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大唐极品闲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唐极品闲人全文阅读

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天草降临

    大唐倭州,奥陆境内的一处深山之中。

    倭岛已经被大唐征服了六年的时间,可是六年过去了,倭人的反抗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个民族唯一知道敬佩的大概就是这份坚韧了。

    前世的倭国也是一样,二战后期,整个倭国四岛被美军的轰炸机炸得一通稀巴烂,整个国家都成了一片废墟,可是短短的二十几年,这个国家愣是以一种让世人惊讶的姿态重新站立了起来,甚至还成了世界上的第三大经济体,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杜睿前世虽然也十分反感这个国家,恨不得倭国四岛彻底沉默,但是面对倭人的这份坚韧,就连杜睿这个愤青都不得不咬着牙,说上一个服字。

    倭岛被征服,天皇被杀,曾经的飞鸟城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唐倭州都护府,可是对一些倭人来说,他们的战斗却并没有停滞。

    就像刘仁轨苦恼的那样,这个国家的人实在是太cāo蛋的,就是不肯乖乖的认命,非要和大唐掰掰手腕,结果就是今天这里动乱,明天那里又发生了暴.动。

    尽管倭岛都要被鲜血洗涤了好几遍,可是倭人就是不肯服软,非要和自己那悲催的命运抗争,证明他们的神经粗大。

    而奥陆的深山之中,这里就是倭国复国运动的大本营,唐军一直都没有发现这里,那是因为和相对繁华一些的近畿相比,这里简直就是蛮荒之地。

    “消息确凿吗?”一个深藏在油灯后面的黑暗之中,看不清面目的人轻声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听上去给人的感觉却充满了yīn森恐怖之感,如果走近一些的话,人们会发现,这个人的年纪并不大,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清秀的脸,还拥有着这个时代rì本人根本就不可能有的傲人身高。

    一个梳着月半头的中年人恭敬的答道:“是的!神使大人!平安京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大概三天后,那个唐人就会在近畿附近靠岸登陆!”

    年轻人yīn笑了一声,拾起身边的长刀,在面前比划了一下,道:“很好!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回去了,这个灭亡了大和国的外来人,他的xìng命,我天草四郎要了!”

    天草四郎,这个名字如果被杜睿听到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名字在后世的rì本可是如雷贯耳的。

    而杜睿肯定会大吃一惊,那是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就像杜睿自己一样。

    天草四郎,某些记载中也写作大矢野四郎或者江部四郎,据考证,他原本的名字应该是益田,乃是战国末期大名小西行长的家臣益田好次之子,本名益田时贞。

    父亲益田好次是小西行长的家臣,后来时贞被过继给天草甚兵卫,改名为天草时贞。天草自小聪颖过人,有神童之称,且外表俊秀。

    拒rì本的一些史书记载,曾有一位相士曾对天草四郎说:“阁下面相尊贵,本应掌握天下,只可惜生在德川时代,难成大事。”

    关原合战后小西行长被斩首,领地遭改易,家臣们纷纷四散成为浪人,据说四郎时贞从小就居住在长崎港,虔诚地信奉天主教,并向旅居rì本的荷兰人学习过西洋医术,那些史书当中记载的,所谓神通广大,能活死人,肉白骨,或许就是在说天草四郎的医术了得。

    天草四郎生活的地方是在北九州地区,那里乃是天主教传播的中心区域,战国后期有大量平民甚至武士都皈依了天主教,这些人在“大殉教”后都被迫潜伏了下来,因此固守岛原城的并非仅仅数万农民,其中也掺杂了很多信奉天主教的浪人一一天草四郎时贞首先是这些浪人们的领袖。

    其后不久天草四郎变发动了rì本历史上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农民起义,起义的烽火遍布了整个九州岛,然而那个时候rì本施行的是闭关锁国的政策。

    被为困在岛原城的天草四郎,一开始还期望长崎的荷兰人前来救援,然而在德川幕府的指使下,荷兰炮船却开到岛原城附近的海面,然后向城内连开数炮。

    这一方面是告诉城内一揆,海上也已经被幕府封锁,休想有一个人可以逃走,另方面也是希望从心理上瓦解一揆的斗志。

    天主教有何可信?

    上帝又有什么用?

    同样信奉所谓“上帝”的荷兰人,不也是你们的敌人吗?

    德川幕府的策略取得了效果,岛原城中粮草越来越少,叛军被迫开城夜袭幕府军阵营,因为信纲早有防备而遭到惨败。不仅如此,德川幕府还通过审讯俘虏,了解了城中的内情,病展开了总攻击。

    在叛军的拼死抵抗下,幕府军付出了死亡三千人,受伤上万人的重大代价,然而岛原城终于还是被攻陷了,城内剩余的两万余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都遭到残酷的屠杀,天草四郎四郎等人也在其中,几乎没有一人能够逃得xìng命。

    眼前这个自称天草四郎的人会是那个农民起义军的领袖?

    当然不是!

    这个自称天草四郎的人确实不属于这个时代,和杜睿一样,他也一样是个重生者,在重生之前他是个极端的右翼分子,数次谋划反.华运动,最终却因为一场交通意外送了xìng命。

    最开始的时候,当他知道自己居然穿越到了古代的时候,也是兴奋异常,以为可以凭借着自己掌握的知识,以及熟悉的历史走向,带着rì本,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但是很快,残酷的现实,就如同一盘冷水,狠狠的浇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一下子如坠地狱。

    rì本居然被唐人灭亡了!?

    天皇被灭族,飞鸟城被夷为平地,被他视为神之子民的大和民族居然成了唐人的奴隶,要杀就杀,要奴役就奴役,这算什么事儿!?

    于是天草四郎这个名字便出现了,因为他的出现过于离奇,于是就被那些躲藏在奥陆深山之中,做着复国美梦的人,当成了天神。

    这个rì本重生者自然不会去傻傻的解释自己是怎么出现的,便借着神明降世的名义,成了这支大和复**的首领,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天草四郎的名字。

    只不过相较于rì本正史上的那个天草四郎,这位苦B的rì本重生人士,更加喜欢的还是那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天草四郎时贞!

    传说当中,天草四郎再被德川幕府烧死之中,因为心中充满了怨念,便怀着对人类的仇恨和建立新世界的理想,在魔界修练了一百五十年后复活了。

    并且在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几乎rì本所有的剑士都被他打败了,因此世界无法得到安定,严寒,洪水,火灾,饥饿蔓延四方,人们处于苦难之中。

    在那个传说当中,就在天草四郎被烧死的岛原城,落下了巨大闪电,那惊天动地的声音使岛原附近的地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天草四郎也随之重返人间。

    岛原城也就成了天草城,城中人们相继死去,天草城也被人们称为了魔城,这座魔城的主人就是天草四郎。

    重生的天草四郎充满了邪恶的气息,yīn狠的表情从他原本十分美貌的脸上传递出来,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的目的就是征服全世界,并建立自己心中的理想之乡。

    手持宝珠,拥有妖魔之力的天草四郎的力量匪夷所思,昔rì的基督教美少年已不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的人物了,他不容许任何人轻视自己,他要证明他的强大力量,证明自己是世界的毁灭者,魔界的救世主。

    当然这位悲催的重生人士可没有天草四郎那份能耐,要不然的话杜睿也就不用混了,一个必杀技过去,杜睿身上就算是套了一百件明光铠,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眼前的这个天草四郎只是一个极端的右翼分子,一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从这方面来说的话,杜睿倒是和这位同行是一样类型的人。

    天草四郎的前世,从记事的那天开始,就瞧不起中国人,认为中国人懒惰,愚蠢,一无是处,却占据着超过rì本几十倍的领土,完全就是一种浪费。

    身为天照大神的子孙,他自然要改变这种错误,只不过原本以为他的神给了他一个拨乱反正的机会,却不成想,这个机会居然如此悲催。

    整个倭国都在大唐的控制之下,大唐在倭岛上的驻军超过了十万人,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战士。

    熟悉历史的天草四郎知道,大唐根本就没有征服过倭国,那么解释也就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在大唐,还有一个和他相同来历的人,而这个人幸运的比他早来了一段时间,并且先一步出手,解决了rì本这个死敌。

    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天草四郎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自己所能掌握的势力。

    可是当天草四郎在坐上这个复**领袖的位子一段时间之后,悲哀的发现,他所能依靠的,只是一群打顺风战的时候乱哄哄,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的农民。

    残酷的现实,让天草四郎几乎要放弃了,差一点儿就躲起来,做个普通人。

    可是身为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他最终还是战胜了胆怯,既然对方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就只能去自己争取了。

    天草四郎有自信,如果对方肯给他十几二十年时间的话,他绝对能把rì本打造成东亚的强者,但是很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只能从零开始,光着身子和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去练习摔跤。

    于是他给自己取名天草四郎,既然德川幕府时代的天草四郎能一穷二白的和强大的幕府对抗,他为什么就不能,当然取这个名字,还有另外的一层含义,那就是他要将自己当成传说之中的那个恶鬼,像大唐这个异族的侵略者复仇。

    为此,即使搭上整个rì本,他也在所不惜,因为像他这样的右翼份子,原本就是疯子。

    从重生之后,天草四郎就在不断的彰显着自己的神奇,他前世是一个剑道大师,还是一名医生,那些在倭人眼中只能等死的病,在他的手下不断的被治愈,这些神迹,让那些原本对他身份有些疑惑的人,也渐渐聚拢到了他的身边,成了他最为坚定的支持者。

    但是身为一个极端的右翼分子,一个幻想着复国,进而征服世界的人,他自然不会总是用自己良善的一面示人。

    在取得了大权之后,天草四郎便将前世军国主义那一套,完全搬了出来,在这个奥陆深山的复国运动基地之中,每一个人都被他控制着,只有按他的命令,制定的规矩办事才能生存,否则就会被以违逆神明的罪名处死。

    结果就是人们在深深的畏惧之下,只能选择了屈服,对天草四郎的命令俯首帖耳,不敢有任何违抗。

    #¥#¥#¥#¥#¥#¥#¥#¥#¥#¥#¥#¥#¥#¥#¥#¥#¥#¥#¥#¥#¥#¥#¥#¥#¥#¥#

    “你现在就带人去近畿,找地方隐藏起来,这个唐人是唐国皇帝的宠臣,也是唐国最有能力的人,是大和民族最可怕的死敌,这一次,既然他自投罗网,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只要能杀了他,大和才会有希望,你明白吗!?”

    中年人的头低着,额头几乎都要贴在地上了,对天草四郎他有着深深的畏惧:“是的!神使大人,我这就去办!不过,是要出动新选组吗?”

    新选组是天草四郎重生之后,用三年的时间训练出来的jīng英部队,这些年来,他轻易不舍得动用,这次总算是要派上用场了。

    “带上吧!这次我们的对手可不是简单的人!”天草四郎稍稍犹豫了一下,点头道。

    新选组是天草四郎手上最强的杀招,原本是打算用来刺杀刘仁轨的,不过既然现在比刘仁轨更加重要的杜睿到了,那么新选组自然也就有了更有价值的用武之地。

    “是!神使大人!我这就下去安排!”

    天草四郎看着那个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山田君!这是我交给你最重要的任务,为此,我不惜将最为jīng锐的新选组都交给了你调拨,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要出错,不然的话,下场是什么,你很清楚!”

    中年人闻言,身上的和服都要被汗水浸透了,身体颤颤巍巍的不住点头:“是!神使大人,属下明白,这次一定会取下那个唐国大官的人头,给您带回来!”

    天草四郎微微一笑,道:“好!山田君!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去吧!为了神圣的大和!”

    “为了神圣的大和!”

    中年人符合了一句,躬身退下了,屋内只剩下了天草四郎一个人,手里擎着刀,对着虚空一阵凶猛的劈砍,直到力气用光,yīn笑道:“你是叫杜睿是吗?既然你不肯给大和民族一个奋起的机会,那么就把你的xìng命留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吧!”

    #¥#¥#¥#¥#¥#¥#¥#¥#¥#¥#¥#¥#¥#¥#¥#¥#¥#¥#¥#¥#¥#¥#¥#¥#¥#¥#

    大唐倭州道近畿地区,经过了八天的航行,杜睿一行所乘的船队,终于靠岸了,看着海岸线,杜睿的心中也是一阵激动,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他是以征服者的身份来的,这一次身份变了,这里已经成了大唐的领土,杜睿身为一个唐人,相对这里来说,他也算得上是主人了。

    “那边的状况探查清楚了吗?”

    站在杜睿身边的冯照,有些为难的道:“老爷!这个~~~~~~~~还不曾!”

    杜睿微微皱眉,道:“怎么回事,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冯照低着头,满脸的愧疚,道:“小人办事不利,还请老爷责罚!”

    杜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不用说这些,把你知道的和我说说看!”

    冯照忙道:“小人只知道那些人的大本营就在奥陆,可是由于那里的地形复杂,防御严密,派去的兄弟费尽心思,也没能打入他们的内部!”

    杜睿面sè变得有些yīn沉,道:“刘仁轨是怎么办事的,倭人叛乱的根源就在奥陆,他却一无所觉,几次给他送去了情报,也不见他有所行动!”

    冯照道:“老爷!这倭人实在太不安分,不时的在各地发动叛乱,怕是刘将军也是应接不暇,再加上奥陆地广人稀,地形复杂,运输不便,想来若是要剿灭的话,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杜睿闻言,脸sè稍微好了一点儿,rì本东北地形复杂,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可是地形复杂也不能成了刘仁轨的借口,倭州需要的是安定。

    在杜睿的计划当中,这里rì后可是共计大唐内陆的粮食生产基地和矿业基地,要是这么一直乱下去的话,一直需要朝廷供给,倭州非但不能为大唐输送资源,反而会成了大唐的一大拖累。

    “大人!要靠岸了!”这个时候冯茗走了过来。

    冯茗现在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浑身上下满是干练之sè,原本不过就是个在海上讨生活的渔民,可就是因为遇到了杜睿的缘故,如今做到了登州水军总管的位子,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杜睿点点头,道:“好!靠岸吧!”

    此时岸边已经被重兵严密的保护了起来,杜睿身为当朝超品大员,皇帝李承乾面前的头号红人,他和家眷们的安全护卫工作自然不能放松,要是杜睿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刘仁轨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伸长了脖子,看着旗舰上伸下了桥板,紧跟着杜睿便出现了。

    杜睿这一行,足有上百人,下船就用了半天的时间,等杜睿上了岸,刘仁轨连忙上前,拱手道:“末将刘仁轨参见大帅!”

    杜睿闻言,打量了刘仁轨一番,笑道:“刘将军!如今可不是征三韩,征倭国,我也不是什么行军大总管。”

    刘仁轨满面郑重的说道:“可在末将的心里,大帅永远都是大帅,当年要是没有大帅的提携,末将也不会有今天!”

    杜睿点点头,道:“罢了!刘将军在倭州助手多年,辛苦了!倭州一地,对大唐至关重要,非刘将军这般人物,不足以坐镇,还望刘将军不要有怨言。”

    倭岛在后世虽然十分繁华,但是此时节,和繁华的长安相比,那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根本就没办法相比,不要说长安,就算是登州,也是远远不能比的。

    将刘仁轨往这个岛上一扔就是五六年的时间,说实话,杜睿的心里也有些歉疚,可是大唐熟悉水战的就那么几个人,杜睿那三个学生,冯毅,毛亮,欧阳延嗣,都在各方,一时间,也没人能替换的了刘仁轨,也只能让刘仁轨受些委屈了。

    刘仁轨闻言,面sè微微一变,忙道:“大帅严重了,身为大唐男儿,为大唐效力,万死尚且不辞,何惧劳苦!”

    杜睿点了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

    杜睿说着,便朝着刘仁轨的身后看了看,刘仁轨见状,立刻明白杜睿实在找杜云莲,忙道:“大帅!李夫人和李公子都在平安京等候,倭国一向不太平,末将担心会有事发生!”

    杜睿闻言,暗自赞叹刘仁轨心细,道:“如此也好!这便前往平安京吧!”

    刘仁轨连忙招呼人备车,杜睿一行人上了车,便在随行的飞虎军,以及戍卫部队的护送下,朝着平安京赶去。

    围观的人群当中,几个倭人仆役打扮的人,不时的朝着车队打量着,寻找着下手的机会,只可惜飞虎军紧紧的护卫在车队的两旁,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好时机。

    “撤!回去报告山田大人!”

第五章 兄妹情深

    山田左马介是大和复**的一名头目,事实上在那位神使大人天草四郎降临之前,大和复**还是由他来统领的,不过当天草四郎出现,并且展现了自己的种种不凡之处后,一心幻想着倭国能够重获新生的山田左马介便毫无怨言的将复**交到了天草四郎的手中。 最快更新

    这一次他率领着复**最为jīng锐的新选组出现在近畿地区,便是为了行刺前来倭国探亲的杜睿,杜睿这个名字,对所有的倭人来说,并不陌生,两代天皇均是死于杜睿之手,倭国也是在杜睿的手中灭亡,如今倭人悲惨的境地,也都是杜睿一手造成的,想要倭人不恨,谈何容易。

    只可惜在飞虎军和倭州都护府的戍卫部队保护之下,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动手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睿一行人朝着平安京而去。

    “山田大人!唐人的护卫力量实在是太强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时机!”一个新选组的头目对着山田左马介说道,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对待山田左马介,他并没有多少尊重。

    他的名字叫做冲田总司,当然这个名字也是天草四郎起的,原先不过是个佃农的儿子,和这个时候的倭人一样,他的身量不高,但是却生就一副俊美的容貌,在天草四郎亲手培养出来的新选组当中,他的剑道造诣也是最高的。

    “山田大人!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计划,平安京那边的守卫力量更加强大,凭我们现在的人手,根本就没办法冲进去将那个唐人大官杀了!”

    山田左马介的面sè微微一变,他是武士出身,要是放在以前,这个佃农的儿子,胆敢这样和他说话,他就算是一刀将对方给砍死,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但是现在不一样,新选组是天草四郎的心头肉,要是说起在复**当中,实际的地位,这个冲田总司绝对要比他更高。

    山田左马介强忍着怒气,道:“改变计划?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如果杜睿一直就躲在平安京里,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或许你们是忘记了,这可是神使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如果任务不能完成的话,会有什么结果,你们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想过?”

    天草四郎交代下来的任务,如果完不成的话,这样的人是完全没有生存意义的,这便是天草四郎对复**的管理方式,严格而残酷,没有价值的人,不管是谁,天草四郎想要处死,就可以任意处死。

    山田左马介虽然相信天草四郎这个神使能够带领倭国走向重生,但是却也对当初将所有的权利都交给天草四郎一个人,心中暗自后悔。

    当初和他一起领导复**的几个首领,如今已经全都不在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实在引导暴.动的时候,被唐军杀死的,剩下的则全都是因为未能完成天草四郎交代下来的任务,而被勒令切腹自杀。

    所谓的切腹,原本应该出现在几百年后的永祚元年,当世权倾一世的藤原家突然出现了一个恶棍。此人名叫藤原义,他白天过着优雅的贵族生活,夜里却摇身一变成为无恶不做的大盗,sāo扰京都的大街小巷。他武功高强,诡计多端。京都的差役用了好久的时间才摸清他的真实面目。这天晚上,藤原义作恶归来。在自家院外巡视一番,见无异况,闪身越墙而入。他不知道,不远处的三个武士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

    后半夜,官兵包围了藤原义的住宅。令他们惊愕的是,藤原家灯火通明,院宅大开,官兵狐疑的涌入。只见藤原义坦胸露腹,盘坐于堂上,膝上横着一柄雪亮的太刀,正悠闲的吹着一只萧。萧声凄凉,但无人知道是什么曲子。官兵们围在堂下,但没有任何人敢贸然上前捉拿。

    一曲吹罢,堂上堂下一片静寂。藤原义举起太刀,只不过他的刀尖是指向自己的。官兵们屏息注视,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突然,藤原义把刀用力的插入腹部,将腹部一字切开,然后用刀尖挑出内脏扔向官兵,倒地而死,官兵们吓的无人敢上前一步。

    藤原义当时设计的这一死亡方式,可能仅仅是为了追求死的骇异而已。但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种切腹自杀,在他死后几百年,居然成武士道最崇高的典范,从而成为每个武士的必修科目,也就是说,每个武士都期待着某一天可以切腹自杀。藤原义本人也成为武士道中第一个确有其人的切腹武士。

    剖腹的开始盛行,是在镰仓幕府以后,因丢失阵地而引咎剖腹,或耻于被擒而阵前剖腹,占了绝大多数,一直持续到战国时代。江户开幕以后,社会统治相对平稳,因殉死而剖腹,和作为刑罚的“诘腹”,逐渐占了主流。虽然幕府严令禁止殉死,但是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历史xìng的趋势。

    在rì本封建时期武士如被主君赐死,相比起纯粹的斩首,剖腹被视为最光荣的死法。剖腹到江户时代才得以形成过程洗练、并由介错辅助的复杂仪式。

    在rì本战国时代至江户时代初期,剖腹者并没有介错人协助,会直接于腹部割开十字形状,内脏爆裂流出,直至失血过多死亡。这种剖腹方法称为“十文字切”。

    最后使用十文字切方式自杀的,是1912年的乃木希典。完成辞世之句,剖腹自杀。二战结束之rì,rì本陆军大将阿南惟几就是采用切腹的方式结束了自己,但死时极为痛苦,成为战后第一个以切腹方式自决的rì本高级将领,可见武士道jīng神在rì本人心中是何等的根深蒂固。

    剖腹自杀这种变态的方式提前出现,自然也是天草四郎杰作,为了能够彻底的掌控复**的大权,当初颇有些声望的老人,自然就成了他的绊脚石,完不成任务,或者被定义为违逆神明意志的人都要被处死,而处死的方式则是切腹。

    甚至为了增添自己的神秘感,天草四郎还将切腹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他宣称,人的灵魂是宿于肚腹中的,因此,身为一名武士以切腹的方式结束生命,则是将自己的灵魂向外展示,以达到维护自己荣誉的目的。

    天草四郎,甚至还将这种残忍的自杀方式,变得系统化,规定剖腹自杀者必须穿着庄重服装,用来剖腹的刀或剑放在他正前方。刀可能用特别的布料垫着。武士会作死亡的心理准备,例如写作称为辞世之句的诗歌。

    待他和身旁的介错人助手准备好,剖腹者会揭开身穿的和服,拿起刀剑,捅进自己腹部。剖腹者首先从左至右的切割,然后作稍微向上的第二刀,让其肠脏溢出。切出第二刀之时,介错人进行抱首,即挥刀向剖腹者的脖子斩下,但不完全斩断,让头和脖子仍有一丝牵连。由于这一刀要非常jīng确,介错人一般要求是剑术高手。

    由于天草四郎神使的名分,所以由他提前发明的这种切腹自杀的方式,也被那些疯狂崇拜天草四郎的年轻人们认为是光荣赴义。

    切腹虽然是很痛苦的,事实上这种痛苦也是刻意要造成的。切腹者要用一刀以上,切开自己的腹部。由于自己除去内脏过于可怕,所以切腹的方式最后做了修改,变成由切腹者自己划上一刀。第一刀切开腹部之后,由朋友或可信赖的人立即补上慈悲的一刀,砍下切腹者的头。这种来担当补刀的行为的人称之为介错,担任介错的人是非常的荣幸的。

    复**那些元老切腹自杀的时候,担任介错的就大多是新选组的人。

    在听到山田左马介说到完不成任务的后果之时,冲田总司显得不屑一顾,嘲笑道:“切腹是一个武士最高的荣誉,如果完不成任务,本人自当切腹,以报答神使大人的信重,怎么?难道山田大人害怕了吗?”

    山田左马介闻言,面sè顿时一变,拳头攥的越发紧了,他可不认为切腹有什么可光荣的,当初他可是眼看着那些老朋友一个个的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离开人世的,光荣?光荣个屁!你们也试试看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闹内讧的时候,一想到玩不成任务的下场,山田左马介就不寒而栗,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谨小慎微,他可不会拿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为国家殉难的准备,但是他也不想让自己死的这么没有意义。

    “我不想和你们争吵,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办法,我当然愿意听取你们的意见,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完成任务,这个唐人的身份大不相同,可以说比刘仁轨那个屠夫更加重要,只要杀了他,唐人定然会大乱,大和也就有机会实现重生了,这是国家的大事,容不得儿戏!”

    山田左马介的话,冲田总司等人也十分赞同,他们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同样是为了完成倭国重生的大任,才聚集到复**中的。

    冲田总司点点头说:“这个杜睿来到大和,定然不会一直躲藏在平安京,一定会巡视各地,只要他一出来,护卫就总有可能出现疏漏,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我们虽然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为天照大神献身,可是绝对不能莽撞的去攻击平安京,那样完全是得不偿失,杜睿不会很快离开大和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

    山田左马介闻言,虽然觉得冲田总司所言和什么都没说一样,可是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像冲田总司说得那样,等待机会。

    #¥#¥#¥#¥#¥#¥#¥#¥#¥#¥#¥#¥#¥#¥#¥#¥#¥#¥#¥#¥#¥#¥#¥#¥#¥#¥#

    平安京!

    一间内室之中,杜睿总算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杜云莲,他虽然不是真正的杜睿,但是对杜云莲的兄妹之情,却不掺半点儿假。

    杜云莲今rì为了来见杜睿,也换上了当年在长安之时的宫装,只是这一年多来的农家生活,还是让她显得有些憔悴,细心的杜睿甚至还在她的鬓角发现了一根白发。

    杜云莲见着杜睿,也是情难自抑,眼圈瞬间翻红,声音发颤的唤了一声:“三哥!”

    接着便扑到了杜睿的怀中,她自出生以来,除了杜睿远洋海外那一次,还不曾离开杜睿这么长的时间,如今两人分属两地,将近两年的时间,才见着一面,杜云莲岂能不悲,将自己这些时rì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杜睿也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只是这一次却例外了,看着扑在自己怀中痛哭失声的杜云莲,他也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在一旁的汝南公主等人也是眼圈泛红,她们和杜云莲也十分熟识,一样十分喜欢这个娇俏可爱,古灵jīng怪,又带着点娇蛮的小妹。

    看着兄妹二人哭了一阵,还是汝南公主劝道:“睿郎!如今和莲儿相见,岂不是喜事,还是莫要如此,反倒惹得莲儿伤怀!”、

    安康公主也道:“兄妹重逢还是大喜事,何必哭哭啼啼的!”

    杜云莲闻言,也是不禁羞赧,忙离了杜睿的怀抱,再与汝南公主等人见礼,与杜云莲同来的李忠也被拉了过来:“忠儿!还不见过舅舅和诸位舅母!”

    李忠虽说被一同发配来了倭州,失了亲王世子的身份,可到底是天家的骨血,又被杜云莲严格教育,小小年纪一举一动都十分得体:“忠儿拜见舅舅,舅母!”

    安康公主忙伸手将李忠拉到了身边,好好的喜欢了一番,而后端详着李忠的小脸,道:“这眉眼可真像稚奴!”

    汝南公主问道:“莲儿!怎的稚奴不曾一起来!”

    杜云莲闻言,神sè一阵黯然道:“他的心中对三哥还是有怨,我也劝过了,可是他怎的也不肯一同过来相见!”

    安康公主闻言,气道:“他还有理,当初要不是他做下那等大逆之事,如何会使得你们兄妹分别,如今他的心里还有怨气,我这就去找他,告诉他,我的心里还在怨他呢!”

    汝南公主见安康公主动怒,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道:“涑儿!今rì大喜的rì子,还提这些做什么!”

    安康公主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顾汝南公主的劝说,道:“当初就是这个混小子,不顾父皇染病,不顾兄弟之情,却与侯君集勾结在一起,行那****之事,事不成,白白搭上了海棠姐姐的一条xìng命不说,还害的莲儿一同被发配倭州,这些都是他的错!”

    杜云莲闻言,也是低头不言,这个时候,她如何为李治分辨,再说安康公主也说的没错,如今的一切,都是李治自找的。

    杜睿也是长叹一声,道:“李治怨恨我,却也是对的!”

    李治确实有理由怨恨杜睿,不单单是因为杜睿坏了他的大事,更因为,李治身为杜睿的妹婿,在别人看来,杜睿帮衬着李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连太宗皇dì dū对杜睿几番考验,就是为了看看杜睿是否公私不分。

    可结果呢?

    杜睿却是始终如一的站在了李承乾的这一边,几次三番的坏了李治的大事,这让李治如何不恨?

    见安康公主还要再说话,汝南公主忙拦道:“我们还是不要在此处搅扰了,睿郎和莲儿他们兄妹久别重逢,定然有许多话要说,我们还是等晚间再来叙话不迟!”

    汝南公主说着,也不管安康公主愿意不愿意,就将她拉了出去,元chūn等人和孩子们也一同出去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年岁相仿的兄弟姐妹,李忠也是喜不自胜,被杜学文拉着出去玩了。

    见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兄妹二人,杜睿才看着杜云莲道:“莲儿!这些时rì,你过得可还好!”

    杜云莲笑了一下,道:“三哥!你不必为莲儿担心,在这边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用整rì里提心吊胆的,过的也还算不错,刘将军对我们一家三口也颇多照拂。”

    杜睿点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莲儿!你是不是也和李治一样,在怨恨我!?”

    杜云莲闻言,低头不语。

    她的心里怨恨杜睿吗?

    或许也有吧!

    她虽然没有幻想着成为一国之母,可毕竟也不希望自己一家三口的下场如此凄凉,被发配到这个荒蛮的倭岛之上,过那平民的rì子,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李忠呢?那可是天家的骨血啊!

    杜睿见状,心中不由的一阵黯然,叹道:“莲儿!难道你也在怨恨我,你也认为我当初是做错了吗?”

    其实杜睿又何尝想要那么做的,难道他就当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成为一国之母?只是太宗他们君臣耗尽二十多年的心血,方才将大唐打造成如今的这番景象,他如何舍得眼看着这么一个繁花似锦的大唐,因为宗室动乱而瞬间倾颓。

    历史上的大唐,如果没有那么多夺嫡的事情发生,岂会在开元之后,便迅速衰落,以致中原动荡,华夏先民,民不聊生。

    杜云莲低着头道:“三哥!莲儿的心里虽然有怨,却不曾有过恨!莲儿知道,三哥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只是稚奴心怀怨念,做下了那么多错事,如今落得这副田地,不愿别人,都是他咎由自取!”

    杜睿听杜云莲这般说,心中更是不安,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宁愿杜云莲怨恨他,这样他的心里还能好过一点儿。

    杜云莲长叹了一声,道:“三哥!不说这些了,过去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莲儿现在也想明白了,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根本就怪不了谁!”

    杜睿也点点头道:“好!不说这些!莲儿!李治对你还好吗?”

    杜云莲的生活,杜睿不会担心,毕竟这里还有刘仁轨在,定然会替杜睿照料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李治会因为对他的恨,转嫁到杜云莲的身上。

    杜云莲笑道:“稚奴一向都是对莲儿极好的!三哥不用担心!如今他在那个小山村里,开私塾授课,给十几个孩子当先生,rì子过的倒也清闲!”

    杜睿点头道:“这也好!只盼他有朝一rì能想明白了!到时候三哥一定会向圣上求情,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们返回长安!到时候,有三哥在你身边,谁也别想欺负了你!”

    杜云莲闻言,心中顿时暖暖的,她自小就在杜睿的羽翼之下成长,即便是杜睿出海远洋,领军出征,只要杜睿的余威还在,谁敢来撩拨杜云莲,如今再听到杜睿这番话,杜云莲的心中,原本对杜睿那一点点怨气,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不过这一切还可能吗?杜云莲在自己的心中打下了一个问号,紧跟着就否定了!

    “三哥!莲儿倒是情愿永远都不要回去了!”

    杜睿惊道:“这是为何?难道你就不想和三哥住在一切,还想当年在杜陵的时候一样吗?”

    在杜陵的时候!?

    杜云莲也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可以说那段时rì是杜云莲一生最为开心畅快的时光了,整天无忧无虑的,有杜睿为她遮风挡雨,有那么多姐妹护着她,还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去做,只不过这一切从她选择将自己嫁入晋王府的那一刻就一去不复返了,杜云莲知道杜睿一直都不喜欢李治,甚至是反感,以至于阻止她的选择,可是最终杜睿对她那是兄如父的感情,还是妥协了。

    嫁给李治,这是杜云莲的选择,即使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杜云莲也不曾后悔过,因为这是他的选择。

    “三哥!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虽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稚奴咎由自取的结果,可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怨不得谁!再回长安去的话,我担心会有些人耐不住寂寞的,虽说这一年多的时间,稚奴的心气也淡了,可他总归有过那番野心,一旦回到长安去,谁能保证他不会再动旁的心思!还是这里好!安安静静的于是无争,就算是有人在打稚奴的主意,可不是还有三哥护着莲儿吗?莲儿知道,三哥一定不会让莲儿受苦的!”

    杜睿闻言,心中顿时一阵感叹,他没想到一番苦难的磨砺,反倒是让杜云莲成熟了,看着眼前这个面带暖人心的笑容,侃侃而谈的宫装丽人,杜睿很难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翻.墙爬树,偷着喝酒,整rì里调皮捣蛋,惹得阖府上下头疼不已的小魔头。

    “莲儿!没想到这一年多的光景,你倒是成熟多了!”

