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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二章 情敌

    太极殿内,薛延陀部的真珠毗伽可汗来朝,是大唐贞观五年以来的头等大事,听人回报李孝恭已然将夷男一行人迎入了长安,太宗便遣人召来满朝文武,此次夷男来朝,关系重大,也容不得太宗君臣不重视。

    历朝历代的君王所追求的不过就是建立丰功伟业,为后人所敬仰,而身为华夏正朔,无论是那个朝代,评定盛世的标准就是有没有万国来朝的景象。

    太宗虽不好大喜功,然位居寰宇,使外邦来朝,还是让他激动万分,特别是如今刚刚平定颉利,大唐最重要的便是确立他们的草原霸主地位,总不能刚解决了一个颉利,又蹦出一个人来和他争锋,薛延陀部作为如今草原上最为强盛的一个部族,前来朝贡,自然史意义非凡。

    长安城内,外邦来朝,一大早长安城中的百姓也纷纷出了门,前来观看,历来能使外邦来朝的都是太平盛世,明君在朝,如今连漠北的薛延陀部的可汗都到了,可见大唐之兴盛如斯,这些百姓们也是与有荣焉。

    杜睿本来正在书房内著书,此前资料收集的都差不多了,如今杜睿已然写到了秦纪的一多半,正是文思泉涌的时候,虽然也听说了薛延陀部的可汗来长安朝见天子,安康公主还特意来宣讲了太宗的口谕,让他晚上去参加国宴,可是杜睿当真是兴致缺缺,一个外邦的小部族首领,前来朝见,哪里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的。

    如今杜睿正写到商鞅变法一节,对于商鞅,杜睿是非常敬仰的,作为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倡导变法之人,商鞅的功业不仅仅是完成了中国社会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转型的最后一步,更重要的是他为秦一统六国奠定了基础,结束了平王东迁以来,中原纷乱的局面。可以说一统六国的最大功臣不是王翦,李斯,甚至都不是秦始皇,而是商鞅。

    突然杜睿书房的门被人强行撞开,现在还是早春月份,贞观一朝又处在一个小冰河期,天气还冷得很,一阵风吹进来,将他的书稿都吹乱了。

    杜睿正想着埋怨几句呢,却看见进来的是安康公主,顿时纵然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安康公主虽不娇蛮,但也是个不讲理的,看着被墨迹玷污了的书稿,他也只能苦笑道:“安康!做什么有风风火火的,门摆在那里,就不知道敲一下吗?这半天的功夫算是又白费了!”

    安康公主也不理杜睿的埋怨,道:“你整日里就知道埋头在书房里写写写!难道就不知道如今发生了大事吗?还是你早就忘了我的话。”

    杜睿将废了的书稿团了扔到一边,又取过了一张公子纸,道:“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夷男来朝罢了!”

    安康公主闻言一愣,道:“外邦来朝,这可是当今大唐头等的大事,你如何这般不经心!”

    杜睿边写边道:“一个部众不足二十万的族群首领来朝,这算得什么大事,便是此前来朝的那些倭人,国中也有数百万口众,不也是被打发了吗?一个小小的薛延陀,哪里用得着兴师动众,再说我一介白身,朝中大事自然有圣上和满朝文武操心,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安康公主闻言,不满道:“怎么不关你事,你是我的驸马,自然也是大唐的亲贵,如今朝中出了大事,你还这般漠不关心的,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去找父皇告状了!”

    杜睿见安康公主又用这手,也是无奈,将笔放下,道:“好!好!好!你且说说,我该如何是好!”

    安康公主见杜睿服软,这才笑了,道:“你也跟我一起去瞧瞧,人们都说薛延陀的人长得人高马大,穿兽皮,脸上涂着油彩,我也想要见识一下!”

    杜睿闻言,心中不禁替夷男默哀了一阵,感情安康公主将薛延陀的人全都当成了山顶洞人了,还穿着兽皮,脸上涂着油彩。

    杜睿心里自然不愿意去:“安康!你看着外面天寒地冻的,人出去连耳朵都要冻掉了,还是待在家里的好,实在不行的话,今日我便将那《西游记》说上两段,小莲还等着我给她讲故事呢!”

    安康公主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一样,过去就拖住了杜睿的胳膊,道:“你少唬我,上次也说讲两段,结果两段合起来和一段也没什么区别,你也别把小莲做挡箭牌,她早就在前厅等着了,要不我就让小莲来请你如何!”

    让小莲来请,那还了得,那丫头被杜睿给娇惯坏了,要是发起脾气来,还不把他这书房给烧了,闻言杜睿赶紧起身,道:“好!咱们这边去,总行了吧!”

    被安康公主拖着到了前厅,杜云莲等人早就在等着了,敢情安康是先说动了众人之后,方才来叫杜睿的。

    一家人出了门,感到了朱雀大街,这条大街横贯长安城的南北两向,定是夷男等人的必经之路,杜睿他们到时,大街两侧已经挤满了长安民众,杜睿见挤不进去,便带着安康等人去了街边的一家酒楼,上了二楼,里面人倒是不多,找了个临街的位置,让店小二上了几样点心,便凭窗看去,正好看到夷男一行人到了。

    安康公主听夷男一行人到了,一把将杜睿推到一旁,伸着脖子一个劲儿的看,很快就失望而归,道:“什么穿着兽皮,我看和执失思力姑父的穿着打扮也没什么两样!”

    说完就退到一旁去了,杜睿笑了一下,他今天可不是来看原始人的,历史记载,这个夷男虽然目前对大唐甚是恭顺,却也野心不小,他当初趁着大唐北伐,突然竖起反旗,也不过是为了能取代颉利成为草原的霸主,可如今定襄一代都被李靖的大军占领,让他的野心没有施展的地方,以至于在贞观十四年的时候,他还是按耐不住寂寞,对着大唐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不过那时节大唐可不是武德年间的模样了,一通狠揍,让夷男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威难测,从那时起,才总算是认清了自家的实力,老老实实的趴下了,不过目前来说,这个夷男还是大唐的不稳定因素,绝对不能小视。

    杜睿凭楼远眺,看着在李孝恭身边那个神态倨傲的年轻人,心中便给这个夷男下了定义一一不过如此!志大才疏!

    若是这样的人都想要取代一代枭雄颉利的话,那草原上的阿猫阿狗就全都成了大唐的心腹大患了。

    在茶楼坐了一会儿,杜睿便带人回府了,临走之前,安康公主还不忘叮嘱,让他记得晚上进宫赴宴。

    杜睿点头应了,到了晚上,梳洗过后,又换了件新衣服,杜睿就这么衣着光鲜的进了宫,来到太极殿内,正好看见李承乾在招呼前来赴宴的宗室亲贵,杜睿忙上前见礼:“殿下!”

    李承乾见了杜睿,心中也是欢喜,此前他接受了长孙无忌的建议,对杜睿稍稍疏远了一些,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每日都到杜睿府上报备,不过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太宗减少对杜睿的猜忌,两人的关系还是一如往常的好。

    “承明不必多礼,你我是挚友,如今你又成了孤的妹夫,都是一家人了!”

    杜睿左右看了看,问道:“安康今日不来吗?”

    李承乾道:“自然是要过来的,除了远嫁的襄城姐姐,其余长成的皇子公主,宗室贵戚全都要来,孤也是接了父皇的旨意,负责这操持之事!”

    过了一会儿,一身宫装的安康公主便到了,她虽然年纪尚小,身量不足,但是那身华贵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还是将这个小公主衬托的格外娇俏。

    安康公主看见杜睿,便好像献宝一样,走了过来,在杜睿的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满脸期待的问:“怎么样!?好看吗?”

    杜睿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当真胆大包天敢说不好看的话,非血溅当场不可,立刻装出了一副欣赏的模样,说:“但凡穿在你身上,总是好看的!”

    安康公主满意的一笑,也不管旁人在看着,便拉起了杜睿的手,道:“走!我带你去见我的汝南姐姐!”

    汝南公主也来了,此前杜睿一直听安康公主提起这位体弱多病的姨姐,没想到今日总算能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来到一张小几前,杜睿便看到一个长相绝美的宫装丽人,正在两个宫娥的服侍下端坐着,想来这边是汝南公主了。

    “杜睿参见公主殿下!”

    汝南公主老远也看到了杜睿,方才只看了一眼,一颗心便不住的跳动起来,再想起此前安康公主对她说的那番话,此刻见杜睿对着自己行礼,居然羞得面红耳赤。

    “不~~~~~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安康公主到没有看出汝南公主有什么不妥之处,也跟着笑道:“对啊!都是一家人,三郎!快来坐!”

    说着也不管杜睿愿意不愿意,就拉着他坐下了,杜睿见汝南公主的面色果真十分不好,想来原本史书上记载的果然是真事,这个汝南公主确实自小体弱多病,而且据杜睿看,似乎病情已经十分危险了。

    时间不长,太宗也到了,众人见了礼,太宗便下旨宣召夷男一行上殿面君。

    那夷男倒也威武,身量十分高大,面容带着点儿西域人的特色,不过倒还耐看,行到殿上,跪拜道:“臣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一利咥(姓氏)夷男参见大唐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夷男真珠毗伽可汗的汗位是太宗遣使册封的,说起来他也算是大唐的臣子。

    太宗喜道:“可汗一路辛苦,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太子!你去引真珠毗伽可汗入座!”

    夷男称谢了一声,便随同李承乾入席了,太宗宣布一声开宴,一时间大殿上顿时热闹了起来,早有人安排的歌舞表演,觥筹交错,丝竹之声萦绕环耳,倒也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夷男突然起身,对太宗躬身一礼,道:“臣久慕圣上,今日得见龙颜,心中实感快慰,夷男不过一外邦酋长,竟然受陛下如此礼遇,臣深感大恩,今后薛延陀愿为大唐永守北疆。”

    太宗闻言也是一喜,道:“你既有此忠心,朕心甚慰!惟愿今后天下,草原再无兵戈之事,各族百姓得享安乐!此事还需你多费心!”

    夷男接道:“臣也有此愿,此次臣来朝,一为向圣上表我薛延陀部众的忠心,二为一件事,相求陛下,还望陛下恩准!”

    太宗面色微微一变,道:“有何事,尽管道来!”

    夷男道:“此前颉利为控制我薛延陀,曾威逼臣娶了他的侄女乃马颜,如今臣既然归附大唐,那后敦的位子,一个突厥人如何坐的,臣此来只求圣上能将一位公主,许配给臣,臣立誓,将把公主当成臣挚爱之人,不离不弃,有违此誓,天地共弃,若是圣上能答应臣的请求,薛延陀将永世视大唐为父母兄长!永不背弃!”

    太宗闻言,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听夷男的话里居然还带着点儿威胁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给我公主,你就是我老子,要是不给,那可就不好说了,想到此处太宗的脸色也不禁变了:“朕的公主当中,年长者都许配了人家,实在是没有年龄合适的许配给你!”

    夷男闻言,不动声色道:“皇帝陛下这话说得就不实诚了,明明安康公主尚待字闺中,如何便说,没有合适的公主了呢!”

    杜睿闻言也愣住了,再看看一旁的安康公主,此时安康公主的一张小脸已经气得发青,杜睿心道:没想到这小丫头的魅力这么大,居然名声都传到薛延陀去了,不过这个夷男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你好好的做你的春秋大梦也就是了,还敢以情敌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九十三章 宴前挑衅

    夷男说完这番话,于殿上昂首而立,看他模样似乎并不是在求亲,而是在逼婚,根本就没把周围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目视着太宗,等着太宗的回答。

    也难怪夷男这般目中无人,之前有颉利做榜样,带兵打到了长安城下,逼得太宗倾尽库府,才卖退了颉利,夷男自认为如今薛延陀的实力虽然比不得突厥鼎盛时期,但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威逼太宗他做不来,兵谏应当没什么问题。却不曾想过,现在的大唐早就不是武德九年时的光景了。

    此时殿上的众人也是百样的心思,虽然公主指婚这等事不像太宗又有了哪位皇子公主一般,需昭告天下,但是今日能到得这殿上的,都是朝廷中人,消息自然是一个比一个灵通,全都知道太宗已然将安康公主许配给了杜睿这件事。

    如今夷男居然在宴席间突然求亲,实在是杀了太宗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夷男神态倨傲,太宗纵然是熊能海纳百川,也不禁有些着恼了。

    有道是君辱臣死,见夷男居然这般强势,那些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宿将们,就先不干了,只是太宗不发话,他们也不少跳出来,只等着太宗动怒,就上前把夷男暴走一顿。

    夷男见太宗目视着他,也不言语,他到是凛然不惧,昂然道:“臣求陛下爱女为后墩,愿奉上牛羊十万头,战马三万匹作为聘礼,还望陛下应允!”

    话虽然说的恭顺,但是神态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再加上方才他说什么薛延陀部部众几十万,分明就是在威胁,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要么把公主许配给我,要么我就发兵来迎公主,两条路,你自己选!

    太宗自然是怒不可遏,当年颉利率领大军,兵围长安,逼得他签下了渭水之盟,这件事是他毕生的耻辱,好不容易卧薪尝胆,将颉利剿灭,难道如今还要受这份屈辱。

    不单单是太宗,便是殿上的众多大臣也是恼恨异常,自古道君辱臣死,如今大唐刚刚剿灭颉利,正是要开创一个亘古未有之盛事之时,那容得一个小邦的酋长在此撒野,以尉迟敬德,程咬金为首的一帮武将闻言就要站起来发作。

    此时夷男的心腹之人毕佳罗也看出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太宗的一张脸冷若冰霜,心里暗道夷男不晓事,虽说此时薛延陀部兵强马壮,称雄草原指日可待,但是大唐的兵锋之盛,此前在剿灭颉利之时已经有过了验证,况且此时李靖的大军就驻扎在定襄城,距离夷男牙帐郁督军山不过数百里,要是激怒了太宗,发大兵征讨,薛延陀部如何应对。

    见状,毕佳罗慌忙离席,对着太宗拜道:“大唐皇帝陛下,我家可汗实在是仰慕安康公主,方才言语有些冒犯,还请大唐皇帝陛下恕罪!”

    说完,毕佳罗连忙给夷男使眼色,夷男也是个聪明人,虽然此时因为统一漠北部众有些心高气傲,难免言语失当,但毕竟也是个枭雄类的人物,立刻就领会了毕佳罗的意思,躬身道:“陛下!臣实在是仰慕安康公主,言语冒犯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太宗闻言,怒气稍减,况且目前颉利刚刚被剿灭,草原初定,大唐经历了此次北伐之后,国库也不充裕,再进行一场战争实非明智之举,见夷男请罪,也就暂且忍下了这口气,道:“你身居蛮荒之地,不通礼数,况且也属无心之过,朕就不追究了!”

    太宗的话还没说完,夷男又道:“臣有过,还请陛下责罚,但臣对安康公主的爱慕之心却是天人共鉴,还请陛下降恩,许了臣的心愿,臣愿永生永世为陛下臣属!”

    太宗闻言,也是微微皱眉,道:“安康公主已然许了人家,你的一番盛情,朕也只能回绝了,朕以信立天下,既然安康公主已有婚约在前,自然不好违背,岂有一女许二夫的道理!”

    夷男闻言不禁一阵错愕,目视毕佳罗,谁料毕佳罗也是一脸的茫然,其实这也难怪,当初太宗赐婚之时,夷男一行人刚刚出发,哪里知道这个消息。

    但是夷男还是不死心,这一路上毕佳罗和他说的那些话,将安康公主形容的当真比草原上的鲜花还要美貌,如何肯就这样放弃,他只当是太宗有意推脱,才编了个借口来哄骗他。

    “陛下!臣在草原之时,也未听人说安康公主许配了人家,陛下!该不会是有意推脱吧!薛延陀部仰陛下如同父母,陛下难道便是如此对待自己草原上的子女!?”

    太宗闻言,差点儿把鼻子都气歪了,夷男这话说的,就好像他当真是撒谎的小人一样,正待呵斥,殿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娇喝:“你这人好不要脸,怎的还能逼迫我父皇!”

    众人循声望去,见安康公主此时正叉腰站在夷男的身后,指着夷男大声呵斥,脸上带着薄怒,更是平添了几分娇艳。

    安康公主此时虽然还远未成年,但是却发育的不错,更是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小模样十分秀美,夷男这个草原上的土狼,一眼看过去就不禁呆住了,加上方才此女管太宗叫父皇,他自然就猜到了,这就是安康公主。

    夷男抖了抖衣袖,缓步走到安康公主面前,微微躬身,十分有风度的施了一礼,道:“夷男见过安康公主!毕佳罗果然没有骗我,公主当真长得比草原上的鲜花还要娇艳,夷男此来乃是诚心诚意的求亲,并非逼迫,不过夷男不通中原礼仪,言语失当,还望公主勿怪!只要公主愿意远嫁草原,夷男定当将公主当成眼睛一般爱护,使公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夷男的话刚一出口,顿时召来了殿上众臣属的一阵鄙夷,草原上有什么荣华富贵可享,能比得过着繁花似锦的长安城。

    安康公主闻言,怒道:“你这人好不知羞,谁要嫁去你那草原,方才我父皇已经明言,本宫已然被赐婚,你这人如何三番四次的纠缠,坏我名节!”

