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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澳洲道

    澳洲道出事了!

    杜睿闻言,顿时一惊,要是放在前些年,澳洲道出事,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毕竟那个时候,大唐虽然已经在澳洲道上拥有了驻军,可毕竟距离开发澳洲还差的很远。请在<strong>138看书</strong>,热门小说最新章节抢先阅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这些年,大唐彻底将整个南洋诸岛都纳入了统治范围,大唐对澳洲的开发已然开始。

    此时的澳洲道对大唐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不提起他的,单单是澳洲道丰富的资源,以及大片的耕地,就让大唐难以割舍。

    大唐本土虽然经历了杜睿变法,民间对耕地的矛盾小了很多,但是想要消除贫富差距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些富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兼并土地,但是私下里一些小手段还是层出不穷,澳洲道存在的意义,首先就是解决大唐的耕地危机。

    澳洲道要是乱了,对杜睿的大计可是影响颇大。

    “到底发生了何事?”杜睿脸sè陡然变冷,言道,“澳洲道因何而乱!?”

    来人忙道:“启禀老爷!都是~~~~~~~都是~~~~~~~~”

    杜睿见来人言语失措,登时怒道:“有何话便说,支支吾吾的作甚!?”

    杜睿虽然无官一身轻,但是多年以来,积威甚重,来人被吓了一跳,忙将实情说了出来,杜睿闻言心中一阵暴怒,抬手就在几案上狠狠的拍了一掌,那张几案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登时支离破碎。

    澳洲道之所以乱,居然是出在了那些移民的唐人身上,一开始,那些移民到了澳洲道,还算本分,虽然强行圈地,让澳洲当地的土人苦不堪言,双方虽然爆发了几次冲突,但总归还没有闹出大事来。

    可坏事就坏在了人xìng的贪婪上面,这些年大唐总共往澳洲道移民超过了百万,这些年过去了,其中自然也就产生了贫富差距,那些开采各种矿坑发了财的人,一开始觉得雇佣人,花费太大,便将注意打到了那些土人的身上,大肆抓捕奴隶,期间在澳洲道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那些为富不仁者这般手段,自然激发起了澳洲土人的反抗,为了生存,那些土人纷纷纠集在了一处,起义,反抗的事件不断,严重动摇了大唐在澳洲道的统治。

    土人的凶xìng被激发了出来,那些富人所需的劳动力自然就少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肯有所收敛,土人不好抓捕,这些人自然就打起了同样来自大唐移民的注意,一些破产的移民,被迫卖.身给了他们,供他们奴役。

    要说忍耐力,唐人相对于土人更是要差的很多,繁重的劳役,惨无人道的剥削,压榨,让那些贫苦的唐人移民迅速生出了反抗的念头,紧跟着到来的,又是一阵更大规模的起义,甚至有的起义部队还与当地的土人联合在了一处,如今已经占据了澳洲大陆的南部地区。

    为富不仁!为富不仁!

    历来农民起义都是因为那些为富不仁者压榨太过,百姓忍无可忍之下,才不得不发起反抗,致使王朝动荡,社稷失统。

    杜睿自问已经对得起天下任何人了,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发财的机会,开疆拓土,让他们的生活更好,可是那些人还是不满足。

    当初杜睿建议太宗皇帝,开放域外的矿禁,为的就是转移内部矛盾,可是那些人却丝毫不体谅他的苦心,只顾着发财,以至于都失去了人xìng。

    听来人说起那些被抓捕的澳洲土人的悲惨遭遇,杜睿听着都毛骨悚然,为了震慑奴隶,那些矿主居然用处了凌迟,扒皮等手段,甚至对待同族,手段更为狠辣,他们还是人吗?

    杜睿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为了能让大唐始终站在世界的顶峰,杜睿知道这个过程,必然伴随着异族的鲜血,和无尽的杀戮。

    可是杜睿终究还是有底线的,当初他远航到达澳洲,虽然也动用过杀戮的手段,但更多的还是圈禁,划出了一块土地,让那些土人生存,相比较于前世历史上开拓澳洲的英国人,杜睿称得上仁慈了,可是他仁慈,那些为富不仁的混账东西,却将他的仁慈给泼上了一层墨汁,让杜睿的仁慈,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虚伪。

    杜睿原本以为历史上那些率先开拓澳洲大陆的西方人就够无耻,卑劣,贪婪了,特别是随着英国人重新发现澳大利亚并将此地作为犯人的流放地后,澳大利亚土著原始社会发生了重大变化。

    这种变化主要表现在土著传统的社会制度的衰亡和风俗习惯的消失。最令人发指的是英国人对土著人的大规模屠杀。根据后来的澳大利亚人口调查,土著居民人数已从18世纪末的三十万,下降到七万人。其中纯血种仅为四万人。

    西方殖民者对土著人的驱赶和大肆残杀的行为一直持续到19世纪30年代。野蛮的殖民统治在土著人的心理上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由此在土著人与白人之间产生了很深的矛盾。比如,1815年,统治者马克?奎尔建立了一所土著人的寄宿学校,教授土著孩子知识并让他们信仰基督教。马克希望这种方式能消除种族冲突并造就土著人的人才,但结果是,土著孩子的读写能力提高了,但没有人皈依基督教,所有的学生又从学校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学校也不复存在。

    土著人和白人矛盾的结果是,zhèng fǔ开始认识到必须“保护”土著人。所谓的“保护”就是不再进行驱赶和屠杀,zhèng fǔ允许土著人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但是,不允许土著人讲自己的语言,而必须说英语,让他们丢失他们自己的文化。这就是19世纪70年代到20世纪30年代澳大利亚zhèng fǔ对土著人采取的同化政策。

    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被偷走的一代”。白人统治者为了从根本上同化土著人,采取强迫、威胁和施加压力的方式,将土著儿童从他们的父母身边带走,把他们送到白人家中或专门的由白人建立的培训机构,将他们培养长大,这期间不允许他们的父母看他们,也不让他们回家,使他们脱离自己的社区和文化,彻底融入主流社会。

    比如在新南威尔士,任何一个车站的管理人员或jǐng察只要认为他们的行为有利于土著儿童的成长,就可以将土著儿童从他们父母的身边带走。这些被带走的孩子在整个澳大利亚数以万计,到底有多少被偷走的孩子,无法统计,许多儿童长大后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澳大利亚zhèng fǔ对土著人实施的这种民族同化政策是对土著人作为一个民族的基本权利的侵犯,在土著人心中烙下了深深仇恨的印记。

    “被偷走的一代”从心底里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回家,但我们不能重回我们的儿童时代。我们可以重新回到母亲、父亲、姐妹、弟兄及我们社区的怀抱,但是没有他们爱和关怀的rì子已经过去了20、30、40年,他们永远无法从与我们分离的悲伤中得到解脱。我们可以回到我们自己土著人的家,但这不能消除我们被偷走给我们心灵、思想、身体所带来的伤害。”

    同化政策的实施不仅没有解决土著人和白人之间的矛盾,反而加深了土著人和主流社会心理上的隔阂,引发种族矛盾和民族斗争。土著人不断为自己的土地和应有的权利斗争,要求zhèng fǔ归还属于土著人的土地,尊重土著人的传统和文化。

    英国人的做法是在jīng神和**上,双管齐下,灭绝澳洲土著人,相比较而言,那些为富不仁的唐人的手段就更加直接了,完全是赤.裸.裸的杀虐。

    杜睿原本以为自己改变了历史,这个世界就不会存在那些罪恶的奴隶贸易,以及悲惨的种族大灭绝了,杜睿虽然为了本民族的利益,不可能给予那些土人帮助,但至少可以避免一些悲剧。

    但是现在他悲哀的发现,没有了那些西方殖民者,这个世界上却多出了东方殖民者,手段一样的残忍,激烈,卑鄙,血腥。

    杜睿现在都不知道当初的远航究竟是对,还是错了,他为大唐开疆拓土,带来了无数的财富,可是却也因为如此,让华夏这个民族承受了更多的罪孽。

    还有那些澳洲土人,如果没有他的话,那些澳洲土人还能享受千年的安宁,一直到公元1788年,十一艘大帆船停泊在澳大利亚悉尼的海湾中,身着红sè制服的英国兵列成一排,船队的总指挥官菲利普亲手在澳洲大陆上升起了英国的米字旗,宣布新南威尔士殖民地从此建立。接着是葡萄酒,还放了一排枪,一切的程序都很简单,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就是法定的“国庆rì”了。

    当时的悉尼可不是后世的大都市,那里还是一片荒野,岸上是望不到边的桉树林,除了海湾里的帆船四周没有一丁点儿的“文明”迹象。但又不是全无人烟,就在舰队驶入海湾的时候,岸上有一群赤身**的黑人向着大船呼喊,还抖动着手里的标枪,他们是这里的土人。

    说起澳洲大陆的年龄至少有几亿年了,在这几亿年的时间里,她一直享受着安宁,最初它是地球上一块巨大的冈瓦那古陆的一部分。一亿多年前,这快古大陆开始分裂成几块,向不同方向漂去,成为后来的非洲,印度大陆,南美洲,南极洲和澳洲。

    澳洲大陆从南向北恰恰漂到了一个叫作副热带高压带的位置,这给澳洲带来了干热的气候。除了较湿润的东部沿海,大部分内陆和大部分西海岸都是干旱半干旱区,因为缺水,澳洲没有大河,最大的墨累河水流量还比不上长江的一条普通支流。

    人们常说澳洲是块古老的大陆,这是因为澳洲很大一部分至少几亿年来从没有被海水淹没过。澳洲还有很多几十亿年的老岩石,经历过多次岩浆侵入,形成了丰富的矿藏。然而,大片古老的地面经过长期风化淋滤,土壤十分贫瘠,缺少植物需要的养分。虽然也有肥沃的土地,多分布在河流冲积平原上,可惜面积不大。

    澳洲的本地植物特别适应干旱气候和贫瘠的土壤。树和灌木里有两大类最具特sè:桉树和金合欢。桉树至少有几百种,它们形成大片的颜sè灰暗的树林,冬天也不落叶。金合欢大多为灌木,虽然种类极多但都有一个特点,开黄花。每到相对cháo湿的冬季和初chūn,一片片的金黄在澳洲的原野上分外醒目。

    澳洲的本地动物就更为独特,澳洲就被大海环抱而与其他大陆隔绝,澳洲的动物也与其他大陆的动物群分道扬镳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了。这里的哺rǔ动物以有袋类最具特sè。除了许多种袋鼠外还有袋熊,袋狼,袋虎,澳洲没有猛兽,对人类最危险的动物是毒蛇,毒蜘蛛和北部沿海的鳄鱼。

    干旱的气候,丰富的矿藏,贫瘠的土壤和独特的动植物,这就是澳洲大陆的特点,给人的感觉就是安静,祥和。在几亿年的时间里,这片土地从来都享受着安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土著人,在数万年前他们踏足澳洲大陆以来,始终以狩猎和采集为生。他们大多是捕鱼能手,不仅能用木制的鱼叉,还会修水坝拦鱼,编鱼篓和织鱼网捉鱼。他们狩猎主要捕杀小型动物,像蜥蜴、鸟类、小袋鼠、负鼠,采集野果,草籽,根茎为生。

    他们的jīng神生活非常丰富,他们有大量的空闲时间用来聚会,他们的舞蹈和音乐独具特sè,很多是宗教仪式的一部分。澳洲从南到北许多地方留下了土著人的岩画,那些流畅的线条图案和生动的人物动物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他们虽然没有文字,但他们有大量口头流传的神话故事和关于祖先的传说,两者完全溶合在了一起。

    在历史上,当欧洲人到达澳洲之前,土著人的人口至少达到了一百万。他们形成许许多多的部落,有严密的社会组织,姻制度和“法律”。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领地。他们营养充足,身体健康,快活地生活着。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遥远的其他大陆上,人类开始了越来越快的进步。农业,畜牧,铜器,铁器,他们已经落后了世界很远,他们安静祥和的生活,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而他们即将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

    在历史上,首先发现澳洲大陆的人是中国人,当马可.波罗于13世纪从中国返回意大利时,也把这个信息带到了欧洲。欧洲人非常兴奋,因为这恰恰吻合了古希腊思想家的推测:必须有个南方大陆来和北方的大陆平衡,否则脚下的大地就要翻进无底的深渊。

    公元1605年,葡萄牙人托雷斯率领着三艘船,穿过了澳洲北缘的托雷斯海峡。他很可能看到了澳洲大陆,却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的意义重大。之后一年荷兰人在澳洲东北的约克角登陆,有一部分船员划着小船沿河而上遭遇了土著人,第一次白人与土著人的相遇就以悲剧结束,几名白人被标枪刺死。

    这之后,荷兰人多次到达澳洲海岸。他们搞清了大半个澳洲的海岸线,并准确地画出了一张地图,还把这块大陆命名为“新荷兰”。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不能让竞争对手知道。整个澳洲只剩下了东海岸还在一片朦胧之中。

    第一个来到澳洲的英国人是丹皮亚,他于1688年登上了澳洲,但仍然是贫瘠的西北海岸。他试图找些淡水,可是除了“沙地,动物足迹和野蛮的土著”,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发现澳洲东海岸的历史荣誉落在了詹姆士.库克身上。

    他在1770年到达了澳洲大陆的东南端,之后驶入了植物湾,库克成为第一个发现澳洲东海岸的欧洲人,他在澳洲大陆上升起了英国国旗,以国王乔治三世的名义宣布占有这块土地。

    接着,他乘船继续沿海岸向北航行,到达了澳洲东海岸的最北端。在这里库克船长再次郑重其事地宣布英国对整个澳洲东海岸的占领,并将其命名为新南威尔士。在植物湾他们就与土著人相遇,土著人还向他们投掷了标枪。这之后在整个东海岸到处都发现了土著人的存在。但是他们丝毫没有迟疑地认为:这是一块无主的土地。在那个时代,似乎只有“文明人”才有资格作为土地的主人,原始人类几乎被当作黑猩猩。

    已经习惯了安静生活的土著人或许还并不知道,他们的家园将要发生改天换地的变化,澳洲历史新的一页就要开始了。

    澳大利亚现代社会的开端在全世界界独一无二,最开始的时候,它只是以流放犯人为目的而建立的英国殖民地。

    当第一批英国犯人到达澳洲大陆的时候,那些天真,单纯的土人终于明白外来人打算长期占领他们的土地,于是冲突爆发了,土著人开始用石块和标枪袭击外来者。

    已经习惯了做世界主人的英国人,当然不肯罢休,于是驱逐和杀戮开始了,还处在梦寐之中的澳洲土人当然不是已经步入了文明世界的英国人的对手,他们被迫离开了他们的家园,朝着澳洲东部迁徙。

    此后越来越多的英国人开始向澳洲移民,他们看中了这里不要钱的土地,梦想着当个牧场主,发大财。随着zì yóu移民源源而来,澳洲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殖民地,而不再是个“大监狱”。

    英国人开始疯狂的抢占土地,留给土人生存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小,曾经安宁的生活,一去不复返,迎接来的是悲惨的命运,当然在英国人口中,他们已经身处文明的世界。

    现在历史发生了改变,在历史上,改变他们生活的是英国人,而现在则变成了唐人,但是和历史上相比较而言,他们并没有得到善待,拥有的依然是悲惨,而且和历史上相比,这种悲惨的命运,还早来了一千多年的时间。

    听着来人的讲述,杜睿的脸sè也变得愈发yīn沉,澳洲道发生的事情,是他所始料不及的,原本以为取代了英国人成为澳洲的主人,那些土人的境遇至少能好上一些,文明不至于被摧毁,谁知道在他心中善良,包容的同族,到了澳洲那片天高皇帝的地方,立刻展现出了人xìng最为卑劣的一面,巧取豪夺,成了一个十足的奴隶主。

    “澳洲道乱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冯毅那厮就不闻不问!”

    来人忙道:“冯将军也曾多次派兵镇压,只可惜,非但没能镇压了叛乱,反倒让叛匪的声势愈发好大,到如今已经镇压不住了!”

    什么!?

    杜睿闻言更是恼怒异常,只要稍稍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此刻派兵镇压,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抱薪救火,土人之所以反抗,是因为唐人剥削,压榨过甚,而那些唐人移民造反作乱,也是如此。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安抚,而后严惩那些为富不仁之人,可是冯毅居然派兵镇压,当初跟在杜睿身边学了那么多,简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杜睿强忍着怒气,道:“如今朝中可知道此事!?”

    杜睿说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傻话,朝廷要是知道了此事,难道还能瞒得过他,只怕李世绩早就派人来通知了。

    冯毅不上报朝廷,显然是担心此事太大,引火烧身,想要将此事遮掩过去,等到镇压了叛乱,神不知鬼不觉。

    杜睿怎么都没想到冯毅居然会变得如此,当初随他远航之时,冯毅虽然年轻,但是处理事情老成持重,颇得杜睿的信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但没有丝毫长进,反倒大不如前了。

    “澳洲道现而今的形式如何?”

    来人低着头,道:“叛军如今势大,冯将军也只能守住澳洲道的东北一代,倒是也曾派人去招抚,只是叛匪全无回应,连杀了冯将军的几个信使!”

    杜睿闻言,冷哼道:“局势如此糜烂,他才想起要招抚,早去做什么了!”

    杜睿虽然嘴上斥责,可是心中却盘算起了该如何处理此事,澳洲道对大唐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绝对不能就此丢了,要是丢在同为唐人的移民手中还不觉怎的,可杜睿担心的是这件事情背后有人在煽风点火。

    几乎出于本能的,杜睿就想到了那个深藏不露的天草四郎,同为穿越者的天草四郎无疑是杜睿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天草四郎和杜睿一样,熟习这个世界,而且行事谨慎,颇有心机,这么一个对手隐藏在黑暗之中,杜睿怎么都放心不下。

    一旁的杜学武见杜睿愁眉不展,小声道:“父亲!可是想着要去澳洲道走一遭!?”

    杜睿闻言一愣,看向了杜学武,他确实想着要去澳洲道处理这件事,可是他的心中也有担忧,他担心的是,那个天草四郎如今就隐藏在中原的某个角落,要是他远航出海,前往澳洲道的话,这个天草四郎在大唐内部煽风点火,到时候,杜睿远在海外,根本就照应不到,澳洲道虽然重要,但是怎的也比不上大唐的本土,这里才是大唐的根本,要是本土乱起来,那带来的巨大影响,可是澳洲道的百倍,千倍。

    可是这话,杜睿又不能明说,只是皱着眉,思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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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长安的李承乾也终于得到了冯毅的告急文书,登时大惊失sè,从澳洲道到达长安,少说都要数月的时间,海上颠簸,再加上从泉州到长安这么远的路,文书上写的澳洲道事急,如今还不定糜烂到了何种地步。

    当初杜睿为太宗皇帝谋划的一统宇内大计,李承乾知之甚深,知道澳洲道对大唐的重要xìng,那里可是大唐继续向美洲大陆开拓的前沿基地,如果澳洲道不保,还说什么一统宇内,横扫八荒。

    李承乾也顾不得天晚,立刻就派人将李世绩和田迎两人召了过来,李世绩是如今朝堂之上的第一军事家,而田迎则是李承乾新晋的宠臣,当初的一篇策论也颇有见识。

    等到两人一到,李承乾便迫不及待的将澳洲道的事与两人说了,李世绩闻言也是大惊,只不过这些年随着大唐对澳洲的开拓,李世绩对那里也有所了解,可是毕竟知之不详,此时也是犯了难。

    “两位爱卿,澳洲道之于大唐至关重要,如今局势糜烂,该如何料理,还望两位爱卿试言之!”

    李世绩思索了片刻,道:“圣上!如今贼匪势大,又与土人勾结,急切之间只怕难以平定,前番冯毅杀戮过重,已经绝了招抚的路子,依臣之见,不如派遣援军,守住东北一线,暂且放弃澳洲道的南部,等待时机,再予以痛击!”

    李承乾闻言,顿时一阵皱眉,显然他对李世绩的意见并不满意,他不是一个有耐xìng的人,澳洲道局势糜烂,他恨不得立刻就能解决,等待来rì?那根本就不是他的xìng格。

    李世绩也知道李承乾并不愿意等,可是现在除了等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现在朝中根本就没有人对澳洲道熟习,贸然派遣援军的话,一旦战局不利,恐怕澳洲道的局势就难以挽回了。

    李承乾不理会李世绩,转头对着化名田迎的天草四郎,道:“田爱卿有何主张!?”

    天草四郎闻言,忙道:“英国公谋划老成持重,臣颇为赞同,不过臣以为,澳洲道叛匪如今势大,如果不予以雷霆之击的话,只怕任其坐大,恐非朝廷之福,臣意当予以进剿!”

    李世绩一向都看不上这个田迎,总觉得此人xìng情过于桀骜,又有媚主之嫌,闻言,立刻辩驳道:“依你所言,派兵进剿,可是如今朝堂之上何人熟习澳洲局势,贸然进剿,只怕于事无补!”

    天草四郎闻言笑道:“英国公何以言朝中无人对澳洲道熟习!?”

    李承乾闻言,顿时大喜,道:“田爱卿!你意保举何人!?”

    天草四郎道:“圣上莫不是忘记了宋国公!”

    宋国公!?

    杜睿!

    李承乾闻言,登时愣住了,皱着眉好半天也不说话,他当然记得杜睿,两人君臣相交多年,怎么可能忘记,杜睿熟习澳洲道,李承乾也早就知道,当初要不是杜睿出海远航,探索世界,只怕唐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澳洲道的存在。

    可是即便这样又如何?

    当初杜睿出征西域的时候,就曾有明言,今后朝中之时一律不再过问,他几次相召,杜睿都借故推脱了,说起来,两人已经数年都不曾见面。

    如今出了事,再去求杜睿,杜睿能答应吗?

    不说杜睿会不会答应,单单是李承乾的面子就下不来。

    李承乾毕竟是大唐的皇帝,几次三番的去求一个臣子,他如何拉的下脸面。

    天草四郎见李承乾不说话,连忙道:“圣上可是在担心宋国公不奉召?”

    李承乾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确实是担心杜睿不奉召,杜睿的xìng子,他最是了解不过,要是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怕是太宗复生,降下圣旨,杜睿也会不闻不问,不加理会。

    要是李承乾降下圣旨去搬请杜睿,杜睿却不奉召,那李承乾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天草四郎笑道:“圣上其实根本无需担心,宋国公一向对大唐忠心耿耿,为了国事,从来都不计较个人名利,只要圣上诚心去请,臣料想,宋国公一定奉召!”

    李承乾闻言一愣,看着天草四郎道:“田爱卿与宋国公从未谋面,因何知之!?”

    天草四郎道:“臣与宋国公虽然不曾谋面,然臣多年以来,对宋国公的事迹,也多有听闻,心中感佩至极,宋国公对大唐的忠诚,圣上是不用怀疑的,当初西域事急,大食军百万大军围城,局势糜烂至极,圣上一道圣旨,宋国公还不是慨然应命,奔赴疆场!宋国公或许因当年之事,对圣上心中有怨,但是如果大唐有事,宋国公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世绩在一旁听着,心中对天草四郎的印象,顿时大有改观,以往只觉得此人是个媚主的弄臣,却不成想,居然也有这般见识,而且关键时刻还能为国举荐贤才,当真是难能可贵了。

    “圣上!田大人之言有理,此事当需宋国公出马,方能平定澳洲道!”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顿时大喜,他当然不会因为澳洲道的安慰那么伤心,他举荐杜睿自然是有目的的,就像杜睿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他一样,天草四郎对杜睿的防备也十分深,虽然眼下杜睿不在朝中,但是天草四郎却丝毫不敢大意,做起事情来也是畏首畏尾,所以他鼻息想办法将杜睿调开,然后才能放开手脚,做他的大事。

    李承乾思虑了半晌,最终也是下定了决心,他知道此事必须让杜睿出马了,不然的话澳洲道只怕不复为大唐所有。

    “好!朕即刻降下圣旨,册封宋国公杜睿为澳洲道行军大总管,即刻准备船只,支援澳洲!”

    “圣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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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政殿内,皇后武京娘寒着一张俏脸,怒视着站在跟前的天草四郎,薄怒道:“田迎!你举荐杜睿为澳洲道行军大总管,究竟意yù何为,难道你就不怕他借机重返朝堂!到时候,不单单本宫要受制于他,连你只怕是也好果子吃!”

    武京娘最怕的是谁,不是皇帝李承乾,就是多智近妖的杜睿,她的野心在天草四郎的连续挑动之下,已经渐渐的变大,如今正在极力的在朝中安插人手,准备为自己造势,可是这个时候,要是杜睿回来的话,只怕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势力,转眼之间就要被连根拔起,一想到杜睿居然是化名田迎的天草四郎举荐的,她心中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

    天草四郎等着武京娘发完火,便笑道:“娘娘多虑了!”

    武京娘冷哼一声道:“多虑!你说的轻巧!”

    天草四郎笑道:“娘娘放心!宋国公是不会回来的!而且就算宋国公回来又如何?娘娘在朝中的势力已成,就算是他回来,难道还当真敢与娘娘撕破脸面不成,而且杜睿在朝中的根基,如今也剩不下多少了,娘娘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武京娘闻言,心情一点儿都没有松懈,道:“你没有见过杜睿,不知道他的厉害!此人的智谋,世间根本就没有人可比,而且他虽然久不在朝,可是在军中的威望犹在,那些武夫皆视其为神,一旦他要对付本宫的话,本宫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天草四郎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回不来就是了!”

    武京娘闻言一愣,看着天草四郎,她感觉到天草四郎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是言语之中的杀意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让她听着都不寒而栗。

    “你~~~~~~~~你不可乱来!杜睿乃是本宫的姐夫,虽然与本宫素来不和,可是却也不是你能擅自做主处置的!”

    武京娘虽然恼恨杜睿不肯助她,但是要当真让她杀了杜睿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不仅仅是因为杜睿是武媚娘的夫婿,更重要的是,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杜睿也从来都没有承过她的情,可是在武京娘的心中,杜睿所占据的位置,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她不想让杜睿重返朝堂,但是更不想让杜睿死。

    天草四郎这么长时间,也早就猜到了武京娘心中对杜睿有情,只得敷衍道:“娘娘误会了,臣所言,只是要伤了宋国公,让他无法重返朝堂,如何敢有胆量擅自做主,坏了宋国公的xìng命!”

    天草四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已经对杜睿动了杀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一次杜睿必须死。

    武京娘虽然聪慧,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还没有武媚娘的那番能耐,闻言,顿时放下心来,咬了咬贝齿道:“既然如此,此事本宫便交由你去办理,但是要切记,万万不能伤了杜睿的xìng命,不然的话,本宫绝不饶你!”

    天草四郎躬身应命,道:“微臣遵旨!”

    天草四郎退下了,武京娘坐在当场,久久没有言语,她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甚至此刻就为杜睿担心了起来。

    正想着,李承乾到了,一见武京娘便道:“皇后!太子在何处!?”

    武京娘回过神来,忙道:“圣上!弘儿此时怕是正在东宫听课,圣上召见他,可有要事!?”

    李承乾道:“想来皇后都已经知道了澳洲道有乱民行叛逆之事,如今局势糜烂,朕意着宋国公前去弹压,可是~~~~~~~~~总之朕准备让弘儿前往传旨!”

    武京娘闻言,不禁心中一动,道:“圣上!弘儿身为太子,如何能擅离长安,臣妾也多年未曾见过姐姐了,不如还是让臣妾借着省亲的名义,前往杜陵,亲自去请,圣上意下如何!?”

    让武京娘去!?

    李承乾顿时犹豫了一阵,觉得武京娘的这个主意倒也不差,李弘虽然是太子,但是身份终究比不过一国皇后,让武京娘去请杜睿,也算是给够了杜睿面子,想来杜睿也没有道理拒绝了。

    “好!既然如此,便麻烦皇后走一遭!去杜陵请宋国公出山!”

    “臣妾武氏遵旨!”

第十三章

    “京娘要来省亲!?”

    武媚娘听到先行的传旨太监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两人虽是姐妹,可是现而今武媚娘对武京娘的感情也十分复杂,或许表面上没什么,但是武京娘知道,事实上武京娘与杜睿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一个是自己嫡亲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夫婿,武媚娘被夹在当中,也是为难。

    武京娘这次要来,武媚娘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武京娘当真是来省亲的,上一次来,是为了拉拢杜睿,试探杜睿的口风,誰知道这一次来又要引起怎样的波折。

    打发传旨太监下去休息,众姐妹聚在一处商议了起来,虽说每个做妻子的都望夫成龙,可是她们却不一样,杜睿现在无官一身轻,反倒是称了她们的心意,巴不得杜睿从今以后变宅男,如果因武京娘此番过来,又引得杜睿出去劳心劳力,那才是最大的麻烦。

    前次李弘前来,杜睿便奉旨西征,一出去就是大半年的时间,战场上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纵然杜睿本领通天,她们也是一样放心不下。

    “媚娘!你来看此番皇后前来,又要作甚?”汝南公主等人商议了半天,也猜不透武京娘这一次来,到底是何目的,只得询问武媚娘。

    武媚娘此刻心中也泛起了思量,她自己的妹妹,现在位高权重,身为一国之母,早已经不是当初跟在自己身后,需要她来遮风挡雨的小丫头了,现在武京娘的心思越来越大,她也有些猜不透了。

    “姐姐!妹妹也猜不透,不过想来京娘这一次来杜陵,所为的只怕还是夫君!”

    武京娘的事情,杜睿只对武媚娘说过,为了不让余下的人担心,从未曾提及。

    安康公主闻言道:“难道又是皇兄要请睿郎出山不成!”

    武媚娘yù言又止,只得道:“只怕没那么简单!”

    汝南公主皱着眉,道:“皇后省亲,睿郎这个主人不在,只怕于理不合,若是被朝中那些宵小之辈抓住把柄,只怕对睿郎不利!”

    武媚娘闻言道:“只怕睿郎回来更加麻烦!姐姐!依小妹之见,这一次由我等姐妹接待也就是了,睿郎如今为婆母守陵,也是大事,依着礼制,守孝期间便是圣上的旨意,都可以不予理会!”

    武媚娘此刻最怕的就是杜睿和武京娘之间再发生冲突,要是能让两人回避开的话,或许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汝南公主闻言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宝钗!熙凤!接驾之事,便有劳你们了,礼数上,绝对不能差了,凡事可与杜管家商量!”

    宝钗,熙凤两人闻言,连忙应命。

    汝南公主接着又道:“媚娘!皇后乃是你嫡亲的妹妹,我等多有不便,此番就要有劳你陪同了!”

    武媚娘自无不允:“姐姐放心!妹妹自省得!”

    武媚娘说着话,心中也踌躇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建议究竟是对是错,武京娘虽然是她的妹妹,可更是当朝的皇后,一国之母,能够临府省亲,这乃是天大的荣耀,杜睿这个主人如果不在的话,难免会惹得武京娘不快,让两人原本就有些冷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汝南公主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杜睿毕竟是当朝的功勋,又是太宗的女婿,武京娘纵然心中不满,也不能将杜睿如何,她现在想着的只是让杜睿能得享安宁,不用再为了国事劳心劳力,四处奔波,因此武媚娘方一提出来,她便不等其他人的意见,当即答应了下来。

    大观园这边随着圣旨的到来,也立刻变得热闹了起来,皇后临府省亲,毕竟是见大事,容不得有丝毫马虎,不过好在此前已经有过一次,众人也算是有了经验,一番忙碌下来,等到传旨太监检查的时候,总算是没有什么纰漏,剩下的就是等待凤驾临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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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之后,武京娘的仪仗便浩浩荡荡的到达了杜陵,安静了许久的大观园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那些这么多年几乎都要将杜睿忘记的人,突然意识到,在杜陵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牛人,一时间外界的议论声也是沸沸扬扬。

    接驾的过程,严格的按着礼数进行,武京娘在凤辇之中,也在打量着众人,没有发现杜睿,让她不禁有些失望。

    杜睿为母守陵之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凤驾临府,杜睿居然避而不见,在失望之余,心中又多了几分怨恨。

    武京娘一行人被接入了府中,安置在省亲别院之中,饮宴已毕,众女纷纷告辞,只留下武媚娘陪同。

    武京娘等到众人都离开了,终于忍不住出言询问:“姐姐!为何姐夫不在!?”

    武媚娘知道武京娘定然会问,心中也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夫君在族坟处为婆母守陵,一时脱不开身,怎的,有姐姐在府内迎候,妹妹还觉得委屈不成!”

    武京娘闻言,忙笑道:“姐姐说得哪里话,妹妹何曾说过委屈,只不过我们姐妹亲友原本就不多,妹妹此番离京,只想着能与亲人们多多团聚几rì,未能见着姐夫,不免有些遗憾罢了!这才相问,却不想倒是让姐姐误会了!”

    武媚娘看着武京娘谈笑自若,仿佛就好像当初待字闺中的那个小丫头一般,不禁有些失神,可是又一想到武京娘的野心,又觉得满腹的担心。

    “京娘!你和姐姐说实话,你此番离京,难道当真是为了省亲!?”武媚娘不想再猜下去了,她虽然聪慧过人,也颇有智计,可是她实在是不想对着自己亲妹妹的时候,也要如此。

    历史上的武媚娘虽然后来心狠手辣,但是在最初的时候,她对自家的亲友还是十分照顾的,不但册封姐妹为国夫人,甚至就连那些年幼之时欺辱过他们的异母兄弟,也照顾有加,现在的武媚娘就是如此,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嫡亲的妹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知道,虽然杜睿不在长安,又是无官一身轻,可是长安发生的一切都在杜睿的掌控之中,武京娘想要与杜睿比斗心机,到头来输的一定是武京娘。

    武京娘闻言一愣,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来,妹妹不是来省亲,探望姐姐,还是来做什么!?难道姐姐还怀疑妹妹别有用心不成!?”

    武媚娘知道自己问是问不出什么了,心中顿时一阵发苦,她怎么都没想到当初一个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武京娘,一朝得势,居然会变得如此会做戏。

    武媚娘当然不会知道,因为时间和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就像历史上的她一样,最开始入宫的时候,不过是想要生存下去,后来在感业寺出家,也不过是为了摆脱那暗无天rì的清苦生活,再到后来入宫,她的心境才发生了变化,最终一步一步的,通过各种手段,坐上了则天大帝的位子。

    现在的武京娘不过是在走着和武媚娘历史上相同的一条路,一旦见识到了权利的好处之后,便yù罢不能了。

    武媚娘长叹一声道:“京娘!如此你想要找你姐夫的话,姐姐劝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还有,京娘!姐姐再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过尤不及!你在宫中好自为之!”

    武京娘闻言一惊,看着武媚娘好半天,才道:“姐姐!这些话都是姐夫和你说的,对吗?”

    武媚娘也不想掩饰,点了点头道:“你姐夫并没有明说,不过有些事情,姐姐也能猜到!京娘!这大唐帝国毕竟是男人的世界,我们做女人的只要安分守己,相夫教子也就是了,圣上对你格外恩宠,弘儿又贵为太子,你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武京娘见武媚娘已经把话都说开了,也就不再遮掩,不服气的说道:“姐姐!当初在家中之时,你可不是这样的,当初武元庆,武元爽等人欺负我们姐妹,姐姐当时不就曾说过,一朝得势,定然要他们数倍还之,姐姐当初还曾对妹妹说过,这天下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只有拿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将自己的命运交托给男人,是愚不可及的行为,姐姐当初说的这些话,难道全都忘记了吗?”

    武媚娘闻言也楞住了,她自己说过的话,当然会记得,只不过时光荏苒,物是人非,武媚娘早就已经变了,她现在有杜睿的呵护,有杜学良和太平这一双儿女承欢膝下,她已经满足了,而且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在杜睿的手上,她终身有靠,哪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武京娘见武媚娘不说话,登时笑了,道:“看起来姐姐是忘记了,如今姐姐儿女双全,又有姐夫这么一位如意郎君,自然满足了,今后剩下的事情,就是为太平寻得一个好夫婿,再为学良谋得一份家业,致使他终身有托,对吗!?”

    武京娘不等武媚娘回答,便接着道:“可是妹妹我不想如此,我不想就此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我要有所作为,我要让千百年后,人们提起我这位大唐皇后,都要敬佩不已!我要将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我!”

    武媚娘看着武京娘失态的样子,心中越发觉得苦了,她知道武京娘已经回不了头了,这条路走下去,不管结果如何,武京娘都不会回头。

    “所以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你姐夫的帮助,对吗?你知道,如果你姐夫也站在你的阵营当中,你就有了必胜的把握,对吗?”

    武京娘丝毫都不加以掩饰,道:“是!没错!只可惜姐夫他丝毫都不理解我的苦心,几次三番的拒绝了我的招揽!姐姐!我想不明白,我是他的妻妹,我们是亲戚,他为何总是要与我作对!”

    武媚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说真的,方才看着武京娘的模样,她当真有些怕了,以前虽然心中也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当这些事情由武京娘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免胆战心惊。

    “京娘!你当然不会明白了,莫说是你,当初圣上与晋王相争,晋王还是你姐夫的妹婿,他还不是照样设计,将晋王的谋逆镇压了下来!你姐夫的心里装着的是大唐江山社稷的安危,天下利民百信的福祉,只要他在一天,他就绝对不会允许大唐乱起来的!”

    武京娘闻言冷笑一声,道:“姐姐说得好听,可是说白了,姐夫还不是不甘心屈居一个女人之下!就像他不肯应诏,辅佐当今圣上一样!他一样也有野心!”

    “住口!”武媚娘闻言,斥责道,“我不允许你诋毁我的夫君!你说他有野心,他要是有野心的话,早在当年东征西讨之时,就已经自立为王了,以他在军中的威望,你觉得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野心!他从来都不曾有过!他有的只是对大唐江山,对黎民百姓的担忧!他希望大唐江山永固,希望黎民百姓生活安泰,所以他多年以来,不辞劳苦,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将所有威胁着华夏江山,炎黄苗裔的威胁尽数除去,京娘!你身为大唐的皇后,说出这等话来,简直岂有此理!”

    武京娘被武媚娘的怒火吓了一跳,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了,看着武媚娘,渐渐的不敢再与其对视,低着头,怅然若失道:“姐姐!是小妹失言了!”

    过了半晌也不见武媚娘说话,武京娘忙道:“姐姐!这些事情暂且都不提,如今确实有一件大事,小妹要见姐夫!还望姐姐行个方便!”

    武媚娘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让武京娘随便去见杜睿,犹豫着问道:“你先说说究竟有何事!?”

    武京娘也不隐瞒,当即就将澳洲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武媚娘闻言,也知道事情紧急,可是如果让武京娘去请杜睿的话,依着杜睿的xìng子,少不得又要奔波一番,她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单单是一场西征就让她们姐妹寝食难安,此番又要扬帆出海,大海之上凶险异常,武媚娘在大观园之中,就时常听人说起杜家商社的船队在海上失事的消息,万一~~~~~~~~

    武媚娘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她不知道杜睿如果当真在海上出了意外的话,她的下半生该怎么活:“朝中能臣猛将那么多,难道遇事就要让你姐夫出马!此事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让你去见你姐夫的!”

    武京娘见武媚娘拒绝,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了,忙道:“姐姐!朝中虽然不乏能人,可是这海外之事,还有谁比姐夫更加了解,姐姐!当初澳洲道是姐夫带人发现的,向澳洲道移民,也是姐夫当年的计策,如今澳洲道的土人和乱民犯上作乱,那些良善百姓rìrì深受刀兵之苦,难道姐夫当着就不闻不问!?”

    武媚娘闻言,顿时脸sè一变,她很清楚杜睿的xìng子,如果武京娘以大义相挟的话,杜睿定然不会推拒。

    虽然占领澳洲道,得利的是大唐,可是终归澳洲道是杜睿发现的,移民的政策又是杜睿提出来的,杜睿想要独善其身,这件事怎么都说不过去,武媚娘知道,杜睿心中最为在乎的就是百姓。

    武京娘见武媚娘不说话,知道这件事有了希望,接着又道:“姐姐!如今澳洲道的局势糜烂,非姐夫不能解此困局,还望姐姐以大局为重啊!”

    武媚娘闻言,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像方才那样严词拒绝了,只得道:“此时干系太大,容我们姐妹商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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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答应!我坚决不答应!”

    武媚娘刚刚将事情说出来,安康公主就坐不住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汝南公主皱眉道:“涑儿!这是军国大事,不可意气用事!”

    安康公主气道:“我不管什么军国大事,我坚决不让睿郎涉险,他才清闲了几年,又要出去劳心劳力,可又落得什么好,前一次西域事急,皇兄一纸诏书便将睿郎派去了西域,几经拼杀,才击败了大食人,可是回长安之后又如何,居然派了一个阉宦折辱我们的夫君!睿郎行事对得起大唐,对得起父皇,可是皇兄可曾对得起睿郎,每每有事便低声下气的来求,没事的时候,便丢在一旁,我绝不能让再睿郎去受那闲气!”

    当初李承乾遣侯义到府上传旨,那趾高气扬的模样,至今安康公主还是纷纷不平,如何肯在让杜睿去做那徒劳无功的事情。

    汝南公主闻言,皱眉道:“话虽如此,可如今澳洲道事急,此困非睿郎不能解,总不能眼看着那澳洲道乱下去!”