    杜云莲闻言一笑,心中却是一叹,她能不成熟吗?如今身在异境,没了杜睿的照顾,相反的她还要承担起整个一家三口的生活重担,还要时时刻刻的去快慰李治。

    在刚刚到倭岛的那段时间,李治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惊醒,担心不知道那一天,李承乾的圣旨就会送到倭州,三尺白绫带走一家三口的xìng命。

    杜云莲只能强迫自己成熟起来,可是在她的心里何尝不是期盼着能像从前一样,躲在杜睿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的美好。

    “三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还想从前一样,以前总是有三哥护着莲儿!莲儿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事三哥都会替莲儿想着,现在这样的rì子,莲儿好累!”

    在自己最亲近的兄长面前,杜云莲最终还是没能把持的住,流露出了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此时她真的好像一头扑进杜睿的怀中,再尽情的大哭一场,然后跟着杜睿返回长安,重新过她杜家千金小姐的rì子。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离开李治,当初这个夫婿是她自己选的,李治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她的夫君,这个是永远都改不了的。

    杜睿闻言,也不由得一阵伤感,上前将杜云莲揽在怀中,温柔的抚摸着杜云莲那已经渐渐不再柔顺的长发,道:“莲儿放心,不管什么时候,三哥都会一直护着你的!”

    伏在杜睿的怀中,杜云莲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就这么听着杜睿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着,就好像小时候一样,那个时候的她也是一样缺乏安全感,每夜都要杜睿守在她的身边,才能入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才不需要这样的,如今她真的期盼时光倒流,重新回到自己的小时候,即使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能在杜睿的身边,她就会感到安心。

    杜云莲渐渐的睡着了,杜睿的面sè突然变得冷峻起来,喃喃的说道:“不管是谁,可千万不要来打我妹妹的主意,不然的话,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为大唐做过什么,我可是都不会放过你的!”

第六章

    看着杜云莲睡熟了,杜睿连忙将汝南公主等人全都唤了进来,搀扶着杜云莲先去歇息了,众女刚刚出去,冯照便闪身走了进来。 78xs

    杜睿的脸上此刻已经再也看不到丝毫方才的温情模样,问道:“事情可都查清楚了!”

    冯照忙道:“老爷!虽然有些破绽,但是小人此刻也不敢断定!”

    杜睿也没有责怪,道:“继续盯着那些人,如果有异动的话,立刻来向我禀报!”

    冯照点头应下,接着道:“老爷!刘将军今夜摆下了接风宴,老爷可是要去!”

    杜睿笑道:“自然要去,总不能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你且下去安排,将那五百飞虎军集结调来,保护家眷的安全。”

    冯照应了一声,便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杜睿一个人,没有了外人,杜睿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如今这局面,是他始料未及的,要是没有家眷拖累的话,杜睿或许还不会感到如此棘手,可如今妻子儿女都在身边,杜睿纵然才能通神,也不得不静下心来,好好的谋划一番了。

    当晚,就在平安京的城主府正殿之内,刘仁轨摆宴,给杜睿接风洗尘,倭州都护府的一众大小官员尽皆到场。

    “大帅!这倭州贫瘠,物产不丰,略备薄酒为大帅接风洗尘,还望大帅不要嫌弃!”刘仁轨陪坐在一旁,端着酒杯言道。

    杜睿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众将还有一众官员,笑道:“有劳诸位大人了!还请满饮此杯!”

    饮下了一杯酒,杜睿起身,走到了刘仁轨的面前,刘仁轨慌忙站起,却不成想,杜睿居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刘仁轨想要推拒,可胳膊却被杜睿攥住了,也推拒不得。

    “大帅!这这如何使得!?”

    杜睿给刘仁轨满上了一杯酒,笑道:“这如何使不得!刘将军在倭州镇守多年,也辛苦了,此次虽是探望家妹,可临行之时,圣上也嘱托在下,代为慰劳诸位,尤其是刘将军!倭州一地,之余大唐,甚为重要,圣上将刘将军安排在此处,也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着想,还请刘将军勿要心怀不满!”

    刘仁轨虽然是杜睿一手提拔起来的,要不是有杜睿的话,刘仁轨此时恐怕还在郎将的位子上蹉跎着呢,可是当初征讨三韩,征伐倭国之时,刘仁轨也是立下了大功的,将刘仁轨放在倭州都护府的位子上这么多年,始终不得升迁,刘仁轨纵然是心怀不满,也是在所难免的。

    刘仁轨闻言,忙道:“大帅严重了!末将万万不敢!圣上信重末将,末将岂敢心怀怨望!”

    杜睿看着刘仁轨,好半天才笑道:“这便好!这杯酒,本官斗胆,待圣上敬刘将军!感念刘将军在倭州多年的劳苦!”

    因为杜睿有言在先,这杯酒是代替皇帝李承乾敬的,自然不能说一个谢字,刘仁轨忙道:“大帅如此说,反倒让末将无地自容了!”

    言罢,朝着长安的方向跪倒在地,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拜谢道:“臣刘仁轨,叩谢吾皇天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恭敬敬的叩首后,起身饮下了这杯酒,杜睿在一旁看着,言道:“如此甚好,还望刘将军不要辜负了圣上的嘱托,倭州事关大唐江山社稷,万万出不得乱子!”

    刘仁轨听出杜睿话里有话,忙道:“大帅见谅!不是末将不肯尽力,只是那倭人死xìng不改,且狡诈非常,奥陆地方,地形又实在复杂,末将也曾派人前去进剿,只可惜未能竟全功,让他匪首逃了!”

    杜睿闻言,一笑道:“哦!刘将军既然曾进剿过一番,可曾知道那匪首的xìng命,军力如何!”

    刘仁轨忙道:“那帮倭人自称复**,频频在各地发动暴.乱,那匪首自称什么天照大神派下来的神使,叫做天草四郎的!”

    天草四郎!?

    杜睿闻言,登时一惊,他常年征战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可是此刻就是这么一个名字,就让他大吃了一惊,刘仁轨见状,心中也不免疑惑,道:“大帅!知道此人!”

    刘仁轨也知道杜睿见识广博,天下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人和事,当初进剿倭国,杜睿都能将倭国六十六州的山川地理描画的分毫无差,若是杜睿当真知道这个天草四郎,倒是也没什么稀奇的。

    杜睿确实知道这个天草四郎,可是他所知道的天草四郎,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啊!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天草四郎应该是德川幕府时代的一个农民起义军的领袖,还是倭国最早的天主教信徒首领,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年代了。

    难道rì本历史上的那个传说是真的不成,这个天草四郎死后没有降临在天草城,反而降临到了这个时代。

    不过再一想,杜睿又觉得此事根本就没有可能,要是当真是那个天草四郎降临人间的话,不要说是刘仁轨,就是他来了,也不够那个手里拿着神奇小元宵的天草四郎杀的。

    难道是同名同姓?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不过杜睿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难道是另一个和他一样的现代人重生到了这个年代。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糟糕了,一个有着现代知识的人带领着倭国和大唐为敌,以后将会引起怎样的连锁反应,就连杜睿也把握不准。

    刘仁轨见杜睿沉吟不语,眉头紧皱,忙道:“大帅,难道这个天草四郎当真有什么不凡之处?居然让大帅都担心!?”

    在场的众人闻言,也是一阵好奇,杜睿的名声,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以说要是没有杜睿的话,大唐虽然会强盛,但是绝对不会像如今这么强盛,难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杜睿都要忧心不已的对手。

    杜睿闻言,不禁一笑,看起来还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如果这个天草四郎是同样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应付起来的话会十分麻烦,却没想过,纵然这个天草四郎来自后世,却又如何?

    如今大唐国力鼎盛,而倭国却已经被灭亡,数百万倭人,几乎被杀了一半,剩下的要不就被掠往中原为奴,要么就是在倭州被唐人奴役,那个天草四郎纵然有通天之能,难道还能当真翻了天去。

    此时杜睿倒是突然希望这个天草四郎的能力能更强一些,算起来,杜睿此时也算是戎马倥偬,征战十余载了,无论是此前的西域三国,还是薛延陀的夷男,吐谷浑的东西两位可汗,亦或是契丹,三韩,倭国,甚至是吐蕃的松赞干布,大食的奥斯曼,哪一个是杜睿的对手,杜睿战胜了这么多人,如今都有些独孤求败的感觉了,如今到了这东瀛,反倒是更希望那个天草四郎能成为他的对手。

    你不是为自己取名天草四郎吗?

    杜睿倒是要看看,这个降临在这个年代的天草四郎,能不能带着那些倭人对大唐实现复仇,完成他们的复国美梦。

    一想到此处,杜睿不禁笑道:“本官倒是不曾听说过,怎的?难道刘将军也应付不了此人!”

    刘仁轨面sè微微一变,有些羞赧道:“大帅!说来惭愧!末将也曾派人征剿过数次,可是此人计谋多端,yīn险非常,结果非但未能成功,还白白丢掉了数百将士的xìng命,如今末将也只能遣人将那奥陆群山封锁住,只盼能困死这些倭人!”

    “如此看起来这个天草四郎,倒是有些能耐!”杜睿笑道,“好!且不去管他!今rì能来倭州,与诸位大人欢饮,本官也是欣喜不已,来!来!来!再满饮此杯!”

    那些官员见状,也纷纷笑自己想得多了,一个小小的倭人,杜睿这般大能怎会怕了,酒宴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

    奥陆群山之中,天草四郎正在听着属下的汇报,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你是说在那个杜睿到达平安京之前,一个农妇被接到了平安京城内!”

    那个人忙道:“是的!神使大人,属下曾偷听过那个农妇和他丈夫的谈话,属下猜测,这两人与杜睿的关系定然不一般!那个农妇很有可能是杜睿的亲人!杜睿此次来大和,恐怕为的就是与她见面!”

    天草四郎闻言顿时笑道:“还有这等事!这件事倒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如果那个妇人是杜睿的亲人的话,那个男人的身份定然也不一般!你立刻派人去调查!一定要查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

    那人应命退下了,天草四郎yīn笑道:“杜睿!纵然你能灭亡了大和又怎样?这一次我就是要和你掰掰手腕,看看到底谁才是胜利者,唐国要是没有了你的话,那个时候,就是大和浴火重生的时候了!”

第七章 等你们好久了

    这一次的对手有可能是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重生者,这个现实,让杜睿也不得重新推倒原先的计划,一个能在已经灭亡了的倭国,建立起一份势力的重生者,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杜睿倒也不是十分担心,毕竟此时节的大唐,根本就不是那个天草四郎可以抗衡的,除非他当真是那个怨灵汇集而成的大能,或者重生的时候,幸运的携带着什么逆天的金手指。

    既然来了,杜睿倒是很有兴趣陪着这个天草四郎好好玩玩,他甚至希望这个和他一样的贸然闯入者能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不然的话,这场游戏就太没有意思了。

    在平安京住了三天,杜云莲便待不下去了,不曾一同前来的李治一个人留在那小山村中,对这个曾经的王爷来说,那些生活上的琐碎事,足够他头疼的,杜云莲也是担心不已。

    “三哥!我还是回去吧!稚奴一个人在家中,我也不放心!”杜云莲有些为难的对杜睿请辞了,她自然也舍不得和杜睿分开,这才刚见面,她便要走,心里也充满了不舍。

    可是李治那边,她又实在放心不下,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和杜睿重逢的喜悦,让她暂时将李治放到了一边,可是这一静下心来之后,她就开始为李治担心了起来。

    “回去做什么?也该让那小子好好吃些苦头!”安康公主道,“莲儿妹妹!你就在这边住着,理他作甚!”

    听安康公主的语气就不难看出,她对李治还是满腹的怨气,当初太宗卧病在床,他们这些儿女整rì里都守候在太宗床前侍候着,唯独李治,居然趁着那个关头,行谋逆大事,想要让安康公主原谅李治,可见有多难。

    杜云莲自然知道安康公主对李治心中有怨气,可不管李治有多少不是,他总归是自己的夫君:“嫂嫂!莲儿也知道稚奴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他总归是莲儿的夫君!将他一个人留在家中,我却在这里享受富贵,我也是心中不安!”

    安康公主闻言,不禁一声叹息,道:“莲儿!你怎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稚奴要是不听话~~~~~~~~”

    安康公主话没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杜云莲知道安康公主要说什么,也不禁羞赧的一笑,道:“嫂嫂!这~~~~~~这都过去过久了,还提那些作甚!”

    当初杜云莲和李治初识的时候,两个人几乎一见面,就感觉臭味相投,迅速的结成了大观园的捣蛋二人组,将大观园折腾的鸡飞狗跳,那个时候,杜云莲就是个发号施令的元帅,李治则是付诸行动的先锋,可只要李治有那么一点点的违抗,杜云莲可不会客气,抓过来就打,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莲儿!你既然担心李治,那便回去吧!”

    杜睿居然没有挽留,这让安康公主等人都是一愣,她们可都知道,在来的路上,杜睿激动的好些天都没睡着觉,就是为了和杜云莲见面,可是这才团聚几天,杜云莲要回去,杜睿居然都不挽留一下。

    杜睿没等她们说完,便笑道:“这两天总是听你说那个小山村有多好,也正想去看看,我便和你一同前去,说起来,也是许久未见李治了,正好拜访一下!”

    杜云莲闻言喜道:“三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杜睿笑道:“我何曾骗过你!”

    杜云莲笑了,因为从小到大,杜睿还当真不曾骗过她,不要说是骗,杜睿甚至都不曾违逆过她的意思,就连当初杜云莲执意要嫁入晋王府的时候,杜睿虽然强烈反对,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答应了下来。

    杜睿见杜云莲欢喜,心中也是一阵快意,接着道:“欣儿!涑儿!你们也随我一同前去吧!李治固然有错,可你们总归是姐弟!”

    汝南公主自然没什么不可以,安康公主闻言也是低头不语,没有反对,她虽然对李治有怨,可她从小就被长孙皇后养在身边,和一起长大的李治感情最为亲厚,心中对李治还是十分记挂的。

    #¥#¥#¥#¥#¥#¥#¥#¥#¥#¥#¥#¥#¥#¥#¥#¥#¥#¥#¥#¥#¥#¥#¥#¥#¥#¥#

    转天用过早饭,杜睿一行人便出发了,不单单是他们这几人,元chūn等人也借着出外游玩的机会,离开了平安京。

    杜睿他们这边刚刚离了平安京,山田左马介就接到了消息,当即将冲田总司等人全都集合了起来,这一次他们奉天草四郎的命令,前来杀杜睿,新选组总共出动了近半人马,带队的就是冲田总司。

    “山田大人!杜睿已经离开了平安京!这可是天照大神赐予我们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了!”

    冲田总司一进来,就忍不住兴奋的大嚷了起来,根本就没把山田左马介放在眼里,而后便大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得意的看着山田左马介。

    前些rì子,杜睿刚到倭州的时候,山田左马介曾建议强攻杀死杜睿,可是被冲田总司制止了,如今看来还是冲田总司对了,他岂能不得意。

    山田左马介强忍着怒气,要是放在以前,冲田总司这么一个佃农的儿子,胆敢这样和他说话,他就是一刀杀了对方,都不用付什么责任,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己分明就是天草四郎的眼中钉,而新选组可不一样,那可是天草四郎亲手培养出来的,大和复**的jīng英部队。

    冲田总司见山田左马介不说话,眉毛一挑,道:“山田大人!难道您的老毛病又犯了吗?到了这个时候,又要犹豫!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完不成神使大人的任务,到时候,您被勒令切腹的话,本人倒是愿意做您的介错人!”

    山田左马介闻言一怒,咬牙道:“冲田总司!请记住你的身份,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虽然是我,可要是完不成任务的话,难道你们觉得自己能逃脱责任吗?”

    冲田总司闻言冷笑了一声,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讥笑道:“我们会怎么样,不用山田大人担心,现在还是尽快安排任务的好,不然的话,您的姓名能不能保得住,本人倒是清楚的很!”

    山田左马介的双拳紧紧的攥着,心中恨意大盛,可如今这个关头,他和新选组的这些人都是一个绳上的蚂蚱,yīn沉着一张脸,道:“这次虽然是好机会,可要动手的话,也不能在平安京的附近!”

    对于山田左马介的这句话,冲田总司也是深以为然,平安京作为倭州都护府的主城,护卫力量可是十分强大的,他们这次出动的虽然是复**最为jīng锐的新选组,可也不过五百多人,因为担心目标太大,引起唐军的主意,这五百多人还被分散在了四处。

    要是在平安京附近动手的话,一旦引起sāo乱,将唐军大队人马招来的话,新选组这五百多人,那是插翅难逃。

    山田左马介接着说道:“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杜睿既然离开了平安京,肯定会有落脚点的!我们就在他的下一个落脚点动手!”

    冲田总司闻言,道:“不过!杜睿的家人和他们分开了,对那些女人和孩子,我们要怎么办?”

    山田左马介瞪了冲田总司一眼,道:“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目标只是杜睿一个人!而且杜睿的家眷身边有数百唐军护卫,他们的身上都穿着明光铠,难道你们觉得自己是那些唐军jīng锐的对手吗?”

    冲田总司对山田左马介蔑视的话倒也不介意,只是邪笑道:“这倒是可惜了,杜睿身为唐国的大官,他的妻子一定是难得的美女!”

    冲田总司在新选组当中的刀术排名第一,但是却好sè如命,居然打起了杜睿妻妾的主意,如果杜睿知道自己的爱妻居然让这个倭人动起了歪心思的话,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将整个倭岛血洗一遍。

    山田左马介闻言,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厌烦之sè,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位神使大人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这样的人。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将所有的人马分开来跟踪,注意隐藏形迹,都记住了,这次的任务关系着大和能否重生,谁要是泄露了形迹,就切腹以谢神使大人吧!”

    #¥#¥#¥#¥#¥#¥#¥#¥#¥#¥#¥#¥#¥#¥#¥#¥#¥#¥#¥#¥#¥#¥#¥#¥#¥#¥#

    杜睿一行人出了平安京,便朝着杜云莲他们住的那个小山村而去,杜云莲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平安京并不算远,赶路的话,用不了三个时辰。

    “睿郎!怎的不带元chūn她们一起去啊!连学文都不带上,当年稚奴对学文也是极好的!”大概是离得近了,安康公主突然显得有些不安,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杜睿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要是都带上的话,怕是照应不过来了!他们有自己的地方去,涑儿你就不要问了!”

    安康公主此刻满脑子都是和李治见面的时候,要说些什么,是怨恨,是怜惜,还是怎的,根本就没注意到杜睿的面sè有些不大正常。

    安康公主没注意到,汝南公主却是心细,侧过身子,轻声道:“睿郎!今rì可是有事要发生!?”

    杜睿笑着拍了拍汝南公主的手,安慰道:“无需担心,凡事自有我在!”

    汝南公主闻言,也意识到了什么,攥紧了杜睿的手,道:“睿郎!这~~~~~~不如知会刘将军一下,也好有个照应!”

    杜睿笑着摇了摇头,道:“无须如此!该来的总会来的!不用去理会他,今rì我倒要看看那些魑魅魍魉究竟会耍弄些什么手段!”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杜睿也感觉气闷,便下了车,换了一匹马来骑,队伍之中也不见冯照的身影,只有杜平生紧跟在杜睿的身边。

    “冯教师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杜平生忙道:“老爷只管放心,冯教师方才遣人送来消息,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杜睿点了点头,道:“这就好!此地不比中原,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时间不长,一行人便到了李治居住的那个小山村,这里住的都是从中原过来的移民,朝廷曾有律令,倭州的移民严禁与倭人混居,那些山清水秀,土地肥沃的地方自然都被汉人占据了,而原先居住在这些地方的倭人,则全都被唐军驱逐到了若狭那些穷山恶水之中。

    住在这里的汉人,少说也来此有二三年的光景了,自到了这倭州,还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纷纷出了家门,过来围观。

    李治也已经得了消息,虽然那天晚上被杜云莲开解了一番,已经放下了心中事,可再见着杜睿,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疙瘩。

    站在私塾之中,李治的双手也在打颤,一众学生看着,也是暗自纳闷,不知道老师今rì是怎的了。

    “爹爹!爹爹!”

    私塾外传来了李忠的声音,李治长叹一声,躲是躲不开了,纵然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出来相见。

    “今rì的课先不讲了,你们回去之后,将进入学的字练好,明rì带来我看!”李治说了一句,也不等学生起身辞拜,便出了私塾。

    刚一出门,便撞见了李忠,李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轻轻的摸了摸李忠的头发,再一抬头,便看见了杜睿一行人。

    安康公主见着李治,差点儿便忍不住冲上来,抱着李治大哭一场,可心中总归还对李治有怨气,纵然也是思念的紧,却还是忍住了。

    李治长叹了一声,走上前去,先是对着汝南公主和安康公主两人见礼:“小弟见过两位姐姐!”

    转头又看见了杜睿,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杜睿拱了拱手,却没说话。

    杜云莲看着也是一阵为难,好在杜睿也不介意,她心里这才好些,忙道:“三哥!还是先到家中去坐吧!”

    杜睿点了点头,对着杜平生使了个眼sè,杜平生会意,对着那队飞虎军的统领吩咐了一声,便先离开了。

    众人到了李治的家门前,杜睿一看杜云莲居然住的这般简陋,心中便是一怒,虽说李治是被发配过来的,可总归是太宗的嫡子,更何况还有杜云莲,刘仁轨居然让一家三口住在这种地方。

    便是历史上的李承乾被发配黔中,当地的官员也不敢怠慢,虽说失去了人身zì yóu,可衣食住行却一样照旧。

    “你们一家就住在这个地方?”杜睿怒道,“我嘱托刘仁轨照顾你们一家三口,难道他就是这么照顾的!?”

    杜云莲听出杜睿言语之间含着怒气,忙道:“三哥!这都是稚奴的意思,非是刘将军怠慢了我等。”

    李治背负着双手,云淡风轻的说道:“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这里虽然不如长安繁华,不过倒也清净,没了那么多的纷纷扰扰,况且我本就是身负重罪之人,若是住的金碧辉煌,便是我也不会安心!”

    杜睿知道李治的心里有怨,说的这些气话,倒也不在意,不过既然是李治要求的,也就不再生气了,跟着李治夫妇进了院子,一眼就看见了院中的菜地。

    杜云莲和杜睿久别重逢,心情极好,得意的对着杜睿说道:“三哥!当初在杜陵之时,你总是说我当不得个田间人,如今你来看看,这些菜可都是我种下的!”

    杜睿闻言一笑,上前观瞧,正要说话,突然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一阵危险,抱着杜云莲就闪到了一边,他刚一离开,一支袖箭就钉在了他方才站的地方。

    “有刺客!”

    院中的众人都被吓得愣住了,唯独杜睿还算清醒,毕竟是战场上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这些小阵仗还吓不住他。

    一听到有刺客,守候在院外的飞虎军将士纷纷闯了进来,抽到出鞘,将杜睿等人围在了正zhōng yāng。

    “果然不愧是灭亡了大和国的人!”一个声音响了起来,cāo着生硬的汉话。紧跟着李治这间小院的四周围,连带墙头之上,出现了四五百衣衫褴褛之人,但是一看就与汉人不同,有几个还留着月半头,分明就是倭人。

    当先一人,五短身材,相貌丑陋,手中倒提着一把长刀,在他的身侧一人虽然身量不高,但相貌却十分俊美,正是山田左马介与冲田总司二人。

    杜睿倒也不慌张,看着这些倭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莫不成就是那个复**的!?”

    山田左马介笑道:“杜大人果然好见识,我们正是复**的,你灭亡了大和,今rì我们封了神使之命,特来索取你的xìng命!”

    冲田总司自打出现,眼睛就没离开过汝南公主,安康公主和杜云莲,如今杜睿等人已成瓮中之鳖,他也没了那么多的估计yín.笑道:“还真是难得的美人啊!看起来今rì的收获当真不小!山田大人,取了杜睿的姓名,那三个女人,就归我了!”

    山田左马介没好气的说道:“先办正事要紧!”

    他们两个说的是rì语,原本以为杜睿听不懂,却不知道杜睿除了是个统军大将之外,更是个语言天才,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是及其生僻的语言,就没有他听不懂的。

    见一个年轻的倭人居然敢打他妻子,妹妹的主意,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寒着一张脸,直接用rì语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杜睿居然会rì语,山田左马介和冲田总司等人都是一愣,不过这会儿,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杀了杜睿才是最要紧的。

    李治此时也慌了神,紧张的将杜云莲和李忠护在了身后,怒道:“你们这些倭人,真是胆大包天!”

    山田左马介看着李治,冷笑道:“阁下我也认得,真是没想到,大和国内居然还生活着一位唐国的亲王,很好!亲王殿下,只要您能与我们大和复**合作的话,我敢保证,您和您的家人都不会受到伤害!”

    山田左马介嘴上说着,其实心里也不明白天草四郎这位神使大人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要与李治合作的,不过既然是神使大人吩咐的,他也只有照办的份。

    山田左马介不明白,杜睿确实明白的一清二楚,他现在无比的确定,这个天草四郎绝对是一个来自现代的重生者,要不然的话,绝对不会生出要与李治合作的念头。

    看得出这个天草四郎的野心极大,不单单是要复辟倭国,甚至还将注意打到了大唐的身上,居然打算利用李治亲王的身份扰乱大唐,好从中渔利。

    这个天草四郎的主意,分明就是后世那个rì本大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所用的伎俩,只不过土.肥原贤二利用的是清废帝宣统,好让rì本可以更加容易的控制东三省,而这个天草四郎的野心更大了一些。

    杜睿闻言也看向了李治,等待着李治的回答,李治听了山田左马介的话,当即斥道:“笑话!我乃先帝太宗皇帝的嫡子,岂能与你倭人同流合污,识相的快快投降,或许还能活命!”

    杜睿听了,赞道:“说得好!身上不愧是流着先帝的血!”

    山田左马介脸sè顿时一冷,道:“你要是不答应合作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治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是李泰,那等卖国求荣之事还做不出来!至于贪生怕死,我早就看的开了,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就是了!”

    当初李泰为了谋取皇位,不惜与薛延陀相互勾结,如今李治当面拒绝了这些倭人的利诱,倒是有些骨气。

    杜睿看着步步紧逼的倭人,大喊一声:“好!既然来了,就全都留下吧!”

    杜睿话音刚落,只见四周围一阵呼啸之声响起,就在山田左马介等人的外围,冯照带人又构成了一道包围圈。

    杜睿冷笑了一声道:“倭奴鼠辈!本官等你们很久了!”

第八章 怒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山田左马介等人也是大吃一惊,看得出包围他们的这些人肯定是早就到了这个地方,专等着设下包围圈引他们上钩的,可问题是,他们已经提前一步来这个小山村埋伏,居然没发现对方,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这些人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访问下载txt小说

    来的这些人是杜睿府上的护院,可如果说飞虎军是大唐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的话,那么这些名义上的护院,一个个都堪称是兵王了。

    这么多年以来,当初杜睿在杜陵之时训练出来的那批护院,早已经还乡养老了,这些新人则是那些还乡护卫的后代,杜睿征讨吐蕃之时,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战功卓著,不过他们父辈受杜睿大恩,都不想为官,只愿留在杜睿的府上。

    用这些堪称兵王的护院们对付这些倭人,杜睿都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杜睿冷笑一声道,“我听说你们倭人在临死之前,都要留下些离世词的,今rì我的心情不错,可以满足你们这个愿望。”

    所谓的离世词,也可以被称为俳句,是rì本的一种古典短诗,由十七字音组成,要求严格,受“季语”的限制。

    提到俳句,就不得不提到松尾芭蕉。芭蕉被后世的rì本人称为“俳圣”,他对rì本俳句的发展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芭蕉在贞门、谈林两派成就的基础上把俳谐发展为具有高度艺术xìng和鲜明个xìng的庶民诗。他将以前以滑稽突梯为主、带有游戏成分的俳句提高到严肃的、以追求诗的意境美的作风上去。

    当然这些牛.逼的话都是rì本人给加上去的,前世的杜睿第一次知道居然还有这种文体的时候,还颇感兴趣的找来了这位松尾芭蕉先生的名作,结果一看之下,差点儿将大牙都笑掉了,其中有一首《古池》:闲寂古池旁,青蛙跳进水zhōng yāng,扑通一声响!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后来杜睿才知道,这个俳句最早是武士离世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比如织田信长那个什么“人生在世五十年”一样的。

    如今这个年代有没有,杜睿也不大清楚,不过如果山田左马介等人当真提出这个要求的话,他倒是不介意满足他们。

    山田左马介见原本是猎人的自己,此时居然变成了被捕猎的对象,心顿时一沉,左右看着,似乎是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冲田总司闻言,则是大怒,擎起武士刀指向了杜睿,怒道:“现在就这么得意放肆,是不是太早了!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杜睿见这个方才还叫嚣着要将汝南公主三女收为禁脔的倭人居然还敢如此嚣张,登时目光一寒,抽出杜平生腰间的长剑,大喊了一声:“闪开!”

    保护着杜睿等人的飞虎军立刻分散开来,让出了一条路,杜睿擎着长剑,对着冲田总司,快步上前。

    冲田总司一愣,紧跟着又是一喜,他们今天的目标可就是要杀了杜睿的,只要能杀了杜睿,完成了任务,他们能不能逃走,都不再重要了,这些被天草四郎灌输的满脑子军国主义思想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是疯子,在他们的眼中,别人的xìng命无足轻重,他们自己的xìng命也是一样。

    “杀了杜睿!杀!”

    冲田总司的第二个杀字话音未落,杜睿横着一剑便扫了过来,冲田总司大惊,连忙后退,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杜睿手中长剑的长度。

    杜平生是个怪力狂,用的长枪重达八十斤,用的剑自然也是与众不同,长度足有六尺,是普通剑的两倍之多。

    杜睿这一剑扫过去,冲田总司虽然即使躲避,但碍于这把剑的长度,还是来不及了,被一剑划开了喉咙,鲜血登时就喷涌了出来。

    冲田总司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杜睿,还有那把正在滴血的长剑,他学自天草四郎的高超剑术,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施展,他手中的菊一文字,他的理想,他的野心,还有他的生命,正在渐渐的流失。

    杜睿猛挥了一下长剑,将上面的污血甩掉,看着跪倒在地上,目光渐渐涣散的冲田总司,不屑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就这点儿能耐!”

    “组长!”

    “组长!”

    几个新选组的队员,纷纷上前,见冲田总司居然一刀都还没有挥出去,就被杜睿给干掉了,也是不禁胆寒,他们的剑术都是学自天草四郎,其中冲田总司的剑术是最为高超的,能刀斩飞燕,如此高超的剑术,居然都不是杜睿的一合之敌。

    “杀了他!给组长报仇!”

    “杀了他!”

    新选组的队员大喊着冲了上来,杜睿对他们却没有了兴趣,将长剑往地上一插,冷冰冰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飞虎军和外围封堵着各个出口的护院们闻令,发了一声喊,内外夹攻的就冲了上去,杜睿则退到了zhōng yāng,带着几个飞虎军的将士守卫着家眷。

    冲田总司虽然被杜睿一击而杀,然而这些前来行刺的倭人却显然不是易于之辈,一个个拼杀起来都异常的凶悍,幸好飞虎军的将士人人身上都披着明光铠,不然的话定要付出惨重的伤亡。

    不过即便如此,当这五百余人的刺客被制服之时,飞虎军依然付出了三十多人的伤亡,就连他的护院们都有三人惨死当场。

    杜睿看着不禁也是一惊,在此前的历次征战当中,在这等兵力对比的情况下,飞虎军还不曾出现过这么大的伤亡。

    紧跟着出现的一幕,更是让杜睿惊骇不已,那些被俘的刺客,在逃生无望的情况下,居然纷纷选择了切腹这种极端的手段,结束了自己的xìng命。

    看起来被那个天草四郎提前带到了这个时代的武士道,已经在这些年轻倭人的心中根深蒂固了。

    武士道原本就起源于rì本,是以为主君不怕死、不要命的觉悟为根本,强调“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顾忌的死,毫不犹豫的死”,为主君毫无保留的舍命献身的jīng神。

    不过历史上的武士道直到江户时代才出现,其思想借用了儒家的“忠”和“勇”,禅宗的“生死一如”等思想,并在神道思想的天皇信仰中杂糅重造而成。

    武士道的渊源可以到rì本的国家神道和神道教和佛教,以及孔孟之道和亚洲甚至世界各国文化。它是rì本武士阶级必须严格遵守的原则。武士道究竟是什么?

    一言以蔽之,武士道的诀窍就是看透了死亡,“不怕死”而为主君毫无保留的舍命献身。这种思想也是对传统儒家“士道”的一种反动。儒家的“士道”讲究君臣之义,有“君臣义合”、“父子天合”的人伦观念,但是rì本“武士道”是以为主君不怕死、不要命的觉悟为根本,强调“毫不留念地死,毫不顾忌地死,毫不犹豫地死”!