    安康公主真的是怒了,瞧瞧热闹也就算了,还能图个新鲜,誰知道这个夷男老汗居然敢宴前求婚,别说是当真嫁到草原上去,便是方才夷男上店,安康公主都觉得一阵羊膻味儿,还说什么到草原上去享受荣华富贵,草原上有什么好,风吹日晒,大漠荒烟,便是再娇嫩的容颜,去了那里要不了几年也要被折腾成黄脸婆,便是夷男这个可汗,过得也未必有长安小民的日子好。

    “你若晓事,乖乖坐下,本宫父皇自然好好招待你,若是不晓事,便滚出长安!”

    夷男被一个小丫头这般指责,心里也是微微发怒,转身对太宗道:“这便是大唐的待客之道,大唐皇帝陛下,既然陛下和公主都说已经指婚,那边让夷男见识一下,是何等人物能配得上安康公主!”

    刚才杜睿就想站出来,但是却被安康公主制止了,她自己反倒跳了出去,可是如今人家已经快要指名道姓了,杜睿自然不能再保持沉默,这夷男都要抢亲了,他要是在不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更何况他那位好二哥杜荷此时就坐在一旁看笑话,怎么也不能让他给看低了。

    “阁下既然要见,杜睿在此!”

    杜睿说着,便昂然而起,走到了安康公主的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看着夷男道:“今日杜睿见你远来是客,便不追究你威逼我大唐皇帝的行为,倘若再出言不逊,便是客,也要让阁下见识一下我大唐男儿的拳头。”

    杜睿的话音刚落,殿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叫好声,尤其是那些沙场宿将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男子汉大丈夫,讲究什么以德服人,那都是扯淡,拳头才是硬道理,用拳头把你打倒,便是没理也是理。

    还在席间安坐的汝南公主见状,心里更是止不住的羡慕,既为安康公主能得此佳婿感到高兴,又深深的为自己的身世哀怨。

    夷男被杜睿呵斥,微微一愣,但是等他看清杜睿不过是一小小少年之时,登时大笑了起来,道:“我原以为能配得上安康公主的,怎的也是个大英雄,谁想到竟然是个毛孩子!”

    杜睿闻言也是一阵汗颜,不过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夷男,安康公主才八岁,许配人家,自然也要讲究年岁相当,难道真的嫁给你这个成年人,让你回家做怪蜀黍不成。

    夷男说完,又转向了太宗,拱手道:“陛下!在草原上,如果一个男子遇到了他的心上人,可是这个心上人有婚约的话,男子便有权利要求决斗,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抱得美人归,今日夷男求亲,陛下既然已安康公主已有婚约推拒,那么就请准许夷男与这人决斗,只有胜利者,才能成为安康公主的夫婿!”

第九十四章 勇能搏虎

    夷男居然当庭要向杜睿发起挑战,在旁人看来,无耻能无耻到他这个地步也真的是可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杜睿虽然参与北伐,也曾亲冒矢石,临阵杀敌,但毕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可是夷男呢?十四岁便跟随他的父亲也咥可汗乙失钵统兵作战,东征西讨,传闻颇有勇武,如今年纪已近三旬,生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反观杜睿虽然相比较同龄人,因为习武的关系身量颇高,但是和夷男站在一起的话,完全就是个孩子模样,这如何能比!

    安康公主气的一张小脸涨红,咬牙切齿,也顾不得皇家的风范,指着夷男怒道:“你这人真是无耻,好不知羞!”

    一旁的李承乾生怕杜睿一时冲动答应下来,伤及自身,忙道:“真珠可汗!我大唐人最讲究诚信,既然安康妹妹已经许配给了杜睿,是万难更改的!你如此纠缠,是何道理,你方才说我大唐不讲待客之道,难道你此时就是为客之道吗?”

    夷男却浑然不在意,反而道:“未婚就是没有成婚,依照我们的习俗,最美的女人只能被强者拥有,我自然可以向公主的未婚夫婿挑战,以实力来赢得公主。至于什么为客之道,我生在草原,长在草原,草原上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

    太宗也是不悦,道:“这是大唐,不是薛延陀,还轮不到你来放肆,你说强者为尊,难道是想要尝尝我大唐的兵锋吗?”

    毕佳罗最善察言观色,见太宗这次真的怒了,也忙给夷男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总归还是在人家的地盘,真要是那皇帝老子惹怒了,他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只要李靖大军开动,要不了两天就能将整个薛延陀部碾为齑粉。

    但夷男此刻完全被安康公主这个小萝莉给迷晕了,一门心思的想做怪蜀黍,根本没有理会,反而问道:“诸位这般阻拦,是不是因为公主的驸马是窝囊废,没有守护公主的能耐?”

    太宗闻言更是大为不满,要不是顾及着此时大唐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发动一场战争,他非要把夷男的狗头给切下来,虽然强忍怒气,但如电的目光还是吓得毕佳罗都想跳起来给夷男来一耳光,让他清醒清醒,这时也顾不得主从之别,拉了拉夷男的衣袖,自己也忙跪下来求情。

    夷男也知道今天这件事不好收场了,但脸上却露着讥讽的神色,全然是一幅满不在乎的表情。

    太宗虽怒,他却有些不好处罚,正应了一句古话,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薛延陀作为大唐如今最忠实的盟友,在北方给予了大唐有力的支持。北伐期间更是策应大唐,让突厥失败的彻底到不能再彻底。

    况且这次夷男来朝,可是进贡给大唐十万匹左右的战马,五万头左右的耕牛,至于驼、羊这些更不用说,同时还带来了几支价值不菲的长白山千年老参。前些日子,夷男还没到,薛延陀就一口气进贡给了大唐八万匹战马,五万头耕牛,羊、驼、貂皮等特产不计可数。

    面对如此厚礼,太宗也实在不愿因为这点小事而坏了两国的关系。真的要是因怒斩了夷男,对大唐将来的名声有碍。

    可是夷男却尚自不肯罢休,大声道:“难道大唐便没有真豪杰了吗?要让皇帝陛下将爱女下嫁给这个懦夫!”

    太宗虽然不好处置,但是却也并不介意杜睿教训这个狂妄的夷男一番,只是杜睿当真是这个夷男的对手吗?至少从身量上来看,两人相差颇多。

    “杜睿!你意下如何?”

    杜睿看着夷男,突然笑道:“圣上既有旨意,杜睿愿意与这夷男可汗一战。”

    太宗闻言也是大喜,今夜这宴席,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夷男挑衅,早就怒不可遏了,见杜睿敢应战,也是喜不自胜道:“既然如此,便在这宴席上比试一番吧!朕也想看看,你这少年到底配不配得上朕的女儿!拳脚无眼,你自己掂量一下!也让薛延陀人瞧瞧我大唐男人的本事!”

    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夷男让老子很不开心,你小子既然是老子的女婿就要尽孝,怎么尽孝呢?打丫的!

    杜睿哪里看不出太宗的意思,微微一笑,躬身道:“杜睿遵旨!”

    说完,便目视夷男,对着身旁这要劝说的安康公主道:“且在一旁看着,看我今日如何教训这个狂妄的草原野人!”

    安康公主见杜睿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劝,便回了她那一席,坐下看着杜睿。

    汝南公主担心道:“妹妹!你如何不拦着他,那夷男人高马大的,杜睿怎能是他的敌手!万一真的伤着了,该如何是好!”

    安康苦笑了一声,道:“姐姐!我如何拦得住,况且今日我要是出演阻拦的话,让承明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

    此时宴席当中,已经被清出了一块地方,杜睿和夷男面面相对,夷男自然是满脸的不屑,他自幼随父征战,手底下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便是草原上的英雄,也惧怕他的勇武,何况是这个小小的少年,他已然打定了主意,待会儿交手之后,便不取杜睿的性命,也要废了的杜睿的手脚,到时候便是太宗要嫁女,也只能嫁个残废。

    杜睿深吸了一口气,一腿在前,一腿在后,左手置于背后,右手平摊在前,摆了一个黄飞鸿的起手式,他身材匀称,面相极好,虽然年幼,但此刻却俨然有了一副宗师的派头。

    “请!”

    夷男可不理会杜睿的故弄玄虚,大喝一声便扑了过来,挥拳便向杜睿的脑袋砸了过来,拳头未至,一股劲风已然呼啸而来。

    杜睿也不惊慌,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

    夷男一击不中,次招随至,这一招却是反方向的一记摆拳,来势更加迅捷刚猛,杜睿斜身又向左侧闪避。

    杜睿重生之后,虽然力大,但是在力量上杜睿显然还是处于劣势,但他胜在速度,脚步,夷男身躯颇重,根本跟不上杜睿的速度,他拳头横扫过来的时候,杜睿只是轻轻一跃,便能够轻易避开,任凭他如何出击,都难以耐得杜睿怎样。

    四周看客们如痴如醉,放对他们看过不少,但似杜睿这般举重若轻的,却还是第一次。

    夷男的拳头虽然力拔山河,看似威风凛凛,但却在杜睿轻灵身形的戏弄之下,毫无办法。

    这同仇敌忾之心,人皆有之。在场的大部分人方才也因为夷男的狂妄,恼恨不已。这心自然是向着杜睿无疑,见此情形,一个个都高声呼喝了起来。

    “小子,你这是逃跑,不是比斗!”夷男按捺不住,叫喝一声。

    杜睿从容一笑,高声道:“我不斗是因为我的待客之道,让你几招。应你之言,事后别说我们大唐欺负外人!”

    他先前撤退并非无意,只是他知道自己重生之后,虽然力量大了很多,但与夷男相比,在力量上不占优势,故而采取游斗的战术,消耗夷男的体力,顺便看看夷男的路数。

    夷男怒吼着挥拳再度攻来!

    杜睿眼中突然精光一闪,这回并未闪避,而是来了一计漂亮的转身劈腿,斜刺里对着夷男的腋下,重重一脚踢了过去,这正是以力打力。

    夷男这一拳之力,本就强大,挥拳不管不顾,本以为杜睿还会像之前一样躲闪,却根本没想到杜睿居然突然反击了,而且一招就攻向了他的软肋。

    杜睿一招踢中,夷男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没有了一般,酸软无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杜睿下一招又到了,一脚正中他的腿弯处。

    夷男倒也强硬,身子晃了又晃,忙扎下马步,竟然还没有摔倒。

    但是杜睿却不肯就这样放过他,趁你病要你命,快步欺身而上,一双拳头舞动起来,飞快的在夷男的胸口处,连打了五六拳,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周围的大臣,亲贵们看的不禁喝彩连连,太宗也是抚掌大笑:“好!好!果真是好男儿!”

    其余人都在叫好,唯独杜荷的面色不郁,方才见杜睿应战,他原本还盼着夷男能争口气,将杜睿打败,最好是直接打死,誰知道这一难居然重看不中用,没几招就被杜睿扭转了局面,一味的挨揍。

    他身边的城阳公主也是止不住的叫好,更是让他恼恨,真恨不得抽这败家娘们儿一巴掌。

    “杜荷!你为何不叫好!”城阳公主见杜荷脸色一阵变换,不满道。

    城阳公主可是太宗的爱女,杜荷可万万不敢得罪,他是次子,一生的荣华富贵都系在城阳公主的身上,哪里敢忤逆,闻言只好强笑道:“好!好!当然好!”

    正在此时,突然宴席间,又想起了一声慌乱的娇喝:“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太医!太医快来啊!汝南姐姐又犯病了!快来人啊!”

第九十五章 急症

    杜睿听得分明,知道出声惊呼的正是安康公主,急忙转头看去,见方才还与他们说说笑笑的汝南公主此刻已然瘫倒在了安康公主的怀中,嘴角带着点血丝,胸口更是被血迹染的一片猩红。

    杜睿见状大惊,连忙就要过去,那夷男却见杜睿分心,不禁大喜,怒吼一声又扑了过来,方才他一个大人奈何不了一个少年,还被杜睿打了数拳,身为薛延陀的首领,当着手下众多臣属,面子上哪里下得来,此时也不管不顾,像发了疯一样的想要找回面子。

    方才他出言挑衅杜睿,逼得杜睿动手,如今自家却被杜睿击败,尤其是在安康公主的面前,羞愤之下,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杜睿听到吼声,心中也是大怒,暗道:这夷男忒是无礼,似这等卑鄙小人,如何做得了一个部族的首领。

    也不回头,头微微一侧,让过了夷男的拳头,紧接着抓住了夷男的胳膊,另一只手,反手抓住了夷男的腰带,然后弯腰发力,一下子将夷男从头顶扔出去了数丈。

    要是放在平时,一个前来朝贡的外邦酋长被揍成这样,纵然是他自找的,太宗也要说两句场面话,安慰一番,但是此刻太宗心中满是自己爱女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杜睿最先反应过来,跑到了汝南公主的身旁,见他额头和耳根有盗汗,面色苍白,却两颊赤红,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伸手将汝南公主的胳膊抓了过来,手指搭在了腕上。

    太宗见状本来还想要呵斥杜睿无礼,但是见杜睿的形状似乎是在给汝南公主诊脉,便站在一旁不动了,让王德去宣召太医。

    “王德!快去宣召太医!”

    王德见太宗急了,慌忙领命,飞奔着去了,他这个太宗身边的近侍,自然知道太宗对儿女最是关心,尤其是自幼体弱多病的汝南公主,更是太宗心头的一块病。

    杜睿给汝南公主诊了诊脉,基本上已经断定了,汝南公主患的是肺病,而且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很有可能会转成肺结核,要是再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要是放在前世五六十年代,肺结核也是绝症,更何况是在这大唐年间,以目前的医疗手段和水平,得上了基本上就是个死。

    不过从汝南公主的脉象上来看,却又不像是肺结核,倒是有点肺气肿的症状,要是这样的话,就要好办多了,而且也不会传染给旁的人。

    杜睿此前听安康公主说过,她们姊妹二人最是亲厚,如果是肺结核的话,恐怕安康公主早就被传染上了,想到此处杜睿安心不少。

    “来人!快将公主殿下抬回寝宫!”

    众人见杜睿镇定自若,也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信任,早有宫娥太监上前将汝南公主抬了起来,往延福宫而去。

    太宗见状,不禁拉住了杜睿问道:“杜睿!你能瞧得出汝南得的是什么病症!?”

    杜睿道:“臣(杜睿已经是驸马了,有资格称臣)已经有了几分判断,不过还需要与公主殿下寝宫内的人询问一下,才能断定!”

    太宗早先听李承乾说起过,杜睿通歧黄之术,此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道:“若是能确诊,你有几分把握将汝南的病治好?”

    杜睿想了想,道:“臣虽无十分把握,但是却也能一试,总有七八成能治好公主的病!”

    太宗闻言,不禁大喜,早先那些太医们一个个的都不能确诊,每次给汝南公主看过病,最多也就是开一些调理滋补的药物,根本无甚大用,如今杜睿说能有七八成的把握治好公主的病,太宗已经是大喜过望了。

    此时也没有人再去理会什么薛延陀的使臣,可汗了,大唐公主的健康在他们的心里才是第一位的,人们都知道太宗对子女关爱有加,去年金山公主早夭,太宗便十几日无精打采,终日里面带哀戚,要是公主能健健康康的话,太宗的心情也会好,而一国之君的健康,可是关系着江山社稷。

    太宗,长孙皇后,李承乾,安康公主还有其他一些皇子公主,以及杜睿,一帮人到了延福宫,此时太医们也早就等着了。

    太宗对杜睿道:“杜睿!你可放心大胆,一力施为,便是出了什么岔子,朕也不怪罪你!”

    太宗也知道,汝南公主这病的凶险,要是能治好,自然万事大吉,要是治不好,也不过再失望一次罢了。

    杜睿领了旨,便将平日里服侍汝南公主的贴身宫女叫了过来,问道:“公主平日里可是时常疲劳乏力,以清晨及下午明显,但晚上却精神振奋,有时烦躁失眠。”

    “公主平日里可是胃纳减退,食而无味?”

    “公主平时可是时常慢性咳嗽或伴有咳痰,早晨干咳?”

    “公主身体可是午后潮热,下午或晚上低热,后半夜退尽,像潮水那样有涨有落?夜间盗汗并伴疲劳感,有时反复出现?”

    那个小宫女等着双惊讶的大眼睛看着杜睿,不住的点头,杜睿见状,心里已经断定,汝南公主患的就是慢性肺病,这种病便是在前世,也不好根治,只能慢慢调理。

    杜睿想着又走到了太宗的面前,道:“圣上!公主殿下的病症,臣已经知道了!”

    太宗还没说话,一个年老的太医便抢着问道:“是何病症!?”

