京娘这个爱妻,还有两个儿子,李承乾觉得这种rì子已经再好不过了,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海棠和好。

    然杜睿却又不能不劝,因为他知道,李承乾和海棠之事,已经引起了太宗的不快。

    “殿下!可知道文德皇后仙去这么些年,圣上何以始终不肯再立中宫?”

    李承乾一愣,不明白杜睿怎的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来,道:“自然是因为父皇与母后感情甚笃,在父皇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能取代母后的女人,还有恐怕就是在父皇的心理,只有母后才是他的妻子!”

    杜睿点点头道:“殿下所言不差,正是因为如此,圣上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之中,佳丽无数,可圣上对文德皇后的那份感情,却是天下人学习的对象!”

    李承乾渐渐有些明白了,道:“承明的意思是,父皇也希望我和太子妃能像他们一样,始终恩恩爱爱,鸾凤和鸣?”

    杜睿点头道:“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如此,他们都希望自己身上的优点,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美好的事,能在子女的身上得到体现,殿下难道就没有过察觉,最近圣上对殿下的态度冷淡了些许!”

    李承乾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还真有这么回事儿,最近有几天,他过去承庆殿请安,都被太宗给挡了驾,听太宗还把他的长子李象给接近了宫中,原本他还莫名其妙,如今被杜睿一点,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强势得咄咄逼人的海棠和温婉可人的武京娘两人一比,在李承乾心中的分量轻重立判,事实上李承乾早就动过心思,将来一旦登基为帝,立刻就废了海棠,立武京娘为皇后。

    杜睿看着李承乾的脸sè一阵挣扎,又道:“殿下不可迟疑,殿下与太子妃和睦,圣上也会高兴的!”

    杜睿真正担心的是,如今李治和杜云莲两人成婚多年,却依然恩爱如初,李治也不曾纳过什么侧妃,大有从一而终之象。

    太宗本来就在心中对李承乾和李治做着一番比较,这个时候,哪怕就是一件事,也绝对不能落了人后。

    李承乾原本就对杜睿言听计从,只是他与海棠的矛盾太深,一时难以缓解,这才僵持住了,如今听杜睿一,他也觉得有些道理,思虑了半晌之后,道:“既然如此,那我明rì就去潞国公府上将海棠给接回来!”

    杜睿见李承乾总算是答应了,这才放心了些,又了几句话,杜睿便要告退了,刚到家门,便看到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仔细一看,居然是武京娘。

    武京娘正好下车,回头看着杜睿,笑道:“姐夫!一向可好!?”

第四章 心机

    看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武京娘,杜睿不知怎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惶恐,目光都跟着闪烁起来,谁能想象得到,当朝国公,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杜睿居然会有害怕的一天,而且害怕的还是一个弱女子。

    杜睿现在确实不想见到武京娘,刚刚在人家丈夫李承乾的面前,说了那么一番话,怎么看都好像是在影响人家的夫妻感情,这种事怎么看都有点儿缺德,更何况武京娘还是武媚娘的亲妹妹,是他的小姨子,杜睿让李承乾去潞国公府接侯海棠,还真有那么点儿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京娘!怎的有闲暇到我府上来!”杜睿赶紧抛开了那些私心杂念,故作轻松的说道。

    武京娘闻言,装出一副不快的模样,道:“怎的!?姐夫!是不欢迎小妹来你府上,怎的也是亲戚,小妹来看看自家姐姐和外甥女也不成了!?”

    杜睿有些尴尬的说道:“自然不是!京娘能来,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武京娘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倒是有些rì子没过来了,仁儿,宪儿,时常朝着要过来看妹妹的。”

    说起来,武京娘于杜睿的府上,也是常来常往的,自打武媚娘过了们,两家便时常走动,武京娘有时过来,待的晚了,还要住在杜睿的府上,只是自打进了东宫,成了太子侧妃,来往才少了些,可每个月也要过来两三趟。

    杜睿引着武京娘走进了府门,便道:“京娘!你自去寻你姐姐,我还有旁的事,就不相陪了!”

    武京娘闻言,笑道:“怎的!?小妹就这么不招姐夫待见,难得过府,姐夫这个主人家,就不愿陪陪!看起来,今后姐夫这宋国公府怕是连门都不给小妹开了!”

    杜睿一听,顿时苦笑不已,不耐的说:“你这张利嘴,都嫁人这么长时rì了,却还是没改,总是得理不饶人,你自己委屈,我可没这么说,这宋国公府,你想来就来,我可不敢拦你!”

    武京娘这才笑了,道:“既然如此,姐夫便与小妹一同去寻姐姐,在宫里待着也是烦闷,难得到姐夫这里散散心,姐夫便行行好,也陪着小妹聊聊天,可好!?”

    武京娘说着,还学着戏文里的小生,对杜睿躬身行了一礼。

    武京娘都这么说了,杜睿还能如何,只得苦笑着说道:“好!好!好!便与你一同去!”

    杜睿现在最怕的就是和武媚娘,武京娘这对姐妹在一起,他在东宫之内,撺掇着李承乾和太子妃海棠和好,肯定已经被武京娘知道了,武京娘虽然不想历史上的武媚娘那么有手段,可是毕竟是一个娘生下的,却也差不了太多,嫁入东宫这么多年,东宫之中早就遍布了她的耳目,杜睿和李承乾说的什么胡,此时早就传进了武京娘的耳中。

    杜睿和武京娘到时,武媚娘正在教太平读书,看着杜睿到了,小太平欢呼了一声,飞一样的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杜睿的怀中。

    “爹爹!爹爹!”

    武京娘见了,嘟着嘴道:“小太平,眼里就看得见你爹爹,偏偏看不见小姨?”

    太平闻言吐了吐舌头,甜腻腻的唤了一声:“小姨!”

    武京娘这才笑了,将随身带着的一块和田玉佩摘下,塞到了武京娘的手中,道:“好!好!还是小太平最乖巧了!”

    杜睿将太平放下,道:“太平还这么小,她若是不愿意学,你也就不要逼她了!”

    武媚娘闻言,不满道:“都是夫君太宠着太平,以前说她还小,不急着学,可现在都已经四岁了,人家馨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能解诗了,太平就知道整天胡闹,前些rì子还把熙凤姐姐院子里的鱼缸给打破了,发了好大的水,一个女孩子却这般淘气,要是不严加管教,将来那还得了!”

    武媚娘也是望女成凤,再加上一向不服输的xìng子,哪能让自家的闺女落于人后,杜兰馨是个小才女,她便也想着让太平出个风头,不然的话,她还担心太平会被杜睿给看轻了。

    武媚娘如此坚持,杜睿也是无奈,只得道:“学自然是要学,可也该劳逸结合,别太累着她了!”

    小太平在一旁古灵jīng怪的说道:“就是!就是!还是爹爹对太平好!阿娘就会逼着人家看书写字,说让人家将来也做个才女,小哥他们来找太平玩,阿娘都不让人家去!”

    小太平声音甜腻腻的,再加上本身就集合了杜睿和武媚娘两个人的优点,小小年纪就长得粉雕玉琢般,看着都惹人怜爱。

    武媚娘在一旁听着女儿告状,心里顿时一阵气闷,道:“你这丫头,阿娘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倒好,还向你爹爹告状!”

    武媚娘说着,伸手就要过来抓,小太平赶紧躲在杜睿的身后,对着武媚娘做了个鬼脸,紧接着又装出一副古灵jīng怪的样子,道:“阿娘!人家都已经会背爹爹写得三字经了,今rì便让人家去玩玩吧!”

    杜睿笑道:“好!好!好!小太平!你阿娘不答应,爹爹准假了,想玩就去玩吧!”

    小太平闻言,欢呼了一声,也不等武媚娘答应,转身一溜烟的就逃了,武媚娘想要拦,却哪里还有人影。

    “都是你,就是你总娇惯着她,平rì里我管教太平就不听,以后可怎么得了!”

    杜睿笑道:“好了!孩子爱玩就让她去玩,你逼着她学,她也听不进去,一个女儿家,顺其自然就好了!”

    一旁的武京娘也笑道:“姐姐!你啊!还是听姐夫的就好了,姐夫能调教出那么多学生,如今一个个的哪个不是人中之龙,这要说教导孩子,姐姐你可远远比不上姐夫的能耐!”

    武媚娘被说得哑口无言,气闷道:“好了!我不管了,将来太平要是找不到婆家,看你们可怎么好!”

    武京娘笑道:“这有什么,我就喜欢太平这天真活泼,姐夫,姐姐,要不打个商量,将来便将太平许给我家的仁儿可好!?”

    武京娘的一番话,让杜睿和武媚娘顿时楞住了,杜睿看着武京娘,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个时候亲上加亲,那是很寻常的事情,太宗的嫡长女长乐公主就嫁给了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可是这要放在后世,可是十成十的近亲结婚,杜睿虽然在这个时代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此事还是有些抵触。

    武京娘见杜睿不说话,笑道:“怎的?姐夫不愿意,还是我家仁儿配不上太平!?”

    武媚娘反应过来,道:“妹妹说得哪里话,这~~~~~~~”

    眼见武媚娘就要答应,杜睿赶紧道:“此事还不急,两个孩子年纪尚小,这个时候便说这等事,为时尚早,还是等他们长大以后再说吧!”

    见杜睿遮掩了过去,武京娘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只是失望的神sè只是一闪而过,随即笑道:“这样也好,只是姐夫,姐姐莫要敷衍小妹,将来若是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到时候可不要再推拒了!”

    “这是自然!”杜睿连忙应下了,心里却想着:大不了以后尽量不让两个孩子接触就是了。

    三人坐下,说了会儿闲话,武京娘一直都在观察着杜睿的神sè,见杜睿兴致不高,突然说了一句:“姐夫!今rì小妹过府,说起来,还有一事相求!”

    杜睿道:“京娘有事尽管说,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求不求的!”

    武京娘笑道:“若是如此就再好也没有了!仁儿如今也到了启蒙的时候,小妹想,能否摆脱姐夫代为教导,仁儿自幼便聪慧,交给旁的人,小妹也不放心,姐夫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要是能由姐夫来教导仁儿,想来rì后的前程也有了保证!太子殿下的长子李象如今养在圣上的身边,自小身边便有好些个饱学鸿儒教导,仁儿可没有人家那个命,此事,小妹也只好厚着脸皮来求姐夫了!”

    果然如此!

    杜睿心中顿时惊醒,他早先就猜到了武京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一看,果不其然,说什么让自己当李仁的师傅,分明就是另有所指。

    武媚娘也知道杜睿一向都不希望武京娘在李承乾的跟前争宠,她虽然对此也十分不满意,可却也不愿违逆杜睿的意思,武京娘此时虽然求得是旁的事,可一旦杜睿真的去给李仁做了师傅,旁人难免就要起疑心,毕竟谁都知道,李承乾最为信任的就是杜睿。

    “妹妹!仁儿现在还小,再说只是启蒙的话,哪里用的着你姐夫出马!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武京娘笑道:“小妹也知道姐夫身为国家重臣,平rì里事务繁忙,可是姐姐,妹妹跟前就这么两个儿子,今后也就只能指望他们了,实在是不想被个酸儒给误了,还望姐夫不要推辞!”

    杜睿见武京娘眼神透着jīng明,心中有些不耐烦,道:“京娘!都是一家人,还是不要绕圈子了,你今rì前来,有什么事,便直言好了!没得让人多费思量!”

    武京娘闻言一怔,随即笑道:“果然不愧是姐夫,好!既然姐夫如此说了,小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小妹确实有事要来问问姐夫,今rì可是与太子殿下说过要将太子妃接回来之事!”

    杜睿见武京娘总算说了出来,反倒平静了,道:“太子妃乃太子殿下的原配,虽然偶有不和,如何便能相离,我既然为太子东宫的属官,自然是要规劝一番的!”

    武京娘见杜睿居然说得这么坦然,顿时微微着恼,道:“姐夫如此行事,yù置小妹于何地!?姐夫从始至终可曾为小妹想过!”

    杜睿面sè也是微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武京娘不是个安分的人,她虽然没有历史上武媚娘的那番野心,但是却也心气极高,李承乾和海棠如今闹到了这个地步,里面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京娘!当初你嫁过去的时候,我就曾与你说过,安分守己才是你的本分,太子妃就是有再多的错处,他也是太子原配,是将来大唐帝国的皇后,我知你心气不低,可是太子妃之位,却不是你该想的!”

    “小妹为何就不该去想!”既然说的开了,武京娘也少了顾及,大声反驳道,“难道姐夫就当真忍心看着京娘这辈子给人做小不成!?若是能像姐姐这样,嫁得姐夫这般如玉郎君,小妹也就认了,可是如今太子之心在我的身上,我如何就做不得太子妃,rì后如何就做不得大唐皇后!”

    “住口!”杜睿闻言,心中着恼,道,“你这话要是传扬出去,便是杀身之祸,历来天家最为忌讳的就是心怀怨望,你难道不知?”

    武京娘还没说话,武媚娘抢先道:“夫君!关起门来,自家人说话,也不怕旁的人听见,小妹那里比人差了,太子妃是国公家的,小妹也一样是国公家的,不比任何人粗鄙,况且小妹若是能上位的话,将来夫君要做什么,也能少了些阻力,那潞国公一向与夫君不和,他的女儿将来要是做了皇后的话,太子殿下跟前,将来哪里还有夫君说话的份。”

    “妇人之见!”杜睿闻言,登时就怒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妻子发脾气,说完之后,也隐隐有些后悔,可是今天要是不将两人的这个心思断了,rì后恐怕会更加麻烦,“你们只道那外戚是好当的吗?历朝历代以来,有几家外戚是能的善终的,便是长孙无忌与圣上自小为友,如今还不是被圣上疏远了!况且,大唐今rì之盛,乃是无数人拼出来的,历来帝国之乱,始于中宫,中宫不稳,则储位动荡,此乃乱国之本,万万不可为!京娘!你今rì来意,我自知道,确实是我建议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和好,此时关乎国家大事,你也是聪明人,如何猜不透其中的关节,况且圣上如今还在,此时已经引起了圣上的不满,京娘,你若是个晓事的,今后自当在太子,太子妃跟前谨慎小心,万万不可争宠,此事对你也有好处!”

    杜睿说了这么多,其实他也知道,武京娘根本就听不进去,她所要面对的可是一国之母的尊荣,岂能因为杜睿的一番话,就改了注意。

    果然杜睿说完,武京娘心中大为不满,原本以为杜睿能成为她的助力,誰知道杜睿不但不帮着她,反而还要阻止她,让她岂能甘心。

    “姐夫如此说,小妹自然知道,姐夫的心里装着的是大唐的江山社稷,黎庶百姓,可小妹的心里装着的只有我的两个孩儿!他们rì后若是不能再进一步,最多也就是个闲散宗室,我不甘心,我的儿子不比别人的差,为何将来这个天下就只能是人家的,我的儿子也是高祖嫡脉,为何就坐不得这个天下!”

    杜睿等武京娘说完,看着她满眼的怨毒之sè,长叹一声道:“京娘!你说的不差,可是此事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闹不好就会引起动乱,我虽有心,却不愿去做!”

    杜睿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连这个外戚都不愿意做,历朝历代外戚的名声,有几个是好的,西汉有王莽,东汉有梁翼,晋朝有贾家,南北朝士气更是多不胜数,就连隋文帝还不是夺了自己外孙的皇位吗?