    神道教的信念基础就是不分是非,因而武士道在人格上容易导致极端的两重xìng:自狂而又自卑;信佛而又嗜杀;注重礼仪而又野蛮残暴;追求科学而又坚持迷信;欺压弱者而又顺从强者。

    武士道重视的是君臣戒律,即使“君不君”也不可“臣不臣”,尽忠是绝对的价值。中国的原始儒学是以孝为本,尽孝才是绝对的价值。如果“父有过”,子“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但是如果“君有过”,臣“三谏而不听,则逃之”。

    武士道论者认为,儒家的“士道论”乃在粉饰贪生怕死的私心,慎于人伦而注重主君的道德如何,才选择生死,则面对死却不干脆去死。唯有纯粹彻底的觉悟死,才是武士道强人之处。武士道彻底的觉悟死了,他的容貌、言语、起居动作,也就与众不同。武士社会尊重礼仪,不光是封建社会阶层秩序的尊从,更进一步说“礼仪端正”,才是武士强人一等的表现。武士要“死的干脆”,君要你切腹自杀你就得切腹自杀,这是rì本镰仓武家时代以来的传统。

    武士道也被称为‘叶隐’,是果断地死、毫不留恋地死、毫不犹豫地死。一般人对生命执著,武士道则持否定的态度,认为只有死是真诚的,其他的功名利禄都是梦幻。当一个人舍弃名利,以“死身”来义勇奉公时,就可以看到这世间的真实。武士标榜的是jīng神上的优越,就是心理上先能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别人。先能“不要自己的命”,才能“要他人的命”。这是rì本武士强人一等的道德律。“不要命”与“要人命”是息息相关的,“叶隐”的教训真是非常残酷的武士论语。

    例如佐贺锅岛藩主直茂,向其子胜茂说:“要使斩首习以为常,得先对处刑者斩首”,于是在其西方衙门内,排列十人让他尝试斩首,胜茂连续斩首了九人,看第十人是强壮的年轻人,就说“已经斩够了,那家伙让他活吧,这人才免斩得救”。

    武士道的本义,如rì本战前教育敕语所教谕,以“义勇奉公”为最高原则,这是武士为“奉公人”的心里准备,说来非常残酷不人道。

    令人震撼的武士道jīng神,在二战时期比比皆是,rì本战败后,rì本人集体自杀的场面随处可见,是什么促使他们宁死也不可投降呢,答案只有一个“武士道jīng神”。相比之下,在那个时期的中国却出现了无数的汉jiān与几百万rì伪军,这也是中国当时挨打理由。

    武士道相传也讲究义、仁、勇、礼、诚、名誉、忠义等德目,但实际上是残酷无情,惨不忍睹。中世纪的平安时代末期,源氏家族亲兄弟,骨肉相克杀戮。又如因北条氏的策谋,功臣们也就断了命脉。rì本战国时代的无情,都有血淋淋的杀戮史为佐证。有杀主君的,松永弹正久秀叛逆弑君即将军足利义辉;有杀父亲的,斋藤义龙杀其父斋藤道三;有杀兄长的,今川义元为了继承家主地位,在长兄死后,杀戮次兄以及其一切支持家臣;有杀亲子的,武田义信因为不愿背弃三国同盟,仿效他父亲当初流放祖父未遂,被武田信玄勒令自杀。rì本武士的残酷不人道,比比皆是,从此也可以看出武士道jīng神的另一真实面。

    武士道是残忍的,但是如果被一些有心人利用起来的话,站在对立面,却又是十分可怕的,因为这种几乎被神话了的武士道jīng神,对一个人的控制力是十分强悍的,他可以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便成一具彻头彻尾的杀戮工具,就像眼前的这些人一样。

    “看起来是不能给你时间了,不然的话,还当真说不定你会给大唐带来怎样的麻烦!”杜睿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老爷!还剩下一个!”杜平生小声禀报了一句。

    杜睿顺着杜平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方才那个自称山田左马介的中年人跪倒在地上,脸sè苍白,手中的武士刀对着小腹比划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刺下去,显然是胆怯了。

    “把刀放下!”

    杜睿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山田左马介一愣,虽然很想为了倭国的富国大业献身,可毕竟没有这份决心,最终只能颓丧的将刀扔到了一边。

    杜睿也不急着问他什么,对冯照道:“将他带下去!看押起来!记住!不能让他死了!”

    冯照带人押着山田左马介下去了。

    杜睿看着满地的尸首,长出了一口气,看向了平安京的方向,目光突然变得森然起来,站在他身旁的李治等人都忍不住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紧跟着一队唐军就到了杜睿的眼前,当先一人,此前在接风宴上,杜睿也曾见过,正是刘仁轨的长子刘浚,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千余唐军。

第九章 刘仁轨

    看着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刘浚,杜睿的一颗心猛地向下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在来倭州之前,杜睿怎的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今天这一幕,可是现在的真实情况却是,这真的发生了。

    刘浚走到杜睿的跟前一拱手,道:“末将刘浚见过大帅!”

    杜睿看着刘浚,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小将军来的真巧!”

    刘浚如今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初入军伍,杜睿在他的面前也的确有资格卖卖老,毕竟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等级的,杜睿贵为当朝国公,总参谋部部长,挂元帅衔,而刘浚不过是倭州都护府的一名校尉,上尉职衔。

    刘浚的面sè微微一变,在杜睿这个大唐战神的面前,他还是不禁有些胆怯,低头道:“家父得到密报,说是有倭人要对大帅不利,便遣末将前来护卫,没想到~~~~~~~末将来迟,让大帅受倭人惊扰,还请大帅恕罪!”

    杜睿淡淡的一笑,看着刘浚道:“惊扰倒还没有,量这些倭人如何伤得了我,如今也没事了,小将军还是请回吧!”

    “这个~~~~~~~~~”刘浚不禁一阵犹豫,咬了咬牙道,“大帅!如今近畿地方不太平,大帅还是速速回平安京的好!以免再被倭人有机可乘!若是大帅有所差池,家父恐担待不起!”

    杜睿心中一声长叹道:“回平安京!?以本官看来不过是出了虎口,又如狼窝吧!”

    刘浚闻言,面sè顿时一阵惨败,额头上已经显出了细细的汗珠,咬着牙道:“大帅此言何意!?”

    杜睿见都到了这个关头,刘浚还如此冥顽不灵,不禁有些怒了,冷笑一声道:“好大胆的刘仁轨,你当真以为你们父子所做的一切本官看不通透吗?”

    刘浚被杜睿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吓得一愣,忙道:“这个~~~~~~~大帅此言,末将不甚明了!”

    “不甚明了!?”杜睿眼中jīng光爆shè,怒道,“你们父子做得好大事,难道还想要瞒过本官吗?”

    杜睿一怒,刘浚顿时被吓得浑身打颤,他从军以来,也在倭州和倭人多次厮杀,是经历过生死的,可是面对杜睿这等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在尸山里睡过觉,在血海之中洗过澡的沙场宿将,气势上完全被压制住了。

    “大帅~~~~~~~大帅~~~~~~末将~~~~~~~”刘浚被杜睿的气势所逼,连连后退,说话都不利索了。

    杜睿也不再理会刘浚,昂然前行,站在了那一队唐军的面前,大声道:“你们难道也要跟着刘仁轨谋反作乱,做那大唐的叛逆吗?”

    这些跟着刘浚一起来的唐军,都是刘仁轨的心腹,刘仁轨要做什么,他们虽然不甚明了,可是却也清楚一些,不过此时被杜睿点破,谋反的后果他们可是一清二楚,一时间也是惶恐不已。

    “大帅~~~~~~~~大帅恕罪啊!”一个唐军士兵实在是承受不住杜睿的威压,突然滚鞍落马,拜服于地,连连叩首哀求。

    其余的唐军见状,也纷纷下马,跪在了地上,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初跟随杜睿一起征伐倭国的唐军,在倭国灭国之后,便被杜睿留在了倭国担任戍卫职责的。

    杜睿接着又看向了刘浚,寒着一张脸,道:“怎的?到了现在,难道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刘浚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方才他还想着要鱼死网破的,可是没想到杜睿一句话,就让这些他们父子百般拉拢的将士全都投降了。

    见已经撕破了面皮,刘浚也就再顾不得那么多了,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指向了杜睿,大喊道:“我们父子就是要反,皇帝处事不公,我父于国有大功,却被闲置在这倭州,一待就是六年的光景,君不正,臣投外国,我父子有什么错!”

    杜睿闻言,面sè虽然依旧冷峻,可心中却不由得一痛,他想过刘仁轨会有怨言,可是却没想到刘仁轨有朝一rì会因此而反,如今看来倒是他太想当然了,只想到了要保证倭州的安定,彻底断绝这个rì后华夏的心腹大患,却没想到,一个人的忍耐力。

    如果历史上没有他的出现,刘仁轨现在恐怕还在一个郎将的位子上蹉跎岁月,知道唐高宗征讨高句丽的时候,才异军突起,进入了高宗的视线,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而现在呢?

    刘仁轨已经一跃成了大唐名将,征讨三韩,倭国之时立下了莫大的功勋,俨然已经成了大唐军界的一颗将星。

    将一个大唐军界的将星放在倭岛数年,不得升迁,远离长安这个大唐的政治中心,确实有点儿流放的意思,可是这绝对不是刘仁轨父子因怨谋反的理由。

    “住口!”杜睿怒喝道,“身为大唐军人,你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守护大唐的疆土,你父子心中有怨恨,你们可知道就在大唐的南方海滨,婆罗洲上,当初本官率船队出海远洋之时,曾占据一处海岛,直到现在,那些忠勇的大唐将士依然驻守在那座海岛之上,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余载,和他们相比,你们有什么可抱怨的!”

    方才气势还很盛,准备鱼死网破的刘浚顿时没了声响,无言以对,和那些十余年驻守海岛的唐军将士相比,他确实没什么可抱怨的。

    倭州虽然落后,可却并不贫瘠,刘仁轨身为倭州都护府的大都护,俨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皇帝给予了他这份信任,已经是殊为难得了。

    杜睿接着又道:“你道你父亲对国有大功,本帅问你,和那些战死了的将士相比,你们父子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大唐可曾亏待了你们!”

    杜睿这句话是对刘浚说的,同时也是对那些跟随刘浚一起来自的唐军将士说的,这番话说出来,那些唐军将士顿时无地自容,一个个跪倒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也是鬼迷了心窍,被刘仁轨父子一阵蛊惑,昏了头,这才跟随刘仁轨父子,一起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如今被杜睿点破,这些唐军将士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战死沙场的同袍弟兄,和他们相比,他们如今还能好生生的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杜睿又道:“你们跟着刘仁轨父子谋反,所求不过是富贵,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刘仁轨如何是大唐的对手,即便你们事成,又能如何,你们的家眷都在中原,难道你们要他们一辈子都背负着一个反贼亲人的名头活下去吗?”

    “大帅恕罪!”

    那些唐军闻言,心中顿时一阵惊惧,连声哀求起来,他们也不过是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心神,如今被杜睿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家人亲眷都在中原,一旦他们这边谋反,等待家人的将会是什么命运,可想而之。

    大唐自杜睿变法以来,虽然废除了不少酷刑,可对于谋反大罪的惩罚,却是极为严厉的,一人谋反,三族尽诛,这个代价,他们谁都承受不起。

    杜睿点了点头,道:“幸而尔等翻然悔悟,倒还不算晚,大错既然没有铸成,本官就暂且绕过你们,容你们戴罪立功!”

    刘浚见杜睿连敲带打,轻而易举的就扭转了形势,心中也不由得一阵悲苦,颓然的低下了头。

    杜睿见已经差不多了,手中的长剑一挥,将刘浚手中的剑打掉,喝了一声:“绑了!”

    立刻便有飞虎军上前,将刘浚一脚踹翻在地,拿出绳索就绑缚起来,这些飞虎军的将士对于大唐都是极为忠诚的战士,对逆贼自然没有什么善待一说。

    刘浚被带了下去,那些跟随而来的唐军,杜睿也全都交给了杜平生统领,事情已定,杜睿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模样,怅然的一声长叹。

    刘仁轨居然会谋反,这是杜睿万万没有想到的,对刘仁轨,杜睿可是十分看重的,虽然如今历史的走向已经和原本完全不同,可从征三韩和征倭国这两阵,杜睿还是感觉到,刘仁轨并未因为历史的改变而泯然众人。

    刘仁轨虽然是个文官,然他在历史上第一次发迹便是因为战功,在历史上的显庆五年,唐高宗为灭高句丽,决定先攻下百济,去其外援,然后再攻灭高句丽。

    三月,唐高宗命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为神丘道行军大总管,率水陆大军十万出兵百济。八月,唐军平定百济,俘其国王及太子,在其地置熊津等五个都督府,并留郎将刘仁愿镇守百济府城。十二月,唐高宗命李世绩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发兵高句丽。

    在这一战中,刘仁轨则统领水军,监督海运,负责后勤保障。

    龙朔元年三月,唐命左卫中郎将王文度为熊津都督,安抚百济余众,不巧王文度于渡海时死去。百济僧人道琛及故将扶余福信拥众据周留城抗唐,又派人前往倭国迎回故王子扶余丰,立其为国王。

    这时,倭国亦yù乘朝鲜半岛三国内乱之时,保住在高丽半岛上的势力,缓和国内的政治危机,遂派阿昙比罗夫率rì军护送扶余丰回到百济。

    苏定方归国以后,道琛与扶余福信引众围攻百济府城,刘仁愿遣使告急。唐高宗诏令刘仁轨为检校带方州刺史,领王文度部众,从近道征发新罗兵以救援刘仁愿。

    刘仁轨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并说:“天将富贵此翁耳!”

    于是选吉rì而行,临行前,刘仁轨发誓:“拟削平辽海,颁示国家正朔,使夷俗遵奉焉。”

    此次,是刚满六十岁的刘仁轨第一次带兵出征,鉴于没有作战经验,所以刘仁轨治军非常严明。率唐军转战而前,所向无敌。道琛率百济军在熊津江口立两道栅栏,抗拒唐军。刘仁轨率部与新罗兵四面夹击,大败百济军,士卒争入栅内,由于便桥狭窄,落水及被唐军所歼达万余人。道琛连失两栅,遂解除对刘仁愿的包围,退守任存城。道琛自称领军将军,福信自称霜岑将军,招兵买马,其势愈壮,对唐军构成威胁。刘仁轨见所率唐军兵少,便与刘仁愿合兵一处,养兵蓄锐。

    这时,高宗又诏新罗出兵,援助刘仁轨。新罗王遂遣将军金钦率兵向百济府进发。行经古泗,遭受福信部阻击,金钦只得由葛岭道退回,由此不敢复出。不久,福信杀死道琛,兼并其众,**政柄。

    龙朔二年二月,唐平壤道行军总管苏定方久攻平壤不克,又值大雪,遂解围归国。唐高宗也认为不宜再战,便下诏书指示刘仁轨:“平壤军回,一城不可独固,宜拔就新罗,共其屯守。若金法敏藉卿等留镇,宜且停彼;若其不须,即宜泛海还也。”

    唐军将士也皆yù西归,刘仁轨则客观、细致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形势,决定坚守百济,伺机出击。他说:“《chūn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便国家、专之可也。况在沧海之外,密迩豺狼者哉!且人臣进思尽忠,有死无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主上yù吞灭高丽,先诛百济,留兵镇守,制其心腹。虽妖孽充斥,而备预甚严,宜砺戈秣马,击其不意。彼既无备,何攻不克?战而有胜,士卒自安。然后分兵据险,开张形势,飞表闻上,更请兵船。朝廷知其有成,必当出师命将,声援才接,凶逆自歼。非直不弃成功,实亦永清海外。今平壤之军既回,熊津又拔,则百济余烬,不rì更兴,高丽逋薮,何时可灭?且今以一城之地,居贼中心,如其失脚,即为亡虏。拔入新罗,又是坐客,脱不如意,悔不可追。况福信凶暴,残虐过甚,余丰猜惑,外合内离,鸱张共处,势必相害。唯宜坚守观变,乘便取之,不可动也。”

    众将闻言,也觉得刘仁轨说得有理,皆相从。

    时扶余丰与福信等也认为唐军孤城无援,即将撤退,还遣使探问:“大使等何时西还,当遣相送。”从此未加防备。

    刘仁轨、刘仁愿知百济防卫松弛,遂七月趁其松懈,率部突袭,相继攻克支罗城及尹城、大山、沙井等栅,歼敌及俘获甚众,分兵守之。

    福信等退守真岘城,凭借该城临江高险,又当冲要,严兵守卫。随后不久,刘仁轨伺其稍懈,率新罗兵夜至城下,驱众从四面攀草登城,天亮时占据真砚城,终于打通了从新罗运粮的道路。

    刘仁愿遣使归国报捷,同时请求派兵增援。此时,唐高宗已得知倭国出兵增援百济,遂命熊津道行军总管、右威卫将军孙仁师发淄、青、莱、海四州兵7000人开赴熊津。

    福信等丢失真岘城后,处境rì窘,又与扶余丰之间的猜忌与rì俱增。福信遂装病不出,企图趁扶余丰前来问疾之时,伏兵杀之。不料此谋泄露,扶余奉便帅亲信袭杀福信,遣使分赴高丽、倭国,乞师援助。

    龙朔三年,倭国天智天皇以援助百济为名,令倭将毛野稚子等倾举国jīng锐27000余人向新罗发起进攻,夺取了沙鼻歧,奴江二城,切断了唐军与新罗的联系。

    九月,孙仁师率部抵达熊津,与刘仁轨、刘仁愿会师,唐军兵势大振。唐军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会上有人认为“加林城水陆之冲,请先击之。”

    但刘仁轨觉得此举不妥,并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他说:“加林险固,急攻则伤损战士,固守则用rì持久,不如先攻周留城。周留,贼之巢穴,群凶所聚,除恶务本,须拔其源。若克周留,则诸城自下。”

    此举得到唐军诸将的一至认可,于是于是唐军分为二路:刘仁愿、孙仁师和新罗王金法敏率陆军前进;刘仁轨则与部将杜爽、百济降将扶余隆率水军与粮船从熊津江入白江而下,和陆军会合,同趋周留城。

    初八,孙仁师等在白江打败百济残余部队及倭兵,攻克周留城。由于周留告急,倭将庐原君臣率水军万余渡海而来,准备自白江口登陆。

    刘仁轨率水军率先到达白江口,二十七rì,倭国水军也从海上抵达白江口,两军遭遇。当时唐朝水军为7000余人,战船170艘。

    倭国水军万余,战船1000多艘。倭军虽在数量在多于唐军,但大唐因国力强盛,经济发达,所造海船以形体高大、xìng能良好著称于世。所以唐朝水军的战船在数量上虽处于劣势,但在质量上却远胜倭国战船。

    并于这次海战,史书记载非常简略,而后世的rì本史书则记载较为详细。由于大唐水军先到达白江口,加上战船jīng良,刘仁轨遂采取疲敌之策,先抢占有利位置,列战船于白江严阵以待。倭军到后,率先发起进攻,结果不利而退。而唐军仍坚阵而守。

    二十八rì,rì本诸将与百济王在首战败于唐水军后,仍盲目地高估自己的实力,错误地认为“我等争先,彼应自退”,于是未加整顿部署,不观天气变化,便“率rì本乱伍中军之卒,进打大唐坚阵之军”。

    刘仁轨见倭军来攻,充分利用唐军战船的优势,指挥水军将倭军的船只左右夹住,使其不得回旋,随后再施以火攻,一时“烟焰涨天,海水皆赤。”

    经过激战,唐军四战四捷,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焚毁倭军战船400多艘;击毙倭将朴市田来津;扶余丰趁乱逃奔高丽,其所佩宝剑被唐军缴获;王子扶余忠胜、扶余忠志和倭军残部投降;百济诸城全部归顺,百济再次得以平定,只有迟受信据守任存城不降。

    白江口海战是中国古代战争史上一次大规模的海战,因中国史书记载有限,所以鲜为人知。作战中,刘仁轨指挥有方,在兵力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先采取守势,而后因势利导,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并辐以并火,最后取得了中rì战争史上第一次大规模作战的胜利。

    陆上倭军闻此讯,大惊不已,“相谓之曰:‘州柔(即周留)降矣,事无奈何。百济之名绝于今rì,丘墓之所,岂可复往?’”

    白江口海战的胜利,使唐军很快占领了百济全境,形成对高句丽的夹击态势。同时也粉碎了rì本侵入朝鲜半岛的野心。rì本天智天皇深恐唐军进攻本土,自公元664年开始,在国内耗费巨资,修筑了4道防线,以备唐军。

    此前,百济首领沙吒相如、黑齿常之在平壤道行军总管苏定方回军后,招集亡散,各据险响应福信,白江口海战后,各率所部归降。

    刘仁轨好言安慰他们,然后让其各自率军攻打任存城,并准备派唐军相助。孙仁师认为:“相如等兽心难信,若授以甲仗,是资寇兵也。”

    刘仁轨却不以为然,说:“吾观相如、常之皆忠勇有谋,感恩之士,从我则成,背我必灭,因机立效,在于兹rì,不须疑也。”

    于是发给黑齿常之等粮食和武器,分兵相随,遂克任存城,迟受信抛弃家属,投奔高句丽。至此,百济皆平。

    此时,唐高宗召刘仁愿、孙仁师回朝,令刘仁轨领兵镇守百济。百济经过多年的战乱,“合境凋残,僵尸相属”。

    为此,刘仁轨采取一系列措施,来安定民心,恢复社会秩序,掩埋骸骨,登记户口,任命官长,治理村落,修路架桥,修补堤堰,恢复陂塘,督促百姓种田养蚕,赈济百姓,赡养孤老。很快便医治了战争所带来的创伤,使百姓安居乐业起来。然后刘仁轨又屯田积粮,训练士卒,做好攻打高句丽的准备。

    刘仁愿回到京城后,唐高宗问道:“卿在海东,前后奏请,皆合事宜,而雅有文理。卿本武将,何得然也?”

    刘仁愿据实回答说:“刘仁轨之词,非臣所及也。”

    唐高宗闻后非常高兴,给刘仁轨晋升六级官阶,正式任命为带方州刺史,并为他在长安建第,厚赏家属。

    刘仁轨留守百济,在暂时放下军事领导权的同时,很快就发挥了自己在政治上的见底,他首先发现唐军就存在着许多问题,如将士思归、士气低落、军队的战斗力和后勤保障也非常差。经过一段时间细致的调查,刘仁轨找到了原因,然后于麟德元年十月初六上书唐高宗:

    “臣蒙陛下曲垂天奖,弃瑕录用,授之刺举,又加连率。材轻职重,忧责更深,常思报效,冀酬万一,智力浅短,淹滞无成。久在海外,每从征役,军旅之事,实有所闻。具状封奏,伏愿详察。臣看见在兵募,手脚沉重者多,勇健奋发者少,兼有老弱,衣服单寒,唯望西归,无心展效。臣问:‘往在海西,见百姓人人投募,争yù征行,乃有不用官物,请自办衣粮,投名义征。何因今rì募兵,如此伫弱?’皆报臣云:‘今rì官府,与往rì不同,人心又别。贞观、永徽年中,东西征役,身死王事者,并蒙敕使吊祭,追赠官职,亦有回亡者官爵与其子弟。从显庆五年以后,征役身死,更不借问。往前渡辽海者,即得一转勋官;从显庆五年以后,频经渡海,不被记录。州县发遣兵募,人身少壮、家有钱财、参逐官府者,东xī zàng避,并即得脱;无钱参逐者,虽是老弱,推背即来。显庆五年,破百济勋,及向平壤苦战勋,当时军将号令,并言与高官重赏,百方购募,无种不道。洎到西岸,唯闻枷锁推禁,夺赐破勋,州县追呼,求住不得,公私困弊,不可言尽。发海西之rì,已有自害逃走,非独海外始逃。又为征役,蒙授勋级,将为荣宠,频年征役,唯取勋官,牵挽辛苦,与白丁无别。百姓不愿征行,特由于此。‘陛下再兴兵马,平定百济,留兵镇守,经略高丽。百姓有如此议论,若为成就功业?臣闻琴瑟不调,改而更张,布政施化,随时取适。自非重赏明罚,何以成功?臣又问:‘见在兵募,旧留镇五年,尚得支济;尔等始经一年,何因如此单露?’并报臣道:‘发家来rì,唯遣作一年装束,自从离家,已经二年。在朝阳瓮津,又遣来去运粮,涉海遭风,多有漂失。’臣勘责见在兵募,衣裳单露,不堪度冬者,给大军还rì所留衣裳,且得一冬充事。来年秋后,更无准拟。陛下若yù殄灭高丽,不可弃百济土地。余丰在北,余勇在南,百济、高丽,旧相党援,倭人虽远,亦相影响,若无兵马,还成一国。既须镇压,又置屯田,事藉兵士,同心同德。兵士既有此议,不可胶柱因循,须还其渡海官勋及平百济向平壤功效。除此之外,更相褒赏,明敕慰劳,以起兵募之心。若依今rì以前布置,臣恐师老且疲,无所成就。臣又见晋代平吴,史籍具载。内有武帝、张华,外有羊祜、杜预,筹谋策画,经纬咨询。王浚之徒,折冲万里,楼船战舰,已到石头。贾充、王浑之辈,犹yù斩张华以谢天下。武帝报云:‘平吴之计,出自朕意,张华同朕见耳,非其本心。’是非不同,乖乱如此。平吴之后,犹yù苦绳王浚,赖武帝拥护,始得保全。不逢武帝圣明,王浚不存首领。臣每读其书,未尝不抚心长叹。伏惟陛下既得百济,yù取高丽,须外内同心,上下齐奋,举无遗策,始可成功。百姓既有此议,更宜改调。臣恐是逆耳之事,无人为陛下尽言。自顾老病rì侵,残生讵几?奄忽长逝,衔恨九泉,所以披露肝胆,昧死闻奏。”

    刘仁轨在文中陈述了唐军现在招募兵役中存在的问题,并详细分析了其中的利弊。认为府兵制和临时募兵制都不能适应国家的军事需要,如果突然发生战争,大唐将是没有兵备的国家,一蹴而倒的危险是存在的。

    唐高宗见到奏章后,非常重视,立即派刘仁愿率兵渡海,接替刘仁轨及所部回国。但刘仁轨却不同意立即回国,并说明了自己的理由,他说:“国家悬军海外,yù以经略高句丽,其事非易。今收获未毕,而军吏与士卒一时代去,军将又归。夷人新服,众心未安,必将生变。不如且留旧兵,渐令收获,办具资粮,节级遣还;军将且留镇抚,未可还也。”

    但刘仁愿却说:“吾前还海西,大遭谗谤,云吾多留兵众,谋据海东,几不免祸。今rì唯知准敕,岂敢擅有所为!”

    刘仁轨气愤地说:“人臣苟利于国,知无不为,岂恤其私!”

    随后,刘仁轨再次上表陈述自己的理由,肯请留下继续镇守百济,并请求任命扶余隆为熊津都督,招抚其众。这些都得到了唐高宗的认可。

    刘仁轨不单单在政治,军事上颇有见地,而且还为人刚正,常常犯言直谏,在唐高宗后期,武则天cāo纵朝政。弘道元年十二月,唐高宗病卒,武则天亲政。刘仁轨做为前朝元老,被加授特进。弘道元年十二月二十一rì,刘仁轨再次出任尚书左仆shè、同中书门下三品。

    光宅元年二月初八,武则天废皇太孙李重照为平民,令刘仁轨专门主管西京留守事务。并写信给刘仁轨说:“昔汉以关中事委萧何,今托公亦犹是矣。”

    刘仁轨见武则天临朝后,独断专行,于是便以年老体衰为由进行推辞。同时还陈述汉朝吕后祸败的事实,以此规谏对武则天。武则天见是刘仁轨规劝自己,知他年老体衰,不会有太大作为,便派秘书监武承嗣去抚慰他,并说:“今rì以皇帝谅暗不言,眇身且代亲政。远劳劝诫,复表辞衰疾,怪望既多,徊徨失据。又云‘吕后见嗤于后代,禄、产贻祸于汉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贞之cāo,终始不渝;劲直之风,古今罕比。初闻此语,能不罔然;静而思之,是为龟镜。且端揆之任,仪刑百辟,况公先朝旧德,遐迩具瞻。愿以匡救为怀,无以暮年致请。”

    不但没有责备刘仁轨,不久,还将刘仁轨的爵位进封到了郡公。

    此时的刘仁轨知道武则天势大,没有与她发生冲突,有时还为武则天做事。如裴炎入狱后,郎将姜嗣宗自洛阳出使长安,刘仁轨问他洛阳的情况如何,姜嗣宗说:“嗣宗觉裴炎有异于常久矣。”仁轨曰:“使人觉之邪?”曰:“然。”刘仁轨于是说:“仁轨有奏事,愿附使人以闻。”姜嗣宗很爽快的答应了,第二天,姜嗣宗带着刘仁轨的奏章返回洛阳,结果奏章中说的是“嗣宗知裴炎反不言。”武则天看后,将姜嗣宗绞死。

    垂拱元年,武则天改革官制,刘仁轨改任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正月二十二rì,刘仁轨因病去世,享年八十五岁。武则天停朝三rì,让京城中的各级官员,依次前去吊唁,并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赐其家实封三百户。

    刘仁轨出身贫寒,后虽身居显位,但从不矜倨。每次接见年轻时的旧友,都是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当年任陈仓尉时,相工袁天纲曾对刘仁轨说:“君终当位邻台辅,年将九十。”后果如其言。

    历史上的刘仁轨素以儒将称著,当时唯裴行俭能与其相比。史书称:“昔晋侯选任将帅,取其说《礼》《乐》而敦《诗》《书》,良有以也。夫权谋方略,兵家之大经,邦国系之以存亡,政令因之而强弱,则冯众怙力,豨勇虎暴者,安可轻言推毂授任哉!故王猛、诸葛亮振起穷巷,驱驾豪杰,左指右顾,廓定霸图,非他道也,盖智力权变,适当其用耳。刘乐城、裴闻喜,文雅方略,无谢昔贤,治戎安边,绰有心术,儒将之雄者也。”

    虽然史书上,因为刘仁轨晚年之时服从武则天,对他的评价不算很高,但是杜睿却对这个华夏历史上,在战场之上第一个击败倭人的将军,分外推崇。

    刘仁轨虽身为文官,但在古稀之年仍能为国家建功立业,非常难能可贵。白江口海战的胜利,也使刘仁轨成为中国战争史上为数不多海军名将。在与高丽、百济的战争中,大唐统治者对东征将领可谓jīng加选择,充分发挥了这些军事将领的指挥和作战才能。如薛仁贵“勇冠三军”,庞同善“持军严整”,高侃“勤俭自处,忠果有谋”,契苾何力“沉毅能断”、“有统御之才”,李绩“夙夜小心,忘身忧国”等,都是唐军将帅中的佼佼者。

    而刘仁轨则更要高出一畴,他不但智勇双全,而且有较高的政治才能,虽然孤立百济,却能使当地百姓“大悦”,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为战争的最后胜利起了重要作用。

    可就是这个刘仁轨,就是这个被杜睿从一介不如品级的督粮小官,一下子提拔成副帅的人,如今居然因为心怀愤懑,要起兵谋反,回顾一下历史上那个文武双全,刚正不阿的刘仁轨,杜睿都怀疑,这两者是不是同一人。

    在杜睿的计划中,刘仁轨可是占着很重分量的,如今大唐在平定了吐蕃之后,又将主要的jīng力转移到了中南半岛之上,但是在那之后,经略海外,可就是重中之重了,到那个时候,刘仁轨这个华夏历史上的第一位海军名将,还能没有用武之地。

    可是如今刘仁轨居然要谋反,杜睿一想到这个,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悲伤,一个大唐的英雄,居然会为了名爵上的那点儿小事,选择谋反这条路,当真可悲可叹。

    “睿郎!”

    方才发生的一切,让汝南公主等人都是心怀惊惧,此时见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这才上前,担心的问道:“睿郎!可是刘仁轨要谋逆!?”

    杜睿没有回答汝南公主,而是看向了李治,道:“这就要问李公子了!”

    李治被杜睿的眼神一打量,倒也不心虚,坦然道:“你说的不错,那刘仁轨确实曾向我暗示过,不过我以为他是得了你的授意,才来试探我的,誰知道他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杜睿并不怀疑李治的话,闻言也没有再逼问什么,只是无所谓的一笑。

    一旁的安康公主急道:“坏了!?睿郎!元chūn和孩子们!他们~~~~~~~”

    杜睿一笑道:“不用担心,元chūn他们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想来此时已经到了船上,安全不用担心!”

    杜睿做事一向谋定而后动,刚一到倭州,他就预感到了事情不妙,纵然后来知道那个天草四郎是个和他一样的重生者,可大唐在倭州驻守着十万大军,莫说是天草四郎这么个没有金手指,没开外挂的穿越众,即便是开了逆天修改器的,刘仁轨也不大可能剿灭不了,那么接下来唯一的解释自然就是刘仁轨养贼自重,别有所图。

    杜睿既然已经怀疑到了刘仁轨的身上,自然不能拿着自己和家人的身家xìng命开玩笑,他这边随杜云莲到了李治的居所,另一边,元chūn等人则在四百飞虎军的护卫之下前往了冯茗的水军驻地。

    杜睿则以身为饵,到底要看看刘仁轨打什么注意,果然和他想的不差,刘仁轨居然想着借倭人的手取他的xìng命,若是刘仁轨没有歹心的话,倭州多大的地方,近畿这里甚至比不得大唐的一个州,刘仁轨在倭州经营多年,怎么会不能及时发现有倭人要对他不利。

    安康公主闻言,这才放心了些,接着又道:“睿郎!如今倭州,刘仁轨势大,到处都是他的人,我们该如何是好!”

    杜睿一笑,道:“哪里是他的人,这些军士都是大唐军人,他们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忠魂,可不是哪一家的私兵!”