    杜睿道:“此病乃是由外邪侵袭,或痰饮内聚,或肺气肺阴不足所致,亦可因其他脏腑、血脉病证传变而致。”

    那个老年的太医道:“肺病!?老夫此前也曾想过,可是公主殿下的病症有不像啊!”

    杜睿道:“老大人可知《黄帝内经?素问?脏气法时论》曰:‘肺病者,喘咳逆气,肩背痛,汗出,尻阴股膝髀腨胻足皆痛。虚则少气,不能报息,耳聋,嗌干。’又有《难经?十六难》:‘假令得肺胀,其外证面白,善嚏,悲愁不乐,欲哭,其内证齐右有动气,按之牢若痛,其病喘咳,洒淅寒热,有是者肺也。’且肺病有寒热虚实之分。若肺虚则生寒,寒则阴气盛,阴气盛则声嘶,语言用力,颤掉缓弱,少气不足,咽中干,无津.液,虚寒之气,恐怖不乐,咳嗽及喘,鼻有清涕,皮毛焦枯,诊其脉沉缓者,此是肺虚之候也。而肺实则生热,热则阳气盛,阳气盛则胸膈烦满,口赤鼻张,饮水无度,上气咳逆,咽中不利,体背生疮,尻阴股膝踹胫足皆痛,诊其脉滑实者,是脉实之候也。公主殿下此证乃是寒症,若要治理却也不难,祛风宣肺、清热润燥、肃肺化痰、温肺化饮、滋阴降火、益气养阴诸法皆可治愈。”

    太宗见杜睿说的头头是道,虽然不甚明白,却也信心倍增,道:“既然如此,你便快些施药吧!”

    杜睿道:“圣上!公主体弱,怕是经不住猛药的攻伐。”

    太宗闻言,皱眉道:“似如此,该当如何是好!?”

    杜睿道:“圣上也无需忧心,臣自有办法,其实公主只要平日里多多注意料理,再服一些太医开的润肺药物,便可保无恙。”

    说完,杜睿便让人取过纸笔,却不曾想到他的公子纸居然也已经传到了宫廷,微微诧异便写道:第一法、每日饮食中,禁止用一切盐类,须要淡而无味方可。第二法、每日必须以山药为主要食品。但求保存山药之本信,不可烧得太熟。否则失其本性。除遵循此二法外,并须忌食一切发病之物,如竹笋,蘑菇等诸物。

    另有滋补药膳两则,新百合二两,蜜和蒸软服用。燕窝一两,银耳五两,冰糖适量。将燕窝、银耳用热水泡发,择洗干净,放入冰糖,隔水炖熟服。

    杜睿将纸递给太宗,道:“只需按臣此法调理,待公主殿下的病症稍缓,臣再施以药物,当可保公主殿下无恙,此外臣还有一呼吸吐纳之法,对公主的病情也有好处。”

    杜睿所说的呼吸吐纳之法其实就是在后世理疗师教给肺病病人最普通的呼吸锻炼方式,分为缩唇呼吸:闭口经鼻吸气,然后通过缩唇,像吹口哨缓慢呼气4—6秒,每次10—15分钟,每日数次。还有腹式呼吸:以吸鼓呼缩的方式,胸部尽量回缩,吸气时则对抗手的压力将腹部鼓起,呼气时间要双吸气时间长1—2倍,5分钟/次,2—3次/天。

    太宗接过杜睿递过来的那张纸看了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便按你所写,汝南的病症便能痊愈!”

    杜睿点头道:“臣担保,若用此法,公主当保无恙!”

    太宗大喜道:“既然如此,朕便信你!来人,今后汝南公主每日膳食,须按杜睿的法子一样办理,切不可有误,否则严惩不贷!”

    延福宫内的宫人慌忙领命,汝南公主的病有救,他们这些人也是高兴,那里还敢有半分怠慢。

第九十六章 和亲!

    第九十六章和亲!

    汝南公主的病有望治愈,太宗心情大好之下,居然连夷男在殿上的无礼都抛到了脑后,杜睿又令人取来芦荟,这个时候的芦荟,人们还没有发现他的药用价值,杜睿形容了好半天,太监才知道是什么,急急忙忙的去了,从城外的水沟处找到了这样物事。

    杜睿亲手将芦荟去皮,让人蒸煮过后,加蜜糖调和成一碗汤药,给汝南公主灌下之后,时候不多,汝南公主便悠悠转醒。

    看到满屋子人正一脸担忧的围着自己,一想便知,定是她的病又发作了,心中不禁一阵悲苦,甚至想到,若是自己就这么没了的话,或许也是件好事,自己免受病痛的折磨,亲人们也省得跟着操心劳力。

    “父皇!”汝南公主乏力的抬起胳膊,轻声唤了一句。

    太宗连忙上前,将汝南公主的手攥住,笑道:“汝南!你的病刚好些,不要乱动,莫要累着了!”

    汝南公主摇了摇头,发觉这次口中和往常不一样,以前每次发病,咳血晕倒,醒来的时候,口中都是苦的,那是太医们给她灌下去的汤药,可是这次偏偏是甜的,好似蜂蜜一般。

    “父皇!怎的这次换了方子!”汝南公主也是久病成医,细微之处,也觉察的分外仔细。

    太宗笑道:“汝南!你这次好了,可要多亏了杜睿,朕以前总是听乾儿说杜睿通岐黄之术,还以为是妄言,真是没想到他还真的把你的病给治好了!”

    汝南公主闻言,眼中不禁一亮,看了过去,见杜睿正站在一旁,也在朝着她这边看,脸上不禁一红,轻声道:“真是如此,那便多谢了!”

    杜睿连忙拱手道:“公主殿下不必多礼。”

    太宗笑道:“汝南!好生静养,莫要再吓父皇了!”

    汝南嘴角滑过一丝苦笑,道:“便是这次救过来又如何,终究是不能根除,也不知哪次便救不过来了,不过那倒也好了,省得父皇,母后为女儿担心!”

    太宗正待要劝,长孙皇后道:“你这孩子不可胡说,年纪轻轻,怎能轻言生死,你自幼丧母,母后将你养在身边,待你如同亲女,难道便是要看着你在这般年纪便去了的!你让母后如何对得起你母妃,且放宽心,杜睿已经开了方子,你这病很快便能好了!”

    太宗也道:“正是如此,杜睿的方子甚是管用,也不用喝药,只要平日里细心调理,再佐以药膳补之,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好了!”

    一旁的安康公主也凑过来说:“汝南姐姐!承明说了,你这病他能治得好,等姐姐的病好了,便能陪我一起玩儿了,他要是治不好,我便不嫁他了!”

    杜睿听着,不禁一阵头大,汝南公主这病,他只说有七八分把握,可没说一定能治得好,可是这个时候他要是敢纠正的话,估计太宗盛怒之下,都能将他扔到臭水沟里去。

    见汝南公主正一脸希翼的看着自己,杜睿也只好硬着头皮道:“臣一定竭尽全力!”

    汝南公主听杜睿这般说,脸色也欢愉了不少。自小她便羡慕那些兄弟姊妹们,可以任意追逐玩耍,她却因为身有暗疾,只能在一边看着,若是真的能治好了她的病,当真是天大的喜事。

    太宗见状大是开怀,正在此时,内侍王德到了太宗的身边,在太宗耳畔耳语了几句,太宗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方才在殿上的那股怒气,一时间又迸发了起来。

    “乾儿!随朕到承庆殿去!”太宗说完边走,刚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朝着杜睿看了一眼,道,“杜睿!你也跟着来吧!”

    杜睿有些不明所以,他知道承庆殿乃是太宗的寝宫,平日里也作为召集臣工举行内朝的所在,他虽然是安康公主的未婚驸马,可毕竟没有官职,爵位,怎的太宗也要让他去。

    心中虽然疑惑,杜睿却也不敢怠慢,跟在太宗和李承乾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起到了承庆殿,刚进到里面,便发现原来不止是他们,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岑文本,萧瑀,于志宁,权万纪等一些重臣全都到了。

    杜睿见状,也很有自知之明,慌忙退到了一旁,此前他曾听李承乾说起过,武德九年的时候,颉利兵围长安,太宗召范兴议事,范兴因为官职卑微,也只能站在大殿门口的屏风出,人家范兴当时好歹还是正五品的兵部郎中,杜睿现在可是白身。

    殿上的一班大臣看到杜睿也是诧异不已,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就听见太宗道:“你站的那么远做什么,走近些,便~~~~~~~站在太子身后吧!”

    太宗也知道杜睿是白身,按理说是没有资格过来的,只好这般安排,以免朝中的一些大臣非议。

    好在杜睿不过是个少年,又久有才名,北伐时也曾立过大功,倒也没人说什么,所有人坐定之后,礼部尚书李孝恭道:“圣上!那夷男回到鸿胪寺之后,尚自不肯定罢休,搅扰着非要让圣上许配给他一个公主!”

    长孙无忌闻言,怒道:“这夷男无礼太甚,圣上当予以严惩!”

    杜睿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这夷男该不会是把自己的老婆宰了之后,心理变态,以为自己是个大龄省男,娶不到老婆,就非吵着让组织帮忙解决吧!

    长孙无忌出演斥责,在场的房玄龄,褚遂良也纷纷开口,请太宗严惩夷男,唯独萧瑀和权万纪不动声色。

    太宗心里不痛快,见萧瑀不说话,便问道:“萧爱卿!你怎么不说话,往常这些事情,你总是比旁人多谢主意的!”

    萧瑀思虑了片刻道:“臣是在想汉家和前朝的故事,在汉朝时,便时有公主远嫁匈奴,为中原谋得平安,前朝文帝,炀帝之时,也曾有宗室女许嫁突厥的,如今我大唐虽然说是剿灭了颉利,但是国力远未到前朝时的景象,目前最需要的便是休养生息,抚民以静,切不可再轻启战端,夷男虽然无礼太甚,却也是我朝在草原的盟友,须示之以好,圣上为天下社稷着想,何吝惜一女!”

    太宗闻言,脸上的怒气更甚,但是见萧瑀面色不变,心中也不由得思虑起来,萧瑀所说虽然不合他的心意,却也所言不差,目前大唐确实太需要稳定了,北伐虽然打得痛快,却也基本上将几年的积累给打空了,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能再启战端了。

    权万纪这人最擅长钻营,他见太宗陷入沉思,知道太宗心动了,便起身附和道:“圣上,臣以为萧大人所言甚是在礼,虽然如今公主们大多已经有了婚约在身,然圣上何不在宗室之中择一贤良之女,再不济也和寻一良家子,认为公主,许嫁夷男就是了。”

    权万纪的话彻底把太宗给说动了,若是这样的话,不但复出的代价甚小,又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杜睿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一阵冷笑,虽然后世对华夏历史上的“和亲”政策,长期存在不同的看法。认为和亲是封建社会维持民族友好关系的一种最好办法,它导致民族间的和解,加强了民族间的交流和了解,促进了民族大融合,甚至还把历史上发生在唐朝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称为一项大事,歌功颂德,却不曾想到,正是因为这次和亲,文成公主带去了冶金,筑城,医药,农耕,等等多方面的技术,致使吐蕃国力不断强盛,终于在中唐时一举攻破了长安。对于和亲,杜睿一向认为那就是一种屈辱妥协、投降卖国的政策,如西汉初年的和亲就是对匈奴的忍辱退让,结果反而使匈奴更加骄横,连年入掠。

    纵观华夏的历朝历代,虽然汉唐时期武功强盛,国力称雄寰宇,但是杜睿最为推崇的还是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

    如果去看明朝的战史,人们就会发现明军无论多么惨,面临的情况有多么危急,都绝不用女人换取和平,绝不割地赔款。哪怕如暴民军大军压城,哪怕如瓦刺大军围攻首都,哪怕如皇帝不幸被俘,不论是哪种情况,都绝不认输。

    明朝的皇帝有好的,有爱玩的,有荒谬的,没错,人们多半都知道朱元璋当初起兵的时候有多么勇武,多半也听过后来成了永乐大帝的燕王朱棣是多么英明,你也多半听过正德皇帝朱厚照是多么的“荒唐”,可是明朝的每一个皇帝,却没有一个是软骨头的。如崇祯皇帝天子殉国,如正统被俘却决不求饶,如隆武战死沙场,如绍武被俘,绝食自杀。

    明朝军队的单个战绩在世界上不是最好的,但是明朝确实是古代世界上所有历史超过了百年的帝国之中,唯一没有与其他国家或势力签定任何不平等条约,也唯一从不向任何势力屈服的王朝,哪怕是暂时的也没有。明军是世界上在国家亡国后,抵抗时间最久的,他们坚持抗击清朝达38年之久。

    明军能够保持这样持久的战斗力,不仅仅是因为明朝本身就不是一个民风柔弱的朝代。无论是明朝的帝王还是百姓,都有着刚毅不屈的性格,无论是历史上著名的“嘉定三屠”还是“扬州十日”,当看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样的言语,当看到“自闰六月初嘉定人民自发起义抗清,两个月内,大小战斗十余次,民众牺牲两万余,史称‘嘉定三屠’”这样的记载,即使对那一段历史从未过问,也不可能不为之动容。

    明朝建国的时候定都在南京,后来则迁都北京,迁都的目的,则是为了“天子守国门”。从明英宗开始,再到明朝的最后一任皇帝崇祯,都是国难临头也没有舍弃皇都自己逃跑,这正是“君王死社稷”。

    长期为明朝边患的是蒙古,而汉朝则是匈奴。很多人总是认为明英宗在土木堡被俘是奇耻大辱也是无能的表现,可是汉高祖当年也被匈奴兵围在白登山七天七夜。而汉高祖最后的解决方案,则是由汉朝去给单于的阏氏送礼,请她吹枕边风,这样才放了汉高祖一条生路,而明朝则断然拒绝蒙古索求财物换英宗的要求,英宗皇帝也是宁死不降,最后明朝另立新君,一举打败了蒙古,正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汉武帝派兵北伐匈奴,而明成祖则是御驾亲征五征蒙古。“敢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并不适用于整个汉朝,而明朝也有过类似的辉煌。与目前的大唐相比,不错,唐初国力强盛,四海咸服。可盛唐以后,特别是唐玄宗时期唐军兵败阿拉伯于中亚怛罗斯之后,加上安禄山叛兵和黄巢匪兵以及吐蕃蛮兵都曾攻入长安,唐朝就从此一蹶不振。

    在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中,唐玄宗和唐僖宗都曾弃都南逃蜀中。而明朝却从未有过这种例子。永乐大帝朱棣从南京迁都北京,原因之一就叫做“天子守国门”,受到入侵了,大明天子亲自在第一线守国门。而即使是大明的最后一个皇帝崇祯,当时北京形势很危急,有人劝他迁都,他不去,有人劝他走,逃到南京,他不逃,他登上煤山自缢殉国而死,忠于江山社稷。这与清廷的咸丰皇帝置京城百姓于不顾,两度仓皇逃离北京避难和清廷末代皇帝溥仪,苟且偷生向日本侵略者认贼作父的举动,绝对是天壤之别。

    明朝无论是遇到多大压力,既没有屈膝投降,也没有割地赔款。到了明末那种内忧外患中,明朝依然兵分两路顽强对付满清和李自成,对关外的国土自始至终没有放弃“全辽可复”的愿望。从明英宗到崇祯帝的几次北京保卫战中,明朝更是坚定,兵临城下仍然宁死不迁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亡”,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

    当年明朝崇祯皇帝殉国前怕李自成伤害无辜百姓,就写了一首绝命诗给他:“朕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毋伤百姓一人。”

    和亲在大明没有过,难道在国力远胜于大明的大唐便应当出现,杜睿越想心中越是愤怒,在他眼中无论是历史上有名的诤臣萧瑀,还是奸佞权万纪,都那么面目可憎。

    太宗也差距到杜睿的脸色不断的变换,便问道:“杜睿!你站在那里,想什么呢!?”

    杜睿看着太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朗声道:“臣无话可说,唯有近日闲暇时,所做一首五言诗,念与圣上听!”

    杜睿才名远播,但作品却甚少,此时众人听他又做了一首五言诗,纷纷来了兴趣。

    太宗也道:“既然如此,且年来听听!”

    杜睿躬身领命,念叨:“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地下千年骨,谁为辅佐臣。”

    一首五言诗念得出来,整个承庆殿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第九十七章使汝女往,若何?

    杜睿的一首七言诗将承庆殿内的太宗君臣震得目瞪口呆,萧瑀更是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心中不禁一阵发苦,也在细细的思索,难道自家的气节连这个小小的少年都不如?

    太宗默默的念着杜睿的这首五言诗,心中也是颇有感慨,汉家奉行和亲政策,以为这样便能安抚匈奴,使其不再南下,可是到头来又如何呢,每当草原有事,便要南下牧马,劫掠中原,最后也还是凭借着冰封,才将匈奴远逐千里,封狼居胥的吗?