    汝南公主虽然也不愿杜睿再度出山,但总归还是视得大体,分得清轻重。

    安康公主闻言,却只道不依:“姐姐虽然如此说,我却不管那些国家大事,妹妹只是个小女子,只想着与睿郎长相厮守,国家大事自然有皇兄的那般能臣猛将去料理,哪能事事都要劳烦睿郎!”

    汝南公主见安康公主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忙道:“涑儿!如今可不是耍xìng子的时候,若不是当真事急,皇兄也不会让皇后前来杜陵!”

    安康公主也知道自己决定不了什么,要是让杜睿知道她今天说得这下话,少不得又要教训她了,闻言只是生闷气,却不再出言反对了!

    宝钗又道:“公主姐姐!那是否要派人去请夫君回来商议!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姐妹纵然是商量好了又如何,到头来还是要夫君来拿主意!”

    宝钗是不想让杜睿出海去澳洲的,可是却又不好出言反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拖延一下了!

    汝南公主思量了一番,似乎是看穿了宝钗的心思,她也不希望杜睿去,可是这件事的干系太大了,道:“这件事不如派人去睿郎处,将此事备说分明,还是让睿郎自己拿主意吧!睿郎要去便去,若是不愿去,说不得也只能抗旨了!”

    汝南公主虽然说着让杜睿自己拿主意,却也知道,依着杜睿的xìng子,他是一定要去的。

    宝钗在杜睿身边多年,自然也深知杜睿的脾气,这一次杜睿少不得要去澳洲道走一遭了,别人或许还不觉得如何担心,但是宝钗却不一样,当初她可是全程经历了杜睿出海远航,更是经历了那场致使数百人殒命的大风暴。

    一想到那恐怖的一晚,到现在宝钗都还心有余悸,漆黑的大海,狂风骤雨,那巨大的盖伦帆船在海上,简直就好像是个纸片一样脆弱,只能听天由命,等待上天的眷顾或者惩罚。

    西征虽然凶险,但是总归杜睿还有武艺可以傍身,可是在大海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随时发生,如果遇到了危险,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无济于事,只能听天由命,宝钗经历过那样的事,如今如何还肯让杜睿在经历一次。

    众女当中,跟在杜睿身边时间最长就要数宝钗了,她平rì里在大观园内虽然不与人争,凡事都是和为贵,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就此答应。

    可是看着众姐妹似乎都没了话说,她满腹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知道,一旦涉及到国家利益,民族大义,杜睿是绝对没有商量余地的,她赞同,杜睿要去,她反对,杜睿还是要去。

    既然如此,宝钗自然也就没了话说,她能做的也就是与杜睿同生共死了!

    见没有了其他的意见,汝南公主道:“既然如此便就此定下了,明rì遣杜二郎走一遭,将此事说与睿郎,去或不去,全由睿郎决定!”

    说完之后,众女似乎都陷入到了自己的心事之中,纷纷低头沉默不语。

    这一夜,大观园内注定是要有人失眠了!

第十四章

    当杜平生赶到杜睿这边,将武京娘来大观园的事说了之后,杜睿并没有显得多惊奇,相反,他的反映十分平淡,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一旦李承乾知道了澳洲道陷入危机的情况之后,第一个想到能解决此事的人,定然就是他了。

    让杜睿疑惑的事,这件事居然如此凑巧,他刚刚得到澳洲道出事的消息,朝廷那边就得到了奏报,这件事未免太过凑巧了。

    “老爷!可是要去那澳洲道!”杜平生小声问道,他的声音虽小,可是脸上那隐隐的激动根本就难以掩饰,看他的模样,就差摩拳擦掌了。

    杜睿看了杜平生一眼,笑道:“怎的!陪着我在杜陵困坐多年,你也耐不住寂寞了!”

    杜平生抓着头发,憨厚的笑了两声,道:“老爷若是要继续隐居,小人自然要奉陪到底,不过~~~~~不满老爷,小人这些年见不到仗打,这双拳头,都要生锈了!”

    杜睿闻言,笑骂道:“你啊你!都是当父亲的人了,可是这xìng子却全然不知道收敛!”

    杜平生跟随杜睿多年,几乎每一次杜睿出征都会将他带在身边,多少也能猜到杜睿的心思,见杜睿这般言语,哪里还能不知道杜睿要作何决定,连忙道:“老爷!小人这就去准备!”

    杜睿笑道:“着什么急!磨刀还不误砍柴工!什么都没准备,难道你要将自己送到土人的嘴里去,你不要忘了,澳洲道的土人,有的可是喜欢生吃人肉的!”

    杜睿当然要准备,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他既然要奉旨前往澳洲道平叛,自然也少不得要有一个身份才行,否则的话,就算澳洲道都督冯毅是他的学生,他又能如何!

    现在可不必往rì,当初杜睿远航出海,身边都是他的随从和下人,自然指挥起来,如使臂指,可是现在不同,大唐已经在澳洲道上建立了行政机构,各地都有朝廷委派的官员,他要想指挥得动,自然要有一个身份才行。

    而且要前往澳洲道,海船和随行护卫都是少不了的,澳洲道的情况,杜睿现在也就只是知道了个大概,具体情况如何,他也是两眼一抹黑,几个月前,叛军就已经占领了澳洲的南部,现在的情形如何,冯毅都想朝廷求助了,肯定是更加危机,要是没有充足的准备,贸贸然的便带人前往澳洲的话,只怕一世英名,都要毁于一旦了。

    杜睿不想去见武京娘,他既然已经猜到了武京娘的野心,纵然是见面也只是让双方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罢了,随即杜睿便让杜平生回去传信。

    想要让杜睿再度出山不难,却要答应他几个条件,其一,自然是身份,其二,要调用登州水军毛亮所部为他所用,再征集水师战船,其三,澳洲道所有大小事宜皆由他一人做主。

    杜睿要用毛亮,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如今冯毅身为澳洲道的大都督,被困澳洲,是指望不上了,欧阳延嗣一直都担任冯毅的副手,自然也指望不上,毛亮虽然统帅能力比不上冯毅,武艺比不上欧阳延嗣,但是他的优点就贵在稳重,这三个弟子当中,杜睿最看好的,也正是毛亮。

    武京娘在得知了杜睿的三个条件之后,当即派人快马加鞭去了长安,禀报李承乾,武京娘虽然是大唐皇后,如今在朝中也有着不小的势力,但这等军国大事,还不是她能做主的。

    李承乾看着杜睿所上的奏折,不禁一阵苦笑,又是三个条件!

    “圣上!臣以为宋国公所言三个条件,完全可以答应,其一,宋国公确实要一个朝廷册封的身份,好让他处理澳洲道诸事,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要想解决澳洲道的叛乱,首先就要正其名!”

    天草四郎还在不遗余力的鼓动着李承乾,答应杜睿的条件,见李承乾沉默不语,他接着说道:“其二,如今大唐水师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水师将领却极度匮乏,也唯有倭州都护府的大都督刘仁轨,以及宋国公的三位弟子可以委以重任,如今冯毅,欧阳延嗣被困澳洲,宋国公要调毛亮,在其帐下听用,也合情合理!至于其三,如今澳洲道形式糜烂,若是不授予宋国公临机决断之权的话,只怕宋国公做起事来,颇多掣肘,到头来只怕事倍功半,难以竞全功!”

    李承乾原本就没有怀疑什么,他只不过是因为杜睿还是不肯来长安受命,有些失望,此刻再听了天草四郎的劝说,自然也就没有意见了,转头又看向了李世绩。

    李世绩连忙拱手道:“老臣完全同意田大人的意见!”

    李承乾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朕意授宋国公杜睿澳洲道行军大总管之职,征调登州水师提督毛亮,另在征发水军五万,步军十万,战舰千艘,全归宋国公杜睿统领,再授其临机决断之权,可先斩后奏,澳洲道大小事宜,尽归其统管!”

    李世绩一直等到李承乾说完,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李承乾不肯放权,万一再像当初对待苏定方一样,给安排一个监军,依着杜睿的脾气,说不定抗旨都有可能,好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李承乾总算是完全信任了杜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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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亮那边在接到圣旨之后,立刻安排人统帅登州水师前往泉州,他自己则乘快马,先行赶往杜陵,见着了分别多年的杜睿。

    “恩师!”毛亮见着杜睿,也是情难自禁,对他来说,杜睿不仅仅是老师,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他不像那些师兄弟一样,都来自良善之家,他被杜睿收为弟子的时候,正和欧阳延嗣一起在街上行乞,是杜睿收留了他们,又教给了他们一身本事,这才有了他们今天,“弟子不能在恩师身边侍候,还往恩师恕罪!”

    杜睿笑着将毛亮搀扶起来,道:“你为国效力,自当以忠君爱国为先,况且为师尚且未及四旬,哪里用得着你来照顾!此番调你前来,可知所为何事!?”

    毛亮道:“恩师!兵部的行文之上都有交代,弟子已经交代了副将,让其先行带领水师前往泉州,弟子特意来杜陵,面见恩师!”

    杜睿道:“澳洲道的形式糜烂至斯,为师也不曾想到,冯毅一向老成持重,行事稳健,却不成想居然如此不长进!”

    毛亮见杜睿见责,连忙求情道:“恩师!澳洲土人毕竟生xìng野蛮,冯师兄有所疏忽,也在所难免,还往恩师宽恕他吧!”

    杜睿道:“你不用为他说好话,有功便是有功,有过便是有过,来rì作战,你若是出战不理,为师一样要处罚于你,此番前往澳洲,一来是为了镇压叛乱,更重要的却是要彻查澳洲之事,若是被为师发现冯毅有和歹行,便是为师的弟子,也一样治罪!”

    毛亮可不会认为杜睿说的是气话,他在杜睿门下学习多年,对杜睿的脾气自然再熟悉不过,杜睿为人,最是公私分明,莫说是冯毅,便是亲子犯法,杜睿一样要治罪。

    “你来之前,为师已经知会了并不的李大人,所有军马皆无需汇聚,直接开往泉州,等到战船整备完毕,便要出征,你既然来了,就随为师一同赶赴泉州吧!”

    毛亮闻言,忙道:“弟子遵命!”

    一旁的冯照忙道:“老爷!难道不回府与诸位夫人作别了!”

    杜睿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又何必行那小儿女态!”

    当天正午,杜平生便从大观园赶来,随行的护院也都已经整装待发,杜睿一出门,却看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顿时一皱眉道:“我等是去打仗,你赶辆马车来作甚!?”

    杜平生闻言,脸sè顿时一阵发苦,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双眼睛只是不停的往马车里看,杜睿不觉一阵心疑,上前,将马车的车帘挑开,顿时也愣住了。

    “宝钗!你怎的~~~~~~~”

    宝钗见了杜睿,连忙起身下了车,低头轻声道:“夫君!宝钗实在是不放心夫君一人前往,宝钗虽然不通武艺,不能跟随夫君上阵杀敌,可是照料夫君的饮食起居,却是宝钗份内的事,还往夫君应允,让宝钗随军出征!”

    杜睿愣了半晌,急道:“胡闹!大海之上浪高风急,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

    宝钗急道:“夫君莫要忘了,当初夫君远航出海,环游世界之时,宝钗也曾跟随夫君一同前往,海上的状况,宝钗自然清楚。”

    杜睿闻言,也是无奈了,他知道宝钗的xìng子,虽然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却带着刚强,认定了事情,就算是杜睿也无法劝她回头,要不然的话这么多年如何能掌管得了大观园。

    一旁的杜学武拉了拉杜睿的衣袖,小声道:“爹爹!薛姨娘既然要去,父亲不如就答应下来吧!有姨娘在爹爹身边,母亲大人她们也能安心!”

    这一次杜学武也要跟随杜睿一同前往澳洲,如果仅仅是镇压叛乱,自然是用不着带着他一起去,但是此行杜睿还有更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彻查此次叛乱的根源,杜学武既然理想便是要打造一个全新的社会制度,让他去见识一下人xìng的险恶,也是一种历练。

    杜睿闻言,苦笑道:“好吧!便看在学武的面上,带你一同前去,如今事急,暂且不论,等待归来之rì,在与你算账!”

    宝钗闻言,笑道:“好!好!好!只要夫君答应了妾身,回来之后,夫君要怎的惩罚,宝钗听候发落就是!”

    宝钗说着,将杜学武抱起,放在了马车上,而后自己也上了车,看着杜睿道:“夫君!时候不早,也该出发了!”

    杜睿点点头,对着冯照,杜平生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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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月之后,大队人马感到了泉州,此时泉州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兵营,海港处,战舰一眼望不到头,城外的营帐更是连绵数十里,十几万人马汇集到了一处。

    此番前往澳洲平叛,征集到一处的将领,最让杜睿意外的就是其中还有薛仁贵的长子薛讷,算起来薛讷的年纪比杜学文还要小上两岁,不过十四的年纪,可是在辽东却早就经历过战阵了,而且凭借自己的军功,居然升上了校尉的职司。

    甥舅见面,杜睿自然少不得要勉励一番,薛讷虽然年纪幼小,但是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对答如流,杜睿也不禁暗暗称奇,相比较而言,杜学文虽然在学武上的资质要更高一些,但是要说到前途的话,怕是要被薛讷给比下去了。

    虽然如此,杜睿却生不出一丝嫉妒的心思来,虽然杜学文是他的儿子,但是试过了薛讷的能耐之后,此刻杜睿的心里却满是欢欣。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老师,发现了一个有天分的学生一样,杜睿门徒百余人,皆悉心教导,为的就是给大唐培养出更多的人才,如今看见这么一个天资聪颖,文武双全的胚子,杜睿岂能不喜。

    只是不知道,历史发生了改变之后,这个薛丁山是不是当真能像演义之中那样,成为流放千古的一代名将。

    有了李承乾的圣旨,所有的准备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当,短短半月的时间,千艘战舰,便已经准备妥当,随军人员,共计有水军七万,飞虎军三万,左屯卫军三万,以及地方戍卫部队四万,共计十七万人,要是去别处作战,杜睿自然手到擒来,不过要翻越重洋,千万澳洲,而且恐怕还要深入澳洲大陆内部,即便是杜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择定出征时rì,击败了海龙王之后,千艘战舰在泉州百姓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驶出了海港,进入了无边无沿的大海。

第十五章

    船队离了泉州,便一路朝着东南方向驶去,当初杜睿率领众人远航出海,乘坐的是盖伦帆船,那个时候的造船水平不高,船舶在大海之上的抗风浪能力不足,杜睿也只能不时的寻找陆地休整,避免危险。

    但是现在不同了,自从杜睿将后世明代的福船与盖伦帆船结合其优点,造出了海龙船之后,大唐的航运能力有了质的飞跃,当西方人还只能在地中海沿岸航行的时候,大唐的战舰已经可以纵横四海了。

    “夫君!海上风大,还是会船舱歇息吧!”

    杜睿靠着船舷,想着心事,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宝钗已经到了他的身后,转过身来,看着宝钗俏生生的站在面前,杜睿淡淡的一笑,伸手帮宝钗紧了紧披风。

    如今虽然是初夏,然在大海上一到了晚间,气温骤降,也是寒意阵阵。

    “你先回去吧!船舱里太闷,我在这里站一会儿!”

    宝钗看着杜睿,心中也泛起了忧愁,轻声道:“夫君!可是有心事!”

    面对自己的妻子,杜睿一向都不会有任何隐瞒,点了点头。

    “夫君可是在担心澳洲道的局势!?”宝钗依偎在杜睿身侧,道,“夫君要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妾身能为夫君分担一二!”

    宝钗的聪慧,杜睿是知道的,当初两人还没成亲之时,宝钗就时常为杜睿出谋划策,虽是锦上添花,然宝钗的能力,却是不容忽视的。

    不过杜睿的心事,却并非宝钗能开解的,澳洲道虽然事急,杜睿却并不如何担心,他真正担心的是大唐内部。

    这一次的事情来的太巧合了,杜睿刚刚得到消息,朝廷那边就传来的冯毅的告急文书,再加上武京娘如今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杜睿担心的是,他这一走,朝中一旦有大事发生,他鞭长莫及。

    这些事杜睿不想对宝钗说,即便是说了,也于事无补,反倒让宝钗跟着担心。

    杜睿伸手将宝钗揽进了怀中,笑道:“你就不要跟着担心了,凡事自然有我去料理,难道你还信不过为夫的能力?澳洲道上的那些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宝钗见杜睿笑了,心中也稍稍宽慰了些,接着又道:“夫君!其实那些土人和作乱的移民,也都是些可怜人,如果能宽宥的话,妾身还请夫君宽宥一二!”

    宝钗一向心软,当初杜睿初登澳洲大陆的时候,宝钗就不忍心见那些土人身遭横事,几次向杜睿求情。

    如今土人作乱,说起来都是被那些为富不仁的小人给逼得,人没了活路,不造反还能怎样,还有那些叛乱的大唐移民,其实也是一样,他们涉险翻越重洋,到了澳洲为的就是得一生路,毕竟当初朝廷鼓励移民的时候,给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免费的土地,免费的种子,那些失去了土地的百姓,自然趋之若鹜,但是到了澳洲之后,他们却发现,现实远远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美好,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还要面对土人不时的sāo扰,好不容易撑过了最初的困难时期,终于在澳洲站稳了脚跟,紧跟着要面对的却是来自于同族的更大威胁。

    如今疆域大了,生存的空间大了,可是国人内斗的xìng格还是没变,难怪后来的外国人都说,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两.个.中.国人就是条虫。

    身在异域,尚且都不知道团结为何物,一朝得志,便肆无忌惮,若是将那血腥的手段用在异族的身上还则罢了,可他们偏偏喜欢对付自己的同胞,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展现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杜睿轻抚着宝钗柔弱的肩膀,笑道:“纵使你不为他们求情,我也不会对他们过于苛责的,毕竟这次的事,大错不在他们!既然如今澳洲已经是大唐的领土了,他们自然也就是大唐子民,对待大唐的子民,我自然不会过于严厉的,好了!快回船舱去吧!”

    宝钗知道杜睿不是在随意敷衍他,杜睿虽然对待异族行事狠辣,但是却极其护短,只要是被他认定的大唐子民,他都会十分爱护,如今大唐境内也又不少异族,比如回纥,党项,甚至是那些投降的三韩人,杜睿都一视同仁。

    将宝钗劝走,杜睿却也没能得了安宁,感觉背后有人不时的朝着他张望,杜睿一回头,正好看见薛讷,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似乎是想要过来。

    “站在那里做什么,鬼鬼祟祟的!要过来,便过来!”

    薛讷见自己被杜睿发现了,也不慌张,嬉笑着走了过来,对着杜睿一拱手:“外甥见过舅舅!外甥可没有鬼鬼祟祟的,只不过方才见舅舅正在和薛舅母说话,外甥怕打扰了,这才在一旁等着!”

    杜睿闻言笑骂道:“你这小子,真不老实,说吧!找我有何事!?”

    薛讷笑道:“外甥是第一次出海行船,睡也睡不着,便想着出来走走,正巧遇上舅舅,便来向舅舅请教一下。”

    杜睿见薛讷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很难想像这个孩子十三岁的时候,便已经经历战阵,亲身体验过杀戮,心中也不由得一阵怜惜。

    “好!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只管说来,舅舅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讷闻言,登时欢喜道:“舅舅!那澳洲道究竟是何模样?我听杜二叔说当年舅舅在澳洲大陆上勒石立碑,将澳洲道纳入大唐版图,舅舅一定知道,还有,那些土人当真像人们说得那样,生的青面獠牙,生吃人肉吗?”

    杜睿淡淡一笑,一一解说道:“澳洲大陆论其疆域,比之大唐的本土也不遑多让,其地虽然土地贫瘠,然却物产丰富,许多我们大唐都没有的东西,那里却数不胜数,至于那些澳洲的土人,他们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皮肤要稍稍黑一些,生xìng却极为温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贸然闯进他们的家园,他们也不会攻击我们的,至于生吃人肉,或许是有的,不过那也是他们的习俗,他们觉得将去世长辈的肉吃了,就能与那些长辈的灵魂融为一体,不过这也只是传闻,谁也没有见过!或许有吧!”

    薛讷闻言,脸sè不禁微变,他虽然上过战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乍一听闻人吃人,也是心生恐惧,又追问道:“舅舅!那么世上究竟有没有人吃人的种族!”

    杜睿闻言一笑,道:“我也说不准,不过要说人吃人,当年汉末三国之时,一代jiān雄曹cāo的青州军,就曾有过人吃人的事情发生,要是是否有食人族存在,我也说不好!”

    虽然后世曾有过很多关于食人族的描述,但是杜睿看来,其准确xìng都非常值得怀疑,最先流传出这个传闻的是欧洲的白人,不过他们在其他民族的眼中,还不一样是青面獠牙的吃人恶魔,杜睿料想关于人吃人,甚至食人族的传说,不过是土著人和欧洲的白人相互之间的猜忌,导致了这一传闻。

    白人认为土著人是未经教化的野蛮人,而土著人以为,白人抓他们的兄弟到欧洲去,完全是为了满足欧洲人对人肉的食yù,但无论如何,后世很多已经得到证实的例子表明,吃人的事件并非偶然,食人族也确实存在,甚至在后世有的考古学的证据更表明,吃人的现象在人类社会曾经非常普遍。

    后世世界著名的古史专家摩尔根曾经在他的《古代社会》中论证,从近代世界各地遗留的少数原始部落的生活状况,就可以了解文明人远古祖先的生活状况,原始部落多有食人习俗,可知文明人的祖先也曾有食人的习俗。

    最终名的就是,后世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医学院病理学系的分子生物学家马拉教授,曾经进行过世界上首例检验人吃人现象的科学实验。检验的对象是一块千年前的人类粪便化石,教授希望在其中寻找一种特殊的人类肌红蛋白质。如果粪便中存在这种蛋白,则证明这个人曾经吃过人肉。后来实验的结果表明,这块粪便的主人在排泄前,确实曾经吃过人肉。

    甚至后世还有一些发现证明,华夏民族的祖先同样有食人的习惯,běi jīng人化石有一个令人注意的事实,即头骨发现得很多,而躯干骨和四肢骨却很少,而且大部分头盖骨都有伤痕。这些伤痕是带有皮肉时受打击所致,是用利刃器物、圆石或棍棒打击产生的。很可能,远古的běi jīng人有食人之风。这种食人之风显然是在食物十分匮乏,饥饿作为死神的使者出现时产生的。人吃人,看来是极为野蛮、可怕的行为,但在原始人的心目中却是十分自然的事,吃掉丧失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者,解除他们坐以待毙的恐怖,正是合乎道德的义举。

    关于食人族,在墨西哥境内还有这样一个传说,在该国北部地区曾有一些与世隔绝的古老部落,他们竟以吃掉本族人的方式来祈祷来年粮食丰收。

    至于人吃人的原因,杜睿觉得无外乎就是由于饥饿,或者宗教上的某种认识都会导致人吃人事件的发生。人们过去甚至公开地食用他人或自己的肉以表达仇恨、报复、信念和忠诚。王莽在历史上被认作是一个篡位者,大逆不道的人,于是在倒台后其肉就被人们争相抢食,以示愤恨。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其他食物,也就是非生理上的原因导致吃人的,原因有很多种。

    报仇、报恩、雪恨、震慑对手、证实誓言、谄媚主子、偏嗜人肉、为治病强身、宗教迷信、人祭或者为了显示勇猛等等。

    甚至在一些研究文献中,人们还提到食人族吞食人肉的目的除了滋养身体之外,还带有自我转化、显示权力,或者将吃与被吃者的关系仪式化等动机。换句话说,与吃其他食物一样,食人者往往希望分享食物的功效。

    巴布亚的奥洛卡瓦人说,他们会将自己的敌人当做猎物并食用,是为了“捕捉灵魂”,以补偿失去的勇士。新几内亚的花族人吃本族的死人,以保留一种叫做nu的东西,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在自然界中无法再生的重要液体。

    甚至,即使对于热衷于嗜食同类的部族来说,吃人也并非是可以草率决定的事。根据《食物的历史》一书,“受难者将被食用的部分,通常要经过认真的挑选,有时候仅限于很小的局部,通常是人的心脏。这个过程都要伴随着隆重的仪式。在阿兹特克人看来,吃下战俘的肉,可以获得死者的威力,作为补充,捕获者还将披上死者的人皮,将死者的双手垂在腰间,作为装饰。”而且,在很多部落看来,人肉是神的食物,食人是人与神交流的形式,是进行象征xìng统治的一部分。

    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吃人总归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杜睿前世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里面就有一个吃人的恶人李大嘴,他本身武功低微,可就是因为吃人,让人人都畏惧他,最终闯出了凶名。

    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杜睿细细的体会着薛讷的话,澳洲土人吃人的传闻,显然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人感到恐惧,进而对澳洲土人产生敌视的态度,最终的目的,显然是要将澳洲这锅本来就已经沸腾起来的浑水,搅的更乱。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澳洲土人喜欢吃人肉的事情!?”

    薛讷道:“外甥从辽东赶来,这一路上听得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那些生番也真是可恶,居然连同类都吃,简直就不是人,这次要是让我撞见,定要将其灭族。”

    杜睿闻言,他知道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连忙问道:“军士之中是否也在流传着同样的传闻?”

    薛讷点点头道:“是啊!舅舅!听人说那些生番还将咱们大唐百姓抓住,生吃心肝,外甥听着都不寒而栗!似那些食人恶魔一般,就该被赶尽杀绝!”

    杜睿听了,更是担心,他此次前往澳洲道,虽然名义上是去镇压叛乱,但事实上杜睿本意却是招抚为主,当然也不能一味的示弱,该用的强硬手段,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此事不可尽信,澳洲土人虽然生xìng蒙昧混沌,却也非野蛮成xìng,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传闻之说,怕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让我大唐将士与澳洲土人结下死仇!”

    薛讷到底还是个聪明人,闻言便道:“舅舅是说,澳洲土人吃人一说,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我们仇恨澳洲土人,双方结下死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好渔人得利!”

    杜睿点点头,道:“那个人的目的怕是想要将我等羁留在澳洲道,他们好在大唐本土兴风作浪!”

    薛讷闻言,忙道:“舅父!那我们该如何处置!?”

    杜睿笑道:“见招拆招就是了,你也来说说,如果没有那个吃人的传闻,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事!?”

    薛讷思量了一番,道:“舅舅!外甥以为,此次土人与移民作乱,根由还是出在那些为富不仁之人的身上,说起来,他们犯上作乱,也都是被逼的,倒也怨不得他们,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那些富人虽然不是官,但是比之前朝那些贪官污吏更加可恶,舅舅!外甥以为,此番去澳洲道弹压叛乱,还是当以安抚为主,攻心为上!”

    薛讷说完,便去偷看杜睿的脸sè,她到底年轻识浅,也不知道自己说得究竟是对是错,心中全无主意,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判断说出了他的想法,可是在杜睿这个大家面前,却又没信心,生怕自己说的错了,被杜睿斥责。

    杜睿闻言,顿时一阵点头,笑道:“孺子可教!说说你的想法!”

    薛讷得了杜睿的夸奖,顿时胆子也大了起来,接着道:“外甥读过舅舅的《三国演义》,诸葛武侯当年征南中,马谡曾谏言,对待蛮人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诸葛武侯七擒七纵孟获,方使蛮人心悦诚服,永不再反,现而今对待土人也是一样,澳洲孤悬海外,远离中原,要使澳洲安定,不可一味攻伐,土人梦寐,不识教化,若是杀戮太重,反倒使其越加反抗,所以外甥才说,对待土人当以安抚为主,使其为我大唐所用!”

    接着薛讷又将《三国演义》之中所描写的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说了一遍,杜睿听得也是连连点头。

    “七擒七纵”的故事,广为流传,而《三国演义》更是将它描写得有声有sè。然其史实究竟若何?

    七擒七纵,首载于《华阳国志》南中志一篇:“五月,亮渡泸,进征益州。生虏孟获,置军中,问曰:‘我军如何?’获对曰:‘恨不相知,公易胜耳。’亮以方务在北,而南中好叛乱,宜穷其诈。乃赦获,使还合军,更战。凡七虏、七赦。获等心服,夷、汉亦思反善。亮复问获,获对曰:‘明公,天威也!边民长不为恶矣。’秋,遂平四郡。改益州为建宁,以李恢为太守,加安汉将军,领交州刺史,移治味县。”

    《汉晋chūn秋》亦有云:“亮至南中,所在战捷。闻孟获者,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陈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看营陈,若只如此,既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擒七纵,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

    《华阳国志》由东晋常璩撰写于晋穆帝永和四年至永和十年,先于汉晋chūn秋,史料详实,内容丰富,具有较高的可信度。它与汉晋chūn秋均不约而同提及诸葛亮“七擒七纵”之事迹,加之东晋离三国时代并不久远,《华阳国志》作者常璩又是川蜀当地人士,能够收集到关于南中战第一手资料。故而,七擒七纵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载:“汉诸葛亮至南中,所在战捷,亮由越巂入,斩雍闿及高定。使庲降督益州李恢由益州入,门下督巴西马忠由牂柯入,击破诸县,复与亮合。孟获收闿馀众以拒亮。获素为夷、汉所服,亮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陈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营陈,若只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枞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亮遂至滇池。益州、永昌、牂柯、越巂四郡皆平,亮即其渠率而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死丧,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yù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亮于是悉收其俊杰孟获等以为官属,出其金、银、丹、漆、耕牛、战马以给军国之用。自是终亮之世,夷不复反。”

    《资治通鉴》的记载与《汉晋chūn秋》中的记载一模一样,而《资治通鉴》在《汉晋chūn秋》之后,可见《资治通鉴》对于“七擒七纵”的记载源自《汉晋chūn秋》。但是,《三国志》中却没有“七擒七纵”的故事,《三国志?诸葛亮传》中只有寥寥几个字的记载:“三年chūn,亮率众南征,其秋悉平。”

    但这不足以推翻“七擒七纵”是虚构一说,因为在同一时期的两部史料中均出现有关诸葛亮放纵孟获的记载,足以校验陈寿在撰写《三国志》时的不足与缺失。

    《三国志?黄李吕马王张传》在写李恢、张嶷二人在治理南中时,也出现了与“七擒七纵”很相似的事例:“丞相亮南征,先由越俊,而恢案道向建宁。诸县大相纠合,围恢军于昆明。时恢众少敌倍,又未得亮声息,绘谓南人曰:‘官军粮尽,yù规退还,吾中间久斥乡里,乃今得旋,不能复北,yù还与汝等同计谋,故以诚相告。’南人信之,故围守怠缓。于是恢出击,大破之,追奔逐北,南至盘江,东接牂牁,与亮声势相连。”但是后面又载:“后军还,南夷复叛,杀害守将。恢身往扑讨,锄尽恶类,徙其豪帅于成都,赋出叟、濮耕牛战马金银犀革,充继军资,于时费用不乏。”

    可见诸葛亮的南征并没有使全部南人降服,仅是孟获等强大势力降服,后来,南中亦出现过叛乱,“后军还,南夷复叛,杀害守将”,诸葛亮在南中不过短短数月,自然无法降服地区中的所有反叛势力。但他已然将原本动乱不安,随时会导致蜀汉后院失火的南中之地变为只有小部分部族势力袭扰的区域,并且当地多数土人对诸葛亮的宽仁的平乱手段心怀感激,甚至与其相约镇守南部。在如今云南少数民族之中,还流传着其先祖与诸葛亮相约守护边境的故事。

    《三国志?张嶷传》载:“初,越巂郡自丞相亮讨高定之后,叟夷数反,杀太守龚禄、焦璜,是后太守不敢之郡,只住安定县,去郡八百余里,其郡徒有名而已。时论yù复旧郡,除嶷为越巂太守,嶷将所领往之郡,诱以恩情,蛮夷皆服,颇来降附。北徼捉马最骁劲,不承节度,嶷乃往讨,生缚其帅魏狼。又解纵告喻,使招怀余类。表拜狼为邑侯,种落三千余户皆安土供职。诸种闻之,多渐降服。”当时是诸葛亮南征之后,“叟夷数反”,使得越巂郡无人敢当太守。后来张嶷做了太守,先是“诱以恩情”,使部分南人先降服,对于那些“骁劲”的,便擒而纵之,“使招怀余类”。张嶷的办法与“七擒七纵”颇为相似,似出一辙。张嶷在郡十五年,南人皆服,回成都时,“夷民恋慕,扶毂泣涕,过旄牛邑,邑君襁负来迎,及追寻至蜀郡界,其督相率随嶷朝贡者百余人。”

    张嶷在南中十五年,与南人建立了和睦的关系,真正使当地人民降服。所以南中之战,诸葛亮先收叛乱首领之心,而后张嶷就任,便开始着手解决当时南人与汉人的复杂关系。

    诸葛亮的“七擒七纵”,以及他对待少数民族的政策(民族自治原则)对于当时及后世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南方的一些小民族也是对诸葛亮感激不已,有些至今还为诸葛亮立庙纪念。所以,降服南人的功臣除了诸葛亮外,张嶷亦是功不可没,现在南部的平定,与这二人的努力分不开,伟大的事业往往需要许多人前赴后继才能完成的。

    杜睿将正史说了一遍,笑道:“舅舅望你能做大唐的张嶷,勿做空言误国的马谡,大唐帝国的未来,要靠你们来支撑起来,薛讷!你今天能有这般计较,也是殊为难得,望你再接再厉,成为大唐的栋梁之才。”

    薛讷闻言,连忙道:“舅舅放心,孩儿一定不让舅舅失望!”

    杜睿点点头,笑道:“好!你且回去,好好的思量一番,明rì整理出一篇策论,便议一议此番澳洲道之事,明rì晚些交给我看!”

    薛讷自无不允,欢天喜地的去了,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最为渴望的就是得到长辈的认可,薛讷虽然早早的便在军营厮混,年纪轻轻便上阵杀敌,与通古斯野人作战,可毕竟还是个孩子。

    杜睿作为薛讷最为崇拜的人,用后世的话来说,杜睿就是薛讷的偶像,人都知道偶像的力量,杜睿今天这一番鼓励,赞许的话,或许对薛讷的一生都会影响颇深。

    薛讷这边刚走,杜睿便看见杜学武又走了过来,不禁一阵苦笑,看起来今天想要安静一下是不可能了,对着杜学武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杜学武方才便到了,只是见杜睿正与薛讷谈事情,便站在了一旁等着,此刻见杜睿相招,连忙走了过来:“孩儿见过父亲!”

    杜睿一笑道:“学武!你是第一次出海,怎的不在自己的船舱内歇息,海上风大浪急,要当心些!”

    杜学武道:“孩儿谢父亲关心,只是还有有一心事,不吐不快,因此特意来寻父亲!”

    杜睿知道,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心事重,平rì里父子两个交流的机会也不多,直到杜睿在杜陵族坟为生母守陵,父子两个接触多了,杜睿对这个儿子越发心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杜学武的一些想法,在这个年代看来有些格格不入,如果不是杜睿确信杜学武就是自己儿子的话,他都要怀疑杜学武和他一样是个重生者了。

    杜睿知道杜学武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见识不凡,便道:“你有何心事,现在可以说了!”

    杜学武犹豫了一下,看着杜睿道:“父亲!此番去澳洲道,那些作反的土人和移民,不知父亲要如何料理!”

    杜睿闻言,心中不禁一阵笑,方才宝钗担心他杀伐过重,接着薛讷又向他献计,当以攻心为上,如今杜学武也来了。

    “你来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当以何计破敌!”

    杜学武道:“父亲久经战阵,天下无人可敌,要想平定澳洲道叛乱,只在反掌之间,只不过孩儿以为,要使得澳洲道永不再发生叛乱,单一杀伐却不可行!还是当以攻心为上!使其心悦诚服,移民叛军,不足为虑,只要稍加安抚,再施以惩戒,其军自平,关键还是世代生活在澳洲大陆的土人,要让他们永为大唐所用!让他们从心底里承认大唐,认可自己唐人的身份,却是件难事,若是杀戮过重的话,只怕唐人与土人将结下永世的仇怨!”

    杜睿闻言,不禁倍感欣慰,方才还因为薛讷小小年纪,就见识不凡,杜睿都不禁有些羡慕薛仁贵,如今自己的儿子也能有此见识,他岂能不喜。

    杜学武见杜睿久久不说话,不禁心下也是惴惴,忙道:“父亲!孩儿说的不对!”

    杜睿反应过来,笑道:“不!你说的不错,你小小年纪,能有此见识,已属不凡,学武!你现在回去将你的想法,写一道条陈,明rì再交给为父!”

    杜学武见自己的意见,得到了杜睿的认可,心中也是欢喜,答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去了。

    一直在杜睿身旁守卫的冯照等到杜学武走了,也不禁笑道:“学武少爷果然不同凡响,老爷后继有人,当真可喜可贺!”

    杜睿闻言,笑道:“后继有人!?还差得远呢!我现在也只盼着他能学有所成,也就是了,他要想继承我的事业,现在说这话,还早了些!”

    冯照闻言,心道:若是当真像你那般算无遗算,恐怕也就只有鬼神能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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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大唐的海上实力发展迅速,海上的航道也早就随着杜睿当年的环球航行,以及后续的无数后来者,被探查清楚,杜睿此番出海,自然也就不用像当年那样,历经九死一生,才能到达。

    毛亮虽然这些年多在登州cāo练水军,却也不时配合刘仁轨南下攻略南亚诸岛,前年还曾护送移民前往澳洲大陆,对这条航道倒也不陌生。

    船队航行了两个月的时间,在穿过了所罗门群岛之后,再向西南方向挺进,距离澳洲大陆已经越来越近了。

    不过这些时rì,杜睿的反应却让人倍感意外,越是距离澳洲大陆近些,他给人的感觉越是心事重重,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再次穿越所罗门群岛,没有遇上当初那样的大风浪,这让宝钗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下来,但是眼看着杜睿的心情越来越yīn沉,她又不免但心里起来。

    “夫君!方才毛亮过来禀报,说是再过十余rì便能到澳洲道了!怎的夫君反倒像是有心事一样!”

    杜睿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宝钗说,他确实是在担心,担心他猜测的一些事情会发生,不过有些话,他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宽慰道:“或许是这几rì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宝钗在杜睿身边二十几年,对杜睿最了解不过,她知道杜睿有心事,而且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也很想一探究竟,但是杜睿不想说,她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能默默的祈祷着一切平安无事。

    而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长安,天草四郎一样也在焦急的等待着澳洲道方向传来的消息。

    澳洲大陆,倭国,在这个年代,似乎根本就扯不上任何关系,但是就像大唐因为有了杜睿,而体现发现了这片大陆一样,因为天草四郎的出现,倭国和澳洲大陆也同样存在着某种联系。

    “事情可都办妥了!?可有什么遗漏的!?”

    天草四郎都不记得他已经问多少次,同样的问题了,近藤勇和山田魁两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天草四郎如此失态,当初奥陆的复**基地被唐军摧毁,他们无处安身,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时候,都不曾见过天草四郎有失态的时候,但是最近这些天,天草四郎给他们的感觉明显就是心绪不宁。

    “主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那杜睿到了澳洲就别想再回来了!除去了杜睿这个心腹大患,主上的大计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了!”

    天草四郎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天草四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担心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少,虽然他的计划看上去天衣无缝,但是他总是在担心,毕竟杜睿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以杜睿之能,他设下的这个圈套当真能成功吗?

    天草四郎的心中也没有把握。

    “不可掉以轻心啊!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大和就是灭在此人的手中,而且无论是吐蕃,还是西方的强者大食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要预防万一,杜陵那边的事情如何了,那个人如何回应的!?”

    山田魁忙道:“那个人的态度依然是暧昧不清,他似乎非常畏惧杜睿,不敢轻易的影城我们,不过主上放心,属下已经抓住了他的弱点,相信很快就能有所进展!”

    天草四郎闻言道:“好!只要能再说动那个人,到时候双管齐下,就算是杜睿能逃脱澳洲那一劫,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到是要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个大麻烦!”

    近藤勇这时道:“主上!属下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如果当真能在澳洲除去杜睿的话,那个人让我们兑现承诺,我们当真要把掌握在手中的势力,全都交给她吗?”

    天草四郎闻言道:“那有什么不可以,澳洲不过是我为了预防万一,为我们大和民族留下一丝血脉,安排的后手,就算是交给他也无所谓,我们的目光应当放的再长远一些,繁花似锦的大唐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荒蛮的澳洲吗?你们记住,大唐越乱,对我们越有利!还有,你们最近在长安的动作要小一些,那个女人已经不想开始的时候那么信任我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乱子,将危险牵扯到我的身上,明白吗?”

    近藤勇,山田魁闻言,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杜睿是在下棋,以江山为棋盘,布置着他的棋局,天草四郎何尝不是如此,两人所谋,一样的巨大,现在要看的就是,这场棋局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了。

    天草四郎一边想,一遍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脸sè森然道:“杜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才能脱了此厄!”

第十六章

    在茫茫大海之上,又经历了十一天的颠簸之后,前哨舰的舰长给杜睿带来了发现大陆的讯息,当杜睿走出船舱登上瞭望塔的时候,通过望远镜,他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道格拉斯港了,不过在这个世界之中,道格拉斯港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称谓一一薛言港!