    外戚往往都是煊赫一时,而后尽皆遭受灭顶之灾,落得身死族灭,得不偿失,杜睿不愿意做,他不想自己的子孙也身遭厄运。

    武京娘见说不动杜睿,心中不免大为失望,沉默了半晌才道:“姐夫既然不愿意相帮,小妹也不强求,如今只盼姐夫答应一件事,小妹自己去争,自己去抢,姐夫不要拦着小妹就是!”

    武京娘说完,起身便走,杜睿见了,长叹一声道:“京娘!我可以应你这件事,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万万不可害人!”

    武京娘冷笑一声道:“姐夫只管放心,小妹还不是那等心如蛇蝎的毒妇!”

    武京娘走后,武媚娘顿时大皱起眉,道:“小妹如今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杜睿闻言,心中暗笑道:你若是处在这个位子上,只怕会更加狠毒!

    杜睿万万没想到他改变了武媚娘的人生,却还是没能阻止武家人牵连道大唐皇室之中,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武媚娘见杜睿烦闷,忙道:“夫君也不必忧心,小妹是个有分寸的!此事夫君置身事外就是了,是福是祸,皆是小妹的缘果!”

    杜睿苦笑道:“置身事外,如何还能置身事外,身处嫌疑之地,想要躲开,那是千难万难,说的不现在京娘来咱们府上的事,已经传到了别人的耳中了!”

    太宗染病,大唐政局风云变幻,如今但凡身处其中的人,哪个能躲得开。

    “一切随缘吧!”

第五章 愤怒的侯君集

    “啪!”

    一个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溅起的茶水溅到了旁人的身上,虽然灼热,但是那人却不敢说半个字,只能战战兢兢的在地上跪着,心中默念隐身决。 百度搜索:看小说

    “那武氏的贱人在杜睿府上盘桓了多长时间!”

    侯君集此时一脸铁青,紧紧的攥着两只拳头,一双虎目圆睁,眼角几乎都要裂开了。

    跪在地上的人,忙道:“约莫有一个时辰!”

    侯君集又问道:“出门之时,是何行状?”

    “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不过”

    侯君集一皱眉,厉声道:“不过什么?有话一起说完!”

    “是!是!”那人战战兢兢的连声应道,“不过武氏上车之时,曾回头看了宋国公府一眼,还微微一笑,小人小人实在不解其意!”

    “微微一笑!”侯君集沉吟了一声,表情变得愈发yīn沉,拳头攥的更紧了,“好个宋国公,当真要与老夫为难,难不成连你这小辈也要来横插一脚!”

    说起来最开始的时候,对于杜睿,侯君集还是非常看重的,觉得杜睿堪称大唐军界的后起之秀,可是自征讨薛延陀归来,太宗论功行赏之时,他身为主帅却排在杜睿的后面,这让他大为不满,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要不当初李靖也不会给他一个“气量狭窄,终非良善”的评价。

    这种不满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再加上海棠时常在李承乾跟前挑唆李承乾与杜睿的关系,两家也就渐渐的生了嫌隙。

    要是单单如此,也就算了,毕竟当初杜睿也算是帮过他们侯家,再加上杜睿和他都是太子一派,彼此就是看不过眼,也不会如何。

    可是随着武京娘嫁入东宫,杜侯两家的牵扯也更多了,这可是关乎着他独生女海棠的一生,关系着他的外孙最终能否登上皇位,关系着他们侯家未来的大事,也就容不得侯君集再掉以轻心了。

    如今李承乾与海棠不暮,自己的女儿,侯君集最为了解,自小就是个刚强的xìng子,轻易不肯服软,对此侯君集也是无可奈何。

    可要是就这么任由杜睿帮着武京娘在李承乾的跟前争宠,抢了他女儿的位子,侯君集又万万的不答应。

    “一个低贱之人,也想要窃据中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侯君集喃喃自语了一声,接着对那人道,“你先下去吧!继续给老夫盯着宋国公府,来往什么人,都要一一记下!”

    “是!小人遵命!”那人应了一声,连忙退下了,在这里待一会儿,他都觉得浑身难受,这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他都喘不过气来了。

    人都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侯君集一人,原本就生xìng乖张,目中无人,如今被儿女事羁绊,更是心情郁郁。

    先是对杜睿的愤恨,紧接着又是对李承乾不满,甚至连太宗皇dì dū怨恨上了,对于李承乾的储位,侯君集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尽了大力气的,当初要不是他允婚,让李承乾得到了军界一些人支持的话,现在还能不能坐在东宫位子上都难说,可是李承乾一朝得志,却将他这个岳父,大恩人给忘到了脑后,这让他如何不气。

    不重用他们这些外戚,反而对杜睿言听计从,这更是让他恼恨不已,此前就曾几次在府中抱怨,李承乾识人不明。

    如今倒好了,眼看着大位在望,更是一脚将他给踹到了一边,甚至连海棠服气回娘家居住,李承乾都不来问问,整rì里和武京娘厮混。

    这个现状让侯君集不满的同时,感到了恐惧,以目前李承乾对海棠的态度来看,分明就是要移情别恋,一旦登基大位,海棠皇后的位子能不能保得住,还真成了大问题,最让他担心的是,海棠自打生了李象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可武京娘却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这就为将来发生的一切更添加了太多的扑朔迷离。

    侯君集平生只有海棠这么一个女儿,当初为了能让海棠将来有所依仗,为了稳固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他甚至连自己钟爱的义子迟德立都舍弃了,用一条命,打击了吴王派系,可现在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这让侯君集觉得不公,让他觉得愤怒,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一丝一毫都不行。

    侯君集正憋在房中自己折磨自己,突然书房的门开了,侯君集抬头正要呵斥,却见进来的是自己的女儿海棠。

    “海棠!你怎的来了!?”侯君集面上闪过一丝迟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将那件事瞒下来。

    海棠的面sè也显得有些苍白,这些年生活的不如意,让她看上去苍老了一些,明明二十多岁的好年纪,可看上去却像个三十多岁的人。

    “爹爹!女儿见爹爹闷在书房之中已经半天了,不放心,这才过来看看,爹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海棠也是个聪明人,见侯君集面sèyīn郁,立刻就猜到有事情发生了。

    侯君集忍住说出来的冲动,摇了摇头道:“不曾有事发生,你且不要乱想!”

    海棠也没有再追问,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总归不会害自己的,便道:“既然如此,爹爹还是到前厅用饭吧!”

    海棠说着转身便要出去,侯君集见了,连忙出声叫住,道:“海棠!”

    海棠身形一顿,回头道:“爹爹可还有旁的事!?”

    侯君集咬了咬牙,道:“你在爹爹这里住的时rì也不短了,象儿和太子那便总归还是要有人照料,吃过饭,你还是先回去吧!”

    海棠闻言,眉头顿时一皱,她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不想回去面对李承乾和武京娘两人那恩恩爱爱的模样,还有武京娘对她那虚以委蛇的态度。

    想着,海棠道:“难道爹爹这里也容不下女儿了吗?”

    侯君集闻言,心中顿时一痛,看着海棠面sè凄楚,他就更加痛恨杜睿和李承乾,要不是他们的话,自己的女儿,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可是如今摆明了就是武京娘得宠,海棠善妒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皇家那点儿事,即便是想要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善妒可是七出之条,是被明文列入大唐律法之中的,虽说皇室为了体面,不可能让李承乾这个当朝太子休了太子妃,可是如果海棠这边还是如此强硬的话,到时候李承乾冷落了海棠,便是太宗也不会为海棠说话。

    侯君集皱着眉,忍着满心的酸楚,道:“海棠!太子终究是你的夫婿,你作为他的妻子,理应悉心照料他的生活,打理好东宫琐事,如今你这般住在娘家,不愿回宫,总归不是个办法,你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武氏将你的夫婿抢了。”

    海棠尚自不肯认输,强硬道:“抢了便抢了,似这等无情无义之人,最好将女儿休了,也省的女儿在他们跟前当个摆设碍眼!”

    “糊涂!”侯君集恨铁不成钢的跳了起来,大声道,“海棠!你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还不能为了象儿着想吗?不要忘了象儿可是太子的儿子,圣上得长兄,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象儿将来的太子之位白白丢了吗?”

    海棠看着侯君集,面sè却是出奇的平静,过了半晌见侯君集没话说了,这才道:“为了象儿,父亲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侯家才对吧!”

    侯君集闻言一怔,怒道:“放肆!”

    海棠却也不惧,惨然一笑道:“父亲口口声声的为了女儿好,难道就非要逼着女儿回到那冷冰冰的皇宫,任由他人欺负吗?”

    侯君集这下无话可说了,他自己生的女儿,最清楚她的脾气,自小就是个刚烈的xìng子,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可眼前之事,一旦海棠和李承乾就这么僵持下去,等到李承乾登基为帝,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侯君集长叹一声道:“海棠!侯家还有什么值得爹爹惦念的,爹爹平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为了你的幸福,爹爹什么都可以抛弃,你身为当朝太子妃,大唐帝国未来的皇后,难道这些道理你还看不明白,当年的文德皇后何以入主中宫,如今仙去多年,圣上一直都不愿意再册立皇后,就是因为文德皇后宽仁厚德,最重要的是她不善妒,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太子身为这个帝国未来的主人,你难道当真以为他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吗?”

    这些道理,海棠自然明白,可她的心里就是不服气,想要强迫自己服软,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爹爹不要再说了,如果爹爹这府上也容不下女儿的话,女儿自己走了便是!不用爹爹来赶!”

    海棠说完便要出门,可是还没等走出去,府中的管家便到了,见两父女的脸sè,心中顿时一沉,忙道:“公爷!太子殿下到了!”

    海棠闻言,面sè微变,转头看向了侯君集,侯君集也是微微一愣,自打海棠这次回来,李承乾还没露面,怎的今rì到了。

    “快快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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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潞国公府前厅正堂。

    李承乾和侯君集相互见礼,李承乾见月余不见海棠的面sè略显苍白,心中也是暗暗愧疚,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虽说不喜欢海棠刚直的xìng子,但毕竟一夜夫妻百rì恩。

    “太子殿下过府,不知有何见教!”侯君集心中对李承乾有埋怨,说起话来自然也就言语不善。

    李承乾忙道:“潞国公!孤今rì前来,却是为了海棠,我父皇染病,象儿无人照料,今特意来接海棠回府!”

    “哦!”侯君集看了李承乾一眼,强压着怒气,道,“却不知老臣的女儿为何回府月余不归,若是老臣自家女儿的过错,犯了七出之条,老臣自会将海棠带回府中,不劳殿下费心!”

    李承乾闻言,心中微微不快,可这件事要说全都是海棠的错,也有失偏颇,他本身也是个执拗的xìng子,这才闹到了今天这一步。

    可侯君集如此言语讥讽,也是有失为臣之道,李承乾想着一走了之,可是却又心中不忍,只能强压怒气,道:“此事皆是孤疏忽了,潞国公勿怪,海棠!象儿如今委实无人照料,还是随我回宫去吧!”

    侯君集方才也是一时冲动,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见李承乾不责怪,心中也是稍稍宽慰,看了海棠一眼,道:“海棠!你回家rì久,今rì既然太子殿下来接,便一同回去吧!”

    海棠闻言,一皱眉道:“女儿如今是自己回家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恐被人笑,既然殿下让海棠回去,还需答应海棠一件事!”

    李承乾见海棠居然还讲条件,心中大为不满,皱眉道:“且说说看!”

    海棠道:“殿下只需将那武京娘休了,责令她即rì离宫,海棠自然回去,殿下只管放心,武京娘的两个孩儿,海棠自然会视如己出,不会”

    “胡闹!”海棠一开口,李承乾的面sè就yīn沉了下来,见她居然提出这等条件,更是气愤不已。

    侯君集闻言,也是一阵头大,他看着海棠,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的会提出这等离奇的条件来,谁不知道李承乾爱煞了武京娘,岂会因为海棠,就将武京娘给休了,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海棠!不可放肆!”

    海棠却满脸的不在乎,冷眼看着李承乾道:“海棠只有这一个要求,殿下若是不肯答应的话,就休要来管海棠的死活,象儿海棠自会接到潞国公府照料!”

    李承乾简直被气炸了肺,他虽然好脾气,可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厉声道:“真真岂有此理,象儿是孤的长子,岂能寄养在他人的府上,海棠!你怎的会变成如此模样。”

    海棠见李承乾还是不肯服输,也来了火气,怒道:“海棠生就这么一个xìng子,殿下若是看不惯的话,只管将海棠休了就是,海棠不愿和不相干的女子共事一夫,殿下也莫要难为海棠!”

    李承乾被海棠的一番话,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海棠道:“好!好!好!孤不管你,今后孤再也不会来管你了!”

    言罢,甩袖而去!

    侯君集想要拦,可禁不住李承乾脚步快,已经出了正厅,转眼就不见人了,回头埋怨的看着海棠,道:“海棠!你你这又是何苦!”

    海棠见李承乾当真走了,眼泪立刻决堤一般流了下来,对李承乾,她是彻底的死心了:“爹爹!女儿女儿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一看到他和那武氏的贱人在一起,女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如今看来太子当真心中没有女儿,女儿又何必去讨人嫌,还是早早死了的干净!”

    侯君集一听海棠居然要死要活的,忙道:“海棠!万万不可如此啊!”

    看着自家女儿这般凄楚的模样,侯君集的心理又是怜惜,又是愤恨,看着李承乾远去的方向,厉声道:“海棠!你只管放心,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这天底下,没有谁能欺负了咱们侯家的人,更没有谁能欺负了老夫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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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回到宫中尚自怒气不息,被人这么要挟,他身为一国储君,当朝太子还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最可气的是海棠居然还逼着他休了武京娘。

    武京娘见李承乾自打回来就生闷气,赶紧过来,劝道:“殿下这是到何处去了,怎的生了这么大的气回来!”

    武京娘早就知道了杜睿劝说李承乾将海棠接回宫中,她从宋国公府上回来就不见李承乾的人影,一猜就知道李承乾去了哪里,原本还担心了一阵子,可是见李承乾一个人生着气回来,顿时那份担心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承乾对武京娘从来都是直言不讳,当即就把去了潞国公府的事情说了,就连海棠让他休了武京娘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武京娘闻言,心中也是愤恨不已,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跪倒在李承乾的面前,泣道:“殿下!既然太子妃姐姐如此不容臣妾,臣妾请殿下即可将臣妾和两个孩儿送回娘家,还请殿下以大事为重,接回太子妃姐姐,千万不能因为臣妾耽搁了殿下的大事!”

    李承乾见武京娘哭的悲切,不禁心疼不已,忙将武京娘搀扶起来,道:“京娘!你无需担心,此事我已经回绝了,太子妃善妒无德,孤明rì就去见父皇,休了太子妃。”

    武京娘闻言,顿时心中一阵狂喜,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带出来,眼睛不易察觉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第六章 黄雀在后

    武京娘还是悲悲切切的,李承乾顿时慌了手脚,连声劝解道:“我又不曾答应她什么,你且莫要哭,当心哭坏了身子!”

    武京娘哭拜在李承乾的脚边,道:“让殿下和太子妃姐姐不和,总归是臣妾的罪过,殿下千万不要以臣妾为念,太子妃姐姐是殿下的正妃,是大唐未来的皇后,若是殿下与太子妃姐姐不和,传扬到圣上的耳中,臣妾百死莫辩!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也省得殿下为臣妾忧心!”

    李承乾急道:“你切不要如此打算,万事自有我来做主,太子妃无德,我明rì就去寻父皇,这等善妒的妇人,rì后如何母仪天下!”