第十章 身在瓮中

    </font>

    虽然解决了刘浚等人,不过此地也是不能久留了,一旦刘仁轨得到消息,打算鱼死网破的话,凭借刘仁轨在倭州多年的经营,杜睿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唯今之计,只有立刻赶到冯茗的驻地,依仗着穿上的大炮和刘仁轨对峙。

    此处距离冯茗的水军驻地,并不算远,带上山田左马介和刘浚,杜睿一行人又朝着近畿的岸边赶去,一路上,虽然也引起了不少唐军的注意,可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刘仁轨生了异志,倒也不曾阻拦。

    有惊无险的到了水军驻地,见元chūn等人都无事,杜睿这才放下心来,刘仁轨到底还是投鼠忌器,他要杀的只是杜睿,元chūn他们身边跟着杜学文,那可是李承乾的亲外甥,一旦在倭州出了事,就算刘仁轨当即旗帜鲜明的选择谋反,又如何能抵挡大唐的全面进攻。

    刘仁轨所能依仗的不过就是在倭州多年的经营,以及掌控在他手中的水军舰队,力量虽然不小,可是和大唐这个当世最为强大的帝国相比,却还是差的远了。

    在得知刘仁轨居然要谋反之时,冯茗也是大吃一惊:“大帅!这这可如何是好!?”

    杜睿此刻心中又怒又伤,刘仁轨谋反也出乎了他的预料,此前只是怀疑,可如今刘仁轨当真要反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立刻回返中原,引大军过来征讨!?

    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可杜睿却不想这么做,一来是人才难得,如今在大唐军界之中,想要找到像刘仁轨这般文武双全,陆战水战全能的将领,还真是不大容易,二来,双方打生打死的,最后损失的都是大唐,还会被那个天草四郎浑水摸鱼,一旦将倭州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再想重新平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还会分散大唐的注意力。

    “且将船队驶离岸边,防备着倭州的水军!”

    上了船之后,唯一还能威胁到杜睿的就只剩下大唐驻守在倭州的水军了,至于陆军,没有大炮,只是装备了小型火炮的他们,根本就不是登州舰队的对手。

    船队驶离了岸边,在倭州的近海寻了一处荒岛,暂时躲避,杜睿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名人将刘浚带到了他的船舱之内。

    刘浚此时也是心灰意冷,初入军伍的时候,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怎样为大唐建功立业,光耀刘氏门楣,甚至幻想着将来能像杜睿一样,绘图凌烟阁。

    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刘浚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的心里对大唐有怨恨吗?是有的!他渴望建功立业,可是在倭州这个地方,他除了整天的钻山沟,和那些jiān猾的倭人捉迷藏,什么都做不了,每次听到大唐又在别的地方打了胜仗,他的心里就好像被猫抓了一样。

    刘浚也曾期盼着能像那些同僚一样,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拼杀出一个功名来,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感觉他们父子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里第一次涌起了不满,涌起了愤怒。

    “你们父子原本有机会成为大唐英雄的!”

    杜睿开口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可是这不含任何感情的一句话,敏感的刘浚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惋惜。

    说到底,刘仁轨都是杜睿亲手提拔起来的,当初要是没有杜睿的话,刘仁轨直到现在恐怕都还默默无闻,一身的才学,都找不到地方施展。

    刘浚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杜睿,说起来,杜睿也算得上刘仁轨的伯乐,可是如今他们刘家父子要谋逆,第一个想到的居然就是趁机杀了杜睿,解除这个心腹大患。

    杜睿看着满脸颓丧的刘浚,知道和他说话,也问不出什么来,沉默了一阵,道:“刘浚!你回去吧!”

    回去!?

    杜睿居然要放自己回去!?

    刘浚一愣,抬头看着杜睿,似乎是想要在杜睿的脸上找出一点儿破绽。

    “为什么?”

    杜睿起身,长叹一声道:“何来那么多为什么?放你走就是放你走!”

    刘浚也跟着起身,满腹疑虑道:“你可是有话让我带给我父亲!?”

    杜睿看着刘浚,笑了,道:“这样也好!回去见着你的父亲,代我问他一句,刘仁轨究竟还是不是大唐军人!?如果他刘仁轨当真要取我的xìng命,杜睿就在此处等着他来!”

    刘浚也在看着杜睿,见杜睿说得这般坦然,他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畏惧,他突然觉得,他们父子就算是谋划的再多,也根本就没办法战胜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当真要放我走?你这里不过只有几千人,倭州可是驻扎着十万大军!难道你就不怕我父亲全力来攻?”

    杜睿背负着双手,笑道:“杜承明这一生何曾有怕过!而且我已经说过了,那些将士不是你们父子的,他们只能属于大唐!回去吧!见着你的父亲算了!有些话还是我亲自和他说吧!”

    杜睿说完,也不等刘浚开口,便让杜平生进来,将他带了出去,给了一条小船,看着刘浚去了。

    紧接着杜睿又让人将山田左马介带了进来,这个倭人在经历了一番生与死的挣扎之后,此刻已经再没有胆量拿xìng命开玩笑了,看见杜睿,一想到山村之中的那一场厮杀,顿时浑身打颤,跪倒在地。

    “你倒是知趣!”杜睿稳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山田左马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究竟想活,还是想死!?”

    山田左马介低着头,这些年来被天草四郎灌输了武士道的jīng神,此刻他的心里也是挣扎,对于一个武士来说,面对这样的情形,简直生不如死,可是让他当真去死的话,他又没有这个勇气,只能低下头,挣扎了半天,才道:“大人!我我想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山田左马介顿时感到了一阵轻松,他曾经也是一个抗热的复国分子,但是在见识到了唐军强大的实力之后,他也动摇了,就连复**最为jīng锐的新选组,在二对一的情况下,都完败给了唐军,倭国还能有希望吗?

    山田左马介不想死,他更加不想陪着天草四郎再疯下去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虽说大唐对倭人的统治十分苛刻,可只要老老实实的,总归还能保住一条xìng命。

    “快让他进来见我!”

    房门被推开,刘浚走了进来,见着刘仁轨,也是一声苦笑:“父亲!孩儿无能,给您丢脸了!”

    刘仁轨上前,见刘浚浑身上下都不见一点儿伤痕,这才放下心来,拍着刘浚的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浚儿!你是怎的回来的?难道是”

    刘仁轨突然发现刘浚不但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痕,甚至连衣甲都不见一点儿污浊,立刻就猜到了一种可能,刘浚不是逃回来的,而是

    刘浚颓唐的一声叹息,道:“父亲!您猜的不错,孩儿是被杜睿放回来的!”

    刘仁轨惊道:“他会放你回来!?”

    在刘仁轨看来,杜睿抓到了刘浚之后,一定会借此要挟于他的,可是现在杜睿不但没有难为刘浚,还全虚全影的将刘浚给他放回来了,这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刘浚也没想到杜睿会放了他,道:“父亲!杜睿让孩儿给您带回来一句话!”

    刘仁轨闻言,眉头一皱,道:“什么话!?该不会是劝为父束手就擒的吧!?”

    刘仁轨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盘算,如今既然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撕破了面皮,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只是这个决定,他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罢了,不过杜睿如果让他束手就擒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刘浚摇了摇头,道:“杜睿只是让孩儿问您,您还是不是大唐军人!?”

    大唐军人!?

    曾经刘仁轨初入军伍之时,便曾因这个身份,自豪不已,可是如今居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能怪得了谁,怪朝廷对他的冷遇,还是怪他自己不能安分守己?

    可以说,杜睿的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刺穿了刘仁轨的内心,让他无言以对,还是不是大唐军人,其实自打生出谋逆这个心思的时候,刘仁轨就已经抛弃了这个身份,真正的大唐军人首先要求的就是,对国家绝对的忠诚,可谁见过有意图谋反的大唐军人了?

    刘浚见刘仁轨身型一阵摇晃,赶紧上前搀扶,道:“父亲!您这是怎的了?”

    刘仁轨神情惨然的摆了摆手,像刘浚这样年轻人,如何能体会刘仁轨他们这些从隋末战乱之中走出来的大唐军人对那身戎装的感情。

    “杜睿还说了什么?”

    刘浚不敢隐瞒,了一遍,刘仁轨苦笑了一声,他现在已经后悔了,杜睿说的不错,他原本是有机会成为大唐英雄的,他原本有机会在史书上单dú lì传,名垂青史的,可是现在全都毁了,以后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他的身上总会带着一个深刻的烙印一一逆贼!

    “父亲!孩儿离开之时,杜睿还说了一句话,他说有些话,会亲自和您说的!”

    刘仁轨一惊,道:“杜睿说他要和老夫见面!?”

    刘浚点了点头,道:“杜睿说了,如果您真的打算做一个牟尼之人的话,就尽管带着水军前去与他决一死战,不然的话,他会来见您的!”

    刘仁轨一愣,很快就想明白了,杜睿这是打算要给他一个机会啊!

    刘仁轨想着,不禁一笑,道:“大帅!到头来末将照样不是你的对手,我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现在才知道,末将挣吧了半天,结果还是在你摆下的瓮中!”

    想明白了这些,刘仁轨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对着刘浚道:“好了!既然杜睿要来,你我父子便在这平安京等他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他去吧!”

    #¥#¥#¥#¥#¥#¥#¥#¥#¥#¥#¥#¥#¥#¥#¥#¥#¥#¥#¥#¥#¥#¥#¥#¥#¥#¥#

    奥陆的深山之中,山田左马介等人行刺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天草四郎的耳中,他没想到,他定下的行刺计划,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失败了,不单单失败了,还损失了五百名新选组的jīng锐部队。

    “山田左马介无能!”天草四郎愤怒的大吼道。

    杀了杜睿,让大唐失去这个最大的依仗,是他翻盘逆转的唯一机会,以如今他所能掌握的力量来说,不要说征服大唐,征服世界,就连对付刘仁轨都很难做到。

    他最大的威胁,最危险的对手,就是杜睿,大唐就是因为有了杜睿,才最终灭亡了倭国,才让大唐达到了今rì的强盛,如果杜睿死了的话,他就能去处一个心腹大患,而后苦心经营,总有一天能将唐人全部驱逐,重新复兴倭国。

    可是行刺居然失败了!

    行刺失败,他的全部梦想也就破灭了,这让他如何不气!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奥陆山中的秘密还能守得住吗?

    “你是说山田左马介被唐人俘虏了,是吗?”天草四郎对着他面前的人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道:“是的!神使大人,当时被围困的新选组武士,都选择了自杀,用他们的鲜血洗刷了耻辱,唯独山田左马介大人,他居然让自己被唐人生擒俘虏!”

    天草四郎闻言,咬牙切齿道:“耻辱!山田左马介根本就不配被称为武士,他是大和的耻辱!”

    天草四郎虽然骂得痛快,却也知道,山田左马介之所以选择被俘虏,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急于掌权,对那些老人逼迫太甚的话,这个山田左马介未必就会如此。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山田左马介被俘虏的时候,心中只怕已经有了决断,此刻只怕奥陆山中的秘密,还有他的身份都已经被杜睿知晓了。

    此前他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他在暗,杜睿在明,可现在情势逆转,他也不知道杜睿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杀到他的面前,将倭国复兴的最后希望,腰斩干净。

    “神使大人!或许还有一个消息能让您感兴趣!”

    天草四郎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

    “是的!神使大人!”那人恭敬的说道,“就在冲田君为天照大神殉国之后,刘仁轨的儿子刘浚带人出现在了那个小山村之中,而随后,那个刘浚居然也被杜睿俘虏了!”

    刘浚被杜睿俘虏了!?

    天草四郎闻言也是一惊,这是什么情况,杜睿怎么会和刘仁轨撕破了脸,难道是因为

    天草四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很快他就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不由得大喜过望,复**虽然行事隐秘,可是依靠刘仁轨所掌控的力量,不可能数年都找不到他们,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刘仁轨是在养贼自重。

    虽然将自己比喻成贼,天草四郎的心中不大舒服,可现实情况,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如此。

    那么刘仁轨要做什么,答案就呼之yù出了。

    “原来这个刘仁轨也是要造反,难怪新选组那么大的动静,他居然会看不到,原来他是打算借着我们的手将杜睿除去,果真不愧是刘仁轨,好算计啊!”

    天草四郎说着,眼睛不由得一亮,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那人问道:“神使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天草四郎道:“土方君!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来做!”

    土方!

    拜服在天草四郎面前人名为土方岁三,当然这个名字也是天草四郎给取的,他和佃农出身的冲田总司不同,他的出身显然要高贵的多,他的父亲原本是九州当地的豪族,他的原名为土方兵助,倭国灭亡之后,他带领家臣四处流浪,最后加入了复**,天草四郎掌权之后,被纳入新选组,并得名土方岁三,担任新选组三番队的组长。

    出身高贵的他,一向看不起出身寒贱的冲田总司,这次的任务,天草四郎居然交给冲田总司来完成,让他非常不满,此时听到天草四郎有任务要交给他,不由得一阵激动。

    “神使大人尽管吩咐!”

    天草四郎点了点头,道:“我派你去接触一下刘仁轨,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和我们合作的话,事成之后,我们复**,愿意归入他的麾下,帮助他成为大和的主人!”

    “这个”土方岁三闻言一愣,忙道,“神使大人!大和的命运怎么能交给一个唐人呢!?”

    天草四郎闻言,一皱眉,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绝对,对于所下达的命令,他也很少去解释,但是土方岁三是他看重的人,不但剑术高超,更重要的是,土方岁三并非冲田总司那样的一勇之夫,也只得耐着xìng子道:“这当然是权宜之计,为了能杀了杜睿,任何人我们都需要联络,至少现在,我们和刘仁轨之间是有共同利益的!”

    土方岁三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天草四郎的用意,应道:“神使大人!属下明白了!”

    土方岁三退下之后,方才还狂怒的天草四郎突然冷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杜睿!你还真是不幸啊!如今看起来,想要让你死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这次看你还怎么逃!”

    在天草四郎看来,刘仁轨在倭国的实力,无疑是最为强大的,杜睿虽然智谋多端,但是此刻手上要兵没兵,要将没将,纵然是有着通天只能,也无济于事。

    只要杜睿死在这里,这个最大的威胁没有了,那么倭国复国的大业,他的野心,也就有了施展的空间。

    “杜睿!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卑贱的支那人,如何应对现在这个解不开的难题!”

    #¥#¥#¥#¥#¥#¥#¥#¥#¥#¥#¥#¥#¥#¥#¥#¥#¥#¥#¥#¥#¥#¥#¥#¥#¥#¥#

    杜睿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xìng命又被人给惦记上了,他现在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怎么样才能将刘仁轨发动的这场叛乱,消弭于无形之中。

    对于刘仁轨,杜睿还是没办法做到当机立断,刘仁轨是个人才,而且还是个大才,这样的人如果因为谋反叛乱,而身遭横事,实在是太可惜了。

    次rì!

    在海上飘荡了一夜之后,杜睿最终还是打算前往平安京,去面见刘仁轨,刘仁轨之所以选择谋反,无非就是因为英雄无用武之地,在愤懑之下,才作出的荒唐决定,如果能让刘仁轨回心转意的话,杜睿并不介意去冒这个险。

    不过杜睿要去冒险,一众娇妻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的,杜睿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她们如何舍得眼看着杜睿深入虎穴。

    “不行!你说什么都不行!那刘贼就是个叛逆,你这个时候去平安京,岂不是自投罗网!不行,我坚决不答应!”安康公主一听杜睿居然要去平安京,登时便连声反对。

    汝南公主也是不答应:“睿郎!欣儿知道你是不想让大唐内部出了乱子,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让我们姐妹,还有孩子们可如何是好,还有皇兄那边,谁能交代的了!”

    其余众女也是连声反对,就差将杜睿锁在船舱中了。

    杜睿却只是淡淡的一笑,道:“你们放心,此行虽然看似危险,其实我却安如泰山,刘仁轨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我怎样的!”

    安康公主闻言,气哼哼的说道:“都是你在说,反正我不答应,决不让你去冒这个险!”

    杜睿见状,也是无奈,只得宽慰道:“我答应你们,一定平安归来就是了!其实我也不想去冒这个险,可是你们都想过没有,一旦刘仁轨当真一条路走到黑的话,到时候闹得倭州大乱,天下动荡,损失的可是大唐的国力,若是倭人再趁势作乱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

    安康公主却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连连摇头道:“我不管天下震荡不震荡的,我只知道,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一家可就彻底完了!”

    汝南公主也是连连苦劝,杜睿被妻妾们说得也是苦笑不止,却见武媚娘没有跟着她们一起劝说,忙道:“媚娘!你是如何想的?”

    武媚娘见杜睿问到了自己,张口便道:“妾身觉得夫君当去!”

    安康公主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媚娘!你疯了吗?居然还说当去!当去什么,这一去,xìng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武媚娘道:“媚娘说夫君当去,自然有媚娘的理由,夫君决议将这场并在消弭于无形,乃是其智,单身前往平安京,说降刘仁轨,乃是其勇,不忍见同胞相残,战火连天,还是其仁,劝刘仁轨回心转意,乃是其义,夫君乃是大智大勇大仁大义之行,媚娘如何相阻!况且夫君此去,定然会毫发无伤!姐妹们纵然是担心也是无用!”

    安康公主知道武媚娘一向甚有见识,忙问道:“媚娘!你如何这般说,怎的就能断定睿郎此去一定平安无事!”

    武媚娘笑道:“刘仁轨的手上掌握着倭州船队,纵观大唐海军,数这支船队的实力最为强横,若是刘仁轨有心一条道走到黑的话,昨夜便已经派船队过来,决一死战了,可是到此时刘仁轨还是迟迟没有动作,分明就是心中有了悔意,此时夫君若是再只身前往平安京,劝说一番,这场兵灾自然就会消弭于无形之中了!”

    见武媚娘分析的头头是道,就连脾气最急的安康公主都不禁觉得有道理:“如此说来,此行可去?”

    杜睿见安康公主的话口松了许多,连声道:“可去!可去!自然可去!”

    说着还满怀深意的看了武媚娘一眼,心中盘算着:果然不愧是历史上的女皇帝,看事情,居然都能看的如此通透。

    杜睿身边的众女都是有大见识的,自然不会再纠缠了,她们也都不想看到兵灾连天,百姓受苦,若是当真能让刘仁轨回心转意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总算是说通了众女,杜睿接着便要去准备了,带上杜平生,冯照,众护院,还有一百飞虎军,放下了几条小船,便要出发。

    “爹爹!爹爹!”

    一个模样极为英俊,身材十分壮实的孩童跑了过来,正是已经八岁了的杜学文,他生xìng好舞,再加上杜睿悉心点播,小小年纪便已然不同凡响,便是与成年人放对,也断不会输了。

    杜睿见是杜学文来了,笑道:“你不去看护弟妹,来此作甚?”

    杜学文一举手中那把短剑,道:“孩儿不才,愿与爹爹同去,保护爹爹的安全!”

    杜睿闻言笑道:“你小小年纪,若是带你去了,还要让为父分心照料,况且今rì要面对的,可都是沙场上百战余生的,你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快快回去吧!”

    杜学文却生的xìng情执拗,扬声道:“爹爹小看人,若是爹爹不信孩儿,便在此比过,若是孩儿能接下爹爹三招,爹爹便带孩儿同去可好!”

    在一旁的安康公主见杜学文说得煞有介事,气的连忙过来,将杜学文拉到一边:“你爹爹是要去做大事,你在这里捣什么乱,快快回去!当心为娘罚你!”

    杜学文见安康公主动怒,一听到这个“罚”字,连话都不敢说,缩着脖子,一路小跑着就溜了,也不敢再提和杜睿一同前去的事情了。

    平rì里在家中的时候,杜学文就怕安康公主,他的名字虽然是学文,可这小子浑身上下就没有遗传半点儿杜睿的才气,比他年幼的几个弟弟妹妹都已经成了长安城中小有名气的才子才女了,这小子居然连《三字经》都背不熟练,算是让安康公主cāo碎了心,私下里不知道和杜睿抱怨了多少次。

    不过这小子学文不成,可学武确实块儿好料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了长安城中出了名的小恶霸,长安城中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若是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之时,撞见了他,轻的都是一顿毒打,为此安康公主没少教训他,可戒尺,藤条落在他的身上,就和瘙痒一样,最后还是杜睿被安康公主烦的没办法,给她出了个注意,从那以后,杜学文只要闯了祸,安康公主就罚他抄书,一来二去的,杜学文见了安康公主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此时听到一个“罚”字,那里还敢执拗,赶紧乖乖的跑了。

    杜睿见了也是忍俊不禁,一旁的冯照赞道:“小少爷真是好胆识,老爷后继有人,可喜可贺了!”

    杜睿笑道:“这小子就是皮的很,不过将来或许当真能成个纵横沙场的悍将!”

    当父亲的最大的骄傲就是在孩子的身上,杜睿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儿女虽多,但是对每个孩子,他都是格外的上心,特别是杜学文这个长子,杜睿更是给予了极大的希望,杜学文虽然学文不成,可对兵法韬略却是一点就明,一说就透,若是能得了杜睿的真传,将来未必就不能成个军界新星。

    “好了!我们出发,去会一会刘仁轨,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想要做大唐我州都护府的大都督,做一个大唐的忠臣,还是要做倭国的国王,做一个大唐的逆贼!”

    杜睿说着,一双眼睛jīng光迸shè,看向了平安京的方向。

    而在平安京,刘仁轨此刻也在等待着杜睿的到来,此刻他的身上早已经没有了戾气,有的只是忐忑,谋反的事情他已经不再去想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全都是该如何给他的长子找一条生路。^-^無彈窗閱讀^_^

第十一章 大智大勇大仁大义

    </font>

    杜睿一行人弃船上岸,便直奔平安京而来,一路上也撞见了不少唐军,那些唐军的校尉,或多或少的都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不过涉于杜睿的威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远远的看着,任由杜睿通过,甚至还负责护送一段,免得再有倭人过来搅扰。

    刘仁轨那边也不断接到消息,杜睿距离平安京越近,他的心中也就越是忐忑,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面对那个神鬼莫测,才能通天的大帅,他的心里有着深深的畏惧。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刘浚以前也是轻视了杜睿在军中的号召力,以为他的父亲在军中经营多年,早已将倭州的唐军全都拉拢到了身边,那些唐军就应当只知道有刘仁轨,不知道有皇帝的,可是经过了昨天在小山村当中的一幕,他才知道,杜睿为什么被称为大唐战神。

    此刻刘浚的心里也充满了深深的畏惧,他甚至想到了要和刘仁轨一起逃走,从此避居海外,躲过这场大祸,那些水军纵然不愿和他们父子一起谋反,可毕竟共事多年,想来也不会难为他们。

    可是刘浚的这个想法,刚一说出来,就被刘仁轨粗暴的打断了:“别忘了你的身上流着炎黄的血,为父做错了,该承担的,为父绝对不会逃避,我堂堂的汉人,岂能躲藏于蛮夷之地,苟且偷生!浚儿!记住了,便是大帅当真要取你我父子的xìng命,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

    刘仁轨能看的开,可刘浚却没这么宽的心,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当初初入军伍的时候,他也曾幻想着为了大唐征战四方,建功立业,可是随着他跟随刘仁轨在倭州困守一年又一年,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愤懑,他觉得他们父子已经被朝廷遗忘了,利令智昏之下,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父亲!杜~~~~~~大帅!或许会给我们父子一条出路的!”刘浚满眼期待的看着刘仁轨,似乎是想要得到刘仁轨肯定的回答。

    刘仁轨惨然一笑,道:“谋逆乃十恶不赦的大罪,纵然大帅有心要放我们父子一马,可圣上会答应吗!?该来的总会来,不去管它,莫要让大帅小看了我们父子,我刘仁轨就是对朝廷有怨言,就是动过谋逆的心思,便是被押回大理寺,我也敢这么说!”

    刘浚见刘仁轨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改那强硬的xìng子,也是一阵心灰意冷。

    #¥#¥#¥#¥#¥#¥#¥#¥#¥#¥#¥#¥#¥#¥#¥#¥#¥#¥#¥#¥#¥#¥#¥#¥#¥#¥#

    两父子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就在此时,杜睿已经到了平安京。

    城下,一身便装的杜睿策马而立,抬头看着高大的城墙,平安京是在原先飞鸟城的基础之上建造而成的,整座城依山傍水,异常的险要,即便是和石堡城相比,也不遑多让。

    城墙上驻守的唐军将士此刻看着杜睿,心中也是矛盾,他们崇拜杜睿,可他们更是刘仁轨的心腹,刘仁轨要行大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这个时候,大唐的军士改革进行的还不算完善,尤其是倭州这种偏居海外的地方更是如此,一个将军统兵,久而久之,这些兵士都会逐渐变成这个将军的私兵,这种事情在唐军的队伍当中屡见不鲜,所以杜睿才要倡导变法,改革军制,在大唐的本土,除了几个要紧的位置上,其余驻守的将军,两年就要轮换一番,为的就是防止那些武将拥兵自重,避免爆发历史上开元年间的那等藩镇割据的局面。

    唐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藩镇割据,在历史上,安史之乱后,zhōng yāng集权被极大的削弱,而藩镇的实力则空前强大,形成了一种,内虚而外实的局面,甚至那些藩镇为了各自的利益,不理会zhōng yāngzhèng fǔ,而互相争战。

    当时藩镇的首脑,节度使独揽一方军政财权,职位由子弟或部将承袭,不受zhōng yāng政令管辖。有唐一代,最为严重的时候,全国藩镇达四十余个,他们互相攻伐,或联合对抗zhōng yāng,zhōng yāngzhèng fǔ屡图削弱藩镇,然收效甚微,这种局面延续近两个世纪,至北宋初,随着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才正是宣告结束。

    所谓藩镇,藩就是保卫,镇则是指军镇,大唐朝廷设置军镇,本为保卫自身安全,但发展结果往往形成对抗zhōng yāng的割据势力,杜睿在研究历史之中,总结过形成这一局面的原因,这是由于小农经济的封闭xìng和私有xìng所造成的固有矛盾。

    藩镇真正开始发展,则是在唐玄宗李隆基在位的时期,由于均田制瓦解,建立于其基础上的府兵制亦随之瓦解,开始实行募兵制,募兵制的恶xìng发展形成了藩镇割据。

    李隆基为防止周边各族的进犯,大量扩充防戍军镇,设节度使,赋予军事统领﹑财政支配及监察管内州县的权力,共设九个节度使和一个经略使。

    其中特别是北方诸道权力的集中更为显著,经常以一个兼任两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就是凭借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而发动叛乱的。

    安史之乱爆发后,为了抵御叛军进攻,军镇制度扩展到了内地,最重要的州设立节度使,指挥几个州的军事,较次要的州设立防御使或团练使,以扼守军事要地。于是各地出现不少节度使﹑防御使﹑团练使等大小军镇。

    这些本是军事官职,但节度使又常兼所在道的观察处置使之名,观察处置使也兼都防御使或都团练使之号,都成为地方上军政长官,是州以上一级权力机构。

    大则节度,小则观察,构成唐代后期所谓藩镇,亦称方镇。方镇并非都是割据者,在今陕西﹑四川以及江淮以南的方镇绝大多数服从朝廷指挥,贡赋输纳zhōng yāng,职官任免出于朝命。

    但是今河北地区则一直存在着名义上仍是唐朝的地方官而实际割据一方,不受朝命,山东﹑河南﹑湖北﹑山西也曾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存在类似河北三镇的藩镇,还有一些倚仗自己实力对zhōng yāng跋扈不驯﹑甚至举行叛乱的短期割据者。( )

    唐德宗时期,河北一带的藩镇叛乱,用来镇压叛军的一支部队趁势占领京师长安,德宗逃到汉中,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平定,史称泾原兵变。这虽然是藩镇割据初年的叛乱,但是范围却越来越大。

    从唐代宗李豫初年到唐德宗李适末年﹐是割据形成发展时期。代宗广德元年﹐安史之乱以史朝义自缢﹐其党羽纷纷投降而宣告结束。

    但朝廷无力彻底消灭这些势力﹐便以赏功为名﹐授以节度使称号﹐由其分统原安史所占之地。计有李怀仙为卢龙节度使﹐统治今河北东北部﹔李宝臣为成德节度使﹐统治今河北中部﹔田承嗣为魏博节度使﹐统治今河北南部﹑山东北部﹔薛嵩为相卫节度使﹐统治今河北西南部及山西﹑河南各一部﹐共四镇。

    其后相卫为田承嗣所并﹐则成为三镇﹐即河北三镇﹐这三镇名虽服从朝廷﹐实则dú lì。军中主帅﹐或父子相承﹐或由大将代立﹐朝廷无法过问。

    与此同时﹐淄青镇大将李正己逐节度使侯希逸﹐唐亦授以节度使称号﹐统治今山东地区﹐世袭相承达三代四人。

    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也实行割据﹐统治湖北西北部达十九年。

    建中二年﹐梁崇义被消灭﹐三年﹐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又据镇反叛﹐自称建兴王﹐并联合已称王的淄青﹑魏博﹑成德﹑卢龙四镇节度使抗拒zhōng yāng。

    唐德宗调集淮西邻道兵攻讨李希烈﹐诸道兵都观望不前。遂又调泾原兵东援﹐十月﹐该军路过京师时﹐发生叛乱﹐拥立留居长安的前卢龙节度使朱泚为秦帝,德宗被迫出奔奉天。

    兴元元年正月﹐李希烈称楚帝﹐改元武成。二月﹐入援朝廷的朔方节度使李怀光也叛乱﹐德宗又奔梁州,大唐政权处于最危险的境地。

    同年六月﹐平定了朱泚﹐贞元元年八月,平定李怀光﹐二年四月﹐李希烈为部将所杀﹐河北﹑山东四镇也表示重新服从zhōng yāng﹐表面上又归统一。

    德宗经过这场恐慌之后﹐转为执行姑息政策﹐求得暂时安定。但也做了一些削藩的准备工作﹐一是加强禁军﹐二是充实府库。不过﹐这两方面都造成了另一后果﹐即宦官进一步控制zhōng yāng政权。

    从唐宪宗李纯永贞元年至元和末年﹐是讨伐叛镇的时期。永贞元年八月﹐唐宪宗即位﹐在他祖﹑父十多年努力之后﹐zhōng yāng军力和财力都有了一定基础﹐他开始执行削藩政策。

    元和元年﹐剑南西川节度使刘辟求兼领三川﹐因朝廷不许﹐就发兵攻击东川节度使治所梓州。宪宗即派高崇文统率神策军出征﹐很快平定。

    同年﹐还平定夏绥节度使杨惠琳的叛乱。次年﹐镇海节度使李锜叛变﹐宪宗调邻道兵征讨﹐李锜被部将所杀。这几次平叛的胜利﹐使宪宗及主战派大臣增强了信心。

    四年﹐成德节度使王士真死﹐其子承宗自为留后﹐宪宗以宦官吐突承璀领兵讨伐﹐没有取得胜利﹐只得暂时妥协﹐承认承宗继位。

    七年﹐魏博节度使田季安死﹐子从谏年幼继位﹐军中推立大将田兴﹐田兴表示服从zhōng yāng﹐遵守法令﹐申报户籍﹐请朝廷任命管内地方官﹐送从谏入京。长期割据的河北三镇中出现了一个突破口。

    淮西自李希烈被部将陈仙奇所杀后﹐吴少诚又杀陈仙奇﹐仍然割据自雄﹐继位的是另一个淮西大将吴少阳。九年﹐吴少阳死﹐子吴元济自领军务﹐在对淮西镇的处置上﹐朝中大臣分为主战﹑主抚两派。

    宪宗主战﹐征集邻道军队围攻淮西。淄青﹑成德两镇暗中支持淮西﹐派人焚烧河yīn转运仓﹐刺杀宰相武元衡﹐刺伤御史中丞裴度﹐企图阻止朝廷进攻﹐但宪宗没有动摇﹐以裴度为相﹐坚持平叛。

    这是藩镇势力和唐朝zhōng yāng的一次大决战。由于平叛军队中有不少将领迁延观望﹐作战不力﹐战争拖了四年。宰相裴度亲临前线督师﹐十二年十月﹐唐邓节度使李愬雪夜袭克蔡州﹐擒吴元济﹐取得最后胜利。

    次年宪宗又发兵攻淄青﹐十四年二月﹐淄青将刘悟杀节度使李师道降唐。于是成德王承宗﹑卢龙刘总相继自请离镇入朝﹐朝廷另委节度使﹐长期割据的局面似乎都解决了。

    尽管唐宪宗派兵平定了藩镇割据,但根子却并没有除掉,许多藩镇趁平定一些民变之机,扩大势力范围。唐宪宗元和十二年十月,冬天一个雪夜里,唐邓节度使李愬率领九千士兵雪夜袭克蔡州,生擒吴元济,平定了淮西之乱。元和十四年,平定了淄青李师道。沧景、卢龙、成德等镇相继归顺zhōng yāng,唐朝曾出现短暂的中兴局面,全国表面上维持统一,是为“元和中兴”。

    然而宪宗伐叛所创下的新局面没有维持多久。由于长期战争﹐zhōng yāng府库的积蓄已经枯竭﹐宪宗晚年任用聚敛之臣﹐遭到百姓怨恨﹔新的统一局面﹐也使大臣们思想麻痹。

    在元和十五年,唐宪宗被宦官毒死,唐穆宗即位後主张“销兵”,销兵虽可以节省财政开支﹐但被裁的士卒无可靠生计﹐却是一个乱源。再加上任用官吏过于庸碌,直接导致长庆元年卢龙发生兵变,将士囚禁朝廷派去的新节度使张弘靖,尽杀其幕僚,“河朔三镇”复叛。

    新的割据者朱克融、王廷凑、史宪诚力主旧制。朝廷命裴度统兵讨伐﹐又命魏博节度使田布出兵助讨成德﹐但将士不肯出力﹐要求田布行河朔故事﹐后田布自杀。朝廷也因军费浩大,无法支撑长期作战,只好承认现状,经此﹐唐朝zhōng yāng再也没有恢复河北的打算。不过此时藩镇多少有所收敛,成德镇节度使王元逵“岁时贡献如职”。黄巢军入长安,唐僖宗逃至成都,王元逵之孙王景崇率兵勤王,“供输相踵”,王鎔“献马牛戎械万计”。

    “河朔三镇”复叛,让刚刚缓过了一口气的大唐王朝再次面临窘境,即使在唐朝尚能控制的区域内﹐也新出现一些较弱的割据者﹐如徐州大将王智兴逐节度使崔群﹐自领军务﹐朝廷即授以节镇。*泽潞节度使刘悟擅囚监军使刘承偕﹐朝廷无可奈何﹐宣布流放刘承偕﹐刘悟才将其释放。后来刘悟子孙三代据有泽潞。在割据藩镇控制的地区﹐经常发生牙将逐帅的事件,这是藩镇割据的另一种表现形态﹐是权力下移的象征。

    到唐僖宗以後,社会矛盾激化,王仙芝、黄巢领导的唐末农民战争爆发,唐朝zhōng yāng徵集各镇士兵围剿,并委任都统﹑副都统为统帅﹐实际上指挥并不统一。许多节镇利用时机扩充自己的实力。全国逐渐出现了许多割据势力,如杨行密、董昌、钱鏐等,伺机扩充自己的势力。广明元年十二月,黄巢攻破长安,唐朝zhōng yāng政权瓦解。

    黄巢叛将朱温投降唐朝朝廷,并且平定黄巢军,得到了唐僖宗的信任,朱温做了节度使,势力范围远远超过当时控制范围最大的藩镇李克用。藩镇立即转入互相兼并的战争。到了唐昭宗时,朱温还把朝政大权牢牢的控制住了。

    这时在全国逐渐出现了许多割据势力﹐有的原是唐朝的节度使﹔有的则是自己形成一个武装集团之后﹐被唐朝授予节度使。这样﹐割据的藩镇空前增多。农民起义军失败后﹐这些藩镇立即转入互相兼并的战争中﹐数十年战争不断﹐几乎遍及全国。天佑四年﹐名义上的zhōng yāng朝廷也被藩镇之一朱温夺去了﹐演变为五代十国﹐成为唐代藩镇割据的延续。直到北宋统一﹐才结束这一局面。

    藩镇割据在历史上的危害有多大,杜睿知之甚明,正是因为藩镇割据,才最终导致了大唐这个空前强大王朝的最终覆灭。

    藩镇割据直接造成了zhōng yāngzhèng fǔ实际管辖地区的缩小,吐蕃、回鹘、西夏等少数民族相继建立地方割据政权,吐蕃甚至与中原汉族政权发生过对立冲突,使得陇西一带丧失大半。淮西久为吴元济所据,是以“蔡人有老死不闻天子恩宥者,故坚为贼用”。唐宪宗初年宰相李吉甫上《元和国计簿》中,有十五道七十一州不申户口,造成税户比天宝年间减少四分之三,对唐朝经济的发展产生严重影响。郑白渠在秦汉时共溉田45000顷,唐代宗大历年间仍可达6000余顷,然而到宋初仅灌2000顷。方回《瀛奎律髓》称:“想天宝,至德以至大历之乱,不忍读也。”

    而藩镇之内,征兵重敛,加重了人民的负担,“自陕以西,民力伤残,人不聊生”。赵翼《二十二史札记》:“秦汉六朝以来,有叛将无叛兵。至唐中叶以后,则方镇兵变比比而是。盖藩帅既不守臣节,毋怪乎其下从而效之,逐帅、杀帅视为常事。为之帅者,既虑其变而为肘腋之患,又yù结其心以为爪牙之助,遂不敢制以威令,而徒恃厚其恩施,此骄兵之所以益横也。”

    正是因为历史上有过这等惨痛的教训,杜睿才上书陈三事,主张变法,特别是对大唐现有的军制,杜睿更是痛陈利弊,得到了太宗的支持。

    可以说如今在大唐的军律之中,几乎没有那个将军能将军队变成自家的私兵,杜睿不单单主张轮调主将,还派出了大量的文职人员进入军队之中,对普通兵士加强忠君爱国的思想教育。

    不单单是驻守在各州各道的戍卫部队,就连三韩,辽东,漠北,安西,吐蕃这些都护府的将军,杜睿也坚持轮调,一个大都护的任期绝对不能超过五年的时间。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刘仁轨,倭州的战略意义,或许朝中的那些大臣根本就不知道,在他们的眼中倭州偏居海外,贫弱不堪,就是丢掉都不可惜,只有杜睿这个穿越者最为清楚,倭州对于大唐的意义,倭州不但是大唐的一个水军击地,更是大唐本土直达美洲岛链的第一环,大唐想要在未来切实的控制住倭州,这条岛链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保住了倭州,大唐就能永久的控制住东太平洋。

    杜睿将刘仁轨放在这个位子上,就是看重他的能力,甚至不惜冒着引起藩镇割据的危险,让刘仁轨在这个位子上一坐就是六年的时间,当然这也是出于杜睿对刘仁轨的信任,谁能想到,他的这番信任,居然会将刘仁轨逼到了要谋反的地步。

    “我乃宋国公杜睿,求见刘仁轨将军,速速开门!”