    薛言当初不过是杜睿远航舰队之中一个小小的哨官,可就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澳洲大陆的唐人,所以杜睿便自作主张,将澳大利亚未来的著名深水港口道格拉斯港,提前命名为薛言港,也使得薛言这个泉州海边小渔村长大的青年得以名垂青史。

    “恩师!前方发现一支船队,看旗号是冯师兄的部署!”毛亮急匆匆的登上了瞭望塔禀报道。

    杜睿也看见了远处行驶过来的船队,这个时候通讯手段极为落后,冯毅向长安发送告急文书,都经历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能送到长安,他们自然不可能知道杜睿这支舰队来此的目的。

    “发旗语,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让他们在前面引航,今rì便在薛言港休整!”杜睿传达了命令,便将望远镜递给了一旁的哨官,独自下去了。

    不过是对方便回复了旗语,并调转航向,在前面引领杜睿的舰队朝着薛言港的港内驶去。

    杜睿倚着船舷,看着越来越近的澳洲大陆,心中也是思绪万千,这片土地的安静祥和已经被彻底打破了,前世是因为欧洲白人,然而现在历史发生了改变,闯进这里的外来者,变成了大唐。

    封闭了数亿年的大陆被叩开了大门,多了喧嚣,对了杀戮,曾经的平静一去不复返,杜睿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没有他的话,这片安宁的大陆还能享受一千多年的平静,这里生存着的土人还能继续享受他们的世外桃源,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杜睿的舰队在薛言港停泊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消息的冯毅,欧阳延嗣已经率领大唐在澳洲道的文武官员在港口迎接了。

    杜睿在迎接的人群当中一眼就看见了冯毅和欧阳延嗣,他们师徒也是多年未见了,看着当初的青涩少年,如今也快要步入而立之年,杜睿都要不禁感叹岁月无情了。

    杜睿还没下船,在港口迎候的冯毅和欧阳延嗣便率先跪倒在地,大呼:“弟子冯毅(欧阳延嗣),拜见恩师!恭迎恩师大驾!”

    杜睿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吩咐毛亮放下舷梯,准备登岸,倒是毛亮显得很是激动,当初在杜睿门下学习的时候,他们三人的感情最为亲厚,后来又一同跟随杜睿远航,一起并肩作战,在域外为大唐开疆拓土,感情不可能不深厚。

    舷梯被放了下来,杜睿当先登岸,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冯毅,欧阳延嗣两人,杜睿的神情似乎有些复杂,道:“起来吧!”

    冯毅和欧阳延嗣再拜,方才起身,垂着手,等待杜睿的训示。

    杜睿看着两人,好半天才淡淡的一笑,道:“镇守澳洲道多年,你二人也辛苦了!”

    冯毅忙道:“弟子受恩师教诲之恩,岂能忘记恩师当年对弟子的要求,忠君爱国,为国效力皆是本分,不敢妄称辛苦!”

    杜睿一笑,接着看向了欧阳延嗣,当初他们三个师兄弟,冯毅xìng情稳重,深通中庸之道,有大局观,可为帅才,而毛亮和欧阳延嗣两人一个xìng格内向,一个xìng格外向,一个老成持重,一个激烈张扬,可为将才。

    古语有云:能领兵者,谓之将也;能将将者,谓之帅也。

    很明显帅才比之将才要高一个层次,能为帅者,要偏重于战略思维,其学识和涵养能把自己提高到应有的空间境界,因而其思维的覆盖区域比较广,渗透力也较强。

    将才是在一定局部范围内能掌控局势,能带领所属出sè或顺利完成统帅分派的任务的人,偏重于战术或方式方法的研究。

    所谓帅才就是较大区域的领导、决策者、指挥者,他的学问就是领导学、谋略学,偏重于创造势态、把握方向、制定目标以及调遣将领,关键的时候能告知全体“应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帅才与将才的区别就在于,帅才更高人一等,具有更敏锐的洞察力和创新能力,帅才更善于机会的把握,更知微见著!

    汉初之时,刘邦有一次问韩信:“像我这样的人你看能带领多少士兵?”

    韩信回答:“超不过十万人。”

    刘邦又问:“那你呢?”

    韩信说:“多多益善。”

    刘邦笑了:“你能多多益善,那怎么还是被我抓了呢?”

    韩信说:“你不善领兵卒,却善于领导将士,这就是我韩信为你所抓的原因。”

    从这个历史故事可以看出,韩信虽然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垓下一战,灭了项羽,可是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将才,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是淮yīn侯。

    而刘邦虽然不学无术,却深通用人之道,最终横扫**,一统八荒,成了大汉的开国高祖。

    有的人向往做帅才,却只适合做将才;有的人身在帅才之位,却不得志,回归将才则如鱼得水;有的人不满足于做将才,身怀帅才之志不得施展而寡欢;有的人不识将才与帅才之分,用人不当,谬误千里。

    将才肯吃苦耐劳,关键时候一个顶俩,毫不含糊,感兴趣的事情不遗余力的去做,甚至不计成本和个人得失,不感兴趣的事情则毫无成就感,做起来不痛快。

    帅才则善于分解任务,并留置余地以防止突发事件,对于执行力的理解重点在于控制能力。

    将才对于下属的管理颇有师傅带徒弟的味道,往往言传身教,希望下属严格按照自己的章法来cāo作。

    帅才则崇尚倡导提升下属的能力,以提高整体的水平,使下属更好的为己所用。

    将才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帅才则深知沟通能力强是帅才的基本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能找到“共同语音”,适应能力强。

    将才要么内向,要么外向,为人处世直接洒脱,不拖泥带水。

    帅才比内向人外向,比外向人内向,为人处世中庸之道,不温不火。

    这就是帅才和将才的区别,当初杜睿建议李世绩,让冯毅担任澳洲道的都督,就是因为他看好冯毅身居帅才之能,可以说在门下的众多弟子当中,杜睿最器重的是狄仁杰,因为狄仁杰能延续,继承他的理想,而最为看好的就是冯毅。

    不过要说最为喜爱的,除了那个能在格物机巧之上找到共同语言的杜承学,就是眼前这个欧阳延嗣了。

    欧阳延嗣生xìng跳脱,不拘于常理,自入了杜睿的门下,就没少做些调皮捣蛋的事情,杜睿却从不怪罪他,因为他喜欢的就是欧阳延嗣这种毫不掩饰的真xìng情。

    大丈夫生于世,就应当快意恩仇,虚伪那一套,杜睿是永远都瞧不上的。

    不过此时再来看欧阳延嗣,杜睿突然发现,欧阳延嗣身上那种张扬激烈的真xìng情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难以言明的yīn沉。

    冯毅见杜睿不说话,连忙道:“恩师!澳洲道之事~~~~~~~”

    杜睿一摆手,道:“且不忙说,还是当你的都督府再说吧!”

    冯毅闻言,一阵迟疑,和欧阳延嗣对视了一眼,赶紧答应。

    安排了车马,众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都督府进发,到如今大唐开始朝澳洲道移民也已经过去五年的时间了,和当年初到此处的蛮荒景象比起来,澳洲大陆改变了很多,虽然人烟稀少,但是在靠近薛言港的这个地方,看上去还是十分繁华的。

    当然和长安比,那是天上地下,就算是与泉州城相比,也是远远不如,不过能从一无所有,发展到如今这个景象,也算是不俗了。

    如今澳洲大陆按照行政划分,分为:北奥,东奥,西奥,南奥,新奥,中奥六州。

    不过因为土人以及移民叛乱,如今大唐还能控制的区域也只剩下了,北奥和东奥两州,余下的尽皆被叛军占领。

    冯毅的都督府就在东奥,那是一座完全称不上宏伟,但是异常险峻的要塞式城堡,建的虽然有些粗糙,但是背靠大山,易守难攻,地方倒也安排的不差。

    杜睿将随行的十万大军全都安置在了城外,只带了冯照,杜平生,以及五百护院充作的亲军进入了城堡。

    都督府内,冯毅恭敬的请杜睿做了主位,杜睿也不客气,他此番前来,得了李承乾的诏命,总理澳洲道一切事宜,不要说冯毅是他的徒弟,就是旁人,也一样要归他节制。

    都督府的议事堂内,除了冯毅,欧阳延嗣等澳洲道的文武官员,还有一些移民之中的富户,也都被杜睿招了过来。

    因为土人和移民叛乱,那些富户为保身家xìng命,纷纷涌入了这座被命名为奥府城的城堡。

    杜睿面sè略显冷淡的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富户,如果可以的话,杜睿当真想将这些为富不仁,草菅人命,逼得土人和移民造反的混账东西尽皆斩了。

    “冯毅!”

    杜睿终于开口了,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冯毅闻听杜睿唤他的名字,身子不禁一抖,他虽然是澳洲道杀伐果断的大都督,在这个远离大唐本土的地方,俨然土皇帝的存在,但是在杜睿的面前,他就好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恼了杜睿。

    “恩师!弟子在!”

    杜睿目光冰冷的看着冯毅,道:“冯毅!你是澳洲道的都督,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清楚,澳洲道的事情,你来为为师解说一番!”

    冯毅闻言,不知为何,脸sè居然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之上明显都能看出一层细汗,在场的众多澳洲道官员虽然也都曾听说过杜睿的威名,但是他们更为了解的还是冯毅,在他们的眼里,这位冯都督在处理政务上一向都是沉稳老练,在对付土人和叛军之时也是沙发果断,可是这么一个为威名赫赫的都督,在杜睿的面前居然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一旁的欧阳延嗣见了,心中也是召集,急忙起身,道:“恩师!这澳洲道~~~~~~~”

    “你闭嘴!”杜睿突然一声断喝,打断了欧阳延嗣的话,目光恶狠狠的瞪了过去,道,“为师没让你说话,你站到一边去,冯毅!澳洲道与大唐来说,至关重要,为师厚着面皮,为你向李世绩大人求来了这个职司,你身为澳洲道的都督,如今局势竟如此糜烂,你却束手无策,你就是这么报答为师的信任吗?”

    冯毅低着头,好半晌才分辨道:“恩师恕罪!不是弟子不尽力,实在是~~~~~实在是~~~~那些土人过于狡猾,野蛮,丝毫不念及天朝圣恩,不断袭击我大唐移民,弟子也是疲于应付!几次派兵进剿,可是每次那些土人都躲进中奥州,弟子虽在澳洲多年,可是这里疆域过大,弟子也不熟悉路途,以至于让他们每次都逃过了!”

    冯毅的解释非但没能让杜睿消气,反而越听越怒,冷声道:“派兵进剿!?是何人的主意!”

    冯毅闻言,迟疑道:“这个~~~~~~~~”

    “是我等的主意!”这是那群富户之中有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对着杜睿一拱手,道,“杜大人!那些土人和贱民冒犯大唐天威,居然胆敢犯上作乱,我等百姓一致向冯都督请命,派兵征缴!只可惜那些叛匪太过狡猾,冯都督几次进兵都劳而无功,此绝非冯都督的过失,如今好了,宋国公带大军前来,想不rì便可破了那些叛匪,小民在中原之时,也时常听闻宋国公的威名,想来我等百姓得享太平的rì子不远了!”

    杜睿闻言,冷笑一声,道:“阁下是何人!?”

    那年轻人道:“在下李进,赖圣上恩德,在这澳洲道上小有产业,前几次冯都督进兵,小人相助军资,冯都督以小人有功,以表奏了小人为都督府从事!”

    杜睿看着李进道:“不知阁下所指贱民又为何人!?”

    李进闻言,听出杜睿言语不善,不禁有些迟疑,小声道:“自然是那些忘却了圣上恩德的移民,他们~~~~~~~”

    “住口!你不过是个小民,我等在此谈论军国大事,你有何资格在此胡言乱语!”杜睿喝断了李进的话,接着又对欧阳延嗣道,“你来说说,如今这局势该如何料理!?”

    欧阳延嗣被杜睿的威势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道:“恩师!弟子以为~~~~以为那些土人不服王化,移民叛匪数典忘祖,可使大兵征缴!”

    杜睿接着又道:“那你来说说土人因何反叛?那些移民又因何由良民成了叛匪!?”

    欧阳延嗣的额头上也流下汗来,咬了咬牙才道:“恩师!土人野蛮成型,不服王化久已,至于那些乱民则是~~~~~~则是~~~~~~”

    “则是你们官.逼.民.反!”杜睿大声喝道,“冯毅!欧阳延嗣!当年你们在我门下之时,我是如何教导你们的,万事当以民为本,澳洲道移民反叛皆是你等这些混帐东西所逼迫而致!还有你们这些为富不仁之辈,不但任意压榨土人,掠其子弟为奴,更残害同胞,贪婪成xìng!若不是你们这些混账,他们岂会反叛!”

    当初制定移民政策的时候,杜睿为了避免在澳洲道形成庞大的宗族势力,难以控制,便向李承乾进言,只让那些破产的农户和贫民百姓移居澳洲大陆,就说那个李进,想来当初在中原之时,也不过是个小民百姓,可是到了澳洲之后,因为大唐朝廷为了鼓励移民,对澳洲道的矿产持开放政策,这个李进定然是占了几处矿山,发了财,于是贪心不足,便渐渐成了害民之人。

    杜睿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些人了,杜睿当初制定移民政策,就是为了让那些贫苦的百姓能得一条生路,可是他们如今好过了,却本xìng大变,居然生出了害人的心思,杜睿也知道移居异域对他们这些乡土情结甚重的大唐百姓来说是何等艰难,这才事事照顾,更将他门下最为看好的弟子冯毅派来坐镇,可是却没想到,居然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杜睿现在才明白,前世英国在开拓澳洲大陆的时候,为何那么艰难了。

    “冯毅!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奉命为澳洲都督,带领第一批移民来到这片大陆时的情形!?”

    冯毅闻言,脸sè一变,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初冯毅受命为澳洲都督,一开始也是雄心勃勃,准备在这里开创一番事业,不辜负杜睿的期望,当他在永徽三年,带领第一批移民到达这片大陆的时候,虽然面对的是漫漫荒原,但是他却一点儿都不感觉困难,还信心满满的鼓励那些移民,鼓励他们辛勤劳作,在这里开始的新的生活。

    可是那些移民当时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大陆和未来,多数人早就没有了出发之时对新生活的向往,情绪充满了绝望和麻木。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们再也无法回到熟悉的故乡,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他们的余生注定要消耗在这片荒野的土地上,没有欢乐,只有磨难,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

    万事开头难,在来到澳洲大陆的第一年,移民们就遭受了饥饿的折磨。

    当帐篷和简易房刚刚搭好,冯毅就迫不及待地布置耕种,他按照当初杜睿的交代首先建立了农场,并分配给随行的官员,士兵土地,让他们也建立私人的小农场,要和移民们一起白手起家,在澳洲大陆建设唐人的家园。

    只可惜,开始了耕作之后,冯毅才发现,这里的土壤与大唐本土极不相同,地面板结,很快就磨秃了他们的铁锹和锄头。而在后世的悉尼湾一带的土壤又很贫瘠,害虫也来祸害播下的种子。到九月的时候,冯毅不得不无奈的承认了现实,第一茬播种完全绝收。

    粮食发生恐慌,可是大海茫茫,从大唐本土,或者夷州,室利佛逝等地输送粮食给养的船迟迟不见,冯毅只得下令食品严格限量配给,粮食定量消减到平时的三分之二,蔬菜则完全没有了。因为饥饿,人们的劳动时间不得不减少,缺少营养和新鲜蔬菜水果使病号大增,尤其是坏血病在蔓延。不仅是食品,工具和衣服也不够,不少担任守卫的士兵光着脚,连鞋都没有。

    对待澳洲土人的态度,冯毅也从一开始就坚持杜睿下达的“怀柔政策”,他命令士兵要态度友善,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与土人发生冲突,他本人也极力对土人摆出所有表示友好的姿态,总是面带微笑,还向土人赠送礼物,比如小斧头。一开始确有成效,但是,当土人判断出这些唐人打算长期占领他们的土地时,他们对唐人的微笑就不买帐了,土人开始用石块和标枪袭击唐人移民,连冯毅的肩部也中了一标枪。

    当永徽三年冬天的时候,两名唐人移民被土人杀死并分尸的时候,冯毅还是咬着牙选择了隐忍,但土人的袭击活动丝毫不减,而且土人还窃取唐人工具和食物,大部分兵士和移民早已对“怀柔政策”失去了耐心,终于,冯毅下令不许土人靠近住地,返回当初杜睿为土人规定的生活区域。

    但是冯毅对土人的强硬态度并没有改变移民在澳洲大陆上的窘境,移民们每天都要承担着繁重的劳作,伐树、挖草根、翻地、修路、盖房子。

    他们在创业的时候有着数不清的艰难困苦,住棚子,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用具,单调的饭食,极为孤独,最近的邻居也许在几十或上百公里以外。没有任何社交活动,却有很多的危险和灾难,土人会无情地袭击他们,一只澳洲野狗可以在一晚上咬断他们的脖子,丛林野火可以把一切烧个jīng光,此外还有干旱。更为严酷的是,一旦灾难临头他们得不到任何及时的援救,一旦损失了,他们就彻底完了。

    唐军将士和移民也越来越厌烦、失望,生活的艰苦和无聊,越来越令人无法忍受,他们感到自己就好像是犯人一样被流放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对外面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使他们发疯。

    当来来自室利佛逝的补给船终于到达时,他们简直发狂了一样地划着小船迎上去,扑到来船上,不理睬来人的任何问话,只是对着那些来给他们送补给的同胞大声哭喊。

    已经习惯了大唐锦绣江山的移民们,对他们现在生活的澳洲大陆一无所知,单调无谓的生活,已经几乎要把他们给逼疯了。

    但是冯毅决不是轻易退却的人,他面对重重困难并没有失去信心,他在更远离海岸的地方发现了大片的肥沃土地,并在第二年在那里建立了定居点和农场,他不仅认为食品供应的前途光明,他还继续相信土人迟早会感受到大唐的天威,会被同化到文明社会里来。

    终于,形势开始变化。新农场的丰收和更多的开垦,使他们彻底摆脱了缺粮的恐慌。接着冯毅还惊奇的发现,澳洲这里盛长着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水里有的是鱼,地上到处是猎物,而帐篷已被木头房和石头房取代。

    接着随着船队不断的送来新移民,澳洲道这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文明迹象”,有了繁荣的影子,生活的全部内容已不再是“如何活下去”。最困难的开头已经过去,他们站稳了脚跟。

    但是好景不长,因为缺乏行政应变能力,冯毅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况,那就是新移民和老移民的关系,当老移民已经摆脱了贫困,开始有了收获的时候,新移民却依然一穷二白,而冯毅为了鼓励当初老移民的劳动热情,居然放弃了所有收获上来的粮食,财物,只留下维持军队必须的给养,余下的全都分给了老移民。

    新移民到来之后,他们一无所有,不得不依附于老移民的农场,很快,那些拥有粮食和财物的“富人”,开始显现出了他们贪婪的本xìng,他们依靠财力,开始垄断一些商品,矿山,很快那些老移民就成了澳洲大陆上的农场主和矿主了,他们利用掌握的生产资料牟取暴利,迅速积累财富,**堕落之风盛行。

    冯毅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原本打算“整顿纲纪”,但是遇到了强大的抵抗,抵抗力量的代表人物就是那些先富起来的第一批移民。

    就比如方才对杜睿说话的那个李进,他原本不过是江州的一个农家子弟,因为不善经营,再加上江州的士族力量还十分强大,最终破产,不但失去了朝廷分给他的永业田,更是连房屋都失去了,当朝廷下达移民令时,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跟随冯毅的船队到达了澳洲道,他非常能干又雄心勃勃,很快就发了大财,他经营农场很成功,到第二年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十几晌的农场,他的房子是居民点里最气派的,在西奥州也渐渐有了些声望。

    冯毅想整顿纲纪,立刻就陷入了与李进等人的对抗,几个回合下来,冯毅败了,冯毅虽然掌控着军队,但是在澳洲道,军队并非能解决所有的事情,李进联络了很多人拒绝向冯毅的军队提供粮食,冯毅又不能向移民动手,只得暂时选择了妥协。

    李进等人见冯毅选择了妥协,倒也没有得寸进尺,毕竟他们还需要冯毅的军队对他们提供保护,保护他们来之不易的财富,随着他们的财富逐渐的积累,而那些负责生产财富,依附于他们的新移民,却在流汗流血。

    他们住牢房,为了防止他们反抗,甚至被缚以铁链,他们在皮鞭下被充作了苦工,而生活有时还不足温饱。

    单单是数量不多的新移民显然不能满足李进这些人的胃口,紧接着他们就将目光投向了澳洲的土人,于是捕奴行动开始了,那些富人疯狂等的抓捕所有他们的能看到的土人,并且烧毁他们的部落,杀光所有他们认为没有价值的老人,和病人,当冯毅出言制止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捕奴的人都打着报仇的旗号,就连他麾下的军队也不大愿意去干涉,毕竟此前土人杀害唐人移民的事情,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冯照最后也只能默许,毕竟要想将澳洲道发展起来,他不能缺少那些老移民的支持。

    被抓捕为奴的土人,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反抗,怠工是最普遍的,渐渐的那些依附于老移民的新移民也参与了进来,可是已经体会到了好处的老移民,却不愿意给那些新移民zì yóu,新移民从事实上已经成了老移民的奴仆,老移民倒也jīng明,他们在压榨新移民的同时,也从其中挑选出了一些忠心于他们的人,重做护卫力量,弹压新移民和土人的反抗,新移民反抗不了,就开始逃跑,但是在陌生的澳洲大陆,跑进丛林就等于死亡,或因饥渴,或被极端仇恨唐人的土人杀死。

    而被抓回来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为悲惨的境遇,他们要长期戴着手铐脚镣,被驱赶着作苦工,如修路,晚上就被塞进路边的牢房里。因为痛苦太甚,实在受不了的新移民和土人开始互相“赐死”,经过商量,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杀死,然后自己也得到死刑。

    在所有新移民中,越是晚来的,就越是最易受到惩罚的,他们一到澳洲大陆,就不得不为了生存依附于老移民,但是因为已经富裕起来的老移民越来越残酷的压榨,新移民又不断的反抗,双方似乎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恶心循环当中。

    还有那些被抓捕为奴的土人,他们的处境更加悲惨,因为xìng格倔强,都是“硬汉子”,在被惩罚的时候,即使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常常一声不吭,哪怕把牙咬碎。终于在不断压迫下,土人发起了叛乱,第一次叛乱,大约三百名土人和少数新移民参与了进来,但是军队很快赶来,只有简陋武器的叛军当然敌不过,不少人被杀,领头的被逮捕并处以死刑,这是澳洲道第一次为争zì yóu反暴.政的起义。

    冯毅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参与,但是因为一件事,他不得不屈服了,派出了军队,也彻底将他和那些老移民的利益联系在了一起,再也切不断了。

    冯毅开始不再理会那些老移民的残酷手段,将全部jīng力都放在了建设唐人在澳洲道的第一座城市奥府城上,为了加宽街道,改进公共卫生设施,建造起第一批宏伟的建筑,冯毅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可是那些新移民都被安置在了老移民的农场内,成了他们的私人奴仆,为了解决人手问题,冯毅也终于开始了抓捕土人奴隶。

    军队抓捕奴隶,可要比那些老移民容易多了,原本就因为相互之间的矛盾,再加上一些传闻,唐军将士对土人存在着一些仇恨的情绪,因此在在抓捕过程当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杀戮的事情。

    这场杀戮一开始,就不容易控制了,越来越多的土人部落遭到了血洗,越来越深的仇恨在土人的心里慢慢积蓄着,等待着有一天的总爆发。

    可是爆发却不是因为土人对唐人的仇恨,而是因为越来越多渴求土地,渴望新生的移民到来。

    大唐朝廷为了鼓励移民,从一开始就承诺,一旦移民澳洲道,将会获得免税的土地,可是当越来越多的移民到来之后,适合耕种的土地却没有多少了,那些肥沃的土地都被老移民掌控在了手里,所剩下的一部分,冯毅也为了增加都督府的收入,开始出卖土地,不再无偿批给任何人土地,并限制殖民地的范围,不许向内地发展,可是移民都是些穷人,穷人根本就买不起土地,这样一来,就更是只能作雇工,给富人干活,接受老移民的压榨。

    而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移民却根本就不在乎冯照的法令,他们开始大规模的非法占地拓荒,向内地前进。当他们选好理想的土地就打木桩,在树上刻字,沿着边界犁出要条沟,以示这里已被占领了,然后搭起帐篷开始组织土人奴隶,以及依附他们的新移民开荒,有的则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被发现的矿山。

    新移民因为无钱无势,只能为那些老移民做事,可是他们非但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被当成奴隶一样对待,这让他们越来越不满。

    最终有人站出来了,一个从扬州过来的移民,发动了叛乱,最开始他只是集结起了五十个人,迅速洗劫了老移民的农场之后,立刻转向了下一个农场,他用食物鼓动那个农场的土人奴隶和新移民加入他们。

    很快这股浪cháo,就席卷了澳洲大陆,反叛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那些因为躲避捕奴队,躲避起来的土人也参与了进来。

    冯照几次派人征缴,可是那些叛军就好像可以未卜先知一样,总是能在他的大军赶到之前,逃之夭夭。

    冯毅越来越心急,他知道自己的肩负的重任,可是面对神出鬼没的叛军,他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对澳洲大陆,他也不是很熟悉,至少不可能比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亿年的土人更熟悉。

    当叛军的势力越来越庞大,人数几近十万众的时候,冯照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他手上的军队,不过才有两万人,而且因为长时间参与劳作,再加上情绪上的问题,早就不像当年那样jīng锐了。

    冯毅不得不收缩兵力,放弃了四个州,不过即便如此,唐军也不是那些叛军可以轻易撼动的,冯毅有信心可以剿灭这场叛乱,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于是才有了向长安发去的告急文书。

    杜睿看着冯毅,看着这个他曾经最为看好,认定了是个帅才的学生,心里不禁一阵阵的失望和痛心,他猜到了一些事情,尽管还不能确认,或者说杜睿不想确认,但是他心底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冯毅!为师可以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杜睿突然说道。

    冯毅的脸sè一边,正要说话,那个李进便率先开口道:“宋国公!在下觉得冯都督并没有错,为何要改正,那些土人和贱民背叛大唐,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还是说天下赫赫有名的宋国公也怕了那些叛军不成!”

    杜睿闻言,脸sè顿时为之一寒,欧阳延嗣也紧跟着说道:“恩师!叛军不服王化,背叛朝廷,绝对不能姑息,恩师大军到此,弟子愿为先锋,彻底剿灭他们!”

    杜睿的脸sè变得越来越冷,他没说话,而是看着冯毅,道:“冯毅!你也赞成出兵围剿吗?”

    冯毅闻言,一抬头,神sè有些慌张,但是最终心底里的某些**还是战胜了一切,咬着牙道:“恩师!如今的形式,弟子以为,还是应当尽快进剿!”

    杜睿闻言,突然笑了,笑的冯毅,欧阳延嗣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好!说得不错!确实应当派兵进剿!你们说得都很对!好!既然如此,为师就答应你们,明rì出兵,围剿叛军!”

    欧阳延嗣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喜sè,忙道:“恩师!学生请命为先锋!”

    杜睿却摇头道:“不必了!你们镇守澳洲道也辛苦了!你们只需要镇守奥府城,围剿叛军的事情,就由为师代劳了!”

第十七章

    冯毅失魂落魄的从议事堂走了出来,方才杜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那冷冰冰的眼神更像是能看穿他的内心,让他不寒而栗。

    澳洲道局势如此糜烂,确实是冯毅的责任,他就是想推脱都推脱不了,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因为他之前一系列的妥协。

    冯毅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了,以前在战场上的沙发果断,初到澳洲道时,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决心,为什么当初的激情现在都感觉不到了。

    冯毅以前一直也都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直到今天杜睿让他回忆这些年来到澳洲道之后,发生等的一切,冯毅才总算明白。

    当初初到这里的时候,冯毅壮怀激烈,一心想要在澳洲道作出政绩来,不辜负杜睿对他的期望,可是残酷的现实,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激情都消磨干净了,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怨天尤人。

    特别是每次听那些送移民过来的人说起他的师兄弟,一个个不是在朝中身居要职,就是镇守一方,就连当初他身边的小跟班毛亮,都做到了登州水师提督的位子,他虽然也是牧守一方,位高权重,可是荒凉的澳洲道,如何能与繁华似锦的大唐中原相比。

    有一段时间,冯毅甚至以为,是杜睿不在乎他这个弟子,所以才将他丢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将他丢在澳洲道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渐渐的,冯毅都失去了耐心,他开始变得暴躁,变得随波逐流,在澳洲道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被充军发配了一样,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师兄!”

    冯毅梦转过身,见追出来的是许久未见的毛亮,当初同在杜睿门下学习的时候,他们两个再加上欧阳延嗣的感情最为亲厚,许久不见,本应该亲近一番的,但是冯毅却觉得自己怎么都亲近不起来,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对毛亮有些隐隐的嫉妒。

    毛亮的品阶虽然比不上自己,但是能提调登州水师,只要稍稍作出一些功绩来,就能被朝廷看在眼里,升官加爵指rì可待。

    可是他自己呢?

    在这么个地方,他就是做的再多,又有谁能看得见,只怕是将来也只能像刘仁轨一样,守在异域,了却一生了。一想到会是这样等的结局,冯毅就觉得心灰意冷。

    一想到这些冯毅的态度顿时冷了下来,道:“唤我何事!?”

    毛亮一愣,他被冯毅的态度给弄得十分诧异,他原本还想着等杜睿散了军议,便来找冯毅和欧阳延嗣,好好叙叙旧,可是现在看起来,冯毅似乎并不欢迎他。

    “师兄!恩师见责,师兄切勿放在心上,说起来恩师也都是不放心师兄罢了!”毛亮试着宽慰了一句。

    “说得好听!”欧阳延嗣走了过来,看着毛亮冷笑一声,道,“老师只看到澳洲道如今局势糜烂,却不念及我与冯师兄的辛苦!还当真将澳洲道当成了中原不成,这里要什么没什么,我们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悉,被那些土人所趁,难道便全是我们师兄弟的罪责?”

    毛亮闻言,顿时急道:“师弟!你怎能埋怨恩师!当初若不是恩师收留的话,岂能有我们师兄弟的今天!”

    欧阳延嗣冷笑道:“我自然没忘,只是恩师偏心,一碗水不懂得端平,毛师兄你在中原享福,添位登州水师提督,冯师兄与我却要在这蛮荒之地,困守一生。”

    毛亮闻言大怒,指着欧阳延嗣,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平生最为敬重的就是杜睿,当初如果不是杜睿将他收入门墙的话,或许他现在不过就是个乡间粗汉,整rì里为着一rì三餐,辛苦奔波,如何能容忍欧阳延嗣如此诋毁杜睿。

    欧阳延嗣却也不愿再理会毛亮,拉着冯毅一起走了。

    两人到了欧阳延嗣的府内,因为杜睿来了,冯毅自然要将自己的都督府让出来,搬到了欧阳延嗣的府上。

    方一坐下,冯毅就忍不住埋怨道:“师弟!如今这等局势,你又何必去招惹毛亮!他对老师最是忠心不过,当心这些话传到老师的耳中!”

    欧阳延嗣满不在乎道:“便是传到了老师耳中又如何?既然老师不看顾我们兄弟,我也便不在乎他了!若是当真要处置我,我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冯毅闻言,连忙呵斥道:“胡说什么,当心被人听了去!”

    欧阳延嗣笑道:“冯师兄!你这人太也胆小,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就算是听去了,又如何?明rì老师就要带着大军去围剿叛军!正是你我兄弟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到时候,小弟只盼着师兄不要忘记了小弟才好!”

    冯毅闻言,脸上的神sè越发纠结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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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府内,旁人尽皆散去,杜睿也到了安置好的房间,屋内只剩下了杜睿,薛讷和杜学武三人。

    “舅舅!明rì当真要进兵不成!舅舅不是属意要安抚吗?如今为何又变了主意!”薛讷显然对杜睿今天的决定大为不解。

    杜睿还没说话,杜学武便道:“表哥!安抚为主不差,可是这安抚也要看是怎么安抚!”

    薛讷忙道:“怎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妙不成!?”

    杜睿笑道:“学武!你为你表哥解说一番吧!”

    杜学武接着道:“要想彻底消除澳洲道的叛乱,确实应当以安抚为主,可是当下叛军势大,占据了大半个澳洲道,正是士气高涨,野心勃勃之时,这个时候,要去安抚,乃是示敌以弱,让叛军从心里看清了我军,纵然是一时降服,只怕也难以长久,我大军又不能长期在此驻守,一旦大军回师,必会再次反复!所以爹爹的意思就是在安抚之前,先让他们见识一下大唐将士的厉害,将他们打疼了,打怕了,然后再施以恩德,则无论是移民叛军还是土人,必然感恩戴德!就好像汉末诸葛武侯征南中一样,恩威并施,以收其心!”

    薛讷闻言,思索了一阵之后,喜道:“好!好!如此一来,我等率军前来,也不是白忙活了!表弟有这般见识,为兄佩服!”

    薛讷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对着杜学武拱了拱手。

    杜睿看着两兄弟,笑道:“学武说得不错,在安抚之前,确实要宣示威仪,他们毕竟是做了背叛大唐的事情,虽然事出有因,可是背叛就是背叛,造反就是造反,必须给他们一定的惩罚!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薛讷言道:“舅舅!那些土人也就罢了,参与反叛的移民却罪不至死吧!他们造反,还不都是李进那些人给逼得,但凡能有一条生路,谁愿意铤而走险,舅舅既然要安抚叛军,不知该如何应对李进那等为富不仁之辈!”

    杜学武道:“表哥!方才我爹爹都已经说了,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既然叛军要为他们的叛乱付出代价,那些为富不仁的害民贼,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薛讷道:“这便好!今rì在议事堂,看着那个李进居然大言不惭,胆敢在舅舅面前大放厥词,外甥当真恨不得能将他立毙当场!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也是个一穷二白之辈,如今一朝暴富,不思为国效力,善待百姓,却只会大肆敛财,贪得无厌,残害百姓,真真可恶!”

    薛讷虽然说得有些激烈,但是有正义感,总归还是好的,杜睿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好了!在海上颠簸了这么许久,你们兄弟两个也去休息吧!明rì讷儿随我出城围剿叛军!”

    杜学武一听,连忙道:“爹爹!那我呢?”

    杜睿道:“学武!你不通武艺,便是去了也于事无补,还是留在这里,不过有另一件事,为父让你去做!”

    杜学武忙道:“孩儿请爹爹吩咐!”

    杜睿道:“叛军好灭,但是安抚不易,为父便让你想想,该如何安抚他们,让他们对朝廷恢复信心,还有此事过后,土人的事情,又该如何料理!”

    杜学武思索了一番,道:“孩儿领命,这便回去想想,尽快将条陈交给爹爹!”

    杜睿点点头,示意两兄弟可以走了。

    薛讷和杜学武刚走没多大一会儿,冯照便走了进来。

    杜睿见了,语气淡然道:“事情都办的怎样了?”

    冯照拱手道:“小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老爷!那种事当真会发生吗?”

    杜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此事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未雨绸缪,做些安排,总归是好的,我也盼着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冯照道:“老爷放心!所有的事情,小人都交代下去了,若是他们当真敢行大逆之事,小人保准他们会后悔终生!”

    杜睿点了点头,思索了一番又道:“明rì还是将夫人,四少爷送去毛亮的船队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我在外,他们若是有什么不测的话~~~~~~~~~”

    冯照不等杜睿说完,连忙应道:“老爷放心,小人这就去安排!”

    杜睿要防谁,究竟是谁要对杜睿不利!?

    说起来,杜睿都觉得悲哀,他要防备的居然是被他从小养大,悉心教导了十余年,倍加器重的弟子冯照。

    从知道澳洲道发生叛乱,到朝廷接到冯毅的告急文书,再到如今澳洲道糜烂的局势,杜睿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他不可能不心生怀疑。

    冯毅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以冯照之能,处理一个小小的土人叛乱,居然都如此棘手,杜睿是绝对不相信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冯毅在姑息养jiān。

    而杜睿被李承乾差派到澳洲道来,显然也是对方的谋划之一,因为熟习澳洲道的就只有杜睿了,澳洲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李承乾没了办法,只能让杜睿来处理。

    一想到冯毅居然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诱使自己上钩,杜睿的心里就是一阵发苦,当然这些目前来看,还都只是杜睿的猜测,他也希望猜错了,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和自己的学生刀兵相向。

    “去安排吧!还有提醒你的人小心些,冯毅可不是个易于之辈。”

    冯照忙道:“小人明白!只是将夫人和四少爷送去毛亮那里,老爷!小人不是挑拨你们师生的关系,毛亮当真就可信吗?当初在老爷门下的时候,他和冯毅,欧阳延嗣的关系可是最好的!”

    杜睿苦笑一声道:“毛亮还是可信的,冯教师只管放心就是了!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的话,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

    看着冯照出去了,杜睿将自己关在房中,思索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做一件事情之前,他都习惯,将所有的可能提前想好,并考虑好应对的措施,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杜睿能在这个世界混的风生水起的原因了。

    杜睿现在还心存着一份侥幸,希望自己的猜测都是错的,冯毅只是因为常年困守澳洲道,斗志消沉才被叛军所趁,一切都没有他猜测的那么可怕。

    杜睿想着,走到墙边,将佩剑摘了下来,“沧浪”一声响,宝剑被抽了出来,杜睿轻轻的擦拭着,这把剑还是当初他西征西域三国,出兵之前,太宗皇帝御赐的,这么多年以来,这把剑不知道砍下了多少胡虏的人头,如今让他用这把剑去杀自己的学生,杜睿如何能狠得下心来。

    “冯毅!你可千万不能做错事,不然的话,为师饶得过你,先帝御赐的宝剑也饶你不得!还往你好自为之!”

第十八章 密谋

    就在杜睿进入澳府城的当天晚上,一处相比较而言,还算得上规整的宅院之中,之所以说是相比较而言,那是因为和大唐本土大户人家的宅院相比,这座宅院无疑显得寒酸了很多,但是放在荒凉的澳洲大陆,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存在了。请在<strong>138看书</strong>,热门小说最新章节抢先阅读!

    就好像后世很多的电视剧,小说里面描述的那样,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内,几个jiān人正在密谋害人。

    这群人当.中,为首的正是白天在都督府议事堂内和杜睿叫板的李进,此刻在灯光的映衬下,他那张年轻,带着点儿俊朗的脸,显得格外.yīn沉。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是澳洲道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是跟随冯毅第一批来到这片土地上的移民,算起来,到达这里也有五年的时间了。

    当初在大唐本土的时候,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普通的百姓,有的甚至穷困潦倒,都是抱着改变自己的命运,拼一拼的态度来这里找生路的,结果他们成功了,他们成了这片大陆上的有钱人。

    “今rì那杜睿的言语,你们可都听到了!”李进咬着牙说道,“你们一个个别想躲着不说话,当初那些事情,我做过,你们也都做过,到时候杜睿当真要追究起来,为那些贱民出头的话,我们谁都跑不了!”

    一个胖子闻言,身子不禁一抖,道:“这个~~~~~当初我就说,对待那些平头百姓无需太苛责了,到底都是来这里讨生活的,能帮衬就帮衬一下,可是你们~~~~~唉!谁想到会有今天啊!”

    李进闻言,冷笑道:“邱家主!你现在也学会说风凉话了,说得好听,当初是那个叫嚷着,就是要喝贱民的血,拔贱民的皮,你现在充好人,晚了!你做的那些事,我们在座的都清楚,你要是想向那杜睿通风报信的话,到时候我们活不了,你也一样活不了!”

    邱姓胖子闻言,更是畏惧,颤声道:“李家主玩笑了,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大家既然是一条船上来的,自然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诸位放心,邱某也不是个不道义的,自然与诸位同进退!”

    李进闻言一笑,道:“这还差不多!诸位家主!在这澳洲道,我们也都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实话不瞒你们说,我是下定了决心要对付姓杜的了,或许你们都知道,当初在大唐,那姓杜的一次变法,杀了多少有钱人,还将人家的土地,田产没收,分给了百姓!我想诸位都不想让那姓杜的,将同样的手段,在我们的身上再用一次吧!”

    李进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是不寒而栗,他们当然都知道当初杜睿在大唐的那一次变法,说起来,当初他们还都是受益者,只是如今身份变了,他们成了有钱人。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财富就要被分给那些他们名下的贱民,他们如何能够甘心,一个个目光瞬间都变得凌厉起来,脸sè也渐渐变得有些yīn沉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样,也不管他是不是宋国公,反正我的土地,矿山,还有钱,谁都别想拿走,谁要是敢来抢的话,我就和他拼了!”一个面貌粗狂的中年人大声道。

    邱胖子闻言,有些担心道:“可是宋国公的威名可是摆在那里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和宋国公做对,我自问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们不要忘了,这次跟着宋国公一起来的可还有数万水军,十万陆军!就凭我们的那点儿人手,能斗得过宋国公!”

    邱胖子一说话,方才还想着和杜睿拼了的人,顿时打了退堂鼓,杜睿的赫赫威名,他们自然是知道的,连吐蕃,大食,契丹那些蛮族都被杜睿杀得几乎灭族,凭他们和杜睿做对,这个难度未免大了些。

    李进闻言,道:“求邱家主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他杜睿手上有虎狼之师,难道我们就没有军队吗?”