    武京娘虽然心中狂喜,可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反而道:“殿下万万不可如此,太子妃姐姐与殿下婚配多年,岂能因为臣妾中道相别,这不是让臣妾的罪过更大了吗?况且太子妃姐姐出身高贵,只有这等女子才能配的上殿下,似臣妾这等出身卑微之人,如何敢窃据太子妃之位!这不是折杀了臣妾吗?殿下万万不可再提此事,否则臣妾宁可自行出宫,在宫外为殿下和太子妃姐姐祈福!”

    李承乾闻言,心中更是悲切,越发觉得武京娘善解人意,觉得海棠蛮不讲理,道:“好!我不再提就是,你快快起来,地上凉,莫要坏了身子!”

    李承乾这边和武京娘情深意切,窗外突然闪过了一个黑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手打吧防盗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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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潞国公府上,自打李承乾离开之后,海棠便自己一个人闷在房中哭泣,侯君集在外面看着,心中也是烦闷,既埋怨自己女儿xìng子倔强,又恼恨李承乾无情无义。

    “老爷!宫里来人求见!”

    侯君集瞳孔一收,道:“让来人到老夫的书房中等候,老夫这就过去!”

    下人闻言,立刻去了,侯君集看着海棠的闺房,长叹一声,转身也离开了。

    侯君集的书房之中。

    来人正是东宫的一个内侍,侯海棠毕竟入宫多年,也还有几个心腹之人,这个名唤随喜的内侍就是其中之一,她虽然人在宫外,但是宫中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海棠的眼睛。

    侯君集和这个随喜自然也熟识的很,吩咐下人看茶,侯君集微眯着眼睛,听随喜将方才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眼神当中的利芒越发狠厉。

    “小公公方才所说,可是实情!?”

    随喜忙道:“奴才如何敢欺瞒公爷,这些话都是太子殿下和武氏那贱人说的,奴才也是担了天大的干系,才敢过府相告,太子妃一向体恤奴才,奴才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氏那贱人鸠占鹊巢,这才冒死出宫来传信,奴才但凡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侯君集点点头,道:“小公公高义,老夫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老夫记下了,rì后必有相报。”

    随喜忙道:“公爷这般说,可就是折杀奴才了,太子妃对奴才不薄,要不是太子妃相帮,奴才的父母早就被人冤屈死了,小人这条命都是太子妃给的,自然要尽心竭力!”

    侯君集点了点头,道:“好!有小公公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老夫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公敢不敢答应!”

    随喜闻言,连声道:“公爷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侯君集道:“老夫的外孙,如今还在宫中,但凡有事,还请小公公代为回护!老夫这里先谢过了!”

    随喜闻言,连道不敢,又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连忙回宫去了,大唐律法,宵禁之后,不得随意出宫,违者立斩。

    等随喜走了,侯君集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有言语,心中的悲愤几乎要将他给点燃了,他平生就海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海棠万事都好,可如今李承乾居然动了要废掉海棠太子妃之位的心思,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现而今,太宗还在位李承乾或许还不敢胡来,可一旦太宗驾崩,李承乾承袭大位,到时候可就没人能阻止李承乾了。

    一想到海棠未来那凄凄楚楚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愤怒:李承乾!既然你不仁,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不单单是李承乾,还有太宗皇帝,想想太宗这些年对他的冷遇,上次居然还因为那么一点儿小事,就让他罚俸,闭门思过,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侯君集终于被自己说服,动了别样的心思。

    “侯健!”

    一个粗衣下人闪身走了进来,对着侯君集一拱手,道:“老爷!唤小人,有何吩咐!?”

    侯君集看着侯健,侯健和迟德立一样,都是他收养的孤儿,自小就养在身边,以前他从征之时,侯健便担任他的护卫,不单单武艺高强,最重要的是对他忠心不二。

    “侯健!你跟在老夫的身边又有数十年了!”

    侯健低着头,语气平淡道:“小人自被老爷收养,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二年了!”

    侯君集点点头,道:“你自问,这些年老夫待你如何?”

    侯健道:“老爷待小人恩重如山,要是没有老爷的话,小人在五岁那年就已经饿死了,想来,早就尸骨无存了,老爷对小人的再造之恩,小人铭感五内!”

    侯君集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现在老夫有件事,让你去办,你可愿意!?”

    侯健忙道:“老爷但有事吩咐,小人不敢不从!”

    “好!老夫也该过大寿了,这些年也不曾张罗过,军中的一些旧部,也少了往来,你这便去将老夫以前在军中的旧部挨个通知到,老夫的年岁大了,想要和他们叙叙旧!”

    侯健当然知道侯君集心中所想,方才随喜和侯君集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他知道侯君集动了心思,可这件事不是他要考虑的,他要做的仅仅是完成侯君集交代的每一件事!

    “小人这就去办!?”

    侯君集点了点头,道:“小心些,不要被人给盯上了!”

    侯健下去了,侯君集起身,缓缓的走到了墙边,摘下来那柄宝剑,伧郎一声,宝剑出鞘,侯君集看着剑身上的倒影,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老夫这柄剑,许久不曾出鞘了,圣上,不要怪罪老臣,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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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晋王府内,李治,赵恭存,长孙无忌,还有一个正在书房之中密议。

    那人正是方才还在潞国公府上的随喜,离了潞国公府之后,他并没有回东宫,而是径直到了晋王府上。

    “那侯君集听你说完之后,行状如何?”李治嘴角含笑,得意的问道。

    随喜满脸的谄媚,道:“侯君集那老匹夫闻听奴才说完,登时就怒不可遏,还说让奴才回护他的外孙!”

    一旁的赵恭存听了,道:“看起来这位潞国公是当真要动手了!殿下!须早作准备啊!”

    长孙无忌也道:“圣上如今染病,太子储位稳固,若不行非常手段,恐怕你就再没有进一步的可能了!”

    李治闻言一怔,他没想到,这样的话居然会从长孙无忌的口中说出来,一直以来长孙无忌给他的感觉都是百分之百的忠心于大唐江山社稷,可是如今看来,长孙无忌忠诚的只不过是他们长孙家罢了。

    长孙无忌之所以倒向他,不过就是因为李承乾信重杜睿,让他感觉自己的位置受到了威胁,现而今居然还为了一家一姓的荣宠,劝李治行非常手段。

    李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委实不悦,他想要的可不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大唐,而且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么一个私心杂念极重的臣子,即便这个臣子是他亲娘舅。

    说起来还是赵恭存好,赵恭存好名,但是对自己确实忠心耿耿,这样的人才容易控制,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放心。

    李治沉吟了半晌,看向了随喜,道:“那武京娘不曾怀疑你吧!”

    随喜忙道:“没有!没有!殿下只管放心,武氏那贱人将奴才当成了心腹之人,有何事都会与奴才商量!”

    这个随喜原来还是个多重的间谍身份,他最早只是海棠安插在东宫的眼线,而后被武京娘收买,反过来监视着海棠的一举一动,可同时他真正身份却是李治的人。

    今天这件事是武京娘特意让他听了去,告诉给海棠的,原本只是为了离间李承乾与海棠的关系,而随喜却没有去对海棠说,反而受了赵恭存的指示,将李承乾与武京娘的对话,告诉给了侯君集,就是为了激起侯君集的怒火,他们好从中渔利。

    李治道:“这就好,你且回宫去吧!不要让武京娘起了疑心!”

    随喜告辞,正要退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忙道:“殿下!今rì武京娘去了宋国公的府上,回来之后曾对奴才说了一句,宋国公不识远近,不辨亲疏,居然帮着外人。”

    李治闻言,顿时一怔,看向了赵恭存和长孙无忌。

    赵恭存也是微微诧异,随喜这话里面蕴含的东西可至关重要,原本他们都以为杜睿会帮着武京娘争夺太子妃的位子,可武京娘这番抱怨,摆明了就是再说杜睿拒绝了向武京娘伸出援手。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道:“杜睿此子倒是当真一心为公,老夫都比不上他啊!储位不稳,江山易乱,他看的比老夫通透!”

    李治打发了随喜,急忙问道:“舅舅是说,杜睿不打算帮着武京娘?”

    长孙无忌点头道:“正是如此,杜睿这人不凡,只是威胁太大了!”

    长孙无忌还不忘提点了一句,要是李治再生出了招揽杜睿的心思,这里面也是麻烦。

    李治也知道长孙无忌对杜睿怀有戒心,要不是如此的话,他也不会平白的得到这么大的一个助力,沉吟了一阵,道:“舅舅,老师!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长孙无忌和赵恭存对视了一眼,长孙无忌微微一笑,还是他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侯君集既然想做这只螳螂,我们不妨去做那只黄雀好了!”

    李治虽然想到了长孙无忌和赵恭存打的什么注意,可是如今听长孙无忌隐晦的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

    “这~~~~~~~~父皇染病,卧床不起,本王要是行此事的话,恐怕~~~~~~~~”

    长孙无忌笑道:“稚奴!杜睿曾说过一句话,老夫深以为然,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只要你赢了,就没有人会说什么,就连你的父皇也是一样,当初玄武门之变,要不是你父皇赢了,后来的史书会如何写,你父皇的身上也少不了谋逆之名,稚奴!你有大志向,只是缺少一个机会,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怎的?你犹豫了!?”

    李治半晌无言,他可以和李承乾争夺太子之位,可要做那件事的话,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赵恭存见了,心中暗暗着急,道:“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圣上如今染病,能不能闯过这一关,都还在两可之间,一旦圣上驾崩,太子登基就是大势所趋,到时候,殿下所有的努力可就全都付之东流了!”

    长孙无忌也劝道:“如今太子之位稳固,急切之间难以动摇,稚奴!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了,赵王傅说得不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李治经两人的劝说之后,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毕竟皇位的诱惑是极大的,要是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行此时,此前的魏王李泰,蜀王李佑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和他那位千古一帝的父皇做对手,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可现在太宗卧病在床,已经好些时rì不曾有过朝会了,这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此事该如何料理!”李治已经下定了决心。

    长孙无忌和赵恭存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睛当中都看到了喜意,毕竟这件事的希望很大,一旦成了,他们两个就全都是从龙之臣,长孙无忌要的是权利,赵恭存要的是身为王师的名份,虽然所求不同,但他们要达到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既然是誓死一搏,就没那么多的顾及了,成了,王侯将相,败了~~~~~~生不能就九鼎而食,死当由九鼎而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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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宋国公府之内,杜睿满脸颓然的坐在书房之内,眼神之中满是忧sè。

    “好了!你先退下吧!记住,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面!千万不要对第三个人说!”

    “是!小人明白!”

    那人退下了,书房之中就只剩下了杜睿和冯照两人。

    冯照看着杜睿,也是一脸的担忧,道:“老爷!晋王他~~~~~~~他当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杜睿闻言,苦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可能,身为皇家子,他天生就具备了坐上那个位子的资格,权利对人的诱惑力是无与伦比的,没有谁能抗拒得了,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冯教师!你来说说,那个位子的诱惑力当真就如此大吗?让人居然能不念手足之情,罔顾人伦。”

    冯照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杜睿将那张位子看成毒虫猛兽罢了!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知会太子殿下一声!?”

    杜睿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原本我以为只要能压服住晋王,就可以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单纯了,这样吧,你明rì将苏麟将军请到府上来,我有事要交代给他!”

    苏麟如今担任着太子千牛卫统帅的职位,负责的就是保护李承乾的安全,这件事旁的人可以不知会,但是苏麟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至于太宗那里,杜睿知道,即便是太宗如今卧病在床,这个帝国任何一个地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太宗的眼睛,太宗现在不声不响的,显然是没将这件事放在眼内。

    “好了!冯教师!你去安排吧!”

    冯照领命退下了,杜睿坐在书房之中,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长叹了一声,道:“李治!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莲儿!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保你了!”

    与此同时,承庆殿内,太宗也听了马宣良的汇报,满眼的悲伤,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这件事~~~~~~~就由得他去吧!”

第七章 耿臣

    太宗染病,不能理朝,国事都交由太子李承乾料理,杜睿与褚遂良两人帮着李承乾处理了半rì政务,告辞出来,刚一出承天门,褚遂良便将杜睿给叫住了。

    “杜大人!”

    杜睿一怔,他虽与褚遂良同朝为官多年,但是和这位秉xìng方正的老大人之间却没有太多的交流,见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不过对于褚遂良的为人,杜睿还是十分敬佩的。

    褚遂良,字登善,大唐初期著名的政治家、书法家,祖籍钱塘,自幼博学多才,jīng通文史,隋末时跟随薛举为通事舍人,唐灭薛举后,在大唐任谏议大夫,中书令等职,贞观二十三年与长孙无忌同受太宗遗诏辅政,后因坚决反对武则天为后,遭贬潭州都督,武后即位后,转桂州都督,再贬爱州刺史,显庆三年卒。

    褚遂良出身于名门贵族,他的父亲褚亮就是一位非常著名的人物,当时正任散骑常侍一职,与虞世南、欧阳询等人为好朋友。

    隋未战乱四起,强大的唐王李渊的军队战胜了一切对手,建立了唐王朝。这一年,褚遂良还在甘肃,他的父亲褚亮仕隋为东宫学士,因为与杨玄感有旧,被贬为西海郡司户,薛举在兰州称帝,褚亮被任命为黄门侍郎,褚遂良则做了薛举的通事舍人,掌管诏命及呈奏案章。

    在唐朝建立之后,最初对唐发动军事挑战的,正是薛举。他占据了甘肃的大部分地区,企图夺取京城长安。但他从西北向长安推进时,却突然病死,他的儿子薛仁杲继承了他的事业。随后,当时正任秦王的太宗皇帝包围了薛仁杲驻扎在泾州的营寨,薛仁杲的部下纷纷投降唐军,他也不得不投降。

    随后,他被押往长安处决,而他手下的人则被收服在太宗的麾下,成为唐王朝的臣民,褚遂良就这样进入了李家王朝,开始了他作为政治家的生涯。

    最初,褚遂良是在秦王府那里做铠曹参军,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掌管军务的位置。从这也可以看出,太宗对褚遂良怀有好感。后来太宗曾对长孙无忌说过这样的话:“褚遂良鲠亮,有学术,竭诚亲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

    太宗因战功显赫而名声大振,唐高祖命他掌握东部平原文、武两方面的大权,并且允许他在洛阳开府,设立天策府。

    雄心勃勃的太宗立即组成了一个大约五十人的随从集团,其中许多人是来自于被他消灭的敌人营垒中的杰出人物。也就在这一年,太宗成立了自己的文学馆,其中有十八名学士在做他的国事顾问,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以致于人们把能够进入文学馆,称为“登瀛洲”。

    褚遂良的父亲褚亮便是其中的一员,主管文学。在这样的环境中,褚遂良的学识与rì俱进。尤其是书艺,在欧阳询与虞世南的指导下,更是出类拔萃,尽管他的年龄比他们要小一辈,然而褚遂良在初唐的书名不仅不比他们差,而且具备了欧、虞二人所不具备的政治地位与社会名望,这更使他的书法艺术有如猛虎添翼,另外据《唐会要》卷六十四《史馆下》的记载,弘文馆的rì常事务,就是由褚遂良来管理的,当时人们把他称作“馆主”,像这种尊称,在以前是没有的。

    高祖武德九年,太宗发动了“玄武门之变”,随后被立为太子,yīn历八月,太宗便登上了皇位,次年改年号为“贞观”,从此以后,“贞观之治”驰名于世。

    贞观二年,太宗在门下省设立起居郎二人,贞观十年,曾为秘书郎的褚遂良在此时又出任起居郎一职,专门记载皇帝的一言一行。

    《剑桥中国隋唐史》在提到太宗时,曾这样写道:“太宗的许多公开的举止,与其说是似是出自本心,倒不如说是想得到朝官,尤其是起居注官赞许的愿望。”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褚遂良所占的地位是极重要的,至少,他在某种意义上督促了皇帝在有所做为时,应该考虑到会留给人们一个什么印象。

    《唐书》记载说,有一次太宗问褚遂良:“你记的那些东西,皇帝本人可以看吗?”