    城头上的唐军将士闻言都是一阵为难,刘仁轨要谋反,他们都一清二楚,虽然不愿意跟着刘仁轨走这条路,可刘仁轨毕竟是他们老长官了,平rì里对他们也是恩遇有加,如今杜睿来此,在他们看来分明就是来取刘仁轨xìng命的,一面是对于国家的忠诚,一面是刘仁轨的恩情,这些将士也是犹疑不决。

    杜睿显然是看出了他们的犹豫,朗声道:“尔等且去禀告刘仁轨将军,若是他不愿见本官,本官自会离去!”

    城头上的唐军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个校尉回道:“大帅且稍等片刻,容末将前去禀报!”

    #¥#¥#¥#¥#¥#¥#¥#¥#¥#¥#¥#¥#¥#¥#¥#¥#¥#¥#¥#¥#¥#¥#¥#¥#¥#¥#

    刘仁轨父子正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突然一个校尉面sè慌张的闯了进来,打破了原有的沉寂,让刘仁轨父子的心都是向下一沉。

    “何事?可是大帅到了!”刘仁轨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征讨三韩,征讨倭国之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苍老了许多,颇有些英雄迟暮之感。

    他不是怕惩罚,不是怕死,他怕的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此外的他的心里还充满了悔意,昨rì听了刘浚转述杜睿的那些话,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和那些十几年驻守海岛的唐军将士相比,他这点儿委屈算得什么,和那些已经战死沙场,甚至都看不见胜利的将士相比,他这点儿委屈又算个屁。

    校尉连着咽了两口唾沫,艰难的回道:“将军!是~~~~~~~是大帅到了!”

    刘浚一慌,拿在手中的茶盏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茶水溅了一地,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校尉见状,似乎在心里决定了什么,大声道:“将军!只要您一句话,即便城外是大帅,弟兄们也愿意为了您拼了!”

    刘仁轨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紧跟着斥道:“胡闹!不可乱动!”

    刘仁轨说着站起身来,似乎是打算去迎接杜睿,可刚走了两步就站住了,苦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似乎没必要再在别人的面前做戏了。

    “将大帅请进来吧!”

    校尉闻言一惊,忙道:“可是,将军,若是大帅~~~~~~~~”

    刘仁轨一摆手,揉了揉发涨的额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快去吧!”

    校尉无奈,只得拱手道:“末将遵命!”

    校尉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却又被刘仁轨给叫住了:“告诉将士们,无论大帅如何处置老夫,都是老夫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们只需记得,你们都是大唐军人,不要学老夫,要安于本分!”

    校尉闻言,含泪而退。

    #¥#¥#¥#¥#¥#¥#¥#¥#¥#¥#¥#¥#¥#¥#¥#¥#¥#¥#¥#¥#¥#¥#¥#¥#¥#¥#

    城下,见城门缓缓打开,杜睿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下了,来之前,他也没有把握刘仁轨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如今看起来,他冒这么大的险,还算是值得的。

    “老爷!我们人这么少,万一~~~~~~~”冯照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看他的脸sè就知道,他在担心杜睿的安全。

    杜睿一笑,道:“不用担心,若是刘仁轨当真存着谋害我的心思,咱们就是带再多的人都没用!”

    一旁的杜平生,紧了紧手中的长枪,道:“老爷放心,无论如何,小人都会誓死护卫老爷周全!”

    杜睿笑道:“不必了!你们都在城外等候,我一个人进去!”

    一个人!?

    冯照和杜平生以及飞虎军的将士闻言,顿时大惊失sè,道:“不可!不可!刘仁轨万一设下圈套,老爷岂不是让自己身涉险地!”

    杜睿一摆手,正sè道:“无需再劝,我自有主张,你们只需听令行事便是了!便是再多的人进去,若是刘仁轨当真要动手谋害我的话,也阻止不了,不若我一人进去!你们只需再次等候!”

    杜睿说完,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前行,在守城将士惊疑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的进了城。

    身后的杜平生见杜睿已经进去了,又实在不敢违逆杜睿的意思,只得发了狠的大喊道:“刘仁轨!你这老儿若是胆敢谋害我家老爷,我杜平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什么?大帅只一人进城!?”

    刘仁轨听了下人的回报,登时也是大吃一惊,杜睿当真是生着一副豹子胆吗?难道杜睿当真就不怕自己加害他?居然一个人就敢独闯龙潭?

    “回老爷的话,杜大帅确实就一个人进了城,随行的人马都被他留在了城外!”

    刘仁轨闻言,心中更是惊异,杜睿的行为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明明知道自己心怀异志,甚至还要借着倭人的手杀了他,可杜睿居然毫无惧sè,一个人就到了平安京。

    单单是这份勇,就让刘仁轨感佩不已了!

    “刘将军!故人来访,难道都不请我进内一叙吗?”

    刘仁轨还在思量着,屋外已经响起了杜睿的说话声,刘仁轨猛地一惊,长舒了一口气道:“有请!”

    屋门被打开,伴随着杜睿,一缕阳光也照shè了进来,冲散了屋内的yīn暗之感,两人对视了一眼,杜睿能清楚的看见,刘仁轨眼神之中的悔意。

    杜睿一笑,道:“两rì未见,刘将军别来无恙!”

    虽然只是两rì未见,可刘仁轨的身份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此前他还是大唐我州都护府的都督,为大唐牧守一方,是国之重臣,而现如今,他已经成了大唐的反贼,身上背负着一个极其不光彩的名头了。

    刘仁轨自然听得出杜睿言语之中的深意,不禁面带羞赧,低头一拱手,道:“大帅请上坐!”

    杜睿看着刘仁轨,并没有动,冷笑一声道:“大帅!刘将军还真是客气了,你们父子做的好大事,如今你还能认我这个大帅,殊为难得!”

    刘仁轨闻言,慌忙下拜,悔恨不已道:“大帅!万般罪责,皆在刘仁轨一人之身,都是末将心怀妄念,才坐下这等大错,铸成大罪,如今末将也是悔恨不已,大帅有命,便只管发落,末将愿以一人之身恕罪!”

    杜睿看着刘仁轨,心中一声长叹,言语上确实丝毫也不缓和,道:“任凭我发落,刘仁轨!你果真好大的胆子,你借着倭人之手要谋害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你身为大唐军人,一方重宰,你居然意图谋反,动乱大唐的江山社稷,你之罪,便是将你万剐凌迟,也不足以抵消你的罪过!”

    刘仁轨低着头,这个时候,说什么也都太晚了,干脆闭口不言等着杜睿发落。

    杜睿接着喝骂道:“刘仁轨!你心中有怨,你怎的不问问那些和你一样,驻守在边陲的将士们,他们的心中有没有怨,你身为大唐军人,自当尽忠职守,守卫国土,圣上将守卫倭州重任,交由你手,你却不似皇恩,因嫌职卑,意图谋逆,刘仁轨,本官问你,你究竟还是不是大唐军人!?大唐军人当以何为首任!?”

    “jīng忠报国!”刘仁轨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抬头正好看见杜睿那双带着寒光的眼睛,顿时羞愧无比,拜服于地,连声道,“大帅!末将罪该万死!末将罪该万死啊!末将是大唐的罪人!”

    杜睿面无表情的看着刘仁轨,沉声道:“你确实是大唐的罪人!”

    这时一直呆立在一旁的刘浚突然扑了过来,跪倒在杜睿的面前,大声道:“大帅!这件事不怪我的父亲,都是末将,都是末将的错,是末将怂恿我的父亲谋逆的!大帅!要罚就罚我吧!末将甘愿代父领罪!”

    刘仁轨惊道:“你胡说什么?大帅!这件事都是末将一手策划的,刘浚身为末将之子,被末将逼迫,方才勉强应允,还望大帅念在末将往rì曾有寸功的份上,绕过犬子!”

    杜睿看着这两父子在自己的面前,争抢着要为这件谋逆大罪负责,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更是不觉一阵感叹,气道:“当是什么好事吗?还这般争来抢去的!都起来吧!”

    刘仁轨父子见杜睿突然让他们起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违逆,慌忙站了起来,侍立在一旁。

    杜睿看着两人道:“你们的罪过,就算是灭了你们的九族都不为过,不过如今总算大错尚未铸成。”

    杜睿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刘仁轨父子一眼,刘仁轨闻言登时心头一撞,他已经听出了杜睿的弦外之音,这分明就是要放他们父子一马。

    他借着倭人的手要取杜睿的xìng命,杜睿居然丝毫都不介意,还说大错尚未铸成,这份心胸,天下间谁人能比。

    可是~~~~~~~~~~~~

    “大帅一番好意,末将心领,可末将谋逆在先,若是这等大罪都能被法外施恩的话,将来天下间不知会有几人效仿,此例万万不能开,末将平生只有这一子,望大帅怜惜末将年迈,向圣上求情,为老夫留下这点骨血,末将感激不尽!”

    刘仁轨说完,突然抽出腰间的宝剑,朝着脖颈之间就划了过去,杜睿见了大吃一惊,连忙出手,一掌切中了刘仁轨的手腕。

    沧浪

    宝剑落地!

    杜睿一脚将宝剑踢到了一旁,怒视着刘仁轨道:“刘仁轨!你既然知错,本官只盼你能知错就改,如今大唐虽然威加四海,然当年太宗皇帝的遗愿尚未完成,横扫**,一统八荒,这等丰功伟绩,难道你就不想参与进去,青史留名吗?况且你如今身负重罪,更当思戴罪立功!刘仁轨!你也是战场上的厮杀汉,如今居然要寻死觅活,你羞也不羞!”

    杜睿的一番话,直说的刘仁轨满面羞惭,心中又深感杜睿的大恩,更是无言以对,他知道,杜睿虽然将这件事揭过去了,可一旦朝中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借此攻击杜睿的话,杜睿也难逃一个包庇纵容反国逆贼的罪名,其实是十分危险的。

    “这些你无需理会,我最会料理!”杜睿一眼就看出了刘仁轨的担心,说道,“刘仁轨!这一次我虽然饶过你,可从今以后,你当rìrì长思为国效忠,万万不可再任意胡为,若是被我知道,你依然满腹怨言的话,到时候不用你自己了结,我自会提三尺青锋,来取你的的xìng命!”

    刘仁轨闻言,有一次跪倒在了杜睿的面前,道:“大帅之恩,天高地厚,大帅所言,末将定当牢记于心!”

    杜睿见状,点了点头,道:“这些事,你知道便好,不过此事我终究要给圣上一个交代!刘浚!”

    刘浚见杜睿已经放过了他们父子,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忙应道:“末将在!”

    杜睿上前将刘仁轨父子搀扶了起来,道:“刘浚,我想带在身边,圣上那里我为你求情,又有刘浚跟随,定会既往不咎的,你意下如何?”

    杜睿这么决定,明里是将刘浚当成了人质,可实际上分明是打算要提拔刘浚,天下间谁人不知道,但凡是跟在杜睿身边的,如今哪一个不是功成名就。

    刘仁轨是个明白人,如何会看不出来杜睿对他们父子的一番苦心,心中更是感动不已,道:“任凭大帅吩咐!”

    杜睿点了点头,道:“好!此间事了,那个复**,便交由你亲自料理!这些倭人定要尽数除去,大唐现在需要的是安定,这些隐患绝对不能存在!”

    刘仁轨连忙拱手道:“大帅放心,今rì大帅来此之前,曾有一倭人自称名为土方三岁的,来劝末将自立,还带来了那个复**统领天草四郎的亲笔信!”

    杜睿闻言一惊,道:“此人现在何处!?”

    刘仁轨闻言,回头瞪了刘浚一眼,道:“被末将的犬子一刀杀了!”

    杀了!

    杜睿的一双眼睛都差点儿瞪出来,好家伙!那个小rì本穿越众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新选组头目,居然连发挥都还没开始发挥呢,就被刘浚这个愣小子一刀砍了,还真是悲乎!

    杀了也就杀了,对这种小角sè,杜睿还不放在心上。

    “那封信何在!?”

    刘仁轨连忙命刘浚取了过来,杜睿看过之后,也没发现什么新奇的,无非就是刘仁轨如果肯答应和复**合作的话,复**就奉刘仁轨为主的屁话。

    “此事无需理会,不过这个天草四郎在奥陆经营多年,你也不可大意了,尽早将其剿灭,才是正途!”

    刘仁轨一拱手,大声应诺道:“末将领命!”^-^無彈窗閱讀^_^

第十二章 消失?

    奥陆群山之中,大和复**的总部,土方三岁数rì未回,天草四郎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妙,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已经预感到了危险即将降临。高速更新

    屋舍之内,天草四郎跪坐在正zhōng yāng,在房屋的一角,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倭人恭敬的坐着,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来,生怕热闹了天草四郎,给自己招来祸患。

    天草四郎yīn沉着一张脸,一双眼睛炯炯放着寒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这股强大的威压,让那个年轻人的呼吸都感觉到有些困难了。

    “近藤君!”天草四郎突然出声了。

    被成为近藤君的人正是新选组一番队的组长近藤勇,闻听天草四郎召唤,近藤勇的心猛地一颤,忙应道:“神使大人!属下在!”

    天草四郎转头看着近藤勇,突然嘴角露出了一抹莫名其妙的笑容,道:“我们似乎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近藤勇闻言一惊,他可没想到这样的话,居然会从天草四郎的口中说出来,一直以来天草四郎在他的心目当中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那高超的剑术,神鬼莫测的智谋,以及种种匪夷所思的神迹,这样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近藤勇不禁一阵迷惑。

    “神使大人!难道您也”

    近藤勇的话没有说完,虽然最近一次刺杀杜睿的行动失败,让新选组遭受了遭受了重创,使得天草四郎在复**当中受到了一定的责难,可是在新选组当中,天草四郎的地位依然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天草四郎的脸上此刻看不到一点儿颓丧的模样,只是表情变得更加冷峻了,道:“土方三岁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回来,恐怕已经遭遇了不测,而且各地传来的消息,都不见刘仁轨有兵马调动,说不定,他和杜睿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他又重新投靠了唐国皇帝!”

    近藤勇惊道:“神使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杜睿对刘仁轨许诺了什么条件,让他放弃了谋反的打算!”

    天草四郎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真是没想到啊!这么一番乱局,居然被杜睿一个人就平定了,看起来以前我还是小看了这个唐人!”

    原本在天草四郎的计划当中,杀了杜睿,然后逼迫刘仁轨造反,同时积蓄力量,复兴倭国,可是如今看来,他的这个计划实在是太一厢情愿了。

    杜睿不单单逃过了暗杀,还重创了新选组,之后又将刘仁轨说服,这一切都太出乎他的预料了,最可怕的是,山田左马介被杜睿俘虏了,一旦山田左马介投敌的话,对复**绝对是个灭顶之灾,作为复**的元老,山田左马介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听天草四郎都这么说,近藤勇的心也不住的向下沉,他出身近畿豪族,自打倭国灭亡之后,他便一直立志要复兴倭国,因此才选择加入复**,投到了天草四郎的麾下,这些年虽然时常都要面临被刘仁轨剿灭的危险,几次在地方上发动的起义也都被唐军扑灭,可复国的梦想却从来都没有熄灭,但是如今,被他视为神明的天草四郎似乎都要放弃了,这让他感觉到了生命一片灰暗。

    对于一个被天草四郎灌输了武士道思想的年轻人,一旦梦想破灭了的话,他还能剩下什么,就在这一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切腹,为了他的梦想殉难。

    两人立刻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屋舍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突然,天草四郎的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或许还不是游戏结束的时候!”

    近藤勇闻言,眼神之中原本已经熄灭的亮光突然又闪烁了起来,也顾不得礼仪了,忙道:“神使大人,可是有什么妙计!?”

    天草四郎嘴角微微翘起,笑道:“我就不相信唐国的内部也是铁板一块,可以任由杜睿任意妄为,只要能除了杜睿,唐国都不足为惧!”

    天草四郎说着,深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对于大唐这个庞然大物,真正能让天草四郎畏惧的,确实只有一个杜睿,身为重生者,他有着天然的优势,这种优势并非一国之力可以比拟的,只要杜睿还活着,他做起事来,就不得不畏首畏尾的,始终都要堤防着杜睿,可是如果杜睿不在了,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到了那个时候,他要做的就只剩下积蓄力量,伺机反扑,他相信,凭借自己掌握的知识,覆灭唐国虽然不大现实,可要是将倭国复兴,却有着十足的把握,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除掉杜睿。

    可是要除掉杜睿有这么容易吗?

    自从杜睿横空出世,今rì大唐的政坛,想要除掉他的人比比皆是,世家门阀,长孙无忌,李泰,李恪,李治,还有那么蹦达了半天,结果被打回了原形的许敬宗,战场上的话,那就更多了,那些被杜睿灭掉的国家君主,哪一个不想干掉他。

    天草四郎虽然知道,杜睿就是倭国复兴的最大障碍,只有除掉了杜睿,倭国才有希望,可是他更知道,要杀了杜睿,简直比登天还难。

    将杜睿的xìng命留在倭国,天草四郎已经不报什么期望了,等到杜睿回到长安之后,再想杀了他的话,更是难上加难。

    近藤勇可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既然神使大人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会有办法的,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复兴倭国,至于怎么复兴,他可从来都没想过,他只知道努力就好,剩下的谋略问题,那是天草四郎这样大人物考虑的事情。

    “除掉杜睿!”天草四郎还在喃喃自语着,“或许真的有机会!”

    #¥#¥#¥#¥#¥#¥#¥#¥#¥#¥#¥#¥#¥#¥#¥#¥#¥#¥#¥#¥#¥#¥#¥#¥#¥#¥#

    杜睿不知道天草四郎这边正琢磨着怎么干掉他,因为他也在想着如何将天草四郎这个巨大的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

    在山田左马介的口中,他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关于天草四郎的来历,询问一个古代倭人,确实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

    在倭国这么个危险的地方,隐藏着天草四郎这样一个危险分子,显然不是杜睿希望看见的,他不知道天草四郎在重生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是个核物理专家的话

    当然这个应该不大可能,即便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是天草四郎当真能在这个时代造出原子弹来的话,杜睿情愿将脑袋凑归去,让对方给砍了。

    可要是这厮造出了什么划时代的武器,再将倭人全部武装起来的话,也不是件好事,到时候,损失的毕竟是大唐。

    在经过了两天的整顿之后,倭州的唐军戍卫部队,总算是从那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叛乱之中挣脱了出来,开始走入了正轨。

    “大帅!将士们已经整装待发!”

    刘仁轨放下了心头是,整个人又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他虽然已经年过五旬,可满腔的热血并未冷却,尤其是此前又犯下了那么大的错,如今满心想着的都是怎样戴罪立功。

    杜睿看到这样的一个刘仁轨,心中也是畅快,道:“好!刘将军!走!本官今rì亲自为你们壮行!”

    杜睿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刘仁轨和倭州都护府的一众将军紧随其后,出了都督府,直奔城墙。

    此时平安京城外,已经集结了五万大军,虽然比不上飞虎军和其他的禁卫军那般jīng锐,不过这些年来,倭国一向都不太平,这些唐军也都是经历过战阵厮杀的,看着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这种杀气可是训练场上练不出来的,这需要在血里火里滚三回,经历了生死的磨砺,才能培养出来。

    杜睿上了城墙,刘仁轨则带领众将出了城,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其中还有一个十分不协调的人,一身和服,留着月半头,身材矮小,满脸的颓丧。

    此人正是山田左马介,自打做出了投靠大唐的决定之后,他便夜夜不安,新选组的厉害,他可是曾经见识过的,去年他的一个老朋友,因为不满天草四郎独断专行,曾联合一些复**的老人,准备推翻天草四郎对复**的统治,结果半夜被新选组的人,潜入了居所,一刀将脑袋砍了,躺在那个人身边的妻子,居然都没发现。

    他也担心过新选组会找上门来,糊里糊涂的就丢了xìng命,不过几天过去了,天草四郎那边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山田左马介很清楚,自己被俘的事情,天草四郎一定早就知道了,那天出发之后,他就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对这种事,他也是见怪不怪了,当时也不曾点破,可是一旦让天草四郎知道自己被杜睿俘虏了的话,一定会派人来杀了自己。即便是这些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悬着的心也不曾放下。

    山田左马介也后悔过,他后悔当初没有狠下心来切腹自杀,如果死了的话,他的名节就保全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既然已经做了倭国的叛徒,他也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这次山田左马介将会跟随刘仁轨的大军一起出发,担任唐军的向导,进入奥陆深山之中,去剿灭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复**。

    他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一个人一旦死过了一次,他的勇气就会随着消失,现在再让他选择死亡的话,估计连这个念头,他都没有勇气生出来。

    “大唐的将士们!”

    城楼上的杜睿说话了,这一次他将不会跟随大军出发,将剿灭倭国复**的重任完全交给刘仁轨来执行。

    刘仁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场胜利,一件大功来恢复自信,重新找回身为大唐军人的荣誉感,让自己从那场足以让他悔恨终生的谋逆事件当中,彻底走出来。

    杜睿目光炯炯的看着城下的唐军将士们,大声喊道:“圣上将你们放在倭州,将守卫倭州的重任交给你们,身为一名,大唐军人,你们来告诉我,你们的使命是什么?”

    “守土安民,保家卫国!”

    将士们扯着脖子大声喊道,每个人都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城楼上的杜睿,对于他们这些唐军队伍当中的一员来说,杜睿身上的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了,在他的辅佐下,太宗开创了贞观之治,大唐十几年间变得异常强盛,其强盛程度远远超过了前朝著名的“开皇盛世”,大唐如同梦幻王朝,文治灿烂,武功赫赫,杜睿更是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甚至被人们誉为大唐战神,像他们这样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要他们不崇拜杜睿都不行。

    “很好!守土安民,保家卫国!你们身为大唐忠勇的将士,这就是你们的使命!圣上将守护倭州的重任交给你们的那一天起,守卫倭州这块大唐的疆土,就是你们的职责,是你们的使命,是你们应当舍弃生命,保卫的地方!”杜睿扫视着城下的唐军将士,大声训话道,“你们人人都是大唐的柱石!哪里有危险,你们就出现在哪里!哪里需要你们,你们就会奔赴哪里!今天,你们就要兵发奥陆,去剿灭那些妄图将大唐从这里驱赶走,让那个倭国死灰复燃的倭奴逆贼!”

    “剿灭倭奴!血洗奥陆!”

    唐军将士爆发出惊天的吼声,人人眼里闪烁着炽烈的战意,士气高昂,斗志昂扬。

    杜睿的一通话激得唐军将士每个人都热血沸腾,接着又道:“我对你们寄予厚望!远在长安的圣上对你们寄予厚望!那些倭人想要让大唐的旗帜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你们就要让那些倭人的血,染红奥陆群山!”

    “剿灭倭奴!血洗奥陆!”

    猛然间,冲天的吼声直上云霄,巨大的吼声几乎要将天空都撕裂了。

    “呛啷!”

    猛然间,杜睿拔剑出鞘,朝东北的方向一指,明晃晃的剑光好似一道闪电劈向东北方向的奥陆群山!

    “出兵!”

    “末将领命!出兵!”刘仁轨拱手领命,一拍马背,率先而出,走在头里,朝东北方向急驰而去。

    “轰隆隆!”

    唐军将士也随之出动,气势不凡,惊天动地,宛若天剑破空,威不可挡。

    #¥#¥#¥#¥#¥#¥#¥#¥#¥#¥#¥#¥#¥#¥#¥#¥#¥#¥#¥#¥#¥#¥#¥#¥#¥#¥#

    奥陆深山之中,就连很多倭人都不曾想到,就在这崇山峻岭之中,会有一处地方,隐藏着一个世外桃源。

    就在一处山坳之中,这里非常意外的为倭人开辟出来了一块可以耕种的十分肥沃的土地,在唐军征伐倭国之前,这里因为四面环山,地形复杂,很少有人能够光顾。

    可是随着倭国灭亡,这里平静的rì子也被彻底的破坏了,五年前,一群自称是复**的人来到了这里,原先那些只知道安安静静生活的农夫们,一下子有了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意识到,这个机会是他们绝对不想要的。

    残酷的统治,无休止的压榨,劳役,兵役,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不堪重负,等到天草四郎出现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救世主到了,可是很快,当天草四郎掌握了复**的大权之后,更加暗无天rì的rì子降临了。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以往天还没亮的时候,那些新选组的年轻武士就会挨家挨户的敲门,让他们开始劳作,但是今天却显得格外安静。

    新选组不来叫门,农夫们也不敢起床,一个个就这么等着,知道有人实在是等不了了,出门张望了一阵,发现那些穿着蓝sè羽织的新选组居然都不见了踪影,就连那些复**的农兵们都是不明所以。

    难道天草四郎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又能回到以前的rì子了?

    倭人们的心中不免一阵激动,却不知道更大的危险已经降临!

    “你们隐藏的倒是很深!”刘仁轨说着,还对着山田左马介戏虐的一笑,“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山田左马介面sè灰暗的点了点头。

    “难道你们连一点儿防卫都没有,还是说你们对这里当真就这么放心,放心到根本就不用派出哨探!?”

    大概是因为这一路上走过来太轻松了,刘仁轨都不禁有些怀疑,当初在生出要谋逆的心思之前,刘仁轨也曾派军队剿杀过这支倭国复**,可是涉于奥陆群山地形复杂,再加上那些隐藏起来的倭人不时的sāo扰,几次派人征缴,都是徒劳无功。

    山田左马介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今天确实太过不同寻常了,他身为倭国复**头目,自然知道天草四郎在这奥陆群山之中,遍布眼线,任何地方发生一点儿风吹草动,天草四郎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然后派出人来不断的sāo扰,或者带着唐军在群山之中绕圈子。

    说起来,这话天草四郎在重生前大概是读过太祖的《游击战》,不然的话,怎么会将这种战法活学活用,然后反制在了唐军的身上。

    “大人!我我也不知道!而且今天这里看上去有些不同!”

    刘仁轨忙问道:“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山田左马介脸上显出一丝惊恐,道:“好像是少了那些新选组的人!”

    正说着,山村之中,在复**农兵的驱赶下,那些倭人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慢慢降临!

    “这些倭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居然还有心思干活!莫非他们嫌死得不够快?”

    “真是好地方啊!简直就是那个陶渊明UU小说的世外桃源,给这些倭人居住实在是太浪费了!”

    “多好的良田,要是给咱们的百姓耕种,一年不知道要打出多少粮食来!”

    唐军的将校们远远望见风光优美的田园,大是欢喜,还不时的发出感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即将发生的厮杀,对他们来说,战场杀戮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只有用倭人的鲜血,才能洗掉他们身上的污点,至于倭人的死活,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刘仁轨看着,眼中的寒芒越来越盛,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用力向前一挥,一片耀眼的寒光闪现,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

    “杀!”

    “隆隆!”

    数万大唐将士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等着刘仁轨的命令,乍闻这个“杀”字,哪里还能忍得住,眼里闪着光芒,紧跟在刘仁轨的身后,猛地扑了上去。

    蹄声若雷,马蹄踏处,烟尘滚滚,宛若一条怒龙,直奔这个世外桃源而去,此刻他们的心中只有杀戮,完全没有破坏了这处世外桃源的负罪感。

    “唐军!是唐军来啦!”

    无论是正在忙活的农夫,还是那些面黄肌瘦的农兵,听到这“隆隆”的马蹄声,还有那震天的喊杀声,都是大惊失sè,看着凶神恶煞似的冲将上来的大唐军队,一个个都慌了手脚,丢下手中的活计,慌忙逃蹿。

    那些农兵的小头目见状,有的转身就逃,就得还在大声呼喊着,妄图阻挡唐军的进攻,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倭奴,纳命来!”

    “杀啊,狠狠的杀!”

    “杀杀杀!杀光这些倭奴!”

    “杀光倭奴!”

    唐军将士大声呼喊着,有的挥着战刀,有的弯弓搭箭,对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和那些早就吓破了胆的倭人农兵就冲了上去。

    “噗!”

    刀光闪过,血箭喷溅,人头抛飞。

    “噗!”

    沉闷的着肉声响起,箭矢shè穿倭人的胸膛,倭人眼神之中闪烁着无限的惊恐之sè,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无论是那些倭人百姓,还是农兵,他们哪里是唐军的对手,很快就给砍杀了一片。这些年来,唐军也没少进剿奥陆,可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这让唐军将士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斩杀起来如同屠狗,没有丝毫怜惜之心。

    刘仁轨在出发之前,杜睿就已经有过交代了,对待这些反叛的倭人,要一个不留,既然杜睿都这么说了,急于戴罪立功的刘仁轨自然更是没有二话,执行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当然杀归杀,正事也不能忘了,刘仁轨将一个好死不死逃到他面前的倭人农兵一刀砍掉了脑袋,对着身边的亲兵大喊道:“那个倭人呢?将他带过来!”