    众人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邱胖子更是声音颤抖起来,问道:“军队!李家主,我们哪来的军队,难道李家主你~~~~~你要和那些天杀的叛匪联合?”

    李进的脸上浮现起了病态的疯狂,道:“为何不可?那姓杜的要去围剿叛军,你说如果我们提前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再向叛匪通风报信,让杜睿的行军路线全都暴露出来的话,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邱胖子闻言,心中顿时一喜,但紧跟着的就是担心:“这个~~~~~~~怕是不妥吧!宋国公毕竟是来帮我们剿匪的,我们要是这样做的,即便是能让宋国公大败,可是接下来呢?到时候叛匪势大,澳府城要是丢了的话,我们还不是一样要死!”

    李进冷笑道:“无毒不丈夫,至于那些叛匪,你们当真以为冯毅拿他们没办法?”

    邱胖子闻言一惊,道:“李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李进笑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总之,现在的情势就是如此,你们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么和我一起干,要么等着那姓杜的回来,将我们的田产尽数夺了去,你们想想自己平rì里对待那些贱民的手段,要是我们的手里什么都没有了的话,就算杜睿不杀我们,你们以为那些贱民还能饶了我们!?”

    众人又沉默了,他们不得不承认李进说得很对,他们这些人,谁的屁股是干净的,平rì里那些残害新移民的事情,谁都没少做,那些被他们视作贱民的人,只怕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了,一旦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只怕下场会非常凄惨。

    李进见状又道:“你们放心,就算是出事了,也没什么,冯毅也比我们干净不了多少,抓捕土人为奴,强征移民劳役的事情,他也没少做,到时候我们只要抓住这个把柄,他为了保住自己,也要保住我们!而且法不责众,澳洲道能有今天这般景象,我们也都是出了大力的,杜睿不会不顾一切铲除我们的!”

    李进的话,算是给这些人吃了定心丸,有道是无毒不丈夫,他们都是从穷人的角sè转换过来的,如今好不容易富了,过去了有钱人的rì子,如何肯将财富拱手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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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在澳府城内休整了一夜,次rì便带着杜平生,薛讷,以及唐军的一众将领出了城,带上了征调的几个向导,率领大军,朝着澳洲的中部挺近。

    根据冯毅提供的情报,叛军就盘踞在澳洲的中部地区,根据冯毅的描述,杜睿基本上已经猜到了大概的位置,用冯毅的话来说,那里有一座红sè的山。

    所谓红sè的山,自然也就是在后世极为著名的艾尔斯岩,那块石头是世界上最大的整块不可分割的单体巨石。

    艾尔斯巨石底面呈椭圆形,形状有些像两端略圆的长面包,成分为砾石,含铁量高,其表面因被氧化而发红,整体呈红sè,因此又被称作红石。突兀在广袤的沙漠上,艾尔斯巨石如巨兽卧地,又如饱经风霜的老人,雄伟地耸立了几亿年,在空寂无物的广袤沙漠上突兀挺拔,直刺苍穹,既雄伟壮观又神秘莫测。

    由于地壳运动,巨石所在的阿玛迪斯盆地向上推挤形成大片岩石,经过亿万年来的风雨沧桑,大片砂岩已被风化为沙砾,只有这块巨石凭着它特有的硬度抵抗住了风剥雨蚀,且整体没有裂缝和断隙,成为地貌学上所说的“蚀余石”。但长期的风化侵蚀,使其顶部圆滑光亮,并在四周陡崖上形成了一些自上而下的宽窄不一的沟槽和浅坑。因此,每当暴雨倾盆,在巨石的各个侧面上飞瀑倾泻,蔚为壮观。由于被澳洲土人赋予了图腾的含义,被当地人誉为象征澳洲的心脏,

    澳洲土人称这座石山为“乌卢鲁”,意思是“见面集会的地方”。西方人称之为“艾尔斯石”,它的得名在于前世公元1873的时候,一位名叫克里斯蒂?高斯的欧洲地质测量员到此勘探,意外地发现了这一世界奇迹,由于他来自南澳大利亚,故以当时南澳大利亚总理亨利?艾尔斯的名字命名这座石山。

    更迷人的是,艾尔斯石仿佛是大自然中一个爱漂亮的模特,随着早晚和天气的改变而“换穿各种颜sè的新衣”。当太阳从沙漠的边际冉冉升起时,巨石“披上浅红sè的盛装”,鲜艳夺目、壮丽无比;到中午,则“穿上橙sè的外衣”;当夕阳西下时,巨石则姹紫嫣红,在蔚蓝的天空下犹如熊熊的火焰在燃烧;至夜幕降临时,它又匆匆“换”上黄褐sè的“夜礼服”,风姿绰约地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关于艾尔斯石变sè的缘由,在后世也是众说纷纭,而地质学家认为,这与它的成分有关。艾尔斯石实际上是岩xìng坚硬、结构致密的石英砂岩,岩石表面的氧化物在一天阳光的不同角度照shè下,就会不断地改变颜sè。

    因此,艾尔斯石被称为“五彩独石山”而平添了无限的神奇。雨中的艾尔斯石气象万千,飞沙走石、暴雨狂飙的景象甚为壮观。待到风过雨停,石上又瀑布奔流、水汽迷蒙,又好似一位披着银sè面纱的少女;向阳一面的几道若隐若现的彩虹,有如头上的光环,显得温柔多姿。雨水在岩隙里形成了许多水坑,而流到地上的雨水,浇灌周围的蓝灰檀香木、红桉树、金合欢丛以及沙漠橡树、沙丘草等植物,使艾尔斯石突显勃勃生机。

    这么一个醒目的地标,即使杜睿前世不曾到过澳洲,也是听说过的,所以当冯毅一说起红sè大山的时候,杜睿几乎本能的就想到了艾尔斯岩。

    只不过要前往中澳却并不容易,首先要穿越的就是后世著名的澳大利亚沙漠,这片沙漠是澳洲最大的沙漠,世界第四大沙漠,其由大沙沙漠、维多利亚沙漠、吉布森沙漠、辛普森沙漠四部分组成,面积约155万平方公里。这里雨水稀少,干旱异常。夏季的最高温度可达50摄氏度。因为没有高大树木的阻挡,狂风终rì从这片沙漠上空咆哮而过。风是这里唯一的声音。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一片死亡之域。

    不过事实上这片沙漠中却存在着大约3600多种植物繁荣共生,如果按单位面积计算,物种多样xìng要远远超过南美洲的热带雨林,因此那里又被称为沙漠花园。

    穿越了沙漠之后,就到了大自流盆地,经过杜睿推测,叛军此时聚集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大自流盆地。

    当初杜睿第一次来澳洲道的时候,曾驱赶着土人到过中澳,还曾在中澳地区划定了一个生存范围,留给了澳洲的土人。如今杜睿又要再重新走一遍那条路,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却是要发动战争。

    杜睿同情土人的遭遇,虽然当年,他的手段也绝称不上光明正大,事实上当杜睿在薛言港勒石立碑,宣示大唐对澳洲主权的那一刻,他的身份就成了入侵者,但是杜睿却从来都没想过要将对方赶尽杀绝,毕竟一个民族存在,就有他的道理,一个民族文化的衍生,要经历无数年的积淀,如果灭绝一个文明的话,那就太残忍了。

    可是眼下,杜睿却不得不出兵,不管是因为什么,土人既然选择了发动叛乱,他们就必须为此承受应有的惩罚。

    对于此次出兵,杜睿完全不担心,当初杜睿仅仅带着几千人,就横扫了澳洲大陆,如今虽然叛军的主力是移民,但是杜睿却也没放在眼里,为祸中原江山数百年的吐蕃如何?纵横欧亚非的大食如何?在杜睿的面前还不是一样要灰飞烟灭,更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了。

    “舅舅!不知怎的,将舅母和表弟留在澳府城,外甥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行军路上,薛讷突然说道,尚显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杜睿道:“怎的?你担心叛匪会绕过我们突袭澳府城,还是担心冯毅他们守不住澳府城!?”

    薛讷皱着眉道:“外甥也说不清,外甥虽然没见过冯都督,可是在辽东的时候,也经常听我父亲提起过,父亲说舅舅门下最为器重的弟子有两人,一个学文,名唤狄仁杰,一个学武,名唤冯毅!外甥料想,舅舅看人的本事是不会错的,冯都督既然如此得舅舅器重,如何会敌不过叛军,总觉得事有蹊跷,而且昨rì舅舅在议事堂上对那些为富不仁之辈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难保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害了舅母和表弟!”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一奇,暗想:难道薛讷都看出来了!?

    心中想着,嘴上却宽慰道:“你放心就是了,舅舅已经有了安排,你舅母和学武表弟都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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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澳府城内。

    “师兄!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老师确实已经出兵,直奔着中澳州去了!”

    冯毅闻言,嘴角不禁一阵抽动,面sè也显得有些颓丧,长叹一声道:“当真还是去了!师弟!不知怎的,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老师要是当真信了我的话,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欧阳延嗣道:“冯师兄何必大惊小怪!老师既然已经去了,我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听天由命就是了!”

    “听天由命!”冯毅苦笑了一声,接着道,“老师要是当真如此好糊弄,那才叫奇了,师弟!你随我往都督府走一遭,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师母和小师弟,此刻只怕也出了澳府城!”

    欧阳延嗣闻言一惊,道:“冯师兄!你~~~~~~~~~~”

    冯毅没有说话,当先走了出去,两人到了都督府,果不其然,听都督府管事的人说,宝钗和杜学武一大早就被人接走了。

    欧阳延嗣顿时就慌了,道:“冯师兄!老师将师母,小师弟接走,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难道我们的事,老师全都知道了!?”

    欧阳延嗣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对杜睿的畏惧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他这个时候才猛然记起,他的那位老师,本领可是堪比鬼神的。

    冯毅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怀疑是肯定的,但是知道我们的事情,恐怕还不见得,老师行事一向谋定而后动,总是将事情最坏的一面率先考虑进去,他将师母,小师弟接走,怕是预防万一罢了!”

    欧阳延嗣急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万一老师突然引军杀回来的话,我们可就完了!”

    冯毅道:“这个怕是不会!暂且先不要担心,如今要做的,就是稳住我们的军队!而且料想师母和小师弟也走不远!”

    冯毅说着,脸sè突然变得yīn沉起来,欧阳延嗣见了,也是猛然惊醒,脸上不禁挂上了喜sè。

    冯毅确实要对付杜睿了。

    他的这个谋划从数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被安置在澳洲道这个荒凉的地方,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冯毅有些绝望了,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也仅仅是对杜睿有些不满,却从来不曾想过要对付自己的授业恩师。

    不过后来随着澳洲道爆发叛乱,冯毅一开始也是准备立刻镇压的,但是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一个承诺帮他坐上澳洲王的人。

    对杜睿,对朝廷心怀不满的冯毅一下子就动心了,既然已经不大可能返回大唐了,那么何不在澳洲这片异域,再立基业,做个化外国主。

    当这个想法出现之后,再想让它熄灭,那是不可能的了,一国之主,这个诱惑太大了,总好过没有尽头的在澳洲道都督这个位子上苦熬着的好。

    于是当冯毅下定决心要坐上那个位子之后,他首先面临的一个危机就是杜睿,杜睿的本事太强了,以至于让冯毅一想到杜睿这个名字,就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于是这才有了这个计划,澳洲道叛乱无法镇压,冯毅向长安发去告急文书,最为熟悉海外事宜的杜睿自然会临危受命,只要能将杜睿诳来澳洲大陆,在这个地方,做一些事情,可就容易多了。

    “师弟!还有一件事情!”冯毅突然说道,“你觉得老师既然已经开始对我们有了疑心,那么澳府城内!”

    欧阳延嗣眼睛一亮,接口道:“冯照!”

    冯毅和欧阳延嗣都是杜睿门下的得意弟子,他们跟随杜睿多年,自然对杜睿行事也有一定的了解,杜睿之所以能够百战百胜,除了自身的能耐之外,就是因为知己知彼,而杜睿身边的冯照,就是杜睿的眼睛和耳朵,似乎这个天下,就没有冯照看不到,听不到的。

    一想到自己的身边,此刻就极有可能存在着冯照的属下,冯毅和欧阳延嗣两个人的心里就不禁一阵阵的紧张。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要是被冯教师盯上,你我兄弟的一言一行可就全都传到老师的耳朵里去了!”

    冯毅想了想,咬着牙道:“传令下去,立刻关闭城门,大军进城搜缴,记住了,每一个角落都要搜查清楚,但凡是生面孔的,一律不能放过!”

    欧阳延嗣一拱手,道:“是!”

    欧阳延嗣刚走,冯毅的亲卫统领就走了过来:“都督!李进等人求见!正在欧阳将军的府上等候!”

    冯毅闻言,一皱眉,道:“他们来做什么?不见!”

    亲卫统领赶紧又道:“那个李进说了,他是有要事要知会都督,十万火急!而且还说,他是替人来给都督传句话的!”

    冯毅闻言,脸sè顿时一变,犹豫了一下,道:“好!这就回去,不过余下的人先打法了,带那个李进来见我!”

第十九章 惊天

    冯毅是在欧阳延嗣府上的书房内见到李进的,这些年来,他和李进也没少打交道,对这个老移民的xìng格,也算是有所了解,当初老移民累次做下的那些事,都有这个人的影子,冯毅知道李进是个极难对付的角sè,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对其听之任之了。

    “李家主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冯毅脸sè有些yīn沉,对李进这个人,他是从心里看不起的,典型的小人得志便猖狂,当初刚到澳洲大陆的时候,李进身无长物,不名一文,可是运气却出奇的好,居然被他发现了一处金矿储量惊人的矿山,凭借着与往来于室利佛逝和澳洲的船队的贸易,李进成了整个澳洲道第一个富起来的人。

    当初冯毅yù整顿纲纪,就是这个李进第一个跳出来对抗,致使冯毅的第一次努力半路夭折,最后意志消沉之下,与其同流合污。

    李进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冯毅的脸sè一样,笑道:“在下听说冯都督将死,特来吊唁!”

    冯毅闻言,顿时冷笑一声,道:“李家主!你说这等言语,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本都督的xìng子,最不喜的就是这般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直说,本都督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就不劳烦阁下了,倒是阁下xìng命垂危,还是多多上心打理好后世吧!”

    冯毅很清楚,杜睿昨rì一到奥府城,便表露了心迹,冯毅在杜睿门下多年,自然能猜得到,杜睿只怕是准备要动用铁血手段,在澳洲道清洗一番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李进这等害民之人,以杜睿的xìng子,只怕第一个就是眼前的李进。

    李进见没吓住冯毅,讪讪的一笑,道:“哦!在下虽然不习惯澳洲的水土,身子近些时rì不大爽利,可要说这xìng命,再活上三四十年还不成问题,冯都督何以说在下将死?”

    冯毅看着李进冷笑道:“本都督的恩师此番率大军亲临澳洲道,李家主以为是来做什么的?征剿叛军!?那些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莫说是本都督的恩师,就算是本都督,若是倾力进剿的话,只怕也早就灰飞湮灭了,李家主试着猜测一下,到底所谓何事?”

    李进闻言,脸sè顿时一变,接着突然一阵大笑,道:“冯都督说笑了,宋国公此番率领天兵亲临澳洲道,总不会是为了在下而来吧!”

    冯毅冷哼一声,道:“这般说来,倒也不差,本都督的恩师一生最恨害民之人,当初变法,那些世家大族之人不过稍有侵吞田产,逼死人命的害民之举,便被本都督的恩师以雷霆手段,施以惩戒,李家主自己做过什么,该不会忘记了吧!扒皮,凌迟,点天灯,李家主当真好手段!说李家主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害民贼,也不枉了,单单就这些事,就足够李家主死上几次的了!”

    李进自己做过什么,他当然知道,如果杜睿要对付他的话,只要将他做过的那些事抖落出来,他就绝对没有生路,不过闻听冯毅这般说,李进却也不惊慌,反而笑道:“冯都督说的不错,我是该死,可是冯都督你呢?若说是害民,我也不过是个小角sè,可冯都督身为澳洲道一方诸侯,代天子牧守一方的重臣,可是却对我们这等害民贼所做之事,不闻不问,致使黎民遭殃,百姓深受涂炭,不知道这失职之罪又该如何论处!”

    李进的语气也是咄咄逼人,哪里还有半分平rì里的献媚之sè,往常李进为了拉拢冯毅,没少往冯毅的都督府里送好处,每次见面也都是卑躬屈膝,极尽媚好之能。

    可是此刻却完全变了脸sè,言辞凌厉,与平rì大不相同,冯毅看着心中也是疑惑,他立刻察觉到,李进似乎是有所依仗。

    “你要说什么,就尽管直说,如果再在本都督面前饶舌,本都督饶得了你,本都督手中的宝剑,可饶不了你!”

    冯毅说着,满脸都是狠厉之sè,反正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行大事,自然也就不在乎剑下再多添一条人命。

    李进却满不在乎,道:“冯都督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吧!等到宋国公大军回师之rì,只怕冯都督手中的宝剑砍不了在下的人头,只能给冯都督自己自裁用了!”

    “放肆!”冯毅闻言大怒,伸手就将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直指向李进,狠道,“你当真以为本都督不敢杀你吗?”

    冯毅要行大事,最怕的就是杜睿,越是害怕,他就越是反感有人总是在他的面前提起杜睿的名字,而李进却三番两次的那杜睿来威吓他,这让冯毅如何能忍。

    冯毅突然暴起,也让李进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一想到自己的依仗,一颗心顿时大定,冷笑道:“冯都督!到了这个时候,不想着自保,难道还要杀人吗?”

    冯毅可不想和李进再废话了,大声喝问道:“说!你今rì前来究竟为了何事?”

    李进闻言,大笑道:“冯都督做得好大事,如今这关键时刻,难道就忘了盟友不成!?”

    盟友!?

    冯毅闻言一愣,看着李进那有恃无恐的样子,登时猜到了李进的身份:“你是那人派来的?”

    李进将冯毅的剑尖拨到了一边,道:“正是!我家主上担心冯都督心智不坚,游移不定,因此特派在下前来试探一番!得罪之处,还望冯都督海涵!”

    冯毅冷哼一声,将宝剑收入剑鞘,道:“原来你是那人的属下!说吧!你家主人派你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李进道:“冯都督!我家主人托在下转告冯都督一句话,如今计策大体已成,杜睿已然身在瓮中,只要除去了杜睿,冯都督便可在这澳洲自封为王,做一国之主,可是要比受人节制的好!冯都督此时绝不可心软!”

    心软!

    冯毅确实不敢心软,也不能心软了,他原本就因为困守澳洲道多年,对杜睿心怀不满,再加上成为一国之主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最重要的是,只要除去了杜睿,杜睿此番引来的舰队,他就能收入囊中,到时候实力大增,就算是不能一统江山,定鼎中原,至少横扫南洋诸岛不成问题。

    既然都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冯毅自然就不可能后悔了,冯毅知道杜睿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尤其是对国家的背叛,当初刘仁轨在倭州yù行谋逆,杜睿之所以能放过刘仁轨,还代为遮掩,不过是因为人才难得,这种事可以发生在刘仁轨的身上,却不可能发生在冯毅自己的身上,他是杜睿的弟子,杜睿只会罪加三等。

    “本都督这里无需你来指手画脚,你家主人只需要叮嘱好田五郎就是了!要是坏了本都督的大事,本都督好不了,你也别想活!”

    “冯都督放心,在下已经派了亲信去联络田五郎,设下了天罗地网,专候宋国公大家光临了!”

    田五郎正是此次叛乱的首领,他确实从扬州而来,却并非祖籍扬州,他的祖籍应当是倭州。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天草四郎设下的圈套,当初朝廷移民澳洲道的时候,天草四郎就已经开始了谋划,趁着移民浪cháo,他也将当初跟他一起逃来大唐的新选组成员分批派到了澳洲。

    等到发展成一定的势力之后,他就开始拉拢冯毅,而后故意让化名为田五郎的属下造反,在澳洲道将声势搞大,冯毅再向长安告急,天草四郎则极力推荐杜睿引军平叛,将杜睿引来澳洲道,然后除去杜睿这个心腹大患。

    不得不说天草四郎这人当真心机深沉,这么一个计划,居然从几年前就开始谋划开了,为的就是要因杜睿上钩。

    至于李进却不是新选组的人,他是天草四郎在澳洲道挑选出来的一个代言人,这些年来,李进之所以能够在澳洲道兴风作浪,还能保住他的家业,也都是因为有了天草四郎的支持。

    杀了杜睿,冯毅确实不忍心,毕竟当初如果不是杜睿的话,冯毅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是绝难再回头了,杜睿如果不死,那么死的就是他了。

    “奥府城本都督会掌控住,田五郎那边你让他小心一些,本都督的恩师可不是他能轻易对付的!如果一击不成,便立刻遁走,将唐军引入沙漠之中。”

    李进知道冯毅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除去杜睿了,登时心中大喜,其实对他来说杜睿死不死无关紧要,可问题是杜睿此次前来,是来要他脑袋的,李进活了半生,如今总算是过上了好rì子,谁要和他过不去,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更何况是要他命的杜睿。

    “冯都督放心,在下自会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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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的得意地子正在奥府城内密谋害他,而杜睿此刻却正在朝着中澳进军,进剿叛匪,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杜睿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他看上去并不担心。

    和那件事情相比,杜睿更关心的是澳洲道,大唐往澳洲移民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可是除了之前看过的东奥之外,余下的地方,居然比当年杜睿来的时候,更加荒凉,大军已经走了一天的时间,居然没能看到一个土人的部落,荒凉的让杜睿觉得自己置身于死地。

    看着天sè渐晚,杜睿当即下令休整,然后在向导的引领之下,找到了一块灌木丛茂盛的地方安营扎寨。

    当晚杜睿按照惯例,将所有的随行将领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帅帐之中议事,在场的众人,大多是后起之秀,年龄最小的就要数薛讷了,十四岁的年纪,在别人的眼中还略显稚嫩。

    他们这些人都不曾在杜睿的帐下效力过,不过没有亲眼见证的机会,却丝毫不影响他们对杜睿的崇拜,此次接到调令,得知将跟随赫赫有名的宋国公杜睿一起征伐澳洲叛军,虽然要远渡重洋,到这么一个不毛之地,但是他们的心中却没有任何委屈,不满,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当初跟随杜睿效命疆场,活下来的将军,如今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功成名就,他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盼望的就是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如今有了机会和杜睿一起征战,他们心中自然欢喜。

    只是~~~~~~~~~

    “大帅!此番进剿,依末将之见,是否仓促了些?”

    一个唐将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其实不单单是他,在场的众将都是一样的想法,从奥府城出来一整天的时间,杜睿既不派出哨探,又不催促进军,不紧不慢的朝前走了不过七八十里,这让众将都是迷惑不解。

    杜睿乃是一代名将,他以往的战例自然有不少人研究过,大唐军界几乎人人都知道,杜睿的作战习惯,纵观杜睿以往的战例,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擅长长途奔袭,一击制敌,可是眼下杜睿这般不紧不慢的赶路,根本就不像是要去围剿叛军,倒像是来郊游的。

    而且杜睿起兵过于仓促,大军在海上颠簸了数月的时间,早已经疲惫不堪,如何是一夜就能缓过来的,原本众将都以为杜睿肯定会等一切安排就绪,大军休整完毕,探明敌情之后,再进兵征缴。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大军疲惫不堪,杜睿只带了一个月的粮草,两名向导便带着他们到了这么鸟不拉屎的沙漠之中,又不派遣斥候,就这么盲目进兵,让他们想不担心都不行。

    杜睿早就料到会有将领提出异议,不过他早就盘算好了,只是此时不便向众人言明,只是道:“澳洲局势刻不容缓,何来仓促一说!你们只需约束好军士就是了,余下的本帅自有主张!”

    杜睿的威名是确确实实摆在那里的,众将闻言,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躬身领命。

    杜睿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大军虽然未经修正,但是杜睿却有杀手锏,就是重组的那三万飞虎军将士。

    杜睿虽然就不在朝中,但是他所留下的那些东西,这些年来,却依然被严格的执行着,就比如飞虎军,当初飞虎军是杜睿一手创建的,所有的训练大纲也都是杜睿安排的,葱岭一战,飞虎军损失殆尽,重建之后,虽然还未经历战阵,但是要说jīng锐,却也不必拱卫长安的其他禁军差,所欠缺的也就是点儿血腥味了。

    飞虎军作为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在他们的训练大纲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水战,此次前来澳洲道,在出海的那天开始,杜睿便吩咐他们好生歇息,虽然在海上颠簸了数月的时间,但是却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昨rì一上岸,休整了一夜之后,早就生龙活虎了。

    澳洲叛军虽然号称十余万人,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澳洲当地的土人,剩下的那些参与进去的移民,便是武装起来,也都是些乌合之众,以三万jīng锐的飞虎军与之对敌,结果不言自明。

    不过飞虎军没有影响,可是其他军队就不一样了,在海上经受了数月的风浪颠簸,今rì又走了一天的时间,早就疲惫不堪。

    杜睿之所以拖着这么一支疲兵出征,为的就是迷惑一些人,让一些人尽快的露出马脚来,虽然这个饵下的有些大,但是杜睿有信心,可以取得意想之中的效果。

    杜睿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些将领自然也是无话可讲,只有领命照办就是了。

    杜睿又安排了一下,便让众将散去了,帐内只留下了薛讷。

    薛讷不知道杜睿找他还有什么事情,诧异道:“舅舅可是还有什么安排要交代外甥的!”

    杜睿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从离开澳府城之后,他就突然感觉十分心慌,这几乎已经是本能了,当初率军征讨三韩的时候,他就曾有过这种感觉,结果在平壤城下,他设下疑兵,以自己为诱饵,全歼了突然到来的高句丽援军。

    每次杜睿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会有事情发生,杜睿觉得这次也是一样,他仔细的想着自己全部的安排,却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这让他有些不解。

    “薛讷!本帅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薛讷见杜睿说得郑重,连忙拱手道:“大帅有何吩咐,末将无不遵从!”

    薛讷也将称呼变了,等待着杜睿的将令。

    杜睿道:“你即刻率军赶往薛言港,一路上隐匿行踪,千万不可让任何人发现,到了薛言港之后,便派人严密监视水师!不得有误!”

    薛讷闻言一愣,道:“大帅!这是为何?难道毛将军他~~~~”

    杜睿摇了摇头,道:“本帅不是担心毛亮,而是担心冯毅,他在本帅门下多年,能耐也不差了,若是突然下手的话,毛亮不是他的对手!让你去也是为了预防万一!”

    薛讷不疑有他,当即领命,当天夜里,薛讷便带着两万辽东军戍卒,离开了大营,朝着薛言港赶去。

第二十章 叛军

    大自流盆地,在后世亦被称为“澳大利亚大盆地”,是世界上最大的自流盆地。地跨后世被命名为昆士兰、南威尔士和南澳大利亚的三个州。包括达令河和埃尔湖两集水区的大部分。向北延伸至卡奔塔利亚湾,东部边缘大致以大分水岭西麓为界,地势较高,西、北、南三边较低。面积一百七十万平方公里,占整个澳洲大陆总面积的五分之一,地下水位差异极大,最深的自流井达两千一百公尺,地下广布着承压水层,rì平均涌水量达十三亿升,不利于农业灌溉,但可供牲畜饮用,后世澳大利亚的畜牧业发展,也得益于这种得天独厚的地形。

    这里就是当初杜睿为澳洲土人划定的生活范围,这里虽然比不上澳洲东北部土壤肥沃,但是植被广袤,水源丰富,几乎就是个天然的大牧场。

    杜睿当初之所以决定将这么一块宝地,留给澳洲土人,也是为了补偿,毕竟杜睿发现了这里,占领了这里,整个澳洲大陆在未来必将成为唐人的地盘,那些土人的生存空间会被无限的压缩,杜睿虽然恨着心肠去做了,但毕竟于心不安。

    原本他以为将土人安置在这里,让其休养生息,等到大唐开始移民的时候,双方还能相安无事,彼此和平共处,但是他却忘记了一个人内心的**。

    澳洲土人想着驱逐所有的外来者,独占他们的家园,而移民过来的唐人,则是在利益的驱动下,大肆抓捕土人奴隶,致使双方势同水火,杜睿当初设想的相安无事的局面,自然也就成了枉费心机。

    不过这里的景sè真的很美,一望无际的青草甸,茂盛的灌木丛,三三两两的生长着一些灌木,一些澳洲大陆特有的野生动物成群结队的纵横其间,怡然自得。

    原本应当是一副很壮丽的自然风光,不过如今这里却变成了一座庞大的兵营,简陋的帐篷成群结片,几乎要将大地都覆盖了,一眼都望不到边际,这些帐篷高的足有五六米,矮的也有两三米,而且不少帐篷上都镶嵌着复杂的纹饰,显然是由不同的部落联合而成的。

    澳洲大陆上生活的土人,脑中并没有国家的概念,他们也从来不曾联合在一起,更没有出现过哪一个部落一家独大的状况。

    土著人传统上以打猎和采集为生。他们属于游牧人口,游牧地域很广,在水源附近搭起临时帐篷,食物耗尽后便再次迁移。他们与别的部落进行贸易,交换商品,如矛等。

    在鼎盛时期,澳洲大陆上的土人数量也不过百多万人,占据着这么一片广袤的大陆,有些部落从诞生,到灭亡甚至都不曾见过其他部落的人。

    澳洲土人头脑当中根深蒂固的概念,就是部落,部落的利益高于一切,因此与其他的部落联合,在此之前,他们是不敢想象的。

    但是唐人移民的到来,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为了生存,为了家园,他们被迫联合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部落联盟。

    部族之中最为勇猛的战士被集合在了一起,他们要抗争,为了自己的族人不再被唐人抓捕,奴役,他们选择了战斗。

    一些手拿标枪,木弓的土人懒懒散散的四处巡视着,在这座大兵营之中,有一顶帐篷和其他的相比大不相同。

    一个大大的野兽头颅被顶在帐篷的顶端,帐篷外还竖着一杆大旗,在那面旗帜上描绘着的是一种看上去晦涩难懂的符号,或者应该称之为符文。

    和别处相比,这里的守卫力量显然大不相同,在帐篷外面,数百**着上身,腰缠兽皮,身上画着各种图腾彩绘的强壮男子,手持标枪,严密的护卫着。

    如果杜睿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十分惊讶的发现,这些强壮男子,很有可能又是后世萨摩亚人的祖先。

    萨摩亚人源于毛利人种,在后世号称全世界最为强壮的民族,其外形特点就是,脸大,下巴宽厚,没脖子,膀大腰圆,身材粗壮。

    无数的格斗事实证明,这样体型的人是最适合格斗的。脸大,下巴宽厚,没脖子使得他们抗击打能力超强,长方的体型使得他们下盘稳健,膀大腰圆又赋予他们巨大的打击力量,在后世,总数只有几十万的萨摩亚人种却出现了这么多世界一流的格斗高手,且基本都是ko型的猛男,而且美属萨摩亚的成年男子还是后世美军中最优良兵士的资源所在。

    看他们的外表,和唐人也有很多相似之处,事实上澳大利亚土著也当真并非就是澳洲大陆土生土长的,因为同地球上其他大陆相比,澳大利亚的生物具有明显的独特xìng,它的植物大多狭叶细花,而动物不少为有袋类如袋鼠、袋熊、袋貂等。如果沿着这条轨道继续进化,澳大利亚的人也应该是有袋的,然而土著的腹部并没有育儿袋。更何况这块大陆上的动物,连高级哺rǔ动物的层次都没有进化到,那么很显然,如今生活在澳洲大陆上的土著也是外来移民。

    澳大利亚土著的皮肤黝黑,人们很容易把他们同非洲黑人联系起来。于是,最早提出的答案是”非洲人种说”。

    后世一位名叫罗伯特?菲茨罗伊的英国人就曾郑重其事的在宴会上向来宾宣布他的重大发现:澳洲土著来自非洲。

    他认为,无论从肤sè还是体形来看,澳洲土著和非洲黑人并无二致。至于途径嘛,或许是乘船偶然被风刮来的。

    当然天真罗伯特?菲茨罗伊爵士的想法很不靠谱,因为单纯的靠海风将非洲黑人吹到澳洲简直不可想象,而且黑人和土著之间并不完全相同,比如脸形、毛发等。

    那么,土著的人种归属在哪里呢?

    关于澳洲大陆上土著的来源,比较共识的猜测是,澳大利亚土著人是来自亚洲的移民。

    早在四万年前最后一次冰川时期,那时的海平面远比现在的低,澳大利亚大陆板块与亚洲板块也还没有完全分开,土著人沿着大陆步行及使用小木船穿过窄小的海峡徒迁到澳大利亚。

    那时的澳大利亚与如今完全不同,整个大陆架覆盖着森林与大湖泊,拥有大量的巨型动物,包括高达三米的袋鼠的鸟类。经过几万年的地球变迁,随着温度的上升地球经历了冰川的消融,洪水泛滥,干燥的过程,澳大利亚变成了孤立而干燥的大岛,他的内部原来的湖泊变成的巨大的沙漠,许多地方的气候条件变得不适合人类生存,许多土著人迁移到沿岸地带并学会了在艰苦的环境下生活,学会了制做石器,木器,网器等工具。其中最据特sè的工具是回标,投出后能自动飞回。不过土著人最喜欢的工具还是削尖了的木棍,他们用此棍挖取地下的根状食物与小动物。

    可以说这个观点还是很有根据的,也是最为可信的,这些从亚洲大陆迁移到澳洲大陆的先民们就好像闯进了桃花源一般,在这片大陆上繁衍生息了数万年的时间。

    平静!祥和!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因为他们的老家来人探亲了,而且老家来人似乎并不友善。

    大帐之内,此刻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吵,各种怪腔怪调的语言汇集在一起,让人听得头疼yù裂,在这些土人族长之中,有着几个东方人面孔的男子,显得格外突兀。

    其中一人,身材不高,但是却极为魁梧,粗狂的胡须几乎长满了整张脸,一道深深的疤痕,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脸颊,显得狰狞恐怖。

    他就是田五郎,不过或许另一个名字称呼他更为合适,先选组特勤队的队长新间锦,当初跟随天草四郎一起从倭州逃到大唐的新选组成员之一。

    当大唐开始移民政策之后,他便被天草四郎委派,到了澳洲大陆,成为了移民当中的一员,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大食新间锦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和天草四郎一样,他也是个狂热的复国分子,心心念念的便是要亲眼看到倭国浴火重生,和心中的理想相比较,这些年他所受的苦,根本就不值一提,从某些方面来看,他的心xìng要比杜睿所器重的冯毅更加坚韧。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一个老年土人挥舞着胳膊大声喊着,他的年纪虽然已经大了,但是身体依然强壮,宽厚的肩膀,粗壮的双臂,似乎能扛起千斤重担一般。

    帐外的那些战士都是他部族的勇士,在这座大兵营里,他部族的实力也是最为强大的,在一些部族只有几十人,上百人规模的时候,他的部族已经发展成了部众过万的庞大存在。

    而且他的部族无论男女都是优秀的战士,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部族也成了那些唐人移民最为青睐的捕奴天堂,时至今rì,他的部落人口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因此他对唐人的仇恨,要远远比其他人更深。

    “你们在这里吵,难道就能把那些外来人全都赶走吗?”

    大帐内总算稍稍安静了一些,人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老人族长身上,一个年轻的部落族长大声道:“你有什么办法?难道你没听到那个外来人说嘛?他们的~~~皇帝!对!就是皇帝!他们的皇帝派来了十几万大军要围剿我们!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年轻族长的话,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之前他们虽然也打赢过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损失惨重,而他们的战果却小的可怜。

    当然这些胜仗都是冯毅故意让给他们的,要不是为了养贼自重的话,冯毅弹指一挥间,就能将他们给灭了。

    大帐内又再一次乱了起来,人们吵吵嚷嚷的,没完没了。

    “安静!安静!”老人族长不得不在此大喊着,“外来人确实有很多,他们的军队十分强大,可是我们就要这样屈服吗?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祖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难道我们要将家园让给那些外来人吗?让他们继续奴役我们的族人,让我们的族人屈辱而死!”

    大帐内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他们当然不愿意那样,可是让他们和武装到牙齿的唐军作战,他们却又生不出这种勇气。

    “外来人朋友!”老人族长看向了新间锦,道,“您是无与伦比的智者,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们逃脱这样的厄运,战胜外来人的军队!”

    新间锦的叛军如今和土人联合在了一处,新间锦也是每一次和冯毅作战事的指挥官,虽然是冯毅和他两个人在演戏,但是连续几次胜利过后,新间锦在土人心中的地位也逐渐升高,从一开始的敌视,到现在的崇拜。

    新间锦在澳洲大陆上已经生活了五年的时间,土人的语言,早就熟练的和母语一样了。

    在叛军之中,并非只有他一个倭人,这么多年,天草四郎前前后后总共向澳洲大陆迁移了上万的倭人,这些倭人都是历年来从倭州输送到中原的倭人苦力,被天草四郎花钱买了下来,然后秘密当作移民,送到了澳洲大陆。

    天草四郎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担心一旦他的大事不成,还能在异域保留住倭人的血脉。

    “格洛族长!非常感谢您还能一如既往的信任我!”

    事实上,当李进派人来通知新间锦杜睿大军已经出发的消息之后,土人因为对唐人的刻骨仇恨,再加上对唐人大军的畏惧,对待新间锦叛军的态度也变得不友好起来。

    不过现在危机当头,土人纵然心中对新间锦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得不依靠他来保住xìng命,保住部族。

    格洛族长连声道:“当然!您是我们的朋友,您和那些外来人不同,您是真心帮助我们的,对待朋友,我们当然会百分之百的信任!说说您的看法吧!现在情况看上去非常不妙,我们必须想出办法来,不然的话等待我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新间锦似乎完全不担心,看他的样子,杜睿的十万大军,当然现在已经变成八万了,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他谈笑间就能灭个干干净净。

    “格洛族长!诸位族长!我想情况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唐军虽然来了,但是从大唐到这里,要在大海上颠簸数月的时间,才能到,你们觉得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会好吗?”

    土人部落当中,也有一些是居住在海边的,对于.大海有多么恐怖,他们自然知之甚深,不要说在海上颠簸几十天了,就算是一天,都能让人将苦胆都吐出来。

    “唐军来到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唐军的主帅有冒然进兵,唐军将士此刻必然已经疲惫不堪,我们要做的就是牵着他们的鼻子,在这里绕圈子,消耗他们的体力,让他们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宁,然后事情可就简单了!”

    众多土人族长闻言,顿时大喜,原本在他们看来困难无比的问题,现在居然被新间锦三言两语的就给解决了,带着唐军绕圈子,这个任务对他们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土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数万年的时间,对这里的熟习程度,简直堪比自己的身体一样,哪里有树林,哪里有河流,哪里是沼泽,他们都一清二楚。

    “真的只要这样就能战胜外来人!?”格洛族长显然有些不相信,在他看来外来人都是异常强大的魔鬼,对付魔鬼,难道捉迷藏就行了?

    当然这也不怪格洛族长,毕竟还处在原始社会之中的澳洲土人如何能懂得游击战的奇妙之处。

    新间锦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我非常确信,不过这样还不足以打败唐军,要想战胜他们,我们的勇气也是不能缺少的。”

    “我们从来都不缺乏勇气!”格洛族长大声道,“包围我们的家园,包围我们的部落,我们不会缺少勇气,和外来人作战,我们始终都保着必死的信念在战斗,如果你的想法当真能够成功的话,我部落的勇士愿意听你的调遣,和外来人决死一战!”

    格洛表明了态度,顿时大帐内其他部落的族长也纷纷响应,毕竟这一战,可是关系着他们部族的存亡,容不得他们退缩。

    新间锦见状心中顿时大为满意,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唐军和土人,以及叛军拼的两败俱伤,只有这样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很好!格洛族长,诸位族长!我的军队也将与你们并肩作战,一起反抗唐军,将他们打出澳洲,让我们永远的享受zì yóu!”

    大帐内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热闹了起来,新间锦适时的拿出了缴获的美酒,与众人分享起来,一切看上去十分和谐,就好像他们已经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一样,完全感觉不到黑云压城的危机。

第二十一章

    离开奥府城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唐军穿过了澳洲大沙漠,期间杜睿还曾亲眼见识到了在后世极富盛名的艾尔斯岩石,这些年来杜睿虽然也走南闯北,到过不少的地方,见识到了无数壮丽的景sè,但是当艾尔斯岩石就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不禁被那壮美的大自然奇迹给深深的吸引了,这等天生地化的宝物,就该属于炎黄子孙。

    唐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这不单单是因为杜睿刻意为之,更重要的是唐军此次兵发澳洲道,所带的军马并不多,十万大军当中骑兵也不过只有千人的规模,澳洲大陆上是没有马的,就连后世几乎占据了澳洲人类生存空间的羊,也都是英国人带过来的,没有战马,唐军的机动能力被大为削减,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奔袭特点,杜睿也不能让将士们骑着袋鼠作战,一切都只能靠两条腿了。

    连rì的赶路,唐军将士早已疲惫不堪,不过唐军也不愧是当世jīng锐,虽然疲惫,却没有一个人有过怨言,依然在忠实的执行着杜睿的命令。

    众将看着麾下将士如今的状况,也是忧心忡忡,以将士们如今的状态,不要说是作战,只怕再走上几天,身体就会被拖垮。

    “大帅!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再这么下去的话,还没等遇见叛军,将士们的身体就垮了!”