    褚遂良回答说:“今天所以设立起居之职,就是古时的左右史官,善恶必记,以使皇帝不犯过错。我是没有听过做皇帝的自己要看这些东西。”

    太宗又问:“我如果有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记下来吗?”

    褚遂良回答说:“我的职务就是这样的,所以您的一举一动,都是要写下来的。”

    可见褚遂良的忠贞和鲠直。

    贞观三年末,太宗下诏书,想把隋未战乱时期的战场改修为庙宇,一是超度在战争中的亡灵,二则是纪念战役的胜利,刻石立碑以铭记功业,并颁布了负责其事之人的名单。名单中,除了虞世南、李百药、颜师古、岑文本、许敬宗、朱子奢以外,还有年仅三十三岁的褚遂良。在太宗大败宋金刚的晋州立慈云寺,寺碑即由起居郎褚遂良书写。

    贞观十二年,太宗视同师长的大书法家虞世南逝世,这使太宗感到特别的伤心。太宗曾叹息:“虞世南死,无与论书者!”

    魏征适时的将褚遂良推荐给了太宗,太宗即刻命他为“侍书”。

    太宗即皇帝位后,曾不遗余力地广泛收集王羲之的法帖,天下人争着献上领赏。如何鉴别真伪?褚遂良对王羲之的书法是最为熟悉的,他可以丝毫不差的鉴别出王羲之书法的真伪,使得没有人再敢将赝品送来邀功。

    褚遂良的这一举动得到了太宗的极大欢心与信任,于是便将他提为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太宗每有大事,几乎都要向褚遂良谘询。同时,褚遂良也确实具有政治家的远见卓识。

    太宗想亲自去征讨辽东,此事就遭到了褚遂良的坚决反对,但是太宗强硬的态度却使褚遂良感到恐惧,他没有再坚持,并跟随唐太宗远征辽东,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证实了褚遂良的话是对的。

    贞观十八年,作为黄门侍郎的褚遂良开始参预朝政。随后,他被太宗派往全国各地,巡察四方,直接可以黜涉官吏。正在此时,他父亲褚亮死了,他不得不暂时辞去黄门侍郎之职。

    其后房玄龄病故,经由杜睿的推荐,褚遂良才被起复,一跃成为了尚书令,或许褚遂良的政治敏锐度,照比杜睿要差很多,但是褚遂良的为人,他的耿直,确实杜睿都要自叹不如的,这样一个人担任宰相的职位,可以起到规劝君主,统驭百官的职司。

    在原本的历史上,当太宗在病重,弥留之际,将长孙无忌与褚遂良召入卧室,对二人说:“卿等忠烈,简在朕心。昔汉武寄霍光,刘备托诸葛,朕之后事,一以委卿。太子仁孝,卿之所悉,必须尽诚辅佐,永保宗社。”

    他又对当时任太子的李治说:“无忌、遂良在,国家之事,汝无忧矣。”

    于是命令褚遂良起草诏书。

    八年后,被黜的褚遂良写给高宗的信中曾提到:“当受遗诏,独臣与无忌二人在,陛下方草土号恸,臣即奏请即位大行柩前。当时陛下手抱臣颈,臣及无忌请即还京,发于大告,内外宁谧。”事实也确是如此,高宗登上皇位,褚遂良功莫大焉!

    贞观二十三年yīn历六月,李治继皇帝位,年仅二十一岁。高宗即位后,就封褚遂良为河南县公,次年,又升为河南郡公。

    但是在实际上,李治可能并不喜欢褚遂良这位托孤大臣,所以后来借故把他贬为同州刺史,可三年后,高宗又把他召回身边,征拜为吏部尚书,同时监修国史,加光禄大夫,又兼为太子宾客。随后又升为尚书右仆shè,执掌朝政大权。

    在高宗统治初期,李治刻意效仿太宗的所做所为,褚遂良他们确实取得了一些可观的成就。但是,不久,他和胆小懦弱的高宗皇帝一起,正面对着一个更为强大、机敏和肆无忌惮的对手武媚娘,在这场权力斗争中,他们都成了失败者。

    在公元640年,只有十几岁的武媚娘进入后宫,成为太宗的“才人”。她的美貌与才情不仅得到了年老的太宗的喜爱,似乎在同时也得到了年轻的太子的爱情。太宗死后,公元654年左右,曾经一度削发为尼的武媚娘成为李治的妃嫔,并被封为“昭仪”,得到高宗的宠信,也得到一些大臣的支持。

    在是否立武昭仪为皇后的斗争中,褚遂良与另一位元老重臣长孙无忌强烈反对任何废黜王皇后的企图。

    根据新、旧《唐书?褚遂良传》的记载,高宗召太尉长孙无忌、司空李绩、尚书左仆shè于志宁以及褚遂良进官商议废后立后之事。

    褚遂良发了一通议论,给皇帝泼了一瓢冷水。而他的那种不要命的态度,将官笏放在台阶上,同时也把官帽摘下,叩头以致于流血,更使皇帝大为恼火,让士兵把他强行拉了出去。

    而坐在皇帝后边的武媚娘则恨不得立刻将他处死。在关键的时候,善于迎合旨意的李绩却说了一句话:“此乃陛下家事,不合问外人。”

    这一来既改变了唐王朝的命运,也将褚遂良等人推入了悲剧的深渊。

    这场斗争,在中国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关系。根据后世陈寅恪的研究,对立的两派,分别代表了不同地区的贵族利益集团。

    李唐家族从兴起之时,就与集中于中国西北地区的许多大家族建立婚姻纽带,形成所谓“关陇集团”,而他们自西魏以来,就已在北方形成统治阶级的核心。

    像反对废后的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等人,便是关陇集团中的成员。而支持武则天的那一帮人,却出身于其他地区,或是商人,或通过科举制度而进入官场,他们是被称之为“山东集团”的成员。

    这样,武则天与王皇后之间的争斗,就不仅仅是宫廷内部的简单争斗,而是反映了两个政治集团之间争夺最高政治权力之间的斗争。

    此后,武媚娘终于还是被册封为皇后,褚遂良也被新皇后赶出朝廷,到潭州任都督。第二年元旦,武后的儿子李弘被立为太子。

    新册封的皇后,不失时机地向反对她的人进行打击报复。王皇后与萧淑妃被残忍地害死了。褚遂良被调到离京师极远的今广西的一个州去任都督。而同年晚些时候,武媚娘则与许敬宗、李义府一起,诬告中书令来济、门下侍中韩缓与在广西的褚遂良共谋反叛。

    晚年的褚遂良又一次被贬,这一次是被贬到中国本土以外的越南河内西南一带,褚遂良在绝望之中,写了一封信给高宗,向他求情诉说自己曾长期为高祖与太宗效劳,最坚决的支持高宗继位等等,结果仍是无济于事。

    公元659年,禇遂良在流放之中孤独地死去,时年六十三岁,在他死后的两年多时间里,武媚娘等人还没有放过他,一方面把他的官爵削掉,另一方面把他的子孙后代也流放到他死的地方。

    直到神龙元年,褚遂良死后四十六年,他才得到了平反,天宝六年,他作为功臣,得以配祀于高宗庙中,德宗贞元五年,皇帝下诏,将褚遂良等人画于凌烟阁之上,以示他与唐初的开国英雄们有同样的功劳。

    杜睿欣赏褚遂良这个人,但是却并不欣赏褚遂良在政.治.斗争当中的表现,只会一味的强硬,而事实证明,无论是太宗,还是原本历史上应该即位称帝的李治,他们都不喜欢这一类的臣子。

    其实让杜睿记住褚遂良这个人,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褚遂良的书法造诣,前世杜睿就十分喜欢褚遂良的字体,还时常临摹,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甚至有一次,他临摹的一副褚遂良的作品,被人偷了去,还在香港拍卖行上,被一个美国人以一千三百万美金的价格,当成宝贝一样,捧了回去。

    褚遂良的书法,初学欧阳询,继学虞世南,后取法王羲之,融会汉隶,其特点是,正书丰艳,自成一家,行草婉畅多姿,变化多端。当时与欧、虞齐名,学者甚多,唐代中期著名书法家颜真卿亦受其影响。

    《唐人书评》称褚书“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传世碑刻有《同州三藏圣教序碑》、《伊阕佛龛记》、《孟法师碑》等。

    褚遂良在唐初书家四巨头中,褚遂良算是晚辈了,其书体学的是王羲之、虞世南、欧阳询诸家,且能登堂入室,自成体系。其特sè是善把虞、欧笔法融为一体,方圆兼备,波势自如,比前辈更显舒展,深得太宗的赏识。太宗以内府所藏王羲之墨迹示褚,让他鉴别真伪,他无一误断,足见他对王的书法研习之jīng熟。

    由于继传统而能创格,《唐人书评》中把褚遂良的字誉为“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连宋代不以唐书为意的大书画家米芾也用最美的词句称颂他:“九奏万舞,鹤鹭充庭,锵玉鸣珰,窈窕合度”,以表明褚的字体结构有着强烈的个xìng魅力。

    从汉代到唐代的六百余年间,涌现出一批又一批伟大的书法家。在晋代,被后人尊为书圣的王羲之和他的儿子王献之留下了他们情驰神纵、超逸优游的作品。随后,宋、齐、粱、陈的书家,依然继续着他们的遗风。而此时的北部中国,却在一种宗教意识的推动下,独创了一种与文人书法相对的,即与玄妙的、简约的、清淡的、平和的书风相对的那种雄浑、博大、壮硕、朴拙的书风。南北朝分裂局面的结束,隋朝的建立特别是唐朝的建立,使书法艺术南北相峙的风格,亦合流在一起。

    唐王朝建立,随着政治、文化与经济的复兴,书法艺术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在汉魏,艺术风格过于质朴,在两晋,又太变幻莫测,宋人书法艺术风格又以老成为倾向,而元、明、清的书法,似乎每况愈下。只有唐代,才在书法中表现出那典雅、华贵、丰满和情韵的成熟的美。

    杜睿前世,每当面对唐人书法作品时,都不禁要惊诧于唐人书法的完整xìng与典型xìng。在众多大书法家当中,褚遂良显然要占据着异常重要的位置,从某方面来说,他对后世的影响可能比任何一家的贡献都要大。

    当然书法只是小道,娱情裕兴即可,褚遂良能爬到现在尚书令的位子上,显然也不是因为书法得到了太宗的赏识,他本身在政治上还是有一定真知灼见的。

    如果杜睿自诩为能臣的话,那么褚遂良就是一个耿臣,历朝历代,每一位皇帝的朝堂之上,总不会缺少这么以为耿耿正直的倔老头的。

第八章 局

    “褚大人,唤下官,不知有何见教?”

    褚遂良看着杜睿,还是一副千万年不变的锅底脸,沉声道:“杜大人!圣上染病,多rì不曾理朝,老夫看这朝中似乎不大太平啊!”

    褚遂良虽然板着一张脸,但杜睿还是能从他的言语之中,听得出褚遂良对社稷的担忧,毕竟也是在官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人jīng,褚遂良如何会看不出这段时间,内里的玄妙。

    杜睿笑道:“褚大人说的是今rì里往东宫去的那些人!?”

    褚遂良点头道:“杜大人是个聪明人,自然比老夫看的通透,那些人蝇营狗苟,只善于钻营,一看圣上病重,便急着去投奔新主子,似这等无父无君的谄媚小人,早就该尽快料理了!老夫也早就想规劝太子殿下,只是~~~~~~~~~哎!”

    褚遂良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杜睿已经明白了这位耿臣所担忧的事情,毕竟官场之上,利益纠葛,谁都不知道,哪个人身后撑着的是哪一把伞。

    “不管了!不管了!老夫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唐的江山社稷被那群小人搅成了一锅浑水,明rì老夫就进谏太子殿下,早rì将那些小人请出朝堂。”

    杜睿忙道:“褚大人万万不可!”

    褚遂良闻言,一皱眉道:“怎的?难道杜大人也担心那些小人身后的大人物,不敢直言规劝?”

    杜睿笑道:“非也!褚大人一心为国,下官感佩至极,只是大人想过没有,一旦大人因直言进谏,冒犯了太子殿下,使大人蒙难,这该如何是好!?”

    褚遂良却道:“这又有何惧,老夫食大唐俸禄多年,自当为国尽力,若是因贪恋权威,而畏缩不前,那老夫就算是白活了这么偌大年纪了。”

    杜睿听着,顿时一阵无语,看褚遂良这位老大人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说:你小子,白白的了圣上的恩宠,遇到事情了,却躲在一旁,冷眼旁观,真真是个混帐东西。

    “褚大人误会下官了,下官之所以劝大人稍安勿躁,乃是因为此事,下官已经和殿下说过了,殿下也已经幡然醒悟,大人这般怒气冲冲的去,岂不是一番好言辞,没了用武之地,还要招来殿下的不满,何苦来哉!”

    褚遂良闻言一愣,那张.万.年锅底脸居然闪现出了一丝红sè,咳嗽了两声道:“既然如此,倒是老夫的不是了,杜大人!老夫家中还有要事,这便~~~~~这便告辞了!”

    杜睿见褚遂良偌大年纪,居然跑的飞快,急忙将他叫住,两人虽然交情不深,但是毕竟同朝为官,杜睿又实在不想这个耿臣以后因为那个牛脾气,得罪了皇帝,便想着规劝一番。

    “褚大人!直言进谏,针砭时弊,点出君王的过失,加以规劝,自然是好的,可却也要讲究方式。”

    褚遂良一愣,道:“既然要做个诤臣,自然当铁骨铮铮,不惧强权,哪来这么多道道。”

    杜睿笑道:“褚大人!大唐子开国以来,而今天下承平,百姓得享太平,固然圣上英明神武所致,可是却也却不料房大人等贤臣的辅佐,若是每个贤臣察觉到了君主的过失,都要直言进谏,惹得圣上不快,一个个的被圣上逐出朝堂的话,那朝堂之上还能剩下些什么人呢?”

    褚遂良想了一下,不禁不寒而栗,要是当真那样的话,这天下去不大乱了,贤臣被驱逐,那剩下的还不都是些只会谄媚逢迎的小人,到时候~~~~~~~~

    杜睿见褚遂良一阵沉思,道:“褚大人!凡事过犹不及,即便是进谏也要抓住机会,讲究办法,这一点已故的马周,马大人做的就很好,大人生xìng耿直,下官也敬佩不已,然大人若是因为冒犯了君王,被发遣出了朝堂,那还有何人来辅佐君王,安抚万民呢?还请褚大人三思!”

    褚遂良听了杜睿的一番话,也是暗暗点头,他虽然是个倔脾气,但却并非不通事理,他很清楚,杜睿的这番话是在规劝他。

    “此事老夫自会斟酌!”褚遂良说完,看看左右无人,道,“杜大人!你深的圣上与太子殿下的倚重,如今朝中暗流涌动,你可曾看出端倪!?”