    很快早就被眼前一幕吓得面无人sè的山田左马介被带到了刘仁轨的面前,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此刻山田左马介双眼无神,就好像被石化了一样。

    “那个天草四郎在什么地方?快带本将军过去!”

    刘仁轨接连问了几声,山田左马介才总算是回魂了,抬头张望了一阵,伸手指向了山村之中十分显眼的一处房舍。

    刘仁轨将山田左马介丢给亲兵,带着人纵马冲了过去:“上!”

    杀了这么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刘仁轨对天草四郎依然还在这里倒也不抱太大的期望,不过总是要过去确认一下的。

    几个亲兵下马踹开房门,冲了进去,没一会儿功夫就跑了出来,面sè居然有些苍白。

    刘仁轨见状,不禁一阵疑惑,这些亲兵都是跟在他的身边多年,说起来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难道还有什么能将他们吓到了不成。

    刘仁轨满面怒容的叱道:“怎么?里面没人?你小子该不会是撞见鬼了吧!怎的被吓成这副模样!丢人!”

    一个亲兵艰难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将军!里面有人,不过不过”

    刘仁轨等得不耐烦,将亲兵一把推开,走了进去,一只脚刚刚买进去,就连他这个沙场老将都不禁惊呆了。

    只见这间空旷的大厅之内,横躺竖卧,到处都是一些上身**的年轻倭人的尸体,每一具死尸的死法都是一样,腹部被刀划开,肠子都露了出来,洒在地板上,整个屋子血腥味甚至比外面那修罗地狱一般的杀戮场还要浓。

    “这”

    难道知道了复国无望,那个天草四郎一时悲愤之下,居然选择了自杀?

    可是这个天草四郎和他在倭州纠缠了这么多年,几次cāo控的暴.乱都被他镇压了下去,说起来,两人虽然不曾见面,倒是也算老熟人了,天草四郎也不该是个如此脆弱的主儿啊!?

    刘仁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声道:“快去!将那个倭人带来!”

    失魂落魄的山田左马介很快就被亲兵押了进来,外面的喊杀声塞满了他的耳朵,那些同胞死时的惨象狠狠的折磨着他的内心,如今再看到这一幕,吓得当时就跌坐在了地上,满面惊恐之sè,身子不住的筛糠,看样子随时都会被吓得晕倒。

    刘仁轨一把将山田左马介给提了起来,扔了进去,皱着眉,沉声道:“挨个看看,看有没有那个天草四郎!”

    说着直接将山田左马介扔到了门口。

    天草四郎就是此次他们出兵的唯一目标,出发之前,杜睿早有交代,这一次进兵,除了天草四郎之外,余下的都不重要,无论如何都要取了天草四郎的xìng命。

    虽然在刘仁轨看来,这个天草四郎除了一个倭国复**首领的身份之外,根本无足轻重,不过既然杜睿又命令,他自然要遵从。

    山田左马介不敢违逆刘仁轨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强忍着彻骨的寒意,挨个翻看着,不多时就面sè苍白的走了过来,看他的样子,被吓得几乎连路都走不了了,一张脸白的和死尸没什么两样。

    那么恐怖场面,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外面杀的更加热闹,可是和里面那恐怖的情形比起来,却远远不如。

    山田左马介身为一个武士,当初也曾经历过不少的战阵,杀人,自然也见得多了,可是像里面那样,一点儿生息都没有,横躺竖卧的到处都是剖腹自杀的人,肠子和鲜血流了一地,一个个到死都还瞪大了眼睛。

    山田左马介方才和那些死尸还对视了一眼,虽然对方早就断绝了生机,可那冰冷的眼神,就好像阿鼻地狱勾魂的恶鬼一样,看得他一阵胆寒。

    刘仁轨忙问道:“怎样?天草四郎在不在里面!”

    山田左马介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不!不在!天草四郎不在里面!”

    刘仁轨闻言一皱眉,道:“那这些死的都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刘仁轨虽然在倭州镇守多年,可却也不曾见过倭人切腹自杀的场面。

    山田左马介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些人都是新选组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会自杀!”

    自杀!?

    刘仁轨一愣,抓着山田左马介的衣服,大声道:“你说他们都是自杀的!?”

    山田左马介无力的点了点头,道:“他们都是真正的武士,他们勇敢的选择了切腹,来保全他们的名节,和他们相比,我就是个懦夫!”

    刘仁轨可没心思听山田左马介吐槽,将其扔在了地上,怒道:“混账!那个天草四郎究竟在什么地方,你要是有所隐瞒的话,本将军就将你碎尸万段!”

    “将军大人!小人不敢有一丝隐瞒,天草四郎确实不在里面,他大概大概逃走了!”山田左马介见刘仁轨大怒,身子猛地一颤,紧跟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道:“将军大人!这些切腹自杀的新选组,他们他们都都是不会说汉话!”

    刘仁轨闻言暴怒,会不会说汉话,和天草四郎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关系,正要呵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刘仁轨原本就是个jīng明的人,这次不过是急于立功,这才显得有些莽撞,此时冷静下来,再一想山田左马介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那个天草四郎带着人逃走了,他要去”

    #¥#¥#¥#¥#¥#¥#¥#¥#¥#¥#¥#¥#¥#¥#¥#¥#¥#¥#¥#¥#¥#¥#¥#¥#¥#¥#

    “大唐!”

    杜睿听了刘仁轨的禀报之后,也是微微一惊,皱着眉沉思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天草四郎究竟要去大唐做什么?

    如果天草四郎还在rì本的话,或许他的威胁还能更大一点儿,如果去了大唐的话,那就是个无根的浮萍,难不成这个倭人还打算在大唐境内鼓动人们造反不成?

    不过从那个小山村发生的事情,结合起来看的话,这个天草四郎确实有可能去了大唐,可是他去大唐的话究竟要做什么呢?

    关于这点,杜睿怎么都想不明白,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透,杜睿也就干脆不去想了,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草四郎人在倭国,杜睿尚且不惧,若是去了大唐的话,就更不用理会他了。

    怎么说杜睿的手上也掌握着大唐一般的谍报阻止,天草四郎若是胆敢在大唐境内惹事的话,绝对逃不过杜睿的眼睛。

    “那个复**如今怎样了?”

    刘仁轨忙道:“大帅!那个倭人的复**已然全部剿灭,除了匪首天草四郎,及头目近藤勇,此外还有十五人之外,余者尽皆伏诛!”

    杜睿点了点头,道:“这便好!刘将军!倭人叛军虽然被剿灭,然却也不能大意,即rì起,倭州各地通缉天草四郎,他若是还没离开的话,无必要将其诛杀!绝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

    刘仁轨闻言,也听出了杜睿的画外之音,分明就是要让他继续担任倭州都护府的大都督之职,这让刘仁轨也不禁一阵激动,连忙拱手道:“大帅放心!只要末将在倭州一rì,便不会再让倭州乱起来!”

    杜睿笑道:“倭人若是作乱,将军也无需向朝廷请示,可便宜行事,记住!对待倭人,万万不能心慈手软,那些安分守己的,就让他们留下一条贱命,若是心怀异志,则无需留情,尽皆诛灭!”

    刘仁轨也不知道杜睿怎么会对倭人有这么大的仇恨,当初征讨倭国之时,便授意诸军要大开杀戒,如今还是这样,刘仁轨都不禁在心里替倭人感叹,这些矮矬子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运,居然惹到了杜睿的头上,结果要遭此恶果。

    不过杜睿既然这么说了,死的又是倭人,刘仁轨此时还是个戴罪立功的身份,自然不会违逆:“末将遵命!”

    杜睿点了点头,正要送客,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那个山田左马介当真说,自杀的那些新选组成员都是些不会说汉话的?”

    刘仁轨忙道:“没错!末将还让他确认了几次,确实如此!”

    杜睿忙道:“你去将山田左马介唤来,本官有事要问他!”

    不多时,早就被那场杀戮吓得面无人sè的山田左马介被带了进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可是山田左马介依然没能缓解过来,每次一闭上眼睛,呈现在他面前的就全都是那残酷的杀戮场面。

    山田左马介知道,从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倭国的大罪人,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一身的血腥味都洗不掉,这个倭jiān的罪名,他算是坐实了。

    现在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跟着大唐,跟着杜睿,否则只要他在倭国,就会有无数的人想要杀了他。

    “天朝大将军,不知唤山田左马介过来,有何事吩咐!?”

    杜睿面无表情的看着山田左马介道:“本官今天让你过来,是有件事要问你!那rì你见着的人当中,可都是留着月半头的?”

    山田左马介不知道杜睿为何要问他这些,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茫然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些逃走的人,不论是天草四郎,还是近藤勇,他们都还没有剃发,其余的人都是些没元服,自然还没有剃发!”

    杜睿闻言,心中暗道不妙,摆了摆手,让山田左马介退下。

    刘仁轨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意识到了什么,却又联系不到一起,不禁问道:“大帅!这和那天草四郎潜逃,不知有何联系!”

    杜睿道:“如今可以确定了,那个天草四郎确实是打算去大唐!而且此人所图不小,带的人不但全都会说流利的汉话,而且还都没有剃发,这些人混在中原的话,你想想看,只要他们可以掩饰,谁能发现他们是倭人!”

    刘仁轨闻言,不禁大惊失sè,道:“大帅的意思是,这个天草四郎是打算在大唐内地隐藏起来,然后伺机发作!?”

    杜睿点头道:“不错!本帅也是疏忽了,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如果任由他们在大唐任意胡为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刘仁轨忙道:“大帅!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杜睿道:“你即刻传令,命倭州水军,封锁所有港口,没有都护府的手令,任何人不得乘船下海,违令者严惩不贷!但愿那个天草四郎还没有离开倭州!”

    刘仁轨忙应道:“末将遵命,即刻去办!”

    刘仁轨走了,杜睿一个人留在了房中,沉思了一阵,不禁苦笑道:“这个同行还真是不肯让我省心啊!”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杜睿也没办法继续在倭州待了,如果这个时候,天草四郎已经离开了倭州,窜逃至大唐的话,给他些时间的话,还不知道这个穿越者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二郎!”

    一直守候在屋外的杜平生连忙应了一声:“小人在!”

    杜睿长叹一声,道:“通知夫人,明rì出发,回长安!”

第十四章 李义府

    </font>

    当杜睿在登州登陆,朝长安进发的同时,一行人也同时进入了长安城。( )

    作为当世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几经扩建之后,长安城的人口在永徽元年初便已经达到了三百万人,每rì里,进入,离开长安的各国商旅,游学学子多不胜数,这一小队人进入长安,自然不会引起人们的主意,更可况这些人看打扮,相貌,都和唐人无异。

    长乐坊的一家客栈之中,这一行人聚集在屋内。

    “神使大人!”

    神使大人!

    没错,这队人就是倭国复**的漏网之鱼,匪首天草四郎等人,那一rì在决定离开之后,天草四郎便将所有新选组的成员全都召集在了一起,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很清楚,在倭国,他根本就不是杜睿的对手。

    倭国被大唐灭亡已经过去了六年的时间,不单单在倭国驻有大量的军队,威慑着四方,更因时过近迁,倭人似乎也习惯了被唐人统治,和以前被天皇豪族统治也没什么不同,一样要交租纳粮,一样要应付着各种各样的劳役,没道理拼着xìng命和那些强大的唐军做对。

    天草四郎重生之后,前两年的时候,在各地发动叛乱,还能出现群起响应的场面,但是最近这两年,他的复国言论越来越没有市场了。

    天草四郎知道,自己就算依然坚守在倭国,和杜睿在深山里捉迷藏,也无济于事,到头来,倭国依然会变成大唐的倭州,复国的希望依然无法实现。

    既然不能留下,那么就只有离开了,天草四郎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所以他在新选组当中挑选了一些会说汉话,而且还没有元服剃发的成员。

    至于剩下的人,天草四郎自然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在说了一大通没营养,却能让那些新选组成员奉为圣谕的话之后,他便消失了。

    先是乘船到了东国,紧接着又在唐军严密的封锁之下,到了九州的肥前,最后经由三韩到了大唐的本土,而后便一头扎到了长安。

    听到有人叫自己,天草四郎不禁一皱眉,用腔调略显怪异的汉话叱道:“我已经嘱咐你们很多次了,到了唐国之后,要说汉话,即使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也要如此!”

    那个说话的倭人忙躬身致歉道:“很抱歉,神使大人!下次属下绝对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天草四郎yīn沉着脸道:“我再提醒你们一次,到了唐国,无论行为举止,你们都要学的和唐人一样,任何大和民族的习气都要收敛起来,绝对不能出岔子,不然的话,等待我们的就是灭顶之灾!听明白了吗?”

    以近藤勇为首的新选组武士闻言,纷纷起身,学着唐人的模样对着天草四郎一拱手,强调怪异,言语生硬的应道:“是!属下遵命!”

    虽然语言上还有些不足,但是如今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改变,天草四郎也算满意了,点点头道:“希望你们可以牢记!”

    近藤勇见天草四郎怒气稍息,试探着问道:“大人!不知道这次我们到长安要做什么?”

    天草四郎面无表情的坐着,淡淡的回了一句:“要做什么,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你们要做的只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近藤勇闻言一愣,虽然心中略微有些不满,事实上自打天草四郎向那些被留下的那些新选组成员下达,在唐军进攻的时候剖腹自杀命令时,天草四郎在他的心中的地位就已经动摇了,不过常年的积威,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改变的。

    “是!大人!是属下多嘴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好好的静一静!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天草四郎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看上去一派神秘之感,近藤勇等人也是无法,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事实上在决定来长安的那一天,天草四郎的心中就已经有了打算,想要实现心中的复国梦想,他最大的障碍就是杜睿,只有杜睿死了,或者被李承乾疏远了,他才能有机会,慢慢的积蓄力量,发展属于他的武装,最后达成梦想。

    既然暗杀的办法已经被证实毫无用处,那么剩下的办法就是让杜睿被自己人干掉了。

    天草四郎前世作为一个极端的右翼分子,对中国的历史自然一点儿都不陌生,他知道中国数千年的文明,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就是官场文化,而中国人的官场,历朝历代以来,都离不开两个字一一党争!

    党争!顾名思义就是官员结成党派,为争取政治利益互相攻击。

    天草四郎曾研究过中国的历史,知道但凡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永远离不开内斗,这几乎是华夏民族的特xìng,就连后世一场强大的美国都说,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两.个.中.国人就是条虫。

    发生在中国历史上的党争更是层出不穷,好像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中国人在这件事上一下子都变成了脑残一样,前一个朝代,因为党争灭国,后一个朝代接着干。

    这其中最为有名的,其一就是,北宋的新旧党争,宋神宗时国家积弱,国库空虚,所以用王安石为相,实行改革,但是王安石的青苗法、保甲法等,立意虽好,执行不当,人民生活更加困苦,因此欧阳修、司马光等人反对,要废新法,两派相争不休。

    王安石刚愎自用,认为反对他的人都是俗流,是尧舜时的四凶,所有反对之言都是唱衰zhèng fǔ,这些大石头不铲除,国家怎么有希望?

    于是大肆整肃御史,控制言论,反对者被贴上标签,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连苏东坡都不能幸免,因在诗中感叹时事而下狱。

    一rì,太宗在上林苑宴请群臣,席间他一时兴起,让大家以“鸟啼”为题赋诗助兴。没想到太宗话音刚落,李义府便第一个吟了出来。他的睿智马上引起了太宗的注意。过后,马周及朝中另一大臣李大亮乘机向太宗推荐李义府。太宗便召他前来,当场进行“面试”。尽管坐在面前的人是皇帝,但李义府却很从容,对答如流,且头头是道。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的不错表现,太宗大为高兴,随后下诏,封李义府为监察御史、诏侍晋王李治。

    监察御史虽然只是个八品小官,却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权力一点也不小。

    上任后,李义府倒也不负皇恩、忠于职守,其政治才华也由此开始显露。不过也正是从这里开始,李义府得罪了一大批违法的朝廷重臣。有人因此给他起了个外号一一“人猫”。

    因为猫在抓老鼠时,不管多急,走路也总是悄无声息,而干掉老鼠后,猫依然显得神闲气静。李义府面慈心狠,打击对手不动声sè,难以让人猜透,这点正和猫有异曲同工之妙。李义府也因此深为违法官员所忌惮。

    诏侍晋王,即在晋王李治身边工作。太宗将李义府安排在李治身边,其目的就是让李义府以才华、品行去影响、教导李治。

    随着和李治接触的增多,彼此之间的感情也rì益笃深。李义府不但身体力行要求李治时时分清善恶、坦诚待人,还专门写了一篇《承华箴》来劝导李治。李治读后感动万分,当即赏给李义府四十匹丝帛。

    当时杜睿恰好远洋归国,闻听此事,还以为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此后虽然深得太宗父子恩宠,倒也没有去难为李义府。

    甚至当李治谋反之后,杜睿奉命在处理被牵连其内的官员时,还将李义府的名字给划了去,不过摄于李义府在历史上的恶名,倒也没有给他更大的权利,只是建议太宗,继续让李义府担任监察御史的职位。

    可以说到此,李义府的人生已经被完全改变了,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贞观十七年的时候,当李治被册立为太子,李义府也随之被晋封为太子舍人,加崇贤馆直学士。

    六年后,李治一上台,就赐封李义府为中书舍人,并将他从崇贤馆直学士擢升为弘文馆学士,主要负责监修国史。

    如果照这个形势走下去,李义府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无奈事实却并非如此,从那以后,李义府不但再没有高升的机会,在永徽六年还差点而被调离长安,其原因就是权臣的排挤。

    因为在历史上,按照太宗生前指定的辅佐李治的人选,宰相长孙无忌成了朝野中最有权势的人。长孙无忌出身于贵族,所以对庶族出身的李义府不自觉地就低看一等。因此,尽管李义府很有才华,对工作也一直兢兢业业,长孙无忌就是对他充满厌恶感。

    对于长孙无忌的反感,李义府心知肚明,但他又能怎么样?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好本职工作,不犯错。

    可话虽如此,李义府内心的郁闷还是可想而知的。当时,朝中有两个人的文墨最为出众,一个是李义府,另一个叫来济,两人并称“来李”。来济只比李义府大三岁,最初官职也跟李义府差不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来济已被提升为宰相,李义府却一直在原地踏步。

    但到了永徽六年,李义府连这种原地踏步的机会也没了。大概是由于他在工作上犯了一点小错误,对他横竖看不顺眼的长孙无忌便打算将他调到四川壁州担任司马。

    得知这个消息,李义府很郁闷。他知道,一旦被调离长安,也许这辈子就没机会再回来了,毕竟自己出身于庶族,在朝中没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家族网络支撑,而原来的靠山马周早死了。

    可是能抗令吗?

    说不定长孙无忌就在等他违令,然后干脆将他的官衔全给夺掉。想到这儿,李义府不禁义愤填膺,同时苦苦思索着对策。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叫王德俭,跟李义府一样同为中书舍人,xìng情狡诈且多智。听说这事后,王德俭还真给李义府出了一个主意。而恰恰就是他的这个主意,让李义府的仕途命运转了个弯。

    王德俭对李义府说:“皇帝想立武昭仪为皇后,可是一直犹豫未决,因为长孙无忌等权臣觉得有悖伦理,不予支持。如果你现在能上书表示支持皇帝立武昭仪为皇后,很可能就有转祸为福的机会。”

    经此点拨,李义府顿时豁然开朗。

    果然,唐高宗在收到李义府的那份恳请册封武昭仪为皇后的奏章时,大喜过望。当天,他就与武则天一起召见了李义府,问他为什么支持“废王立武”。

    李义府只说了一句:“现在天下百姓都希望陛下立武昭仪为皇后,臣只是顺应民心,说出百姓的心声罢了。”

    一直以来苦于得不到支持的唐高宗听了李义府这话,自然高兴不已,又岂能让第一个支持者离开长安?

    就这样,唐高宗一高兴,马上把长孙无忌的调令变成了一张废纸。第二天,唐高宗又送给李义府一个好消息一一升他为中书侍郎。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李义府这个敢于吃螃蟹之人的带动下,原来不敢吱声的大臣也一个个站了出来,请求唐高宗“废王立武”。李治、武则天与长孙无忌的较量由此扭转了局面。

    随着武则天地位的稳固,李义府的官位自然水涨船高,与此同时,他也显露出了一些掌权者的坏毛病,变得越来越狂妄,卖.官鬻爵之事也时有发生。

    不过由于唐高宗与武则天都还特别需要李义府的支持,所以也就帮着他掩盖,出了事都尽量压下去。到了显庆二年,唐高宗还擢升他为中书令。

    不过,李义府此时虽官爵显赫,但庶族的出身一直让他抬不起头来。所以当上宰相后,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改变自己的出身。

    恰好有一个叫李崇德的官员,出身于赵郡李氏,这一支乃是李氏第二大分支,地位仅次于皇族的陇西李氏,为了巴结李义府,便谄媚的把他的名字添到了自己的族谱里。

    这样一来,李义府摇身一变,成了赵郡李氏中的一员。当然,他马上投桃报李,将李崇德提拔为五品官员。

    此后,真正赵郡李氏里面的一些无赖之徒便纷纷跑到李义府家里与他攀亲。面对这立竿见影的改变,一直受到出身压抑的李义府显得十分得意。

    可是好景不长,一个叫杜正伦的官员看不惯李义府的得瑟劲儿,公开跟他叫板。李义府自然不爽,两个人因此较上了劲儿,矛盾越闹越大。到后来,两人居然因一件小事,在唐高宗面前闹得不可开交。杜正伦也是唐高宗一手提拔起来的,为了公平起见,唐高宗干脆各打五十大板,将两人同时贬官。

    李义府被贬官后,李崇德立马就将李义府的名字从族谱中除去,以示与他撇清关系。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李崇德确实眼光短浅。还不到一年,武则天出于政治需要,就想办法将李义府召了回来,让他继续当宰相。

    返回权力中心后的李义府岂能容忍李崇德这样反复无常的做法?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送进了监狱。可李义府依然觉得恶气难消,干脆来个更狠的,“劝”李崇德撞墙。谁知李崇德还真乖乖地撞了,而且撞得一命呜呼。

    李崇德莫名其妙地自杀,引起朝廷一片哗然。可是,唐高宗与武则天装作不知此事,依旧对李义府宠信有加。

    冒充望门贵族的计划失败了,李义府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想方设法帮儿子寻找一个望门贵族出身的媳妇。

    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所有望门贵族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把女儿嫁到李家。

    多次遭受打击的李义府从此对望门贵族恨到了极点。显庆四年,耿耿于怀的李义府忽然想到了一个睚眦必报的狠招,于是上书朝廷,希望重新编辑《贞观氏族志》,并更名为《姓氏录》。

    《贞观氏族志》编辑于太宗执政初年,其本意是要把血统来一个重新洗牌,淡去一些隋朝老贵族的身影,给庶族一个进阶的机会,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李氏地位提高到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是当《贞观氏族志》的初稿呈上来时,太宗傻眼了,他的李姓仍然排在后面。相当生气的太宗马上责令重编,但重编后的结果是,除了将太宗一脉的李姓调到前面外,其他的只是做了一些换汤不换药的文字修改。面对着这种根深蒂固的迂腐,太宗也只好作罢。

    正因如此,当接到李义府的这份奏章后,唐高宗与武则天立即欣然同意,并且让李义府做《姓氏录》的主编。

    唐高宗之所以支持,想法很直接,就是完成太宗未竟的事,至于武则天的支持,原因其实跟李义府差不多—她也是庶族出身。

    《姓氏录》出版后,以“七姓五望”为代表的贵族一片哗然,气得七窍生烟,对李义府可谓切齿痛恨,而新贵们却振臂欢呼,热泪盈眶地感谢着李义府,高呼zhèng fǔ万万岁。

    为了进一步打击老牌贵族的气焰,在编辑《姓氏录》的过程中,李义府又上了一道折子,希望通过立法,禁止原来的望门贵族相互通婚。

    唐高宗同样也给予批准,这个做法的意图很明显,就是逼这些贵族的少男少女和其他家族的男女通婚,以彻底打破他们高贵的血统。

    为了显示zhèng fǔ唯我独尊的新气象,李义府接着又给唐高宗上了一道折子,希望将原来散发在大臣们手中的《贞观氏族志》全部收回。经过这么一系列调整,社会上追捧旧贵族的气氛确实是淡了不少。

    由于长期身居宰相高位,且被皇帝、皇后宠着罩着,红得发紫的李义府自然难免行为出格。随着时间的推移,唐高宗对他的一些举动也产生了反感。

    有一次唐高宗召来李义府,对他说:“李爱卿,朕最近常听说你家人做事很不谨慎,朕也尽可能替你掩饰,你以后千万要注意点。”

    谁知狂妄成xìng的李义府第一反应却是反问唐高宗:“这事是谁告诉陛下的?”

    不用说,潜台词就是“回头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唐高宗很不高兴,说:“我是从哪听来的,你就不要管了!”

    按常理,唐高宗的话说到这份儿上,李义府至少应该做出一副接受教训的谦虚姿态才对,哪怕是装一下也行,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完全把唐高宗当成透明人,转身缓步走了。看着李义府的背影,内心相当不爽的唐高宗萌生了处置他的想法。

    不过,如果认为唐高宗是因不能容忍李义府的狂妄行为和违法举动才痛下决心的,显然是小看了唐高宗。

    其实,与自己的政治利益需要相比,李义府的放纵在唐高宗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唐高宗之所以产生了收拾李义府的念头,主要是因为他与皇后武则天之间出现了裂痕。

    当初,为了册封武则天为皇后,夫妻俩可谓拧成一股绳。但后来,随着反对派大臣的一个个坠落,权柄rì益增大的武则天也与渐渐弱势的唐高宗产生了分歧。

    要知道,一个人不管多么懦弱,多么没本事,只要他拥有了权力,他就一定会有驾驭权力的**,唐高宗就是如此。

    唐高宗与武则天之间的貌合神离,使得他们原来的支持者也自然分成了两派。李义府由于平时与强势的武则天接触多一些,自然就被唐高宗划到了对立面,这才是唐高宗想收拾李义府的真正原因。

    唐高宗此举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起到一个敲山震虎的作用,告诉皇后武则天,他李治才是帝国的no.1。

    经过那次jǐng告,李义府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唐高宗对他的不满,但他依然没有反省,而是做出了一个极为雷人的行为,让一个叫杜元纪的术士到自己府邸上望气,看看自己究竟怎样才能重获唐高宗的宠信。

    按照李义府的要求,术士开始装模作样地推算起来,最后对李义府说:“宰相府邸的风水确实出现了严重问题,但这还是可以化解的,只要宰相在某间屋子积财两千万缗,便能压住此股不祥之气。”听了术士的话后,李义府频频点头。

    平时,李义府通过卖.官鬻狱也攒了不少银子,可在此时却舍不得掏两千万缗钱出来厌胜。但厌胜之事肯定是要做的,于是李义府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办法,把心思动到了长孙无忌的孙子身上。

    长孙无忌倒台后,他的子孙们被流放到了全国各地,但其中有一个叫长孙延的孙子后来好不容易回到了长安,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官职。于是,李义府找来长孙延,对他说,只要能凑出七百万缗,便想办法帮他谋到一个六品的官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边李义府刚向长孙延勒索完毕,那边马上就有人把这事报告给唐高宗。

    一直在等待李义府出事的唐高宗马上要求有关部门对此事进行严查。严查的结果可想而知。最后,李义府不但被免去宰相之位,还被流放到巂州,他的子女、女婿们也分别被流放到了不同地方。

    尽管那时的李义府依然是武则天手上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武则天也很想继续保护他,但武则天毕竟只是个皇后,唐高宗才是一把手。思来想去,武则天最终还是忍痛舍弃了李义府。

    流放之初,李义府还一直心存幻想,认为这次肯定也能像上次一样,转了一圈又回到长安。但是时过境迁,政局不同了。

    公元666年,唐高宗改年号“乾封”,大赦天下。但朝中不少大臣都反对把流放到边疆的官员列在大赦名单之中,原因很简单,这些人回来后对他们现有的地位无疑是一种威胁。至于武则天,同样也不敢大赦流放到边疆的大臣。

    众所周知,她在向权力中心攀爬的过程中,对付反对派一般有两种手段:一种是直接干掉,另一种就是贬官流放。假如这次连流放到边远地区的官员也大赦了,这些人回来后还不继续找她的麻烦?

    这样一来,李义府自然也就得不到大赦的恩惠了。

    经过此事,李义府彻底明白,武则天也舍弃他了。很快,李义府就在郁郁寡欢中病亡。

    李义府这么一个才高八斗的才子,本应有所作为,在唐朝政坛上大展宏图,却最终被牢牢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这固然是其胡作非为、狂妄自大的必然结果,但另一方面,外部因素的作用也不容忽视。

    假如李义府不是长期受到老牌贵族的睥睨与排挤,特别是受到长孙无忌的致命打击,他也不至于走上另一条道路,假如武则天与唐高宗不是出于合力打击政敌的需要而对李义府一再纵容,他也不大可能成为一个jiān相。而李义府的倒台,也充满了政坛翻云覆雨的悲剧意味。说到底,李义府就是一个在从政的道路上,被时势改变而学会了顺应的读书人罢了。

    不过有一点确实不容质疑的,那就是李义府本身对于权利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热情,像这样的人虽然有才华,年轻的时候也曾立志做一良臣,却肯定耐不住寂寞。

    如今的历史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的恩主马周因病离世,曾经辅佐的对象李治也因为谋反大罪,被发配到了倭州。

    他虽然因为杜睿手下留情,保住了官位,可是却也只能在监察御史这么一个八品的小官位子上蹉跎着,这对一个胸怀大志的人,肯定是难以忍受的。

    出去打听消息的近藤勇,天黑之前便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消息。

    许敬宗被罢官,天草四郎微微一惊,紧跟着便释然了,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如今连大唐王朝的皇dì dū不是历史上的唐高宗李治,而变成了李承乾,许敬宗因得罪了杜睿,被李承乾发配,倒也不难理解。

    许敬宗虽然不在长安,可这个李义府却还是在的,如今就住在长安西市之中,如朝为官十余载,却依然还在监察御史这么个位子上蹉跎人生。

    听了近藤勇的汇报,天草四郎立刻就感觉到机会来了,他对中国的文化相当熟悉,从这一点上来说的话,他倒是很像二战时,那个著名的倭寇头子土.肥.原.贤.二,这厮在重生之前,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灭亡中国,实现那个狗屁大.东.亚共荣圈,简直堪称是个中国通。

    他很清楚,监察御史这个官职,品级虽然小的可怜,和杜睿根本没办法相比,但是监察御史掌管的职司可就是负责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的一个官职,虽然官阶不高,但可以直接向皇帝弹劾违法乱纪和不称职的官员。

    如今天草四郎的手中掌握着杜睿的短处,杜睿私纵刘仁轨谋反,只要李义府有野心,有权力**,将这件事捅到李承乾的跟前,纵然李承乾再怎么回护杜睿,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只要杜睿离开大唐的权力核心,天草四郎想来,那些杜睿在朝中的政敌,一定不会再让他被起复,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机会也就来了。

    想着天草四郎都不禁得以的笑了起来,这个李义府他看过史书,还是很了解的,在历史上这个人为了权利,甚至不惜和权臣长孙无忌对抗,为了一己之私,甚至不惜得罪唐高宗,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会甘于寂寞的。

    弹劾朝中第一权臣杜睿,这可是个天大的风头,中国的言官不就是喜欢做那种强项令吗?

    “看起来,我有必要去见见这位李大人了!”^-^無彈窗閱讀^_^

第十三章 抉择

    天草四郎逃了,在分析了一番之后,这个rì本穿越者,极有可能是去了中原,这就不得不引起了杜睿的jǐng觉,如果只是一个不死心的倭人,杜睿自然不会放在眼里,现在的大唐可不是一个发了神经,幻想着复兴倭国的倭人能颠覆了的,可这个天草四郎显然不是个一般人,他可是掌握着未来的历史走向,尽管现在历史已经被杜睿改的面目全非,可历史的惯xìng是可怕的,在一些特定的时间点,一些特定的事件依然会照常发生,若是被天草四郎抓住了的话,对大唐的危害绝对是极大的。

    一想到这些,杜睿也坐不住了,当即就决定了返回长安,只有在长安坐镇,他才能彻底的安心,接下来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这种敌在暗处,他在明处的感觉,让杜睿十分恼火,可是现在他却也是无可奈何。

    决定了回去,可是有一个问题又摆在了杜睿的面前,而且还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杜云莲该怎么办?

    将杜云莲继续留在倭州,杜睿显然不愿意这样,不提那些倭国复**的余孽,就是将自家的妹子交在刘仁轨的手中,杜睿就不能放心。

    虽说杜睿擅自形式,宽宥了刘仁轨的谋逆大罪,可是那都是因为看重刘仁轨的才华,要说杜睿完全相信了刘仁轨,显然没这么容易,一个人一旦动了某种心思的话,谁知道今后还会不会趟在同一条河里。

    而且如今倭国的复**虽然已经被剿灭,可是谁又能知道在倭州的各地,还有没有残存的余党,一旦这些人要对杜云莲不利的话,到时候当真出了事,杜睿后悔都来不及。

    “睿郎!我们要回长安吗?”