    终于有的将领忍不住了,他们虽然崇拜杜睿,对杜睿敬若神明,可是各自麾下的将士,可是他们多年的老兄弟了,眼看着将士们越来越憔悴,他们岂能不心疼。

    这些将军的心思,杜睿一清二楚,他当然知道继续下去的话,会是什么下场,但是大方略已经定下了,现在让杜睿改变策略,那可就是功亏一篑。

    杜睿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诱敌,如果他的敌人仅仅是澳洲土人的话,自然用不着这么麻烦,可是叛军之中还有唐人移民存在,通过了解之前冯毅的几次进剿过程,杜睿感觉到那个叛军首领田五郎绝非一勇之夫,凭着一腔热血选择了造反。

    唐军的兵锋之盛,天下人人皆知,如果让对方硬碰硬的和唐军决战,那个田五郎肯定不会那么愚蠢,到时候,叛军只需要带着唐军在大自流盆里里面绕圈圈就能将唐军拖垮,拖死。叛军之中土人的数量不少,对大自流盆地的地形十分熟悉,他们要是故意躲起来的话,杜睿根本就找不到,更不用说寻找叛军的主力决战了。

    杜睿摆出这么一个疲兵战术,就是为了引对方上钩,让田五郎觉得他是急于求成,然后引军来战。

    杜睿当然知道自己的计划有些弄险,一旦对方看破了他的计策,麾下的唐军将士可就危险了,可是他没办法,大唐本土那边,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他必须尽快的解决澳洲道的事情,返回大唐。

    杜睿闻言,摆出了一副冷脸,道:“本帅将令已下,你敢违抗?”

    杜睿知道此时解释是没有用的,他也只能用行军主帅的命令强压,如今大军在异域作战,绝对不能出现不同的声音,动摇军心。

    若是在平rì,那些将领自然不敢有异议,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他们就这么屈服了,将士疲惫不堪,这仗还怎么打?

    “大帅!末将虽然不曾在大帅帐下为将,却也常听人言,大帅平rì里最是爱惜士卒!可如今这般连rì行军,将士们疲惫不堪,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还请大帅体恤,在此地休整几rì,再继续赶路!”

    杜睿冷着一张脸,道:“军中大事,自有本帅做主!再有妄言者,以乱军之罪惩处!”

    乱军之罪,也就是在军中造谣生事,动摇军心,可是要被判斩刑的。

    那个将领虽然还想再据理力争,但是却被一旁的同僚给死死的拉住了。

    杜睿此时也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个将军再争辩的话,他也只能依着军法处置了,可是对方能体恤士卒,是个好将军,杜睿如何能够忍心。

    等到众人散去,一旁的冯照叹息了一声道:“老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杜睿道:“朝中多事,群魔乱舞,此时就连我也是进退失据了,澳洲道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才来来回回少说也要一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朝中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

    冯照皱眉道:“老爷是在担心皇后娘娘!?”

    杜睿苦笑一声,道:“我真正担心的是当今圣上!冯教师!当今圣上一心想着做个生命天子,登基九年,终rì里劳心劳力,身子大不如前了,万一圣上有个好歹,到时候主少母强,大唐的江山社稷可就要动荡一番了!”

    这种话杜睿也就只敢和心腹之人说了,要是传扬出去,少不得就要被人按上一个乱言谤君的罪名。

    冯照闻言,也是一样的忧心忡忡。

    李承乾的身子确实大不如前了,虽然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本应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是李承乾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所有大小事宜都要亲力亲为,一心想着要做千古一帝,可是这个千古一帝当真是那么好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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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大明宫!

    正值金秋时节,大明宫内却是愁云惨淡,所有人都行sè匆匆,脸上挂着数不尽的哀愁,李承乾龙体不郁,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自打永徽八年以来,李承乾的身子就好像被人施了诅咒一样,三天一小病,半月一大病,就没有个爽利的时候,无论是宫中的人,还是朝中的大臣,都感觉到,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武京娘坐在床榻边的锦墩上,看着面容憔悴的李承乾,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愁苦,她是有野心,也确实想要坐上天草四郎为她描绘的那个位子,成为天下之主。

    而是武京娘终究只是个女人,像其他所有的女人一样,她爱她的丈夫,年少之时对杜睿那种朦胧的爱慕,早就已经消散了,自从进了东宫,武京娘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谁说武家的女子只爱权利,没有感情,就算历史上的武则天,也并非是个铁血无情的人,不可否认武则天野心勃勃,为了权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在中国的历史上,武则天是惟一的一位女皇帝,而且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女皇帝,她也是中国历史上惟一一个能与皇帝合葬的女人,她死后,在乾陵立了一块中国惟一的无字大碑,她所占的“惟一”实在太多了。这样的女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很有雄才大略。在无数杰出的古代女xìng当中,在数不清的争权夺利的帝妃皇后当中,能占得到一个“惟一”的就已很了不起了,而武则天却在许多方面都创下了历史纪录。如果把中国的历史比作是一场群雄逐鹿的运动会,那么武则天不仅囊括了女子项目的绝大多数金牌,而且连男子项目的一些奖牌也让她当仁不让地拿走了。

    武则天xìng格果断刚毅,能够知人善任,但她也有凶残的一面。她是一个在政治上相当杰出但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在太庙里她千秋享配,是整个大唐的祖母,但她同时又是一个篡位颠倒朝代的人物,不过纂修国史也真够难为她的。尽管她做了很多坏事、耻事、恶事,但在她统治下的岁月又被史书上称为是从初唐的“贞观之治”过渡到盛唐的“开元盛世”的关键,绝对是一个好时代。尽管后人议论纷纷,但是武则天的出现确实使史书焕然一新,她的历史意义还是任何人都抹杀不了的。

    武则天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不甘于平凡,在进宫之后,太宗曾赐给她“武媚”的称号,所以人们管她叫媚娘。不过她的确是一个非常妩媚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应该被宠爱着的,但由于她倔强的xìng格以致她缺少女人该有的温柔,所以并不是很受太宗的宠爱,因此武则天进宫十二年她的称号也没有提升。十几年的半幽禁生活尽管使武则天虚度了最好的一段青chūn,但这却是武则天登上政治舞台的第一步,而且也是关键的一步。

    武则天之所以能成功,机会主要就来自太宗的历史上的高宗,太宗在世时,李治就和武则天产生了感情。贞观二十二年,即公元649年,唐太宗驾崩。按宫中的惯例,没有生育过的嫔妃们是要出家做尼姑的,而生育过的则要打入冷宫,为死去的皇帝守寡,因为她们都是皇帝的人,即使皇帝死了她们也是不许任何人去动的。武则天则因为没有生育过而被送到感业寺出家。然而她在感业寺出家的两年中并不是安心念佛,而是处心积虑地想出来。李治即位后的第二年,因为到了太宗的忌rì,所以他就要到感业寺里进香,而武则天则抓住了这个“机会”。她用自己的美貌和一些小伎俩弄得高宗神魂颠倒,后来高宗竟然不顾忌佛教和礼教的种种约束,义无反顾地将武则天带回了皇宫。

    就这样已经二十八岁的武则天又重新回到了皇宫,并且回去以后她下定决心要利用与高宗的感情夺回失去的青chūn年华。而事实上在这次入宫后,各方面已经成熟的武则天就开始在权力之争中大显身手了。

    在武则天回宫之初,李治当时只有二十七岁,王皇后即李治的正室正在和另一位嫔妃萧淑妃争宠。当王皇后看到李治把武则天带回宫并且相见时“流泪眼对流泪眼”,就想拉拢她一起来对付萧淑妃。等到武则天的头发渐渐长长后,李治就纳她为姬妾。武则天是一个玩“手段”的人,所以萧淑妃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因此没过多久她就被打入了冷宫。

    除掉萧淑妃以后,武则天的野心更大了,她一想到过去的生活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她知道在宫中要想不低于其他人,就必须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所以她想取代王皇后之位,自己做上“宝座”。但是,王皇后可不像萧淑妃那么好对付,她背后有强大的门阀士族势力支持,于是她就另想他法寻找机会。其实王皇后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当武则天怀孕的消息传出以后,王皇后因自己没有生子就十分恐惧,她恐怕武则天一旦生下皇子,自己的皇后之位就会受到威胁,所以她就联络她的舅父中书令柳爽等人,让他们提议立后宫刘氏所生的唐高宗的长子李忠为太子,并把当时的重臣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于志宁、张行成、高季辅等人拉进了辅佐太子的班子,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这样一来武则天就少了一个机会。她以为这样自己的皇后之位就可以坐稳了,但是她低估了武则天,因为武则天绝不是一个容易被打败的人,所以她对于皇后之位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通过宫廷内外的人联合起来抢立太子的事使武则天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时的她也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既使没有当过太宗的妃子,也不可能得到大臣们的支持,其中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出身寒微。而且从中她也看清了在内宫中王皇后是容不得她的,而外廷中士族大臣更是容不得她,所以她处于内外夹击的境况上了。

    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靠正常的手段是行不通了。于是,她就变得更“出sè”了,武则天的xìng格是遇强则怒,迎难而上。她开始大肆收揽人心,凡是王皇后不喜欢、不重用的人她都倾力接纳,而且还把自己得到的赏赐全都分给他们,也正是由于这些人,使得皇后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实武则天对皇后的位置一点儿都没有放松,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公元654年的chūn天,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女孩儿看上去极其灵秀可爱,深得李治的喜爱。王皇后见高宗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自己的宫中,就猜想他肯定夜夜泡在武昭仪宫中了,于是想去打听点儿口风。这天下午她便来到武则天的宫里说是来看看武则天母女。武则天装作一副亲热的样子与她闲聊,过了一会儿还让宫女把女儿抱了过来。

    王皇后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自己又久无子女,所以她一见这孩子长得伶俐可爱,心里就十分喜欢,忙逗引着小孩子玩,直到玩得累了她才起身离去。

    武则天在王皇后走后就来到女儿床前,扼死自己的亲生女来陷害王皇后。果然高宗在盛怒之下就把王皇后废了。九月,高宗又查出王皇后在宫中搞巫术活动,于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终于在十月双双都被废为庶人,而武则天则顺利地被推为皇后。后来,开国功臣李世绩给高宗出了个主意,说皇后的废立是皇上的家务事,没有必要和大臣们商量。同时,李义府和许敬宗等人也在朝廷大臣们中间大造舆论支持武则天。所以在公元654年,即高宗永徽五年的十月十三rì,高宗正式下诏废掉王皇后,并且在六天后,正式立武则天为皇后。

    同年十一月一rì,也就是王皇后被废后的半个多月,举行了册后大典,李世绩在太极殿主持册后典礼。打扮得如仙女一般的武则天身着皇后礼服在肃仪门的城楼上接受文武百官及外国使节的朝拜,出身低微的武则天终于实现了她登基的第一步,成为令天下俯首、威仪逼人的大唐皇后,时年二十八岁,距她再次进宫只有一年零九个月。皇后受朝拜这是史无前例的,所以天下闻者无不为之震惊。第二年,太子李忠被贬为梁王,武则天的儿子李弘被立为太子。

    自此之后,武则天更加快了她独揽皇权的政治步伐,以致最后终于登上皇帝的宝座。

    其实无论是汉朝的吕后还是历史上大唐的武则天,身为女人的她们在其柔媚的外表下,掩盖着的却是一颗刚烈、凶残的内心。这些女人们将刚烈与妩媚、雄才大略与yīn险狠毒的手段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武则天正是利用人们“虎毒不食子”的思维定势,自己扼死亲女,然后顺理成章地把罪名栽在皇后身上,轻而易举地夺到了皇后宝座。

    很多人说,武则天嫁给李治,是为了权力,可是试想,在男尊女卑的当时,难道武则天二十岁的时候,就能一门心思想着做女皇帝吗?

    武则天是个狠心的人,对儿子,对后来的情人,都是说杀就杀。可是高宗后期,尽管她已经大权在握,高宗和她也出了嫌隙,一度想废后,但她始终没有对高宗下手。史料记载,李治对武则天疼爱有加,而武则天对李治也很好。李治晚年,有一次李治因病眼睛失明。遍请名医终于将其治好。武则天于是亲自背着几十斤重的绸缎给医生,如果不是对李治有真感情,武则天岂能作出这等失仪之事。

    武则天一生,除了家人,李治应该是最爱她的人,武则天心中有数,所以当她行将就木时,她选择了与李治合葬,在孤独数年尔虞我诈的执政生涯后,疲惫的身躯最终只想回到李治的身边。

    如果武则天没有对李治付出真爱的话,李治何以对武则天宠爱有加,可以说武则天就是李治的知心情侣,得力助手和亲密战友。

    和历史上最终坐上了女皇宝座的胞姐比较起来,武京娘虽然一样有野心,可是终究要柔弱几分,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

    李承乾对她的好,武京娘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单单是李承乾继位七年,后宫之中,居然只有她这么一位皇后,虽然称不上是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

    若是以身份,武京娘绝对坐不上皇后的位子,因为即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也要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是皇室了。

    武京娘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她的武士彟不过是一位木材商人,处在当今这个社会背景之中,人们对于商人是有很多歧视的,因为他们认为商人都是投机取巧,没什么真本事。

    按门阀观念,所谓的名门望族都是指在一百多年间一直控制着西魏、北周和隋、唐政权的关陇集团家族的人,以武京娘父亲的经历和官位,虽然是跻身于士族之列了,但论其血统出身他却是寒微之族。

    特别是太宗贞观十二年,朝廷在修订《氏族志》的时候,竟然不把武姓列入其中,于是社会上也开始攻击武家是下等族姓,甚至连突厥人都称:“武,小姓。”

    此后武家就被排斥在贵族之外了,所以武氏家族要想取得很高的权力和职位的希望是相当渺茫的。

    武京娘就在这样一个既有着上流社会的荣华富贵,同时又有着寒门微族历史出身的家庭里成长着。但正是这种上流社会的生活刺激了她的权势yù,而寒门微族的出身又使她无法实现攫取权势的**。所以武京娘自小就在这种矛盾的心理状态下长大,而她也渐渐地养成了仇视名门士族,甚至说是对他们不屑一顾,但却又不惜用一切手段来攫取权力的xìng格。

    可是随着李承乾继位,问题就出现了,一个商人的女儿如何能够母仪天下,所以当李承乾继位之后,即便身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朝中在立后的问题上,依然出现了不同的声音,甚至连她的姐夫杜睿都保持了沉默。

    尚书令褚遂良更是执意要让李承乾择天下良善人家的女子为后,可是在这个时候,李承乾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为了她,顶住了满朝的压力,立她为后,这份呵护之情,武京娘又非草木无情,如何感受不到。

    武京娘对权利有着无止境的渴望,这是源于她自幼的生活环境,让她时时刻刻都满心的危机感,可是在对权利渴望的同时,武京娘更为渴望的是一份温暖的真感情。

    这份真感情,李承乾对她毫无保留的付出了,武京娘岂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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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的身子自打年初的时候便不大好,前几rì又是大病一场,上朝的时候甚至都昏了过去,太医诊断才发现,李承乾患上的居然是痛头风。

    武京娘自打李承乾病倒,便rìrì夜夜受到病榻旁,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生病的丈夫,满天神佛都被她一一求了一遍,她现在甚至都不愿去想什么权利,她只盼着李承乾能尽快的好起来。

    突然之间,床榻上的李承乾动了一下,武京娘见状,心中顿时一喜,从昨天上朝晕倒,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天的时间了。

    “圣上!”武京娘轻轻的唤了一声。

    李承乾缓缓的睁开双眼,目光之中已经满是浑浊,脸上也是憔悴不堪,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正处在人生黄金时期的中年人,反倒给人一种迟暮的感觉。

    “京娘!朕~~~~~~朕睡了多长时间了!”

    武京娘看着李承乾又恢复了些许jīng神,心中也是大为安慰,忙道,“圣上已经睡了将近两rì的时间,圣上还请保重龙体,勿使臣妾忧心!”

    李承乾闻言,宽慰的笑了一下,道:“你也辛苦了!”

    武京娘忙吩咐道:“快!快去给圣上拿人参汤来!”

    侯义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李承乾看着武京娘憔悴的模样,也是大为心疼,又想到自己的身子,心中更是黯然,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原本就不是多强健的人,继位之后,又忧心国事,终rì里夙兴夜寐,身子已经垮了。

    李承乾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过就是听天由命了,只是他如何放心得下大唐的江山社稷,太子李弘年幼,xìng情又过于仁弱,不知道能不能挑起大唐这副重担,朝中的大臣虽然也称得上人才济济,但是却没有一个能让李承乾交托心事的。

    如果还有一个是能让李承乾托付后事的,那就是杜睿了,只可惜杜睿对他积怨已深,当初他猜忌杜睿,致使杜睿数年的时间都不愿见他,如今他有如何拉的下脸来,去求杜睿照顾他的太子。

    用过了人参汤,李承乾的jīng神也好了很多,脸上隐隐能看到血sè了,看着一脸担忧的武京娘,李承乾心中也是一声长叹。

    武京娘的野心,李承乾早就察觉到了,如果处在这个位置的是太宗皇帝的话,只怕早就冷落了武京娘,甚至会废了她的皇后之位,但是李承乾如何忍心,两人相濡以沫十余年,夫妻之情甚厚,让他处置武京娘,他是如何都不肯的。

    于是也只能纵容她,让她的**越来越大,李承乾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有所不测的话,武京娘的**,野心就会将她推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汉朝吕后之事摆在眼前,朝中那些大臣,那些勋贵,那些皇室子弟,如何肯让历史重演,还有杜睿。

    当初为了大唐的稳定,杜睿甚至都狠下心肠,将晋王李治连同自己的亲妹一起发配到了倭州,数年都不能见上一面。

    如果武京娘胆敢乱政的话,第一个站出来对付武京娘的肯定就是杜睿了,以杜睿的本事,武京娘如何是杜睿的对手,到时候只怕下场会十分凄惨。

    可以说除了江山社稷,李承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武京娘了。

    “京娘!澳洲道可有消息传来!”

    如今能阻止那些可怕事情发生的,就只有杜睿了,李承乾想要让自己的身后走的安静些,大唐的江山社稷不至于发生动荡,皇室不至于流血,那么就只有让杜睿回来了。

    为此什么皇帝的脸面,什么对杜睿的愧疚,李承乾都必须放下。

    武京娘一愣,道:“这倒是不曾,圣上!澳洲道离大唐本土相距甚远,往来便虚七八月的时间,圣上还请安心等待,宋国公一定会将澳洲道诸事安排妥当的!”

    李承乾点点头,道:“京娘!朕昏迷这两rì你也辛苦了!”

    武京娘忙道:“只要圣上龙体康泰,臣妾宁肯折寿答谢上天,如何敢言辛苦二字!”

    武京娘说着话,当真是发自肺腑的,她对李承乾的感情也完全不是作伪,毕竟十几年的感情,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李承乾闻言,心中也是感动,抚着武京娘憔悴的脸颊道:“京娘!有朝一rì,朕若是不在了,你也好好保重才是!万万不可再说这等话!”

    武京娘闻言大惊,两行热泪瞬间就涌了出来,紧紧的攥着李承乾的手,道:“圣上万万不可说这等话,圣上君临宇内,有神明护佑,岂会有了差池,如今弘儿年幼,尚且不可担大任,况且当初圣上可是答应过臣妾,要与臣妾白头偕老,圣上如何能撇下臣妾!”

    言罢便大哭起来,李承乾看着也是一阵心酸,他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纵然眼下无事,可也不是个长寿的路数。

    “京娘!你知道的,朕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生死有命,若是朕的寿元当真如此,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对弘儿和你放心不下!弘儿虽然仁善,但xìng子过于懦弱,不是设计之主,朕原本打算这次等到宋国公归来之后,便送他去杜陵,跟在宋国公跟前学习一段时间的,等他再长大些,或许能挑起这副重担,但是现在看来,朕的身子是等不及了!还有你,京娘!你太过刚强,朕唯恐你会~~~~~~~~~~唉!”

    李承乾原本还想着提点武京娘一番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武京娘如此关切自己的身体,他又如何忍心,说那些让武京娘伤心的话。

    “朕现在只盼着宋国公能尽快归来,满朝之中,能托付重任的也就只有他了!”

    武京娘闻言一惊,看着李承乾,突然她感觉到了恐惧,李承乾现在说得这些话,分明就是在交托后事,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要向杜睿托孤,一旦杜睿掌握了实权,那么她这些年做下的事情,杜睿会怎么对付她?

    不说别的,单单是下毒害死了褚遂良这一件事,就足够让她死上十次了,当然她是大唐的皇后,就算李承乾有了三长两短,李弘在杜睿的扶保下登上皇位,她也是太后之尊,杜睿不可能于她身上加刑,可是她的梦想,她的野心呢!?

    李承乾没注意到武京娘脸sè的变化,接着道:“京娘!若是朕等不到宋国公回来的话,便由你代为传达朕的圣旨,以宋国公杜睿为辅政大臣,辅佐弘儿,保我大唐江山社稷,朕知你与宋国公不和,可是看在朕的面上,望你以大唐的江山社稷为重,支持宋国公,还要叮嘱弘儿,对宋国公不可猜忌,万万不能重蹈朕的覆辙!”

    武京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承庆殿出来的,恐惧已经占满了她的心,李承乾不在了,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情,她就不寒而栗。

    昏昏沉沉的到了立政殿,左思右想之下,也是全无主张,连忙派人去请了天草四郎,现在能帮她出主意的,也就只有化名田迎的天草四郎了。

    传旨太监到府上的时候,天草四郎正在和近藤勇,山田魁两个议事,李承乾病倒,朝局动荡,这可是他扩展势力的好机会,现在唯一让他发愁的是,虽然在朝堂之上,掌握了大部分的话语权,可是军界,他却怎么都插不进手去。

    大唐军界在杜睿的军事改革之后,已经基本上从政治上被剥离了,自成体系,而且如今杜睿虽然隐退,但是在大唐军界之中,杜睿的影响力却一点儿都没有被削弱,无论是拱卫长安的禁军,还是镇守一方的戍卫部队,杜睿的痕迹根本难以被抹去。

    如今拱卫长安的八支禁军当中,飞虎军统领乃是杜睿的妹婿秦束,左屯卫军统领张翼,右屯卫军统领蔡贞是杜睿的学生,左羽卫军统领段轨,右羽卫军统领张旭都曾在杜睿的帐下为将,被杜睿一手提拔起来,太子千牛卫统领恒连更是和杜睿相交多年,禁卫军统领李业诩乃是杜睿恩师李靖的长孙,御林军统领尉迟宝庆也与杜睿过从甚密。

    再说镇守一方的将领当中,辽东都护府都督薛仁贵,波斯都护府都督苏麟是杜睿的妹婿,安西都护府都督,倭州刺史刘仁轨,天竺都护府都督王玄策,三韩都护府都督屈突诠,漠北都护府都督屈突寿是杜睿一手提拔,吐蕃都护府都督杜鲲鹏乃是杜睿的密友,还有那些各地的守将,其中杜睿的门生弟子更是多不胜数。

    在将大唐的军界分析了一番之后,天草四郎猛然间发现,杜睿几乎已经将他的势力渗透到了大唐军界的各个角落,如果杜睿要造反的话,只需要登高一呼,大唐的江山社稷就会顷刻间崩塌。

    天草四郎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原本只是想着杜睿隐居多年,在大唐的影响力必然所剩无几,被极大的削弱了,现在随着李承乾染病,朝局不稳,他准备布局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远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如今想要窃取大唐政权的话,他所能依靠的就只剩下了武京娘,利用武京娘去消除杜睿在大唐军界的影响力。

    就目前来说,天草四郎首先要做的就是为武京娘造势,让武京娘临朝承制可以名正言顺,历史上的武则天称帝之前,也是一样的大为造势,在武则天称帝条件rì趋成熟时,武承嗣便派人刻“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字样,使武则天举行盛大的“拜洛受图”仪式。接着,部分官僚串通和尚上献《大云经》四卷等,暗示武则天称帝。

    最终到了公元69o年,武媚娘认为亲临帝位的条件成熟,先借佛僧法明之口,广造舆论:“武后为弥勒佛转生,当代唐为天子。”

    现在就将武京娘拱上皇帝的宝座,显然还早了些,毕竟当年太宗朝的老臣虽然所剩不多,可杜睿势大,定然不会纵容他们颠覆李唐政权。

    不过要是接着李弘年幼,使武京娘垂帘听政,却并非不可,天草四郎记得在中国的历史上,可是没少出现这样的情形,主少国疑,太后垂帘听政,处理国家大事。

    只要让这个局面成为既定事实的话,那么剩下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正琢磨着接下来的布置,正好武京娘派来的内监到了,天草四郎顿时大惊失sè,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李承乾有所不测。

    如果李承乾这个时候突然驾崩的话,他的布置还没有完全,如何成事,再加上如果杜睿能够平安归来的话,接着澳洲平叛之功,入居中枢,到时候可就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越想越是担心,天草四郎急命从人带内监进来:“宫中可是发生大事!?”

    天草四郎急匆匆的问道。

    来人忙道:“宫中一切安好,圣上业已清醒过来,只是皇后娘娘自回了立政殿便忧心忡忡,命杂家前来,召大人入宫,有事商议!”

    天草四郎闻言,心顿时一松,紧接着又是一紧,李承乾无事,这就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可是武京娘忧心忡忡,显然是李承乾对她说了什么。

    天草四郎几乎本能的将此事和杜睿牵连在了一起,武京娘身为当朝皇后,能让她忧心的想来,也就只有杜睿一个人了。

    “田大人!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候,还请速速起身入宫!”

    天草四郎反应过来,忙道:“好!本官这就起身!”

    天草四郎换了官服,越想越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他现在能期盼的也就是新间锦办事得力,能够在澳洲将杜睿除去,不然的话,事情可就危险了。

第二十二章

    立政殿内,武京娘正忧心忡忡的等着天草四郎,李承乾方才在病榻之上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全都盘恒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每一个字都能引起她心底里深深的恐惧。

    召杜睿回长安,授以辅政大臣的职权!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武京娘都可以预见到,自己的结局绝对不可能太好,单单是她下令毒杀褚遂良这一节,虽然杜睿不可能将她这个大唐国母怎样,可到时候只怕自己也就只能深居大明宫,做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太后了。

    可是武京娘如今都还不到三十岁,对权利的**又格外强烈,让她过那种清闲的生活,她如何能忍受。

    不能让杜睿回来!不能让杜睿回来!

    此刻武京娘的头脑之中,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而且越来越强烈,让她几乎都变得疯狂起来。

    “皇后娘娘!田大人到了,正在殿外候旨。”

    武京娘闻言,忙道:“快快有请!”

    接着又对身旁的宫娥太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大殿!”

    一众宫娥太监闻言,连忙躬身退下。

    身为当朝皇后,像这样私下里接见外臣,原本是不合礼制的,但是武京娘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她现在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也不算小,内内外外到处都是她的人,纵然是被人知道了,也不能将她如何。

    天草四郎绕过屏风,走进了立政殿,对着武京娘躬身一礼:“臣田迎,参见皇后娘娘千岁,恭请娘娘圣安!”

    武京娘一挥手道:“无须多礼!田卿家,今rì本宫召你进宫,乃是有件天大的事,要与你商议!”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顿时一动,看武京娘的脸sè,他就知道发生的事情,肯定小不了,现在他的各项准备都还没有完备,要是当真出了意外的话,可就麻烦了。

    武京娘接着道:“你也知道圣上的龙体不愈,朝中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武京娘说着,心中又是一阵伤感,她所说的大事发生无非就是李承乾突然驾崩,他们夫妻情深,武京娘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天草四郎自然知道李承乾的身体不行了,可是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历史上的李承乾虽然也是早卒,甚至还走在了太宗皇帝的前面,可那是因为李承乾被贬黔中,心情抑郁,再加上水土不服,才英年早逝,如今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享受到的都是最好的物质生活,可是如何居然也这么短命。

    天草四郎是个极端仇华的人,虽然这个年代,大唐和倭国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却依然没能改变他的想法,大唐让他惧怕,却更让他厌恶。

    李承乾的死活,天草四郎自然不放在心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全天下所有的汉人全都死个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不行,李承乾绝对不能现在就死,武京娘在朝中的势力不小,但是还远没有到武则天在高宗朝后期的时候,那么权势滔天,可以说武京娘的话,出了朝堂,基本上就没什么效力了,尤其是军方。

    就算是想要对军方动手,现在也不可能,李世绩把持着大唐的总参谋部和兵部,和杜睿又是一个鼻孔出气,不要说是天草四郎,就算是武京娘都插不进手去。

    李承乾虽然对贞观朝的老臣颇多防备,可是对李世绩还是十分倚重的,要动李世绩的位子,李承乾肯定不会应允。

    武京娘见天草四郎不说话,急道:“田卿家!如今的局势,如果本宫什么都不做,就只能我为鱼肉,人为刀殂了,难道田卿家此时要置身事外不成!”

    天草四郎闻言,忙道:“娘娘严重了,臣对娘娘的忠心天rì可鉴,只是事发突然,臣此刻也是举止失措了!请娘娘恕臣不恭之罪,不知圣上如今~~~~~~~”

    武京娘叹息一声,面带哀荣道:“圣上病重,只怕~~~~~~~只怕难以久持了!”

    天草四郎闻言大惊失sè,他原本只是以为李承乾病重,但至少还能坚持个一年半载,可是怎的就突然这么重了,听武京娘的语气,李承乾似乎驾崩就在眼前了。

    “田卿家!本宫以心腹事相托,不知卿家有何计可以度此危局!?”

    天草四郎的心中盘算起来,道:“娘娘!如今行事太过仓促,臣以为还是静待为上!”

    “静待!?”武京娘显然对天草四郎的言语大为不满,道,“你可知道圣上今rì清醒过来之后,对本宫说了什么?”

    天草四郎看着武京娘,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武京娘接着道:“圣上要将大事托付给杜睿,让他为辅政大臣,辅佐弘儿登基,你以为一旦杜睿掌控大权,本宫有厄,你难道就能独善其身不成!”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更是惊恐,他实在是没想到,李承乾居然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托孤给杜睿,那样的话,天下间还有谁能制得住杜睿。

    “皇后娘娘,绝不能让杜睿入居中枢,得了这托孤之重!”天草四郎大惊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大声言道。

    武京娘闻言,冷笑一声道:“你说不许,可是此时是本宫能阻止得了吗?”

    天草四郎原本就对杜睿十分忌惮,同样身为穿越者,天草四郎深知,如果让杜睿掌控了大唐的政权,那么倭国将永远没有翻身机会了。

    天草四郎也是来自那个年代,他知道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对rì本的仇恨,如果可以的话,中国人都恨不得rì本四岛沉默,将rì本人斩尽杀绝。

    如果杜睿当真掌了权,倭国将从此永久的陷入黑暗之中,以现在大唐的国力,倭国想要翻身,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想到自认为最高贵的大和子民将会永远的匍匐在他一向看不起的汉人脚下,天草四郎的目光都变得yīn狠起来,道:“那就让杜睿永远回不来!”

    武京娘闻言一惊,皱眉道:“你又想做什么?本宫已经说了,绝不能害了杜睿的xìng命,你若是敢擅自主张,本宫不会轻饶了你!”

    天草四郎忙道:“娘娘!现在已经不是心软的时候,如果杜睿回来,掌控了大唐的政权,不但您的梦想将会破灭,大唐的江山社稷都要危险了,到时候大唐还能不能姓李,太子殿下还能不能坐在皇帝的宝座上都难说,说不定到时候江山都要姓杜了!”

    武京娘闻言,心中也是一阵胆寒,迟疑道:“该不会吧!杜睿如果要造反的话,也不会等到今天!”

    天草四郎急道:“皇后娘娘!当初王莽篡汉之前,难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大大的jiān臣吗?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给了杜睿可乘之机!”

    武京娘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道:“杜睿已经归隐多年,他在朝中的根基已经不深,或许他不会生了这个心思的!”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简直都要急死了,道:“皇后娘娘,杜睿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是没剩下多少,可是军中呢!?”

    天草四郎接着将杜睿在军中的势力详细说了一遍,武京娘听后也是大惊失sè,她虽然聪明,有野心,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对军国大事又能懂得多少,更何况是大唐军界,如果按照天草四郎所言,整个大唐军界岂不是已经被杜睿经营的铁板一块,只要杜睿一早饭,她们母子就要乖乖授首,这还了得。

    武京娘此刻,心中充满了担忧,杜睿在军中经营的势力,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畏惧。

    直到此刻,武京娘才彻底明白了李承乾当初为何要猜忌杜睿,不是李承乾疑心病重,而是杜睿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了,庞大到让一个帝国的君主都没有把握可以控制得住。

    武京娘犹豫了,她虽然不想害了杜睿的xìng命,可是当杜睿威胁到了她,威胁到了她孩子的时候,武京娘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天草四郎见武京娘动摇了,连忙接着又道:“皇后娘娘,宋国公杜睿现在已经势大难制,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大事休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武京娘此刻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以前只是觉得杜睿在朝野内外声望极大,轻易不可善动,现在经过了天草四郎的一番分析,她才知道,杜睿的势力大的已经危及到了皇室对整个帝国的统治。

    天草四郎紧跟着又加了一把火,道:“皇后娘娘还不仅仅是军界,杜睿当年变法,使寒门弟子得了进身之阶,微臣虽然也曾受惠,然得利最大的确实杜睿的弟子,朝堂之上或许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大唐境内那些州城府县,多少官员都是杜睿的门生弟子,皇后娘娘,不能再迟疑了,纵然不为了您与太子殿下考虑,也当为大唐的江山社稷考虑一下,难道皇后娘娘要眼睁睁的看着高祖,太宗皇帝数十年苦心孤诣,缔造的大唐江山,被杜睿窃取了吗?”

    武京娘闻言,顿时猛然惊醒,此前她犹豫不决,所缺的就是一个大义的名分,如今既然这个大义都有了,她自然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如你所说,我大唐的江山社稷岂不是大半都姓了杜,看起来本宫确实不能再犹豫不决了!田卿家,此事你有何主意!?”

    武京娘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除去杜睿了,杜睿的威胁既然这么大,也容不得她再心软,她也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如果现在就杀了杜睿,杜睿好歹还能顶着一个大唐忠臣的名头,可要是一旦等到杜睿造反了,杜睿这么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周公恐惧流言rì,王莽工钱未篡时,向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天草四郎见武京娘下定了决心,顿时心中一阵狂喜,如果杜睿被除去了,那么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

    “皇后娘娘!此事易也!微臣自会安排!”

    此前武京娘不答应除去杜睿,天草四郎也没有办法,一旦因为杜睿的事情,触怒了武京娘,到时候让武京娘冷落了他,纵然他将武京娘送上了女皇的宝座,他也什么都得不到,现在好了,武京娘既然已经生出了杀心,剩下的事情,可就容易多了。

    武京娘点点头,道:“好!田卿家,此事本宫就交给你了!”

    天草四郎连忙表起了忠心:“娘娘尽管放心,此事微臣绝对办妥,不过除去杜睿容易,可是要打破杜睿在大唐军界的势力,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武京娘一皱眉,问道:“此事,你有何主张!?”

    天草四郎忙道:“要打破杜睿在军界的势力,首先就要先将英国公李世绩除去,李世绩把持着大唐兵部和总参谋部,一切军令调转,皆要由其做主,此人若是不除,皇后娘娘想要插手军界,可不大容易!”

    武京娘看了天草四郎一眼,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也是一清二楚,道:“现在就对付李世绩还不到时候,圣上虽然对贞观朝的老臣都不大信任,可是唯独这个李世绩,圣上对他甚为倚重,不会轻易动了他的位子,这件事还需留待来rì,你也不用心急,只要你忠心为本宫办事,那个位子总归会是你的!”

    天草四郎见武京娘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禁一惊,连道不敢。

    作为一个穿越众,天草四郎自然知道军队的重要xìng,只有掌握了军队,将来他才有成事的希望。

    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后悔了,方才为武京娘分析了一番杜睿在军界的势力,让武京娘狠下心来要除去杜睿,将来武京娘会放心让他在军界发展吗?