    杜睿知道褚遂良要说的是什么,侯君集借着办寿宴的机会,广邀以前军中故吏,晋王李治那便也有些不安分,长孙冲统帅的左珝武军也是小动作不断,这些杜睿身为大唐总参谋部的部长,自然一清二楚。

    对此,杜睿既不阻拦,也不向太宗和李承乾奏请,自然更加耐人寻味,再联系上杜睿的嫡亲妹妹是晋王李治的王妃,难怪褚遂良会出演试探。

    杜睿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褚大人,天要下雨,拦是拦不住的,且由得他们去,褚大人只管理好朝政就是,余下的总参谋部那便自然会加以应对的,下官在此只有一句话要告知大人,这大唐的天下乱不了,下官也不会去做那个乱天下的人!”

    褚遂良虽然和杜睿交往不深,但是对杜睿的为人还是很清楚的,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虽然手段未免狠辣了些,但是只要社稷不乱,那就行了。

    “好!杜大人既然有这句话,老夫也就坐观成败了,只是有一句话,老夫要先对杜大人言明,若是有一天让老夫发现,杜大人言未果信的话,老夫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褚遂良虽然信了杜睿,但是该说的话,这位老大人却是一句不落,杜睿闻言,一躬身道:“晚辈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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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杜睿也不禁为如何应对即将发生的大唐变局,在心中盘算开来,李治他们那一方的盘算,杜睿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利用侯君集发难,从中渔利,恰逢戍卫长安的几支禁卫军秋cāo,学着太宗当年的玄武门之变,再来一次政变罢了。

    李治可以说将一切都盘算好了,可是有件事他并不知道,当初太宗将总参谋部交到杜睿手上的时候,还将另外一股势力也交给了他,这就是为何杜睿能对长安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的原因。

    将类似于后世锦衣卫,粘杆处的特务机关交给杜睿,可见太宗对杜睿的信任,当然杜睿也知道,这份信任也不是绝对的,太宗的手上肯定不止一支密探队伍,而且这股势力,在为杜睿提供助力的同时,也在负责监视着他,对这一切,杜睿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处在了这个位子上,他想要逃避,也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坦然面对。

    太宗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杜睿可不会天真的一位太宗当真是病的已经没有了jīng力来应对一个笛子的挑战,太宗到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做出反应,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因为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李治这第三个向他发起挑战的儿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考验?

    考验谁?

    杜睿首当其冲,一边是挚友李承乾,一边是妹夫李治,杜睿该如何做出选择?

    对此,杜睿并不觉得怎样,毕竟身为大唐皇帝,而且是一个即将走到了人生尽头的大唐皇帝,他心中的顾虑总会千千重,尤其是面对杜睿,这么一个在很多时候都会影响着大唐政局的男人,太宗对他的要求总是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对杜睿来说,这么多的考验都过来了,几起几落,他也早就习惯了,再加上原本对功名就不怎么上心,即便是太宗为了大唐的稳定,将他立刻开格,只要能看着李承乾顺利登上皇位,他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除此之外,太宗也是在考验他的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杜睿有没有能力,以一种相对平和的手段,将这一次大唐政局的突变,消弭于无形之中。

    在考验他,当然也是在考验李承乾,这也正是为什么,杜睿不向李承乾进言的原因,这件事,太宗想要考验的,就是李承乾在应对这种突发状况之时的反应,究竟如何。

    大唐能走到今天,实现了一个亘古未有的盛世景象,来之不易,太宗对此也是格外的珍惜,他绝对不能容忍的就是所托非人。

    其实何止是太宗,杜睿同样也不能容忍任何人扰乱大唐的安定,大唐能有今天,杜睿也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可以说在大唐建立之后,开拓出来的疆土,有一大半,杜睿都在上边洒过鲜血。

    看看时候已经到了晌午时分,苏麟到了,杜睿忙让人将苏麟请到了书房,然后屏退左右,苏麟微感诧异,他每rì里都在东宫职守,今rì突闻杜睿召唤,赶紧交代了自己的副手纥干承基,急匆匆的来了,他知道杜睿相招,必有要事。

    “兄长相招,所为何事!?”

    杜睿摆手,让苏麟先坐下,之后才道:“为兄也知你公务繁忙,若非有要事,轻易也不会找你过府,不知最近几rì,东宫千牛卫可还安定!”

    苏麟闻言一怔,不解其意道:“千牛卫一切安好,兄长所指何事?”

    杜睿又道:“可有人员调动!?”

    苏麟不假思索,便道:“这倒是有一件,前rì兵部倒是发来文书,千牛卫的几个都尉被调任他处,新来的几人都是右屯卫军的。”

    苏麟的表情看上去,颇是不以为意,太子千牛卫虽然是太子东宫的近卫部队,但是归属权,却也在兵部,调动十分正常,毕竟太子千牛卫戍卫东宫,从征的机会很少,但是却为大唐jīng锐之师,如今大唐尚武的风气甚浓,无法从征,也就无法获得军爵,将士们自然会有所不满,所以便时常有所调动。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种调动可就耐人寻味了,右屯卫军统领李君羡与侯君集过从甚密,两人还是姑舅表亲,侯君集在那件事情之后,还认了李君羡的次子为义子,准备让其继承自己的爵位,这等交情,可是十分敏感的。

    杜睿低头思索了一阵道:“都尉有所调动,不知士卒~~~~~~~~~?”

    苏麟:“这倒是没有,兄长问这件事,可是要发生什么?”

    苏麟也不是笨人,从杜睿的言语,表情上,他就看出了些端倪,毕竟太宗染病在床,这个时候,最是容易发生变故。

    苏麟相问,杜睿却不便明言,毕竟这个时候,什么都还没有发生,杜睿要是妄下断言的话,传扬出去,也会被人诟病,毕竟天家的事,历来都是最为敏感的。

    “延辉!你身为太子属官,东宫千牛卫统领,这段时间,切切不可掉以轻心,新来的那些个都尉,都要看牢,不能让他们和属下将士过完太密,一旦有事发生,首先就要保证控制住这些人,决计不能出了乱子!”

    杜睿这般言语,苏麟听了,顿时也是一阵紧张,只是杜睿没有明言,他也不好相问,只是连连点头。

    杜睿知道苏麟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可这个关键时刻,他也不得不反复叮咛,道:“延辉!太子殿下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的安危,千万不能大意!”

    苏麟正sè,忙起身拱手道:“兄长放心,但有小弟在,也决计不会让太子殿下有所差池!”

    杜睿点点头,长叹一声,道:“多事之秋啊!延辉!我等深受圣上与太子殿下的大恩,这个时候,也不能不多担待些了!”

    苏麟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问道:“兄长!你一向智计过人,朝中可是要发生大事!?”

    杜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现在这件事他还不能说,毕竟涉及到皇家的人,身处这个时代,饶是杜睿也不能不小心一些。

    “延辉!不要多问,我叮嘱了你的,记住就好,千万不要牵连其中,记住一件事,本份!你的本份就是保护好东宫的安全,余下的与你无关!纵然是当真发生了什么,记住,还是两个字一一本份!”

    苏麟一向最信杜睿,杜睿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忍住满心的疑问,杜睿接着又叮嘱了一番,便让苏麟回去了,苏麟临走之时,杜睿还不忘告诫他,这件事,暂时不能对李承乾说。

    牵连其中的人,都是最难以冷静下来的,杜睿可不希望李承乾惊慌失措的一面,展现在太宗的眼前,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过后,李承乾这个历史上的悲剧人物,能够成熟起来吧!

    送走了苏麟,杜睿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毕竟这件事太大了,大的让他都感觉到了恐惧,一个安排不好,很有可能就会让这个帝国陷入到动荡之中,那么一代人十几年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了。

    杜睿虽然自认聪明绝顶,可是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对手却也不简单,长孙无忌,历史上可是有着长孙狐狸之称,要不是因为看错了李治的话,恐怕长孙家在他的努力之下,再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永徽朝初期,长孙无忌可是事实上掌控了大唐政局的。

    还有那个赵恭存,这个人在历史上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从他拉拢长孙无忌,以及之后的种种手段,不难看出,这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更何况在他的身上还套着一个大唐能吏的光环,这么一个人,十几年安与寂寞,越是低调,杜睿越觉得这个对手可怕,因为一个隐藏起来的对手,一个不了解的对手,在应对起来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无所适从。

    “夫君!”

    宝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已经又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么多年过去,宝钗也从当年的娇小可人,变成了如今的丰韵卓绝。

    杜睿见是宝钗到了,抬起头来,展颜一笑,道:“你怎的来了,有了身孕,就不要轻易走动,莫要忘了可卿的事!”

    去年可卿就是因为冬天怀孕的时候,不小心滑倒,导致了小产。

    宝钗一笑,道:“妾身哪有那么娇贵,姐妹们说夫君一回来就把自己闷在房中,也不出去,这才让妾身过来看看,夫君!可是有事发生了!”

    宝钗冰雪聪明,杜睿一直都觉得,若不是一个女儿身,生在了这个男人的世界,宝钗绝对能有一番作为的。

    “倒也不曾有什么大事,你就不要担心了,要紧的是照顾好自己,将养好身子,将咱们的孩儿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宝钗一笑,脸上满是母xìng的光辉,道:“夫君!对妾身就不要隐瞒什么了,圣上病重,这几rì两位公主也是郁郁寡欢,妾身虽然是女流之辈,可是却也看得通透,夫君如果不成的话,还是将莲儿接回来吧!”

    杜睿闻言一愣,看着宝钗,突然苦笑起来,他知道总归还是瞒不过宝钗的,一直以来杜睿身边的这些女人当中,熙凤和武媚娘算是有心计的,可是她们的心计都表露在外,唯有宝钗,她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内里,却是极为聪明的。

    “如此~~~~~~~~也好!便让熙凤和湘云辛苦一趟吧!”

第九章 疑惧

    晋王府内,李治闻听杜睿的两位夫人熙凤和湘云居然前来拜访,不禁微微诧异,自打杜睿几次三番,明里暗里的拒绝了李治的招揽之后,晋王府和宋国公府就少有往来,除了杜云莲时不时的回去,李治即便是和杜睿见面,两人也很少说话。

    “她们怎的来了?可曾说有何事?”

    下人回道:“只是说要求见王妃,也不曾说有何事?”

    李治沉吟了一阵,道:“既然如此,便带去见王妃就是了!”

    李治刚一说完,一旁的赵恭存突然出声道:“且慢!”

    李治道:“先生有何事?”

    赵恭存皱眉道:“臣有些预感,宋国公怕是觉察到了什么?”

    李治闻言一惊,他yù行大事,最怕的是太宗,其次怕的就是杜睿,杜睿给他的感觉一向都是算无遗算,智计百出,他的事要是被杜睿察觉到什么的话,那可就糟糕了,虽然如今杜睿执掌总参谋部,很久不曾亲自领军,但是杜睿当年的战绩可是相当辉煌的,在军界的影响力也不小,一旦杜睿要干预他们这件大事的话,胜算可就不大了。

    在李治他们的计划当中,先是逼着侯君集谋反,然后接着右羽卫军接着平叛的名义入宫,逼着太宗禅让大位,这件事原本就是行险,若是再加进来杜睿这个对手的话,胜算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若是杜睿知晓了我等的计划,该当如何?”现在还不能确定究竟如何,李治就已经开始有些心慌了,可见他对杜睿畏惧。

    赵恭存摇摇头,道:“臣也不敢确定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殿下!如今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且看看宋国公的两位夫人寻王妃究竟所谓何事!”

    李治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点头称是,让下人出去,带着熙凤和湘云两人去寻杜云莲。

    晋王府的后宅,杜云莲的居所,熙凤和湘云到时,杜云莲已经在院子里迎候了,她最近刚刚被确诊又有了身孕,已经许久没到杜睿那边走动了,如今娘家来人,自然喜不自胜。

    “二位嫂嫂,快快进来!可想死小妹了!”杜云莲笑着上前,拉着两人的手,亲热的说道,她自幼便与熙凤和湘云熟识,当年更是没少跟着湘云做些无法无天的事。

    熙凤笑道:“王妃可千万别在这样称呼了,熙凤听着可不大习惯,还是以前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杜云莲笑道:“怎的!?熙凤姐姐都嫁给我哥哥这么多年了,还当不起莲儿这一声嫂子吗?好!好!好!既然如此,莲儿明rì就回家,和三哥说,早早将熙凤姐姐休了就是!”

    熙凤笑道:“你啊!这张嘴还是不饶人!”

    一旁的湘云闻言,笑道:“莲小姐还不都是跟着你学的,谁让你偏偏就生了张尖利的嘴,看看把咱们莲小姐都带坏了!”

    三人说笑着进了正厅,分宾主落座,杜云莲道:“三哥怎的没来?”

    湘云道:“他整rì里忙着帮太子殿下处理正事,连回家的时间都快要没了,纵然是想要来,也不成啊!”

    杜云莲有些失望,道:“三哥就这般忙碌,连看看自家妹子的时间都没有!”

    熙凤笑道:“莲小姐可千万别怪他,夫君也不是不想你,这不今rì就遣我们姐妹过来,专程接莲小姐和世子过府相聚的!”

    熙凤刚一说完,湘云的脸sè就微微一变,宝钗和她们说的时候,只是说杜睿让将杜云莲接过府去,可没说连杜云莲的长子李忠也一起接过去。

    熙凤也是临时起意,她虽然不想宝钗那般将所有的事都能看的通透,却也是个聪明人,杜睿无缘无故的要将杜云莲接过去,分明就是另有用意,肯定有事情要发生,既然如此,反倒不如连李忠一起接去。

    杜云莲闻言,顿时一喜,她自打有了身孕,李治就轻易不让她走动,便是回娘家也不让,这让生xìng好动的杜云莲如何受得了,整rì里就闷在王府之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早就待不下去了,听杜睿居然让熙凤和湘云接她回娘家,一颗心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只是~~~~~~~~~~~

    “我倒是想回去,整rì里和姐姐,妹妹们在一起,只是稚奴恐怕~~~~~~~不会答应!”杜云莲有些为难的说道。

    熙凤和湘云对视了一眼,还是熙凤道:“怎的?莲小姐还被晋王殿下禁足了不成!?还是说晋王殿下连莲小姐回娘家都要过问?”

    杜云莲忙道:“这倒不是!可没有这回事!”

    杜云莲也知道杜睿和李治并不和睦,她夹在当中也是难受的很,一边是自家的哥哥,一边是自己的丈夫,杜云莲也曾想着缓和两边的矛盾,但是毕竟积怨已深,杜云莲也是无可奈何,只好两不想帮。

    “只是我自打有了身孕,稚奴便不让我随处走动了,就连出这院子,身后都要前呼后拥的,让人看着都心烦!这要是回娘家,只怕稚奴不肯答应。”

    熙凤闻言笑道:“晋王殿下倒是会心疼人,莲小姐可是好福气,让我听着可都羡慕的紧!”

    杜云莲也是满脸幸福的笑,虽说李治和杜睿不和,让她觉得为难,可是对李治这个丈夫,杜云莲还是非常满意的,两人自大婚之rì后,一直以来都恩恩爱爱,李治对她更是体贴入微。

    “熙凤姐姐就不要取笑我了,这样吧!我待会儿就去和稚奴说,他该不会不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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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在屋里说着话,早就有人将熙凤,湘云来此的目的,告之给了李治知道。

    “要接莲儿回娘家!?”李治闻言也是一愣,“先生,杜睿要接莲儿回去,究竟是何用意!?”

    赵恭存思索了一番,突然暗暗心惊,道:“不好!宋国公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

    李治顿时大吃一惊,道:“这~~~~~~~怎会如此?先生何以说杜睿只打了我们的计划?”