    人未到,声先至,汝南公主和安康公主两姐妹结伴而来,见着杜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杜睿点了点头,道:“没错!如今长安那便怕是要有大事发生,我心里放不下,这才让杜二郎知会你们的。”

    安康公主是个急脾气,忙问道:“睿郎!究竟发生了何事,咱们到倭州还不到一月,怎的就要离开!?”

    杜睿心想:你们以为我想回去吗?

    自打出海归来,杜睿就没有过多少休息的rì子,算是给太宗父子两代皇帝,当了长工,整rì里忙东忙西的,朝中的政事,他要帮着皇帝料理,外面出了问题,他还要带兵四处征战,如今好不容易大唐逐渐的走上了正轨,也没那么多的事情,要他亲力亲为了,又有了半年的假期,为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更何况和杜云莲,相聚rì短,要不是当真出了大事的话,他怎的舍得走。

    “最近发生的事,你们该清楚了,刘仁轨统军征缴倭人叛军,可叛军的头领却逃了,如今很有可能逃向了中原,此时智计不凡,若是当真搞出些事情来,对大唐不利!”

    安康公主有些不解道:“不就是个倭人吗?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他还能乱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不成!朝中那么多文臣武将,总归不是每件事都要你亲力亲为,你又何必费这个心!或许他是见事有不成,便逃走,躲起来了!”

    杜睿当然也希望是如此,虽说这个天草四郎在他的眼中是个威胁,可要是对方当真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隐居的话,杜睿倒也乐见其成。

    可这个可能吗?

    如果天草四郎当真像安康公主说得那样,他又何必费尽心思的要将那些会说汉话,还没有剃发的新选组成员带走,而让剩下的人剖腹自杀。

    由此种种就不难看出,这个天草四郎绝对就是个疯子,一个为了所谓的倭国复兴计划,在所不惜的疯子,这样的人会甘于寂寞?

    一旁的汝南公主见杜睿不说话,也跟着道:“睿郎!你与莲儿分别rì久,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你如果这便要走的话,莲儿那边,你该如何说?”

    这个就是让杜睿最为头疼的事情,他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可是将杜云莲留下,他却又不放心,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就连汝南公主也皱起了眉头。

    汝南公主也不得不承认,杜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叛乱的倭人余孽时候还隐藏在倭州的各个角落,伺机反击,刘仁轨究竟可不可靠,这些都是要担心的事情。

    安康公主却不想这些,道:“这又什么难的,既然不想将莲儿留在这边,那么带走不就是了,将莲儿,稚奴他们一家都接往长安,不但你们可以兄妹团聚,还不用再有那么多的担心,岂不两全其美!”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苦笑,汝南公主也是摇头不起,拉着安康公主的手,道:“涑儿!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当初稚奴可是被父皇发配来了倭州的,如何能擅自返回长安,否则岂不是抗旨不尊之罪!”

    安康公主闻言一愣,皱着眉想了一下说:“那不如向皇兄求好一份大赦的圣旨,让他赦免了稚奴的罪责,不就行了吗?”

    杜睿对这个已经做了两个孩子母亲,却依然如此天真的爱妻当真是无语了,若事情当真是如此简单的话,他又何必万里迢迢的来这倭州探望杜云莲呢?

    虽说此前李承乾也和杜睿提起过,要赦免李治一家的事,可杜睿根本就不敢接口,这种事是急不来的,至少短时间内,李治一家绝对不能返回长安。

    贞观这个年号退出历史舞台不久,距离当初那场还没来得及发动起来,便已经破灭的晋王谋逆事件,也还没过去多长时间,如果这个时候李治返回长安的话,那些不甘心就此失去政治利益的人难免会生出一些想法来,到时候,乱了江山,这个后果杜睿承担不起。

    杜睿不是个无情之人,可是有些事关系到大唐的利益与稳定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作出一些取舍,即便这个取舍,看起来非常不近乎人情。

    安康公主虽然xìng子懵懂,可到底不是个笨人,见杜睿不说话,立刻就猜到了杜睿心中的疑虑,这些年像这样类似的选择题,不知道有多少摆在了杜睿的面前,可是每一次杜睿选择的都是取大义而失小义,说他高风亮节也好,说他一心为国也罢,总之这一次杜睿居然又因为什么国家大义,居然要委屈自己的妹妹,安康公主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

    “睿郎!你是不是担心稚奴回到长安,会让一些人生出别样的心思,乱了皇兄的大唐!?”

    杜睿闻言,也不说话,此刻他的心里也一样在挣扎着。

    安康公主见杜睿越是不说话,她心中的火气就越大,怒道:“难道这一次你就不能自私一次,不要去想那么多家国大事,想一想莲儿的安危,稚奴犯错,被发配倭州,是他自作自受,可是莲儿和忠儿又有什么错处,他们都是无辜的,一旦将他们留在倭州,那些作乱的倭人加害于他们怎么办,还有刘仁轨,你难道就当真对他放心了,一旦你走了,他再生出那等叛逆的心思,莲儿岂不是被送入了狼口!这些你都想过没有,你”

    见安康公主说得越来越急,汝南公主忍不住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道:“涑儿!你就别再逼着睿郎了,难道你不知道他的心里比谁都苦,莲儿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莲儿出了事,他岂能不伤心。”

    安康公主愤愤的闭口不再言语,汝南公主接着又对杜睿道:“睿郎!其实涑儿说得也不全是错的,你这么多年为大唐奔波劳累,无论是父皇,还是皇兄,李家的两代帝王对你都亏欠良多,这一次你便是为了莲儿的安危自私一次,难道旁人还当真能说什么,皇兄难道还当真会因为此事责罚于你!?”

    杜睿听了,不禁一声长叹,道:“好吧!不过此事,还是让莲儿做主吧!”

    汝南公主闻言,神sè不禁有些黯然,她知道杜睿说出这句话,其实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

    #¥#¥#¥#¥#¥#¥#¥#¥#¥#¥#¥#¥#¥#¥#¥#¥#¥#¥#¥#¥#¥#¥#¥#¥#¥#¥#

    杜睿在那个山村被刺杀了一次之后,便将杜云莲一家接到了冯茗的水军驻地,后来刘仁轨归唐,一家人又跟着杜睿到了平安京。

    离了书房,杜睿便径直到了李治一家人居住的后宅之中,进门之时,杜云莲正在教导李忠习字,杜云莲当年最不喜欢的便是念书,可是做了母亲之后,对待自家的孩儿确实要求甚严。

    李治见杜睿到了,神sè还是有些不自然,起身道:“你们兄妹说话,我出去走走!”

    以前每次过来,李治都是可以的回避,这次也不例外,杜睿往常倒也不在意,只是让李治自便,可是这一次杜睿却将李治拦了下来。

    “为善(李治的表字)!今rì有些话要对你们夫妻说,你还是留下吧!”

    杜睿来倭州这么长时间,即便是最近这段时间和李治一家三口都住在平安京,平rì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是却从来没和李治有过什么交流,李治在刻意的回避着杜睿,杜睿也同样在刻意的回避着李治。

    李治的心里对杜睿存在着恨意,而杜睿对李治则是有几分忌惮,当然如果李治不是顶着太宗嫡子这个身份的话,杜睿根本就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可是有了这个身份,如果不防备一下的话,李治可是会作出很多事情来的。

    而且李治这个人,虽然传统史家认为他在位期间碌碌无为,但事实上他的文治武功并不输与任何一位唐代帝王,甚至可以和开创“贞观之治”的太宗相媲美。

    李治在位长达三十四年,身体却一直不好。史书中称:高宗自显庆已后,多苦风疾,百司表奏,皆委天后详决。

    唐刘肃《大唐新语?谀佞》载亦称:高宗末年,苦风眩头重,目不能视。

    由于李治在位的中后期体弱多病,李唐政权被武则天的武周政权所替代,所以一直以来声誉遭到史学家的贬低,以致给后人留下懦弱的印象。

    其实李治执政前期贡献颇多。太宗末年的辽东战役已使“贞观之治”的盛世局面岌岌可危。李治未及正式登基即下令,“罢辽东之役及诸土木之功。”

    永徽二年九月,下令所占百姓田宅还给百姓,刺激了社会生产力,使被破坏的生产关系得以恢复,农业经济得以发展。

    此后更是灭西突厥、将倭国势力逐出百济,征灭高句丽,帮助新罗统一朝鲜半岛。这一时期大唐帝国政治清明、疆域辽阔、经济繁荣、国家太平,被史家称为“永徽之治”。

    李治还很有知人之明,身边诸多贤臣如辛茂将、卢承庆、许圉师、杜正伦、薛元超、韦思谦、戴至德、张文瓘、魏元忠等人大多是他自己亲自提拔任用的。

    杜睿前世读《资治通鉴》发现,在处置危及皇位安全的重大事件中,李治的表现也丝毫未见昏懦和缩手缩脚。

    最有代表xìng的是永徽三年,他处理宗室近属的谋反案件。太宗的女儿高阳公主与驸马房遗爱、巴陵公主的驸马柴令武、高祖女儿丹阳公主的驸马薛万彻、高祖六子荆王元景等人对高宗即位心怀不满,牢sāo满腹,他们勾结在一起,yīn谋发动政变,共举自称有做皇帝征兆的荆王元景为帝。

    事情败露以后,高宗立即命长孙无忌负责调查,房遗爱声称太宗三子吴王恪是主谋。高宗果断下令: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等斩首,荆王元景、吴王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等自尽。

    同时,又有一大批人像侍中兼太子詹事宇文节、江夏王李道宗等被流贬岭表,吴王恪之弟被废为庶人、房遗爱之弟遭贬、薛万彻之弟被流放,株连很广。

    其中,虽然有长孙无忌“窃弄威权”,毕竟也是假手皇帝。李治如此处理事情的手段,如何会容忍武则天“专作威福”这样的作风。

    还有就是李治在位期间颁布的《唐律疏议》,又称《永徽律疏》,是中国现存最完整、最古老的一部典型的封建法典。代表了人类封建文明史法制最高成就,成为亚洲国家立法的典范与来源。

    还有就是从他对于长生之术的冷静态度,和对医学的信任来说,比起其父太宗皇帝也胜出一筹。

    李治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对于御医的治疗他都能够积极配合,即使是在他的头上扎针流血也不介意。

    另外,他还命令宰相组织名医修订了《唐本草》行世。而对于胡僧的长生药从不迷信,他曾说:果有不死之人,今皆安在?

    这与太宗服食丹药而死形成了强烈对比,也就是说,即使把他和太宗的个人风格做一比较,说他“昏懦”也很不客观公平,至少李治在对待疾病的问题上有着更加科学的态度和认知。

    到永徽三年,全国人口从贞观时期的不满三百万户增加到三百八十万户,粮食大面积丰收,洛州地区粟米每斗两钱半,粳米每斗11个铜钱。

    史书称: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遗风。

    纵观唐代历史,如果没有李治在位期间的发展、巩固、铺垫,贞观之治就只是短暂的**,开元盛世就是无源之水。

    李治和武则天共.同.执.政时期更不曾相互争权夺利,所以李治的软弱,不过是无法接受女皇帝统治的史家们为了丑化武则天而捏造的假象,真实的唐高宗其实是一位仁孝、有着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

    李治在位三十四年,在唐代帝王中在位时间仅次于唐玄宗李隆基,其统治时期,开拓疆域,唐代疆域面积达到了最大,人口剧增、经济繁荣,完善了法律,政局稳定,为开元盛世打下了雄厚基础。因此在杜睿看来,被讹传的“懦弱皇帝”的李治,其实是一个有着非凡文治武功的伟人。

    杜睿有的时候甚至都在想,如果他年少之时,不曾与李承乾为友的话,或许会将李治送上权利的巅峰,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因为李治的才华,如今已经成了杜睿眼中被忌惮的关键,李治越是有才华,杜睿就越是要堤防着他,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为了大唐的安定。

    一个帝国的兴起,是因为稳定,一个帝国的灭亡,则是因为内乱!

    杜睿很清楚,即便到了今天,在大唐依然有不少李治的支持者,一旦让李治回返长安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杜睿也拿捏不准,总之这种危险,杜睿必须消灭在无形之中。

    李治可不知道杜睿的心中在盘算着什么,见杜睿居然出言留他,也是微微一愣,倒也不愿驳了杜睿的颜面,只好坐下了。

    杜云莲见杜睿说得这么郑重,心中也是纳闷,道:“三哥!可是有要紧的事?”

    杜睿闻言,点点头做到了杜云莲的对面,笑着揉了揉李忠的头,道:“确实有要事发生,国中有急事,三哥怕是要提前回返了!”

    听到杜睿要提前回去,杜云莲的脸sè立刻就变了,此前杜睿还和她说过,这次来倭州,会和她待上半年的时间,这还不到一个月,杜睿居然就要走了,杜云莲的心里如何舍得。

    “可是因为那倭人乱军的事!”

    李治突然说话了,杜睿闻言一愣,好奇的打量了李治一番,见他的面sè如常,很显然,这些年在倭州的rì子,让他成熟了很多,居然一语中的。

    其实这倒也不难猜,此前刘仁轨率军大张旗鼓的进军奥陆,为的就是剿灭倭人所谓的复**,回来之后非但没有庆祝,杜睿还急着要回去,显然是此次剿贼并不顺利,无外乎就是有了漏网之鱼。

    杜睿一笑,道:“为善!你倒是猜的不错!看来倒是有些长进!”

    李治面sè微微一变,偏过头也不去看杜睿,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一向如此,只是有些人看不到罢了!”

    李治心中对杜睿有怨,不免出言讥讽道,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说,我有才学,有见地,只是你有眼无珠,不识明主而已。

    杜睿也不介意,又对杜云莲道:“若非有此变故,为兄也不会这么急着要走!”

    杜云莲听到杜睿要回去,心里顿时一阵悲凉之感,她判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总算将杜睿盼来,原指望能与杜睿相聚一段时rì,谁知道方才团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杜睿就要离开了,心中怎能不悲伤。

    “小妹方才与三哥团聚不到一月,三哥便要走了!小妹”杜云莲说道这里,声音戛然而止,眼圈已经泛红,声音也不禁有些哽咽了。

    杜睿自然也知道这个自小便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妹妹对他有多么的依恋,只是世事无常,谁知道在倭州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天草四郎,将他休假的计划都打乱了,如今也是没奈何,还是国事为重。

    见杜云莲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杜睿连忙劝道:“莲儿!你莫要哭,咱们兄妹两个总还有相见的时候!”

    杜云莲闻言,连忙将眼圈里的泪拭去,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嗯!莲儿不哭了,只盼三哥心中能时时记挂着莲儿,若是有闲便来倭州看看莲儿,莲儿便知足了!”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苦闷,道:“莲儿!三哥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你在倭州当多加保重,不要让三哥挂心才是!”

    杜云莲点头道:“三哥且放宽心,莲儿自省的!莲儿就在这倭州等着,等着三哥再来!”

    听杜云莲这般说,杜睿都差点儿控制不住,流下泪来,他虽然不是真正的那个杜睿,然自重生以来,便与杜云莲相依为命,这个妹妹他绝对是极其上心的,见杜云莲如此,他的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莲儿!你如此让三哥如何放心,不如”

    杜睿说着,还朝李治看了一眼,见李治神sè如常,没有半点儿意动,心中也不禁有些动摇了。

    难道说;李治当真放下了他的宏图大志不成?

    若果真是这样的话,将他带回长安,或许也并非不可!

    这个念头只是在杜睿的心中一闪,便立刻被他给否决了,大唐的稳定,华夏一族江山社稷还是最重要的,虽说李治有可能当真放弃了,可是杜睿却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杜睿又实在是舍不得,也不放心将杜云莲留在倭州,值得试探着问道:“莲儿!不如你和三哥一起回长安,可好!?”

    杜云莲一愣,朝李治看了一眼,却见李治暗暗的向自己点头,她知道李治是舍不得她在倭州受苦,可是她又如何舍得将李治一个人扔在倭州,他本来就已经失去了梦想,如何能再失去家庭。

    想到此处,杜云莲笑着对杜睿摇了摇头,道:“三哥的好意,莲儿心领了,只是此生既然已经许给了稚奴,又如何能离他而去,此事三哥就不要再提了,莲儿是不会独自一个人离开的,莲儿此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与稚奴相伴终生,看着忠儿长大,便心满意足了!”

    杜睿没想到杜云莲居然说得如此决绝,根本就不给他再劝的机会,他知道杜云莲已经打定了主意,心中也不禁苦笑,他的这个妹妹果然和他是一样的xìng子,认准了的事情,就绝不回头,当初他执意帮着李承乾是如此,如今杜云莲执意要与李治厮守也是如此。

    杜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别的话三哥也就不说了,不过有一件事,你要答应三哥!”

    杜云莲了断了心中的抉择,人也轻松了起来,笑道:“三哥请说!”

    杜睿道:“你们住的地方已经不甚安全,如今倭人叛军虽已被剿杀,然还有漏网之鱼,我怕他们会对你们不利,你们还是来平安京居住吧!”

    杜云莲闻言,又看向了李治,显然是要以李治的意愿为准了,李治连想都不想便道:“好意心领了,只是我们一家在那个小山村也已经习惯了,那里很安静,民风也甚是淳朴,况且村中的孩童,尚且要由我来教导,此次来平安京,已经耽搁下了不少课业,等到尊驾离开倭州,我们一家三口便要回去了!”

    杜睿闻言,登时就要发怒,你自己求安静,难道就可以不顾家人了?

    可是见杜云莲眼神之中带着祈求,心头的火气却怎么都发不出来了,只得忍下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莲儿!你还是多加保重!”

    杜睿说完,起身便走了!

    杜云莲等杜睿出门之后,有些埋怨的对李治道:“稚奴!三哥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如此,即便不愿意,也当好言推却,这般说,没得让三哥着恼!”

    李治闻言,苦笑了一声道:“莲姐姐!你当真看不出吗?你这个三哥还是不放心我啊!”

    杜云莲一听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杜睿在防备着李治,她又如何会看不出来,可是又能如何,只是一声叹息罢了。

    返回自己的住处后,杜睿便将冯照给喊了过来,虽说已经放弃了将杜云莲带回长安的打算,可是杜云莲的安危,他却不能不记挂在心。

    “老爷!有何吩咐!?”

    杜睿道:“我们明rì便返回中原,你将手下人,留下几个身手好的,暗中保护小姐!万万不能有所差错!”

    杜睿极其爱护杜云莲,冯照作为杜府的老人,自然是一清二楚,闻言当即应下,出去安排了。

    #¥#¥#¥#¥#¥#¥#¥#¥#¥#¥#¥#¥#¥#¥#¥#¥#¥#¥#¥#¥#¥#¥#¥#¥#¥#¥#

    转天,收拾停当,杜睿一行人便要返回中原了,倭州都护府一众大小官员尽皆过来送行,李治一家三口也都到了。

    杜睿当先叮嘱刘仁轨,道:“倭州之事,事关大唐江山社稷,万万不可轻忽!”

    经历了这么多事,刘仁轨此刻也安分多了,连声应道:“大帅放心,末将定会将倭州之事打理好!”

    杜睿又道:“你在倭州,除了绥靖地方,还有一件要事,西北之事已了,中南之事,有张世贵,想来也出不了乱子,此后大唐的主要经营方向,便是海外,你当在倭州勤练水军,rì后自有用你之处!”

    刘仁轨闻言大喜,要是能早些得了杜睿的这个承诺,他有何必犯那个糊涂,当即领命:“末将遵令!”

    杜睿紧接着又看了杜云莲一眼,道:“我妹那边,还要刘将军多加照料!”

    刘仁轨怎敢不依,忙道:“大帅只管放心,李夫人处,末将定不会怠慢,便是有些倭人,也绝不会伤了李夫人一家三口!”

    叮嘱了刘仁轨,杜睿又到了杜云莲的面前,此刻杜云莲自知与杜睿分别在即,不禁热泪连连,杜睿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伸手替杜云莲将眼泪拭去,道:“莲儿!好好保重自己,三哥但凡有闲暇之时,便会来倭州看你!”

    杜云莲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声音却已经哽咽,道:“三哥!定要说话算话,不然莲儿便再也不认你这个三哥了!”

    又说了会儿话,杜睿便吩咐人起行,和来的时候相比,此时杜睿的队伍当中又多了刘仁轨的独子刘浚,此刻他也已经换上了一身飞虎军的装扮。

    刘仁轨还不忘嘱咐道:“浚儿!在大帅身边,当自勤勉,不可堕了我刘氏一门的威风!”

    刘浚应道:“父亲!孩儿定会好好跟着大帅,为国建功立业,您也要保重自己!”

    互道珍重,杜睿一行人当即起行,朝着冯茗的水军驻地赶去,此刻杜睿还不知道,一个危险已经开始慢慢的朝他笼罩了过来,就等着回到长安之后,便要发作。

第十五章 李猫

    </font>

    李义府在御史台处理了一天的政务,直到傍晚才回了家,可事实上他所谓繁忙的工作其实也没什么真正可干的,如今新皇登基,永徽朝进入了第一年,大唐在贞观经历了二十三年的祭奠,政治清明,朝中的文臣武将又多为能吏,说起来还当真没什么能给他们这些负责给李承乾打小报告的人做的。( )

    比如李义府的同僚,早早的就开溜了,唯独他还是数年如一rì的坚守着,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有李义府自己最清楚,他之所以苦守着那个位子,为的不过是用自己的坚持,盼望着有朝一rì,至少能以勤勉知名,上达天听,让自己进入李承乾的视线罢了。

    李义府自命才学出众,虽说比不得大唐文坛领袖杜睿那般惊艳,可总归也是得到过前任中书令马周赏识,先帝太宗称赞过的,可走入仕途十余载,克勤克俭的工作,到头来,他依然空守着一个正八品的小职位,未能得到半点儿晋身的机会。

    当初被太宗皇帝派到晋王府的时候,李义府原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当世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虽然稳固,可是李治却也未必没有机会,李义府期待着一个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自命才学出众的李义府在晋王府内并没有得到重用,赵恭存,长孙无忌,还有形形sèsè的人,李治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太多的智囊,根本就没人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李治似乎也对这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年轻人没什么好感。

    得不到重用也就罢了,最倒霉的是李治居然还在赵恭存这个混蛋的怂恿之下,意图谋反,这下可就坏事了,李义府当时虽然还接触不到晋王府的谋反小团伙的核心,可是却也能看得出来,李治谋反成功的概率,和月亮上有嫦娥的概率相比,大不了多少。

    结果和李义府预料的差不多,谋反失败了,赵恭存被斩首,长孙无忌全家流放夷州,李治被发配到了倭州,而他们这些小人物,则面临着非常严酷的现实。

    当初被抓紧大牢的时候,他甚至还幻想着太宗能前去视察一番,到时候他表现的强硬一点儿,未必就不能像魏征一样,得到太宗的赏识,一下子蹿上龙门,只是很可惜,太宗根本就没心思见他们这些“教坏”了自家宝贝儿子的王八蛋。

    李义府慌了神,他不想死,他还有许许多多的梦想没来得及实现,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是有些不甘心,于是乎,他大肆的揭发李治犯罪小团伙的成员,一时间都快要成了污点证人,最后他的疯狂救了他一命,他非但平安无事的从大理寺监牢走了出来,就连官身都没有被剥夺,依然做他的监察御史。

    李义府有大志向,如今这个监察御史的位子在其他读书人的眼中,或许值得一辈子为之奋斗,可是在他的眼中却是远远不够的。

    为此李义府不停地找别人的麻烦,哪怕别人出了一点点的小错,他立刻就要向上级报告,有的时候甚至都会捅到皇上哪里去。

    就因为这个,李义府没少得罪人,同僚们还送了他一个绰号一一李猫!

    因为猫在抓老鼠时,不管多急,走路也总是悄无声息,而干掉老鼠后,猫依然显得神闲气静。李义府面慈心狠,打击对手不动声sè,总是先收集了大量的证据,然后突然发难,难以让人猜透,这点正和猫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可惜他的勤勉,除了给他带来了一大堆敌人之外,没给他带来丝毫的好处,甚至李承乾都开始有些烦他了。

    可李义府却不知悔改,有的时候,李义府甚至都不禁幻想,有某一个亲王,勋贵能犯在他的手里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能大出风头,顺理成章的进入到李承乾的视线当中,让自己的满腹才学得到施展的机会,只是很可惜,十几年都过去了,他依然没有这个机会,当初受到马周和李大亮的推荐,坐上了监察御史的位子,十几年他依然还在这个位子上蹉跎着岁月。

    换了便服,李义府又在一个老家人的侍候下用过了晚饭,他今年也已经四十六岁了,发妻在三年前因病过世之后,便没有再虚线,膝下的一双儿女被他送回了老家,身边只有一个跟随了他十年的老家人侍候。

    这倒不是李义府的权利心太盛,因而对女人没了兴趣,他有着自己的打算,既然没办法以正途得到进身之阶,他便打算用旁门左道的方式,比如娶一个名门望族的女人为妻。

    李义府本身是寒门出身,虽然如今那些五姓七家,名门望族在杜睿的连番打击之下,已经早不复当年的风光,可是在当下,门第之间依然存在,世家不与寒门通婚的规矩,还被那些死脑筋,幻想着有朝一rì可以重回巅峰的世家大族坚持着。

    要是李义府能娶到一个世家大族的女人,他的身份显然就不一样了,只可惜,没有哪个世家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嫁给李义府这个又老又没前途的低级小官吏。

    李义府见家人收拾了碗筷之后,并没有退下,不禁有些诧异,道:“有事!?”

    老家人忙道:“老爷!今rì小人去集市买菜的时候,有个人和小人打听老爷。”

    李义府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奇,道:“还有这等事,是个什么样的人打听本官!”

    虽然官不大,可是李义府对自己这个官身还是十分在意的,除了对待上官,就算是和同僚说话,开口也必称“本官”,为此经常的惹人笑。

    老家人回忆了一下,道:“说话的腔调不像北方人,倒是有点儿南方口音,身量不算高,却十分魁梧,对了,看衣着打扮,倒是个有身份的!”

    李义府闻言,捻着胡须,心中不禁盘算了起来。

    就在此时,府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这里可是李义府李大人的家,田四郎求见!”^-^無彈窗閱讀^_^

第十六章 机会

    李义府不过是个正八品,不入流的小官,在长安这个地界上,随便一块转头扔出去都能砸中一个国公,两个侯爷的,像他这等小官根本就没人待见。

    再加上李义府本身出身寒门,虽说杜睿变法,打击世家大族,让那些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jīng英”们,如今早已不复当年的威风,可是门第之见,毕竟是上千年的惯例了,人们思想转变,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寒门出身的人,还是会被人瞧不起。

    李义府在朝中为官也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可要说到相交甚密的朋友,却是一个都没有,更何况他这个官职本身就是个得罪人的活计,他自己又是个没事找事的,平rì里,那些同僚躲他都来不及,还能到他的府上来拜望。

    所以听到有人叫门的时候,就连李义府自己都是一愣,仔细听着这个声音,也觉得十分陌生,不过既然有人来拜访,李义府也不能将人家拒之门外,吩咐了家人一声,便将人请了进来。

    来人一进门,李义府便察觉到了有些不同,他本身就是个善于察言观sè的主儿,从对方的一言一行之上,就能窥出端倪,眼前这个身量高挑,衣着华贵之人,显然不像中土人士。

    “阁下就是李义府李大人吧!”来人虽然拱手为礼,像极了中原人的模样,可是李义府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正是本官,阁下是~~~~~~~”

    李义府一边说着,脑子里也开动了起来,仔细的思索着这个人,可是任他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这么一位。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草四郎和近藤勇两个,天草四郎闻言笑道:“李大人不用想了,大人并不认识在下,可是在下对大人确实闻名久矣!”

    “哦!”李义府一听,不禁有些好奇了,按说他一个正八品的小官,在这长安城里,几乎到处都是,自己又能有什么名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想着,李义府不动声sè道,“原来如此,却不知阁下是哪位?来找本官有何要事?”

    天草四郎笑道:“在下田四郎,扬州人氏,家中做得是海外的生意,久不再中原,今rì来长安,是有件要事,要说与大人听!大人的官声,在下也时常听人提起,知道大人一向刚正不阿,因此这件事便只能与大人说,否则其他官吏碍于那人的官威,怕是要让那人逍遥法外了!”

    李义府闻言,心里登时一动,虽然对方还没说出那人是谁,可一向对朝局政治都十分敏感的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想着,李义府正sè道:“究竟何事,你大可说来,本官既然做的是这监察御史的位子,倘若有人知法犯法,本官绝不姑息!”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一喜,他前世看史书,对李义府的为人绝对知之甚深,知道这是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家伙,如今历史发生了改变,李义府非但没能随着李治登基称帝,飞上枝头变凤凰,反而在监察御史这么一个小位子上蹉跎岁月,想来心中一定不甘,他此来非但不用求着李义府,相反的,他还给李义府送来了一个进身之阶。

    天草四郎可不会认为李义府会怕了杜睿,这人就是条疯狗,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上去就能发了疯一样的咬住不放,尤其还是杜睿这等位极人臣之人。

    这对李义府来说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将声名远播,就好像许敬宗一样,天草四郎已经打听清楚了,许敬宗因为几次三番和杜睿为难,还咒骂评定吐蕃的将士,被李承乾贬为庶民,可既便如此,如今大江南北,有谁不知道许敬宗的名号。

    只不过许敬宗出的是恶名,而李义府如果成了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天草四郎笑道:“这人在朝中也称得上是位极人臣了,若不是此人所作所为太过目无君上的话,在下这等小民也不会与他为难!”

    李义府果真越听越是兴奋,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机会就在这个自称田四郎的陌生人的口中,忙问道:“你说来看看,本官倒是要见识一下,在大唐有谁胆敢目无法纪,胡作非为的!”

    天草四郎故意面露为难的沉吟了一阵之后才道:“此人不是旁人,乃是当朝的宋国公,杜睿,杜承明!”

    李义府闻言,差点儿跳了起来,既是兴奋的,同时也是被吓的,杜睿是谁,那可是当朝皇帝李承乾的挚友,两人在李承乾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过从甚密,杜睿几次救了李承乾的xìng命,对李承乾忠心耿耿,李承乾更是对杜睿信任有加。

    这等人简直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特别是刚刚平定了吐蕃,更是声威rì盛,在大唐军界,杜睿的声明一时无二。

    这等人岂是那么好参的,要不然的话许敬宗怎么会倒台?

    要知道当初许敬宗可也是太宗皇帝驾崩之前的托孤重臣其中之一,可就是因为得罪了杜睿,功名利禄一下子全都没有了,还被发配了出去,这辈子估计都不要想回长安了。

    听到天草四郎要状告的人,居然是杜睿,李义府焉能不怕。

    说起来,杜睿对李义府还算得上是有些恩情,当初要不是杜睿手下留情的话,恐怕李义府也会像赵恭存一样,被盛怒之下的太宗给砍了脑袋。

    可李义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吗?

    显然不是!

    历史上他就因为武则天势大,他居然背着良心,背叛了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李治,倒向了武则天的阵营。

    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因为别人的些许恩惠,就放弃最功名利禄的追求,他的心中虽然有对杜睿的畏惧,可是更多还是兴奋,为什么?其实很简单,杜睿既然是当朝第一权臣,只要能参倒了他的话,那么自己必然会闻名天下,到时候李承乾就是再怎么恨他,却也不得不重用与他。

    李义府的心中虽然盘算的话,但是却依然不动声sè,反而表现的有些恼怒,斥道:“住口!你不过以寻常小民,如很敢诋毁当朝国公,难道你不知道杜大人的声明吗?岂敢如此放肆,念在你不懂国法,本官绕你一回,今后不可任意妄言!”

    李义府虽然说的严厉,可是他说得那些话,只要有些心机的人就不难听出,这些话都是些场面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李义府如果当真恼怒了的话,就不会这样和天草四郎说话了,直接将人赶出去也就是了,而且还提什么名声,显然就是在告诉天草四郎,想要搬到杜睿,没有点儿真材实料,是根本不可能的。

    天草四郎也是个人jīng一样的人物,哪能听不出来,见李义府已经有些意动了,只是在等着证据,不禁心中暗喜,却装出了一副焦急的模样,道:“大人!宋国公乃国之重宰,社稷能臣,威名远播海内,小人若不是有真凭实据,如何敢来大人的府上胡言乱语!难道小人就不怕国法吗?”

    李义府闻言,装着惊讶的模样,道:“哦!难道杜大人果真犯了国法,你且不要着急,慢慢说来,如果杜大人当真做了有碍国法之事,本官自会在圣上面前参奏于他!不过你可也要想清楚了,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仅凭揣测的话,便状告宋国公,到时候本官就先治你一个诬陷之罪!”

    天草四郎知道李义府此时已经上钩了,也不再钓李义府的胃口,言道:“小人家中cāo持的便是海外贸易,这些年来时常往来于倭州,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宋国公和家眷到了倭州,小人久慕宋国公,也曾到港口处迎接。”

    李义府不耐烦的打断了天草四郎的话,道:“说这些作甚,本官可没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捡重点说!”

    天草四郎忙应道:“是!是!大人!或许大人还不知道,那倭州都护府的大都督刘仁轨已然谋反!”

    “什么!?”李义府一听就跳了起来,此事和杜睿有什么联系,可单单是刘仁轨谋反,这件事就已经非同小可了,大唐征服倭国已经过去了六年的时间,虽说倭州叛乱不断,可却始终牢牢的被大唐掌控着,如今刘仁轨居然谋反了,让他如何不吃惊,“你~~~~~~你万万不可乱言,那刘仁轨当真谋反了?”