    武京娘当然不会放心,杜睿庞大的势力,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为了打破军界的杜睿体系,她不得不狠下心来除掉杜睿,很显然她也绝对不会允许,军界再出现一个田氏体系了。

    就算是要出现的话,也只能出现一个武氏体系,而且这个人选武京娘都已经选好了,除了武三思之外,还有她的另外两个侄子武承嗣,武懿宗。

    武承嗣乃是武京娘的异母兄长武元爽的长子,虽然年纪不过十岁,可是武京娘听人说,武承嗣少有大志,且容貌俊伟,有威仪,久候必成大才。

    虽然武京娘恼恨她的兄长,但是对几个侄子,还是十分关切的,此前就曾动用关系为武三思求官,只可惜被褚遂良给阻拦了。

    在武京娘看来,武承嗣虽然年幼,可是其才却在武三思之上,早早就开始为其谋划,将来依为臂助。

    只可惜历史会证明武京娘看人有多愚蠢,武承嗣这个人是典型的志大才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历史上武则天以人后身份临朝称制,为巩固自己的权势,开始重用其武氏亲属。嗣圣元年,武承嗣被提拔为宰相。武承嗣是凭借裙带关系爬上宰相高位,身居要职十余年,除了为武氏争权,卖力地制造舆论,排除异己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功绩可言。

    武则天临朝称制,嗣圣元年,废中宗为庐陵王后,武承嗣认为“武氏当有天下”。于是,他积极地为提高武氏声威出谋献策,为武则天称帝大造舆论。武承嗣先是建议武则天“追王其祖,立武氏七庙”。

    于是武则天不顾宰相裴炎等反对,封其五代祖为王,立五代祀堂于文水。紧接着到了垂拱四年五月,武承嗣让人在一块白石上,凿了“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字,并以“紫石杂药”装饰起来,然后令雍州人唐同泰献给太后。

    武则天高兴地称之为“天授圣图”。天授元年年七月,武承嗣又唆使东魏国寺僧法明等撰《大云经》四卷献上,《大云经》言“太后乃弥勒佛下生”。

    在武承嗣等大搞君权神授迷信活动的喧闹声中,九月,武则天改唐为周,自己做起“圣神皇帝”。武则天称帝后,立即立武氏七庙于神都,追尊其先世祖先为皇帝,追封其异母兄元庆、元爽,伯父反堂兄弟为王,封其侄、侄孙十余人为王。

    武承嗣被封为魏王,食实封千户,监修国史。这样一来,凡是武家的人,不论活着的,还是死了的,不是帝,就是王,都尊宠无比,真是“武氏的天下”了。

    武承嗣也确实被武则天寄予厚望,只可惜这个人除了yīn谋害人的本事之外,简直一无是处,在为武则天称帝大造舆论的同时,极力向武则天建议“去唐家子孙,诛大臣不附者”。

    光宅元年九月,徐.敬.业,骆宾王等,为反武则天掌权,以“匡复庐陵王为辞”,在扬州起兵。武承嗣和堂弟武三思以唐高祖李渊的儿子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等,“属尊位重,屡劝太后固事诛之。”

    垂拱四年八月,唐太宗儿子豫州刺史越王李贞、李贞子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起兵反对武氏掌权,很快兵败被杀。武则天以李元嘉、李灵夔等一批李唐诸王,与越王李贞父子通谋,全部杀掉。

    天授元年七月,武承嗣又唆使酷吏周兴,罗织唐高宗李治子隋州刺史泽王李上金、舒州刺史许王李素节谋反罪名。在押解途中,派人缢杀李素节,李上金自杀,并尽杀其诸手及支党。八月,又杀南安王李颖等李姓宗室十余人。

    甚至留下了“唐之宗室于是殆尽矣,其幼弱存者亦流岭南,又诛其亲党数百家。”这样的记载。

    与此同时,武承嗣还劝武则天杀掉李孝逸、韦方质等许多声望甚高,但不曲事武氏的文武大臣。大杀李唐宗室和不附己的文武大臣,无疑为武则天称帝扫清了道路。

    武则天称帝后,以其子李旦为太子。武承嗣就瞄准了太子这个位置。他懂得只有先当上太子,将来才能当上皇帝。他不断派人向武则天游说、乞请,同时极力讨好武则天和其宠臣,谋求争得他们的支持和赞同。天授二年九月,武承嗣令凤阁舍人张嘉福,唆使洛阳人王庆之等数百人上表,请立武承嗣为太子。王庆之屡求见,“以死泣请。”其请求变易太子的理由是:“神不yù歆类,氏不祀非族,”既然武氏为皇帝,就不应该以李氏子孙为皇嗣。由于宰相岑长倩、格辅元反对变易皇嗣之议,武承嗣遂指使酪吏来俊臣诬陷岑长倩、格辅元,和司礼卿兼判纳言事欧阳通等数十人谋反。十月,岑长倩、格辅元等数十人全部被杀。

    后大臣李昭德奉命杖杀了王庆之,长寿元年,他又以武承嗣既为亲王,又为宰相,权势太重,建议罢免了武承嗣的宰相职务。

    当时“酷吏恣横,百官畏之则足,昭德独廷奏其jiān”,因此,李昭德就成了武承嗣和来俊臣等酷吏的眼中钉。后来李昭德被流放、被杀,与武承嗣,来俊臣等的陷害有极大的关系。

    为了争做太子,武承嗣除残.酷迫害反对者外,对武则天及其宠臣极尽阿谀之能事。长寿二年,武承嗣率五千人上表,请加尊号“金轮圣神皇帝”,延载元年五月,武承嗣又率两万余人,请加尊号“越古金轮芒神皇帝”。

    武承嗣等两次请加尊号,武则天都接受了,并高兴得大赦天下。从垂拱元午至天册万岁元年,武则天宠信薛怀义,神功元年以后,武则天宠相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武承嗣、武三思兄弟,对薛怀义“皆执僮仆之礼以事之”,“怀义yù乘马,承嗣、三思必为之执辔。”对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他们“争为执辔,谓易之为五郞,昌宗为六郎”。

    武则天对武承嗣也确实很信任,她觉得武承嗣等人的“自古天子未有以异姓为嗣者”,也有道理,所以在立子、立侄为太子问题上,长期犹豫不决。可是,在朝廷大臣李昭德,狄仁杰、吉顼等人的不断劝说下,武则天终于做出立子不立侄的最后决定。武承嗣因为做太子的幻想彻底破灭,忧愤而死。

    像武承嗣这种连伪君子都算不上的真小人,武京娘居然会觉得是武家难得的大才,当真是奇哉怪也。

    至于武懿宗那就更加不堪了,武懿宗祖父武士逸是武京娘的伯父,历史上武懿宗xìng情残暴,最善于诬陷别人,加之其身材短小,腰背弯曲,相貌丑陋,为时人所不齿。但他却靠其姑母武则天的提拔,却步步升官进爵,尊荣无比。天授元年九月,武则天称帝,改唐为周,武懿宗被封为河内郡王,之后累迁济州长史、左金吾大将军。

    神功元年,大唐以武懿宗为神兵道行军大总管。五月,又以娄师德为靖边道副大总管,率兵二十万讨伐契丹。六月,武懿宗率军刚至赵州,听说契丹数千骑兵将至冀州,就心惊胆战.遂仓促退兵至相州,军需物资损失惨重。

    契丹乱平后,武懿宗、娄师德与魏州刺史狄仁杰等,奉诏分道安抚河北。

    史载“百姓有胁从贼众后得归来者,懿宗以为同反,总杀之,仍生刳其胆,后行刑,血流盈前,言笑自若。”

    河北百姓把武懿宗与在冀州滥杀的契丹先锋何阿小并称“两何”,说:“唯此两何,杀人最多。”

    武懿宗听说后竟向武则天上奏,要求把从贼的河北百姓“尽族诛之”。他不仅要杀害被契丹胁迫而又回来的百姓,而且要杀尽他们全家老小,真是狠毒至极。

    武则天虽然没有再追查和惩处被胁从的百姓及家属,但也没惩处滥杀无辜的武懿宗,并继续重用。圣历元年,武则天命他统领京都所有的屯兵。

    武懿宗奉命主办过许多案件,也充分表现了他的yīn险和凶残。神功元年正月,有人密告冀州刺史刘思礼与洛州录事参军綦连耀谋反,武则天命武懿宗去查办。武懿宗过去曾答应刘思礼只要他“广引朝士”就免其死罪。凡平时得罪过武懿宗的人,武懿宗都让刘思礼检举揭发。结果,刘思礼检举宰相李元素、孙元亨、天官侍郎石抱忠、刘奇等凡三十六家,皆海内名士,都被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李元素等“皆族诛之,亲党连坐流窜者千余人。”李元素等被杀之后,武懿宗又以谋反罪杀死刘思礼。神龙元年五月,中宗虽然继续重用武三思等皇族,但为了缓和朝臣的反武情绪,下诏降诸武封爵。武懿宗降为耿国公,后累转为怀州刺史,死于怀州。

    可以说无论是武承嗣,还是武懿宗,都绝非能托付大事的人,两人可为酷吏,弄臣,若是当真将朝政交给他们的话,朝廷离大乱也就不远了。

    可是如今武京娘显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亲族,亲族之中哪怕就是只土鸡,在她的眼里,也能看成凤凰。

    天草四郎当然不知道武京娘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在他看来武京娘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就算是当真掌了权,将来也必须依靠他才行,此刻他满心想着的都是该如何消除武京娘对他的戒心,重新赢得信任。

    听到武京娘说将来大事得成之后,便将会提拔他担任中枢要职,并没有急着欢喜谢恩,反倒是连道不敢。

    “臣为皇后娘娘谋划,可不是为了自家,臣为的是大唐的江山社稷,李唐皇室的安危,宋国公杜睿势大,其势已危及皇室,臣纵然心中也敬佩宋国公的功绩,可是为了江山社稷,也只能行此不恭之事了!”

    武京娘当然不会天真的相信天草四郎这种表忠心的话,她甚至觉得有些厌烦,但是此刻她却不得不表现出一种礼贤下士的模样。

    武京娘虽然没有武则天那般手段,那种心机,但至少她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知道礼贤下士。

    “田卿家无需过谦,你的功劳,本宫自然会记在心上,rì后论功行赏,自然少不得卿家,况且本宫还需要卿家出谋划策,以后倚重卿家之处甚多,还望卿家不要让本宫失望才是!”

    天草四郎忙道:“皇后娘娘之恩,微臣铭感五内!”

    天草四郎和武京娘两人如今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只不过武京娘可不会知道天草四郎所谋甚大,甚至大过了她自己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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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病重,朝中的重臣也是忧心忡忡,尤其是李世绩,如今杜睿不在国内,远在澳洲道,朝中若是当真发生了大事,李世绩也是深感身单力孤。

    这两天,李世绩也是整rì里长吁短叹,让府中之人看着也是愁眉不展。

    “老爷!大理寺正卿杜大人,大理寺左丞狄大人来访!”

    李世绩正在书房之中想着,该怎么处理眼下的局势,突然听到家人来报,登时起身,忙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杜养盛便被请到了李世绩的书房,要是按照礼制,外臣之间这般相交,也是不妥当的,可是李世绩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最为关切的就是眼下的局势。

    三人见礼罢,分宾主落座。

    李世绩也不叙闲话,直接切入了正题:“你二人结伴而来,可是为了当下朝中的局势!”

    杜养盛皱着眉,点点头道:“师伯!圣上染病,朝中风起云涌,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

    李世绩也是叹息一声:“只可惜你们的老师不在国中,以至于群宵汹汹,倘若宋国公在朝的话,何惧那等jiān猾之人,定能扫荡群魔,还朝廷一片朗朗乾坤!”

    李世绩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是枉然,他不过是对眼下的局势有些有心无力罢了。

    杜养盛道:“师伯!晚辈总觉得这件事,事有蹊跷,澳洲道那边发生叛乱,晚辈的恩师奉命引兵征讨,再加上当下圣上重病,晚辈总觉得这其中是在有人cāo纵!”

    李世绩闻言,心中也是了然,道:“你是说这件事是有人在暗中谋划,甚至有人暗害圣上!?”

    杜养盛点点头,道:“晚辈确实有这个想法,师伯!圣上自打上元佳节过后,身子虽然不大爽利,可是如何居然突然病的如此严重,宫中传来的消息,只是说圣上染上了头风,当初晚辈在恩师门下就学之时,也曾略通医理,头风虽然严重,可是却也不至于境况如此凶险!”

    杜养盛虽然没有明言,可是李世绩已经听出了杜养盛的弦外之音,分明就是在暗指有人向李承乾下毒,而这个人还是李承乾的亲近之人,特别是深的李承乾信任,还能掌管李承乾医药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已经呼之yù出了!

    李世绩的脸sè顿时一变,忙道:“不可乱言,这种话要是传出去,那可就是江山动荡,社稷危矣!”

    李世绩说着,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他越想万一杜养盛的猜测是真的,就越是觉得害怕。

    “现在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当务之急,乃是让你们的老师尽快归国,要是再任由那些宵小之辈折腾下去,我大唐江山只怕就要不保了!”

    说大唐江山不保或许有些严重,但至少会引起一场极大的动荡,哪怕就是李承乾驾崩不可避免,可是眼下朝中最需要的就是能有一个力挽狂澜之人坐镇,让大唐的政权可以平稳过渡,这才是最重要的。

    杜养盛皱着眉,道:“恩师远在澳洲道,这短时间内,如何能够回返,朝中之事,恩师也是一无所知,可是如今能信得过的人,又jīng通海上诸事之人,有没有,我等又能如何!?”

    “不对!”

    就在李世绩和杜养盛一筹莫展之时,狄仁杰突然说话了,让李世绩和杜养盛两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杜养盛忙道:“师弟!你有何计策?”

    狄仁杰道:“师伯和师兄难道都忘记了,当初恩师出海远航是何人驾得船!?”

    李世绩一愣,突然喜道:“你是说的夷洲水师提督冯茗。”

    杜养盛也猛然惊醒,道:“对啊!冯茗与恩师过从深密,对海上诸事又甚是熟悉,若是托付他前往澳洲道传信给恩师,不但事成,还能速去速归!”

    李世绩也是心中一喜,但是很快就摇头道:“冯茗乃是朝廷命官,没有圣命,擅自调遣水师战船,可是形同谋反大罪啊!”

    狄仁杰笑道:“师伯和师兄只记得冯茗,难道就忘了当初恩师命人出海探索南洋诸岛之时,还曾有过两人一同前往,一人名唤陈友,一人名唤朱杰!”

    李世绩闻言,忙道:“不知二人现在在何处?”

    狄仁杰道:“二人如今都在杜家商社,cāo控海船,从事海外贸易,若是使他们前往,此事必成,而且杜家的海船比之朝廷水师的海龙船更大,更为坚固,船速也更快。”

    李世绩闻言,更是大为欢喜,道:“好!好!若是能寻到此二人,大唐就还有救!事不宜迟,老夫这就派人去杜陵,找安康公主借人!”

    狄仁杰道:“师伯!此事还是师侄亲自去跑一趟的好,最好还能借到杜家的船队,水手,若是澳洲道当真发生了大事,也可帮得上忙!”

    李世绩连连点头:“还是怀英考虑的周全,此事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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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狄仁杰就收拾了行囊,带了两个从人离开了长安,狄仁杰虽然是杜睿的弟子,当初科举一试,名列榜眼,名气甚大,可是毕竟官小职卑,在长安这个勋贵满街跑,王侯遍地藏的地方,他的离开,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当然也只是几乎。

    这个例外就是天草四郎,他熟悉大唐的历史,自然也知道狄仁杰rì后的成就,纵然眼下还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天草四郎可不敢掉以轻心。

    历史上的狄仁杰,能够凭借布局,最终让武周政权归政于李唐,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天草四郎可不会因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熟悉历史,就小看了古人的智慧。

    “狄仁杰走了!?”

    近藤勇忙道:“回禀主上!昨天夜里就出了城,属下接到消息的时候,想要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混账!”天草四郎闻言,登时大怒道,“我让你们盯住了所有和杜睿有牵连的人,你们居然漏掉了狄仁杰!”

    近藤勇闻言,心中有些不服,连忙解释道:“主上!狄仁杰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纵然他猜到了什么,又能如何?”

    “糊涂!”天草四郎闻言更怒,可是他也不能将未来的事情说给近藤勇听,只能道,“狄仁杰是杜睿的最器重的弟子,难道你们以为杜睿会如此看重一个无名小卒吗?”

    天草四郎脑中飞快的盘算着,接着道:“通知杜陵那边的人,盯住了杜睿的大观园,一旦狄仁杰回了杜睿府上,立刻回报!”

    近藤勇见状也不敢怠慢,忙道:“是!属下遵命!”

    近藤勇出去了,天草四郎接着又道:“你去联络侯义,李承乾的药最近这些时rì不忙布置,让他再多活一段时间,不能让李承乾现在就死了!要给我争取到布局的时间!”

    侯义!

    居然是侯义!

    居然是李承乾的心腹之人侯义!

    没错!李承乾的身体现在变得如此境况全都是因为侯义再捣鬼,他已经被天草四郎给收买了,在李承前的药里偷偷加了水银,李承乾虽然患有头风,可是真正要他命的却是水银中毒。

    山田魁忙应道:“属下立刻便去联系侯义!”

    天草四郎点点头,道:“盯紧了他,一旦侯义生出二心,就提醒他一下,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再想要后悔的话,可就来不及了!还有杜陵那边,那个人既然已经松口了,我们就给杜睿再加上一把火,杜睿纵然是计谋百出,这下怕是他也无能为力了!”

第二十三章

    狄仁杰自小便在大观园长大,虽然离开了数年的时间,但是对这里还是异常熟悉,府内的下人也都知道这位是自家老爷的得意门生,也不通禀,就直接让狄仁杰到了后宅。

    得到了消息的汝南公主等人听说狄仁杰到了,也是诧异不已,连忙到了正厅相见。

    “怀英!看你神sè惶惶的,可是出了事!?”安康公主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狄仁杰也不敢隐瞒,当即将长安的事情,分说了一边:“就是如此,事情十万火急,学生这次前来,就是向诸位师母求援来的!”

    汝南公主闻言,也不禁大惊失sè,道:“皇兄病重,怎会如此,前些时rì,长安传来消息,不是还说皇兄准备巡幸漠北,安抚异族的吗?怎的突然之间竟病得如此严重!?”

    狄仁杰道:“圣上自打年初,身子便不大爽利,只是却也从未如此凶险,前些时rì上朝之时,圣上突然晕倒,太医诊断,说是染上了头风。”

    “岂有此理!”晋阳公主闻言,她纵然是好脾气也不禁怒了,道,“本宫乃是太宗爱女,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皇兄病重,朝中竟无一人知会,难道未将本宫放在眼内!”

    晋阳公主虽然没有明言,但是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晋阳公主这下是将皇后武京娘都一并恨上了,皇后署理后宫诸事,像皇帝病重这种大事,本应该即可通知所有皇室宗亲,可是如今晋阳公主这个和李承乾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居然还要从狄仁杰这个偷偷跑出来的人口中,知悉内情,她岂能不怒。

    武媚娘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件事无论怎的,总归是和武京娘脱不开干系的。

    汝南公主忙道:“兕子!不可乱言,皇兄身染重症,皇嫂怕是也惊慌失措,一时间乱了分寸,这才疏忽了!”

    武媚娘闻言,不禁朝汝南公主投向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众多姐妹之中,原本就十分尴尬,此时也只好闭口不言。

    汝南公主接着道:“怀英!本宫在你恩师身边多年,也曾熟悉医理,按道理说,头风虽是重症,却也不该如此凶险啊!”

    狄仁杰见汝南公主问起,心中也是踌躇,有些事他本不该说,更何况都是他们的猜测,可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道:“师母相问,学生不敢隐瞒,学生和杜师兄,英国公老大人也曾分析了一番,总觉得怕是有人在圣上身上动了手脚!”

    一石激起千层浪,狄仁杰的一番言语,简直就像是在众女的心中引爆了一枚炸弹一般,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安康公主第一个反应过来,怒道:“究竟是何人,胆敢谋害当今天子!”

    晋阳公主的眼泪都下来了,她虽然因为杜睿的事情,对李承乾颇多怨言,但是总归是一母同胞,年幼之时,与李承乾的关系又最为相厚,特别是长孙皇后病逝之后,太宗忙于国事,大半的时间都是李承乾在照顾她,两人的感情倍加深厚,如今听到李承乾居然被人所害,她如何承受得了。

    汝南公主也是心慌,不禁看向了武媚娘,她也是个聪慧的女子,要是李承乾当真被人所害,那么能有机会对李承乾动手脚的,武京娘的嫌疑显然最大。

    武媚娘更是心慌意乱,那一rì和杜睿谈过之后,她已经猜到了武京娘野心勃勃,可是却没想到武京娘的胆子这样大,如果当真是武京娘所为,那不仅仅是谋害亲夫,更是弑君。

    狄仁杰也是急道:“如今情势十万火急,万一圣上遭逢不测的话,朝局定然动荡,弟子恐怕会有不忍言之事,唯今之计,只有让恩师速速还朝,以恩师的威望,定能稳定朝局,定定乾坤,还大唐一个清宁。”

    一旁的元chūn道:“可是夫君如今远在澳洲道,急切之间,如何能够回返,更何况夫君也不知朝中发生了这等大事,这该如何是好!”

    狄仁杰道:“弟子知道杜家商会负责远航贸易的陈友,朱杰二人最善掌管大船,这些年来,又曾往返于泉州和澳洲两地,若是师母准许,请的此二人,驾船出海,前往澳洲,请回恩师,大事犹有可为。”

    熙凤闻言道:“这有何难,怀英这就拿着夫君的手令前往泉州,找到杜大郎,让他代为安排就是,只是宫中之事却有些棘手,怕是圣上~~~~~~~~~”

    剩下的话,熙凤可不敢说了,否则可就是大不敬之罪,不过熙凤的担心也是完全没有道理,李承乾若是坚持不到杜睿回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汝南公主思量了一番,道:“本宫这就前往长安,这些年在睿郎身边,本宫也jīng通医术,更何况,本宫是圣上的皇妹,由本宫为皇兄诊治,料想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字!”

    安康公主道:“既然如此,我也要去,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害了本宫的皇兄!”

    晋阳公主闻言,自然也吵着要去,她和李承乾之间的兄妹感情深厚,如今听到居然有人要加害李承乾,如何还能坐得住。

    狄仁杰听了,心中也是大喜,之前他和李世绩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节,要是能有汝南公主亲自掌管李承乾的医药,那么旁人下手的机会可就小得多了,再说这三位可是大唐的公主,虽然出嫁已久,然而在宫中的地位甚高,尤其是晋阳公主,那可是先帝太宗的掌上明珠,并且亲自赐下凤辇,地位堪比当朝皇后,便是武京娘也不敢轻易招惹。

    “若是三位师娘出马,当可保圣上无虞!”

    这时一直闷不做声的武媚娘突然言道:“既然三位姐姐要去,媚娘也愿意同往!”

    汝南公主一愣,道:“媚娘!这~~~~~~怕是不妥当吧!再说宝钗如今不在,家中之事,尚需你与熙凤料理!”

    汝南公主当然不希望武媚娘同去,她们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是现在谁的心里都在怀疑武京娘暗中动了手脚,让武媚娘同去的话,其中难免会有些尴尬。

    武媚娘苦笑一声道:“姐姐不必遮掩,若当真是京娘做下了这等大事的话,媚娘会亲手处置了她,给三位姐姐以及天下人一个交代的!三位姐姐若是不允,媚娘便自去就是了!”

    武媚娘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李承乾当真是被人下毒,而且又是武京娘做下了这等大逆之事的话,她也是容不下这个妹妹了。

    汝南公主也知道武媚娘的xìng子,天生的执拗,武媚娘决定的事情,就万难更改,也只得点点头,道:“媚娘千万不可如此说,此事尚未查明,不过媚娘若是要去,姐姐岂能不允!”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狄仁杰拿着杜睿的手令南下泉州,去找陈友,朱杰,汝南公主三姐妹再加上武媚娘则前往长安,由汝南公主保着李承乾,料想也能拖延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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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南公主等人担心李承乾的身子,当rì便安排人启程,前往长安,到了长安之后,也不知会宗正府便直接去了大明宫。

    这些时rì,因天草四郎担心李承乾死得快,让他少了布局的时间,便吩咐侯义停了动作,再加上宫廷御医细心调养,李承乾的jīng神倒是好了很多,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总归不至于像前几rì那样,一副垂垂将死的模样了。

    李承乾闻听汝南公主等人到了,也是心中大喜,连忙让人带来相见,他与这三个妹子也是许久未见了。

    汝南公主三人进了宫,见着李承乾,见李承乾居然如今这般模样,也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她们虽然都因为李承乾对杜睿的处置,心有不满,甚至有些怨恨,但是对方毕竟是她们的亲大哥,岂能没有半分兄妹之情。

    “兕子与皇兄一年未见,不想皇兄居然病得如此严重!”晋阳公主首先就忍不住,扑到李承乾的怀里,痛苦失声。

    李承乾抱着这个最喜爱的妹子,勉强笑了一下,道:“兕子!怎的一见皇兄便哭起来了,你我兄妹久不相见,兕子难道就没有话要对皇兄说说!?”

    一旁的武京娘见三位公主突然到了,也是不禁有些心慌,笑道:“公主殿下!圣上近些时rìjīng神已经好了很多,还是让圣上好好歇息吧!”

    晋阳公主怀疑武京娘害了李承乾,对武京娘自然没有好脸sè,冷哼一声道:“本宫自与皇兄说话,皇后何必要阻拦!”

    汝南公主这个好脾气,对武京娘也是一样的脸sè冷淡,安康公主就更不用说了,她能忍住,不上前与武京娘厮打,就已经是客气了。

    正在此时,侯义端着李承乾的药进来了,见过礼之后,言道:“圣上!该用药了!”

    武京娘正要上前接过,却被汝南公主阻拦了,道:“从今rì起,皇兄的药都由本宫负责!”

    武京娘闻言一愣,侯义更是吓得几乎失手将药碗打翻,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本宫身为皇后,圣上的医药自然有本宫负责,公主殿下如何要插手!?”武京娘说着话,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怒了,但更多的是委屈。

    汝南公主的弦外之音,她如何会听不懂,汝南公主要亲自负责李承乾的医药,那分明就是说其中有人动了手脚,要害李承乾。

    汝南公主道:“本宫乃是大唐的长公主,当今圣上乃是本宫的亲兄,本宫如何就做不得主!”

    李承乾见两人相争,连忙劝道:“欣儿!不可乱来,朕的医药一向都是京娘负责的,她也一向细心,朕看~~~~~~~~”

    安康公主道:“皇兄!欣儿姐姐这些年一直都在跟着睿郎修习医术,若是论行医用药,堪称杏林高手,皇兄染病,何不让欣儿姐姐诊治一番!”

    李承乾闻言,笑道:“哦!这个朕倒是不曾听说,既然如此,朕便承了欣儿的情,让欣儿来为朕诊治!”

    汝南公主瞪了武京娘一眼,接着道:“侯义!你这便去将皇兄今rì所用之药的药渣拿来,本宫要亲自查验!”

    说着便将药碗递给了一旁的安康公主,朝李承乾走了过去。

    李承乾听了汝南公主的言语,哪里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脸sè也不禁微变,不过却不是怀疑有人在自己的药里动了手脚,而是在埋怨汝南公主捕风捉影。

    李承乾所用的药,一向都是武京娘在经手,武京娘与他夫妻一体,如何会害他。

    “欣儿!不可无礼!”

    汝南公主也知道,没抓住把柄的话,李承乾根本就不会相信,只是言道:“皇兄的龙体是否安康,关乎着社稷兴衰,天下万民的福祉,容不得臣妹不小心在意,还望皇兄恕罪!”

    李承乾闻言,也是漠然,他总不能责备汝南公主对他的一番关切之心。

    汝南公主上前,为李承乾诊了脉,发现脉象絮乱不堪,分明就是已经病入膏肓,再看李承乾的舌苔,居然青紫,牙龈处也隐隐有血丝,眼底更是赤红,心中顿时大惊。

    “皇兄最近可是觉得四肢麻木,睡眠不稳!”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汝南公主听了,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李承乾这般境况分明就是水银中毒的症状,一想到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被人下毒暗害,汝南公主心中就是一阵愤怒,转头看了一眼侯义,道:“你还等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药渣取来,本宫亲自查验!”

    侯义闻言一慌,却也大为庆幸,幸好这些时rì,他没有动手脚,不然的话,今天可就栽在汝南公主的手上了。

    不多时,药渣便取了过来,汝南公主细细查验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不妥。

    一旁的武京娘心中也有些隐隐的怀疑,难道是天草四郎暗中动了手脚?

    “公主殿下!可有不妥之处!”

    汝南公主心中也是纳闷,李承乾的症状,分明就是水银中毒,可是在药渣之中,却并没有发现,再取过药方一一对证,却也未见有药方之外的药物。

    “皇兄!不管怎样,还请皇兄准许臣妹负责皇兄的医药!”

    李承乾不禁有些迟疑,要是答应了,分明就是在说他也怀疑武京娘,可要是不答应,见汝南公主分明决心已定。

    武京娘原本就没有盼着李承乾身遭不测,虽然心中愤怒,但是却也点头答应:“既然公主殿下有此心,圣上不妨应允了就是!”

    李承乾见武京娘都没了异议,只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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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公主到了长安,天草四郎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为吃惊,特别是当他听说汝南公主居然要查验李承乾所用药物的药渣,心中更是恐惧。

    连忙让近藤勇去通知了侯义,今天务必将太医院此前所有封存的药渣尽皆毁去,不然的话,事情可就危险了。

    天草四郎完全没有想到,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汝南公主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可是不行动,却不代表天草四郎放弃了让李承乾慢xìng中毒而死的计划,在他的整个大计划之中,李承乾什么时候死,也是犹未关键的,不能让李承乾死的太早,却也不能太晚,太早了的话,他准备不及,恐怕不能成事,可是太晚了也不行,要是太晚了的话,一旦杜睿归来,他可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既然暗下水银已经被识破了,那么就只能另想办法,而且天草四郎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一方士!

    所谓的方士起源于战国时燕、齐一带濒海地区,从战国末年,即齐威宣王时候,这些人便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传授系统,《史记》中将他们叫做“方仙道”。同时还提到了其中的几个典型人物,宋无忌、正伯侨、充尚和羡门子高。

    秦汉后渐盛。如秦之徐福,汉文帝时“望气取鼎”的新垣平,汉武帝时主张祠灶的李少君等。道教承袭了方士炼丹采药之术,作为修炼方法之一。《史记.秦始皇本纪》:“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yù以兴太平,方士yù练以求奇药。”《新唐书.李德裕传》:“帝方惑佛老,祷福祈年,浮屠方士,出入禁中。”《元史.释老志》:“元兴,崇尚释氏,而帝师之盛,尤不可与古昔同语,维道家方士之流,假祷祠之说,乘时以起,曾不及其什一焉。”

    方士的由来,事实上更早于此,如古代传说的篯铿、容成、西王母、**等,也应当说是一些方士。篯铿相传是尧时人,是最早的养生家之一,《庄子?刻意篇》说:“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之所好也。”这里所说彭祖,就是缝铿。《楚辞?天问》中也说:“彭铿斟雉帝何飧,受寿永多夫何长久?”孔子也曾经说:“窃比于我老彭,述而不作。”肯定古代是曾经有过这一号人物的。

    容成是黄帝时人,以研究房中术而得名。《后汉书?方术传》说:“冷寿光行容成公。”《列仙传》也说:“容成能善补导之事,取jīng于玄牝,其要谷神不死,发白变黑,齿落更生。”

    关于西王母的传说更多,相传他和黄帝也曾经有过一些瓜葛,《山堂肆考》引《黄帝出军诀》说:帝讨蚩尤,西王母以符授之。帝寤,立坛而请,有玄龟衔符,从水而出。”他并认为这是道家符箓之始。

    **也是黄帝时候的女方士,晋张衡诗:“明灯巾粉卸,设图枕衾张,**为我师,天教老轩皇。”《抱补子》中也说:“黄帝论导养,而质之玄、素二女。”

    类似这样的传说,可以说是数不甚数,由于这些传说甚嚣尘上,还曾经深深引起了孔子的反感,所以他“不语怪力乱神。”但由此可以看出,方士和其神仙的思想,确乎是由来甚早的。

    华夏的旧习之中,从来吴楚之人多信神鬼,《楚辞》中也经常谈到什么“云中君”、“湘夫人”之类的神仙人物。

    《楚辞、远游章》说:“餐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保神明之澄清兮,jīng气入而粗秽除。”更清楚地叙说了他们吐纳服气的思想。

    此外还有墨子的鬼神思想,墨子是和孔子差不多同时的人,《淮南子》高诱注说,他是鲁人,一曰宋人,曾做宋大夫。

    墨子书中鬼神思想特别浓厚,他在《明鬼篇》中说:“生民以来者,亦有尝见鬼神之物,闻鬼神之声,则鬼神何谓无乎?”首先肯定了鬼神是确有其物的。

    《天志篇》中说,自古以来的明王需要“上事天、中事鬼神、下爱人”这又说明了他对鬼神的崇拜、认为一定要善事鬼神。

    同篇中还说:“上利于天,中利于鬼,下利于人,三利无所不利”、说明了善事鬼神的利害。

    《非命篇》中说,“率其百姓,以上尊天事鬼:是以天鬼富之。”更暴露了他神道设教的思想。

    当然他的鬼神思想和方士们的神仙家思想是不一样的,但它和早期道教的“三官考校”思想如出一辙。五斗米道利用符水请祷,行三官手书之法,后来的天师道因袭其事,又产生三官考校的说法。尤其魏晋方士,广行符咒,对于墨子所遗留下来的《墨子五行记》最为推崇。

    方士的中心思想就是讲求长生,认为服食、yín祀可以成为神仙。司马迁说他们是“形皆销化,依于鬼神之事”。班固将他们叫做“神仙家”,《汉书?艺文志》说:“神仙者,所以保xìng命之真,而游求于其外者也,聊以荡平心意,同生死之域,而无怵惕于心中。”

    他们这种神仙思想的根源,历史上没有明确记载,但是在中国古籍上最早谈到长生的是《老子》。《老子?守道篇》中说:“是谓根深蒂固,长生久视之道”。

    《韬光篇》中说:“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人所以外其身和后其身,则完全是为了取法天地,认为天地就是这样取得长生的。因为必须后其身和外其身,也就是要不自生,然后才能一够身先和身存,身先与身存就是长生之道。

    但方士的神仙思想,并非单纯是脱胎于老庄,根据史籍,最早的方士是和老子时代相仿的苌弘。《史记?封禅书》:”苌弘以方事周灵王,诸侯莫朝周,周力少,苌弘乃明鬼神事,设shè狸首。狸首者,诸侯之不来者。诸侯不从,而晋入shè杀苌弘。”

    这种设shè狸首的方法和两汉以来的魇胜之术颇多相似,和后来喇玛教中的咒人术,更如出一辙,显然这是古代巫术中的把戏,这说明方士亦源于巫觋。

    《汉书、艺文志》yīn阳家二十一家中有《苌弘》十五篇;《史记》和《汉书》中也都说过,著名的方士羡门则是yīn阳五行家邹衍的弟子,这又说明了方士和yīn阳五行家的关系。

    方士的由来已久,不过以后世人的眼光看的话,最好的总结只需要八个字就行了,那就是一一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天草四郎自然也知道中国的方士,实际上就是骗人的,但是这个时候的人可不会这么认为,尤其是那些一心想着要做长生不老的皇帝。

    历史上秦始皇求长生,汉武帝求长生,就连太宗皇帝也是一样,可以说太宗皇帝之所以早死,完全就是因为长期服食丹药,致使铅汞中毒引起的。

    要说历史上最有名的,就要数明代的红丸案了,一颗小药丸,顷刻间,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艮屁朝凉。

    天草四郎熟悉中国的历史,对这些事情自然如数家珍,既然李承乾的药都由汝南公主亲自掌管了,那么丹药,汝南公主怕是也不懂了吧!

    不过天草四郎现在最要紧的还不是着手安排这个,而是如何向武京娘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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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迎!圣上的药里,可是你做了手脚!”

    武京娘面sè冰冷的看着天草四郎,她虽然有野心,但是她却真的并不希望李承乾出意外,今天汝南公主虽然没能从李承乾用过的药里发现什么,但是武京娘还是怀疑上了天草四郎。

    天草四郎当然不能承认,连忙辩驳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等事诛灭九族之事啊!还望娘娘明察!”

    武京娘也只是怀疑,此刻见天草四郎矢口否认,心中也是嘀咕,天草四郎或许有这个胆量,但是却没有这个机会,李承乾的药都是她亲自料理,旁人根本就插不进手,天草四郎虽然在她的扶持下,有了些势力,但是还不至于将手伸到宫中来。

    天草四郎见武京娘脸sè好了一些,忙接着道:“圣上病重,臣也是五内俱焚,这些时rì也费劲了思量,不过还真被臣找到了一位仙人!”

    “仙人!?”武京娘一愣,道,“什么仙人?”

    天草四郎忙道:“此人最近就在洛阳一带出现,善用符水,仙丹,药到病除,人人皆称其为神仙!”

    武京娘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怀疑,道:“怕是些装神弄鬼之辈吧!只会愚弄无知百姓!”

    天草四郎忙道:“臣一开始也怀疑,可是派人去亲眼见识过,果真神通不凡,这才想着要引荐给皇后娘娘,要是能将这位仙人延请过来,圣上的病,定能药到病除!”

    武京娘也不禁有些意动,道:“既然如此,你快快去请,果真能医得好圣上的病,本宫重重有赏!”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不禁暗笑,连声应下,他说得那个仙人,也是前两rì听近藤勇说起的,方才武京娘问起,这才顺口一说,没想到正中下怀。

    天草四郎这边忙着去请神仙,宫中转天就发生了大火,太医院被焚之一空,两名太医被火烧死。

    李承乾闻之,龙颜大怒,加之此前汝南公主怀疑他被人下毒,李承乾更是怒不可遏,责令宗正府,刑部,大理寺严查此事。

    汝南公主也是更为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每次李承乾用药,都是汝南公主亲自去抓,然后交由安康公主负责煎熬,再由晋阳公主端给李承乾,根本就不给其他人机会。

    李承乾中毒已深,要想完全清除毒素,根本不可能,汝南公主也没有办法,只能悉心调理,尽可能延长李承乾的寿命。

    天草四郎看着也是越来越心急,而就在此时,他派去洛阳的近藤勇回来了,还带回了那个自称已经四百岁高龄的仙人长生道人。

    看着眼前这个长生道人一副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五绺长须飘飘yù飞,一只梳得油光水滑的道髻,一身整洁的杏黄sè道袍,一个小道童随侍在他身后,手里捧着拂尘,脸上带着慈和的微笑,绝对是卖相好到了极点。

    天草四郎看着都不禁暗暗叫好,要不是他来自前世,知道这些方士道士鼓捣的那些仙术都是骗人的把戏,他都要参拜了。

    这个长生道人出道时间不长,可是却在东都洛阳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加上他装神弄鬼的折腾出了一点什么手段来,在那些百姓的眼里,这个老道就是活神仙。

    “田大人!不知请贫道来府上所为何事?”

    天草四郎笑道:“本官听人言道长神通无双,尤其善炼丹药,不知可有此事!”

    长生道人得意的点了点头,道:“贫道不敢自夸,不过这丹道却是贫道的专长,贫道前些rì子炼出了一炉玉露丹,最是补齐益元不过,能延年益寿,田大人不妨一试!”

    天草四郎可不敢拿着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最后也落得一个重金属中毒来,干笑了两声,然后很是好奇的问道:“本官自认为自己目前状况挺好的!不过,若是道长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本官,那些丹药是如何炼制的?”

    天草四郎如今最为关切的就是,长生道人的丹药是不是他所需要的那种。

    长生道人笑道:“这仙丹中,最出名的莫过于不死药了!不死药最初是来源于《神农本草经》,其中言道玉泉、空青均可炼制成不死药!另外,《神农本草》上还提到,曾青,味酸小寒。主治目痛,止泪出,风痹,利关节,通九窍,破瘕积聚,久服轻身不老。白青,味甘平,主明目,利九窍,耳聋,心下邪气,令人吐,杀诸毒三虫,久服通神明,轻身延年不老。石胆,主明目目痛,金创诸痫痉,女子yīn蚀痛,石.淋寒热,崩中下血,诸邪毒气,令人有子,炼饵服之不老,久服增寿神仙。雌黄,主治恶疮头秃痂疥,杀毒虫蛊,身痒,邪气,诸毒,炼之久服,轻身、增年、不老。以此为本,配以辅料,君臣辅佐,便可炼成长生不老的仙丹或者是还丹金液了,不过这仙丹终究是要遭到天忌的,至今尚未听说过有人能够炼成啊,平常的丹药,或者能叫人身轻体健,延缓衰老,比如魏晋之时的五石散,想要长生不死,却是不能了!”

    天草四郎脸上没有表露,心里却是大喜,长生道人所说的这些多为剧毒之物,还谈什么延年益寿,长生不死,吃下去或者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来,其实就是送自己归天。

    还有那五石散那里是良药,分明就是毒品,吃起来还特别麻烦。

    首先,服散后一定不能静卧,而要走路,所以魏晋名士最喜欢散步,称之为“行散”,其实这并不是他们格外喜爱锻炼身体,而是因为偷懒躺下就xìng命不保的缘故。

    除了走路,饮食着装上也要格外注意,服散之后全身发烧,之后变冷,症状颇象轻度的疟疾。但他们发冷时倘若吃热东西穿厚衣物,那就非死不可了。一定要穿穿薄衣,吃冷东西,以凉水浇注身体,所以五石散又名“寒食散”。

    按照书上的说法,就是“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冻出肺炎来,那是散发地好。但是有一样例外,就是喝酒。一定要喝热酒,而且酒还要好要醇。五石散对酒非常挑剔,不要说甲醇兑的酒,就是一般的劣酒,它也会有激烈反映。而且还服散之后还不能不吃东西,一定要大量进食,“食不厌多”。总之,吃散之后,一定要散步,大量吃冷东西,喝热酒,穿薄衣服,洗凉水澡。

    《世说新语》上说道“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也就是相当于摇.头.丸一类的软毒品了,所谓宽袖长袍,飘飘yù仙的名士们,也是因为多半服用了毒品才使自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创作灵感。

    五石散服下后不仅容易上瘾,还会使人感到燥热急痴,魏晋名士多轻裘缓带,多半因为五石散地药效发作后身体燥热,不仅如此,长期服用还会导致jīng神恍惚,不能控制,急躁之处难以想象,发狂痴呆,及至看见苍蝇也要拔剑追赶,所以这魏晋人多脾气暴躁想来和全民动员服药也不无关系。

    就是天草四郎想着这些也是无话可说了,这些大道理跟宗教信徒是说不清楚的,人家一辈子就指望着成仙了道,一句话就推翻人家的信仰,那不是说笑话吗?宗教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西方地天主教就说上帝全知全能,除此之外,再没有别地神!

    东方却是不同,或者说,东方人的信仰里本身就带着点自私和功利地因素,毕竟这边不是有句话叫做“神仙也是凡人做!”

    信佛的人,要的是入西方极乐世界,或者是来世享福,而信仰道家地人就不同,要得可是成仙成神,飞升上界,从此一辈子逍遥。

    当然天草四郎也不会和长生道人说这个大道理,他巴不得大唐上下全民皆是隐君子才好呢。

    天草四郎等到长生道人的长篇大论说完了之后,笑道:“如此说来道长便是得道的仙人喽!”

    长生道人仰着头,一脸倨傲的说道:“仙人之说不敢当,不过频道自魏晋下的山门以来,为的不过是救助黎民百姓,传我道统罢了!”

    天草四郎才不管长生道人是为了什么,接着笑道:“本官如今有一件难事,要烦劳道长出马才行,不知道道长肯是不肯!”

    长生道人原本就是个骗子,倒是颇通医术,至于道法什么的自然只会些装神弄鬼的障眼法,听到天草四郎有求于他,立刻感觉发财的机会到了,忙道:“田大人礼请贫道来此,既然有事,不妨明言就是,贫道一向以救渡天下万民为己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天草四郎闻言,点了点头,道:“好!本官等的就是道长这句话,当今圣上病重,多方宴请名医,不得痊愈,道长既然道法高深,可随本官入宫为当今圣上诊治,若是医得好圣上的病,到时候赏赐之物,自然是少不了的!”

    长生道人闻言,被吓得一张嘴几乎都能将自己的脑袋吞进去了,他原本只是以为天草四郎的府上要买些丹药,或者是有什么驱妖抓鬼之类的活计,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要进宫为当朝天子诊病。

    他虽然粗通医术,后因为得到了一本古籍,知道了些炼丹的方子,可是要说进宫给李承乾诊病,他是万万不敢的,万一出了事,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田大人!这~~~~~~这干系太大,贫道~~~~~~~~贫道万万不敢啊!”

    天草四郎闻言,方才还和颜悦sè的一张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自己有几斤几两,长生道人最清楚不过了,要说行医看病,炼制丹药,他倒是不怕,可那也要看对象是谁。

    当朝皇帝,一国之君,大唐天子,长生道人听到天草四郎居然对他说,是去为李承乾诊病的时候,整个身子都不禁颤抖起来。

    在出家为道之前,他不过是个游医,虽然有些本事,可是距离杏林高手,可还差的远了,为皇帝诊病,治好了还则罢了,要是万一有什么差池的话,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买卖了。

    天草四郎见长生道人不说话,冷笑一声道:“怎么?道长不愿意!?”

    长生道人忙道:“这个~~~~~~~这个~~~~~~贫道才疏学浅,医术不jīng,圣上乃是真龙天子,贫道如何赶在圣上面前卖弄,田大人!贫道~~~~~~贫道告辞了!”