    赵恭存道:“臣虽然只是猜测,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国公要接王妃回府,分明就是要避祸,殿下!万万不能答应!”

    李治又道:“这~~~~~~这又是为何?”

    赵恭存道:“殿下!宋国公平生只有王妃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只要王妃还在这晋王府,宋国公就不得不投鼠忌器,到时候,事情要是有所变故的话,有王妃在,就能有所转机!”

    赵恭存的话虽然没有说明,但是李治却猜到了用意,赵恭存如此说,分明就是要把杜云莲当成他们手中的人质,一旦事情有变,就用杜云莲来要挟杜睿。

    可是~~~~~~~~~

    “不成!不成!这决计不成!”李治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立刻否定了赵恭存的建议,“莲儿对本王情深义重,本王绝对不能将莲儿也牵连进来,若是事情有变,莲儿在杜睿府上,总归还能保障安全。”

    赵恭存闻言急道:“殿下!大事刻不容缓,此时怎能儿女情长!殿下!大事为重啊!臣也不是想要将王妃怎样,只是想要殿下大事得成啊!”

    李治知道赵恭存的心思,他也不是不想如此,只是怎的也下不了这个狠心,他能硬下心肠,趁着太宗病重发动政变,但是对相濡以沫多年的枕边人,却还是无法这般心狠。

    赵恭存见李治不似作伪,是坚决不肯答应,也是无可奈何,道:“殿下!既然如此,臣还有一计。”

    李治急道:“还请先生快快道来!”

    赵恭存道:“可让王妃在宋国公面前苦求,殿下如今yù行大事,事成则一步登天,若是不成的话,即便是王妃也难免要受到牵累,宋国公既然宠爱其妹,定然不会眼见着王妃受难,如今事已至此,也不求宋国公相帮,只要其能置身事外便好,少了宋国公这个大帝,成事的希望可就大的多了!”

    李治闻言,要是连连点头,这件事只要杜睿不插手的话,成功的希望可就大的多了,道:“也只好如此了!”

    李治说完,起身便朝着杜云莲的居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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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也不让下人声张,到门口时,正好听到里面熙凤在说话:“莲小姐!这时候也不早了,您要是不愿去对晋王殿下说,便让我去,如今莲小姐虽说嫁入了皇家,可总归还是夫君的嫡亲妹妹,我就不信殿下当真如此不通事理,难不成还要断绝了人家兄妹之情!”

    杜云莲忙道:“熙凤姐姐莫去,还是我去找稚奴说吧!”

    “不用说了,本王都听到了!”

    李治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迈步走了进来,看着惊讶的三女,先是对着熙凤二人道:“小王见过两位夫人!”

    熙凤和湘云慌忙起身还礼。

    熙凤道:“殿下!方才妾身胡言乱语,还望殿下千万莫要怪罪!”

    李治笑道:“夫人说得哪里话,当年小王在杜陵之时,还多亏了两位夫人照料,当初熙凤夫人和湘云夫人可没少整治小王,怎的如今相见,反倒如此客套了!”

    当年李治在杜陵大观园小住的时候,太过顽皮,那个时候熙凤和湘云两个年岁也不大,根本就没在乎李治那个亲王的爵位,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屁孩儿,自然没少教训他。

    熙凤忙道:“当年都是妾身糊涂,今rì便给殿下赔礼了!”

    李治笑道:“无妨!无妨!夫人就不要如此客套了,都是亲戚,这样反倒是生分了!”

    见李治并不见责,杜云莲也是稍稍放心了些,趁着这个机会道:“稚奴!我久不曾见三哥,心中不免有些想念,今rì熙凤姐姐和湘云姐姐前来,接我过府相聚,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治闻言,笑道:“莲姐姐,你与宋国公兄妹情深,我如何能阻拦,若是想去,自去便是,何必来问我告假,没得让我在两位夫人面前做了一回恶人!只是~~~~~~~”

    听着李治前面的话,杜云莲顿时心花怒放,可一听到后面的那个“只是”,一颗心顿时有沉了下来。

    “只是怎样?”

    李治笑道:“只是莲姐姐去与宋国公团聚,忠儿在府上恐怕无人照料,莲姐姐也知道我公务繁忙,没时间管教忠儿,不如这样,且将忠儿也带去就是了,忠儿在这里都没个玩伴。”

    杜云莲闻言,更是欣喜不已,她虽然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宋国公府,可是却又不放心自家的孩儿,如今李治居然如此体谅人,让她带着李忠回去。

    “好!便依你!我这就去收拾行礼!”

    李治看着不免心中一阵苦笑,道:“莲姐姐!便是要去,也不急于一时啊!”

    李治说着对熙凤,湘云二人,道:“两位夫人还请稍等,不是小王不放心,只是王妃如今身怀有孕,如今要回娘家,小王还需叮嘱一番!”

    说着就和杜云莲一起进了卧房,杜云莲丝毫也没感觉到李治的异状,还在喜滋滋的说着:“方才我还在担心,你不让我过去呢!稚奴!还是你好!你整rì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在着王府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下好了,我也许久没看见我那些侄子,侄女了,这次非要好好的住上一阵子不可!”

    李治看着全无心机的杜云莲,心中不禁一阵暗叹,沉思了半晌,才道:“莲姐姐!稚奴有一事相求,不知莲姐姐能不能答应!”

    杜云莲一怔,回头看着李治,笑道:“这是怎的了,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只管说就是了!”

    李治咬了咬牙,突然跪倒在了杜云莲的面前,道:“莲姐姐!如今我要做一件大事,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和宋国公说说,让他置身事外,不要掺和变成,事成之后,我决不相负!”

    杜云莲见状一惊,她也不是全无心机,当年还未与李治成亲之时,李治就曾和她说过一些隐秘之事,想要让她帮着劝说杜睿投效,只是被她给拒绝了,如今李治又来了这么一出,让她也无所适从。

    “稚奴!你~~~~~~~~~~”

    李治忙道:“莲姐姐!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我决计不会害人的!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我不去做,等到rì后,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不如奋力一搏,莲姐姐!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和忠儿啊!”

    杜云莲原本就是个没有主见的,听李治这么说,顿时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应对,可是杜睿的脾气,她可是一清二楚的,有些事是绝对不会去做,即便是她这个妹妹去求,也是无济于事,可是李治说得言辞恳切,反倒是让她慌了。

    李治见杜云莲没有当场拒绝,赶紧又道:“莲姐姐,如今我若还不有所行动,则人为刀徂,我为鱼肉,莲姐姐纵然不为你我考虑,也该想想忠儿,我实在是不想当初我那些兄的事情,发生在忠儿的身上!”

    杜云莲闻言,稍加思索,顿时脸sè变得有些苍白,李治所指的兄,不是李建成,李元吉的孩子,还能是谁,一想到当初发生的事情,要在自家孩儿的身上重演一遍,杜云莲就不寒而栗。

    左思右想之下,杜云莲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道:“稚奴!我答应你就是!”

    见杜云莲答应,李治登时大喜,他知道这个时候能劝说的动杜睿的也就只有杜云莲一个了,他不需要杜睿帮忙,所有的计划,赵恭存和找孙无忌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杜睿不出手阻挠,他就有一大半的把握,办成此事,到时候,只要君临天下,不怕杜睿不肯投效。

    杜云莲收拾好了东西,失神的跟着熙凤,湘云两人出门上车,李治一直送到了大门口,如此尚且不放心,还不断的对着杜云莲使眼sè,都被熙凤瞧在了眼里。

    一路到了宋国公府,杜睿去东宫还没回来,安康公主接着杜云莲和晋王世子李忠入内歇息,杜云莲许久不曾回家,这一次来,众女全都聚拢到了一处,热热闹闹的说这话,杜云莲虽然强笑着应付,但是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每个人都注意到了。

    杜睿回府,听到杜云莲已经到了,也赶忙过来,杜云莲看着杜睿几次想要出口相求,但是却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杜睿也看出来了,只是杜云莲不说,他也不想询问,和杜云莲说了会儿话,杜睿便出来,到了书房,将熙凤唤来。

    “你和湘云去晋王府的时候,莲儿神情如何?”

    熙凤知道杜睿想要问什么,不等杜睿详细询问,便道:“方一去的时候,莲小姐喜笑颜颜,不像是有什么心事,可后来晋王来了,跟着莲小姐在房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莲小姐就满腹心事的样子。”

    杜睿闻言,顿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第十章 侯府寿宴

    杜睿虽然早就想到了,李治最终会走杜云莲这一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罢了,如今长安城中虽然看着平静,但是只要稍稍细心一些的都能看得出,暗流涌动。

    侯君集那边还在忙着自己的寿宴,同时也在不断的朝着太子千牛卫之中渗透力量,自以为隐秘的摆布着。

    李治这边也不安分,右羽卫军那边小动作不断,他打的什么主意,杜睿再清楚不过了,这个招数,后来李治的儿子李显就曾用过,并且还成功将武周政权,重新变回了大唐。

    逼宫?

    果然是太宗的好儿子,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李泰败了,被圈禁而死,李佑败了,落得服毒自尽,李恪自岑文本病逝之后,心灰意冷,此时节纵然是有天大的志向,也已经没什么能耐了,可是李治,这个以前杜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的小孩子,居然都生出了别样的心思,而且马上还要付诸行动了。

    现在这个时候,太宗卧病在床,谁都知道,眼看着就要到了大唐政局更迭的时候了,李治估计也坐不住了,打算要兵行险招。

    李治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侯君集当然也是一样的心思,他们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太宗深深的畏惧,恐怕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趁着一头猛虎病倒的时候,他们才能鼓起勇气,向曾经高高在上的神,发出挑战。

    杜睿虽然也身在局中,而且还是太宗重点考察的一枚棋子,但是在这个火药桶即将被点燃的关键时刻,他给人的感觉却是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任何动作,似乎即将发生的一切,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李承乾倒也不是个政治白痴,身边发生这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虽然杜睿不说,可他自然也能看得到。

    手上拿着潞国公府送来的请柬,李承乾紧皱着眉头,思量了半晌,看向了杜睿道:“潞国公从来不曾办过什么寿宴,怎的这次~~~~~~~”

    杜睿笑道:“殿下是想要问不是整寿,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对吗?”

    李承乾点了点头,他已经从杜睿的身上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惶恐,道:“承明!潞国公该不会是~~~~~~~”

    杜睿一摆手,止住了李承乾的话,道:“殿下!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躲是永远都躲不开的,既然如此,火既然要着起来,灭了它也就是了,殿下只管稳坐钓鱼台,余下的事,小弟自会料理!”

    李承乾见杜睿不肯对他明说,心中更加郁闷,道:“可若是潞国公当真走错了路,为兄既然看见了,知道了,总归要劝谏一番,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海棠的父亲啊!”

    杜睿当然也希望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这个时候,即便是李承乾和杜睿想要阻止此事发生,太宗也不会答应的,他绝对不会将问题留给自己的后人,这个帝国想要长治久安下去,需要的就是平静,与其后来乱的洪水滔天,倒不如趁着现在解决,一劳永逸。

    杜睿知道李承乾现在心里定然会埋怨他,毕竟这件事杜睿早就有所察觉,却没有及时制止,如今事已不得不发,李承乾实在是不忍心眼看着侯君集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杜睿也是长叹一声,道:“殿下!此事还是不要违逆圣上的意思了!侯君集xìng骄狂,圣上在位,他或许不敢如何,可殿下恩威未立,留下此人,终非善事,圣上也是在为殿下考虑啊!”

    李承乾神sè有些恍惚,道:“承明!此事难道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杜睿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不可为,是不能为!”

    听杜睿这般说,李承乾也是神sè怅然,长叹了一声道:“唉!承明!此事,你便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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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潞国公府,天sè刚刚入夜,便热闹了起来,兵部尚书,潞国公侯君集过寿,这在长安可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

    潞国公府的管家就站在大门口,迎候着前来祝寿的客人,虽然满脸堆欢的,可是只要细心的就不难看出,他的神sè之间有些慌张。

    侯君集此时就端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家人侯健就站在一旁,书房之中,灯光有些昏暗,给人的感觉分外压抑。

    侯君集面sè有些凝重,双眼微微泛红,面容也是憔悴不堪,哪里有半点儿寿星公的样子,抬眼看着侯健,沉声道:“该来的可都来了!”

    侯健忙道:“回禀将军,都来了!”

    侯君集点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太子可来了?”

    侯健面sè有些为难,迟疑了片刻才道:“太子殿下遣人过来传信,这两人偶感风寒,实在起不得身,只是送来了寿礼。”

    侯君集闻言,突然咧嘴一笑,眼神当中利芒突显,道:“好!果然是老夫的好女婿,好得很!”

    这是门外传来了潞国公府大管家的声音:“老爷!客人们都到齐了!”

    侯君集沉声道:“好!老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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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潞国公府正厅,早已是人头攒动,众人纷纷入席,就等着侯君集这个主角来了。

    侯君集一到,那些曾在他麾下为将的将军们纷纷起身,拱手道:“见过将军!”

    侯君集只是淡淡的一笑,道:“不必拘礼!今rì是老夫的寿宴,众位只管尽情欢饮!”

    为了掩人耳目,侯君集今rì的寿宴也不仅仅是邀请了那些将军,还有朝中的一些大臣,一时间,正厅立刻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向侯君集举杯敬酒。

    虽然现在谁都看得出来,侯君集即将失势,可如今毕竟还稳稳的坐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谁敢不敬。

    酒宴散去,侯君集使人将那些曾经的麾下将领们纷纷带到了书房。

    书房之中,侯君集双眼猩红的看着众人,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当年都曾在他的帐下效力,都曾受过自己的恩惠,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信得过的。

    “老夫今rì将你们找来,是有件事要对你们说。”侯君集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去,道,“有人要杀老夫,你们说,该怎么办!?”

    侯君集的话音刚落,一个莽撞的将军便大声道:“谁人这么大的胆子,将军只管放心,老何这条命都是将军给的,当年要不是将军救我,老何这条命早就交代在草原上了,将军有话只管吩咐,不管是谁,要杀将军,先过了老何这一关!”

    其余人也都鼓噪了起来,一个个表着忠心。

    大唐军制改革虽然也经过了几年,但是毕竟还不健全,这个时候的军队经过一段时间,往往都能变成某个人的私军,今天被侯君集招来的这些人就是如此,与其说他们忠于的是大唐,不如说他们忠于的是侯君集这个曾带着他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

    侯君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老夫就实言相告,圣上排挤老夫,太子要废了老夫的女儿,另立他人为正妃,你们说老夫现在还有退路吗?”

    谋反?

    这个词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响起,微微一阵失神之后,所有人都反映了过来,这是个天大的罪名,当然也是个天大的机会,因为一旦成功,他们可就全都是开国功臣了。

    还是以那个老何为首,众人单膝跪地,拱手道:“将军但请下令!”

    侯君集见状,心中顿时狂喜,强自冷静下来,道:“侯健!”

    一旁的侯健拱手道:“小人在!”

    侯君集道:“你且去外面看着,不要让外人靠近,老夫有事和诸位老兄弟说!”

    侯健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侯君集接着道:“老夫之意,他李世民如此排挤老臣,李承乾要逼死老夫的女儿,老夫如今已经不能忍了,今晚三更时分,会有人打开承天门,老夫让你们引领亲兵,随老夫一同杀将进去,夺了李家的天下,事成之后,共享富贵!”

    众人也是一脸激动的神sè,慨然应诺:“谨尊将领!”