    此时殿上唯有权万纪一人心中不禁恼恨,他原本就与杜睿有仇,此时见杜睿反驳他的意见,自然不干,怒道:“小子妄言,你小小年纪,如何敢妄议国事,如今突厥方灭,我大唐国力空虚,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只有结好薛延陀,方可保北疆无事,你一个小小少年,便是胸中有些才学,又岂能因一己之私而误国,要是照你所说,遇事不能暂时妥协,何来勾践卧薪尝胆之事,那武德九年,圣上不也是为了社稷安危,不得不忍辱负重,与颉利订下了渭水之盟,要不是当时圣上以一人之辱,退了颉利大军的话,何来今日北伐大胜。”

    太宗闻言,心思也不免动摇起来,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觉得要是能用一宗室女,结好薛延陀,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杜睿却大笑道:“权大人此言,当真是羞死了天下的男儿,权大人只知卧薪尝胆,历朝历代也倍加推崇勾践忍辱负重,最后积蓄力量,三千越甲吞并了吴国,但在下看来,身为男儿,便当傲立与天地之间,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方不负大好头颅,如若一遇强敌,便潜首缩颈,以图后报,岂是男儿所谓,身为大丈夫,便是明知不敌,也当亮剑,誓死一搏,便是战死沙场,又有何惜哉,如今夷男无礼太甚,几度威逼圣上,权大人不思君辱臣死,却在这里摇唇鼓舌,鼓动圣上以一妇人,来买好生番,岂是大丈夫所为!”

    权万纪被杜睿讽刺的一张马脸涨得通红,强辩道:“竖子无礼,你只知逞血气之勇,于江山社稷又有何益处,且不问刘汉,前朝之时,中原皇家便远嫁公主,博得了一时美名,如今圣上欲要接好薛延陀,便被你说得如此不堪,难道你这便是身为臣子应当做的吗?况且薛延陀于我大唐,敬若父母,何来无礼,便是言语适当,也是因为不受礼仪教化之故而,如今圣上结好薛延陀,使我大唐无北疆之患,使天下万民得享安乐,正是以一身而奉天下的明智之举,何言非大丈夫所为,难道这承庆殿内,满朝文武便只有你个黄口小儿是真豪杰不成!”

    杜睿闻言,冷笑道:“我原以为你身为当朝重臣,来到殿内,于圣上驾前对奏,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昔日炀帝之时,亲信小人,远黜贤臣,以致皇纲失统,国乱岁凶,四方扰攘,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致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使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方有和亲买好突厥之事。杨玄感之后,如窦建德,徐元朗,李密,杜伏威等辈接踵而起,涂炭天下,残暴生灵。值此国难之际,我武德皇帝龙起太原,一统天下,挽汉统之倒垂,救生灵以脱苦海,却不知那时节,权大人又有何作为?权大人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世居江淮膏腴之地,初受擢拔入世,先仕炀帝,却不能保其主,反助宇文化及弑君,后又投降王世充,以图富贵,然又未能有始终,此后,窦建德,杜伏威处也曾听闻大人的作为,直到投降武德皇帝,方才稍有作为,似你这等毫无气节之人,还谈什么为了江山社稷,当真是厚颜无耻!”

    权万纪被杜睿一通骂的几要气结,伸手指着杜睿,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你~~~~~~~你~~~~~欺人太甚!”

    杜睿见权万纪还要再说,怒道:“住口!无耻之辈!岂不知你今日所言,要是被天下之人知道,皆要生啖你肉,将一朝的社稷安危托一妇人,你也是读圣人之言,岂不闻孔子还能一怒而诛奸佞之人少正卯,还说什么为了江山社稷,在此饶舌!似你这等贪生怕死,谄谀之臣,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谄主媚上,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在圣上面前妄称天下大事,须知为人臣子者,当尽气节以示天下,便如你这般,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你权氏列祖列宗,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圣驾之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权万纪被杜睿的连番痛骂,差点儿气死,好在他不是王朗,要不然此刻定要气毙,不过此人倒也真是厚脸皮,平复了一下,居然还道:“你小小年纪,只知道逞一时血气之勇,却将江山社稷置于何地?”

    却不想杜睿根本就不理他,对着太宗拱手一礼,道:“臣无状,于君前失礼,还望圣上恕罪!”

    太宗方才听了杜睿的一席话,心中也对和亲的念头淡了很多,便如杜睿方才所言,将江山社稷的安危,托一妇人,实非大丈夫所为。

    “朕恕你无罪,且说说你的看法!”

    杜睿道:“臣所想,与长孙大人相差无几,圣上欲要威加海内,实不能一味施以恩德,还需让外族见识一下我大唐的兵锋,如今夷男无礼,几度威逼圣驾,当施以惩戒,岂可以和亲结好,况且夷男所求和亲,臣料想也未必便是要结好我大唐,其所欲不过是我大唐的冶金,医药,农耕,著称,礼法,等诸般学问,一旦学成之后,谁又能知道他不是下一个颉利?臣此前曾对太子殿下言道,以华夏之正朔,当始终保持对外邦在科技上的优势,方才能使其不敢正视我大唐,今日萧大人,权大人欲要行和亲之事,臣窃以为万万不可。”

    太宗闻言,也是叹道:“朕也知和亲非良策,可如今我朝刚刚经历北伐,库府空虚,若是夷男作乱,该当如何!?”

    杜睿道:“圣上岂不闻,匹夫一怒,流血十里,北伐之前,我大唐军民,为一雪渭桥之耻,尚且能节衣缩食,以资军用,如今我大唐北伐一战而灭颉利,正是民心高涨之时,那夷男如何比得了颉利,不过是一莽夫,膏腴之子罢了,民心可用,何惧他薛延陀。”

    太宗闻言,抚掌大笑道:“好!好!好!杜克明之子,果然不凡,便依你所言,李孝恭!去鸿胪寺告诉夷男,他要求亲,朕不许!”

    太宗拒婚,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孝恭,如今宗室之中,有适龄女未嫁的就只有他的女儿李雪雁了,要是太宗真的许婚,又选中了他的女儿,他也无法推拒,可让女儿嫁到薛延陀那苦寒之地,他又如何情愿,心中不由得对杜睿有了几分感激之情。

    “臣领旨!”李孝恭说完就要出去。

    权万纪见状,忙道:“圣上不可听信这小儿之言,逞血气之勇,误了江山社稷啊!圣上既不愿公主远嫁,又舍不得宗室之女,也可寻一良家子嫁之,岂可一言而绝。”

    太宗闻言怒道:“既如此,使汝女往,若何!?”

    权万纪闻言,呐呐而不能言,太宗斥道:“你既然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如何知道他人失女之痛,勿复再言!”

    权万纪见太宗这般说,也是满面羞惭,以袖遮面而退,只是心中对杜睿不免又多了几分憎恨。

第九十八章 霸权意识

    此事商议已定,太宗便吩咐众臣退下,杜睿本来也要离开了,此时时辰已晚,要是再不走的话,恐怕今日就出不了皇宫了。

    可是还没等他走,便被太宗给叫住了:“杜睿!你且留下!”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诧异,看向了李承乾,却见李承乾对他连连点头,杜睿只好站住脚,等到其他大臣都退下了,朝着太宗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宗似乎也不着急,吩咐王德道:“都是那夷男气的,刚才饮宴,朕什么都吃不下,这时到有些饿了,你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些吃食拿过来。”

    虽然被夷男给结结实实的气了一顿,但如今汝南公主的病症有望治愈,太宗的心情也算不错。

    将王德也挥退了,承庆殿内就只剩下了太宗和杜睿两人,这个时候,杜睿要是有什么坏心思的话,贞观之治恐怕都要从历史上消失了,太宗虽然自幼也是弓马娴熟,但是如何是杜睿的敌手。

    太宗看着杜睿,过了还一会儿,才道:“你今日骂的倒也痛快了,可是却将朕都给骂了进去!渭桥之盟,朕也有难处,不是一定要那般行事,确实不能不为啊!”

    要是在平时,杜睿也不介意恭维一番太宗的忍辱负重,但是今日既然已经说了,杜睿便也就不再保留什么,言道:“圣上所言,臣不敢苟同!”

    太宗闻言,眼中利芒一闪,随即而逝,问道:“为何!你当真以为朕做错了!”

    杜睿咬了咬牙,道:“臣无礼,但是确实如此!”

    太宗心中微微一怒,但是见杜睿小小年纪,便一脸正色,笑道:“你这少年,倒也敢作敢当,不过你可知道,当初这买退颉利的策略,你父亲也是赞同的,俗话说,子不言父过,你今日所言,便是不孝,当面傍君,便是不忠,你将权万纪妈的那般不堪,可却没想过自己的错处吗?”

    杜睿不动声色道:“臣所言,俱是心中所想,臣心中想的是大唐的万世永昌,便是担了这不忠不孝的骂名,又何足道哉!”

    太宗闻言笑骂道:“你自己博得了美名,却将朕也陷了进去,你自己想做比干,难道朕是纣王吗?其实和亲之策,从周襄王时便有了,萧瑀和权万纪也不能全都说错。”

    杜睿知道太宗所说之事,周朝时,周襄王欲伐郑,结好狄戎,娶狄女为王后。

    “若是古例都是对的,那么周,汉,晋,隋何以亡!当今天下,强者为尊,这大唐的江山社稷,也是武德皇帝与圣上一刀一枪打出来了,岂能坐稳了江山之后,便不思兵戈,臣以为于外族事,若其稍有慢待,便应当施兵戈以征伐,任何妥协,退让,都是懦夫之举!”

    “放肆!”太宗闻言大怒,指着杜睿道,“你当真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杜睿忙跪倒,道:“臣失礼,然臣心中确实这般想,自古以来强欺弱,我大唐若是要万世永昌,皇统绵长不绝,靠得不是外族敬我,而是要让外族怕我!”

    杜睿说着不禁想到了前世美国的霸权主义,所谓的霸权主义其实就是指一国凭借政治、军事和经济的优势,在全世界或个别地区破坏、控制他国主权,谋求统治地位的政策。

    前世美国将这一政策,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第二次世界大战以结束后,美国成为了世界头号强国,英法等老牌强国沦为二流国家,几年的战争给全世界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发展经济,强调和平就成了当时的唯一话题。

    但是二战的胜利也使美国萌发了“霸气”,霸权主义此时已经初露端倪。美国霸权主义是一种更加肆无忌惮的霸权主义。冷战时期,美国霸权主义主要目标是阻止苏联扩张、削弱苏联实力。主要实施范围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周边地带和地缘政治上重要的“中间地带”,主要手段是军事上的对抗与遏制。

    冷战后,美国于1994年7月发表的《国家参与和扩展安全战略》中正式提出了“参与和扩展”战略,明确提出了美国谋求领导世界,要在世界范围内扩展市场经济制度、美国的价值观念和世界自由民主力量的战略目标。

    美国的“参与和扩展”战略表明,美国的全球战略不再是被动地遏制某一敌对国家的扩张,而是积极地向全世界扩展美国的势力和影响,美国的目标不再是与苏联争霸世界,而是独霸世界,美国全球战略的实施也不再有特定范围和限度,而是实施的空间范围更广,手段更多,目标更大,表现之一是对外军事干预有所加强。

    在“参与和扩展”战略下,美国在冷战结束以来对外干预出兵达50余次,年对外用兵频率较冷战时期高出一倍以上。美国将所有国家分为四类,对所谓的“无赖国家”进行经济封锁制裁、政治颠覆与施加压力、军事打击的政策。

    1998年末美英未经联合国授权出动空军对伊拉克进行70小时空袭,并公开支持伊国内反对派推翻萨达姆政权,1999年3月以人道主义干预为名,绕过联合国,对主权国家南联盟实施78天空袭,并轰炸中国驻南使馆。

    表现之二是无视国际关系基本原则,以世界领导自居,实行单边主义,在国际事务中一家说了算。克.林顿政府公布赫尔姆斯?伯顿法和达马托法,企图以国内立法约束别国行为,布什政府上台伊始就宣布将摒弃《京都议定书》,并表示要单方面放弃1972年美苏签署的《反弹道导弹条约》,美国为了确保中东的战略利益,千方百计阻止法国、欧盟以及俄罗斯介入中东和平进程。

    表现之三是对联合国采取能用则用,不能用就抛在一旁的做法,无视这一世界上最具权威性的国际组织的作用。

    美国在后世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拥有世界最强大的军事力量,现役兵力总数为136.58万人,在全球30多个国家设有203个军事基地和军事设施,21个作战旅部署在海外。崇尚武力是美国的主流文化和传统。

    美国自独立后至后来的伊拉克战争,共发动过70多次对外战争和侵略,共参与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和武装冲突近200次。除了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外,美国基本上都是胜利者,而每次胜利都给他们带来了大小不同的回报,由此而形成了美国人的一种战争经济观:战争是国家最好的一种战略性投资。

    美国自认自己本质上是一个良性霸权,不会象历史上那些邪恶霸权那样滥用自己的力量,且能为国际社会提供彼此受益的公共秩序。因而美国积极在全球有利益回报的地区充当和平维护者和世界警察,并认为维护和平的最好办法是动用军事力量。其样板如:轰炸南联盟、出兵阿富汗和伊拉克等。

    对于美国的霸权主义,在杜睿的前世很多人都给遇过批判,中国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却不知中国才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施行霸权主义的国家,在中国的历史上,因为强盛,拥有很多属国,中.国.政.府的皇帝甚至拥有册封其他属国国君的权利,只是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太过于自大和盲目,认为自己是天朝上国,对于属国只需要抚慰就可以了,却根本没想过自身的利益,明朝所以灭亡,其实究其根本就是两次出兵朝鲜,不但没拿到一点儿利益,还将原本充盈的府库给折腾的空虚无比。

    杜睿认为目前的大唐,就十分适合施行后世美国的霸权主义,目前大唐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条件,为何不能称霸世界,为子孙后代打下一个铁桶江山。

    太宗也在细细的品味着杜睿的话,突然抬头道:“似你说的这般,我大唐岂不是要被外族视为虎狼之国!国虽强,好战必亡!”

    杜睿道:“圣上!还忘了一句话,忘战必危,臣的意思也不是将全部的国家都付诸于武力,臣建议的是霸权,采用霸权让我大唐在寰宇之内称雄,让所有国家都得听我大唐的,凡是隶属于我大唐的国家,无论是他们的内政,经济,还是军事都应当我大唐说了算,对这些示弱,可以充当打手的国家,部族采取政治高压政策,对于不服的国家,则付诸于武力,打怕他,征服他,让寰宇之内只剩下一个强国,那就是我大唐!让寰宇之内只剩下一个声音,就是我大唐的号令,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没有那么多的仁义道德,有的只是霸权,霸道,和铁血的手段!”

    杜睿从后世来,也早就被后世中华不断的抗议,谴责给惹得翻了,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中华盛世的年代,要是再眼看着一国君主软下去,他怎能甘愿。

    “寰宇之内,只剩下一个强国?”太宗闻言,也不禁怦然心动,问道,“你所言,可是书,这天下还有可与我大唐争雄之国!?”

第九十九章 不过一隅

    杜睿闻言,便知道太宗脑中也和其他的古人一样,认为天圆地方,认为这大唐就位于世界的中心,认为大唐占据的国土就是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

    杜睿想了想说:“圣上可还记得与臣初次见面之时,臣所言之事?”

    太宗一愣,还没明白杜睿的意思,等到明白了之后,便道:“可是说这个世界是个圆球之事?!”

    杜睿点头道:“正是!圣上可觉得离奇!?”

    太宗闻言,道:“确实匪夷所思,这世界如何能是个圆球?”

    杜睿道:“此事日后自然会有定论,臣无状,求圣上笔墨!”

    太宗也不知道杜睿要做什么,边点头侧了侧身子,将书案让了出来,杜睿也不客气,上前,提起笔来,就在一张纸上,将大唐的江山寰宇图给画了出来,此前杜睿在书房内也曾画过,倒也不陌生,只是画完大唐的寰宇图之后,杜睿还不停笔,又将周围的一些地区都画了出来,薛延陀,高昌,小勃律,吐火罗,铁勒,一直画到了身毒,大食,乃至东西欧,非洲都画了出来,最后又在原本应该是澳洲和美洲的地方图上了墨迹。

    太宗越看越心惊,若是西域,他还能知道一些,但是更远的他可是闻所未闻,看着杜睿更是越来越心惊,暗道:这少年难道真是文曲星下凡,辅佐大唐江山社稷的,还是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但是见杜睿的这幅图上,大唐江山居然只占一隅,不禁诧异道:“难道朕的江山竟只有这一隅之地!”

    杜睿回道:“确实如此!那些大臣们每日里只顾着向圣上鼓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谁又能知道,我大唐在这世界之中,偏偏只占了这一隅之地,余者还不属于圣上,不属于大唐!”