    长生道人说着一拱手,转身就要逃走,却被一直守候在门外的近藤勇,山田魁两人给挡住了去路。

    天草四郎起身,绕到了长生道人的面前,冷笑道:“道长!本官还是奉劝你一句,这趟活计,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你若是胆敢违抗,可就是抗旨不尊的罪名,到时候本官就将你扭送刑部!”

    长生道人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天草四郎的面前,哀求道:“田大人!贫道~~~~~贫道实实的不敢啊!圣上乃是真龙天子,万一出了差错的话,贫道一定xìng命不保,还望田大人开恩,放过贫道吧!”

    此刻长生道人浑身上下抖的跟筛糠一样,脸上更是鼻涕眼泪一起流,哪里还有半点儿此前仙风道骨的模样。

    天草四郎心中鄙视,脸上却满是和颜悦sè,伸手将长生道人搀扶了起来,道:“道长何出此言,道长的本事,本官一清二楚,特别是那炼丹之术,更是福及万民,不然的话,皇后娘娘如何会降下懿旨,让本官礼请道长来此,本官知道长是不想沾染凡俗中事,可是这次本官在皇后娘娘面前保举道长,道长要是不去的话,就是本官都要受到牵累啊!”

    长生道人闻言,心中也是苦笑连连,要是当真有本事能治得好李承乾的话,他还能不去,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都好过他装神弄鬼,炼丹卖符的好,可问题是,他是真的没有把握,连宫廷御医都没有办法治好李承乾,他又有什么办法。

    不过长生道人也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了,他要是不去的话,天草四郎都饶不了他,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万盼着他得的那本古籍当中记载的炼丹之术当真玄妙非常,能医得好李承乾的病。

    “既然如此,贫道答应就是!”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冷笑,长生道人在想些什么,已经全都写在脸上了,无非就是进献丹药,而这个也正是他所期望的。

    天草四郎不单单对中国的历史熟悉,对中国历史上衍生出来的那些偏门也是一样的熟悉,就拿这炼丹来说,那些方士将其说的神神秘秘,好想当真是传自神仙的手段,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通过烹炼药物,形成丹药,通过丹药达到却病延年的目的,传统的仙丹属于这一类。

    那些方士与其说是修道者,倒不如说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化学家,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火药其实就是炼丹术的副产品。

    而唐代也正是炼丹术的鼎盛时期,炼丹术的原料分为金木水火土几大类。金是指各种重金属,比如水银、金、银等贵重金属,木是指各种植物和中药材,水一般要用无根之水,火必需采用特定的木材,土是指各种矿物。

    当然炼丹术也不乏成功的案例,比如一些有效的中药丹就是道士们最开始炼制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有毒的丹药。这些丹药虽然能够短时间内刺激人的活力,但是长期服用就会由于重金属中毒而死。明朝的疑案之一红丸案,据说就是由于景泰皇帝服用道家炼制的丹药红丸致死,正所谓yù求长生,反致速死。

    在中国的历史上,自从秦始皇派出了五百童男童女往东海求取长生不老仙药以来,不少历朝历代帝王便把这项事业列入了朝廷的攻关计划,力争有所创新,有所突破。

    大唐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在历史上唐太宗、唐宪宗、唐穆宗、唐武宗、唐宣宗五位皇帝为了研究长生不老的方法,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历史上最著名的无疑就是唐太宗,太宗皇帝一生戎马,身体强健,在盛年即位之后,励jīng图治,从善如流,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和贤惠的长孙皇后rì子过的也是有滋有味。这时候的他,对求仙问道并不是很热衷,甚至是比较反感,还曾经嘲笑过秦皇汉武晚年追求长生不老的行为。

    但是到了他统治后期,随着年岁的增长和身体的衰弱,太宗皇帝也渐渐的迷上了炼丹延命之术,特别是贞观十九年时他亲征高句丽的时候不幸受了箭伤,导致自己健康状况急转直下,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大吃特吃起道教丹药来,希望借此延长寿命。

    结果公元649年,太宗皇帝在吃完最后一粒由水银、硫磺、砒霜等物质炼成的长生药后,终因慢xìng中毒不治身亡,享年仅仅50岁。

    虽然有了血的教训,但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太宗皇帝后世子孙一个个前仆后继,为求长生之办法费尽了jīng力。

    唐宪宗晚年因服丹药致使脾气喜怒无常,左右侍侯的人动辄得咎,于是被心怀怨恨的宦官杀死。

    唐穆宗、唐武宗都在三十几岁的年龄因服药导致元气大耗而亡,号称“小太宗”的晚唐最后一位英名君主唐宣宗也吃药吃的背上烂了一个大洞而死,至此大唐的灭亡时间也成了指rì可待的问题。

    在古代,人们认为金、水银等重金属不易腐烂变质,假如人体吸收了它们的jīng华,那肯定可以得道成仙,而权位愈高,**愈大的人,就越想长生不老。

    于是大唐王朝的皇帝们怀着这个美好的愿望,不惜以身涉险,大量吞服未经临床试验的药物,并最终个个因重金属中毒而英年早逝。

    在大唐一代服药死亡的五个皇帝中,除了唐穆宗是个昏君外,其他的几个都是英明有为的杰出帝王,但是最终他们都未能战胜自己的权力yù,在追求永生的过程中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几粒小小的丹药,实际上起到了加速大唐的腐朽和灭亡的作用,而几位短命的皇帝们服丹药去世起到的唯一好处,就是唐朝以后的统治者们再也不敢轻易吃这种毒xìng极大的金属化合物了。

    不管是历史上,还是在如今这个被变更了的历史当中,太宗皇dì dū是个明君,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就连天草四郎这个仇唐小战士也不得不承认,但是明君的为人也不过比普通人高明一点而已。

    太宗皇帝登基之初怀着美好的梦想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想博得一个美好的名气,于是有了贞观之治,什么路不拾遗啊,夜不闭户啊,真是到处一片美好和谐的景象,老百姓经历了连年的战争,终于可以安心喘口气了,于是人人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对朝廷的政策歌功颂德,把明君美的飘飘然起来。

    于是历史上最能对自己不遗余力进行夸奖的皇帝出现了,今天对自己夸奖一番,明天对自己夸奖一番,好在老百姓是些文盲,不理会皇帝的叨叨,该干嘛还干嘛,但朝廷的大臣就有点受不了了,烦人嘛,于是魏征这个直肠子老头第一个站出来跟皇帝说要虚心,要居安思危,要体贴民间疾苦,总而言之,你这个皇帝比起以前的明君还差的远,先把国家大事办好了再吹吧。

    太宗皇帝被魏征一顶,倒是很会就坡下驴,又是对魏征加官进爵,又是结为亲家,为自己博得个能纳谏的美名。

    但皇帝的权威还是要的,历史上魏征死后不久,立马被扣上结党的帽子,皇帝又亲自下令拓平自己给魏征写的墓碑。完全忘了魏征刚死时自己还把他比喻成镜子,这下好了,魏征的碑到真可以当镜子照了。当然在如今的历史当中,魏征的身后事显然要美好了很多。

    皇位稳固以后,太宗皇帝自己也觉得对兄弟的死有点说不过去,再怎么说,兄长李建成是他亲手shè死的,兄弟李元吉的老婆是被他包养了的,亲生老爸是被他自己给逼下台的,这些事要是被堂堂正正的记录下来,那未免有损明君的形象啊,不过皇帝就是皇帝,可以堂而皇之的不要脸,把史官叫来说要看看当朝的记录,史官估计没有料到皇帝的爱好这么广泛,对历史还这么有兴趣,但自己写的东西要是让皇帝看了估计得到下面去报到了,于是连忙加了几个月的班,把太宗皇帝大大的夸奖了一番,肯定了他即位的合法xìng,合理xìng,公平xìng,反正李建成死都死了,还怕他从地下爬出来喊冤不成。

    于是李世民比前代的皇帝们多了一个看历史记录的爱好。大唐的历史对太宗皇帝真是不遗余力的追捧,这跟他的爱好不无关系,看来,爱好不仅能影响本人,还能影响历史。

    可是历史上的太宗皇帝在做了十几年的皇帝后,感到空虚了,空虚之后就得找点乐子玩玩,但当皇帝的什么乐子找不到,美女,宫殿,骏马要嘛有嘛,真是人间的东西没有找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既然人间满足不了皇帝,那就去天上找找,但天上不是随便去的,要想去只有一条路,得道成仙,要想成仙就的吃丹药啊,于是太宗抱着成仙的理想,每天好几斤的大吃水银和重金属的化合物,加速向天堂跑去。于是英姿飒爽的太宗成了60前的一代。要是不想成仙的话。说不定太宗还能活到90后。

    太宗皇帝戎马一生,体格强健,但是只活了五十三岁,而武则天却活了八十七岁,比太宗皇帝多活了三十四岁,试想一下,假如历史上的太宗皇帝多活三十四年,就是武则天时期了,武则天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皇帝。

    太宗皇帝之所以早死,就是因为丹药,如今的历史虽然已经改变,但是太宗之所以早早的便驾崩,还是因为丹药。

    贞观二十一年,太宗皇帝得了中风的疾病,瘫痪在床上。经御医诊治,半年后病体稍愈,可以三天上一次朝了。如继续边治边养,就会逐渐康复的,就连杜睿为太宗诊治过后,也认可了御医的说法。

    可是,此时的太宗皇帝却迷恋上了方士们炼制的金石丹药,希望自己长生不老。他先是服食了国内方士炼出的丹药,并不见效,加上杜睿的反复进谏,太宗皇帝以为国内方士们的道术浅,就听了杜睿的进谏,但是他不吃中国的丹药,吃上了外国,于是派人四处访求国外高人。

    这时候太宗皇帝体格还是可以了,还去参加了一个祈祷风调雨顺的仪式,还大赦天下,是步行去的,可见他的体格还是可以的。

    贞观二十二年,王玄策在对外作战中,俘获了一名印度和尚,名叫那罗迩娑婆,为迎合太宗皇帝乞求长生不老的心理,把他献给皇帝。

    这个印度和尚吹嘘自己有二百岁高龄,专门研究长生不老之术,并信誓旦旦地说,吃了他炼的丹药,一定能长生不老,甚至可以在大白天飞升到天宫里去成为仙人。

    他这番鬼话还真就打动了太宗皇帝,不顾杜睿等大臣的强烈反对,给这个印度和尚安排住进了豪华的馆驿,每餐都是丰盛的美食,天天有一大群下人侍奉着,生活不亚于帝王。这家伙见太宗皇帝对自己深信不疑,就煞有介事地开出一大串稀奇古怪的药名来,太宗皇帝信以为真,立刻号令天下,按此方采集诸药异石,不论任何代价,不惜一切牺牲,只要能采办到印度和尚药方中的药,哪怕刀山火海也得取来。

    一年之后,药配制好了,太宗皇帝非常高兴,毫不迟疑地将药全吃了下去,结果七窍流血。

    也幸亏杜睿在一旁,立刻拿着鸡蛋清洗胃,总算是暂时保证了太宗皇帝的xìng命,要不然的话,估计太宗皇帝当时就有可能急xìng重金属中毒而死,那个印度和尚也就出名了,因为他的化学不错,险些一天就毒死了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

    不过最终杜睿还是没能挽救太宗皇帝的xìng命,最终这位千古一帝的生命定格在了五十三岁,步了秦皇汉武后尘,想长生不老,却事与愿违。

    印度僧人用丹药毒死了年仅五十三岁的太宗皇帝,自然是要杀人偿命,可是他的一条烂命换来的科学成果确实,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之一,太宗皇帝的壮年而亡。

    太宗皇帝成了印度阿三的试验品,不过长生不老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李承乾也是一样禁受不住,果然当他听天草四郎举荐了一位得道高人,尽显仙丹的消息之后,这些时rìjīng神隐隐健旺起来的李承乾心中也不禁喜不自胜。

    承庆殿内,李承乾支撑着jīng神端坐着,汝南公主三女站在一侧,武京娘则站在另一个,下面是天草四郎和长生道人垂手而立。

    李承乾看着长生道人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暗暗点头,道:“仙长学自那家道派!?”

    长生道人此时也是豁出去了,强打jīng神道:“启禀圣上,贫道学自终南山,李道长门下!”

    长生道人所说的李道长,就是鼎鼎有名的李淳风,唐初曾任太史令,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尤其jīng通天文、历法、数学、yīn阳学等。

    其父李播,隋朝时曾担任过地方官员,“以秩卑不得志,弃官而为道士。”

    李播“颇有学问,自号黄冠子,注《老子》,撰方志图文集十卷,”并做《天文大象赋》。这些,对李淳风一生的学术取向,无疑有一定的影响。《旧唐书》本传说李淳风“幼俊爽,博涉群书,尤明天文历算yīn阳之学”。

    早在贞观初年,李淳风在大唐就崭露头角了,而起因就是由于他的天文学造诣。唐初行用的历法是傅仁均编撰的《戊寅元历》,这部历法存在一定的缺陷,李淳风对之做了详细研究,提出了修改意见,太宗派人考察,采纳了他的部分建议。历法编撰是专门之学,一般学者很难问津,而李淳风对《戊寅元历》提出修订意见时才二十多岁,这自然要引起人们注意。他也因此得到褒奖,被授予将仕郎,进入太史局任职,从此开始了他的官方天文学家的生涯。

    《旧唐书?李淳风传》载:李淳风,隋仁寿二年生于岐州雍,从小被誉为“神童”的李淳风在其父的影响下,博览群书,尤钟情于天文、地理、道学、yīn阳之学,9岁便远赴河南南坨山静云观拜至元道长为师。17岁回到家乡,经太宗的好友刘文静推荐,成为李世民的谋士,参与了反隋兴唐大起义。后高祖李渊称帝封太宗为秦王,李淳风成为秦王府记室参军。唐贞观元年,李淳风以将仕郎直入太史局。在置掌天文、地理、制历、修史之职的太史局,李淳风如鱼得水,充分展现其才智,后辞官为道。

    先前杜睿进行宗教改革,极力打压佛门,将道门立为正统,李淳风便成了道派的祖师,隐居终南山,于是天下为道者皆以李淳风的弟子自称。

    李淳风最有名的就是留给后世的《推.背.图》藏头诗,就连一向不信鬼神的杜睿,都不禁为之侧目,惊叹不已,其中道尽了华夏气数,以后世人看来,无一不中。

    特别是太宗贞观七年五月十九rì,李淳风与太宗的一番对答,更是让杜睿这个重生者都感佩良多。

    太宗问于李淳风曰:“朕之天下今稍定矣。卿深明易道,不知何人始丧我国家,以及我朝之后登极者何人,得传者何代?卿为朕历历言之。”

    对曰:“yù知将来,当观以往;得贤者治,失贤者丧;此万世不易之道也。”

    太宗曰:“朕所问者非此之谓也。yù卿以术数之学,推我朝得享几许年,至何人乱我国家,何人亡我国家,何人得我国家,以及代代相传,朕yù预知之耳”。

    淳风曰:“此乃天机,臣不敢泄。”

    太宗曰:“言出卿口,入朕之耳,惟卿与朕言之,他人者不能知之耳。卿试言之。”

    淳风曰:“臣不敢泄。”

    太宗曰:“卿若不言,亦不强试,随朕入禁宫。”于是淳风侍太宗登高楼。

    太宗曰:“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卿可为朕言之。”

    淳风曰:“乱我朝之天下者,即在君侧,三十年后杀唐之子孙殆尽。主自不知耳。”

    太宗曰:“此人是文是武,卿为朕明言之,朕即杀之以除国患。”

    淳风曰:“此乃天意,岂人力所能为耶?此人在二旬之上,今若杀之,天必祸我国家,再生少年,唐室子孙益危矣。”

    太宗曰:“天意既定,试约言其人。”

    淳风曰:“其为人也,止戈不离身,两目长在空,实如斯也。”

    太宗曰:“乱我国家,何人能平之。”

    淳风曰:“有文曲星下界,生于卖豆腐之家,后来为相,自能平之。”

    太宗曰:“此人何姓?”

    淳风曰:“天机不可泄,泄之有殃。”

    太宗曰:“此人平后可治乎?”

    淳风曰:“己丑有一口一巾不成五者乱之,幸有五天罡下界平治。”

    太宗曰:“此后可太平乎?”

    淳风曰:“前二十四年可媲美乎尧舜,后二十四年又有乱天下者;危而不危,一人大口逢杨而生,遇郭而止。”

    太宗曰:“何人平治。”

    淳风曰:“光子作将,然后平治。”

    太宗曰:“此后可太平乎?”

    淳风曰:“越五十年稍稍太平,后六十年混世魔王下界,rì月生于面目,杀人无数,血流成河,幸有独眼龙平治之后,又树挂拐尺者乱之,此时天下荒乱,人民饥饿,四十年中有五火猪更递为君;唐家血食尽矣,天下非唐有矣。”

    太宗曰:“此后何君出焉?”。

    淳风曰:“有真龙降世,走随小月,阳火应运,木时戴帽。开天地之文运,启斯世之朦胧,礼乐作,教化兴,真太平有道之世也。”

    太宗曰:“乱此国又是何人?”

    淳风曰:“有乱之者,然君臣皆贤,惜不善其后,后得拨乱之臣,始得渐平。迨二百年,有chūn头之人蒙蔽主上,陷害忠良,使此国之君另守一方。迨百年之后,有人之王头腰八者乱之,然亦不得此国之天下。有一兀之主兴焉,人皆披发头生花,听其语不知其音,视其人恶见其面。若非天生八牛,rì月并行,天下几无人类也。女生须,男生子,地裂山崩矣。”

    太宗曰:“后太平乎?”

    淳风曰:“此后大水在足,以有道之主生焉。然数年后,幽燕并起,皇孙遁去;又越数十年有承天启运之主出焉,只得忠贤之臣委以重事,斯坏国家。”

    太宗曰:“忠贤之臣以坏国家,卿言何颠倒也?”

    淳风曰:“天意如是,斯时人皆得志,混世魔王出焉。一马常在门中,弓长不肯解弓杀人,其势汹汹,其时文士家中坐,武将不领人。越数年,乃丧国家。有八旗常在身之主出焉,人皆口内生火,手上走马,头上生花,衣皆两截,天下几非人类矣。越二百余年,又有混世魔王出焉。头上生黄毛,目中长流水,口内食人肉,于是人马东西走,苦死中原人。若非真主生于红雁之中,木子作将,甘口作臣,天下人民尚有存者哉?然八十年后,魔王遍地,殃星满天,有之者有,无之者无,金银随水去,土木了无人,不幸带幸,亡来又有金。越数年后,人皆头顶五八之帽,身穿天水之衣,而人类又无矣。幸有小天罡下界,扫除海内而太平焉。”

    寥寥数言,道尽了唐后天下事,杜睿就是想不佩服都不行,不过若是说李淳风得道,或许不大可能,但至少其推演天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只不过如今的历史已经改变,李淳风的藏头诗和《推.背.图》全都没有出现,倒是李淳风自打被杜睿推上了道派祖师的位子之后,名头反倒是更大了。不过眼前这个长生道人,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个走江湖,卖野药的。

    李承乾自然知道李淳风,闻言点点头,道:“原来是仙师门下,不知道长所进何药,可解朕之厄!?”

    长生道人道:“贫道学自恩师门下,只可惜天资不高,恩师道法,未曾jīng通,不过这炼丹之术倒是小成,听闻圣上身染重荷,特进七秀丹(白七爷泪奔)。”

    李承乾闻言不禁意动,忙道:“且呈上来!”

    长生道人躬身领命,冲衣袖之中取出一只jīng致的羊脂玉瓶,有人递上小碗,一颗小指头大小,赤红sè的丹药倒了出来,顿时满室皆香。

    李承乾看着,忙道:“侯义!取温酒来!”

    汝南公主见状,忙劝道:“皇兄!山野之人尽显药物,岂可擅用!”

    李承乾现在满脑子都是尽快扫除病魔,道:“长生道长名闻东都,自然有其玄妙之处,皇妹且不必言语!”

    汝南公主急道:“皇兄且慢!这丹药绝不能服,服之不益!”

    汝南公主曾听杜睿说过这道门的丹药之害,可是眼下看李承乾的样子,她知道就算是直接和李承乾说丹药有毒不能吃,也阻止不了,现在只有想办法证明这丹药与人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对人有害才行。

    “皇妹何出此言?”李承乾不禁有些不快,他当初做太子的时候,也曾吃了一段时间的丹药,自我感觉还不错,方才一看这七秀丹,就觉得是好东西,结果汝南公主却说这丹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汝南公主道:“皇兄!臣妹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长生道长!”

    李承乾闻言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长生道人的脸sè不禁微微一变,说起来这七秀丹可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了,纵然不能治好李承乾的病,但是也绝对吃不坏,至少能起到滋补的作用,见汝南公主发难,倒也老神在在。

    汝南公主道:“敢问道长,这七秀丹不知道长有多少!?”

    长生道长还以为汝南公主有什么刁钻的问题呢,原来就是问这个:“回禀公主殿下,这七秀丹炼制不易,贫道穷尽数载,也只炼成了十枚!”

    长生道人说得好像珍贵无比,但事实上,这东西都是批量生产,虽然确实炼制不易,但百十丸,还是有的。

    汝南公主面sè冷然,道:“这就好!请皇兄命人取来鸡鸭猪样各一,于殿外等候!”

    李承乾闻言,顿时一阵皱眉,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是见汝南公主态度坚决,也不好拒绝,毕竟汝南公主也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只好吩咐人去准备。

    此刻就连天草四郎都不知道汝南公主究竟要做什么,只好静观其变。

    不多时便有执殿武士入内禀报,所需鸡鸭猪样都已经准备妥当。

    汝南公主请李承乾出了大殿,殿外已经圈上了鸡鸭猪羊各一只。

    汝南公主当即吩咐道:“来人!将七秀丹喂给鸡鸭猪样各一枚!”

    天草四郎闻言大惊失sè,他明白汝南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分明就是拿这些鸡鸭猪样做实验,丹药里面的重金属,人吃了或许问题不大,可是要是这些畜生用了的话~~~~~

    “圣上!这仙丹乃是进献给圣上的,公主殿下却要喂给这些畜生用,未免有些不敬!”

    汝南公主冷笑道:“田大人!何出此言,古有记载,淮南王刘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既然长生道长将他这丹药说得如此玄妙,不妨便拿这些畜生一试,本公主也好看看,这些畜生能否当即升天!来人!喂下去!”

    殿前武士见李承乾并没有反对,当即执行,喂下去之后,一开始不但没有任何副作用,反而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但是汝南公主的脸sè已经开始不好看,她在杜睿身边rì久,深明医理,自然知道这是内火上升,无从宣泄。

    过不一会儿,首先是鸡鸭一个个拼命扑腾了几下,然后就一脑袋栽在了地上,很快就僵硬了,然后便是那只羊,发出了几声几乎要让人做噩梦的哀鸣,然后也是四脚朝天,不动弹了,猪也没有支撑多久,同样很快步了后尘。

    李承乾见状,脸sè变得越来越黑,一想到方才要不是汝南公主制止的话,险些就吃了谢谢足以致死的丹药,就是一阵后怕。

    长生道人的一张脸几乎都变成了白纸,哪里还有方才那等活神仙一样的风范。

    天草四郎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如此jīng明的汝南公主,也是连忙跪倒请罪:“圣上!臣失察,险些让这妖道害了圣上,臣万死!”

    李承乾怒视着瘫软在地上的长生道人,强压着怒火,道:“皇妹!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李承乾一想到方才又是汝南公主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也是暗暗感激,便问起了汝南公主的意见,到底是多年的皇帝当下来,李承乾心内虽然愤怒,但也没失去理智。

    其实不用问汝南公主,李承乾心里已经有了处置的意见,进献毒药,分明就是要行刺,这等大逆之罪,几乎没什么可疑问的。

    敢用有毒的丹药毒害大唐皇帝,这是谋逆的大罪,无法赦免,没有人可以救长生道人了。

    汝南公主也是暗恨长生道人,她虽然心地善良,但是也不会为长生道人求情,至于天草四郎,毕竟是朝廷命官,她可不好说。

    随即李承乾即令人将长生道人投入刑部大牢,大理寺会审天草四郎,这是程序,朝中高官犯事,必须经过大理寺会审,最终定罪。

    天草四郎闻言大惊失sè,正要祈求李承乾开恩,却见武京娘给他使了一个眼sè,料想武京娘定然不会放弃他,到头来,不过是一个失察之罪,罚俸降级了事。

    武京娘的心里自然也是恼恨异常,她的野心虽大,但是还没有大到要谋害亲夫的地步,一想到李承乾若是服用了那七秀丹,此刻也将倒毙当场的情形,她就不寒而栗。

    李承乾被扶进了承庆殿,脸sè还是不郁,道:“你们先退下吧!欣儿!你留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武京娘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事后等李承乾消了气之后,再想办法救天草四郎出来了,她虽然也恼恨天草四郎举荐妖道,可是毕竟眼下,她能倚重的人不过,而天草四郎就是最有能力的一个。

    等到承庆殿内只剩下李承乾和汝南公主两个人的时候,李承乾苦笑一声道:“欣儿!今rì要不是你的话,或许朕已经不在人世了!”

    汝南公主忙劝慰道:“皇兄!那方士炼丹成仙之说,虚无缥缈,当初父皇就是因为常年服食丹药,以致中毒,皇兄万万不可再重蹈覆辙!”

    李承乾漠然的点了点头,道:“欣儿说的是,成仙!人人皆说神仙好,可是果真有人见过神仙吗?不提了!不提了!欣儿!你如实告诉朕,朕还能活多久!”

    汝南公主闻言一惊,连声道:“皇兄是真龙天子,自有诸神护佑,万万不能再说这等不吉利的言语!”

    李承乾苦笑着摆了摆手,道:“朕的身子自己清楚,此前虽然太医院失火,焚毁了证据,可是朕也知道朕是被小人给暗害了,怕是命不久矣!只是朕之后,有许多事却放心不下!也不知承明何时才能回返!”

    汝南公主闻言,心中也是大恸,道:“臣妹不敢欺瞒皇兄!狄仁杰已经带人去澳洲道去寻夫君,料想再过不久就能回返了!”

    李承乾闻言一喜,道:“好!好!若是承明能回来,朕也就放心了!”

    李承乾说着,从龙书案上去过了一道圣旨,递向了汝南公主,道:“欣儿!朕唯恐坚持不到承明归来的那一天了,这里有密旨一道,等到承明归来,你代朕交给他。”

    汝南公主闻言,连忙跪倒,痛哭失声:“皇兄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承乾看着汝南公主,笑道:“欣儿!说什么傻话,生老病死,人之常理,岂能违背,朕的身子是不行了,可是大唐的江山社稷却不能乱,朕只恨当初猜忌承明,以至他负气出走,这都是朕的过错,如果朕在承明归来之间就驾崩了,到时候,你要替朕向他说一句,当年之事,都是朕的过错,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朕只愿做他的挚友秦中山!”

    秦中山!

    这是当初李承乾与杜睿初识的时候,用过的一个化名,没想到几十年都过去了,李承乾依然记着。

    汝南公主知道李承乾这是要将大事托付给自己了,颤抖着双手,将圣旨接过,道:“臣妹一定不负皇兄所托!”

    李承乾点点头,叹息道:“如果可以的话,朕真想再见承明一面!这个天下,也就只有他不将朕当做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朋友的!”

    汝南公主闻言,心中也是哀痛,她深通医术,自然知道李承乾的身体状况,已经十分危险了,中毒太深,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想尽办法延长李承乾的寿命。

    而就在此时,杜睿在澳洲道,也是陷入了一个看似危险的境地之中。

第二十五章

    长安那边的李承乾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阶段,他现在之所以还能硬撑着,一方面是因为汝南公主的医术,在为他续命,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杜睿。

    李承乾对杜睿有过猜忌,但是到了眼下,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依然还是杜睿,对大唐的江山社稷,他还有很多不放心的地方,太子李弘年幼,且xìng情仁弱,能不能挑起江山社稷这副重担,李承乾的心里也没底,他必须为李弘挑选一个可以保护他的托孤重臣,就像当初太宗皇帝安排褚遂良和杜睿辅佐他坐稳江山一样。

    还有一个原因,李承乾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那就是武京娘了,武京娘有野心,他是知道的,这些年背着他做过什么,他虽然不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却也能猜到不少。

    只不过李承乾不忍心施以惩戒,在他看来,武京娘的那些动作,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毕竟历朝历代,宫廷之中的斗争都是最为残酷的,武京娘又没有强大的外戚集团支撑,作出这等事来,倒也合情合理。

    如果李承乾的身体康健的话,他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两人夫妻多年,他实在是不想让武京娘伤心,而且李承乾一直以来都希望他和武京娘能成为太宗,长孙皇后那样,值得让千古传颂的夫妻。

    但是现在不行了,李承乾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万一~~~~~~~~

    李承乾不敢再大意了,子弱母强,现在的情形和汉初之时何其相似,刘邦驾崩,刘盈即帝位,吕雉为太后,刘盈年幼,且xìng情仁弱,结果大权全都cāo在吕后手中。

    为剪除异己,吕后毒杀赵王如意、砍断戚夫人手足,挖眼烧耳,给她吃哑药使她变哑,并置之厕中,任其哀号,名为“人彘”。刘盈不满其母的残忍,弃理朝政。

    后惠帝刘盈忧郁病逝,吕后立少帝刘恭,临朝称制,行使皇帝职权,为皇后专政的第一人,少帝因其生母为吕后所杀,有怨言。吕后遂杀少帝刘恭,立刘弘为帝,照旧临朝天下。

    吕后为了强化自己的统治,在采取“无为而治”,巩固政权的同时,首先打击诸侯王和政治上的反对派,重用其宠臣审食其。然后布置党羽,大封诸吕及所爱后宫美人之子为王侯。随后杀掉赵王刘友和梁王刘恢。右丞相王陵坚决反对封诸吕为王的政策,坚持高祖与大臣的盟约,“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吕后不高兴,就让他担任皇帝的太傅,夺了他的丞相职权,王陵只得告病回家,然后又让审食其为左丞相,居中用事。

    陈平、周勃虽然不服,也只好顺从。审食其不处理左丞相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专门监督管理宫中的事务,像个郎中令,吕后常与他决断大事,公卿大臣处理事务都要通过审食其才能决定,吕后这些做法遭到刘氏宗室和大臣的激烈反对。

    吕太后追封他已故的两个哥哥,大哥吕侯为悼武王,吕释之为赵昭王,以此作封立诸吕为王的开端。吕后元年,封侄吕台为吕王,吕产为梁王,吕禄为赵王,侄孙吕通为燕王,追尊父吕文为吕宣王,封女儿鲁元公主的儿子张偃为鲁王,将吕禄的女儿嫁给刘章,封刘章为朱虚侯,封吕释之的儿子吕种为沛侯,封外甥吕平扶柳侯。

    吕后二年,吕王吕台去世,谥号肃王,封其子吕嘉代吕台为吕王。吕后四年,又封其妹吕媭为临光侯,侄子吕他为俞侯,吕更始为赘其侯,吕忿为吕城侯。吕后先后分封吕氏家族十几人为王为侯,刘氏权柄尽入吕氏手中。

    《史记》记载:“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吕后力。”其中最著名的事件就是主谋诛杀韩信、彭越,逼反英布并最终灭而杀之。这三件事情都发生在刘邦去世的前一年。韩信、彭越、英布三人都是著名战将,为刘邦夺下了大半江山,刘邦登基作皇帝后,均被封为王爵。三人国土广大、民口众多,是当时一等一的封王大国。

    刘邦去世时,吕后曾封锁消息,四天密不发丧,与其幸臣审食其密谋诛杀众将领。这一密谋后来走露风声,被人劝阻。但已经足以威摄群臣,使得那些如狼似虎的将领们乖乖地随着吕后的指挥棒转,顺利渡过一段危险期。

    吕后不仅主谋诛杀大臣,还对刘邦的子孙们痛下杀手。刘邦共有八个儿子,分别是刘肥、刘盈、刘如意、刘恒、刘恢、刘友、刘长、刘建,其中只有刘盈是吕后亲生。

    吕后掌权后,先是毒杀了刘如意,然后又因小事想对刘肥故伎重演,被刘肥识破,刘肥设计自保逃过一劫。后来,吕后又设计饿杀刘友,迫使刘恢自杀,刘建病死只留下一个儿子,也被吕后派人杀掉。没有受到吕后威胁的只有刘恒和刘长二人。实际上,连亲生的儿子刘盈也是间接死于吕后之手。总起来说,刘邦的八个儿子中,直接或间接死于吕后之手的有四人,另有一人病死后被吕后绝了子孙。没有受到损伤的只有刘肥、刘恒和刘长三人。

    吕后不遗余力地迫害刘邦的子孙,除了女xìng任xìng的行事风格使然之外,目的之一就是夺取他们的封地,用以分封她的娘家人,以壮大吕家势力。事实上,吕后也确实几乎夺得了刘家天下。

    前有吕后的故事,纵然李承乾对武京娘再信任,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能因为杜睿的权势过大,就不念及两人的友情,逼得杜睿去职还乡,自然也能为了大唐江山社稷的稳定,怀疑上武京娘。

    所以李承乾必须为自己的身后事开始准备,他必须安排一个足以制衡武京娘的人在李弘的身边,而这个人只能是杜睿,也只有杜睿才能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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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李承乾心心念念的盼着杜睿的同时,杜睿在澳洲大陆上的情形,貌似也并不乐观。

    大自流盆地之中,杜睿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在这里盘亘了月余,从最开始发现敌军,一直到现在,唐军除了不时的遭遇叛军的袭扰之外,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在杜睿二十余年的军旅生涯之中,实属首次。

    唐军将士也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变得焦躁不安起来,甚至有种悲观的情绪在将士们之中酝酿而生。

    对杜睿,他们也是越来越没有信心,似乎觉得当初率领他们诛灭契丹,踏平三韩,横扫倭国,征伐吐蕃,平定西域的杜大帅,在杜陵隐居的时间太长了,他身上的魔力也已经耗尽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大唐军神了。

    “在这么下去,不用叛军来攻,我们自己就会被困死在这个鬼地方!”

    到了天sè傍黑的时候,杜睿又下令安营扎寨,前些时rì,将士们还能令行禁止,但是到了今天,一些唐军将士已经开始出现了磨洋工的现象。

    每rì里都是行军,行军,盲目的行军,有些地方,就连唐军将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来过了多少次了,甚至有的时候,他们还能发现上一次在那里安营的时候,吃过的野兽骨头。

    “杜大帅!怕是遇到对手了,叛军之中一定有能人指点,不然的话,怎的就能牵着咱们的鼻子走,这都多少天过去了,连叛军的影子都没看见!”

    “今天好像又有不少弟兄掉队了,在这鬼地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得着他们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疲惫,杜大帅却也不知道体恤我们,只知道催促我们赶路,赶路倒也不怕,可是却也不告诉我们要做什么,只是在这鬼地方来回绕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算是个完!”

    “哼!与其被困死在这里,我倒是请愿和那些叛军打上一场,就算是战死了,也能落得个好名声,rì后还能进得了忠烈祠,要是像这样被活活累死,困死,就算是排位进了忠烈祠,咱也没那个脸面去受香火!”

    “谁说不是!要说咱杜大帅以前那没得说,只要是当兵的,谁不想在杜大帅的帐下效力,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难道当真是江郎才尽不成!来这鬼地方都不记得多少天了,连叛军的影子都没看见,反倒是咱们自己,不时的有弟兄掉队!”

    掉队!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成了困扰唐军将士最大的难题,每天都有一部分人掉队,被甩在后面,在他们看来,那些掉队的袍泽弟兄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这一次,咱们算是要走到头了,大家都jǐng醒着点儿,既然杜大帅让咱们行军赶路,那咱们就走,不过都坚持住了,这鬼地方,万一掉队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些叛军也真是jiān猾,只知道带着我们绕圈子,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依我看,定然是藏着yīn谋!他们就是想要拖垮了我们,然后再加以围攻!”

    “我倒是盼着叛军快点儿来,纵然是死了,也舒服,到时候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走来走去的,真是折磨死人!”

    这几个唐军将士窃窃私语之时,冯照正好由这里经过,闻言也是大皱其眉,不过却也没有出言制止,有些事情,他是不方便对这些普通将士说的。

    杜睿的大帐之中,如今也变得冷清了许多,这些天来,不单单有士兵掉队,也有不少将军被甩在了后面。

    冯照进了大帐,看见杜睿正对着一张,这几天刚刚绘制出来的地图,似乎是在谋划着什么,也不敢上前打扰,便站在了一边。

    杜睿听到声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冯照来了:“冯教师!辛苦了!眼下人手不足,也只能让你代劳去察营了!”

    冯照忙道:“小人不敢说辛苦,不过老爷,这军心不稳,恐怕对老爷的谋划会有影响,依小人之见,少爷不如~~~~~~~~”

    杜睿摇了摇头,打断了冯照的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是紧要关头,绝对不能让叛军看出破绽来!”

    冯照有些不解,道:“老爷!先前不是说对叛军要以招抚为主,又何必如此谋划,只要追上叛军主力打上一场,让其自溃,而后招抚,也就成了全功,又何必如此麻烦!”

    杜睿知道,不单单冯照心中有此疑惑,其余的唐军将领也是一样,淡淡的一笑,道:“我知道冯教师心中有疑惑,本帅也是最近这些时rì,才作此决定的,那些叛军并不像本帅原先想的那么简单。”

    叛军之中有高人,不单单是杜睿看出来了,就连普通的唐军将士也有所察觉,冯照跟随杜睿多年,自然也感觉到了。

    杜睿解释道:“这个高人自然不会是土人,定是在移民当中,冯教师试想一下,若是有这般能耐的人,会在中原找不到生路,要移民澳洲道?”

    冯照闻言一惊,想着最近发生在杜睿身边的这些事,再联系上杜睿方才的话,突然惊道:“老爷的意思是说,这场叛乱本身就是有人在背后谋划好的!”

    杜睿点头道:“不单单如此,我还怀疑,从这场叛乱开始,那个暗中谋划的人就是为了引我上钩!”

    冯照惊道:“老爷!究竟是何人,居然有这般能耐。”

    杜睿道:“我已经隐约猜到了,能如此熟知澳洲内情的,又处心积虑要将我除去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天草四郎!”

    杜睿不是没想过有可能是武京娘,但是思虑了一番之后,杜睿还是觉得这个可能xìng并不大,武京娘虽然对他有怨气,但是还不至于要痛下杀手,而且武京娘对澳洲道一无所知,如何有本事将手伸到这里。

    要想在澳洲掀起一场大规模的叛乱,必定是个熟习澳洲道一切事物的人,在这个年代,能有这般见识的也就只有天草四郎这个同为穿越者的rì本人了。

    天草四郎!

    冯照闻言一愣,他方才想到了对方有可能是杜睿的政敌,有可能是那些被杜睿极力打压的世家大族之人,甚至想到了可能是皇帝李承乾,但万万没想到杜睿居然会提到天草四郎,这个对冯照来说已经有些陌生的名字。

    冯照当然不可能知道天草四郎是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熟习这个时代的一切,在他看来天草四郎充其量也就是个有些能力,一心做着复国大梦的小角sè罢了。

    不过既然杜睿认定是天草四郎所为,以杜睿的预判能力,冯照自然不会怀疑,可是他想不明白,一个亡国之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杜睿知道冯照会怀疑,便道:“依我看,不单单这件事是这个天草四郎谋划的,而且这个天草四郎现在极有可能就在长安,甚至位列朝堂之上!”

    冯照闻言更是大惊失sè,如果像杜睿说得那样,岂不是如今澳洲道的情势错综负责,就连朝中都有大乱的可能,一个对大唐怀恨在心,有着亡国大仇的人,在大唐的朝堂之上立足,单是想想,冯照都觉得可怕。

    “老爷!要是当真如此,我们该如何应对!”冯照急道,“此间事尚且未料理干净,万一朝中再发生大事,大唐的根基岂不是要被那个天草四郎给坏了!”

    杜睿沉吟道:“这个可能xìng不是没有,不过倒也不用过于担心,毕竟朝中有英国公坐镇,圣上又非昏聩之君,天草四郎纵然有些动作,大唐的江山社稷也乱不了!”

    如果此事杜睿知道,李承乾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话,只怕就不会这么老神在在了。

    杜睿接着说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澳洲道上,天草四郎的所有势力,尽数扫荡干净,澳洲道干系重大,保住了这里,将来大唐才能向美洲继续开拓,这里万万不能乱,更不能让天草四郎这个倭人的手伸进来”

    正说着,帐外的亲卫禀报道:“大帅!诸位将军到了!”

    杜睿闻言,赶紧对着冯照使了个眼sè,冯照会意的点了点头,眼下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动摇军心。

    试想一下,一旦唐军将领知道了,他们在前方作战,而自己的大后方,大唐的政治核心,长安都有发生动乱的可能,军心还能稳定吗?长安那边虽然有发生动荡的可能存在,但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平定澳洲道上的叛乱。

    众将走进大帐,看他们的神情,完全不似那些普通士兵般焦躁,反而显得十分轻松,就连前些rì子,吵闹的最凶的那几个将军,此刻都安分了下来。

    “参见大帅!”

    杜睿摆了摆手,示意众将入座,道:“刘将军!如今大营之中还有多少人马?”

    被杜睿点到的唐将闻言,连忙回道:“大帅!还有不足两万人!”