    这一刻,侯君集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年代,心中难以自抑的澎湃起来,身后抓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一份手书,道:“愿意跟着老夫干的,就在这上面签字画押,若是不愿意的,就委屈今晚在老夫的府上休息一rì,明rì老夫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签字画押,这等谋反重罪,一旦签字画押之后,就再无更改的可能了,即便到时候反悔出首,也脱不了罪。

    众人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纷纷上前,在那份手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大名。

    侯君集等人这边刚刚盟过誓,突然外面一阵sāo动,侯君集还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杜睿一身戎装的带人闯了进来。

    看着屋内众人惊讶的目光,杜睿倒是一脸坦然的笑道:“侯大人!果然好热闹啊!”

    侯君集到底是沙场上的厮杀汉,最是胆大,虽然内心之中极度恐惧,然仍强自镇定道:“杜睿!这是老夫的府邸,你居然敢带人强闯进来,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杜睿冷笑一声,道,“侯大人连大逆之事都要做了,难道还知道什么是王法吗?”

    侯君集喝道:“胡言乱语,老夫乃兵部尚书,当朝国公,你如何敢污蔑与我!”

    杜睿笑道:“好!果然不愧是潞国公,死到临头还如此镇定!”

    侯君集自以为杜睿拿不到证据,强自镇定道:“杜睿!你强闯老夫的府邸,明rì老夫当奏明圣上,治你的罪!”

    杜睿也懒得和侯君集废话了,冷笑一声,喝道:“还不把叛臣侯君集拿下!”

    侯君集一愣,没想到杜睿居然要强来,正要反抗,却不曾想到一直护卫在他身侧的侯健居然拔出兵器,横在了侯君集的脖子上。

    侯君集勉强转头一看,很是不敢置信,这下他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杜睿会来的如此及时,为何杜睿有恃无恐:“侯健,你居然背叛了我!”

    那挟制住侯君集的侯健一脸坦然,道“公爷见谅!小人早就已经投效了圣上,若是公爷忠于圣上,小人自然还是公爷的亲信之人,可是,公爷起了反意,小人也只好对不起了!”

    侯君集满眼愤恨道:“好!好!好一个小人,侯健!你莫要忘了,当初要不是老夫收留了你的话,你早就饿死了!”

    侯健闻言,眼睛里却露出了刻骨的恨意:“公爷当年确实救了小人,小人原本也是很感激的!可是公爷不知道的是,小人之所以成了孤儿,还都是拜公爷所赐,公爷该不会忘记当年为了筹措军粮,公爷带人杀尽了一个村子的人,还砍下首级,冒充军功,小人当时被爹娘藏在了水缸里,才逃过了一劫,小人知道自己是无法给双亲报仇的,只有圣上能帮小人!”

    侯君集闻言,顿时面sè凄然,慨然长叹道:“罢了!罢了!都是天意啊!”

    杜睿淡淡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潞国公一生跋扈,自然自食苦果!”

    侯君集闻言,突然目光yīn冷的看向了杜睿,冷笑起来:“老夫事败是咎由自取,可是如今老夫的人已经带着人包围了东宫,你以为李承乾,还有武氏那贱人就有好下场吗?”

    杜睿冷笑了一声,道:“侯大人看起来还是不了解在下啊!人都说,在下做事,一向算无遗算,在下虽然不敢自夸,但侯大人那点儿小手段,还是瞒不过在下的!”

    正在此时,外面又进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苏麟,看也不看侯君集,拱手道:“兄长!那些谋逆之人,已然全数被抓,这潞国公府也全部被包围了起来!”

    侯君集闻言,知道大势已去,自己最终还是败在了杜睿的手上,他知道,自己的这点安排,根本就瞒不过别人,尤其是杜睿这样的聪明人。

    杜睿看着侯君集,眼神之中也不乏惋惜的神sè,道:“侯大人!你英雄了一生,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不知做何感想!”

    侯君集眯着双眼,凛然不惧,道:“怎的!?你这个小辈还要来羞辱老夫吗?”

    杜睿一笑,道:“自然不是,侯大人也无需回答,侯大人现在要担心的是等见着圣上,该如何回话吧!来人!将一干谋逆之人尽数捉拿,压入天牢,等候圣上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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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晋王府内也已经乱了套,原本随喜那边传来了消息,侯君集让他今晚务必将李承乾的长子李象带出宫去,保护起来,显然就是要发动了。

    李治虽然紧张,却更是欣喜不已,他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急忙让人联系长孙冲,可接连派去了几个人,都是毫无音信,最后还是长孙冲的亲卫冒死过来,通知了李治,长孙冲的右羽卫军,已然被突然出现的左屯卫军团团包围了。

    大唐拱卫长安的总共有八支劲旅分别是左右屯卫军,左右羽卫军,飞虎军,太子千牛卫军,还有左右禁卫军,长孙冲所领的右羽卫军不过是其中之一,这一次秋cāo大比,太宗独独留下了右羽卫军护卫长安,想来也是早有用意,而秦束所领的左屯卫军其实就在长安左近,只等着旨意一到,立刻就要收网。

    李治这下才知道,敢情自己上蹿下跳的折腾了半天,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如今事发了,等待他的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李治慌了,不单单是他,就连一向自认为老谋深算的长孙无忌也是慌了手脚,原本安排的妥妥当当,就等着侯君集发难,然后一举逼宫,夺过皇位,可到头来却是这个一个结果。

    “怎么办?舅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治求助的看向了长孙无忌,可长孙无忌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对了!父皇他们谁也没有证据,只要本王不承认,父皇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承认!对了!就是不承认!”

    长孙无忌闻言,顿时一阵苦笑,道:“稚奴!到了现在你怎的还如此天真,这一次咱们都遭了圣上的道,这一切圣上明显早有准备,他不过是借着杜睿的手办了,罢了!罢了!长孙一脉最终还是毁在了老夫的手里了!”

    李治绝望了,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李泰,李佑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现在即便是挣扎,也挣扎不了了。

    “殿下!不好了,王府外突然来了一队近卫军,说是长安近几rì不太平,奉了皇命来保护殿下!”

    李治闻言,顿时跌坐在地,喃喃自语道:“完了!”

第十一章 消弭于无形

    一场仓促之间发动的政变,被杜睿瞬间消弭于无形之中,以侯君集为首的造反集团,被尽数捉拿归案,太子妃侯海棠,在闻听此事之后,也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杜睿也是不胜唏嘘,想想以前,再看看现在,风云变幻,物是人非,一代名将用这种激烈的手段,结束了自己,也结束了一个家族。

    无论在哪个朝代,谋反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可以说侯君集的命运,在他决定走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被注定了,他是个英雄,也必定将成为一个悲剧人物。

    xìng矫饰,好矜夸,玩弓矢而不能成其艺,乃以武勇自称。

    这是前世《新唐书》当中对侯君集的一段评价,杜睿以前的读史的时候,每次翻看唐史都会为两个人感到惋惜,一个是反复无常,最后死于非命的王君廓,还有一个就是自己毁了自己的侯君集。

    对于侯君集,他的前半生,和后半生相对比的话,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他很早就成为太宗的幕府,多次随军出征,历任左虞侯、车骑将军,封全椒县子。此后渐受恩遇,参预谋议。在大唐从太原起兵到统一全国过程中,屡建奇勋,威望很高,并形成了以当时秦王府谋士和勇将为核心的实力雄厚的政治集团,对太子李建成构成严重威胁。

    李建成为保住太子地位及皇位继承权,与齐王李元吉结交,共同反对太宗。在此危急时刻,侯君集曾多次向太宗献计献策,逐渐成为了太宗一派的骨干。

    武德九年六月四rì清晨,太宗率侯君集、长孙无忌、尉迟敬德、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程知节、秦叔宝、段志玄、屈突通、张士贵等发动玄武门政变,伏杀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初七,唐高祖李渊立太宗为皇太子。

    由于侯君集是玄武门事变的主要策划者之一,立有大功,所以太宗在继位继位之后,对其进行了重赏。先是任命侯君集为左卫将军。紧接着又封侯君集为潞国公,再赐封侯君集食邑一千户,贞观四年,侯君集又任兵部尚书,参议朝政。

    可以说侯君集在初期对太宗可谓忠心耿耿,并且在军事和政治方面都颇有建树,而他之所以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可以说都是他自己招来了的。

    假使他的心胸能够开阔一些,假使他能少一些胡思乱想,或许他的人生就会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其实太宗对侯君集谋反之事早有察觉,起初,太宗让李靖教授侯君集兵法,侯君集对太宗说:“靖且反,兵之隐微,不以示臣。”

    太宗又问李靖,李靖说:“方中原无事,臣之所教,足以制四夷,而求尽臣术,此君集yù反耳。”

    在平定薛延陀之后,因为太宗对杜睿恩遇超过了侯君集,侯君集就曾有过怨言,当时江夏王李道宗就曾对太宗说:“侯君集智小言大,举止不伦,以臣观之,必为戎首。”

    太宗问道:“何以知之?”

    李道宗回答:“见其恃有微功,深怀矜伐,耻在杜睿小辈之下。虽为尚书,未满其志,非毁时贤,常有不平之语。”

    太宗说:“不可亿度,浪生猜贰,其功勋才用,无所不堪,朕岂惜重位?第未到耳。”

    这一次太宗虽然也察觉到了侯君集的异状,但太宗是个念旧情的人,不以为意,对待侯君集还是一如既往。

    此后,因为魏征过世,太宗命杜睿画功臣图于凌烟阁,侯君集名列其中,位于第十七名,在杜睿之下,这更让侯君集大为不满,时常抱怨太宗。

    多年以来积压下来的私怨,再加上自己女儿海棠的位子被人威胁,侯君集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而且一脚就踏进了这条不归路。

    在原本的历史上,侯君集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帮着李承乾谋反,走上了这条路,结果还没等发动,就被太宗快刀斩乱麻的扑灭了。

    太宗召见侯君集曾说:“朕不yù令刀笔吏辱公,故自鞫验耳。”

    侯君集起初不认罪,太宗便召见侯君集同党详细陈述始末原委,又拿出侯君集与李承乾来往的书信启给他看,侯君集理屈词穷,只得服罪。

    侯君集依律当满门抄斩,但侯君集在战争年代战功卓著,一直是太宗的心腹大臣,所以太宗不想杀侯君集,便对文武百官求请道:“往者家国未安,君集实展其力,不忍置之于法。朕将乞其xìng命,公卿其许我乎?”

    但大臣们都认为:“君集之罪,天地所不容,请诛之以明大.法。”

    太宗只好对侯君集说:“与公长诀矣,而今而后,但见公遗像耳!”说罢,潸然泪下。侯君集也磕头表示服罪。

    侯君集因谋反被杀,并没收了他所有的家产。临刑前,侯君集从容不迫,对监斩官说:“君集岂反者乎,蹉跌至此!然尝为将,破灭二国,颇有微功。为言于陛下,乞令一子以守祭祀。”

    太宗闻之,特意开恩,留下了他的妻子和一个儿子,将他们迁到岭南。

    历史上的侯君集有三个儿子,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侯君集却只有一个女儿,如今犯了这等十恶不赦的重罪,侯家基本上也就算是破落了。

    纵观侯君集一生,起步平庸,但在争战年代,始终效命于太宗,所以能够平步青云,后来率军远征,克敌制胜,确实有功于国,然而他又弃前功而构后罪,贪赃任xìng,直至图谋造反。

    侯君集也确有宰相之才,魏征就曾向太宗推荐过侯君集,让他任仆shè,并说:“国家安不忘危,不可无大将,诸卫兵马宜委君集专知。”

    但太宗认为君集喜欢自我夸耀,所以没有重用。

    侯君集一直作为太宗的忠实追随者而备受器重。他和秦叔宝、尉迟恭不同,不是以骁勇而充当太宗的打手,他又和李靖,李世绩不同,他从头到尾都是秦府的人。同时,他的祖辈是关陇军事贵族集团中的成员,这也是他受信任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玄武门之变中,侯君集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sè,促使太宗的最终决策,并且是太宗进入玄武门随行九人之一。史称“建成、元吉之诛,君集之策居多”。这从事后的封赏也可看出,侯君集食邑千户,仅次于尉迟、房、杜、长孙几人,而在诸将之上。

    太宗即位后,侯君集一直握有很大的兵权。贞观四年,又以兵部尚书参与朝政而入相。他虽然出身行伍,但是被重用后,开始认真读书,后来他还担任吏部尚书主持典选,工作比较出sè,得到朝野的好评。

    在原本的历史上,侯君集在贞观时期参与了两次较大规模的战争。第一次是贞观九年由李靖总指挥的灭吐谷浑之战。他在此次战争中担任一支方面军的指挥官,积石道行军总管。战争初期,由于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实施坚壁清野的防御政策,致使数道唐军因补给不济而退保鄯州。

    这时,鄯州道行军总管任城王李道宗提出:“柏海近河源,古未有至者。伏允西走,未知其在,方马癯粮乏,难远入,不如按军鄯州,须马壮更图之。”

    侯君集却以为不妥,他认为:“王师已至,而贼不走险,天赞我也。若以jīng兵掩不备,彼不我虞,必有大利。若遁岨山谷,克之实难。”

    主张趁敌人未注意以jīng兵追击。这个提议得到主帅李靖的支持。果然,李道宗很快追上了伏允,大败之。后来李靖兵分二路,侯君集和李道宗负责南线战场,李靖、李大亮等北上,李靖部将薛万彻等追伏允至图伦碛深处,成功结束了战争。

    这次战争充分显示了侯君集清醒的战场意识以及较出sè的指挥才能。虽然侯君集后来担任过防御吐蕃的当弥道行军大总管等总指挥职务,但是最终另他成为李靖以后军队第一号人物的战争是贞观十四年灭高昌之战。

    不过现在的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侯君集如同历史上一样,参与了第一次征讨吐谷浑的战争,但是征讨高昌的却变成了杜睿。不过剿灭薛延陀的一场大战,却成为了他人生的另一个亮点。

    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情发生的话,或许侯君集的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但是现在,一切的一切,说什么都太晚了。

    太宗在听过了杜睿的总结报告之后,许久没有言语,最终只是疲惫的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件事就交给太子处理吧!还有稚奴,他既然还没有犯错,就不要让他错下去了,那些相关的人,便让他们都安度晚年好了!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杜睿也没有过多的劝说,他知道太宗这一天的时间,太累了,累极了,关键就是他的心,不单单是累,还有痛。

    多年相伴的老友谋反,自己的嫡亲儿子也要谋反,这对于一个几乎走到了人生尽头的老人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圣上!还望善保龙体!”

    太宗无力的点了点头,道:“好了!朕知道了!”

    杜睿起身就要退下,刚到门口却又被叫住了。

    “杜睿!稚奴~~~~~~~~~~”

    杜睿知道太宗是什么意思,太宗如今还在位,自然能保住稚奴的一条xìng命,但是他不在了呢?李承乾能不能饶过这个犯错的弟弟?

    “圣上只管放心,晋王殿下只是受了小人的蛊惑,才生出了旁的心思,晋王总归还是好的!臣便是舍弃了这一生的功名利禄也会保住晋王殿下的xìng命!”

    太宗闻言,欣慰的点点头,道:“承明啊!稚奴就拜托你了!还有~~~~~~~”

    杜睿没等太宗说完,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的:“李象,臣会留在宋国公府,让他成为臣的弟子,从今往后,他便不再是皇室的人,臣会悉心教导于他,让他rì后成为一个学者,永远远离那些龌龊事!这件事太子殿下也应允了,臣未请示圣上,还请圣上不要怪罪!”