    方才他画这份简易的世界地图时,已经很厚道了,为了不给太宗太大的冲击,他故意将大唐的疆域画在了最中央的位置,看着太宗一阵思索模样。

    杜睿知道太宗心中所想,便道:“臣去年曾遇到过一个大食的商人,他足迹遍布天下,这里~~~~~”

    杜睿一指欧洲的部分道:“这里被他称作欧罗巴,目前在这里就有一个强大的东罗马帝国,国土疆域虽然比不得我大唐,却也所差无极,还有再往西,这里也是小国林立,不过却不足道哉,如今我大唐虽然强盛,然并非举世无敌,无论是大食,还是这个东罗马都堪称我大唐的敌手。”

    太宗诧异道:“你所说大食,朕倒是知道,可是这东罗马未必不是那个大食商人杜撰的,又有何凭据。”

    杜睿回道:“其实这罗马存世依然上千年了,不过那时是西罗马,早在汉元帝建昭年间,汉帝为了打击与汉为敌的北匈奴郅支单于,派遣4万大军西征。当大军抵达郅支城时,就曾发现,在郅支单于的部队中有一支奇特的军队。直到战斗结束,汉朝将士才知道,这些士兵居然来自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当时可能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这些罗马的将士也不知怎的便逃到了西域,当时西域散布着像康居、大月氏这样的小国。于是,善于作战的罗马士兵们便分别以雇佣军的身份被这些小国接纳。后来这些罗马的将士更是阴差阳错的被卷入了汉朝与匈奴的战争当中,据史书记载,当汉军包围郅支城后,发现了对方军队中这些奇特的士兵。郅支城不但“土城外有重木城”拱卫,而且还有“步兵百余人夹门鱼鳞阵”。而身为游牧民族的匈奴人是根本不可能掌握这些战术的。更令人惊奇的是,当战斗时,这些士兵手持一人高的巨型大盾牌,他们组成正方形队列,用盾牌把队伍包裹得密不透风,然后喊着口号、迈着统一步伐往前走。当敌人相距较远时,他们先把手中的长矛扔出来,稍近以后,则拔出短刀肉搏。不过由于实力上的差距,这种奇特的战术并没有改变战斗的结局。由于汉朝的重骑兵速度很快,转瞬间就把罗马士兵的方阵团团包围,然后从四面进攻,轻易地就攻破了罗马士兵的方阵。最终,汉朝大军一举攻破郅支城。而那些罗马士兵,则只剩下100多人,成了汉军的俘虏。后来汉军将这些罗马士兵带回中原,为了安置这批特殊的俘虏,汉元帝特地下诏在河西地区设立骊靬县。据《后汉书》记载:“汉初设骊靬县,取国名为县”,从此这些罗马人,就在这里繁衍生息。直到前朝隋文帝下诏将骊靬县并入番禾县,便没有记载了。”

    太宗听完杜睿的讲解,一边为杜睿的博闻强记感叹,一边又开始对那个遥远的罗马有了些念头,道:“似你这般说,我大唐还远远称不上纵横寰宇!”

    杜睿点头道:“至少目前来说,还远远没有做到!所以臣才主张,圣上当奉行霸权主义,锐意进取,将这些强敌一一除去!”

    太宗思虑了片刻道:“可是你说的这些国家,距离大唐甚远,便是乘骑快马,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到达,古来便有远交近攻之策,如今攻伐彼国,似乎得不偿失!”

    “非也!”杜睿反驳道,“如今不行,难道以后还不行,上古年间,可有马车,圣上焉知后世便没有远超马车之物代步,到那时,若是我朝国力衰微,岂不是人为刀斧,我为鱼肉吗?与其给后世子孙留下隐患,不如在今朝就将其尽数除去。”

    太宗闻言,豪情倍升道:“当是如此,古来便没有万世永昌的帝国,但若是这天下皆是我华夏子民,百年之后,朕的子孙不孝,便是丢了江山社稷,也都是在自家人的手里,总要好过沦落于异种。”

    杜睿闻言不禁心中感佩太宗的胸怀,和太宗相比,日后那个喊出了“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老妖婆实在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太宗笑过之后,又指着那被杜睿涂抹了的地方,道:“这里又是什么所在,为何尽数涂抹了!”

    杜睿道:“臣曾看过一部古本,记录的是魏晋之时,孙吴的故事,那本古书上说,孙吴曾遣人远渡,经夷州,再过南洋,一直向南航行,曾见过一处大岛,上面皆是生番,上以树叶遮体,风俗异常野蛮,不过那大道之上却是矿产丰富,而且土地丰腴,面积更是远胜江南,从这里再向东去,又能发现一处更为广袤的土地,和我大唐比较更是要大上数倍,同样是无主之地!臣便想着,若是那天,我朝的航运技术发达了,便可派人去寻找一番,或许能有不小的收获!”

    唐时并不像明清那样闭关锁国,不过技术不发达,海外贸易很少,最多也就是到达三韩和倭国,南亚的一些地方。至于杜睿所说东吴年间的故事,当然是虚构的,他总不能说我就知道,爱信不信!

    太宗闻言更是怦然心动,道:“你是说那里全是无主之地!”

    杜睿也不能说得太明白了,只能含糊其辞道:“书上是这般记载的,不过具体是哪本书,臣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大致的航路,不过五胡乱华以来,造船之术和航运之法落后了不少,现在想要到达那里,却是不大容易!”

    太宗闻言,点点头,道:“却也是这个道理,你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我大唐能工巧匠何其多,总能造出适合远洋的大船来,便是不能寻得那几处大岛,要是能开辟出几处航路,也能增加些贸易,使百姓富足!”

    太宗的雄心壮志,让杜睿也是深有感触,道:“圣上既有此雄心,臣愿肝脑涂地,已尽绵薄之力。”

    太宗笑道:“你这小子,如今总算是说出这番话了,朕本想着授予你官职,不过我听安康说,你似乎在写一本书,是也不是!?”

    也不等杜睿回答便道:“朕也不多问,等到你写成之时,拿来给朕再看吧!如今你年纪还小,贸然让你入朝为官,受那些人的攻讦,朕心烦,对你也是有害无益,这些年你便安心在家著书吧!等到你成年时,那部书想来也著成了,到时候,便是你为社稷江山尽心劳力之时了!”

    杜睿闻言拜倒在地道:“圣上如此厚待,臣感激不尽,臣遵旨!”

    太宗点头道:“还有一事,朕想让你给那个主意,要是再有当年渭桥之事,以及今日夷男和亲之请,朕当如何!?”

    杜睿未加思索便道:“圣上以身作则便是!”

    “如何以身作则!?”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杜睿这二十二个字说出来,便是太宗闻言也是一脸的肃穆,居然不顾万圣之躯,起身对着杜睿施了一礼。

    “当今天下,气节者,唯有杜承明了!”

    杜睿闻言,更是惶恐,忙躬身拜倒在地:“圣上谬赞了,臣惶恐!”

第一百章 蜀王之谋

    杜睿忙着在承庆殿内,鼓动太宗在世界范围实施霸权主义,并且勾画着美好蓝图之时,蜀王府内,李恪也在忙着与身边的一半谋臣,围绕着杜睿商讨。

    李恪原本因为参与构陷侯君集一事,被太宗处罚,降为了蜀郡王,但太宗毕竟对他青眼有加,又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就趁着个机会,恢复了他的亲王爵位。

    “蜀王殿下,那杜睿欺人太甚,在圣上面前诋毁老臣,是可忍孰不可忍,还请殿下为老臣做主!”权万纪在承庆殿内,被杜睿一阵痛骂,特别是当着长孙无忌这个老冤家的面,此时心中自然是愤恨不已,恨不得能生食其肉。

    李恪横了权万纪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平日里总是自称能言善辩,比得上苏秦张仪,若是生在先周年间,也能配的六国相印,今日怎么了,在承庆殿上,当着我父皇的面,被一个少年说得哑口无言,你自己辩不过人家,我又能如何!”

    权万纪见李恪不愿意为他出头,眼睛转了转,道:“总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那杜睿可是打定了心思要辅佐太子,如今又与安康公主结亲,安康公主自幼与太子相善,那杜睿于太子处肯定更是尽心竭力,今日一番对奏,更是得了圣上的赏识,如不早除,恐为后患!”

    李恪闻言,心中也是恼恨,杜睿北伐归来之后,他也曾几次三番的延揽,拜访,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可是杜睿对他的好意,却偏偏置若罔闻,不理不睬,大大折了他的面子,李恪可没有太宗那番心胸,更没有李承乾的宽厚,自然也就将杜睿当成了敌人看待。

    不过杜睿多智的名号,李恪又不能不小心在意,便对一直沉默不言的岑文本问道:“以先生看,此事应当如何应对!?”

    岑文本睁开双眼,细细的品着茶,这茶也是最近七宝斋里流传出来,和以往的茶饼不同,不需要蒸煮,只用沸水冲泡即可饮用,端的是凝神静气,提神醒脑的好物什。

    “殿下想要应对什么?”岑文本老神在在的问道,让屋内的众人不禁一愣。

    李恪诧异道:“老师难道看不出,那杜睿要是一心辅佐东边那位,对本王的威胁会有多大!”

    岑文本道:“殿下难道又想出手了?”

    李恪楞道:“先生何意!?”

    岑文本道:“殿下!那杜睿虽然现在来说,还只是一个小小少年,但是其心智,便是臣也有所不及!”

    如果岑文本只是劝说李恪稍安勿躁的话,或许其他人还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当一辈子都在玩弄心术的岑文本说出他不及杜睿的时候,屋内的人全都惊呆了。

    岑文本就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继续道:“殿下!今日杜睿所言,虽然言辞激烈了些,惹恼了权大人,但是对于他的主张,便是臣也是赞同的,如今大唐已有盛世的景象,根本就没有必要对任何人妥协。”

    权万纪见岑文本居然帮着外人说话,不满道:“岑大人此言差矣,那夷男虽说目前还不及颉利,但却也是草原雄主之姿,若是他当真不顾一切,发兵前来的话,在下也担心武德九年之事重演啊!”

    岑文本闻言,笑道:“权大人此言才是当真差矣,那夷男虽说统一了草原诸部,但是要说他能和颉利相提并论,却也是无稽之谈,那夷男品性古怪,生性桀骜,不过中人之姿,却幻想能成为颉利那样的枭雄,若是他对我大唐俯首帖耳的话,或许还能保住一生的富贵,若是他当真想歪了心思的话,区区夷男,一战可灭!”

    李恪思虑了片刻,也觉得夷男实在不足为据,便道:“可是老师方才为何说杜睿不能对付呢!?”

    岑文本道:“杜睿此人,臣也看不懂他,以他的才智,功劳,便是年纪幼小,也应当身居庙堂了,可是圣上对他却一直有所压制,但杜睿却一直好想无所谓一般,其对权势的淡漠之心,恐怕也只有大将军李靖能和他相比了,而且此人,圣上虽然有意在压制他,却对他十分欣赏,以至于不惜将安康公主下嫁,殿下!难道一个圣上青睐有加的人,那么好对付吗?当初殿下要对付侯君集,结果如何!所以臣还是劝殿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如今这时节,动的越早的人,最后输的也越惨。”

    李恪虽然觉得岑文本说的有理,却也不禁愤恨道:“这可惜这般人物,不能为我所用!本王几次三番延揽,拜访,他却好像草木之人一眼,丝毫不为所动,要是那杜睿真的如先生所说的那般,本王何日才能一展抱负。”

    李恪一直都觉得李承乾为人懦弱,不足以担当社稷江山的重任,而太宗都说最像他的自己,自然就是大唐储君最合格的人选,所以从武德九年开始,他小小年纪便一直惦念着东宫的储君位子。

    岑文本见李恪还是一副心焦的模样,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道:“殿下!还记得臣曾经说过什么吗?不要让东边犯错,要等着东边犯错,那杜睿纵然有神鬼之能,却也不过是个外臣,他总不能一天到晚的看着太子,等到太子自己犯错了的时候,不用殿下做什么,圣上就在那里,他不会视而不见的!只要圣上对太子有了不满的话,杜睿!还有何足道哉?”

    李恪闻言,虽然深以为然,却还是不甘心:“只是那杜睿虽然累次冒犯本王,不过确实人才难得,老师可有个什么法子,将他延揽过来,他日本王若成大事,比不吝封侯,老师你看如此筹码,可能说动杜睿!”

    李恪这般说,让屋内其余的同党不禁一阵嫉妒,他们在李恪身边这么多年,李恪虽然对他们也称得上礼遇,但是却不曾承诺过什么,如今一个小小少年,李恪居然都不惜承诺封侯来延揽,实在是让他们想不嫉妒都难。

    岑文本摇了摇头,说:“殿下!方才臣已经说了,杜睿的权势之心甚淡,他之所以对太子死心塌地,是因为太子示之以诚,两人虽然名托君臣,实则挚友,殿下若是想要说动杜睿,首先便是要,处理好和他的关系,用诚意来打动他,或许还能办到。”

    岑文本的一番话,让李恪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示之以诚,这个还真不是这位心高气傲的蜀王殿下擅长的。

第一百零一章 海

    杜睿在承庆殿里,一番霸权主义的大道理,已经给太宗打开了那扇窗户,让太宗了解到了这个世界之大,但是回到家里之后,他自己却犯了难。

    刚才说的时候虽然轻松,但是真的让杜睿将探索未知大陆的海图画出来的话,这可就是个大问题了,现如今的造船技术就算是和中世纪相比,也大大的不如,再加上人们对大海的气象,水文等方面全都不甚了解,要是一旦冒冒然的深入大海,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买卖。

    杜睿毕竟没有那么狠的心,用人命去试验,虽然杜睿本身对大海也充满了好奇,不要说是更为广袤的澳洲和美洲大陆,大唐若是能将南洋开发出来的话,无论对国力,还是民生,好处都是大大的。

    想着便让宝钗取来研磨,提起笔来,按照前世的记忆,以及看过的郑和下西洋的一些资料,将南洋的海域图,勾画了出来,并且在上面刷刷点点,不断的标注的,他虽然博闻强记,但是对此时的一些国名,也不甚了解,只能按照后世的名称,大体写了出来,最后干脆也把大唐的疆域按照现在的划分给标了出来。

    宝钗在杜睿的身边看着,见这图越画越大,看到杜睿标出了大唐的地名,才知道这是一副地图,不禁悄声说:“少爷,难道你真是天上星宿下凡?”

    因为她陪同杜睿身边,帮着杜睿整理过《资治通鉴》的文稿,只知道杜睿的学问极好,却不曾想过,杜睿居然连地理都精通,这幅图虽然画得简单,可在大唐,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画得出来,不是天上星宿下凡,他怎能懂得这么多?又怎能聪明到如此地步?又怎能什么事都无师自通?

    杜睿画的这张地图上,不但标出大唐的疆域,还有周边如薛延陀、高句丽、占城、真腊、天竺、大食、吐火罗,小勃律,高昌以及东非地形,还标了麻逸、三佛齐、倭国等海国。

    此时杜睿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幅地图上,稍稍停笔,然后便在后世越南的位置上圈了一下,一个王朝的覆灭,往往都是因为土地兼并严重,那些豪门大族,大肆囤积粮食,普通百姓,家无隔夜粮,温饱尚且难以为继,不反还干什么,要是能解决粮食问题的话,社会的安定保证,便多了几分。

    而越南中部出产的占城稻便是解决粮食问题的关键,杜睿记得北宋祥符年间,宋真宗便命农官引进过这种水稻。对于这段历史,杜睿曾特地考证过,一些在后世网络上流传的YY小说中描述占城稻一出,马上粮食产量大增,其实不是这回事,在宋朝双季稻在江淮地区已经很普及,可因为生产力与技术的关系,产量比单季稻高不了多少,还有极耗地力。

    但是如果选用优质的占城早稻和优质的晚熟寒糯稻与寒粳稻杂交种植的话,或许有办法让产量大大的添加。

    一直到杜睿彻底停笔,满意的点了点头,宝钗才道:“少爷今日不著书,为何画起图来了!?”

    杜睿闻言,笑道:“你眼中看着这只是图,但是这幅图却关系着大唐的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中国历史上朝代更迭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平凡的,每次朝代更迭,都会让汉人在实力上下降几分,秦朝时,蒙恬出长城,远击匈奴数百里,可是到了汉朝,从高祖刘邦,到武帝刘彻初继大统之时,匈奴却成了汉朝的心腹大患。也幸得武帝雄才大略,才将匈奴剿灭,可是到了晋朝的时候,对外作战便从无胜利,最终还闹得五胡乱华,天下大乱。

    唐朝时能将突厥驱逐过了葱岭,契丹在唐中期时不过是中原王朝的一个附属小邦,但是到了宋朝时,却欺压了汉人数百年。

    此后的明朝也是如此,居然被一群通古斯野人给躲了社稷江山,汉民族的逐渐衰落,缘由就是王朝的不断更迭,让人们在心里缺少一种归属感,你方唱罢我登场,管你天下纷纷,我自作我的顺民就是了。

    如果杜睿真的能改变大唐的命运,让这个正在焕发着生机的王朝能千秋万世的传承下去的话,中原便将不会再有战乱,汉民族的劫难也会少了许多。

    宝钗听杜睿这般说,窃窃的笑了笑,说:“少爷既然心中装着社稷江山,为何太子几次想要招少爷担任东宫属官,少爷都拒绝了呢!?”