    杜睿闻言,心中盘算了一阵,接着又看向了另一个将军,道:“马将军!明rì你便带领三千人离开大军!到~~~~~~~~这里!”

    杜睿说着起身,在那张他亲手绘制的地图上点了一个地方。

    马将军连忙起身,道:“末将遵命!”

    杜睿点点头,接着又道:“冯教师!各处人马可都到了指定位置!?”

    冯照忙道:“回禀大帅!各处人马业已传来消息,都已经达到大帅指定位置,专等大帅将领!”

    杜睿道:“冯教师!此事干系重大,万万不可懈怠。”

    冯照道:“大帅放心,小人自会料理!”

    杜睿接着又道:“诸位将军!散帐之后,需约束好将士们,明rì行军至这里后,大家就可以好好歇息一番了。”

    这时,帐内的一名唐将起身道:“这下好了!那些小子们,这些rì子可是没少发牢sāo,等到大帅将那些叛军围歼之后,他们就明白这些时rì大帅的意图了!”

    杜睿此番的谋划,确实很大,在惊觉叛军之中有高人存在之后,杜睿便订下了这个计划,那些所谓掉队的唐军,其实是被杜睿暗中派遣出去的。

    杜睿知道对方的意图是要拖垮唐军,等到唐军疲惫不堪之时,再突然袭击,一举将唐军击破。

    于是杜睿就将计就计,用掉队这种方式迷惑叛军,让这些分散出去的小部队,在四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网,等到叛军主力现身之后,再围而歼之。

    杜睿知道,要想使澳洲的土人彻底屈服,并不容易,前世的英国人用了数百年的时间都没能做到。

    当然那是因为那些“高贵”的白人骨子里就存在着对有sè人种的歧视,但是澳洲土人的反抗确实更为重要的因素。

    澳洲的土人虽然依旧生活在蒙昧的原始社会制度中,但是他们毕竟已经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文明,而且这个文明还是被绑缚于一种类似于宗教的模式之上,这就从根本上杜绝了他们被人同化的可能。

    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文化,属于自己的信仰,杜睿如果贸贸然的让他们去归附于华夏文明,顾及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在历史上澳大利亚虽然没有爆发过太大规模的反殖民起义,但是澳大利亚的土人可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么温顺,驯服。

    和现在的唐人一样,历史上的英国人到来之后,使澳大利亚土著人与世无争的原始生活环境受到袭扰,土著人不断龟缩活动领域。

    对于外来者,土著人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十分厌恶,他们憎恨那些远方到来的客人,双方冲突连年不断。

    在英国人登上澳大利亚的初期,土著人总数尚有百万,然而随着英国人的杀戮,土著人人数锐减,总数不足三十万。当时英国人以清理土地为名,象驱赶牲畜一样对待土著人,土著人乐以为生的山林、食物和水源纷纷失去。

    最终土著人忍无可忍,于公元1790年发起了大规模等的反抗,土著领袖潘坶嵬聚众揭竿而起,植物湾地区众部落云和响应,以游击战的方式袭击英国占领者。

    土著人从英**队那里夺取大量枪支弹药,以各种方式报复入侵者,一时间潘坶嵬成了英国人闻风丧胆的风云人物,也成了英国人的心腹大患,英国人以20加仑白酒和2套衣服为赏格捉拿潘坶嵬。

    公元1802年潘坶嵬被捕,英军砍下潘坶嵬的头颅,并浸泡在酒里,当作动物标本送往伦敦。英国统治当局为此啧啧称赞新南威尔士总督的政绩。

    潘坶嵬死后,他的儿子又同英国统治者浴血奋战了八年的时间。

    此后虽然再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武装反抗,但是土著人的抗争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因为在澳大利亚,土著人根本得不到任何公正待遇。直至1900年,澳大利亚宪法还赫然规定,在联邦、各州和联邦其他部分的人口统计中,土著人不列其中。

    土著人得不到人的待遇,更谈不上公民身份、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土著人为此向白人统治者展开不懈的斗争。20世纪中期以后土著人权问题才逐渐发生转机。在1967年的全民公决中,澳大利亚白人以压倒多数同意把土著人列入人口统计范围,并赋予土著人参与联邦的立法权力,土著人的生存境遇也由此开始改善。

    1982年,几个土著领袖进一步要求澳大利亚高等法院承认他们对于澳大利亚国土的传统权利。这对英国人当年所编造的澳大利亚属于没有主人的大陆,土著人无权拥有澳大利亚的历史和法律虚构是一个严峻的挑战。

    这场争论持续了10年,直到1992年,高等法院迫于各方压力,含含糊糊地承认土著人具有澳大利亚主人的权利。澳大利亚联邦zhèng fǔ于1993年底又出台专项政令,容许定居的澳大利亚土著人继续占用白人到来以后,以白人名义拥有的地区,或以其它方式给土著人以补偿。

    1996年,高等法院又做出决定,容许土著人租用zhèng fǔ的土地放牧牛羊。对1993年政令而言,高法院的新裁定对土著人的实质xìng权利是一种紧缩或剥夺。

    直到杜睿穿越时空,来到大唐的那一刻,澳大利亚联邦议会旧址门前的草坪上,尚有土著人安营扎寨的草棚,终rì有人驻守,向联邦zhèng fǔ静默示威。

    前世杜睿也十分同情那些被人压迫的土著人,但是现在他的立场完全变了,他也成了一个压迫者,一个殖民者,一个在这个时空将澳大利亚宁静打破的外来者,而且他的目的,和前世的英国人没什么两样,他为的都是澳洲的土地,还有那无数的资源。

    自从决定要带着大唐走出大陆,深入海洋的那一天起,杜睿就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双手必然会沾满那些异域土著的鲜血。

    杜睿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更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为了其他种族的zì yóu,**而奋斗的mín zhǔ战士。

    事实上,杜睿很清楚,他在某些层面上来说,是非常自私的,他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华夏民族的未来,炎黄子孙的前途。

    一个民族的崛起,必定伴随着其他民族的衰落,就像已经在杜睿的手中成为历史的契丹,三韩,倭国,吐蕃等等国家,民族一样,如今澳洲大陆上的土人既然已经挡在了大唐前进的车轮面前,杜睿能做的只有打疼他们,让土人知道大唐的天威不可侵犯,至于以后的事情,杜睿相信,他的后世子孙,定然会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彻底解决和土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眼下,杜睿要解决澳洲道的事情,显然一味的安抚是没有作用的,他们是外来者,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占据澳洲大陆,单单这一个矛盾,就是无法调和的,想要让土人心服口服,显然不容易做到。

    杜睿眼下又没有那么多时间,像诸葛武侯一样,来一次七擒七纵,一想到天草四郎就隐藏在大唐的朝堂之上,随时都有可能发难,杜睿就不可能在澳洲道耽搁太长的时间。

    当然,他安排下这么一张大网,可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土人,要是对付土人的话,以唐军的战斗力,只要发力追上去,胜利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要将天草四郎在澳洲道的势力,彻底剿灭,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一旦让那个高人逃走了的话,澳洲道将会永无宁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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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在谋划着引叛军上钩,与此同时,叛军也在为这些时rì的战绩欢喜不已,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杜睿的计划,他们看到只是唐军越来越疲惫,而且唐军的规模越来越小,这让他们对最终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这里是我们的家园,那些外来人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一个土人酋长兴奋的大笑了起来,这里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是胜利者了,虽然这些rì子斩获不多,但是看看唐军的规模,逐渐缩小,他们自然觉得是他们的计策奏效了,那些消失的唐军显然是因为疲惫,或者死亡,或者掉队,然后被野兽吃掉了。

    “格洛族长!我看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击了!外来人的军队所生不多,而我们有十多万人,十个打一个,这场仗我们是赢定了!”

    格洛也是心情大好,但是总归还没有忘乎所以,看向了新间锦,问道:“朋友!你看呢?现在要不要对那些外来者发起进攻,看上去,他们对我们的威胁已经不是很大了!”

    新间锦看着鼓噪起来的各部酋长,心中顿时一阵嗤笑,不过他可没有必要阻拦这些狂妄的野蛮人。

    新间锦的任务到今天,其实已经完成了,当初天草四郎派他过来,只是将澳洲道的水搅浑,可不是当真要将澳洲道发展城倭人的地盘。

    天草四郎很清楚,匹夫无罪,怀璧自罪,现在的倭人还没有那个势力,可以占据澳洲道,纵然是一时得逞,大唐也不会坐视不理,以大唐的实力,要剿灭倭人,实在是轻而易举。

    不过虽然不能占领澳洲大陆,但是天草四郎自然也不能将澳洲大陆留给大唐,他要做的就是分裂,将澳洲大陆从大唐的控制之中分裂出去。

    扶植冯毅,就是第一步,让冯毅成为澳洲王,而后他在大唐引发一场宫廷动乱,让大唐无暇他顾,这样就能从根本上削弱大唐的力量。

    所以,帮助土人将唐人驱逐,显然不是天草四郎的目的,天草四郎的目的是,让唐人和土人在澳洲大陆上拼的两败俱伤,那样才更加附和他的利益。

    新间锦故作沉吟了一番,道:“算起来时rì也不短了,格洛族长,现在确实该到了发起进攻的时候了,让各部勇士都做好准备,明rì,我们便去寻找唐军的主力,到时候他们又走了一天的路,定然疲惫不堪,到时候,可就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格洛闻言大喜,道:“好!也让那些外来人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杀光他们,为那些被外来人害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就是因为李进那些为富不仁之辈,如今唐人和土人之间的仇恨,简直称得上是深入骨髓,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土人被李进他们那些人抓捕为奴,折磨致死的更是多不胜数。、

    土人心心念念的就是报仇雪恨,如今这个机会来了,所有人都是兴奋异常。

    “对!杀光那些外来者,报仇雪恨!”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各部酋长又是一阵鼓噪,格洛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道:“大家都安静一下,我们大家都要清楚,我们能有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都是因为我们的朋友五郎,所以,等到驱逐了外来人之后,我们应该和我们的朋友一起分享家园的安宁!”

    格洛生怕方才那些酋长们的言语会引起新间锦的误会,连忙表态,毕竟此前他们也曾和冯毅的军队打过仗,唐军的实力如何,他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明天的决战,新间锦的移民叛军可是主力,要是这个时候生出了嫌隙,可不是个好消息。

    那些土人酋长闻言,纷纷清醒了过来,虽然此前他们都对新间锦有过不满,毕竟新间锦也是外来人,不过此刻他们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感激,他们都很清楚,要是没有新间锦的谋划,就绝对没有这个报仇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些土人一个个,还是非常单纯的,他们的心里有好恶之分,但是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做事情喜欢直来直去,只要是被他们认定为朋友的人,他们都会推心置腹。

    对他们来说,和新间锦这样的朋友共享家园,是毫无异议的事情,他们也根本就不会反对。

    面对着土人酋长的感谢,新间锦的心里也是一阵冷笑,他知道唐军的战斗力,当初在奥陆群山之中,他也曾多次和唐军作战,就算是倭国最为jīng锐的新选组,都不是唐军的对手,更何况是这些土人,他可以预见到明天的决战必然会是血流成河,而死的更多的必然是这些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欢庆的土人。

    不过心中这么想,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确实深深的感激,这无疑更是博得了土人的好感,大帐内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格洛族长也是大为开怀,高声道:“明rì就是决战的时候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布置好!明rì决战,我带领我部族的勇士打头阵,诸位酋长意下如何!?”

    在这些土人酋长的心里可没有保存实力的念头,对他们来说展现勇武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族长闻言,虽然有心要和格洛争抢这个打头阵的机会,但是却也知道,自己的势力不足,要说勇武,他们之中任何人部族里的勇士,显然都比不上格洛的那些族人。

    格洛见没有人和他争抢,心中也是大喜,高声道:“阿鲁纳!进来!”

    大帐的门帘被人挑开,一个身材高壮,浑身肌肉几乎要爆开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道:“族长!您叫我!”

    格洛看着阿鲁纳,心中不禁一阵得意,道:“阿鲁纳!我们诸位族长已经商量完了,明天就准备和外来人决战,我们的部族勇士将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你是部族中最有力气的勇士,最勇猛的野兽都不是你的对手,明天将由你率领勇士们冲锋,你可有这个胆量!”

    阿鲁纳闻言,脸上也满是喜sè,高声道:“族长!阿鲁纳没什么不敢的,请您将这个光荣的使命交给我,我保证会将外来人全部掀翻在地,裁断他们的骨头!”

    阿鲁纳说着,还将手中的标枪横在身前,双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响,足足有小臂粗细的标枪,居然被他一下子就给折断了。

    大帐内的各部族长见状,纷纷欢呼了起来,同时砍向格洛的眼神,也充满了羡慕的神sè,心中还在懊恼,怎么他们的部落里就没有这样的勇士,要不然的话,这个打头阵的机会,还能被格洛给抢了过去。

    新间锦看着,心中更是鄙视,土人就是土人,果然野蛮不堪,只会以力气决定问题,根本就不知道动脑子,打头阵这么危险的任务都争来抢去,那可不是什么好活计,简直就是送死。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也是一阵赞叹:“格洛族长有这么勇猛的壮士,明天的决战,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第二十六章

    移民叛军和土人准备要向唐军发起决战,他们此刻信心满满,觉得新间锦的疲兵之计已然奏效,不然的话唐军怎么会越来越少。

    大自流盆地虽然植被茂盛,可是真要是说起来的话,要是贸贸然的第一次闯入,其危险程度比之沙漠也不遑多让,特别是陌生人进来,根本就不知道哪里的水能喝,那些果子能吃,一旦误服的话,极有可能会食物中毒,到时候不死那才叫怪事。

    只可惜他们并不了解,他们这一次的对手,更不知道杜睿一生用兵,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字,很少有冒险的时候,没做出一个决定之前,都会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周全,怎么可能当真被他们这些土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还大有一条道走到黑的觉悟。

    不过头脑过于简单,天真,单纯的土人可看不到这些,他们能够看到的只是,他们的计策大获成功,唐军的数量越来越少,而且似乎对他们毫无办法。

    新间锦此刻也完全沉浸在巨大的成功喜悦之中,当初在倭国,就连天草四郎都无可奈何的杜睿,如今居然被他耍的团团转,试想一下,他岂能不喜。

    派新间锦来澳洲大陆做这件大事,大概就是天草四郎最大的失误了,如果他派来的是沉稳老练的近藤勇,或者行事谨慎的山田魁,或许都能在这其中看出端倪来。

    毕竟杜睿不是个易于之辈,岂会在应付这种小计策上,居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纵然是看不穿杜睿的计谋,至少也会有些怀疑,不至于贸贸然的鼓动土人前去送死。

    可是新间锦显然道行还不够,他虽然也在天草四郎身边学习多年,可是奈何天资不足,虽然有些小手段,但终归上不得台面。

    “只等此番一战功成,彻底驱逐那些皇家鹰犬,在下先恭喜诸位族长了!”新间锦得意的对着大帐内的众多族长拱手道贺。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成功的喜悦,眼看着无论是唐军,还是这些土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这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格洛族长如愿让他的部族抢到了打头阵,炫耀勇武的机会,也是志得意满,但是对新间锦却不敢托大,这场大战,还需要新间锦和他的移民叛军协助。

    “朋友!请放心,我们毛利人对待朋友一向都是真诚的,请相信我们的承诺,等到将那些可恶的外来人赶走,你和你的部下,将和我们一起分享这美丽的家园!这是我对你和你的部下,做出的承诺!”

    新间锦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冷笑,谁会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相比于这里,繁花似锦的大唐才是他理想的国度,只要天草四郎的计划能够成功,到时候,他们要做的可就不单单只是复国那么简单了,他们要的是汉人的江山,是大唐帝国,他们要成为那个强大王朝的主人。

    当初天草四郎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新间锦也觉得天草四郎疯了,在他的心里,对强盛的大唐帝国有着深深的畏惧,虽然彼此之间有着亡国之痛,可是让他反抗大唐王朝,颠覆大唐王朝,他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的。

    但是他不敢,天草四郎却敢,天草四郎是从后世穿越而来,满脑子都是军.国.主.义思想,自小受到的教育也全都是如何灭亡华夏。

    不得不说,rì本这个国家虽小,但是野心却着实很大,纵观历史,从汉魏晋之时的战战兢兢侍奉,朝贡,到隋唐时期自称rì出之国皇帝,生出了不臣之心,再到后来白江口之战,公然向大唐挑衅,rì本人的野心也在慢慢的滋长着。

    之后就是历史上忽必烈伐倭失败,倭寇开始猖獗,甚至就连一个猴子样的丰臣秀吉都生出了要灭亡.中国,成为天下主人的狂妄心思。

    rì本对中国的态度也从一开始居心叵测的拜师学习,一步步走向了疯狂,在历史上的白江口战役结束后,rì本朝野震惊,开始献媚求和,向大唐学习,万里迢迢派遣唐使到长安。

    可以想象历史上的画面,当时留学人员第一次到达长安的时候,定然无不为长安的庞大和繁荣而惊叹,长安城面积约有八十四平方公里,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达到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际大都市。

    伴随着对文明的惊叹和崇拜,rì本人开始对大唐的政治、文化、商品、金融全面入侵,甚至大唐钱币由于具有更好的质地和优越的流通xìng,也成了rì本的硬通货。

    rì本从华夏文明之中汲取了太多的养分,然而他们非但没能给予华夏民族这个老师任何回报,反而在近代的时候,发动了疯狂的侵略,意图灭.亡.中.国。

    新间锦不是重生者,对于未来的事情自然也是一概不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内心生出,那种倭人特有的狂妄逐渐滋生出来,尤其是,当眼下这个局进展颇为“顺利”的情况下,对大唐,他自然也就生出了几分野心。

    复兴大和国算什么?我们现在要的是将大唐从根本上变成大和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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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新间锦这个倭人在发着什么chūn秋大梦,杜睿这边已经为最后的一击,做完了全部的准备。

    清晨起来,照样是行军,不过看上去唐军将士们休息的都十分不错,昨天夜里是这段时间,难得安静的时光了,土人出人意料的没有过来袭扰,这让将士们都结结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

    不过一开始赶起路来,将士们的抱怨声不禁又响了起来,这几乎都成了一种习惯,他们没有胆量跑到杜睿的面前去大声质问,能做的也就是这样发发牢sāo,表达一下他们的不满,顺便能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好过一点儿。

    “又是走路!怎么这路总也走不到头!”

    如今还跟随杜睿一起行动的唐军,都是拱卫长安的禁卫军,他们享受着那些地方戍卫部队远远不及的待遇,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骑兵,平rì行军作战,总也离不开胯下的战马,但是自打出海以来,全都变了,没有战马代步,只能凭借着两条腿走路,难怪他们的怨言这么大。

    “将军昨rì不是已经说了吗?大帅开恩,说是今天走到目的地之后,就让我们歇息,休整几rì!”

    “这话我可不信,谁知道是不是敷衍我们!走完了几天,就让我们休整?难道叛军和土人就在前面等着我们不成,要是剿灭不了叛军,还不是一样要这么走啊走的!”

    “我可是不想走了,再这么走下去,非活活累死不可,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少说两句,留些气力的好,要是不小心掉队了,可就当真是死的不明不白了!你们没看左屯卫军的马将军,还有他手下的弟兄有些支撑不住,掉队了吗?”

    “我们为什么不等等他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掉队,将他们丢给叛军和土人吗?”

    “我有什么办法,大帅军令,谁敢违抗,大帅不让停,我们就只能接着往前走,别忘了我只是个小小的伍长,至于那将军和那些左屯卫军的兄弟,只能自求多福了!”

    将士们的议论,甚至有些冷言冷语的嘲讽,杜睿也能听到一些,但是却也不说话,只装成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还是纵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冯照虽然知道杜睿的大计划,可是看将士们不满的情绪越来越重,也不禁暗暗担心起来,小声道:“老爷!还是尽快想个法子吧!再这么下去,小人担心将士们会哗变!”

    哗变!

    杜睿闻言随即就是一笑,要说将士们发发牢sāo,这个不可避免,毕竟此番迁延rì久,结果连敌军的影子都没看见,将士们要是没有怨言,那才叫奇怪了,可是要说哗变,杜睿却有这个自信,绝对不可能。

    对唐军将士的纪律xìng,杜睿还是有信心的,因为当初杜睿练军之时,在给军士们注入亮剑jīng神的铁血思想之前,首先灌输的就是纪律xìng。

    可以说,大唐将士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受规矩的士兵,哗变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冯教师只管放心,定然不会发生那等事!”

    冯照又道:“纵然将士们不会哗变,可是这样下去,将士多生怨言,只怕对军心士气也是不利!”

    这个倒是极有可能,可是现在杜睿为了彻底铲除天草四郎在澳洲道暗中发展起来的势力,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杜睿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征服了倭国之后,就应该将那些倭人斩尽杀绝的,弄得到了现在,还给他添麻烦。

    杜睿前世就是个标准的愤青,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炸平了rì本四岛,让那个流氓国家彻底消失,只可惜在杜睿的前世,社会上的主流声音,却是见了鬼的中rì友好,让杜睿不禁大为遗憾,不过现在好了,杜睿到了这个年代,这个杀人都不怎么算犯法的年代,他的梦想也总算是有了着落。

    杜睿痛恨rì本,这是毋庸置疑的,纵观中rì交往的数千年历史,中国对待rì本可以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但是rì本是怎么回报中国的呢,他们用华夏文明,使得自己的国家走出了蒙昧,走出了黑暗,但是当中国衰弱的时候,这个曾经的学生立刻就露出了锋利的爪牙,在中国的躯体之上,拼命的撕咬。

    这也是为什么杜睿如此痛恨rì本,非要除之而后快的原因,人与人交往当中,时有看错对方的情形,或把恶人误以为本心良善,或将好人疑心成貌忠实jiān。要说错误最严重的,莫过于热恋中的情侣,情浓之下,明知是对方的缺点恶习,竟也视而不见,甚至还觉得别具魅力。这种yīn差阳错的彼此观感,国家民族之间亦然。看看中rì两国交往关系史,就会发现华夏民族被rì本这个流氓国家蒙蔽,已经有千余年的历史。

    中国看rì本,是从大处和表面着眼。首先看到东瀛是海外岛国,蕞尔小邦,其次看到的是rì本学习了不少中国文化,受华夏的恩泽rì久。这两大印象,可以说在中国人心中已成无意识之传统,同时,根深蒂固的轻视心态也导致中国人总是无法真正理解rì本,更难以秉持对rì交往中的平和心态。

    中国历史典籍极为丰富,但是对于和交流了千余年的邻国rì本,记述详尽而准确的实在凤毛麟角,相反,浮光掠影的皮相和道听途说的传闻倒是太多。

    两国交往之肇始是公元前108年,倭人部落到汉的乐浪郡献贡。而公元240年,魏国使团首次赴rì“访倭王”。魏国与rì本建立交往的动机之一,据说是为了牵制吴国,因其误认为rì本的地理位置“当在会稽、东冶之东”。

    在早期的航海能力限制下,对rì本的情况有所误识是自然的。到了南朝的刘宋时期,初步完成政治统一的rì本第一次提出了请求领百济、新罗的大将军称号,这是rì本对朝鲜半岛表露野心的肇始。刘宋对此的回应是拒绝,但显然并无了解rì本形势变化的兴趣。

    《梁书》中称:“东夷之国,朝鲜为大。”

    这表明在中国的册封体系中,rì本的重要xìng不如朝鲜,而其试图染指朝鲜半岛的企图是不被允许的。此后的几百年间,中国人对rì本的认识基本上属于停滞状态,史籍中虽保留了《倭人传》的条目,内容却不脱《魏志.倭人传》巢窠。

    中rì双方的交往,在隋唐时期达到了第一个高.cháo,rì本派出十八次遣唐使,大唐使臣亦八次渡rì。

    在这个交往的时期,rì本从未向大唐皇帝请求过封号,这无疑就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信号,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rì本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大唐的属国了。

    但是,历史上大唐皇帝,无论是太宗,高宗,或者是后来的玄宗皇帝在对rì关系上的表现非常令人奇怪。

    白江口之役是中rì第一次交兵,唐军大败rì军。经过此战,rì本对朝鲜半岛的窥觑野心,和不甘心纳入中国主导的册封体制的桀骜都已显露无遗,可大唐却并未深入追究。无论是《旧唐书》或《新唐书》,对白江口之役均只字不提,只在指挥该役的刘仁轨传内寥寥述及。相反,唐廷还给予交过手的“抗敌之国”的rì本使团以很高的尊重。

    公元753年,rì本与新罗来使在唐廷发生争长事件,因rì方不满地位低于新罗使臣。尽管此事件的真实状况有所争议,但rì本使臣在仪式上的排序的确位列诸多外国之前。唐玄宗曾称rì本为“君子国”,rì本在唐人的记述中“人民丰乐,礼义敦行”,其采用“汉制”也多受褒扬。事实上,rì本此时已经大体确立了“rì本中心论”的翻版“夷夏”观念,在内部文书中,甚至有把“唐国”称为“夷狄”的律令,并以朝鲜为“近藩”,唐为“远藩”。可以想象,这种态度的真相若是被唐廷知悉,必定会勃然大怒。然而,唐廷似乎对此浑然未觉,非但不计前嫌,还一任rì本遣唐使zì yóu来去,汲取中土的文化jīng华壮大自身。

    大唐的“宽大”缘由何在?是“天可汗”的虚荣心过剩,导致只求rì本来使,营造“四夷宾服”的假象自满呢?还是单纯的马虎粗疏,无暇也无意去了解rì本的实际情况?

    杜睿觉得两者成分皆有,而不管哪一种,其根本原因都在于大唐对rì本的漠视。

    大唐曾数度派遣使臣赴rì,但这些使臣们看来并未打探到有关rì本的真相。在rì方史料中,竟然还有唐使离rì前向天皇辞别说“臣等多幸,得谒天阙”的有辱国格的记载。

    虽然杜睿前世在研读史料的时候,可以怀疑这些描述可能是rì方的吹嘘,但大唐使臣没有识破、揭露rì本的亡华梦想却是肯定的。

    这些使臣为何在回国后隐瞒了所见所闻,其原因可能有二。一是把出使海路遥远的rì本当做一个不怎么重要、纯属走形式的差事,所以宁可“入乡随俗”,二是rì本方面也采取了一些迷惑xìng的手段,避免把局面弄僵,直接对唐构成公开挑战。

    还有就是中rì两国往来的外交文书,提出rì本在文书中利用rì语的音读训读区别,玩起了文字游戏,有效地做到了不失自尊的保持与大唐的对等,甚至高等地位。

    如“天皇”在文书中以rì文训读法写做“须明乐美御德”,掩盖了“天皇”的真实含义。在直书“rì出处天子”容易惹麻烦的形势下,是一个称得上狡猾的主意。他们以中国人的心态出发,只满足于维护形式上的虚荣心,却不知rì本的真实信息因误读而被忽视歪曲。

    当然交往多了,马脚难免会泄露出来。《旧唐书》就记rì本来使“其人入朝者,多自矜大,不以实对”,可是,大唐上下都没有把这个“属国”放在心上。这是中国人的rì本观的一个异常不智的开始。事实上,中国人的大意是过于明显了,就在这部完成于五代的《旧唐书》中,居然出现了《倭国传》和《rì本传》并列的荒唐现象。两篇文章的篇幅合起来不过数百字,对于倭国与rì本究竟是什么关系也描述不清。

    后来宇多天皇诏令废止遣唐使,大唐亦久困于内乱外患,中rì关系再次进入沉寂阶段。此后,宋代的两国没什么官方正式交往,民间贸易虽比以往有所发展,但单纯追求利润的沿海商贾并不能根本改善中国对rì本不甚了了的基本状况。

    事实上中国有很多次灭亡rì本的机会,只可惜都白白的错过了,有的是因为意外,有的则是因为自大。

    比如蒙古帝国,元朝的兴起改变了东亚的政治格局,rì本也成为他们的征服目标,可元军两次渡海进攻相继受挫。若是对rì本的自然环境、地理特点、国内戒备等情报有更多的认识,元军当不至于一败再败。当然,南宋和高丽的降军、仆从军战意低下,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后来进入明朝,明太祖朱元璋为了彻底打击张士诚、方国珍等割据力量的残余,实现一个农业帝国理想中的“长治久安”,很快推出了海禁政策。同时,朱元璋以驱逐胡虏,匡扶华夏自居,也决心重建以中国为轴心的“华夷”国际秩序。这两点,堪称对明代中rì关系有决定xìng影响的基石。

    和过去一样,朱元璋为首的明廷在关于rì本的知识方面,几乎没有多大进展。朱元璋很草率地把rì本列入了“不征之国”的第二位,而非需要谨慎戒备的潜在对手。尤其费解的是,因为rì本涉嫌卷入胡惟庸谋反案,朱元璋“怒rì本特甚”,而且在《祖训》中亦指出rì本“虽朝实诈”,但他并未有任何伐罪施威的意思,只是“决意绝之”,即断绝与rì本的往来。

    诏书称:海外蛮夷之国,有为患中国者,不可不讨;不为中国患者,不可辄自兴兵。古人有言,地广非久安之计,民劳乃易乱之源。如隋炀帝妄兴师旅,征讨琉球,杀害夷人,焚其宫室,俘虏男女数千人。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徒慕虚名,自弊中土,载诸史册为后世讥。朕以诸蛮夷小国,阻山越海,僻在一隅,彼不为中国患者,朕决不伐之。惟西北胡戎,世为中国患,不可不谨备之耳。

    诏书表明,朱元璋无疑不具备海权意识,对外向扩张的帝国政策持否定态度,其战略思想是防御xìng的“谨备”为主,而重点在西北内陆。基于这种立场,即使对已经祸乱沿海的倭寇,他的对策也仅仅是“专以防海为务”。

    洪武朝的中rì关系断绝二十余年后,在明成祖时期实现恢复。巧合的是,在热衷于展示海上力量的永乐帝执政期间,rì本的南北朝局面出现变化,喜慕中国文化的足利义满将军当政,对明帝国怀有罕见的恭敬,主动称臣纳贡。他还应成祖要求消灭本国的海盗,其使臣将献给明帝国的二十名海盗头目悉数蒸杀于宁波。

    不过,足利义满的“亲华”是个人xìng的特例,为期也非常短暂,他在永乐六年去世后,其子足利义持政权在永乐六年便停止了朝贡。而对于此际rì本政局的变幻,从南北朝到室町幕府再到后来的战国争雄,明帝国可谓一无所知。

    宣德七年,足利义教恢复朝贡,但rì本使团访华引起的麻烦不断,成为明朝外国来使中最特殊的现象,而明朝的对应,竟然尤甚于大唐,其无原则的莫名其妙的宽疏纵容,甚至迹近怯懦。

    明朝对rì本贡使的人数、货物数量以及不得携带武器等均有规定,但rì方多不遵守。景泰四年,rì本使团在临清抢.劫,殴伤地方官员,景泰帝却以“失远人心”为由放过了他们。

    成化四年,rì本使团成员在běi jīng杀人,成化帝仍拒绝了官员的逮捕凶手要求,只勒令rì方赔偿白银十两,以显示天朝上国的宽宏大量。

    弘治九年,rì本使团成员又在济宁持刀杀人,明朝的处理办法是将其上京人数削减到五十人。

    在此期间,rì本使团还经常以漫天要价、以次充好等伎俩试图占尽明朝的便宜,有时还以“失我国主之心”公开勒索、恫吓。

    就xìng质而言,这一时期的rì本使团入贡动机完全是为了牟取暴利,而且不同的藩都力图涉足,终于导致了宁波争贡的恶xìng.事件的发生。

    嘉靖二年,宁波争贡事件之后,给事中张翀上疏称rì本“窥伺中土,得间则张其戎器,以劫杀为事;不得间则陈其方物,以朝贡为辞。劫杀则利民财,朝贡则利国赐,兼有得不得,而利无不在,此倭奴之大情也。”

    应该说,张翀这里所说的正是rì本所谓“朝贡”的真实面貌,并且也指出了rì本自隋唐以来始终秉持的对华政策基本特点,那就是“不以实对”兼“叛服不常”,特点背后的原则则是利用中方的弱点尽各种手段攫取利益。遗憾的是,张翀尽管看破了rì本的假面,他提出的解决办法也不过是“绝约闭关,永断其朝贡之途”。

    像张翀这样的官员应算作明眼人,可无疑人寥声微。明朝对rì本的形势仍旧没有求知的兴趣,但张翀所说的rì本“窥伺中土”野心很快变成了现实。

    万历援朝战争是中rì再一次交手,而明廷对rì本的无知完全曝光了。兵部尚书石星不知两国的既往关系,也不清楚“关白”为何物,竟然幻想rì本兴师侵略是为了获得中国册封。最贻笑天下的是,石星起用吹牛曾游历rì本,认识丰臣秀吉的江湖骗子沈惟敬,结果此人“支吾中国,奉承rì本”,闹出了自购珍玩假冒丰臣秀吉致明廷国礼的丑剧。堂堂大明帝国,以口若悬河的骗子从事外交折冲,堪称奇耻。

    万历年间,明帝国实力已衰,“三大征”虽然都艰难获胜,但消耗国力糜巨。在挫败rì军侵朝之后,明朝认为rì本“图逞之志未尝一rì忘”,“与其过而信之,不如过而防之”。然而,明朝没有穷追猛打,犁庭扫穴的雄心,一方面是援朝战争“费饷六七百万”,负担沉重,另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这种进攻xìng战略根本不符中华帝国的xìng格。明帝国此际对rì本的态度不过是通过使者带话:“传与家康,务要专心学好,不可阳与朝鲜讲和,yīn怀异图”,天朝有水陆劲卒百余万,“以待你国动静”。

    这般言语jǐng告的作用当然是有限的,因为rì本当时对华政策的追求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文化学习或经济获利,它开始试图挑战以大明为核心的东亚政治体系,挑战中国主导的华夷秩序。

    万历四十年,浙江总兵杨崇业上报,rì本“以三千人入琉球,执中山王,迁其宗器”。琉球与朝鲜一样,同是中国华夷秩序下的藩属,rì本的侵略朝鲜、琉球显然是yù去中国而代之。

    可是,中方的反应也仅仅是停留在“倭不可不备”的口头表达层面上。究其原因,明朝高层应当未曾认识到rì本的真正战略理想,而仅仅把它当作了华夷秩序中一个不时犯混、不太听话的边缘xìng角sè或“不完全成员”,对它的处理仍要以羁縻为主,以防备为辅;如果大张旗鼓地讨伐之,一来跨海远征浪费人力财力,未必能得到什么现实收获,一旦失败还颜面扫地;二来违背中国“以德服人”的对外政策传统指导准则,显得“堂堂天朝”黩武狭隘。

    这就是为什么杜睿讨厌孔孟之道的原因了,一味的空谈,幻想,换来的不是万世太平,而是养虎为患。

    中国人是喜欢幻想的,就像从一开始,中国的政权就一厢情愿,单方面地把rì本纳入了自我为中心的册封与朝贡体系,这种立场是“单方面的”,与朝鲜、琉球等国家心甘情愿受大唐的庇护不同,rì本并未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定位于这个体系,相反,它吸收中国的“夷夏”观念后,反而试图建立一个以rì本为核心的国际体系。

    当然,为了避免和强盛期的中国发生直接冲突,在那些时段,rì本一般会采取虚与委蛇的两面策略,政治上满足中方的“面子”,捞取现实的经济、文化利益。

    于是这才有了明朝的时候,羽翼渐丰的rì本实质上已经初现在东亚yù与中国分庭抗礼的积极作为,丰臣秀吉在《答朝鲜国王书》中更提出要“直入于明,使其四百州尽化我俗,以施王政于亿万斯年”,但明帝国出于种种原因,对此保持了一贯的懵然和无视。

    进入清朝,中rì两国内外形势都发生重大变化。总体来说,由于江户幕府奉行锁国政策,清朝亦在后来实行海禁,双方的接触远没有明朝密切。

    最值得注意的问题在于琉球,萨摩藩在明季入侵琉球后,虽由德川家康将琉球国王送还,但琉球实已沦为萨摩cāo控的傀儡政权,仅在名义上仍为清朝的藩属。与明朝一样的是,清朝亦对rì本没有认真了解的愿望。

    公元1649年,顺治帝遣使往琉球,萨摩藩就清廷倘若提出剃发易服的要求如何对应询问江户,得到的回答是可以接受。

    为了蒙蔽清廷,以免惹火上身,萨摩采取了诸般欺诈手段。当清廷来使抵达,便暂时掩盖撤除萨摩在琉球的存在,萨摩驻琉球官员不干涉琉球政权的人事、祭祀等重要事务,颁布《对唐人应答手册》等书籍,要求琉球人在遭遇清人或漂流到清帝国时懂得遮掩应对,必要时可以把有rì本有关的事物统统抛弃,这些做法的动机,就是为了避免侵略琉球的实情曝光,导致和清正面冲突。

    rì本就是用这种欺骗的手段,以及坚韧的犹如乌龟一样的忍耐力,一直拖到了中国式微,自家崛起的那一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让杜睿极端痛恨rì本的近代史了,rì本一方面改革自强,一方面在出兵台湾、吞并琉球和介入朝鲜等事件上,处处挑战中国,特别是琉球置县与强迫朝鲜签约,树立霸权之意昭然若揭。

    后来更是使得当了千余年三孙子学生的rì本一下子成了中国的老师,本末倒置,而且这个老师一点儿都不像当初中国那样耐心教导,他一遍在思想上殖民,一遍对着中国动起了全武行。

    如果当下没有杜睿这个穿越者的话,历史还会像前世一样,在中国的无知,可rì本的忍耐当中度过,一直到旧事重演的那一刻。

    杜睿正是因为熟悉历史,所以当大唐的实力强大到足以跨海远击rì本的时候,便发动大军直捣平安京,解决了这个麻烦。

    不过杜睿万万没想到的是,倭国居然也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穿越者,这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为了华夏的安宁,子孙后代的福祉,杜睿必须将这个危险源消灭在萌芽之中,而且不惜一切代价。

    冯照知道杜睿筹谋这么一个大计划,就是为了消灭那个天草四郎在澳洲道的势力,不过他始终都觉得杜睿有些小题大做,一个亡了国的小小倭人也值得如此重视?

    不过有些话,冯照不敢说出口,他知道杜睿既然要做,那么就有他的道理,冯照能做的就是遵照杜睿的命令行事。

    一天的行军,就在将士们的抱怨声中结束了,还是没能看到叛军和土人的影子,这让将士们的怨言更大了,不过也总算是迎来了一个好消息,杜睿大发慈悲,下令原地休整,而且是无限期的。

    当将士们都在安营扎寨的时候,杜睿正对这那张他亲手绘制的澳洲道全图,在心里默默的推演着。

    唐军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整个大自流盆地的中心地带了,四周围,杜睿用朱砂描上了十多个红圈,分布在唐军现在位置的四周围。

    与此同时,杜睿久等了的客人也悄悄出现在了唐军大营的周围,暗中窥伺着正在忙碌的唐军将士。

    “格洛族长!好像外来人的军队又少了不少!”一个年轻的部落族长兴奋的说道。

    格洛族长的脸上,也满是兴奋,道:“好像是少了很多!朋友!你看我们现在就进攻吗?”

    新间锦仔细思索了一番,道:“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唐军开始埋锅造饭的时候,我们再突然杀出,到时候唐军没吃过饭,一定会大乱,而我们的勇士全都吃的饱饱的,一劳永逸,更能轻松的解决他们!”

    格洛闻言,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一劳永逸,但还是隐约觉得新间锦的话很有道理,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阿鲁纳!”

    健硕的阿鲁纳闻言忙走了过来:“族长!您叫我!?”

    格洛族长指着唐军大营道:“你仔细盯着外来人,一旦升起了炊烟,你就带领咱们部落的勇士,冲出去,明白吗?”

    阿鲁纳兴奋的点了点头,道:“族长!放心好了,今天我一定会取了他们头人的脑袋,先给您做器皿!”

    格洛族长笑着拍了拍阿鲁纳结实的肩膀,道:“去吧!用战功去证明你是最强大的勇士,等到这一仗打完,我就把我最珍贵的孙女卢娜嫁给你!”

    阿鲁纳闻言,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道:“族长!您说的可是真的?”

    格洛族长像个看待晚辈的长辈一样,笑道:“当然!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配得上我的卢娜,不过在得到我的孙女之前,你必须证明你的勇敢和强壮!”

    格洛族长这边还忙着许婚,只可惜他听不到唐军将士在说什么,不然的话,他非被吓死不可。

    “大帅也真是的,方才不是让我们行军的时候,用过干粮了吗?怎的又让吃饭!”

    另一个正在收拾干柴的火头军道:“给你饭吃,你也发牢sāo,或许大帅也是觉得这些时rì,我们都辛苦了,让我们多吃点儿,好有气力!”

    “有气力有什么用,连个叛军的影子都看不见,再说这肚子里有食,哪里还吃得下,我说你少放点儿,咱们的粮食可不多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今天又有不少兄弟掉队了,剩下的粮食,足够咱们这一万多人,吃两个月的了!”

    两个人说着话,炊烟已经升起。

    紧跟着,大地突然震颤了起来,大营之中的唐军将士纷纷起身,看了过去。

    “敌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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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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