    太宗看着杜睿,有一句话就在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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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之中,太宗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拖着病体来了,当两个韶华渐逝的男人再度碰面时,一个要生,一个要死,回忆起他们出生入死,终于长大chéng rén的青葱岁月,这两个地位早已判若云泥的男人,会感到一丝悔意吗?

    xìng矫饰,好矜夸,玩弓矢而不能成其艺,乃以武勇自称!

    《新唐书》上这一评价显然含有贬义的成分,作者刘昫不知为何对侯君集如此怀有敌意。因为这一评价和侯君集一生的功业明显不符。也许刘昫仍然是出于成王败寇的惯xìng思维模式吧。就像青chūn期的项羽学书不成去学剑,学剑不成去学万人敌一样,在刘昫眼中的侯君集也是学“弓矢”不成,但出于“好矜夸”的习xìng,却常常“以武勇自称”,自称武勇就是一种“矫饰”,一种没有得到公认的虚假能力。

    可是,恰恰是这种自称的武勇,使侯君集得以侧身太宗的幕府,随其四处征伐,成为太宗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官做到了左虞侯,车骑将军的位置,封全椒县子。

    按照刘昫的评价,大言欺世,缺乏实际才能的侯君集怎么可能建立如此的功业,甚至在他的鼎盛时期,还会有更加炫人耳目的业绩呢?由此可见,写史者的偏见严重威胁着青史的自我期许。

    看着一脸颓然的侯君集,太宗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忍,毕竟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了,太宗如何忍心看着侯君集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侯君集也知道是太宗到了,也不见礼,也不忏悔,只是背过身子,看着墙壁,掩耳盗铃一样的逃避着,或许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羞愧。

    “君集!朕来看看你,难道你都不愿意再看朕一眼吗?”太宗在王德和马宣良的搀扶之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太宗确实病的很严重,再连遭打击,他的身子已经垮了,今天还能支撑着过来看看侯君集,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过了半晌,侯君集才道:“罪臣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无言面对圣上!”

    说着,侯君集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抽泣,这个虽然人格上有严重的缺陷,但是却铁骨铮铮的汉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流下了英雄泪。

    太宗也是长叹一声道:“君集!朕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走到了今天这么一步,如今当年的老兄弟们大多都已经物故,杜如晦,房玄龄,李靖,魏征,张公瑾,都没有了。君集!如果能赦免你的话,朕不会吝惜法外开恩,但是~~~~~~~~~你不要怨恨朕!”

    侯君集自打决定要走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他明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但是为了唯一的女儿,他不能不走,只是听着太宗的这番话,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阵阵酸楚。

    “圣上无需为罪臣开脱,罪臣死有余辜,只是辜负了圣上的隆恩!”

    太宗摇摇头道:“不!你没有辜负朕,你辜负的是咱们这些人一手打下来的大唐江山!君集!朕不想逼着你认罪,你是个英雄,英雄就应该有英雄离开的路,朕也不会让人审问你,让你平白的受那些小吏折辱,朕能为你做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侯君集听着,再也忍不住,转身跪倒在了太宗的面前,悲切的大声道:“圣上!臣有罪,臣有罪啊!”

    太宗想要过去搀扶,但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只能让马宣良过去,将侯君集搀扶了起来,道:“不说了,今天不说这些了,王德!让人取酒过来,朕要为朕的好兄弟送行!”

    王德闻言,面sè发苦道:“圣上!太医和驸马都叮嘱过,请您禁酒的!”

    太宗大声道:“让你去取,你就去取,哪来这么多废话,朕今rì就是要与我的君集兄弟再痛饮一番!”

    王德没办法只得去了,临走之时,还不忘对着马宣良连连使眼sè,生怕侯君集这个将死之人,突然暴起,做下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酒被取了过来,太宗亲自给两个酒杯倒满,递给了侯君集,突然笑了:“君集!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吗?当时我们在秦王府上也是喝过了一杯断头酒,而后出发前往玄武门的,今rì,朕再来敬你一杯酒,为你壮壮行sè!”

    侯君集跪拜在地上,双手接过了酒杯,虎目含泪,道:“罪臣!谢过圣上!”

    言罢,一口饮尽。

    那一夜,天牢之中发生了什么,在太宗的起居录上都不见记载,次rì天牢之中便传来了消息,侯君集暴病而亡,一代大唐名将最终还是选择了用一种极端的方法,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第十二章 兄妹情深

    杜睿出了承庆殿,却未曾立刻回家,而是径直到了东宫去寻李承乾,虽说李治还没来得及发动他们的大计划,就被太宗识破了,可这件事总归反迹已明,太宗怜惜幼子,不忍惩处,可rì后李承乾会如何,就连太宗的心里也没有把握。 欢迎来到阅读

    对此事杜睿更是苦恼,毕竟其中牵连着杜云莲,那一rì,熙凤和湘云将杜云莲接过福来,杜云莲虽然没说什么,但杜睿却看得出,杜云莲也知晓一些事情,只是担心他为难,才没有说出口。

    杜睿虽然是重生的,并未继承以前那个杜睿的全部记忆,可总归和杜云莲相处十余年,兄妹之情,异常深厚,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妹妹受苦。

    这事虽然为难,杜睿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求李承乾,只盼这个至交好友能看在他几次三番立下大功的份上,能放过李治一条生路,不至于当杜云莲伤心就好了。

    杜睿到时,东宫依然护卫重重,太子千牛卫副统领纥干承基一身戎装,就守卫在李承乾寝宫的大门口,见杜睿到了,连忙见礼。

    “杜大人!您可算是到了,太子殿下都问了好几次,说是您到了之后,不用通川,请您里边说话!”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个纥干承基因为被牵连进了李佑的谋反案,被关押在了大理寺的狱中,随后便上书高发了李承乾谋反,还因功被太宗授祐川府折冲都尉,封爵平棘县公。

    不过现在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纥干承基不但没有成为一个卖主求荣的小人,反而因为老成练达,忠实可靠,被苏麟推荐给李承乾,成了太子千牛卫的副统领。

    杜睿有心事,只是点了点头,便走进了李承乾的寝宫,他刚一进去,就看见李承乾正闷坐在房中,一旁的武京娘看上去也是心事重重,见杜睿到了,赶紧上前。

    “姐夫!你可算是到了,快来劝劝太子殿下吧!”

    杜睿长叹一声上前,对着李承乾一拱手,道:“臣杜睿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满脸疲惫的抬眼,看着杜睿,好半晌才道:“承明!无需多礼,外面的事可处理妥当了!”

    杜睿知道李承乾此刻的心里一定不好受,想来海棠自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东宫,李承乾虽然对海棠不满,独宠武京娘,可毕竟是多年的夫妻,要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海棠虽然恼恨李承乾贪新忘旧,可从始至终都不成想过要害他,如今一缕香魂烟消云散,李承乾的心里岂能好受的了,大概他此刻早就忘了海棠的错处,想的都是当年的好。

    “殿下也无须挂心了,侯君集一杆党羽已经全数被捉拿归案,押入大理寺等候处置,至于晋王那边,长孙冲被抓,晋王府,长孙无忌府上都已经被团团围住,无一人逃脱!”

    李承乾闻言,有些失神道:“这就好!这就好!”

    李承乾虽然说着“好”字,可是看他的神情,哪里有半分快意,一个是自己的岳父,一个是当年百般回护自己的舅舅,还有一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现在一个个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他的心宛如被钢刀猛割一般难受。

    武京娘在一旁看着,虽然面sè显得和李承乾一般凄苦,但是心里却是万分的快意,这样的结果正是她想要的,如今海棠已经死了,太子妃的位子也逃不了了。

    “殿下!还请放宽心,臣妾知道这些犯了国法的都是殿下的亲人,海棠姐姐走到今天这一步,臣妾的心里也不好受!”

    李承乾惨然一笑,道:“京娘!你就无需自责了,此事也怪不得你,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能早早向海棠低头,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武京娘还要在说话,却被李承乾挥手打断了,道:“好了!都这么晚了,京娘!你也先去休息吧!我与承明有些话要单独聊聊!”

    武京娘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是却也不敢违逆李承乾的意思,转身便离去了,走的时候还紧张的朝着杜睿看了一眼,满眼都是恳切,可杜睿却没有任何回应。

    武京娘很清楚杜睿在李承乾心里的分量,要是他们两人站在对立面上的话,李承乾能不能回护她,还是未知之数,一旦杜睿向李承乾进言,反对立她做太子妃的话,李承乾就是心里不情愿,也不能不犹豫再三。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李承乾和杜睿两人的时候,李承乾犹豫半晌才开口道:“承明!你方才从父皇那边过来,父皇可曾可曾有过什么交代,关于海棠,究竟”

    杜睿知道李承乾还念着和海棠的夫妻之情,忙道:“殿下!先太子妃既然已经仙去,此时臣也曾向圣上进言,就不要牵连先太子妃了,这件事她总归是最大的受害者!”

    李承乾闻言,不禁一阵赧然,可以说这件事要不是他过于强硬的话,侯君集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海棠自然也就不会死了,可以说这件事里面,他要付很大的责任。

    “这就好!这就好!”李承乾点了点头,接着道,“承明!海棠的身后事”

    杜睿道:“此事臣自会料理,殿下无需担心,此外臣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殿下能够答应臣!”

    李承乾忙道:“承明有事尽管说,为兄无不答应!”

    海棠能不被牵连,李承乾知道是杜睿在其中求情的缘故,对杜睿也是感激不已。

    杜睿道:“臣观世子殿下聪慧,想要将世子殿下带在身边,由臣来教导,不知殿下肯不肯答应!”

    李承乾闻言一愣,看着杜睿,眼神一阵波动,心中既是悲苦,又是感激,侯君集谋反,海棠自尽,如今该如何安排李象,成了最大的难题,继续让李象稳居世子之位,显然是不成的,即便他不会迁怒自己的长子,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让一个反贼的外孙做大唐的继承人。

    如今杜睿主动提出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既然全了李承乾和李象的父子之情,又不会再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好!好!”李承乾起身上前,一把攥住了杜睿的胳膊,激动的说道,“承明既然有此心,为兄便将象儿交由贤弟了,还请贤弟看在象儿孤苦无依的份上,代为兄好好照料!”

    杜睿连忙点头应诺,可接下来才是最让他为难的一件事:“殿下!不知晋王”

    李承乾闻言,面sè微微一变,这件事方才他的心里也纠结了半晌,要是按着李治所犯下的罪过,就是身处极刑都不为过,可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又如何人心,更何况当年长孙皇后病逝前,还曾拉着他的手,让他照顾几个弟弟妹妹的,这要是严惩李治的话,他rì后如何去面对长孙皇后。

    杜睿见李承乾意动,跪倒在了李承乾的面前,道:“臣知晋王累次冒犯殿下,臣也知不该为晋王求情,可还请殿下能体谅臣的一番私心!”

    私心?

    李承乾看着杜睿,杜睿有私心吗?当然每个人都有私心,可是杜睿在辅佐自己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过所谓的私心,他的一颗心只是想着大唐能够更加强盛,自己这个原本不成器的太子能够扛起大唐这副重担。

    李承乾想着,俯身将杜睿给拉了起来,看着杜睿,李承乾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结打开了,原本还在为如何处置李治烦心,但是现在全然没有了这些顾虑。

    “承明!当年远征颉利,你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为的不过是成全为兄的一番功业。当年为兄被隐太子余党蛊惑,险些酿成大错,还是你尽散家财,买来粮米,为我解围。当年为兄受命征讨吐谷浑,你单人独骑相随,累次出谋划策,让吐谷浑成为我大唐的属地。当年你蒙冤受屈,扬帆出海,为我大唐带来了无数的财富。当年契丹趁我国丧之际,进犯北疆,你麾军远征,诛灭契丹,为此被天下人骂为屠夫。承明啊!这些为兄都谨记在心,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要是没有你的话,这贞观之治,远远不会似今rì这等强盛繁华!”

    李承乾面带笑意的历数着杜睿的丰功伟绩,最后才道:“承明!你我虽名托主从,实为兄弟,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这个太子之位,恐怕早就被魏王,吴王,蜀王,晋王,那么多的王给夺去了,哪里还能有我的今天,你今天这私心来得好,来得好!你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兄长做了这么多,今天我这个做兄长的总算能报答你一次了!”

    杜睿听着更是阵阵感怀,再一次拜倒在地,道:“杜睿谢过殿下!”

    李承乾将杜睿扶了起来,道:“承明!你来说吧!让为兄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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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失神的回到了府邸,还没等到正厅,杜云莲便扑了过来,她虽然在宋国公府这深宅大院之中,但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大体也会听闻,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如今还只是侯君集谋反事败,可杜云莲知道,李治那点小动作自然也瞒不过旁人,那么接下来会怎样,可以说不言而喻了。

    杜云莲扑到杜睿的近前,当即跪倒在地,悲泣道:“三哥!三哥!你救救稚奴,你救救稚奴吧!”

    杜睿看着,心中也是苦笑不已,看着杜云莲如此更是心疼,伸手将杜云莲搀扶起来,道:“你且不要担心,莲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心里装着事,我岂能看不出来,晋王谋划这些事怕是也有些年了,你也早就知道这件事,对吗?”

    杜云莲闻言,看着杜睿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李治这次的事,她虽然有所差距,可也只是那天李治明言,才知道的,至于以前,她确实知道此事,更知道李治因为拉拢杜睿不成,闹得两人不和,让她夹在当中难受。

    杜云莲泣道:“三哥!稚奴就是有天大的错,还望三哥看在莲儿的面上,救他一救,稚奴总归是莲儿的夫婿,是忠儿的父王啊!”

    杜睿闻言,顿时一阵气闷,要不是因为李治是自家妹子的丈夫,他才懒得去管李治的死活,否则的话,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死了才好,省的影响大唐的稳定。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是为了杜云莲杜睿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好了!莲儿!你也莫要再哭了,此事我已经去求了太子,太子看在我的面上已经应允了!”

    杜云莲闻言大喜,她也知道,李治的死活其实并不在太宗的手上,太宗纵然是再怎么恼恨,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如何,可太宗毕竟年岁大了,又身染重阖,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龙御归天,到时候李治的小命可就在李承乾的手中握着了。

    就冲这些年,李治给李承乾使的绊子,李承乾想要让李治死,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随便按上一个心怀怨望的罪名,就能置李治于死地了。

    杜睿见杜云莲心喜,虽然不忍心再打击她,可是有些话却也不能不说:“虽然太子答应饶过晋王,可是这长安却是不能再待了。”

    杜云莲闻言,倒是也不觉得如何,反而道:“这样也好,莲儿原本就没盼着稚奴如何,要是能做一对寻常夫妻,总比在这皇家,整rì里担惊受怕的好!”

    杜睿闻听杜云莲如此说,心中也是稍稍宽慰了些,道:“这样倒是也好,晋王原本就没有帝王之气,要是能安心做个普通人,总归能保住一生平安!”

    杜云莲了却了心中的一件大事,心中挂念着李治,便道:“三哥!此间事已了,莲儿就不在府上搅扰了。”

    杜睿点点头,道:“便让熙凤陪着你回去吧!来人!给莲小姐备好车吗?遇上守卫的兵丁,便说是我的意思,他们自然会放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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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才之称杜睿重生了,他来到了大唐贞观初年,重生到了莱国公杜如晦庶子杜睿的身上,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被告知杜如晦行将就木。 作为庶子,杜睿在莱国公府内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在杜如晦死后,太宗皇帝降下的,杜构,杜荷兄弟分享了莱国公大部分的财产大唐极品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极品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