    杜睿笑道:“我之所以不答应,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我还年幼,便是身居庙堂,也是人微言轻,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还不如趁着少年时,好好休养一番,他日一朝登上天子堂,少爷我便要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了!”

    “可是少爷,为国效力和你画这图又有何联系,为何这图便关系着江山社稷,千秋万代呢!?”

    杜睿此时憋着一肚子的话,没处说,又不能无召进宫,只能对着宝钗说出来,解解闷:“在汉以前,我中原可有葡萄?”

    宝钗笑道:“少爷此前说过的,葡萄是张骞自西域带回来的,奴婢记得!”

    杜睿接着问道:“那我再来问你,突厥人喜食马奶酒与干酪,我大唐百姓可知其做法?”

    宝钗想了想,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大唐人杰地灵,能人辈出,总归是有人会做的,便似少爷这般,定是知道的!”

    杜睿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如何做法!不过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吃了,自然可以去买就是了,我根本就不用知道做法!”

    宝钗没明白杜睿的意思,道:“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又腥又膳,一点儿都不好吃!哦!我明白了,少爷!”

    宝钗突然惊喜道:“少爷!你的意思是说,大唐意外的这些国家有很多我们没有的东西,若是我们能到得了那里,便能将那些我们没有的东西引进大唐,到时候,大唐自然会变得更加富足,民生也自然会变得更好,百姓安居乐业,社稷江山自然就安泰了!”

    杜睿闻言,也是一阵惊讶,他实实没有料到宝钗居然一点就透,还有这般见识,不禁笑道:“正是如此。”

    宝钗又问道:“可是少爷,若是那些国家不愿意把东西给我们,又当如何!”

    杜睿闻言,目光不禁一寒,道:“若是不愿,我们自然当打得他们愿意!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欺弱,没有什么道理好讲,宝钗!你看着大唐的江山够大了吧!可是在它之外却还有这么多的地方,等着大唐去征服,去占领,这个天下,只有最优等的民族才有生存的权利,既然上天都选择了我大唐,大唐便没有道理,让这上天赐予的恩惠,白白的浪费掉!”

    宝钗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但是见杜睿说得这么郑重,心中不禁又泛起了,少爷说的,总归都是对的!这样的心思!

第一百零二章 妖言惑众

    承庆殿内。

    杜睿指着铺在地上的地图说:“圣上可着人带着船只从泉州出发,经澎湖,夷州到麻逸,然后就可以到达这里了。”

    杜睿指着地图上那个大岛说:“臣根据古籍记载推测这个大岛应当是存在的,便估且叫它澳洲,如今岛上也有原住民,只是臣推测,这里与世隔绝,这里的原住民应当如同华夏先民一般,还处在愚昧无知的时候,也就是说这片土地还是无主之地。面积应当和我大唐相差无几,臣曾在一部古书上看到过一些关于这个大岛的记载,据称上面的金银铜铁矿藏十分丰富,就算是也比我大唐,也多了好几倍。”

    杜睿的最后一句话是有意引导众人,现在大唐刚刚经历了北伐大胜,俨然具备了开启一段盛世的条件,但是这也让这时的人眼光多了几分局限性,整日里只想着中原的锦绣江山,对于外界的一切,有些本能的排斥,于是他也只能利诱,让朝堂上的众臣先动心。变向的刺激人们心中的扩张欲望。的确后世澳大利亚是世界上重要的矿产国之一,金铁矿藏量居于世界前几位。

    杜睿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接着说道:“船队可以在哪里驻扎几天,到上面查看一下,看书中记载是否有所失误。不过书中记载那里人十分野蛮,且言语不通,最好随行带上一队护卫,以防不测。然后再经过这里的群岛(新西兰)。然后到达大海对面,诸位也看到了,这里(美洲大陆)的土地几乎是我们大唐的十倍,和澳洲一样也生活着少量的土著人,同样矿藏更多,同样也是无主之地。”

    这句话说完,太宗以及满朝文武的眼睛都冒起绿光,这若大的地盘是无主之地,他们都不敢想像了。

    “对于这里是否真实存在,臣也是听那个大食商人所说,他说他曾经遇到过一个英吉利国的商人,那个商人的父祖便曾经到过那里,而且那里生长着一些植物,足可以解决我朝的粮食问题,使仓禀充盈,大唐将不再受荒年之苦。”

    说着杜睿将事先画好的红薯、花生、土豆、玉米外形图,都拿了出来,然后说道:“这叫红薯,春育苗,秋收获,适宜旱地种植,味甜,耐饥,一亩旱地可收获一千多斤甚至几千斤。这叫土豆,也可当作粮食,还可以做菜,生长期要短一点,产量略比红薯低,也是旱地种植,但要时常浇灌,可极其耐寒。这叫玉米,产量又要低上一等,也是耐寒植物,也适宜旱地种植。这叫花生,又叫长生果,产量并不比水稻少多少,关健它营养,多吃了可以让人多活一两年不成问题的。”

    杜睿说后面一句话是为了打动众人,至于会不会让人多活一两年那是无从考证,不过如今这些听众,一个个都是大富之人,但凡此类人,对于养生之道都格外的在乎,毕竟能多活一两年也就意味着,便可以多享受荣华富贵,便是太宗也是如此,虽然每日大朝,众臣全都要高呼万岁,但是哪里又真的有人能活到万岁呢?听着杜睿的这番话,众人不禁产生了悠然的向往。

    “方才臣所说的这几种植物或者叫粮食,全都适宜在旱地生长,甚至丘陵地带也有很高收入。只是此一行有数万之遥,中途有时候几天都没有岛屿可供停泊。特别是这茫茫大海,飓风经常刮起,浪头达几丈高,的确很危险。但是如果当真完成此行,验证了书中记载,和那个大食商人所说是真的话,不但功在当代,而且利在千秋,同时收获也会不菲。据说那里盛产香料,肉桂、丁香、豆蔻、胡椒到处都是,当地土著人拿它们来当柴火烧。”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生起了无限的向往,当然有人向往,自然也有人骚之以鼻。

    “圣上他日若要派人远行,当切记,此行航行遥远,船员容易生船死病,务必要多带柑橘,每天让船员食用几个。臣还查阅古书,参考了历代船只的设计,设计了一种新帆船,到时候可以参考一下。”

    说着杜睿又拿出了几张草图,这是他参考记忆里近代西方先进的帆船画出的。帆装方面和后世中国航运业最发达的明代宝船类似。只是加上了尾桅的中横帆及上横帆,在前桅中帆和主桅中帆上有2或3排缩帆索,并在后桅中帆和前桅主横帆以及主桅主横帆上有一两排缩帆索。中桅帆的头部更像方形,也就是加宽了,而且帆之高度比主横帆更大。艏斜帆桁从艏斜杠伸出,终止于新的最前三角帆的下前角索桁外缘。他还画了一组绞车圆筒,遇到坏天气,舵柄被通向绞车圆筒的滑车组所控制,绞车可通过后甲板上的舵轮来旋转。

    众臣纷纷围了上来,只是他们虽然也曾行军打仗,却只是在陆地上,根本就看不懂这样设计的妙用,只是这却一点儿不妨碍他们心中的惊讶,纷纷望着杜睿发愣,倒不是在怀疑杜睿这样设计是否真的有用,而是在想难道这个少年真是天上文奎星下凡,不然怎能懂得这么多。

    杜睿等众人将他所说消化了一阵之后,接着说道:“圣上!大海无边,况且此行更是艰难险阻无数,便是与臣编纂的《西游记》当中描述的三藏法师师徒取经相比,也不遑多让,臣请圣上,若是没有完全准备,切不可行!”

    太宗闻言点点头,道:“此事却是事关重大,尚需缓缓而行!不过若是当真成功的话,所行之人恐怕便要名垂千古了!”

    杜睿闻言不禁心中暗笑,原本的历史上,完成了环球旅行的麦哲伦,和发现了美洲大陆的哥伦布,可不就是真的名垂千古了吗。

    杜睿将原本对折着的地图完全打开了,又说道:“臣据那个大食商人所讲,便汇制了一幅这个世界的地图。”

    他指着地图说:“这里便是欧洲,那些小国家极其羡慕我们大唐的丝绸、茶叶、瓷器,他们甚至愿意用等重的黄金来换,此等贸易其实在汉末已经有过开展的先例了。”

    这句话出再次引起轰动,什么危险,滚他娘的,一船瓷器值多少钱?即使是百船瓷器回来一船也发达了。

    杜睿看到众臣眼里狂热的表情,想起了马克思一段著名的话,有了双倍的利润,那些资本家就会不惜一切,挺而走险。而这正是他需要的。他又在地图上画了一道航线,从泉州出发,奔台湾、菲律宾、澳大利亚、南美洲西岸到南美洲南端、阿根廷、巴西、法国再到非洲西岸、好望角再到索马里。当然杜睿不可能叫他们开挖巴拿马运河和苏伊士运河,虽然这和炀帝开凿的大运河工程相比,简直是小菜一碟,可远在异国人乡,那有这么多少人力物力?

    “圣上可还记得臣先前曾说过,这个世界是一个大大的圆球。”

    太宗闻言,点点头,满朝文武可是第一次听到,不禁一阵惊呼,这大地如何能是一个圆球?

    杜睿也不解释,说道:“事实胜于雄辨,如果这条航线能走完,便证明臣的猜测是对的,如果走不完,则证明臣对圣上说的是错的。”

    杜睿的话音刚落,权万纪就忍不住跳了出来,大声呵斥道:“一派胡言!妖言惑众!臣请圣上治杜睿妄言欺君之罪!”

第一百零三章 弃子

    权万纪第一个跳了出来,紧接着那些平日里便看杜睿不顺眼的朝臣,也纷纷出班,对杜睿方才的言论,大肆批驳。

    “圣上!这杜睿纵然小有才名,然今日居然在朝堂之上,公然妖言惑众,蛊惑圣听,所言皆无稽之谈,天圆地方,自古有论,这黄口孺子,竟然说什么大地是个圆球,试问,如果当真是个圆球的话,圆球另一侧的圣灵如何生存?还大言什么海外另有疆域,便是当真有,又有何人可以佐证,可是这杜睿单单凭什么书中记载,大食商人之言,便让我朝遣勇士,为其天方夜谭寻找证据,岂不荒谬,况且臣也自问博览群书,家中古籍孤本也有不少,却也不曾听说,有哪本书中记载着海外疆域的,圣上!臣年少时也曾到过东海之滨,熟知海上风浪甚大,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李孝恭此时也出班道:“圣上!先前倭国使臣来朝,也曾对臣言,大海之上浪高风疾,便是倭国之人久涉深海,前次来,在大海之上也曾折损了三条大船,况且越是深入大洋,越是凶险,臣以为单凭猜测,是不能冒此大险。”

    权万纪见有人声援,居然还是一向不大对付的李孝恭,顿时备受鼓舞,大声道:“圣上!即便杜睿所说,确有其事,然岭南之地,便已蛮荒,大洋彼岸,是何所在?况且杜睿方才也说,那个什么澳洲岛,美洲大陆地处偏僻,便是存在,生民也不知教化,纵然得之,又有何益处?不过伤民劳力而已!”

    有了先驱者,那些将杜睿所言当成了歪理邪说的众臣,紧跟着纷纷开口,对着杜睿大肆批驳,看他们的样子,简直欲除之而后快。

    太宗见状,也是心中大惊,原本以为让杜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昨夜两人所说之事讲出来,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肯定能达成共议。

    但是太宗却忘了,不要说杜睿所说之事虚无缥缈,无可稽考,便是言之确切,恐怕也得不到众臣的认同,因为目前朝中的大臣,除了当初秦王府的旧吏,都是世家大族,门阀中人,这些人时时刻刻考虑的都是家族的利益,杜睿如今得到了他与太子的信重,自然要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便是海外当真存着黄金珠宝,就等着他们去取,这些人为了维护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会让一个少年郎出头。

    想到此处,太宗的心中不禁一声长叹,文人互相倾轧,何时才能休止,似房杜那般同心协力者,恐怕再不会有了。

    李承乾见众大臣群起而攻,杜睿却垂手不言,心中不禁大急,这些时日,在杜睿王霸之道的教导下,李承乾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甚至杜睿今日之言,要是真能被证实的话,对于大唐的江山社稷,可是有着无尽的好处。

    方才杜睿叙述之时,李承乾的心中也是兴奋不已,梦想着能在他与太宗两代人当朝之时,将这番霸业办成,却不曾想到,杜睿的话刚刚说完,便遭到了这么多人的攻击,便是平日里与他相善的李孝恭居然也持反对意见。

    太宗看着朝堂上乱糟糟的,心中不禁怒气倍升,便想着大声呵斥,将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尽皆轰出朝堂,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些站出来大声反对之人,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而这些人在朝野内外占据的庞大实力,便是身为皇帝的太宗,也不得不有所顾忌,武德元年的时候,太宗便想着任命拥有和突厥作战经验的范兴为兵部侍郎,结果就是在封德彝等人的阻挠之下,最后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太宗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海外巨大的利益,让他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如今不但没能达成目的,还将杜睿置于了险地,而他又不能出言表态,他很清楚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一个个都以忠臣自居,拼命的维护着世家大族的利益,最可恨的是,尤其擅长什么逼宫的戏码,为了博取声明,便是死谏也在所不惜,可要是真的将这些人全都革职的话,那整个贞观朝廷可就空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太宗虽然心里万分不忍,却也不能不作出选择了,刚要说话,最善于察言观色的长孙无忌便出班将太宗给拦住了。

    他自幼便与太宗相交,对太宗的脾气最是了解,见太宗微微皱眉,面露挣扎的神色,便已然猜到了太宗心中的决断。

    若是寻常少年,一般的勋贵子弟,长孙无忌不会阻止太宗,但是杜睿此人允文允武,乃是大唐的干才,要是因此事被太宗发落了的话,未免可惜。

    “圣上!杜睿所言虽然听似虚妄,却也非完全无可稽考,如今我大唐的造船技术还远未达到深涉大洋的程度,既然杜睿说大海之中当真有那些矿藏,土地,圣上何不将此事交予杜睿来办,办得好了,即可证明杜睿没有妄言,也可为我大唐带来无数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一旁的房玄龄也出班道:“臣附议,长孙大人言之有理!”

    太宗闻言,心中也是一喜,道:“既然如此,杜睿!你可敢领旨!”

    杜睿还没等说话,权万纪就再次跳了出来,大声道:“圣上!岂可将此大事交予一黄口孺子,况且杜睿身家不菲,焉知他不会作假!”

    权万纪几次三番的发难,杜睿也不禁怒了,他殚精竭虑的绘制成了这幅海图,以及新式剪帆船的图样,为的不过是让大唐能更加繁荣昌盛,可是这权万纪,以及他身后的那一班老古板,却再三阻挠,为的不过就是自己在朝中的那点儿小权利,似这等人,杜睿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权大人既然不放心杜睿,那等他日杜睿出海之时,权大人可一同前往,看看杜睿所说是不是皆为妄言,权大人,敢是不敢?!”

    权万纪闻言一愣,纵然是巧舌如簧,此时也不禁语塞,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去验证杜睿所说的那些胡话,他还没傻到家呢。

    见杜睿怒气冲冲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不禁一阵发颤,杜睿这个少年,可是敢单枪匹马冲入百万军中斩将夺旗的角色,不过让他就此服输,他又如何愿意,便又道。

    “圣上!杜睿说他推断出来的这些都是从古籍上找到的,或者是听大食商人所言,那么便让他将那本古籍和大食商人找来,当堂对质。”

    太宗闻言,也不禁看向了杜睿,杜睿心中一阵苦笑,他方才所说的这些都是后世的一些常识,不过是接着古籍和大食商人的借口说出来罢了,让他哪里去找。

    权万纪见杜睿不言,登时喜道:“圣上!杜睿不回答,由此可见,他刚才所说纯熟无稽之谈,臣请圣上治杜睿欺君之罪!”

    太宗心里一阵发苦,轻轻一叹,道:“杜睿!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杜睿无奈的摇摇头,道:“既然圣上和列为大人不信杜睿所言,便是当真将大食商人与古籍找来,又有何用,臣思虑不周,却不曾想到居然有这么诸多阻碍,如今既然如此,臣单凭圣上发落就是!”

    太宗还没说话,李承乾便急道:“父皇!杜睿所言未必是假,他自己也说是推测,若是如此便要治罪,天下又有何人敢言!”

    权万纪反驳道:“太子殿下所言大缪,正因为杜睿所言皆是推测,而他却于圣驾之前虚言妄语,蛊惑圣上遣人出海,若是寻不到他说的那些所在,到时只推说推测有误,便可将罪责推的一干二净,然我大唐却须为他的荒谬推测,空耗国力,置他人性命于不顾,如此更应当治罪,若是他日,他再用此言蛊惑无知的小民百姓,让人人皆被利益趋势,最后妄送了性命,到那时,该如何处置!”