    天草四郎指天发誓道:“在下所言句句确凿,若是有半点儿假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义府按捺住心中的兴奋,颤声道:“好!好!你且接着说,那刘仁轨谋反,和宋国公有何关系!”

    李义府说着,声音一顿,两眼反光的看着天草四郎,道:“难不成刘仁轨谋反都是那杜睿授意,杜睿难道是要割据倭州称王不成!?”

    天草四郎闻言,都不禁佩服李义府的想象力,可是这件事却不是可以随便诬赖的,不然的话,用不了李承乾调查,可就要穿帮了,连忙道:“这倒是不曾?”

    李义府闻言,不禁一阵失望,皱着眉道:“既然如此,你又来状告宋国公什么?”

    在李义府想来,这件事最好就是杜睿和刘仁轨两人勾结成了一个叛国小集团,yīn谋颠覆大唐的江山社稷,要是那样的话,这件事可就热闹了,想想看,当朝国公,三位公主的驸马,皇帝李承乾最为信任的人,居然谋反了,而且这件事还是被他李义府揭发出来的,到时候,他就是刻意低调,想不出名都不行。

    天草四郎见李义府面带失望之sè,赶紧道:“宋国公大人,虽然不曾谋反,可是却也相差无几,刘仁轨谋反之后,宋国公便亲自前往了平安京,将其说服,可却假借圣命,赦免了刘仁轨的谋逆大罪,不予追究!大人!刘仁轨谋反,罪在不赦,可杜睿一没有情势皇命,二不加惩处,便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等目无君上之人,难道不该治罪吗?在下虽然是一介商人,可却也是大唐的子民,实在不忍心看着大唐将士用xìng命打下来的疆土,因为一个狂悖乱臣,被人割了去!”

    天草四郎说得义愤填膺,就好像当真是个大唐小卫士一样,那模样,要是此刻杜睿在他面前的话,他都能和杜睿真人PK!

    李义府闻言,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姑息养jiān,私纵叛逆,这个罪名可也不小啊!

    而且杜睿居然不请示李承乾,便自作主张,不管杜睿自己是怎么打算的,可是在外人看来,这么做,显然是没把李承乾放在眼里。

    至于杜睿为什么这么做,这件事可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只要李承乾因此心中恼恨杜睿擅权的话,那可就好办了,到时候将杜睿也牵连进刘仁轨谋反一案里面去,揭发一个惊天大逆案件,李义府仿佛都已经看到自己平步青云之后的模样了。

    见李义府之时沉默不说话,天草四郎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忙问道:“李大人!在下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妄言!”

    李义府猛地反应了过来,看着天草四郎笑道:“好!好!好!”

    李义府三个好字,猛地站了起来,道:“田先生人在草莽,却心系国事,殊为难得,若不是有田先生揭发的话,险些便让杜睿这无父无君的大逆之人逍遥法外,田先生,等本官奏明圣上,定要为田先生请来封赏才是!”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一喜,忙道:“李大人客气了,在下也不过略尽绵力,若没有李大人这等刚正不阿的朝臣,在下便是想告,也是求告无门啊!”

    李义府被天草四郎这个马屁拍的格外舒服,笑道:“田先生谬赞了,本官别的不敢说,只有这一颗忠正之心,却不是假的,那杜睿虽然位高权重,深受当今圣上信任又如何,他受皇恩却不思回报,刘仁轨大逆谋反,他却为之遮掩,这等人如何能在朝辅佐圣上,本官不知此事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便一定要彻查到底!”

    李义府连连表着决心,要不是天sè渐晚,皇城宫门封闭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到李承乾的面前,揭发杜睿的罪行。

    天草四郎见事情已经办妥,也不再多留,便是这长安也不能再留了,他知道他的对手杜睿也是个聪明人,一旦杜睿回来,只怕立刻回察觉到是他在兴风作浪,到时候,长安戒严彻查,他便是想走都走不了。

    拒绝了李义府的挽留,天草四郎以怕被杜睿报复为名,当即便离去了。

    走出李府的大门,近藤勇忙问道:“大人!如此当真就能搬到那杜睿吗?”

    天草四郎诡异的一笑,道:“就算是不能将其搬到,唐国皇帝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也会给杜睿一些惩罚,只要杜睿离开了朝堂,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近藤勇也猜不透天草四郎的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不过这种事天草四郎既然不说,他也不敢多问:“大人!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天草四郎沉吟了一阵,道:“离开长安,去扬州,等待机会,大和一定会复兴的!”

    #¥#¥#¥#¥#¥#¥#¥#¥#¥#¥#¥#¥#¥#¥#¥#¥#¥#¥#¥#¥#¥#¥#¥#¥#¥#¥#

    再说李义府这边,天草四郎走后,李义府兴奋的简直都要睡不着了,他并不怀疑天草四郎的话,因为他很清楚,像他这样的小官,天草四郎没理由会害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杜睿真的坐下了那等包庇纵容的事。

    李义府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披上了一件外衣起身,就开始写奏折,他实在是等不了了。

    心情激动之下,他的手都在打颤,以往一向笔头子功夫甚好的他,这一次一本奏折居然反反复复的修改了多次。

    语气太严厉了不好,如果到时候此事查无实据,再加上李承乾有意纵容的话,这件事还当真麻烦,得罪了杜睿不说,估计还要被李承乾记恨上。

    想想看许敬宗的下场就知道了,堂堂托孤重臣,居然因为得罪了杜睿,就被李承乾发配到了岭南受罪。

    李义府虽然不怕这些,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他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失去了功名利禄才是他最为担心的。

    语气太轻了也不行,到时候李承乾一句“空穴来风”,说不定还要治他一个诬陷诋毁的罪,要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李承乾和杜睿亲如手足,这件事全天下人都知道,要是李承乾有意回护的话,说不定就因为他的语气轻了,结果就来了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直等到东方天际露出了鱼肚白的时候,李义府的奏折才总算是修改好,看着手上的奏折,李义府的心顿时一阵狂跳。

    能不能成事!就在此一搏了!

    杜睿啊杜睿!这可怪不得本官,要怪就只怪是你自己放平了身子,来做本官的垫脚石!

第十七章 参奏

    七八月份的长安城,一大清早,露水还没有退去,青石板上海湿漉漉的,西市内的小商贩们便早早的摆开了摊子,为一家的生计奔波开来了。

    李义府今rì也起了个大早,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睡,昨天一整晚的时间,他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上得朝去,面前李承乾,将这件惊天大案参奏到圣驾面前。

    李义府不过是个正八品的小官,按照礼治,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上朝,即便是有本章要上,也都是上交到御史台,再由御史台送往尚书省,经尚书令看过之后,觉得确实是大事,才送到李承前的面前,也就是说李义府找到了这个好的一个机会,可是他却连见李承乾,都做不到。

    不过,这倒也难不倒他,李义府很清楚,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能不能一朝名闻天下知,就看这一次的话,成了,他就是王侯将相,败了,他就是牛马匹夫。

    李义府一路小跑着到了承天门前,天sè还只是蒙蒙亮,这时候已经有朝臣赶来上朝了,世人都追逐功名利禄,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名利二字,有多么折磨人呢。

    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rì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寒窗苦读十余载,学会了满腹经纶,追逐了一辈子的名利,可是到头来呢?或许还比不上那些深山古刹之中的老僧来的清闲。

    在一众紫绶朝服的重臣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青绿袍的小官,还是非常扎眼的,一些人刚到,就注意到了这个站得笔直的中年人。

    看面相倒是颇为英气,只是这般年纪了,却还是个正八品的小官,想来也是能力有限,一些人看了一眼,便不再关心了。

    可是却也有人认出了李义府!

    “苏大人!那人是谁,怎的这般不懂规矩,这里也是他能来的地方吗?”

    那个被称为苏大人的官员,朝着李义府看了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刘大人难道不知道御史台鼎鼎有名的李猫吗?”

    刘大人闻言一惊:“李猫!就是那个专门盯着人,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李义府!”

    苏大人冷哼了一声,愤恨的瞪了李义府一眼,道:“不错!就是此人,刘大人还是小心,被这个李猫盯上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刘大人道:“难道苏大人已经领教过了!?”

    苏大人闻言,看向李义府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更加犀利了,他确实领教过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知道李义府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猫。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他的次子一时贪玩,居然在朱雀大街上骑马,结果撞毁了一个小贩的摊位,原本他家已经照价赔付了,那个小贩也表示了不再追究,可却偏偏被这个李义府知道了,一本奏折到了李承乾的面前,李承乾登时大怒。

    朱雀大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只有在将士出征,凯旋之后,才能起码通过的,其他人,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再朱雀大街上骑马,结果就因为这件事,他的次子险些被砍了脑袋,最后还是杜睿在李承乾的跟前求情,考虑到他的次子年纪不过十二岁,属于年少无知,砍头被改为了发配,扔到了江州服两年劳役,一想到此时苏大人便满腔怒火。

    他的次子天资聪颖,便是杜睿都曾夸奖过的,就因为李义府多事,这一辈子的前途恐怕都毁了。

    刘大人捻着胡须,道:“这人倒是个有才学的,当年琼林宴上,先dì dū曾夸奖他有急智。”

    苏大人冷哼道:“才学便是再好,又能怎的,当今圣上用人,最注重的可是德行,这李猫德行有亏,又是晋王乱党余孽,要不是当年宋国公高抬贵手的话,这人恐怕早就跟着那赵恭存一道走了!”

    说着目光如剑般,又朝着李义府怒视了一眼。

    李义府也察觉到了苏大人的怒火,却全然不在意,他这人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后悔的,做下了就是做下了,只可惜的是,那件事过后,却不见半点儿奖赏,这不免让李义府耿耿于怀。

    户部左侍郎家的子侄犯案或许还不够惊天动地,那么今天又如何,恐怕这件事一同出去,莫要说朝堂,便是整个天下都要震动了吧!

    承天门被缓缓的打开,朝臣们分列两厢,排班站好,文臣以褚遂良为首,武将则以李世绩为首,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李义府紧走了几步到了宫门口,一撩朝服跪倒在地,在朝臣们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大声喊道:“微臣监察御史李义府,有要事面见圣上,恳请圣上恩赐臣面见陈请!”

    旁人的目光,李义府全然不理会,只顾着连声高喊:“微臣监察御史李义府,有要事面见圣上,恳请圣上恩赐臣面见陈请!”

    一连喊了多遍,朝臣们连上朝的事都忘到了一边,纷纷朝李义府看去,褚遂良也识得李义府,走上前去,道:“李大人!这是皇城重地,你身为朝廷命官,怎的这般不晓事,居然在这边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听了褚遂良的训斥,李义府却全然不为所动,板着一张脸,道:“褚大人,正因为下官是朝廷命官,今rì有十万紧急之事,要面奏圣上,怎奈位小官卑,进不了麟德殿,见不到圣上,这才在承天门口奏请!”

    褚遂良见李义府不卑不亢,还说有十万火急之事,不似作伪,也有些意动,道:“李大人!你身为监察御史,当知晓朝廷法度,你既然有要事要奏请圣上知晓,当现将奏本呈请御史台,而后再报于尚书省,如何这般鲁莽!”

    李义府还是面无惧sè的言道:“此事干系重大,下官唯恐有人欺上瞒下,这才要将此事当面奏于圣上知晓!”

    褚遂良闻言,当时气的差点儿一脚就踹过去,他说有人欺上瞒下,分明就是再说他,监察御史的奏本,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是没有权利看的,在传到皇帝手中之前,只有他这个尚书令能看,李义府这般说,分明就是在说他。[.

    “李义府!你怎敢如此放肆!”

    一旁的苏大人连忙上前,将被气的身形摇晃的褚遂良扶好,劝道:“褚大人何必与这人一般计较,长安城中的大小官员,谁不知道,这李猫专门做那些yīn损事,朝中的同僚,哪个没被这人yīn过!褚大人乃国之重宰,何必与这缠人的小鬼一般计较!”

    李义府抬眼看了苏大人一眼,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苏大人,上次若不是宋国公为你说项,你当你家那混账儿子还能活得了吗?”

    苏大人闻言,怒道:“好!李义府!今rì便由得你在此跪倒死便罢了!你若是耐不住走了,今后便滚出长安城!”

    其他官员见李义府居然当面讥讽褚遂良,也觉得其太过分,纷纷出言职责,也算是李义府平rì里得罪的人太多,居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求情的。

    李义府也是全无惧sè,依然放声高喊:“微臣监察御史李义府,有要事面见圣上,恳请圣上恩赐臣面见陈请!”

    苏大人当即就想将守卫的禁军喊过来,将李义府叉走,却被褚遂良拦住了:“李义府不管怎样也是朝中的大臣,他既然说有要事,又信不过老夫,老夫身为当朝尚书令,自当将此事奏于圣上知晓,全凭圣上龙意天裁。”

    言罢,褚遂良转身就走,余下的大臣又讥讽了李义府一阵,也赶着上朝去了。

    麟德殿上,李承乾升座皇位,内监侯义cāo着尖利的嗓音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褚遂良出班而立,躬身道:“臣褚遂良有本启奏圣上!”

    李承乾虽然不喜欢褚遂良的古板,但是对这个太宗留给他的老臣,却还是十分尊重的,忙道:“褚爱卿请讲!”

    褚遂良道:“御史台监察御史李义府言称有要事启奏圣上当面,如今就跪在承天门外,臣不敢擅专,请圣上裁出!”

    李承乾闻言,不禁一阵皱眉,这个李义府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初因为在琼林宴上的一时急智,被太宗皇帝赏识,做了监察御史,后来又入了晋王府,辅佐李治,当初要不是因为杜睿求情的话,他早就将这个晋王异党给砍了脑袋,而且杜睿还曾有言,说这个李义府言过其实,其心不正,然其才可用。

    “褚爱卿,监察御史有本章当先呈于御史台,而后经尚书省审批,再呈于朕御览,怎的这个李义府如此不懂规矩,爱卿身为尚书令,当施以惩戒,何必奏于朕知!”

    李承乾说着,还看向了御史大夫高季辅,高季辅一惊,忙道:“臣也是今早才知晓此事,也曾对李义府言明,然其不听,非要奏于圣上当面!”

    褚遂良也道:“圣上!此事与高大人无关,臣之所以请圣上裁处乃是因为这李义府曾言,此事干系重大,恐臣徇私,臣只得回避!”

    李承乾闻言,心中顿时不快,道:“这李义府居然如此放肆,褚爱卿当国之重宰,其实他可以任意诋毁的!来人!将李义府哄回府去,罚俸禄半年,责令其闭门思过!”

    褚遂良忙劝道:“圣上不可,方才李义府所言,满朝文武尽皆听到,若是如此处置,恐其心不服,不如让其上殿,将所言之事,当面奏于圣上,若其所言不通,再治其罪!”

    李承乾闻言也不置可否,沉吟了一阵,觉得这样也好,便道:“既然如此,便宣李义府上殿面君!”

    李承乾如此决定,顿时朝中有一大半的臣子心都悬了起来,他们倒不是心里有鬼,而是这个李义府就是条疯狗,抓住了人就死命的咬,谁知道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万一一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岂不倒霉。

    由此可见,这些大臣们对李义府堪称恨之入骨,却又有些畏惧,他们的职位虽然要比李义府高出许多,可这个李义府每次找人麻烦都摆出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他寒门出身,官小职卑,就算是倒霉了也就是烂命一条,没什么可惜的,算起来比魏征更加难缠,毕竟魏征每次参奏别人,都要讲究证据,而这个李义府则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听到了什么都要捅上去,这样的人才最惹人头疼。

    时候不长,跪得膝盖生疼的李义府就被带到了麟德殿,在品级台前跪好,口称万岁。

    李承乾yīn沉着脸,道:“李义府!你身为朝廷命官,因何不知朝廷法度,居然要越级上奏,还诋毁褚爱卿,你可知罪!”

    众臣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叫好,几个激动的差点儿都混穿了,差点儿喊出一嗓子:皇帝啊!哈利路亚!

    李义府却毫无惧sè,言道:“启禀圣上!这一次因为臣要参奏的人乃是社稷重臣,国之重宰!臣恐有人徇私,而使恶徒逍遥法外,这才斗胆,当面呈于圣上知晓!”

    李承乾闻言,怒道:“放肆!褚爱卿乃是先帝托孤重臣,当朝尚书令,其容你任意诋毁!”

    李义府见李承乾根本就不问他要说的是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训斥他,心中也不禁在打鼓,可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富贵险中求,拼了。

    “圣上!微臣有罪,自当认罚,可是如果当朝的宋国公有罪的话,又该当如何!?”

    李义府大声的喊了出来,顿时整个朝堂都炸了锅,一个个目光惊愕的看着李义府,他们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感情这个李义府要参奏的居然是杜睿啊!

    OK!YAreDead!

    杜睿是谁啊!?

    那是先帝托孤重臣!

    那是两位公主的驸马,一位公主的未婚夫!

    那是当今圣上的亲故!

    那是大唐的战神!

    那是全天下长生牌位数量的NO1!

    你丫一个不入流的正八品小官,居然敢参奏杜睿君,你丫还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众臣反应过来之后,纷纷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李义府,专等着李义府倒霉。

    皇座上的李承乾也怒了,一听到李义府居然要和杜睿过不去,当场险些暴走:“放肆!李义府,你好大的胆子,平rì里你捡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难同僚,朕念你多年勤勉于职,不yù加罪与你,可今rì你居然如此放肆,宋国公如今远在倭州,他又能犯何罪过!?”

    李义府被李承乾的怒火吓得两腿都在发抖,可是面sè却丝毫不改,道:“宋国公确实在倭州,可他所犯罪行也都是在倭州犯下的,圣上明察!”

    群臣看李义府的眼神更有爱了,就好像在看小丑表演一样,这厮还真是无惧了,居然连杜睿都敢拎出来打哈哈,分明就是体格上缺少钙铁锌锡维生素ABC,xìng格上虚荣无知,大脑积屎,xìng格偏激,叛逆无耻,不明事理,颠倒是非,分不清真善美,道不明错与对,小时候违法,长大了犯罪,总结起来俩字:败类。

    李承乾也是怒的可以,这个时候他真恨不得,将燃烧着的小宇宙,凝聚着梁山100单8将的威力组合成光芒神剑,一个动感光波,把李义府给轰到花果山去!

    李承乾的一张脸此刻就跟冰镇了一样,怒视着李义府道:“好!既然你说宋国公犯了国法,那么你便说说,宋国公究竟犯了那条律令!你又因何知晓的!?”

    李义府知道今天要是不把杜睿给参奏下来的话,他的小命估计就要Over了,硬着头皮道:“臣昨rì在家中,一扬州海上来臣府上,向臣揭发,说是倭州都护府大都督刘仁轨谋反,而宋国公在刘仁轨谋反之后,居然不向圣上奏请,居然隐瞒不报,擅自宽宥了刘仁轨,这等欺君罔上之人,还请圣上严惩!”

    李义府的话音刚落,登时整个朝堂都安静了,静的连人的心跳声都一清二楚的,居然还有这码子事。

    刘仁轨谋反,杜睿劝得刘仁轨回心转意,这要是真的的话,还算好事,可杜睿居然擅自饶恕了刘仁轨的谋逆大罪,如果李义府说的全都是真的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李承乾则根本就不相信刘仁轨的鬼话,怒道:“扬州海商!那人现在何处!?”

    刘仁轨闻言一愣,暗道糟糕,他昨天光顾着高兴了,居然将这件事给忘记了,要告状,最起码要有人证物证,如今物证不知从何说起,认证?鬼知道哪人去哪里了!

    李承乾见李义府不说话,怒道:“你既无认证,又无物证,所言扬州海商更是子虚乌有,你只凭空想,居然状告宋国公,真真岂有此理,来人将这个乱言之人压入大理寺,待审明其因何诬告之后,按律论处!”

    李义府闻言就被吓呆了,他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登时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刚要分辨,就被执殿武士给押了下去。

    “退朝!”

    李承乾一挥衣袖,也不管众臣的表情,当即走了。

第十八章 武氏女

    李承乾怒火冲冲的到了后.宫,武京娘见着,不禁心中疑惑,一直以来李承乾给人的感觉都是十分和气的,甚至都少了那种身为帝王的气势,便是往rì上朝,有些大臣忤逆了他的意思,李承乾也不曾像今rì这般火大。

    武京娘没有直接去问李承乾,而是将侯义拉到了一旁,问道:“今rì朝上,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圣上因何如此气愤!”

    侯义苦着一张脸,道:“皇后娘娘!今rì~~~~~~今rì可当真是出了大事了!有个叫李义府的监察御史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居然跪在承天门外,叩请面君,圣上恩赐他上殿,誰知道那厮居然将宋国公参了一本。”

    武京娘闻言,也是一惊,杜睿是什么人,在朝中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李承乾对其信任有加,异常恩宠,那个叫李义府的该不会是坏了脑子,不然的话,怎么会自己找这个不痛快。

    “宋国公全家皆在倭州,他又能犯了何事,居然劳动的一个御史这般莽撞参奏!”

    侯义道:“那李义府先是状告倭州都护府大都督刘将军,说起谋反自立,又状告宋国公大人包庇纵容,目无君上。”

    武京娘听了,更是大惊失sè,这要是当真的话,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又是谋反,又是包庇的,这还了得。

    “那圣上如何反映,难道就信了这李义府的话?”

    侯义忙道:“这倒是不曾,那李义府又没证据,只是道听途说,圣上这才震怒,责令将其押入大理寺听审!”

    武京娘闻言,沉吟了一阵,不动声sè将侯义打发出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绕过屏风,进了内殿,见李承乾尚自怒气不息,忙上前劝道:“圣上!何必跟一个小臣动这么大的怒气,当心伤了身子,受牵累的可是大唐的江山社稷!”

    李承乾见是武京娘,心中的怒气稍息,叹道:“京娘!你说这些人怎的就这么让朕不省心,承明自冲龄,为国cāo劳二十载,立下的大功无数,就连先dì dū曾说过,若无杜承明,大唐远非今rì这般景象,可是那些人怎么就这般见不得别人好,非要搅扰出些是非来,承明怎会谋反,真是笑话!”

    武京娘闻言,面sè微变,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圣上!此时尚未详查,或许~~~~~~”

    李承乾闻言猛地站了起来,看着武京娘,惊讶道:“怎的?难道你也觉得承明会谋反?你~~~~~你真实胡闹!那个李义府分明就是不甘寂寞,捕风捉影,想要借着此事名闻天下!这等小计量你怎么会看不出!”

    武京娘见李承乾动怒,也不急着分辨,而是笑道:“圣上!臣妾不过是这么一说,您又何必动怒,臣妾的意思是或许是那刘仁轨多年驻守倭州,心中难免会有怨言,做出些不体面的事情出来,宋国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将其劝得回心转意,消弭了一场兵灾!”

    不得不说武京娘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在历史上她的聪慧就绝对不下于其姐武媚娘,她和武丽娘不同,武丽娘出嫁早,出嫁的时候,家中还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巨变,可是武媚娘和武京娘姐妹的成长轨迹却基本相同,虽说武京娘要小上几岁,但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一样十分早慧。

    在历史上,当武媚娘坐上皇后的宝座,逐渐开始权倾天下的时候,武丽娘忙着和武媚娘争风吃醋,最终白白丢了xìng命,而武京娘则不同,一向聪明的她察觉到了自己所要面临的危险,当即带着全家一起离开了,避开了暴风雨的中心。

    她没有为杜睿分辨,同样也没有往相反的方向说,而是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用另外的一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至于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李承乾闻言一愣,细细的品味了一下武京娘的话,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道:“承明该不会这么没分寸吧!”

    武京娘忙道:“圣上!臣妾也都是乱说的,具体事情如何,不如还是等宋国公回长安之后,圣上当面问一下就是了!”

    李承乾也是不置可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此刻,恐怕连李承乾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对杜睿的绝对信任,已经开始动摇了,他对杜睿信任吗?这个是百分之百的,只不过这份信任,只要建立在杜睿绝对维护他皇权的基础之上,如果杜睿的所作所为,危及到了他的皇权,那么这份信任自然也就不那么牢靠了。

    一个人在成为皇帝的前后,心境是大不相同的,比如太宗皇帝,在登基称帝之前,对秦王府内的一种佐官,都是呼之为兄弟,可是一旦登基了,情况自然大不相同,他要维护的首先是大唐的江山社稷,自己的皇权稳固,然后才是其他的。

    在登上皇位之前,李承乾曾以为自己能始终保持对杜睿的兄弟情意,可是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他才会发现,原来一张皇位就像是两段人生的分割点,现在的他和曾经的太子李承乾已经大不相同了。

    说出那句话之后,李承乾也显得有些失落,也不说话,起身走了出去,武京娘将李承乾送到了宫门口,便转身回去了。

    此刻没有了其他人,武京娘的脸sè同样变得有些挣扎,心中想着初见杜睿时的情形,两行热泪不禁流了下来。

    她要对付杜睿!

    以前的这个念头,她从来都不曾生出过,不管是少女时代对杜睿的那份青涩好感,还是出于自身的利益,她都必须拉拢杜睿。

    武家出身寒门,在长安这个大唐的权利,政治,文化中心,根本就没有丝毫势力可言,当初李承乾登基称帝的时候,想要立她为皇后,褚遂良等人都曾大力反对过,当时如果杜睿也出言反对的话,或许这个皇后的位子就落不到她的头上了。(.

    当时杜睿并没有发表意见,而一些急着讨好新皇和杜睿的大臣联名上奏,才将她送上了皇帝的宝座,虽然杜睿没有支持她,不过武京娘对杜睿还是十分感激。

    再加上两人亲戚的关系,杜睿还是她的姐夫,武京娘自然而然的便将杜睿当成了她的外援,不断的稳固着自己的地位。

    可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武家的女儿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在坐稳了皇后的宝座之后,武京娘并没有满足,就像她姐姐在历史上做过的一样,她开始追逐更大的政治发言权。

    而这个毫无疑问触及到了杜睿的底线,杜睿当初之所以动过将武家诛杀的念头,就是担心历史重演,女主临朝,破坏了大唐的根基,岂能再让武京娘掺和到政治当中去。

    最开始的时候,李承乾不过是将一些很小的事,交给武京娘处理,杜睿便立刻大加反对,甚至不惜当面直斥李承乾的过错。

    还有一件事,更是让武京娘对杜睿十分失望,她自小跟着母亲还有姐姐武媚娘一起,受尽了武元爽兄弟的折磨,如今一朝坐上了皇后的宝座,童年时那段噩梦一般的经历,让她怎能不报复。

    对于这件事,李承乾也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虐待过大唐皇后的人,就算是给予再严厉的惩罚,也不为过。

    可是这件事又引起了杜睿的反对,在杜睿看来,武元爽兄弟虽然混账,但是却罪不至死,而且其父还是大唐的功臣,岂能让其绝嗣。

    对于杜睿的坚持,李承乾也是没奈何,而且他本人也觉得挟私报复,确实有些不大恰当,因此不顾武京娘的反复哀求,依然改变了对武家兄弟的惩罚,改成了削职为民。

    杜睿几次三番让武京娘不痛快,武京娘的心中焉能不恨,她的政治诉求,她的仇人的痛恨,都得不到满足,如今皇后的宝座已然十分牢靠,她对杜睿的需求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了,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话,杜睿毫无疑问已经成了她的绊脚石,既然是绊脚石,那么就必须被挪开。

    而且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杜睿的存在,让武京娘怎么都不能放心,杜睿实在是太强势了,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军界,杜睿的影响力在某些方面甚至都超过了李承乾,武京娘一点儿都不怀疑杜睿对李承乾的忠诚,但是对自己的儿子呢?

    总有一天她的儿子是要继承皇位的,到了那个时候,杜睿是否能一如既往的效忠于她的儿子,如果到时候杜睿生出了别的念头,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一个女人一旦做了母亲的话,那么她生活的重心,将毫无疑问的开始发生偏移,虽然如今两个皇子李弘,李贤都还小,她却不能不为两个孩子的未来考虑了。

    最让武京娘担心的是,当初海棠的儿子李象,如今可就在杜睿的身边,杜睿的能耐,天下谁人不知,要是这个李象学会了杜睿的本事,对皇位生出了窥伺之心的话,那还能得了。

    到时候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武京娘都要打压杜睿一番,可是她却又不忍心当真给杜睿带来什么损害,如今好了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杜睿便是自己也要离开朝堂。

    即便这件事真的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那也没什么,只要这根刺扎进了李承乾的心里,杜睿就不会再得到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姐夫!你莫要怪我!我不能失去今天的地位,更不能让弘儿和贤儿受到伤害!”

    经历过童年的困苦,经历过被逐出府门之后的颠沛流离,武京娘对今天的地位倍加珍惜,可是皇后说到底,身份就是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皇帝的附庸,这样的身份,让她不能满意,她需要一个保证,一个身份,地位的保证,而这个保证毫无疑问,只能来源于权利。

    武京娘自问聪慧过人,她并不觉得自己比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差,她的政治诉求,也远远不是做一个安分守己的皇后,她想要的显然更多。

    可是只要有杜睿在,她所希望得到的一切,就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永远也得不到。

    #¥#¥#¥#¥#¥#¥#¥#¥#¥#¥#¥#¥#¥#¥#¥#¥#¥#¥#¥#¥#¥#¥#¥#¥#¥#¥#

    离开了两仪殿的李承乾,此刻内心之中也一样在挣扎着,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对杜睿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样百分之百的信任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武京娘的一番话,就让他动摇了。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打他坐上皇位之后,他自认为做得不错了,国内政治清明,民殷国富,对外战争,更是平定了吐蕃和薛延陀,如今就连天竺也即将被收入版图,这等丰功伟绩,纵然还不能与太宗相比,也堪称一代英主了。

    可是李承乾能感觉到,朝中的大臣,这其中似乎也包括杜睿,对他还是不满意,总是用各种条条框框不断的约束着他,让他倍感头疼,他每天都必须强迫自己勤于政事,每rì自省,做一个好皇帝,这几乎成了他的一道枷锁,让他没有一rì能体会到身为一个帝王的快乐。

    都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有的时候李承乾也想要偷懒,也想要好好的享受一把,可是那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李承乾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为何当年太宗皇帝会对魏征又爱又恨了,太宗希望魏征成为自己的一面镜子,时时的指出自己的错处,好让他加以修正,可是却又愤恨魏征经常犯言直谏,让自己下不来台。

    李承乾现在对杜睿就是这种感觉,虽然杜睿很少说什么,但是这个不说,在李承乾看来,比当面说出来要更加严厉。

    因为杜睿实在是太优秀了,吻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句话用在杜睿的身上一点儿都不为过,改革变法,让杜睿赢得了天下的人望,领军出征,平定天下,让大唐军界甚至只知道有了杜大帅,却不知道有个皇帝。

    这样的人对皇权是个极大的威胁,虽然李承乾时时刻刻都在强迫着自己信任杜睿,给予杜睿百分之百的支持,可是如果当真有朝一rì,杜睿不再满足自己臣子的身份了,他会怎么样?

    以往这些问题,李承乾都是可以回避的,可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承乾不能不在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大唐这副万斤重担压在身上,已经让李承乾不堪重负了,太宗皇帝将大唐江山交在了他的手里,李承乾一言一行都不得不小心在意,生怕举止有错,将太宗穷尽二十余年心血打造出来的盛世景象毁于一旦。

    李承乾不觉得杜睿当真会背叛自己,背叛大唐,如果杜睿真的想要谋逆的话,当年诸皇子争储的时候,杜睿只要有所动作的话,现在大唐的江山恐怕早就姓杜了。

    李承乾真正担心的是,朝中出了权臣,历史上的教训实在是太惨痛了,李承乾读史,见识过的权臣就多不胜数。

    如今杜睿能对他忠心耿耿,可是以后呢?

    李承乾自打登上皇位之后,终rì里劳心劳力,便时常感觉力不从心,万一那一rì天意不遂人愿,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君弱臣强,太子李弘能不能压制得住杜睿,这么一个强臣,到时候主少国疑,万一~~~~~~~~。

    李承乾已经不敢再向下面想了!他绝对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发生,身为一个皇帝,他不单单要考虑他自己,还有他的子孙后代,就像每一个帝王一样,李承乾也希望自他以后的大唐能够传百代,千代,万代。

    或许李承乾都没有感觉到,时过近迁,当年因为太宗反复猜疑杜睿而愤愤不平的他,如今已经陷入了和太宗一样的怪圈,爱才,惜才,用才,却在心中有着出自本能的防备。

    当真这种防备,不单单是李家父子,历朝历代的皇dì dū是如此,汉高祖登基之后,就大肆屠戮功臣,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明太祖更是将那些大臣们杀得人人自危。

    这倒也不是什么错处,只是当初李承乾登基之前,还曾暗暗发誓,等到他做皇帝,要给与杜睿最大的信任,可是到头来又如何,身为一国的皇帝,他要考虑的不是和杜睿之间的友谊,而是整个大唐天下。

    想到此处,李承乾也不禁暗暗苦笑,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当初太宗皇帝为什么会将杜睿三番两次的贬谪,杜睿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一个皇帝的控制范围,而且杜睿行事的风格,又是每一个皇帝所忌惮的,能如何?又能如何?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971/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作者:刺刀特种兵所写的《大唐极品闲人》为转载作品,大唐极品闲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唐极品闲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唐极品闲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唐极品闲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有天才之称杜睿重生了,他来到了大唐贞观初年,重生到了莱国公杜如晦庶子杜睿的身上,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被告知杜如晦行将就木。 作为庶子,杜睿在莱国公府内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在杜如晦死后,太宗皇帝降下的,杜构,杜荷兄弟分享了莱国公大部分的财产大唐极品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极品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