    “好了!”太宗胡言何止道,“都不要说了,此事到此为止,既然杜睿所言全无根据,就此揭过也就是了,杜睿年幼,误听大食商人之言,确实有过,杜睿!你便出长安,回杜陵去吧!无召不得随意还朝!散了吧!”

    太宗说完,挥袖便走,李承乾还要再说,却被杜睿给拉住了,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太宗在那些世家大族的代言人的联合逼迫下,将他当成了弃子,但是杜睿心中却也没有怨恨,他知道太宗这般做既是对那些世家大族的妥协,同样也是为了保护他,离开便离开吧!既然此时不能一展抱负,便只能以待他日了!

    想着,杜睿对李承乾拱手道:“殿下,承蒙殿下对小弟的关爱,可小弟终是要走了。”

    说着便向殿外走去,随着他离去还留下一首词:青山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去低回,望来却不来。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这是辛弃疾写的词,可用在此处,有点老气横秋感觉,可也恰当好处。方才还是带着壮志而来,可是现在落到这个下场,不禁让这少年倍感失望。

第一百零四章 不如归去

    长安城外,十里亭畔。

    上一次杜睿到这里,是扶杜如晦的灵柩回杜陵老家,那时节,单单是前来送行的人便有数百之众,如今杜睿也是回杜陵,不过却是被太宗发遣回去的,前来送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不过分量却重了很多。

    “承明!此去杜陵,也不知何日方能回来!”李承乾面带伤感之色,他今日也是请了圣旨之后,才过来的,此前他对太宗的决定还有些埋怨,不过此时也已经知道了太宗的用意,“父皇那般做也实属无奈,人人都以为身居九五之位,便可以一言而断,那里知道坐在那个位子上的苦处。”

    一旁的安康公主闻言,愤愤不平道:“太子哥哥!你怎的此时还在为父皇说话,分明就是他处事不公,将承明贬去了杜陵,他要是一日不将承明召回长安,我便一日不理他!”

    杜睿闻言,不禁笑道:“安康不要使小性子!圣上今日发遣我,也是为了我好,如今朝中的水太深,世家大族的势力又那么庞大,我一个少年人便是留在长安,又能有合作为,到时候诸多掣肘,便是烦也要烦死我,还不如回杜陵老家,倒也能落得一个逍遥自在!”

    李承乾闻言,叹道:“你所言便是父皇也头疼不已,武德九年时,范长史便是被那班人排挤,才最终去了绥州,如今居然又轮到了承明你,唉~~~~~孤纵然是想要帮忙进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承明此去杜陵,遇事孤身边又少了一个参谋之人,孤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杜睿看着李承乾,见他神态沮丧,心中也是一叹,要是离开长安,杜睿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仁厚的太子,他性子柔和,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身边除了长孙无忌之外,大多都是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之人,要是遇到了事情,被他们稍加鼓动,李承乾便要犯错,如今他这一走,少了一个可以规劝李承乾的人,也不知道他这储位还能不能坐的牢靠。

    “殿下!小弟此去杜陵,距离长安也不算远,要是有急事,便遣恒连来我处,恒连为人忠厚,殿下可以引为心腹,但凡做事,只需牢记本分二字,便任何人都动不了太子殿下的储位,我大唐立国不过十余载,玄武门之事,已然殁了一位太子,圣上为了大唐江山社稷的稳定,定然不会再轻易动易储的心思,况且殿下本身便无大错,北伐之时又立有大功,圣上对太子应该是十分满意的,日后太子只要时时刻刻记住,本分,仁孝,便可保无恙!”

    李承乾见杜睿临走还在为他谋划,心中也不禁感动,道:“承明所言,孤定会牢记于心!”

    杜睿笑着点点头,接着又对安康公主说道:“安康!你性子天真烂漫,这是极好的,只是以后但凡有事,却不可使性子,毕竟圣上首先是大唐的皇帝,然后才是你的父皇,千万不要因为使性子,恶了圣上对你的孺睦之情!”

    安康公主眼中带泪,道:“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说些大道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自然明事理,你不须为我担心,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了,要是请的下旨意来,我便去杜陵找你!”

    杜睿笑着一拱手:“好了!便不要送了,昨日圣上曾对我有言,待到我那部书著称之日,便是还朝之时,此去多则四五载,少则两三年,杜睿便会回来,殿下,安康,告辞了!”

    李承乾心中伤感对着杜睿一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承明!多多保重!”

    杜睿一拱手,翻身上马,招呼着家中其他人便要走了。

    安康公主看着杜睿渐渐远去,不由得悲从中来,追上去大声道:“杜承明!记得早些回来!”

    杜睿回身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安康公主,扬了扬马鞭,纵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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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最早送杜如晦的灵柩回来,这已经是杜睿第三次到杜陵了,此次回来,他食邑的杜家堡明显和上次来时,大不一样了,有了那些个作坊,杜家堡如今家家户户的房屋全都已经按照杜睿的要求,重新修葺过了,也对房屋瓦舍的布局做了重新规划,现如今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玻璃这等高档货,倒也称得上窗明几净。

    此前回来打前站的杜贵早早的就在村口迎接了,杜睿看到杜贵身后还跟着村中的几位长者,也下了马,走上前去拱手道:“杜睿不过是个小辈,如何能让老丈前来迎接!”

    那老汉脸上带着感激的笑,道:“公子如何这般说,要不是公子这般天人相助,我们这杜家堡此时恐怕还是和以往一样,脏乱不堪,家无余资,都是多亏了公子,如今我们这杜家堡家家户户日子都好过了,莫说是出来迎一迎公子的车马,便是将老汉这把老骨头砸碎了,填平道路,我老汉也也没什么怨言。”

    杜睿闻言,不禁一阵汗颜,说起来虽然他的那些个作坊给杜家堡的人提供了一个工作的机会,但是要按照《资本论》的论述,他也不过是个连血液都泛着腥臭味道的资本家罢了。

    此次回来,因为太过仓促,事先也没有准备,正在修建的大观园更是住不了人,如今杜睿着拖家带口的,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倒是无所谓,便是倚着渭水,结庐而居,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众女却不能这般安置。

    不过好在当初修建那些作坊的时候,杜贵曾命人修过一排房子,准备等到日后,作坊的规模大了,从外面招工,给匠人们作住处,没想到此时正好给杜睿救了急。

    条件虽然简陋,不过在杜睿看来倒也没什么,前世他和父亲游览全国之时,还曾经风餐露宿过,这点小小的苦头,杜睿倒也不在乎。

    更何况,再有一年多的时间,杜睿朝思暮想的大观园便能建好了,到时候,藏身其内,也能享享贾宝玉的福。

    生活上,杜睿倒是能苦中作乐,但是自己的观点,计划,得不到人们的支持,自己的志向无法得到施展的平台,杜睿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苦闷。

    和很多重生者一样,杜睿的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壮志,若是生在乱世,杜睿自然也不免要一刀一枪的参与到争霸江山的行列之中,可若是生在太平盛世,杜睿自然也想要通过他的努力,将华夏文明推到世界之巅,让中华民族傲立寰宇。

    可是其间的阻力,杜睿却不曾想到居然会这般大,大到了让他都要产生一种极度的无力之感,不若归去!不若归去!如今出走长安,远离朝堂,倒也能落得清净自在,只是他胸中忧国忧民之心,该当如何排解!?

    PS:第一篇完,杜睿的少年时代算不上成功,成绩太差了,这让小弟不禁身心俱疲,全无动力,虽然这本小说写得不算好,但是我觉得和同类型的题材当中,也算不上是最差的,可是为什么大家不能捧捧场呢!?费解!

第一章 浊世佳公子

    阳春三月,微风和煦,绿柳含烟,正是一年好时节,微风轻抚,水波荡漾,让人看的心中忍不住的舒畅惬意。

    一座小亭,一汪湖水,一根鱼竿,一个垂钓之人,阳春三月天气新,湖中丽人花照春。满船罗绮载花酒,燕歌赵舞留行云。五月湖中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此般能入画的场面,却被一个突兀出现,亭亭玉立的少女给打破了。

    “小莲儿!你在那边偷瞄什么,要过来便过来,没得装成鬼鬼祟祟的模样!”

    少女正是杜云莲,此时已然十三岁了,在这大唐,这般年纪,已然可以许配人家了,可是杜云莲却依然像个孩童一般,整日里嬉闹不停。

    杜云莲手中拿着柳条,闻言郁闷的嘟起了嘴巴,道:“三哥!你头顶难道也长着眼睛不成,我在你身后,你是如何看见我的!”

    垂钓之人便是杜睿,如今他已然长成了一个清新俊逸的少年郎,离开长安到如今,细细算来,也有五年的时间了,这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人和事,和当初狼狈离开长安的杜睿相比,如今他的心态要平和了许多,虽然不经意间,眼中还时常闪现着慑人的精光,但是杜睿还是要安静的多了。

    每日里挥毫著书,或者抚琴吹箫,日子倒也过得安乐自在,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锋芒毕露,满心要改变大唐的杜睿相比,此时的杜睿更给人一种出尘的气息。

    “三哥!”

    杜云莲欢快的跑了过来,一把将杜睿盖在脸上的斗笠拿开,露出了杜睿那张风姿俊朗的脸,脸上那笑容颇有点儿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俊雅贵公子的非凡风采。

    “却又来做什么怪,昨晚让你做的功课都做了吗?”

    杜云莲嬉笑着做到了杜睿的藤椅上,挪动身子,将杜睿向一旁挤了挤,说:“杜婶子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和贵嫂子都没念过书,更没读过皇后娘娘编纂的《女则》,不也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杜睿闻言,也是一阵笑,对于杜云莲的课业,杜睿倒也从来都不逼迫她学,对于这个嫡亲的妹妹,杜睿只想着他每天能开开心心的便是了。

    至于杜云莲所说的《女则》,乃是上次李承乾与安康公主过来探望的时候,说是奉了长孙皇后的懿旨,专门带给杜云莲的。

    一开始杜睿还在诧异,随后一想便明白了,长孙皇后这是有意要在日后将杜云莲召入东宫,将原本就很牢固的关系,更添上几分筹码。

    只是对于杜云莲日后的姻缘,杜睿却不想横加干涉,若是杜云莲当真和李承乾有缘,杜睿自然乐见其成,但若是杜云莲对李承乾无意的话,杜睿也不会逼迫。

    “小莲儿!你只知道女子无才便是的!却不知道,人的脑袋还是越聪明越好,要不然,日后可是要吃亏的!”

    杜云莲满不在乎的说道:“就算是那样,我也不在乎,反正有三哥在我身边,总会照应我,不让我吃亏就是了!”

    杜睿闻言笑道:“你倒是会想,可是总归有一天,你还是要出嫁的,到时候,我总不能也跟着你嫁过去,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两兄妹正说着,有一个身着明黄色绣装的少女走了过来,轻声唤道:“少爷!莲小姐!午饭准备停当了。”

    杜云莲忙转头看过去,道:“宝钗姐姐!可有我喜欢的蟹黄竹笋?”

    宝钗也长大了,此时她更显得端庄秀丽,美艳逼人,虽然身为奴婢,但是浑身上下却偏偏透着一种华贵的气息。

    宝钗听着杜云莲说完,笑道:“这个却是没有,莲小姐!要吃蟹黄竹笋的话,还要等秋高蟹肥之时,这时节,确实没有!”

    杜云莲闻言,不满的嘟着嘴,道:“怎的偏偏我想吃蟹黄竹笋便没有,三哥想吃梅子,你们便早早的备下了,还放在冰窖里藏着,宝钗姐姐真是偏心!”

    杜云莲说到最后,已然笑了起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杜睿和宝钗两人之间来回瞅着,分明就是再说有问题。

    宝钗被杜云莲看的一阵脸红,逃一样的走了,杜云莲见状更是笑得异常得意。

    杜睿起身,在杜云莲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这鬼丫头,何必要和宝钗过不去!”

    杜云莲抱着脑袋,委屈的说:“我又没说错,这大观园里,除了我们几个做妹妹的,宝钗姐姐她们哪个对你无意,你却还来教训我,等下次安康姐姐来时,我定要告上一状!”

    “随的你去!”

    杜睿说完,便背负着双手,恍若谪仙一般走了,气的杜云莲在后面紧追,到得近前,一纵身,便跳到了杜睿的背上。

    三年前这大观园便全部完工了,其华丽程度,便是皇宫内的一些宫室都相较甚远,完全依足了《红楼梦》当中对大观园的描述,依样建成,里面亭台楼阁,山水花草,说不出的美轮美奂。

    便是李承乾第一次来时,都不禁被惊呆了,直说此园天下独有。后来太宗还特地遣人来申斥了一番,说杜睿奢侈,要是在平时杜睿估计都要腹诽太宗多管闲事,可是此时节他已然成了太宗的女婿,老丈人管教女婿倒也使得。

    杜睿驮着杜云莲到了一处名为月雅轩的亭内,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杜云芙等几女已经在等着了,见杜睿和杜云莲这般形状,都是忍俊不禁。

    杜云希见了,笑道:“三哥!你怎的让莲丫头骑着便来了!”

    杜云芙强忍着笑意,道:“莲儿!这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快下来。”

    杜云莲哦了一声,飞快的从杜睿的身上滑了下来,她不怕杜睿,却偏偏怕杜云芙这个性子沉静的三姐。

    杜睿的这几个妹妹虽然都是杜如晦的遗孤,却偏偏性格迥异,大相径庭,杜云芙为人喜静,时时刻刻都保持仪态端庄,杜睿也不成见过她失态的模样,不过虽然性子温婉,却有着长姐的威仪,几个妹妹都有些畏她。

    四妹杜云卓性子木讷老实,平日里便是全家人在一起,也不敢大声说话,不过在几个妹妹当中,确实最好学的一个,尤其是书画,有着极高的造诣,便是李承乾见了她的书画,也常称其得了杜睿的真传。

    五妹杜云希性子天真烂漫,毫无心机,整日里都是嘻嘻哈哈的,全无正行,和杜云卓两姐妹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不过她的性子,杜睿倒是极喜欢,在杜睿看来,女孩儿家虽然应该安静,但是在这般年纪还是活泼些好,要不然等到他日嫁了人,再想玩闹,却也没了机会。

    至于杜云莲,就不用赘述了,这丫头简直就是这大观园里的混世魔王,一天到晚都没个老实气,只要是淘气的事,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也幸好有杜云芙这个长姐在,要不然的话,这小精灵非把天都给捅破了。

    除此之外,杜睿还有两个姐姐,便是杜如晦的嫡女杜云盈和杜云芊两姐妹,不过这么多年未见,杜睿对她们的印象也淡了许多,只记得杜云盈性子很好,对谁都十分照顾,便是他这个崔氏眼中钉,也是关爱有加,而杜云芊则又是另一个极端,以前在莱国公府内,什么恶事都是她做的。

    和四个妹妹用过了午饭,杜睿本来想着去书房继续著书的,当初和太宗越好,待到书成之时,便是他回长安之日,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心思早就变得淡了许多,再加上对于《资治通鉴》精益求精,几度易稿,五年下来,也只写到了《隋纪》,距离完结却也不远了。

    可是还没等起身,天上毫无预兆的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搭在厅外的湖面上,溅起点点涟漪,让杜云希和杜云莲两个丫头欢呼不已。

    “三哥!去弹琴给我们听!”杜云希一把抓住了杜睿的胳膊,娇声求道。

    其余几个妹妹也是一样的眼神看着杜睿,杜睿见外面的雨势不大,但一时半会儿却也停不了,便应了一声,到这众女言湖面上的回廊走到了另一处听雨轩,宝钗早就在那边准备好了瑶琴。

    杜睿走过去,洗了手坐在瑶琴前面,凝神情急,轻轻的拨动了琴弦,众女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了杜睿的身上。

    特别是宝钗,黛玉,元春姐妹几人,看着杜睿一拢蓝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俊美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宝钗等女看着,不禁痴了,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第二章 贞观十年

    第二章贞观十年

    “王頍将奔突厥,至山中,径路断绝,知必不免,谓其子曰:“吾之计数不减杨素,但坐言不见从,遂至于此,不能坐受擒获,以成竖子名,吾死之后,汝慎勿过亲故。”于是自杀,瘗之石窟中。其子数日不得食,遂过其故人,竟为所擒,并获頍尸,枭于晋阳。”

    写完这一段,杜睿停闭,活动了一下发痛的手腕,如今杜睿版的《资治通鉴》当中的《隋纪》也快要写完,当初和太宗约定,也快要到期限了,待到《隋纪》截稿,便是杜睿回长安的时候。

    这是当初杜睿和太宗的约定,与其说当初杜睿是被太宗发遣出了长安,倒不如说是杜睿主动求去,他甚至当时朝堂之上,宗族势力过大,而他又人微言轻,年纪过小,太宗便是想要重用,也不可得,与其留在朝堂之上劳心劳力,倒不如干脆一些主动求去,一边将《资治通鉴》写完,为自身积累些资本,一边也可以坐观朝堂之变,杜睿知道,以太宗的政治手腕,用上几年的时间,将朝堂整治的上下一心,定然不是什么难事。

    在一旁侍候着给杜睿研磨的宝钗看着,不禁问道:“少爷!这王頍是何人,为何少爷对他这般推崇!”

    杜睿笑道:“这王頍可不是一般人,说起来他还和当今圣上是同乡,是太原祁县人。生于梁简文帝天正元年,卒于隋文帝仁寿四年,年五十四岁。少好游侠。年二十,尚不知书。为其兄颙所责,遂感激诵习,通五经,好读诸子百家,偏记异书。当世称为博物,又晓兵法。前朝文帝时,便是为国子监博士,后来因坐事配岭南,做了汉王杨谅府的谘议参军,文帝卒,杨谅举兵造反,这王頍便数进奇策,然而杨谅虽然重其品行,却不能用。最终兵败,王頍也自杀。传王頍撰有五经大义三十卷,又著文集十卷,只可惜均因兵乱不存于世,想来却是可惜,若是这王頍能遇到当今圣上的这般英主,说不定我朝便又多了一个卫国公那样的大将军。”

    宝钗闻言,嘤笑道:“少爷在这里说圣上有视人之明,可惜圣上也听不见,再说,圣上若真的那般圣明,如何将少爷弃之不用,奴婢看少爷比这王頍强出百倍都不止。”

    杜睿听了,不禁一阵笑道:“何必要自比古人,便是说得天花乱坠,又有何用,好男儿处世当自立功名,名垂青史,又有哪个是比出来的,便如那权万纪,其自比苏秦张仪,又岂止苏秦张仪那般大英雄,他又如何比得了,不过是一个好摇唇鼓舌的小人罢了!”

    宝钗也知道杜睿被太宗发遣出长安,皆是权万纪作祟,自然也是愤恨不已,道:“那权万纪当真不是好人,专会和少爷作对,也不知圣上为何还要用他!”

    杜睿道:“这权万纪虽然品德有亏,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其博闻强记,又专好工笔,若是使之为秘书监,倒也能人尽其用!这正是圣上的用人之道,君子有君子的用法,小人也有小人的用法。”

    宝钗道:“那少爷说,什么是君子,什么是小人?方才少爷既然说权万纪是小人,却也有大用处,岂不是朝堂之上,小人越多越好了!”

    杜睿见宝钗居然要和自己辩论,便笑道:“君子道德优秀,因此不谋私利。小人品德低下,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因此处之高堂,君子不为己忧,敢于直言,能使君主着重社稷,造福天下百姓,国家才能强盛。小人为了使自己得到皇帝的喜欢,阿谀奉承,迎求君主的喜爱,如果朝中尽是这种人得势,那么君主就会因为没有进谏,而且君主拥有无上的权利,也就会放纵自己的欲望喜爱,沉醉于欢乐享受之中,那么百姓也因为君主疏于治理生活困窘,江山社稷也就危险了。”

    宝钗和杜睿相处日久也知道杜睿的脾气,见杜睿有了谈兴,便笑问道:“那少爷将来是愿意做个君子之臣,还是愿做个小人之臣呢!”

    杜睿被宝钗问的一阵语塞,却也全然不在意,道:“我不愿做君子之臣,也不愿做小人之臣,只愿做一良臣,便足以!”

    宝钗闻言,不免一阵诧异,在她的眼中杜睿便是这大唐一等一的君子,如何却不愿做君子之臣,便问道:“少爷!这又是为何,奴婢不明白了!”

    “君子之臣犹如青松,重雪压枝头,宁折不弯。比如朝中的魏征魏大人,他这类臣子,就是要圣上不贪图享乐,勤于政事,所以也容易遭到君主痛恨。比如魏大人若是遇到纣王就象比干一样没有好下场,魏大人常常直言进谏,便是圣上不也是时常被他激怒,那次太子殿下来,不就曾说圣上险些气的要杀了魏大人吗。”

    杜睿说的是贞观六年三月时,魏征有一次强谏惹怒了太宗,退朝后,太宗曾怒道:“会须杀此田舍翁!”幸好当时长孙皇后在一旁,便问为谁,太宗道:“魏征廷辱我!”

    长孙皇后听后回宫换了朝服立于中庭,太宗惊问其故,长孙皇后说:“主明则臣直,今魏征敢于犯颜直谏,皆由陛下明察之故,怎可不贺?”

    可以说要不是长孙皇后贤明的话,魏征这会儿早就已经呜呼哎哉了。

    “明主尚且如此,若是换了炀帝那般的昏庸暴君,魏大人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杀的!圣上毕竟也是人,孔夫子也曾感叹三月不知肉味,圣人也有七情六欲,所以圣上也要在批奏全国奏折,处理军国大事之余,也有一些消遣活动,这叫劳逸结合,便是宝钗你,叫你整天面对一样菜蔬,你吃得也起厌了,况且几十年如一日?”

    宝钗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少爷所说的小人有小人的用处,君子有君子的用处了!君子太苦,所行之事,举步维艰,而小人又德行有亏,所以少爷才说愿意做一良臣!”

    杜睿笑道:“不错,良臣非一定是君子。就比如陈平上奏事关大汉兴衰六策,居然无人知晓,乃诡臣也。再比如张良一生也没有和君主争吵,当然还有房大人,他们想要君主听进建议,或乘君主高兴的时候,或者通过君主能接受的言语,让君主治理天下,做一个好皇帝。此乃顺臣也,我便愿做这种人。”

    宝钗听了点点头,忽又笑了,促狭的看着杜睿道:“少爷想做良辰,只可惜圣上却不知晓,弄得少爷如今只能在这大观园中,作一田舍翁!”

    杜睿一阵语塞,笑道:“你这丫头,居然还来消遣我,看我来日不将你发遣出去,到作坊里也和一般妇人一同做工!”

    宝钗也不害怕,逃到了门口,道:“奴婢知道,少爷舍不得的!”

    说完便跑了出去。

    杜睿一人在房中也是一阵笑,舍不得吗?还真是舍不得。

    仔细想想看,自己重生到这陌生的大唐,到如今已经六年的光景了,虽然现实和他心中所想,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是能亲眼看着这大唐逐步的强盛起来,他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虽然远离了大唐的政治核心长安,但是杜睿这些年来,对时局的变幻也是倍加关注,再加上李承乾时不时的过来,也会给他带来一些最新的消息,杜睿倒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贞观五年九月,倭国再次遣使朝贡,此次来倒是持礼甚恭,太宗大概也是不想和一个远邦小国一般见识,便派新州刺史高表仁持旌节前往抚慰,结果高表仁与倭国的国王在礼节上相互争执,未传达王命而回到朝中。

    贞观六年七月,焉耆王突骑支派使节到唐进贡。原来焉耆人来大唐都走沙漠通道,隋末道路被阻,只得取道高昌。突骑支请求太宗再打通沙漠通道以便于往来,太宗准许。因此,高昌王鞠文泰痛恨突骑支,派兵袭击焉耆,大肆掠夺。

    贞观八年正月,曾经兵围长安,终为大唐所败的颉利死了,对于这个登基之初的对手,太宗倒也没有为难他,反而下令遵从他们本民族的习惯,焚尸火葬。

    贞观八年五月,吐谷浑可汗伏允派使节到唐朝进献贡品,可未返回原地,却到鄯州抢掠一番而归。太宗派使臣责怪他们,征召伏允到唐朝来,伏允声称有病不来,还为他的儿子尊王求婚,太宗假意准许,让他们来长安迎亲,尊王又不来,于是断绝婚姻。此后伏允又派兵侵犯兰、廓二州。伏允年迈,听信其大臣天柱王的计谋,多次侵犯边境,又软禁大唐使者赵德楷,太宗派使节传谕让其放回赵德楷,如此十次才让返回。太宗带引吐谷浑使者,在殿前平台亲自晓以祸福,可伏允最终没有悔改之意。

    贞观八年六月,太宗派遣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为西海道行军总管,左骁卫将军樊兴为赤水道行军总管,统率边境地区以及契、党项族的兵力进攻吐谷浑,大获全胜,乘胜追击了八百多里。

    贞观八年八月,吐谷浑再次侵犯凉州。太宗大怒,下诏发兵大举讨伐吐谷浑。太宗想任命李靖为统兵将领,只是因为他年迈,难以烦劳。李靖听说后,请求出征,太宗大为高兴。

    贞观八年十二月,太宗任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节制管辖各路兵马。兵部尚书侯君集、刑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凉州都督李大亮、岷州都督李道彦、利州刺史高甑生分别为积石道、鄯善道、且末道、赤水道、盐泽道行军总管,联合突厥、契的兵力攻打吐谷浑。

    贞观九年四月,任城王李道宗在库山击败吐谷浑军队。吐谷浑可汗伏允将野草烧光,然后率轻骑兵逃入大沙漠。

    贞观九年五月,太上皇李渊在拱垂殿驾崩。

    贞观九年八月,李靖打败吐谷浑,太宗下诏立伏允嫡子慕容顺为吕乌甘豆可汗。太宗考虑到他不能降服其民众,仍令李大亮率精兵数千人为其后援力量。

    贞观九年十二月,甘豆可汗因长时间在中原做人质,国内人不归附他,竟被手下人杀死。他的儿子燕王诺曷钵立为可汗。诺曷钵年幼,大臣们争权夺势,国内一片混乱。太宗诏令兵部尚书侯君集等领兵援助,事先派使者宣谕劝解,如有不遵从诏令的,相机予以讨伐。

    如今已至贞观十年,大唐盛世即将步入顶峰。

第三章 远行归来

    贞观十年,一个璀璨夺目的年代,杜睿前世在诵读这段历史的时候,都不禁要被大唐的繁华所折服,再扫除了一切内忧外患,修生养息的数年之后,大唐正是从这时出发,开启了一段让后世无数人都称颂的贞观之治。

    远离了长安,远离了大唐的政治核心,杜睿也少了很多烦心事,虽然尚且不能亲身加入到创造这个辉煌盛世当中,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未免惋惜,诞生能亲眼目睹大唐逐渐的走向繁荣昌盛,杜睿依然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感到无限欣喜。

    听雨轩内,杜睿倚着栏杆,看着雨滴打在湖面上,雨声虽然稀稀落落的,但是到了杜睿的耳中,此刻缺陷的格外安静。

    “少爷!”黛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杜睿的身后,将一盏茶放在了杜睿身边的石几上,轻声唤了一句。

    杜睿回头,见是黛玉到了,不禁一笑,他很喜欢这个柔弱的女孩儿,有的时候,杜睿都怀疑她是不是也经历过转世重生,不然的话,怎么会将《红楼梦》当中的那个林黛玉学了一个十成十。

    “你身子不好!怎的不在房中歇息!这些事,让元春她们几人来做就好了!此时正值雨季,别再犯了病,就不好调理了!”

    黛玉听着杜睿关心的话,心中不禁一阵悸动,面上也映出桃红色,道:“少爷!近几日奴婢身子已然大好了,若是连这些小事都做不来,奴婢在府中岂不是成了吃闲饭的了!”

    杜睿闻言一笑,摇了摇头,见黛玉还是站在他身旁,便道:“有事吗?”

    黛玉闻言,心中不禁一阵烦闷,暗恼自己嘴笨,不像姐妹们一样会说话,平日里见宝钗和杜睿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的,可轮到她的时候,却完全变了样子,总是说不上两句,就相对无言,这让她的心中好像针扎一样的痛,自打进了杜府,她便将一颗心都扑在了杜睿的身上,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也清楚,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如今杜睿更是被太宗指婚给了安康公主,一个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一个是流离失所,被杜睿收留到了府中的下人,奴婢,这其中有着天大的差别,在宝钗的规劝下,黛玉如今倒也没有了那般妄念,只是希望能时时的留在杜睿身边,早晚能见得到面,至少让杜睿心中能有她一点点位置,她便心满意足了,只是现在看来,便是连这点儿小小的要求,似乎都很难实现。

    黛玉的心中苦闷,低声道:“是杜贵大叔回来了,如今正在前厅候着!”

    杜睿闻言,心中不禁一动,暗道:可算是回来了!

    当初杜睿在这杜家堡里开了那么多作坊,全都交给了杜贵打理,到如今,那些作坊也已经一再的扩大规模,单单在杜睿那些作坊里工作的人数便已经超过了五千余人,便是放在后世,以杜睿这般规模,都可以称得上是个大资本家了,当然这也都是受到了生产技术,生产方式的局限。

    如今杜睿的七宝斋已然开到了大唐的各个角落,便是西域的一些国家,也能看到七宝斋的影子,公子纸,墨镜,糖,玻璃制品,镜子等等商品,为杜睿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俨然已经让他成为了大唐首富,说是富可敌国也不是妄言。

    贞观八年秋天的时候,杜睿便派杜贵远行,出西域,前往欧罗巴洲,如今时间过去了一年多,杜贵总算是回来了!

    之前的这段时间,杜睿一直都在计算着杜贵的行程,感觉也差不多应该到了,可是却始终不见踪影,这让杜睿不禁暗暗担心,这个时候,不同于后世,根本就没有及时的通讯仪器,再加上此行,要经过高唱,吐谷浑,以及西域众国,虽然此时因为大唐的兵锋震慑天下,那些西域的国家,对大唐商人倒也不敢留难,但是杜贵此行带着的货物可谓价值连城,难保那些西域的小国不会心存歹念,再加上语言不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再加上此时东欧,北欧尚且还处在一片梦寐之中,杜睿给杜贵的地图也不近详实,万一杜贵走错了路,没有到达拜占庭,反而去了别的地方,那其中的危险可就不言而喻了。

    好在虽然延误了些时日,但杜贵总归还是回来了,这让杜睿这些日子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地,赶紧起身,朝着前厅赶去。

    到得前厅之时,杜仲一家人已经都在了,正拉着杜贵叙话,看到杜睿到了,杜贵忙上前见礼:“少爷!杜贵幸不辱命,总算是回来了!”

    杜睿心中也是激动,拉着杜贵的双臂起身,仔细的看了看,见杜贵脸上已经需起了络腮胡须,面色虽然因为风吹日晒,变得微黑,但是整个人却精悍了不少,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铁塔一般。

    “好!好!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快来和我说说,此行的见闻!”

    杜睿拉着杜贵坐下,此时杜云莲这个专爱凑热闹的也过来了,就好像平时听杜睿说故事一样,找了个好位置,一双大眼睛烁烁放光的看着杜贵,等着开场。

    杜贵有些不自然的道:“少爷!小人拙嘴笨舌的,便是讲也将不通透,不如还是让韦先生来说的好!”

    杜贵所说的韦先生,乃是当初杜睿初到杜家堡时,上门自建的一个年轻学子,姓韦,名铄,字行之,杜睿开始见他文采不错,特别是不死读书,对时事颇有见解,便本不想留用,怕耽误了他的前程,但是韦铄执意要入杜府,甚至连续两日立在门前,不吃不喝,杜睿无法,只好留他在府上做了个账房先生。

    贞观八年时,杜睿派杜贵远行欧罗巴,韦铄便自告奋勇,要一同前去,杜睿见他意志坚定,便只好同意了。

    杜睿听杜贵这般说,便道:“既如此,快去请韦先生前来!”

    对于韦铄,杜睿从来都不曾将他当成府中的下人看待,当初也曾有名言,但凡找到了好去处,来去自由,而且此前和韦铄评论时事,二人倒也相得益彰,再加上年岁差的不错,便成了挚友,方才只顾见到杜贵激动,却忘了还有一个韦铄。

    时间不长,韦铄便到了,和杜贵一样,也黑了不少,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青年,此时也变了模样,一路的风霜,让他看上去老了不少。

    “少爷!韦铄见礼了!”

    杜睿笑道:“行之兄不必如此,你我是朋友,这般称呼反倒生分了。”

    韦铄闻言,却板着一张脸道:“礼不可废!”

    杜睿顿时一阵无奈,这个韦铄什么都好,而且对很多事情看的都十分通透,也十分豁达,唯独这性子实在是让人无奈,刻板的很。

    “好!随你吧!坐!你来说说此行的见闻!”

    韦铄一听到这个,心中不禁对杜睿异常感佩,当初临出发之时,杜睿便曾经交给他们一些欧罗巴洲此时的人文风貌记载,当初韦铄还以为尽皆妄言,可是没想到真的到了那里之时,才发觉,居然与杜睿所说相差无几,心中对杜睿的敬仰,顿时更深了些,直接将杜睿当成了人们口中的文曲星一般看待。

    “多亏少爷,在下当真不虚此行,西域的人文风貌,不需在下多言,在下便说说这欧罗巴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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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才之称杜睿重生了,他来到了大唐贞观初年,重生到了莱国公杜如晦庶子杜睿的身上,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被告知杜如晦行将就木。 作为庶子,杜睿在莱国公府内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在杜如晦死后,太宗皇帝降下的,杜构,杜荷兄弟分享了莱国公大部分的财产大唐极品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极品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